贞观闲人-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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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无忌苦笑,躲都躲不过去啊。
“陛下,臣附议玄龄兄所言,终归是陛下的嫡子,臣想先知道陛下的意思。”
李世民叹了口气,好吧,又被踢回来了。
转眼再望向李靖,李世民索性问都懒得问了,自从李靖平了东。突厥而被人参劾后,便主动辞了军权,交卸了职务,对外宣称闭门谢客,多年不改其规矩,做人做事比贞观初年时心谨慎多了,这种重大的问题,李世民猜都猜得到,李靖不但会把皮球踢回来,甚至把皮球踢飞与太阳肩并肩。
懒得跟这帮老杀才斗心眼了,李世民索性直言道:“都想知道朕的意思,那么朕告诉你们,太子这几年多有丧行失德不法事,并有昏君庸君之气象,此人将来若即朕之位,恐非社稷之福,所以朕决意”
众人顿时直起了身,殿内安静得落针可闻,都在等着李世民接下来的话。
李世民缓缓看了众人一眼,一字一字道:“朕决意废黜太子,另立东宫!”
明知李世民会出什么话,可真的出口了,众人仍感到一阵震惊。
看着众人呆滞无神的表情,李世民沉声道:“众卿可有异议?”
众人仍不话。
等了一阵后,李世民提高了声音,又问了一遍:“众卿可有异议?”
终于,长孙无忌开口了,捋着青须犹豫片刻,道:“陛下,这个决意是否有些仓促?”
李世民眼皮都不抬:“劣迹甚多,不配为君,此为众所周知之事,朕只顺天意,应民情,何来仓促之?”
长孙无忌叹道:“太子殿下纵有万般不是,可终究是陛下的嫡长子,仅这个身份,就不能轻言废黜,废黜嫡长子而另立东宫,无疑给了大唐的门阀,士子和民间他们攻讦陛下的绝佳借口,废长立幼,是为大乱之源,陛下,请三思啊。”
长孙无忌完,魏徵和房玄龄等人纷纷头。
李世民冷笑:“朕已三思了好些年了,从贞观九年以后,太子所言所行大变,常有失德之举,朕一忍再忍,可他却变本加厉,诸卿,一个这样的人,若将来当上皇帝,你们能想象他会对大唐社稷造成怎样的毁害吗?那是倾国之祸!”
第六百六十章 暂时搁置()
易储是大事,关系整个帝王兴衰的大事。
甘露殿内的朝臣皆是杀伐果断之辈,然而面对易储这个问题时,所有人都不敢轻易表态。责任太大,话题太敏感,自古以来,臣子参与立储易储之事都是很犯忌讳的,而且谁也没有预知能力,谁都知道圣心不可测,过早的表态等于轻率地在诸皇子之中选择站队。站队站得太早,是愚蠢。
李世民的态度却很坚决,从他嘴里说出“倾国之祸”,无疑对李承乾的评价已低到不能再低了,一言而定李承乾将来若登基必然是昏君,暴君,遂有“倾国”之说。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人心中一凛,听到李世民最后一句话,众人纷纷感到震惊。
父子之间的矛盾,已然深到这个地步了,太子被废怕迟早的事。
众臣皆是跟随李世民打江山的铁杆兄弟,江山是大家共同打下来的,这些年大家身居庙堂之高,都清楚治理一个国家多么辛苦多么不容易,从众人内心来说,江山若传到李承乾手里,没一个人觉得李承乾会守好这座江山,成为夏桀商纣之类的暴君的可能性很大,这几年李承乾的表现看在大家眼里,众人心中皆不情愿让李承乾当下一任国君。
不情愿归不情愿,但谁叫李承乾是嫡长子呢。这个身份无疑成了李承乾最大的保护伞,哪怕是个昏君暴君,可他当皇帝是名正言顺,能服天下人心的,除了他,李世民的诸皇子中谁当都不合适,都没那个底气。
所以说,投胎是门技术活,投胎投得早,很多好东西莫名其妙就砸头上了,投晚了一点点,哪怕你英明神武,智勇盖世,有些好东西求也求不来,就算勉强求到手了,也会被天下人骂一辈子,李世民就是个很好的反面教材。
大殿一片静谧,君臣神情凝重,彼此的意见却陷入相峙。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人都是读过多年圣贤书的,可谓经天纬地的治世名臣,圣贤书里讲究的是伦理纲常,所谓的伦理纲常,用最通俗的意思来解释,那就是每个人都必须有自己正确的位置,君是君,臣是臣,子是子,父是父,这种关系一生不能改变,当然,嫡子是嫡子,长子是长子,嫡长子的位置只能由嫡长子坐在那里,从民间到朝堂,向来都是嫡长子继承家业或社稷,李世民以老二的身份将老大李建成诛杀,强行夺取皇位,因此被天下唾骂了许多年,天下人骂的不仅仅是他弑兄杀弟这件事,更重要的是,老二坐在老大的位置上,等于推翻了圣贤定下的纲常伦理,是反圣贤的一股泥石流。
而现在李世民召集大家商议的话题,又是违反纲常的话题,这也是长孙无忌等人不表态的原因之一,居庙堂之高位,如今的他们或许对圣贤并不是很在意,但一旦答应易储,无疑会被许多人戳脊梁骨,所以各人心中各有顾虑。
李世民很清楚众人的顾虑,只是,他已别无选择。
魏徵的性格比较古板保守,他也不喜欢李承乾,当初李世民御驾亲征薛延陀,留太子在长安监国,魏徵辅之,两人闹过很大的矛盾,从私心来说,魏徵比任何人都不希望李承乾继承皇位,可是,理智和固有的纲常理念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不但不能易储,还要力保李承乾。
“陛下,易储之心不可有,臣请陛下三思。”魏徵终于站出来表态了,他表的态与李世民期望的完全相反。
“魏卿,朕已三思过了。”李世民叹道。
魏徵摇摇头:“从高祖皇帝晋阳举义旗推翻逆隋开始,两代帝王东征西讨,终于成就大唐不世功业,贞观朝或许仍有种种不妥,但总的来说,大唐仍奠定了未来的盛世气象,江山得来如此不易,治国更是难上加难,一国储君岂可说废便废?易储便意味着废长立幼,此举违了礼制,必令天下人诟病唾骂,日后门阀讨之,民间效之,父不父,子不子,天下礼乐崩坏,大乱为期不远矣,不论太子殿下其人如何,但太子就是太子,这个位置除了他,没人能坐上去,也没人能轻易废黜他,包括陛下,也不行。”
魏徵的话说得不含蓄,字字耿直,句句刺人心,李世民的脸迅速一黑,有点难看了,瞥了他一眼,没吱声。
察颜观色是房玄龄的强项,见李世民脸色难看,房玄龄出来打圆场。
“陛下,玄成贤弟心直口快,但立意是好的,储君乃社稷根本,易储之说不可轻言,太子殿下近年虽常有悖举,但失德者多是小节,无关大义,陛下或选严师督导,使其改邪归正,于大唐而言亦是社稷之福,至于易储臣以为现在提易储,为时过早,求陛下多宽容些时日,待看太子殿下是否痛改前非再做计较”
李世民脸色稍缓,由此也看出房玄龄和魏徵的性格差异,话是同样的话,都是不赞同易储,魏徵说出来的话硬邦邦的,活像茅坑里埋了三天三夜的臭石头,而房玄龄虽然也反对,但话锋无疑柔和了许多,明知他不赞成,也令旁人生不出抵触的心思,实可谓如沐春风。
长孙无忌也适时开口了:“陛下,于公,臣是尚书省仆射,于私,臣是太子殿下的舅舅,无论公与私,臣也不想看到太子殿下被废黜,如若易储则社稷动荡,天下臣民惊疑,于国有弊无利,诚如房兄所言,陛下莫如请严师教导太子,督学使其上进,改掉一些坏毛病,假以时年,想必太子定能迷途知返,痛改前非,待太子沉淀下性子,臣相信他定能继承陛下之志,带领大唐继往开来。”
李世民见殿内诸臣众口一词,不由叹了口气。
他知道,易储之议暂时是通不过了,在座的皆是朝中重臣,朝堂里说一句话皆有举足轻重的分量,私下里又是跟随自己多年的至交好友,以往自己做的任何决策,只消跟他们一说,使其大造声势,必然推行无阻,今日连他们都不赞同易储,更何况朝中其他的大臣,若是朝堂和天下齐声反对,未免对皇室和个人威望是一种打击。
“罢了,便依诸卿所请,朕暂不易储,明日开始,魏徵,褚遂良,孔颖达三人入东宫督学,悉心教导太子学业及德操,望诸卿以家国社稷为念,勤加督导,严以律之,尽快将太子引回正途,朕拜托诸位了。”
说完李世民起身一礼,众臣急忙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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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储之议暂时搁置,但对朝堂而言,却仍是一场大风波。
因为这个话题太惊人了,也因为这是李世民在公开的场合公开表明自己易储的意思,以往那些遮遮掩掩捕风捉影般的传言被彻底证实,原来今上果有易储之意。
相比朝臣震惊,诸皇子之间更是风起云涌,暗流不息。
这个信号太明显了,虽然易储之议暂时搁置,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东宫的位置已然开始松动,它再也不是铁打的牢不可撼的,它也不仅仅只属于嫡长子一人的,每个人都有一定的几率争夺它。
皇子们开始互相串联,每位皇子或多或少都笼络了几位朝臣,尤以魏王李泰为著,各自阵营的大臣代表着各自效忠的皇子,开始了更大范围的活动,看似平静无波的长安城,随着李世民一个易储的念头,暗中开始动荡不安了。
长安城动荡不安,各方牛鬼蛇神上窜下跳之时,李素又躺回去了,他懒得动,也不喜欢荡。
救下张玄素,对李素来说只算是顺手而为的小事,而且也无法扬名,张玄素到现在都稀里糊涂,不知道是谁救了他,李素根本不认识张玄素,救他的本意也并非因为他这个人,而是为了救他以后在这局棋盘上占据的主动态势,一个被救得糊里糊涂,另一个救人的本意不纯,所以李素只好闷声发财,情当做了好事不留姓名只写日记的活雷锋。
时已入秋,躺在树下有点凉意,李素揉了揉额头,发现这个季节如果躲懒偷闲的话,已然不适合躺在院子里了,关中入冬很快,刚察觉到秋天的凉意,说话便大雪漫天,冰寒刺骨了,今年的冬天房里要多添两个大铜炉子,再派人去潼关或晋中那些地方看看,拿个大铁镐子随便找个深山往下一凿,便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煤炭,找几辆大马车往家里一拉,整个冬天就暖和了对了,大烟囱这玩意差不多可以问世了,不然在家烧煤会中毒的,嗯,明天就派薛管家安排下去,待过了秋收,庄子里的庄户随便抽几十个人出来,给他们丰厚的酬劳,不信他们不肯干。
至于煤炭的发现和应用对如今社会工农业生产的划时代意义李素没功夫管那些意义,他挖煤的目的很单纯,就为了自家取暖,烧开水洗澡,烫酒,炒菜,啥都好,就是不喜欢劳什子划时代意义。
想到就做,在安逸享乐这方面,李素还是非常雷厉风行的,一点也不拖拉。
正打算起身叫薛管家,薛管家腆着脂肪过剩的大肚子颠颠儿跑过来了。
“侯爷,有客来访。”
“谁啊?这么没规矩,提前递名帖了吗?”李素有点不耐烦。
“没递”薛管家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说他是魏王,挺客气挺识礼的人,刚还在门口跟老汉拉了半天话,连老汉姓什么都知道了,还管老汉叫薛叔,皇子叫我叔啊,啧啧”
第六百六十一章 酒后真言()
家里伙食好,薛管家这几年愈发圆滚滚了,难怪跟李泰胖子那么投缘,大家见面连话都不必说,只互相看一眼对方的肚皮,立马就有惺惺相惜相见恨晚的感慨。? ? ???。ranen
说薛管家势利倒也不至于,随着李家越来越兴旺,登门造访的客人也一个比一个尊贵,连当今天子都亲自登门抢李素的澡堂子,薛管家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不过得瑟的毛病一直没改,有权贵客人登门他仍高兴得一颤一颤的,每次都是一副大神降临小庙的受宠若惊模样,令李素很没面子,很丢人。
魏王李泰来得有些突兀,不告而登门无疑缺了点礼数,不过人家是皇子,典型的皇二代,理论上全天下所有的土地和房产都是他爹的,李素也不能拒之门外,只好决定在前堂见他。
刚在前堂坐定,李素远远便看见一只大肉球从正门的照壁滚进了庭院,然后笔直朝前堂滚过来,这只大肉球一边滚还一边发出豪迈的笑声。
“子正兄多日不见,想煞小弟我也。”
李素脸颊一阵抽搐,每次看到李泰就有一种肥肉吃多了腻得慌的感觉,尤其是那只肉球滚动的时候身上一阵阵的肉浪翻滚,如波涛般连绵不绝,都是肉,都是肉
“啊呀!魏王殿下亲临寒舍,臣有失远迎,殿下恕罪”李素迎上前,表情很惊喜,该配合你表演的我演技浮夸
李泰挥舞着肥嫩白皙的手,笑眯眯地道:“不罪不罪,是小弟我来得失礼了,还请子正兄莫怪。”
二人站在庭院中,李素皮笑肉不笑陪他寒暄了片刻,一边客套一边心不在焉地朝正门瞟来瞟去。
等了许久,终于见薛管家指挥几个下人将一担担的礼品往库房方向抬去,李素顿时露出如饮甘霖般的笑容。
很好,这才是登门拜访该有的礼数,不管来得多么突兀多么失礼,只要带了礼品上门,统统都是贵客,必须正堂隆重款待。
跟时下大唐所有豪门一样,不论是不是饭点,但有客人上门便设宴,李素猜测这种习俗是导致权贵人家人均寿命普遍低下的原因之一,不管客人什么时候来,进了门二话不说先吃一顿,吃完又喝酒,稀里糊涂填饱了肚子回家,铁打的胃也得落毛病。
为了杜绝这种陋习,李素决定给魏王殿下上双份主菜,双份美酒。
反正减寿又不是减他的寿,减魏王的无所谓,反正严格说来大家不算太熟,连朋友都称不上,顶多只是狼狈为奸的临时关系而已,如今只是短暂的蜜月期。
李家的款待令李泰非常高兴,感觉自己受到了双份的重视,单只看自己面前脸盆似的大菜盆子,还有一坛坛摆在面前的烈酒,李泰很轻易便感到了李家待客满满的诚意,除了没有歌舞伎助兴,一切都完美了。
于是李泰端起了酒盏,二话不说先干了一盏,以示自己的谢意。
李素没吃东西,喝酒也只是浅浅地沾湿了一下嘴唇。
日常身体保养还是要注意的,不到饭点最好别乱吃东西,李素希望自己能活到八十岁,寿数到头躺在床上无疾而终,为了这个目标,稍微克制一下自己的食欲很重要,眼前这个大胖子就是个很明显的反面教材,可以肯定,这个胖子如果再不戒口的话,必然活不过四十岁,如果将来他和这个胖子化友为敌,李素几乎什么都不必做,就躺在家里干等着,等十几年足够把他熬死了。
宾主酒过三巡,李泰脸带淫笑,扯了一大堆很黄很暴力的三俗闲话,李素越听越觉得不自在了。
倒不是李素装清高,但凡跟女人有关的话题,比如某某青楼的胡女颇有姿色,府上前天买的高丽婢技术含量多么高等等,男人基本不会拒绝这样的话题,不过李泰说着说着便扯偏了,从女人扯到了男人身上,说着前日幸了某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那滋味如何香暖紧凑,如何**难忘
这个话题口味有点重,李素觉得受不了了,原以为大唐好男风者只有太子殿下,没想到这个死胖子也是深藏不露之辈,而且说得眉飞色舞,口沫横溅,眉宇间无比得意,摆好了姿势就等别人夸他风雅了。
李素夸不出口,他的取向很正常,直得不能再直了,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该和王直换个名字,改叫李直比较符合本人气质。
拱了拱手,李素很客气地拒绝了三俗话题,直奔主题:“魏王殿下今日莅临寒舍,不知”
李泰喝了口酒,龇牙咧嘴之后赞了一声,然后笑道:“自然是登门拜访子正兄,某与子正兄相识多年,却从未登门拜访,泰常引为憾事,不瞒子正兄,每想到子正兄从未邀请泰来你家中做客,午夜梦回不由泪沾湿枕,徘徊难寐”
李素咧了咧嘴,多么自然多么不做作的假话啊,还“午夜梦回”,还“徘徊难寐”,你王府里每日设宴歌舞,嗑药喝酒,还跟别的男人乱七八糟,你哪里有空“午夜梦回”?
“殿下深情厚谊,臣铭感五内,不胜荣幸”李素动情地道。
李泰适时地露出高山流水般的知己表情。
“好了,大家都挺忙的,该虚假的地方都虚假过了,殿下还是直接说正事吧。”李素不得不挑明了道,没办法,恶心得想吐了,赶紧叫停吧。
李泰哈哈一笑:“子正兄果真是爽快人,说真的,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李素打了个呵欠。
李泰也不生气,笑道:“昨日听说东宫左庶子张玄素被刺,后来不知哪个混蛋往我头上泼脏水,说什么是我指使所为,为的是剪除东宫羽翼,当时我气得差点七窍流血,这脏水太要命了,父皇若信了,我此生永无希望坐上东宫的位置”
李泰笑了笑,肥脸忽然变得有些激动:“没想到才过了几个时辰的功夫,居然反转了!反转了啊!张玄素彻底倒戈,指认太子是真正的幕后主使,太子恶行暴露,满朝皆知,名声臭上加臭,据说这次父皇雷霆震怒,召舅父和房相等重臣入宫商议易储之事,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啊!平白无故的,我离东宫之位又近了一步,实在是天助我也!不,不是天助,是子正兄你相助!”
李素眨眨眼:“殿下这话我可听不懂了,太子刺杀张玄素,与我何干?”
李泰指着他笑道:“又来了!又开始装了!真当我是瓜怂不成?张玄素被刺是太子的主意,想必二人积怨已久,不过张玄素被刺的那天夜里,莫名其妙被一伙神秘的蒙面人救了,我想来想去,整个长安城除了子正兄,怕是没人敢跟太子如此对着干了吧?除了你还能有谁?子正兄,容泰说句实话,且先不谈交情,至少你我二人如今是同盟,子正兄有什么动作,纵瞒了天下人,何必瞒我?”
李素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