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案铭录-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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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进,说他留几句话马上就离开。
“多谢你救了我们,不过就算救了,我们也活不长的。”说这些的时候,他表情依然平静,仿佛已经僵化生锈一般。
“什么意思?”
怪人摇摇头,递过来一张纸条,压低声音道:“大人若是有机会的话,查查这个地方吧,也算是好人做到底了。”
韩琅展开一看,上面只写着云海山庄四个字:“这是哪里?”
怪人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引得扭曲的关节咔咔作响:“别的不能说了。祝大人安好。后会无期。”
“哎……”
怪人早有准备,出门后直接登上一辆马车,转瞬消失在街角。
“你说他留下这么一句就走了?”贺一九听到这里,困惑地蹙起了眉。
“对,”韩琅看起来有些忐忑,“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了。这云海山庄听着倒像是个江湖门派的名字,但从没听说过。等我有机会帮你问问看吧。”
韩琅听后稍微有些舒心,但片刻后又自责起来: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如此依赖贺一九了?对方显然看出了他的烦恼,笑道:“没什么,贺爷有人脉,你有智慧,加一起不挺好么?”
被人当面说智慧,听得韩琅有点尴尬,又转移话题道:“听说那孩子你留下了?”
“谁?”
“之前抓的那个小贼。”
贺一九一笑:“找个人带带他,省得到处惹事。”
韩琅挑起眉毛:“如果又撞我手上,我照样不会客气的。”
“晓得啦,”贺一九用手肘撞了撞他的肋骨,“你瞧,在你面前我都小心着呢,这么久了啥坏事都没干过。”
韩琅嗤笑:“算你识相。”
说完他停顿了一会儿,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哎,说起来……当时那阴差索魂的时候,是不是说了什么?”
“有么?”
“虽然当时我看不见,但是也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他好像看了我们许久。”
贺一九摸了摸鼻子,搪塞道:“嫌我们碍事吧。他没说什么,你大概是听错了。”
韩琅“哦”了一声,没再深究。但他背过身以后,贺一九神情有些诡谲,眼神躲闪着瞟向窗外。阴差为什么看自己,他心里很清楚,但是不敢告诉韩琅。可阴差那句话没头没脑的,似乎不是对自己说的。罢了罢了,先别管这么多,反正这辈子应该不会再和这些东西打交道了。
就这样相处了十多天,两人关系更好了,几乎达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有天韩琅又来看他,无意中瞥了一眼这破破烂烂的屋子,忍不住道:“你这地方真旧。”
的确,贺一九住的不过是那种最破烂的茅草房,在镇里已经就算是小偷都不屑一顾的地方。窗户窄小,就是两个黑乎乎的洞,小院里每个角落里都塞满了杂物,乱糟糟的,像个垃圾堆。不过有了这些东西,这屋子的隐蔽性倒是不错,韩琅没事就来这里,似乎从来都没有人觉察。
“我刚来这镇上,帮一个老麻子看病,他给的谢礼,”贺一九摆摆手道,“你说的也是,我是该换个地方了。这地方住久了也烦,老觉得身上要长跳蚤。”
韩琅给两人泡了一壶茶,自己端了一杯慢慢地啜着:“那你打算去哪儿?”
贺一九忽然开始眯着眼上下看他,接着嘿的一笑:“上你那儿去如何?”
“啊?”
“一时半会儿懒得找地方,和别人也不熟,”贺一九懒洋洋地换了个姿势,一手拄着床榻,歪着身子看向韩琅,“不如你腾个地方给我,我呢,就负责做饭给你吃,怎么样?”
韩琅显得很意外,愣了一会儿:“你跟我住?”
“怎么,不行?”
韩琅心里盘算了一会儿,好像真没什么不行的。他不讨厌贺一九,而且从私心上来说,他喜欢对方的厨艺,也觉得有个人照顾自己生活也好。他其实完全忘了贺一九为什么会特别关心自己,认识这么久了,两人的关系好似已经形成定式,谁都不想刻意去在乎它,或者改变它。
“想来就来吧。”韩琅道。
贺一九晃着手里的茶杯,脸上竟露出一种孩子气的笑容:“那就说定了。”
到了搬家那天,韩琅却被钱县令硬塞去赴宴,说是对方特意吩咐要他去的,而且只要他一个人。钱县令为此还嘀咕了好几句,一直在念念叨叨的,似乎是在纳闷韩琅一个县尉怎么能得到这么大殊荣。韩琅一头雾水,到了地方才发现是镇上最好的酒楼。里头最豪华的大厅又被包了下来,姚七正乐呵呵地晃着酒杯,叫他过去坐。
韩琅生性直率,一贯倦于应酬,这时候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去客套。姚心莲不在,姚七拉着他也只是说些家长里短的闲话,话题时不时就有意无意地往韩琅的身家经历这方面去引。韩琅觉得自己一直生活平淡,没什么仇家,顶多就是能见到一些不该见到的东西,也被他无视了,这姚七到底对他什么地方感兴趣?
一场应酬,简直堪比一场恶战。出来的时候韩琅满身是汗,累得头脑昏沉,只想找个人大倒苦水。他第一个想起的就是贺一九,正巧对方也该收拾好东西搬去自己家了。可等他过去的时候,刚走到堆满杂物的门口,就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一幕。
“姓贺的,你给老子滚出来!”
是个陌生男人在院门口叫嚷,旁边还跟了个嘤嘤啜泣的女子。男的穿了丝织衣裳,配了宝剑,似乎是个习过武的执绔子弟。女的则一身嫩绿长裙,桃红抹胸,脸上也是浓妆艳抹,被泪水抹花了一层。大白天就打扮得无比香艳,恐怕不是良善女子。再听那男子吼叫的内容,更是肯定了韩琅的判断。
“姓贺的,你这个负心汉!背信忘义天理难容!小青她这么挂念你,苦苦等你这么久,你居然不闻不问,你还是人么你!”
那个叫小青的女子听完,更是泪如雨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贺一九则抱着双臂倚在门口,脸上的表情漠然犹如铁铸一般,好似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是在看一出无聊的闹剧。
男人见他不答话,反倒更气了,“噌”地拔出剑来:“你这贼人,我定要为小青讨一个公道!”
说罢就一剑砍上去,韩琅见状也忍不了了,正要上前阻拦,忽见贺一九右手一晃,剑刃就犹如变戏法一般啪地折断了,吓得那丝衣男子猛地向后窜了一步:“你……”
“哪来的野小子啊,又吵又闹的,搅得人头疼。”贺一九说着,还故意慢悠悠地打了个哈欠,一双青眼傲慢地打量着眼前的两人,“你就是小青的新姘头?行嘛,挺好的,这么快就敢豁出命来替你出头了。”
后半句是对着那小青说的,“豁出命”这三个字一出,面前两人都抖了一抖。丝衣男子仿佛壮胆似的把断剑挥了几下,张口吼道:“混账!你竟然敢取笑我!我可是……”
“林家的二公子是吧?开蜜浆作坊那个。”贺一九轻描淡写地拨了拨鬓角的小辫,“你是想跟老子动手呢,还是好好把话说清楚?”
“你、你想动手?”
贺一九嗤笑出声:“动手又怎么了?难不成,你觉得你能在贺爷这儿占到便宜?”
男子仿佛噎住一般,好半天不讲话了。那小青见失了靠山,反倒哭不出声来,一把擦去流到下颚的泪珠,委委屈屈道:“贺爷,你好久不来看奴家了,奴家实在想你……”
“那你找这姘头来是几个意思?”
小青又抽抽搭搭的哭开了,念叨的就是些生活贫困,受老鸨欺负,一心惦念着贺一九能救她脱离苦海,结果又苦等等不到人。然后又说这人是她好友,不是姘头,听得那丝衣男子脸越拉越长,最后气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们说好的不是来找他讨公道么,怎么你拐来拐去又拐回他那儿去了!?”
韩琅算听出来了,这小青原本估计是心里有气,跟这丝衣男子诉着苦,对方一冲动就被拉这儿来了,然后她看贺一九好像没怎么怪罪自己,心里又起了倒贴的念头。总之就是这些青楼女子的花花肠子,可怜了那林家二公子,直接被当成替死鬼了。
贺一九倒是始终坚定不移,没几句就把两人轰了出去,男子还骂骂咧咧想做点什么,结果一抬眼就看见贺一九眉头拧紧,双目微敛的模样,被那视线瞪得一哆嗦,气势就软了下去。
“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男人走之前还叫了一声。女子跟在他后面,又软弱地啜泣起来,他对女子气势汹汹地骂了两句,又叹了一声,勾勾手,女子就自发倚进他怀里了。
两人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第30章 银鼠2()
目睹这两人离开,韩琅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贺一九这些旧情史又让他生出些不清不楚的烦躁感觉。这时贺一九朝他走了过来,脸带愧色道:“对不住,让你看笑话了。”
韩琅瞥他一眼道:“不追了?”
“管他哩,”贺一九嗤笑道,“女人什么时候没有?还是你的事情比较重要,我瞧你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怎么了,遇到事了?”
“没什么,”不知为何,贺一九这态度让韩琅心里头愈发五味杂陈,直接没好气道,“我觉得这个挺好了,你不追不嫌可惜么?正好加上上次那两个,还能享享齐人之福。”
贺一九一愣:“什么上次两个?”
韩琅靠门外侧的一个矮柜旁,抱着双臂道:“新开的那家娼馆门口,我那天不小心碰见了,当时看你聊得开心就没上去叫你。”
贺一九“哦”了一声,突然沉默了。韩琅也不开口,两人面对面站着,诡异的气氛开始在他们中间蔓延。过了一会儿,贺一九深邃的双眸开始上下打量韩琅,巴不得看到骨子里去。韩琅被他审度的视线闹得心里发毛,别开脸道:“你还搬家不?”
贺一九噗嗤笑出了声,突然走上前去,一把搂住了韩琅的肩膀,还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肋骨:“哎,我发现个事。”
“什么?”
贺一九脸上露出一个痞气的坏笑:“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啊?”
韩琅愣住了,半晌后才道:“没有。”
“真的?”
贺一九反手摸他脸,他退了一步避开了,又道:“我现在顶多算是不烦你,觉得你这人不坏。”
“那以后就会喜欢上喽?”贺一九嘿嘿直笑。
韩琅不想理会他诡异的逻辑,蹙眉道:“你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男女不忌,别把我归一块儿。”
贺一九玩味的视线又开始来回打量他,笑意更深:“他们啊,反正就是玩玩而已。”
“啧,”韩琅冷笑,脑子里乱哄哄的。事后他一回想,根本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后面这句话,可他说都已经说了,泼出去水,别想再收回来,“我瞧啊,就算我真喜欢你,你也不会当回事。”
这回贺一九倒怔了怔:“你真喜欢我啊?”
韩琅意识到说错话了,心里头懊悔的不行,自己这是吃错药了么?忙端正态度道:“顺口一说,没可能。”
“你的话,我不介意认真搞搞呦?”
韩琅狠狠给他一肘子:“呸,你还真当回事。也不多喝点马尿攒到冬天找个没人的平整地儿全撒出来,等冻上了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
韩琅转身要走,贺一九赶紧追上去,拉着他袖子道:“等等你再说一次?说太快了没听清!”
韩琅耳朵根有些微微泛红,但脸色黑得能刮下一层墨来,一字一顿道:“滚犊子。”
这段对话最后闹得有些不欢而散,还好阿宝突然跑过来找韩琅,说姚心莲托他给韩琅送东西。韩琅一看,居然是一盒菇花清茶,这才想起好像是上回在茶楼,两人闲聊的时候对方说过要给他送点茶叶。来都来了,韩琅就和阿宝聊了几句,对方说那姚姑娘还在县里头住着,然后开始八卦她为什么要送茶叶给韩琅,嘴上一面说着,小眼睛还一直往韩琅身上瞟。
韩琅蹙眉,索性轰他走,他嘻嘻哈哈地跑去跟贺一九打了个招呼,脚底抹油溜出去老远。被这小子一打岔,先前的尴尬倒是被抛在脑后了。贺一九走上前来问他这茶是怎么回事,他就如实说了出来。
提到姚心莲,马上就想到姚七,然后就是之前的应酬。韩琅这才想起他来这里就是想找贺一九倒倒苦水的,只不过一不留神话题就被拐去别处。于是他道:“这姚家人也是一个比一个古怪,个个都殷勤得过了分,好似欠我什么似的。”
贺一九拉他进屋坐下来谈,想了一下才道:“你不会拿着他们什么把柄吧?”
“怎么会,”韩琅摇头,“我刚认识他们。”
“京城里富商这么多,不过这姓姚的嘛……”贺一九顿了顿,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莫非,是那位姓姚的?”
韩琅咳嗽一声,脸上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情:“不会吧……如今江山的确是姚家的,但姓姚的这么多,也不至于……”
贺一九拍拍他的肩膀:“只是一种可能而已。”
韩琅叹了口气,侧过头,心事重重地望着窗外愣了许久。三月已过,往年早就是暖洋洋的天气,可这段日子总是下雨,吹过来的风还是阴寒湿润的,刮得人骨头缝里都冷得打哆嗦。贺一九过去关了窗,喃喃地埋怨了一句:“鬼天气。”
话音刚落,绵绵的春雨还真的飘洒下来,很快浸湿了街道。远处的行人撑起纸伞,步履匆匆,都忙着回家。天公不作美,身边又杂事不断,贺一九今天还是放弃了搬家的打算。他留韩琅在家吃了晚饭,又给对方塞了一包药,吩咐他记得按时吃。
韩琅点头谢过。
由于贺一九一如既往的热情,再加上今天他讲了好几个过去遇到的趣事,韩琅听得津津有味,就一直在他家待到夜色昏沉才告辞出来。结果走了一段路他才发现姚心莲送的茶叶忘记拿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太紧要的东西,下次再去吧。
说起来,他这回立了功,钱县令就把之前的惩罚给免了,他终于领到了月饷。现在可以找贺一九还钱了,但他总觉得开不了这个口,好似说了就等于否定了什么,而且把两个人的关系彻底拉开了。平心而论,他不希望这样。他觉得两人当哥们儿就挺好的,可是他也已隐约觉察到,两人的关系有什么地方改变了。
但韩琅这人,从小就是把自欺欺人发挥到极致的人。面前有鬼他都能当没看见,当着一个个半透明的身躯也能面不改色地吃饭睡觉,半夜里被血淋淋的头或者女鬼的发丝骚扰,还能冷冰冰地说一声:“滚。”他其实怕得要死,但就是以强大的意志力强忍过去,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他这样的处世态度,面对他不想承认的事情同样奏效,比如他和贺一九的关系。管他呢。他想。自己可操心的事情这么多,何必在这里较真?没准儿过两天谁都忘了。于是他用指腹揉了揉太阳穴,微叹一口气,就把这件事强行抛到脑后了。
刚走到家门口,他看见对门的灯还亮着。这些日子忙得很少回家住,也是许久没见到林孝生了,他想过去打声招呼。
走到屋檐下,他合上纸伞甩了甩上面的雨水,伸手想要敲门,却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有客人?
还是个小孩的声音,哼哼唧唧的,好似在和大人撒娇:“你帮帮我,我也不认识别人了,大不了我不吃你了嘛。”
接着是林孝生的声音,很轻,前半部分听不清楚:“……没觉得你有那本事。”
小孩好像要哭了:“我来这里就交了一个朋友,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到这鬼地方,到处都是人,吃的东西都找不到。”
“我硬要你来的?”
“你……反正都怪你,哼!”
韩琅终于敲门了,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一推就打开了。屋里瞬间安静下来,只见林孝生神情淡漠地倚在柜子边,有个黑影迅速变小钻进墙缝里去,走得急还撞翻了中间的矮凳,带得桌上的烛光也一通乱晃。四周静悄悄的,林孝生冲他点了点头,意思是“进来坐”。
“你这儿有人?”韩琅问道。
林孝生没接话,转了话题:“你倒是许久没有回来了。”
“最近太忙。”韩琅道,不放心地在屋里四处看了看。他体质特殊,遇到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事。如果是在他自己身上他还能装没发现,但朋友就不一样了。而且他觉得屋里不太对劲,似乎弥漫着一股很淡的妖气。
再看林孝生,一张清秀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倒也没有那种妖邪缠身的气色。韩琅觉得他和对方挺熟了,索性把话说开:“你是不是遇到什么怪事了?”
“哦?”
“这屋里……好像有不太干净的东西在。”
林孝生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皮一抬,露出些许惊讶的神色:“你看得出来?”
“应该是个小妖精,”韩琅四处看了看,“不太成气候那种,味道很淡,也没什么腥气。这样的妖如果不成心害人,那也没什么坏处。”
林孝生打量他几眼:“看不出你还有这本事。”
“知道一点皮毛而已。”
两人沉默了片刻,忽然听到墙缝里喀拉喀拉的有什么动静,接着扑通一声掉出个什么软趴趴的东西。韩琅一看,是挺大一条四脚蛇,这会儿慌慌张张地爬起来了,还想往墙缝里钻,林孝生眼疾手快从柜子里抓了把木梳扔过去,正中那东西的脑袋。
“别躲了,”林孝生冷冰冰道,“都看见你了。”
那东西委委屈屈地转过身来,豆大的眼睛瞥了瞥韩琅。韩琅觉得这好像不是四脚蛇,身躯扁宽扁宽的,布满了花纹。正想到了这里,对方突然窜起朝着韩琅脸上扑了过来。他吓了一跳,只见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张大得吓人的嘴,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白森森的牙齿,他瞬间头皮就麻了,浑身起鸡皮疙瘩。眼看着怪物马上就要咬到他的脑袋,他下意识地拔剑一挡,就听到“铛”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对方倒飞出去滚落在地的扑通声。
“这什么鬼东西!”韩琅抹了把额头,还觉得脊背发毛。
林孝生一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这会儿才悠然道:“一只石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