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案铭录-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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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的遮挡不少,他躲在一处矮墙后头,偷偷观察钟氏在做什么。
院子里的情景似乎很普通,钟氏一个人坐在门槛上,伸手在竹篮里掏了一会儿,摸出绣花针和一个巴掌大的东西,似乎是个荷包,然后仔仔细细地绣了起来。
她看起来心事重重,几次停下针线,望着远方出神。过了一会儿她开始喃喃自语,韩琅专心去听,发现她念叨的都是自家相公的名字,埋怨他去得早,连这荷包都没来得及用上。韩琅微微叹了口气,心想这倒是个痴情的女子。
正当她一个人自言自语的时候,蜂房里的蜜蜂却飞出来几只,围着她嗡嗡地打转。钟氏浑然不觉,眼神似乎是望着手中的针线,又像是在望着别处。忽然她轻叫了一声,以韩琅的角度看不太清楚,似乎是被剪刀划伤了手指,鲜血顿时顺着手腕流下,一滴滴坠到地上。
就在这时,周围的蜂群瞬间出现了躁动,下一刻犹如开闸的洪水般扑了上去。远处的韩琅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密密麻麻的蜜蜂吮去地上的鲜血,更多的却朝着钟氏的伤口涌去。由于距离太远韩琅并不能看清具体发生了什么,只隐约见到蜂群仿佛有意识一般往伤口里钻,韩琅瞬间毛骨悚然,但钟氏仍如没事人一样继续摆弄着手里的活计,没多久她手上的伤口消失得干干净净,蜂群也回到半空中,继续绕着她嗡嗡打转。
韩琅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没伸手揉一揉眼睛。刚才发生的一切远远超出了他的认识范围,莫非午后阳光太烈,自己出现幻觉了?但地上的血迹是真的,虽然被蜂群吮去了大半,但仍有一部分渗入棕黄的泥土中,像无数团色泽浓艳的杜鹃花。
”咦,官老爷,您怎么在这儿啊?”
韩琅噌地一下跳起来,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村长正一脸疑惑地望着他,韩琅之前看得太专注,竟然忘了留意有没有人过来。
”没什么,没什么。”他干笑了两声敷衍过去,村长没深究,一副”县尉大人做什么都有理”的模样。韩琅趁机瞟了一眼后头,钟氏仍旧低着头绣花,似乎对外面的事情一无觉察。
韩琅松了口气的同时,也觉得不能在这地方地方耽搁时间了。钟氏可疑,太可疑了,直觉告诉他留在这里一定会出事。联系到钟氏的出身,他心中已隐隐有了判断。
趁村长离开的时候,他闪身至蜂房后头,眼疾手快地捏死了一只蜜蜂带走。那一瞬间他发现钟氏朝自己的位置侧了侧头,但当他定睛去看时,钟氏仍在原位,一双血迹斑斑的手操控着鲜红的绣线上下翻飞,整个人似乎动都没动过一下。
韩琅吞了口唾沫,一丝冷汗从他的额角滑了下来,流到眼里,辣的他眼痛。
第40章 蜂毒5()
”蛊?”
”对,”韩琅拨弄着蜜蜂的尸体,用力点了点头,”南疆有蛊婆的说法,蛊术传男不传女,钟氏既然来自南疆,会不会一直在用蛊术养蜂?”
林孝生似笑非笑:”江湖上所传南疆蛊术,一贯是蛇蛊、蝎蛊之流,可从未听说蜜蜂这等无害的东西也能制蛊。”
”你说的也有道理,或许是我异想天开了,”韩琅沉吟道,接着瞥了林孝生一眼,”说起来,你怎么也学着念叨起江湖来了?”
林孝生没答话,他正仔仔细细地给一个小孩玩的木头玩偶刻上五官,手中的刻刀不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今晚贺一九不知道在忙什么,韩琅回家只看见桌上的晚饭,连人都没见着。可他又是那种心里有事就一定要找人商讨的人,贺一九不在,他只能来对门找林孝生。
林孝生是一个合格的听众,但不是一个绝佳的商量对象,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说话。韩琅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全说了,他说南疆有蛊术,虽然没听说过蜂也能炼蛊,但终究是一种可能。林孝生嗯了一声,刻完了玩偶的眉眼,转身去拿油彩了。
韩琅叹了口气,与其说是将给林孝生听,不如算作自言自语:”如果说钟德安和林家结了怨,那么他的死是林家故意所为,也不是没有可能。林遇的姘头小青曾经和钟德安正面起过冲突,也有可能参与钟德安之死,于是钟氏想要报仇,第一个选了她。”
林孝生忽然幽幽地开了口:”你想当然而已。”
韩琅苦笑着摇头:”是啊,我全部都在猜测。钟氏太古怪了,让我不能不往这方面想。”
”说不定林家还惹了你不知道的人呢,”林孝生悠然道,”生意做大了,不怕没仇家,只是你没查出来而已。”
韩琅颌首,抬眼瞥到林孝生冷漠的表情,不由得一笑道:”好歹是你本家,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
”同姓而已,又不同宗,”林孝生淡然道,手里的画笔饱蘸了丹朱,轻轻地给手中的玩偶勾上唇线,”倒是你,现在还来我这儿没问题?不是说有人盯上了林遇么?”
”不碍事的,”韩琅道,”我找人去盯着了,不过以防万一,过会儿我也去看看好了。”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韩琅说一阵就陷入了沉思,还顺走了林孝生用来上漆的笔,自己找了张纸来记录线索。忽然窗户”咔哒”响了一下,一个黑影溜了进来,沿着光滑的地面笔直地窜到了桌上。韩琅一见是石龙子,忍不住逗逗他:”嘿,怎么不见你那个小伙伴了?”
石龙子一改往日的活泼,整条”龙”蔫蔫的,被韩琅发问也只是有气无力地勾了勾尾巴尖:”银鼠在寺庙里听和尚念经呢,无聊死了,我不想去。”
韩琅咋舌,心想那银鼠还真是个潜心学习的好妖精。石龙子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这让他不禁担忧起来:”你怎么了?”
石龙子没回应他,四只小短腿在桌子上拨来拨去,把林孝生的工具稀里哗啦拨了一地。这通声响终于让林孝生抬起头来,漠然地瞥了石龙子一眼,道:”糖在锅里。”
”我不吃糖,不吃糖……”石龙子突然嗷的一声嚎了起来,”我不舒服,你帮我治病!”
”哪儿不舒服?”林孝生没好气道。
”牙疼。”
韩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让你吃这么多糖,小孩子吃多了糖,牙齿会烂的。”
石龙子眼泪汪汪地望着他,然后又转回身去,用短小的前肢拉扯林孝生的衣服:”我疼了一天了,好疼好疼,嘴都合不上,什么都吃不进去。我不吃你了,你帮帮我嘛……”
韩琅心想:这孩子到底是跟林孝生亲近一些。见林孝生还是不闻不问的样子,把地上的工具捡起来继续刻玩偶,他忍不住开口道:”孝生你就帮帮他呗,毕竟是个孩子。”
林孝生叹了口气,放下手中东西,满脸不耐烦地转朝石龙子:”哪颗牙疼,我帮你拔了。”
石龙子可怜巴巴地嗯了一声,瞬间张开了大嘴。好家伙,又是满满当当无数排牙齿,一层叠一层,简直像谷仓里的大米一样密密麻麻望不到边。韩琅当时就没辙了,林孝生也默默无语,石龙子还指着自己的大嘴含糊不清的嚷道:”这里,这里疼。”
”……到底哪里?”韩琅好心回了一句。
”里面,最里面那里!”
”……”
韩琅和林孝生看了许久,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都没从这白花花的牙齿中找到一颗蛀牙。两人都无奈了,又忍不住想笑。韩琅憋了许久还是破了功,笑得滚到在地,哈哈的笑声引得林孝生也勾起唇角,估计他也忍得够呛,连握着握着刻刀的手都乐得微微发颤。
石龙子闭上大嘴,望着这两个没心没肺哈哈大笑的人,气得嗷嗷叫着就朝他们扑过来。连续三次被两人拨倒在地之后,他又开始哇哇大哭。韩琅没辙了,结果还是林孝生有办法,起身去屋子里翻出一把止疼的草药来,倒拎着石龙子的尾巴,一股脑地全塞进他那张大嘴里去。石龙子哭唧唧地嚼了嚼,过了一会儿就收起眼泪,眨巴着小眼睛望着两人,咕哝道:”好像不疼了。”
韩琅哭笑不得,转朝林孝生道:”你哪来的草药?”
”别人给的。”
韩琅有些好奇:”是上回那个人?”
林孝生垂下睫毛,视线有些躲闪,停顿了好一会儿才道:”是。”
”哎呀,难得,”韩琅讪讪一笑,”是你朋友?”
林孝生的神情愈发古怪,别开眼望着别处,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刚认识的,又穷又土的乡巴佬一个。”
韩琅笑了,他从未看见林孝生这样说一个人,很多时候,如果林孝生对人的评价越低,就说明他越在乎对方。这人就这么别扭,韩琅也不再激他,心想自己有机会一定要想办法结识那个人,看看究竟是何许人物。
从林孝生那里离开以后,他先回自己家看看,发现贺一九还是没有回来。他望着漆黑一片的房间,心里莫名其妙地泛出一股寡淡的涩味。似乎又要下雨了,天上浓云密布,风中也刮来一丝潮湿的水汽。这么晚了,还要不要去林遇那边看看?韩琅一个人坐在屋中,不由得犹豫起来。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思索多久,外面砰砰砰传来一连串砸门声,接着就是阿宝惊慌失措地呼喊:”老大、老大你在家吗!林家出事了!!”
”怎么回事?”
阿宝气喘吁吁道:”死了,死了,林遇他、死了……”
”我过去!”韩琅一把拨开他,拔足狂奔。城里四处都是横街窄巷,他一咬牙,索性纵身而起,运起轻功犹如山猫般贴墙直窜屋顶,转眼间便掠出几十丈。等到达林家时,只看见自己派去的捕快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各个吱吱喳喳不知道在争执什么。见他轻功落地,其中一个忙上来道:”韩大人您可来了!”
说罢就把他往里头引,一行人快步穿过幽暗的庭院,直接走进东边的卧房。韩琅一进门就被刺鼻的血腥味熏得作呕,再定睛一看更是浑身直冒冷汗。林遇侧躺在地上,七窍流出浓稠的黑血,眼球甚至被挤得滚在一旁。他的鼻子、耳朵、嘴里,还有眼眶之中,无不是密密麻麻挤作一团的蜂群。它们绝大多数已经死了,还有些仍在微微抽搐,黑黄的身躯死死地覆盖在林遇身上,远处看仿佛一条会自己会动的毯子。
一个胆大的捕快走上前去,将林遇的尸体翻了过来。屋里顿时惊叫连连,连韩琅都被惊得倒退一步,林遇腹部被剖开,黑红的五脏伴随着成千上万虫子的尸体一起潺潺洇入地面。韩琅掩住口鼻强压呕吐的*,这已经不是蜂了,蜜蜂并不食腐烂之物,更别提活人……这、这究竟是何等怪物!
林家老爷子的哭嚎从外面传来,伴随着林家女眷的啜泣声,还有仆人女婢惊慌失措地窃窃私语。韩琅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几次开口都被喉头作呕的*压回去,几个捕快也低着头并不言语,阿宝这时才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进来,站在韩琅旁边小声道:”刚才、刚才大家都看到鬼影了……”
”鬼?”韩琅哑着嗓子问道,”什么样的?”
”我、我也没看清楚……”阿宝捂着心口,似乎还没缓过劲儿来,”当时林家老爷发脾气嫌我们多管闲事,大家都被赶到最外头值守,听到林遇惨叫时已经晚了。”
另一个捕快接口道:”应该是在戌时五刻左右,我赶过去的时候突然看见窗口露出了一点黑色的东西,我以为是挂着的布帘,结果那东西突然动了,我才看清居然是一团活物,是很多很多黑压压的蜂,简直像苍蝇一样。”
”那东西是有人形的!”紧接着一人叫道,”我看着是个人的样子,有胳膊有腿,还有黑漆漆的眼珠子!”
韩琅打断他们:”当时林遇在哪里?”
”他……”阿宝支支吾吾起来,身子又不住地颤了几颤,”那团影子就从他的、他的脸上,眼睛嘴巴这些地方,钻、钻进去了。然后我听到'嘭'的一声,就像我小时候玩鱼尿泡,吹炸了那种声音。”
另一个捕快颤抖着声音,继续道:”林遇就摔下来了,那影子飘走了,然后我们上去……他就已经没气了。”
韩琅不禁毛骨悚然,这时仵作也赶来了,见了林遇的死状不由得惊呼一声,捂着胸口念叨了好几遍”我的老天爷啊”。韩琅让他先验尸,自己走到外面调查周围的情况。他问了几个人,都说看见了诡异的黑影。他又借来灯笼细细查看,地上并没有脚印,除了破损的窗栏也没有其他地方有侵入的痕迹,甚至鬼影消失的地方也是干净如初,唯独林遇的房里散落着满地蜜蜂的尸体,令人心悸。
真是恶鬼所为?
正当这时,原本哭嚎不止的林谢元突然噎住了声音,身体簌簌发抖。他面前的家丁呈给他一张浸满鲜血的纸条,说是在林遇房间地上找到的,他接了几次都没接住,纸条飘飘然下坠,被韩琅一把夺在手里。上头只有四个字:再则,全族。
韩琅一声轻呼,身后的林谢元更是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退开搀扶他的仆役跌跌撞撞地朝着前厅奔去。韩琅急忙跟上,只见林谢元猛地栽到靠椅上一动不动,手里的拐杖犹如防卫一般举在身前。屋里昏暗的光线中,可以看到他全身抖如筛糠,显然是怕到了极致。这时林家其余人也陆续看到了纸条上的内容,惨叫和哭喊接二连三地响起,全家人都笼罩在绝望的阴郁之中,甚至有人夺路而逃,却被门口的捕快拦下。
仵作过来找韩琅,声音嘶哑:”他是被大量的……由内而外噬咬致死。”
”大量的什么?”韩琅没听清。
仵作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应该是某种……虫子。”
显然他也不认为那是普通的蜜蜂所为。
韩琅点点头,转身折回屋内。林家老爷子依旧瘫软在靠椅上纹丝不动,全然没有先前的气势,苍白的嘴唇仿佛缺水的鱼那样不停地颤抖着。他看见韩琅来了,虚弱地抬起头,却迟迟不语。韩琅问他林家有没有懂这种邪术的仇人,一连问了四五遍,林谢元还是不肯开口,闭了眼,艰难地摇着头。
他这反应愈发让韩琅心中生疑,
外头不远处,林家人和门口的捕快起了冲突,一个侍妾打扮的女子捂着脸低声地哭泣着咒骂着,声音直接飘进前厅里头来:”他们造的孽,凭什么要我也跟着还啊……我不想死啊……”
林家主母也衣袖掩面,哭哭啼啼地闯进来,直接扑到林谢元脚旁:”老爷子啊,您就想想办法吧,您这是要我们全家都死在这里,让林家绝了后啊……”
韩琅疲乏地揉了揉太阳穴,跟着叹了口气:”林老爷子,这缉拿真凶之事,你若配合,官府自然才好办事。你当真不知是谁下的毒手?”
林谢元沉默了许久,周围人都有些不耐烦了,他才缓缓道:”容我……先同家人商议。”
一行人慢慢走到后院去了,特地嘱咐不让其他人偷听。阿宝为此还不屑地挑了挑眉毛,私底下对韩琅道:”人都杀到面前了,还这么偷偷摸摸的,肯定心里有鬼。”
韩琅瞪他一眼:”怎么说话的?”
阿宝低了头,不敢吭气了。
第41章 蜂毒6()
不知道过了多久,奴婢们的哭声都小下去了,隔壁屋子却不断传来林家人争执吵闹的声音。甚至有人摔了杯碗,清脆的响声在这死寂的夜晚无比鲜明,听得韩琅不由得蹙起眉头。他并没有闲着,林家人不出来,他就领着几个捕快四处找奴婢谈话,询问近来有没有发生可疑的事。有个伙计听后,说了件怪事,他说有人来林家的铺面闹事,之后就发现仓房里少了东西,可能是被偷了。
“谁来闹事?”韩琅急忙追问。
“是个在集市上摆摊卖蜂蜜的,啊,好像前几天死了,姓钟?”
“钟德安?”
“对对,他非说我们家的蜜里掺了东西,吃了会死人。明显就是看不惯我们生意好,这种人多了去了。”
韩琅蹙眉:“那少了什么东西?”
“一点石兰茸而已,老爷说不追究了。”
“石兰茸?”韩琅低声重复了一遍,见他有疑惑,一旁的仵作凑过来道:“一种长在石头上的苔藓,有股甜香味,但食用却有剧毒。”
韩琅一惊:“□□?!”
“不是不是,”那个伙计连连摇头,“我们家用石兰茸只是为了熏香而已,店堂里有香味,客人才喜欢来。”
韩琅狐疑地望向仵作,对方点了点头道:“熏香可以,古有石兰香,便是此物制成。”
三人正说着话,忽然听到门嘎吱一响,林家人总算从屋里出来了。林谢元走在前头,见了韩琅就招手叫他过去,仵作和另几个捕快想跟上,都被他拦下来道:“我和县尉大人单独谈谈。”
几人都朝韩琅投来询问的视线,后者颌首道:“可以。你们别跟了。”
林谢元把韩琅带进他们商讨事务的房间,把门一关,突然“扑通”朝韩琅跪下了。韩琅还没有所动作,他已经在地上连声喊冤,叫道:“大人啊!不是草民故意害人,是此事真的关系到草民身家性命,如果不有所行动,恐怕也会惹来杀身之祸啊!”
韩琅忙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起来先说清楚。”
林谢元却始终不起,对韩琅连叩三个响头,又道:“大人您先宽恕草民,如果大人您不发话,草民一家老小就都给您跪着不起来了!”
韩琅心想这不是明摆着威胁人么,什么都还不清楚呢就宽恕?宽恕个屁。但对方毕竟是长辈,韩琅再怎么恼火也不能没了规矩,只好弯腰把人搀扶起来道:“如果确有隐情,你现在又坦白在先,我自会恳请县令大人从轻发落。”
林谢元这才唉声叹气地开始解释。他说这一切都是钟家搞的鬼。钟家嫉妒他们的生意,早就有了挤垮他们的念头。“钟德安不是个好东西,他诬陷我们在蜜里下毒,吃了我们蜂蜜的人迟早都会死。县尉大人你说这怎么可能呢?当时我就叫人把他轰出去了,哪知他从此怀恨在心,还几次闯到我店里头来,说要告到官府里头去。”
韩琅联想起之前听说的事,开口道:“林遇是不是找人打伤了钟德安?”
林谢元一愣,显然没料到韩琅查得这么细:“不是林遇,是他认识的妓子干的,跟我们家没半点关系。”
韩琅心想:看这样子钟德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