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案铭录-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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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琅挠挠头:“昨天夜里才到,还没来得及去。”
“哦,这样。估计你去了殿下也抽不出空见你,如今朝里出了怪事,正焦头烂额呢。我正要去查案,你先跟我走,路上再和你细说。”
说罢,他拉着韩琅就往外走,等坐上轿子,他才道:“听说你师出天师一门?”
韩琅点点头:“正是,之前赵王殿下派来的人和我提了两句,这回的事和妖鬼之物有关?”
于左书重重叹了口气:“唉,还不清楚。本来边疆就不太平,如今皇上突然开始梦魇,常梦到西戎大军进犯,生灵涂炭。太傅大人府上又闹出妖怪害人的案件,弄得谣言四起,人人不得安生。”
说着,他摇了摇头:“皇上一直担心的事情每夜都在梦里发生,如今朝中已偏向出兵迎战,看样子,很快就要和西戎打起来了。”
“可好端端的,皇上为何屡屡受噩梦所困?”
“不知道,太医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皇上是太担心西戎了。道录司的道士也不知是没本事还是受人指使,都说并无邪物作祟。可赵王殿下觉得此事没这么简单,应当是有人暗中搞鬼。现在你身怀异术,对我们而言实在是天大的幸运,有你相助,我们定要查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韩琅被他夸了一通,又委以如此重任,心里头难免没底:“可我不过是回了一趟家乡,学了一些皮毛,妄妄不敢自称天师……”
“你在京城破了一个案子不是么,许家的案子,”于左书说着,意味深长的拍了拍韩琅的肩膀,“之前在安平,你也解决了不少与鬼怪相关的事件,别谦虚了韩老弟,你是能人,这回必须靠你了。”
韩琅只好应下来,于左书继续安抚他,说些事情解决,会给他怎么样的封赏。说着说着,轿子在一处府邸前停下来,于左书先走下去,韩琅紧随其后,抬头一看,发现这正是太傅大人的住所。
于左书吩咐他道:“你先跟我进去,要是有什么发现,出来再说。”
接着,他向门公道明来意,便被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一行人穿过堂屋,直接走向后院。韩琅发现这院中照例是花木扶疏,可人迹罕至,偶尔见到丫鬟也都是脚步匆匆,神情紧张。他忽然回忆起在城外听到的谣言,有人说太傅大人新纳的小妾是妖怪,看来这宅院中的确是出过大事了。
刚走不远,他们和一个年轻男子打了个照面。这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相当不精神,但又不似那种妖气缠身的模样。韩琅觉得这人很是面熟,一番回忆之后突然想起,这不是上回中元节放河灯时,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风凉话的那位么?
原来是太傅府中的人,看这锦衣华服的打扮,恐怕还是位少爷?
现在他也顾不上多问,抬起头来,屏息凝神地远望太傅府当空,似乎并未感到邪气。现在他也说不好,恐怕还是要多观察一阵才有结论。
正当这时,他们已经靠近后院的卧房。里头隐隐有人声传来,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妇人训斥他人的声音:“你倒是还好意思来?!滚出去!”
随着他们脚步声渐近,里头的声音一下子小了下去,引领韩琅一行人前来的仆役进屋通报,很快就有一个妇人揭开帘子走出来道:“于大人来了?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从声音上判断,这位夫人就是刚才训话那个人。韩琅将她打量了一番,她年岁已逾四十,气度不凡,打扮雍容,估计是太傅的正室。接着屋里又走出来一位妙龄女子,长得虽不是特别艳丽,却气质典雅,身上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使得人不由自主地想接近她。而且她身上似乎有一股淡淡的花香,转瞬即逝。看她打扮同样不俗,头上戴着珍珠簪花,韩琅顿时猜想,这位可能是太傅刚纳的妾室。
太傅夫人显然对这个小妾没有好脸色,只是客人在场不好发作,就三言两语把她赶了回去。一行人走进屋中,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重的药味。桌上的药汤还在散发着热气,太傅夫人却蹙眉嘱咐下人:“这东西怎么还在,快倒了去,那个骚狐狸拿进来的,能喝么!”
说完,一碗汤药顿时被奴婢泼在了院子里。在场众人都见怪不怪,于左书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开口问道:“大人还好么?”
太傅夫人一脸郁卒,叹了口气:“还是没醒。”
她引着众人到进去查看,太傅大人就平卧在踏上,面色暗沉,已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韩琅不懂诊病,心想应该叫贺一九来看看。这时只听于左书问道:“当时给她倒茶的丫鬟呢?”
太傅夫人冷哼一声:“早拖出去杖毙了。”
于左书无奈地摇了摇头:“应当先交给官差审一审的。”
之后寻了个空挡,于左书才向韩琅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这太傅府大大小小的纠葛还真是乱得很,大太太何氏性格泼辣,家世显赫,太傅年轻时候有些怵她,始终宠着爱着,不敢得罪。于是后来纳入的二姨太出意外过世了,三姨太又稀里糊涂病死了,太傅虽觉得另有隐情,但一直没有深究。
如今何氏人老珠黄,太傅的事业又如日中天,后来纳入的四姨太梅氏就和何氏争宠争得厉害,何氏一直闹着要把四姨太逐出门去,始终没有成功。前段时间太傅离京几个月,回来时又带回来一个五姨太杜氏,就是刚才被正房夫人训话那个。她一进门,等于破坏了太傅府里一分为二的格局,这下愈发混乱,大小矛盾日日不休。
太傅不想管这些事,他是三公之一,成天纠缠府里的争斗,成何体统。何氏和梅氏都有一子,偏偏大少爷是个成天只会伤春悲秋的窝囊废,白白浪费了大好的嫡子头衔。梅氏的儿子就十分聪慧,备受太傅喜爱。刚来的杜氏虽然进府的日子短,没什么势力,但她年轻貌美,如今被太傅一心护着,何氏虽然时常发难,却也暂时动不了她。
这一番背景听得韩琅头晕不已,花了好大功夫才理清楚这三位夫人的姓氏和势力,太傅府里当真是“三足鼎立”,凶险得很。如今两个儿子都大了,梅氏的儿子锋芒愈胜,府中就有人传闲话,说是大太太何氏想暗中害死太傅大人,提前让自己的孩子坐稳继承人之位。
当然,这只是传言而已,但不能否认的是,如果太傅故去,只对大太太有好处,其余两人都没有这方面的动机。
太傅是在品茶时出事的,当时他正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突然呛咳不止,后来就直挺挺地栽倒下去,至今仍气若游丝,始终没能醒来。给他倒茶的丫鬟被大太太杖毙了,但大家都清楚,丫鬟不可能是主谋,背后定有人指使。
“既然如此,大太太何氏就很可疑了,”韩琅压低声音道,“那妖怪害人又是怎么说?”
于左书轻叹一声:“就是那个年轻的五姨太杜氏,好像学过什么法术,会占卜,会医病。而且这人很怪,吃东西很少,不碰荤食,她所经过的地方,还总有一股异香拂面。”
说着,他无奈地摆了摆手,压低声音道:“一个人要是太神秘了,就会让人觉得不踏实,所以不少人背地里说她是妖物。如今太傅昏迷不醒,坊间就开始流传太傅被妖物缠身之类的谣言,甚至传进朝堂之上,联系起皇上梦魇之事,越闹越大了。”
“可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察这里有任何妖气。”韩琅道。
于左书“嗯”了一声:“那是最好,不过还是大意不得,我瞧这案子不好查,这段日子就有劳你多多相助了。”
第103章 茗茶2()
为了查案,韩琅同于左书一起前往太傅遇害的书房。这间屋子有一个独立的庭院,环境幽静,外头的声音基本传不进来。听说太傅独处时不喜吵闹,所以下人都很少来这边,最多只会有两个奉茶的丫鬟。至于女眷,除了正受宠的五姨太杜氏偶尔会被带过来以外,其余人更是很少踏足这个地方。
穿过曲曲折折的回廊,踏上草地上铺就的石子路,于左书和韩琅在仆役的带领下走进了这个花树掩映的地方。风景倒是不错,屋里扑面而来一股茶香,闻起来相当舒服。可惜两人无心欣赏,于左书一进去就轻车熟路地给韩琅介绍当时的情况,可见他已查过好几遍了。
“太傅大人有一项爱好特别出名,就是爱品茶。”他说。
韩琅环顾四周,发现的确如此。这间屋子除了寻常可见的桌椅家具,只有两个书柜,外加一张供人休息的长榻。周围鲜少可见文人墨客喜爱的珍宝古玩,墙壁上只挂了一幅字画,看起来还是太傅大人自己的作品。除此以外,屋里就是大大小小的茶具,木质、瓷质甚至琉璃质的杯碗器皿,还有一个袖珍的火炉,外加许多不知道什么用途的瓶瓶罐罐。
喝茶需要这么讲究么?韩琅疑惑。太傅大人爱茶他能理解,为此将书房布置成茶室他也能理解,可这些器皿各个质地不凡,许多都不是平日喝茶常用的物件。这时于左书才开口解释,原来太傅大人不但品茶,还讲究品古茶,他这一系列套路都是自己研究古籍之后创造的,为此他还写了好几本著作,送给书坊抄阅。当然,他这种爱好并不流行,虽然他经常向身边亲朋推荐,可到头来继续沿用这套品茶方法的,仍旧只有他一个。
“因为太麻烦了,味道也不见得好。”于左书苦笑道。
原来太傅不喝农人们晾晒好的茶叶,新鲜的茶叶到手以后,每一道工序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连下人都不让插手。这是他的兴趣所在,别人也没法说什么。说着,于左书打开那个袖珍的火炉,招呼韩琅去看:“就这个炉子,是他炙烤茶饼用的。”
窗外阳光最好的空地上放了一个摊开在地上的竹席,那是太傅晾晒茶饼的地方。接着就是碾细茶叶的药臼,筛茶的筛子,于左书都一一向韩琅介绍。最后是用来洗滤的水,据说是专人从城外的山上挑来的,贮藏在一个半人高的水缸中。最后则是用于泡茶的泉水,和煮茶的火炉,据于左书说,茶煮好后还要加一撮糖,放几片橘皮和薄荷,才算是完成全部工序。
韩琅咋了咋舌,心想自己喝茶一贯是用热水泡了就往嘴里灌,拿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于左书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笑道:“你可千万别和太傅大人提到泡茶的事,他一定会发火的。他总说他的方法才是最正确的,还给自己的茶起了个名字,叫‘茗粥’。”
难怪没有人愿意尝试他的方法,这样会好喝么。韩琅腹诽。
“总之,太傅大人就是泡茶以后出了事,”于左书道,“据当时服侍在旁的丫鬟说,太傅大人第一口喝下去,突然开始呛咳,表情痛苦。她赶紧给大人倒了一杯清水,又给他顺气,没想到并没有效果,之后直至从椅子上栽倒下去。”
说着,他指了指前方的桌椅:“当时他就坐在这里。”
韩琅颌首,接着又问:“他身边只有丫鬟?”
“对,给他倒茶的丫鬟叫芳月,因为被大太太何氏怀疑下毒,已经被杖毙了。另外在他呛住以后给他倒水顺气的丫鬟叫舒云,就是后来告诉我全程经过的人,现在还在府上。”
韩琅蹙着眉,下意识地用指节轻敲下颚:“于大人,你查过这两个丫鬟各自是谁的手下么?”
“这当然了,”于左书摆了摆手,“芳月伺候五姨太,舒云以前则是四姨太身边的。当时五姨太身体不适,太傅大人叫她去陪伴时,她没去,于是叫身边丫鬟代替。”
这样一听,似乎只有大太太何氏才是真正没有参与的那个,但也不好说。“大太太一口咬定是芳月做的,她却没有追究芳月伺候的五姨太?这不太符合她的作风吧?”
于左书也露出纠葛的神色:“的确,按照大太太挤兑五姨太的习惯,五姨太身边的丫鬟给太傅大人下毒,她完全可以夸大事实,称五姨太才是幕后主使,借机除掉这个眼中钉。”
韩琅接上他的话,继续道:“然而大太太没有这么做,反而杖毙了丫鬟,相当于把事情压下去了。她这种做派,倒像是和五姨太串通好的,要不然就是心里有鬼。”
“的确有这种可能,”于左书赞同他的观点,接着又起了别的话头,“芳月身上搜出来一个药瓶,里头装着□□,但芳月说这药瓶是她在外面捡的,以为是哪位夫人遗漏的香水,戴在身上是为了还给她们。”
韩琅叹了口气:“现在人死了,死无对证。这屋里其他东西检查过没有?尤其这些糖罐、薄荷什么的。”
“都送回大理寺了,他们正在用动物试毒,现在还没有下文,”于左书说着,伸手指了指外头天色,“差不多到晚饭时间了,我们再去见见其他人。”
天色已是黄昏,太傅府里也陆陆续续点起灯笼,远看好似一片闪烁的萤火。于左书和韩琅毕竟是大理寺的官员,虽说是来查案的,但太傅府里还是把他们当做客人招待。晚上他们在中庭的小楼里开了一桌宴席,这会儿正请两人入座。
中庭修了一个小湖,小楼就立在湖畔,上头四面通透,正好观赏夜景。凉风习习,丫鬟还体贴地问两人要不要把窗关上,于左书笑着拒绝了。
但四姨太梅氏却插嘴道:“还是关上吧,这一股子媚俗的脂粉气,是在是令人难受。”
说着,她还没好气地扫了五姨太一眼。五姨太正举杯抿茶,并无太大反应。韩琅的位置离她不远,果然嗅到一股隐约的香气,并不像四姨太所说是媚俗的气味,有点像花香,就那么一缕,飘飘荡荡令人似乎难以觉察它的存在。
韩琅忍不住多看了五姨太几眼,这女子看起来倒是性情温婉,有种清新脱俗的气质。他想起之前听到的传言,这女子学过法术,还会占卜,看她这模样倒是像个修行之人,不知道是不是师出某个天师流派。
有机会应当试探一下。
晚膳全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珍馐美馔,相当丰盛。如今正是螃蟹黄多油满之时,大太太和四姨太都让丫鬟剥着蟹肉,五姨太却只动了桌上唯一一道没什么油星的素菜。太傅府里的两个儿子也在,大少爷仍是那副病怏怏的模样,看起来已经忘记了当初与韩琅的一面之缘。二少爷则风度翩翩,他与韩琅年纪相仿,总来与他搭话。
韩琅就随口问了几句,得知二少爷也在朝中当值,事业蒸蒸日上。每当两人谈起这些,他的母亲四姨太就露出满脸笑容,得意地环视全场。大少爷低着头不与任何人说话,五姨太也假装没看见,视线瞟着窗外的小湖,一动不动。
一餐饭真是暗潮涌动,人人都打着肚皮官司,假意欢笑的事情更是不知道发生了多少。韩琅听得久了,感觉自己的表情都给笑僵了,脸颊酸痛不已。好不容易饭局结束,桌上的唇枪舌剑依然不停,韩琅拖着于左书离开了屋子,口中连说这地方不能待了,再待非得被那几个阴阳怪气的人搞疯不可。
于左书呵呵笑:“韩老弟,这才哪儿跟哪儿啊,等你以后讨了媳妇,不也是这样?”
旁边冷不丁□□来一个阴森的声音:“谁要讨媳妇?”
于左书和韩琅一回头,前者颇为意外地眨了眨眼:“哎哟,贺公子怎么来了?”
原来贺一九在家里等急了,索性一路找来,现在大咧咧地站在门房外头,门公见这人穿着打扮不像朝廷官员,又长得一脸凶煞,一直犹豫着要不要把人放进来。两人正僵持着,贺一九远远看见韩琅,刚追上来就听见了这么一句话。
“于大人,你们公务谈完了么?”贺一九伸出一只手直接把韩琅拐到了自己身后,一副护食的架势,“我是来接他回去的,天色这么晚了,也该放人了吧?”
于左书人长得清癯,和贺一九一比,文弱得像个书生。贺一九说的虽然是两个问句,语气却完全不像提问,话音刚落,他就拉着韩琅给于左书道别。于左书倍感无奈,只能道:“好吧好吧,韩老弟,明日再议。”
韩琅明明不比贺一九矮多少,但对方那嚣张架势一出来,他的气势就低了下去,接着被贺一九像提兔子似的“提”出了屋子,塞进外头听的轿子里。还没坐稳,屁股就被对方拧了一把,那人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讪笑道:“你还想讨媳妇?以后这里痒了怎么办?”
说着,他的手直接往不该跑的地方跑,韩琅被他的下流话激得恼火,直接一拳打过去:“说什么鬼话!”
贺一九笑吟吟地接下了他的拳头,顺势放在嘴边亲了一口:“案子查的怎么样?”
韩琅一听到案子就来了精神,一下子眼睛放光,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开始讲白天的发现,越讲越是兴奋,把好几个疑点都拿出来依次分析,口中滔滔不绝一刻不停。他讲了一路,贺一九就把他搂在怀里,上下其手了一路。韩琅在兴头上完全不会反抗,等后来说着说着有些气短,外面冷风一吹,他才发现衣服几乎都要被那个人脱去了。
“你、你也不看看地方!”
刚才一番话是白说了,两个人拉拉扯扯下了轿子,拉拉扯扯进了后院,拉拉扯扯滚到床上,然后韩琅就把案子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一夜过去,第二天又是个舒服的大晴天。他闻着早饭香气的起床,一切妥当以后准备出门,结果贺一九一直尾随在他身后,按照惯例把他送出门后,自己也跟出来,顺手把门闩上了。
韩琅有些意外:“你不看店?”
“店有别人打整,”贺一九笑眯眯道,“我跟你去。”
于是已经候在太傅府的于左书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轿子停下,一个神采奕奕、长相俊朗的年轻男子走了下来,后头跟着犹如护法金刚般的贺一九。门公差点不敢上去迎接,太傅府里伺候的下人也在窃窃私语,毕竟这两人的气质太不搭配了,要是换韩琅走在后头,那就完全是一副押送凶犯的场面。
可这“凶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面对于左书错愕的表情,他指了指韩琅道:“他查案习惯有我陪着,抱歉了。”
说完还一副宠溺的模样,一脸“媳妇就喜欢黏着我,不好办啊”的无奈。韩琅翻了个白眼,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完全是拿他没辙的样子。贺一九占尽便宜,更是随时都跟在韩琅后头,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