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凤哥传-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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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王熙凤这里,自平儿裕儿两个往厨房里去,常家媳妇心里有病,如何不慌,只是心里还存着一丝指望,想着那些女人也在一起吃过舀过,若是她们把错处只推在自己身上,说不得她也不能容情。有道是,法不责众,这琏二奶奶看着又是个心软的,保不齐能躲过去。
她正在这里盘算,顺儿也回来了,果然瑞香不曾撒谎。王熙凤就道:“原来是这样,我若是把你撵出去,你老子娘倒是无辜受累,我也不大忍。可你这样张狂,我若是不罚你,我日后还怎么管别人呢?我想来,你许是你觉得你在赵姨娘处当着体面差事,就比人高贵些,我只好请你挪一挪地,对后人也是个警惕。”说了就问顺儿何处有缺。顺儿答道:“奶奶,园里清扫落叶残花的一个媳妇病了,前儿才出去,还没选上人来呢。”王熙凤就道:“说不得只好委屈瑞香了,就叫她去顶上吧。月例倒是不用减了。”瑞香听着这样,也知道自己这回闹得兴头了些,琏二奶奶肯只调了位置,不降月例已算得法外容情了,心里虽有些委屈,也服气,过来给王熙凤磕了头。
王熙凤道:“你领着她去见赵姨娘,好歹她曾是姨娘的丫头,给姨娘磕个头去也是应该的,她的东西也叫呀收拾了去。”顺儿答应了,就领着瑞香去见赵姨娘不提。王熙凤又把百合处置了。百合虽也有过,比之瑞香又轻些,且瑞香都轻放了,百合自然也得轻饶,只叫她去二门上领十板子,革两个月的月例,依旧原处当差。百合也自心服,给王熙凤磕了头,退了出去。
处置完了百合瑞香两个,就只剩了常家媳妇一个,王熙凤也不理她,只慢慢喝着丰儿送来的茶。一盏茶才吃完,平儿裕儿两个就带着柳家的到了房前。平儿先来回话,又把账簿给王熙凤瞧了,她自知近来王熙凤不大信她,就有意奉承,道:“粳米短了两担,长用米又多支了一个月的,炭也欠着额数。油盐等物,数目也是不齐的。由此可见,鸡鸭鱼肉并菜蔬等日常消耗的,也不能如账目上所写之数。奶奶要问究竟,我现带了个人来,奶奶只管问她便是。”
王熙凤听了,接过账簿,翻看一回,只当着常家媳妇这个人,淡淡道:“怪道方才我一说要往厨房盘账,你就愿意一力承担,原来是这样,我起先还奇怪,你个当差当老的人,看着人在你厨房里闹腾,竟不辖制,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想把这些亏空都堆在百合瑞香两个头上,让她们蘀你顶雷去。倒是好算盘。”
常家媳妇听着果然查出亏空来,知道这是主子们最容不得的大错,便是太太的陪房林之孝家的也未必能帮得她,便是琏二奶奶容情,这体面差事也保不住了,保不齐还要撵出去,唬得脚都软了,直跪在地上磕头,脸上都是泪,又说,她虽有取利,可厨房里那些媳妇婆子也都不干净,不好把这些帐只算在她一个人头上等话。
王熙凤早知常家媳妇是王夫人的陪房林之孝家的推举上来的,从她来告瑞香同百合两个气,王熙凤就有意要借着她先头的不作为做文章,好在王夫人跟前做人情。不想老天垂怜,这常家媳妇竟还有这样的大过,既然老天都这样开恩了,那就怪不得她这个做侄女儿,侄媳妇儿的不给姑母,婶娘脸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哦,不,今天,就能打王夫人脸了!
ps,呜呜u呜呜,阿幂好可怜。阿幂从医院吊针回来,天黑,路灯坏了,鞋跟又高,一脚踩歪了,跌了一跤,把膝盖擦破了老大一块皮,哭,一直一直渗血丝,吃止痛药都痛得厉害。。。。。。。哭
求安慰。。。。。。。。。。。。。。。。。。。。
71冷心人
常家媳妇看着自己在厨房里亏空了的事;叫当家的琏二奶奶查了出来,哪里还敢再强;跪在地上不住求饶;又辩说厨房里的人都有份;不好只怪着她一个。王熙凤知道她是王夫人的陪房林之孝家的举荐上来的,有意借着此事做些文章;想了想,就道:“论家法,你犯了这样的事;我就该立时拉你去二门上;打上一顿;再撵去庄子上,永不许再进府或是找了人牙子来,将你发卖得远远的。只是你即说在厨房里执役的人都不干净,这牵扯的人就多了,我也不能擅自做主。”说了,就立起身来,平儿顺儿两个见了,争相来扶。王熙凤把手摆了一摆,自己带着带了平儿,顺儿两个,又叫几个婆子压着常家媳妇同柳家的两个,就往贾母住处去。
到得贾母房前,早有丫鬟们看见了,争相过来见过王熙凤,又有知机的就把门帘子打了起来道:“老太太,琏二奶奶来了。”王熙凤立住脚,向着平儿顺儿道:“你们且在这里看着她们,不许叫她们交通说话,待我进去回过老太太再做道理。”说毕,抬脚就进房。
厨房里闹的那一出戏,贾母这里也听了风声,不由就有些怪着王熙凤,叹道:“我看着她平日家说嘴,又爱逞强,只当是个厉害的,却忘了她到底是是新媳妇,年轻面嫩。只是她不知一味宽柔,是弹压不住人的。总要刚柔并济,方是正道。”正要打发了得意的大丫鬟金铃去看王熙凤如何处置,就听得门口报说琏二奶奶到了,也就罢了,只看王熙凤有什么话来回。
王熙凤进得门来,见贾母坐在内翻马蹄腿酸枝木的罗汉床上,金铃站在一边儿给她捶肩,脸上也瞧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略略定神,过来先给贾母请了安。金铃倒是同王熙凤有些说得着,就悄悄把贾母一指,递了眼色于王熙凤。王熙凤心知肚明,脸上就做出一番迟疑来,向着贾母道:“老祖宗,我今儿遇着件事,左右为难,想请老祖宗蘀我舀个主意。”说了,就把事情头尾都同贾母说了。
贾母起先只当着两个小丫头仗着王熙凤御下太宽,少了惧怕,故此生事,不想其间居然还有贪墨事宜,想了想,有意要看王熙凤心胸,反道:“依着你,如何处置?”王熙凤就道“老祖宗,我想着。要是这常家媳妇是自己案子败露了,一时情急,胡乱攀咬,那就是个极为可恶的,更要重罚些。若是常家媳妇所说是真,那么厨房里总有□个人,总不好只处置常家媳妇一个,倒把别人都放过了,就是朝廷王法,也是为首的罪重些,协从的轻判些。只是这样一来,牵进去的人就多了,我不敢做主,太太身上又不好,所以只好带了人来老祖宗这里。我也不敢带了进来打扰老祖宗的。我去外头问,请老祖宗只管在里头听着,若是有错乱的,处置不当的,再请老祖宗再指点。”
贾母本就有这个意思,听着王熙凤自己说来,也就一笑,点头答应了。王熙就转身出来,走在贾母房前,早有个十来岁的小丫鬟,端了锦凳来请王熙凤坐。
王熙凤就把她瞧了几眼,见她是个鸭蛋脸面,高高的鼻子,两边腮上微微的几点雀瘢,竟是故人鸳鸯,就笑道:“这个孩子,看着年纪小,倒是乖巧,叫什么名字。”金铃就笑说:“二奶奶说的是,她叫鸳鸯,老太太正是看着她会看眼色,才提拔起来的。”王熙凤就笑着点了点头,在锦凳上坐了,方向平儿道:“把你带了来的那个人先给我叫了来。”平儿听了吩咐,就把柳家的带在王熙凤跟前。
柳家媳妇看着琏二奶奶不问话,竟是把她们都带在了贾母房前,心内先有些害怕了,先跪在地上向着贾母的房门拜了几拜请安,次向王熙凤请了安。王熙凤就道:“你姓什么?在厨房里当差几年了?”柳家的回道:“回二奶奶的话,我夫家姓柳,在厨房里伺候老太太,太太们总有三四年了。”王熙凤就笑道:“这么说来,时候也不短了,我只问你,这常家的素日为人如何?”
柳家的听着这句问话,转头看了眼常家媳妇,因摸不着王熙凤要怎样处置,不敢就把常家的实情说出来,向着王熙凤道:“常家姐姐料理得一手好汤水。”
王熙凤起先听着她姓柳,就觉着耳熟,这回待听了她这句,歪着头想了一想,脸上就是一笑,怪道耳熟呢,这人虽没见过,名字却是熟着很。从想前造了大观园之后,宝玉同女孩子们都进了院子住,为了叫她们吃饭方便些,所以设了小厨房,就是叫这个这柳家的在厨房当差,伺候着。这柳家的,原就是个势利伶俐人,最是会看人脸色。因老祖宗宠爱宝玉,她奉承着宝玉不算,连着宝玉房里的丫头们,她都着意交好。这回见了,果然机智,这句就回得极妙,即不说常家的是个好的,也不说她不好。要是自己有意放常家媳妇一回,她便是卖了人情,要是要依着家法处置,也不好说就是她卖了一同当差的姐妹。
王熙凤笑毕,就道:“谁问你这个?。厨房里当差的,这料理得好汤好水,常家的是在厨房里当差的,这原是她本行,不是她应该应分的吗?我问你她平日为人,你舀这句来搪塞我,可见你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王熙凤的话音未落,一旁常家媳妇看着这句,她也是昏了头,急于脱身,没想着柳家的那话与她无害,只看王熙凤说柳家的奸猾,忙道:“奶奶,就是这个柳家的,她兄弟在门上当差,同给府里办事的买办们都熟,这手上沾的好处还少吗?顶不老实的就是她,请奶奶明鉴!”
柳家的听了这句,脸上就变色起来,转向常家媳妇道:“天地良心。我家哥哥几时手上沾过好处了,是我舀着什么在你们跟前炫耀过,还是我亲口同你们说了什么不成?你说这样的瞎话,也不怕老天爷打雷轰你!”又转向王熙凤道:“二奶奶,你可不能听着她胡说。她是自己不干净,也要拖旁人下水!我哥哥虽在门上当差,可没舀着府里一点子东西。奶奶要是不信,只管把我舀来问话。”
王熙凤眉间一皱,道:“老太太房前,也是你们叫嚷辩理的?”说了,就把柳家的看了几眼,若是同往事串联起来,那常家媳妇说的兴许不假。想这柳家的当日曾牵扯进一桩窃盗茯苓霜的官司里去,起因原是王夫人房里的彩霞偷了茯苓霜与环儿,恰巧正有广东的官儿来拜,送了上头两小篓子茯苓霜,馀外给了门上人一篓作门礼,这柳家的哥哥在门上,也分得了些,送与了柳家的,叫人举发了。虽是那些茯苓霜不算是偷的,到底也不算正经来路。‘苍蝇不抱没缝儿的鸡蛋’那些买办常来常往的,便是送些东西与他们门上也没什么意外,到底有些影儿人才说他。
王熙凤这里还没说话,里头贾母已然听得分明,立时发怒,向着身边的小丫鬟道:“好一个铁嘴钢牙的刁奴!自己有差不说反省,倒先把人扯下水!莫非别人脏了,她就能干净了?这回子是从中取利,日后胆子壮了,岂不是要串通外人来谋害主家了!你去同你们二奶奶说!问问那个婆子是哪个人举荐提拔的!如何这样的人就往里推荐!”小丫鬟看得贾母一改平日慈眉善目的模样,也是害怕,更不敢停留,转身就道了门外,来在王熙凤跟前,战战兢兢就把贾母的话同王熙凤说了。
贾母在里头的说话,王熙凤也听得分明,正是正中下怀,心下暗喜,看着贾母跟前的小丫鬟来传话,王熙凤依旧立起身听了,口中称是,又复坐下,向着常家媳妇道:“你可听见了?老太太那样一个慈善人都怒了,可见你是何等一个刁钻的。我便是想容情与你,也不能了。你若是还念着老太太,太太素日抬举你的恩情,倒是把实情都说了,也算你还有良心。若是你依旧铁嘴钢牙,我也只好对不住你了。”
常家媳妇听得这样,只是哭道:“奶奶,原是我糊涂,我私心里只以为我们一年里辛辛苦苦的,那些东西,横竖老太太,太太们吃不了,白放着也不新鲜,扔了可惜。也不好算作贼偷的。如今我明白了,原是我想错了。求老太太,奶奶放过我这回,别撵我出去。我一家子老小都在这里。”
王熙凤就道:“你早些这样老实,不是什么事儿都没了?如今才来认错,叫我怎么放你过去。”说了,低头沉吟了一会,“罢了,方才老太太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只告诉我,哪个举荐你到厨房里当差的?”常家媳妇哪里敢说的林之孝家的安排的,便是不看着林之孝家的脸面,也要看着王夫人的为人,也不能由她开这个口。
一旁柳家的因怀恨着常家媳妇攀扯她,看着贾母问哪个把常家媳妇安排在厨房里的,忙道:“回二奶奶的话,是太太的陪房林之孝家的把常家姐姐安排在厨房的。”王熙凤虽一早知道,可没人讲说,也不好就把林之孝家的叫了来,听着这句,就道:“你们且在这里候着,等我回过老太太再说。”说了,抽身进了贾母房中,将此事照前言回了贾母一遍,又故意道:“想来林姐姐也不知道常家的是这样的人,这才把她放在了厨房里,如今也不好就怪她的。”
贾母就道:“你懂什么!她们那些管家娘子,底下奉承的人多了,她凭什么不荐旁人只荐她?这期间还能没些讲究?她能把东西往家里搬,自然能往别处送!如今且不说这个,只把林之孝家的叫了来,叫她好好看看,她都荐了些什么人来!日后也好警惕!”
王熙凤要的就是这句,林之孝家的同周瑞家的,都是王夫人的陪房,虽周瑞家的更得势些,这林之孝家的也颇受倚重,这正是王夫人的两条臂膀。这回天可怜见,把林之孝家的把柄送在了眼前,她故意把人带在了贾母处,就贾母这里把话都套了出来,叫贾母亲耳听着。这样鬼祟的事,贾母亲耳听着,自会对林之孝家生出不满来。以王夫人外宽内严,凉薄无情的性子,只消贾母这里不喜林之孝家的,她自然就不抬举,林之孝家的这一条臂膀就算是王夫人自己废的。王熙凤虽打的这个算盘,听着贾母这样讲,还故意做个迟疑的样子来,只说:“可是这林之孝家的,是太太的陪房。太太如今病着,要是知道了林之孝家的也牵扯在内,怕是不大好。”
贾母虽的确是积年精明的老人,只可惜不知道王熙凤同王夫人名头上是亲姑侄,王熙凤却是深恨王夫人的,连番做作不过是演戏罢了,
依着人之常情只当她是放不下姑侄之情,就道:“我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可这回也不要顾着你太太的脸面了。你教训林之孝家的,也是为着她好,免得林之孝家的再做出什么事来,才真正连累了你太太去!”
王熙凤这才答应,转身出来,就命顺儿去往王夫人处,把林之孝家的叫了来,又吩咐说:“太太自从上回伤了脑络,一直头晕,你小心些,不要惊动了她。”这话却是故意说给贾母听的,也为着同方才顾忌王夫人颜面应和。顺儿答应一声,就往荣禧堂处去传林之孝家的。…》小说下栽+3UW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