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殖道-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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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内家的那位同道是自寻死路,细川号上的东西,在下也只是负责守护之职,至于其中到底有何秘密,就不是在下能够知晓的了。”
张玄庆见这位阴阳师逆风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看来自己想从他口中得到信息,可能性不大了。
不过张玄庆发现,逆风爱不释手的把玩着那把日月扇,心知一把出自前代阴阳道宗师的法器,对于逆风这样的阴阳师来说,是弥足珍贵的。
若是以此来交换阴阳道驱使式神的诀窍和细川号上的那口箱子的秘密,不知对方是否会同意。
还没等张玄庆开口,逆风已经主动道:“在下若是以自己所知的细川号上的秘密为代价,交换这把日月扇,不知真人是否同意。”
张玄庆笑道:“那还要加上你们阴阳道驱使式神的窍门,这笔交易就算完成了。”
逆风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因为在逆风看来,阴阳道驱使式神,其实并无特别的秘密:阴阳师控制式神,有通过封印函定下契约书的,有通过结印阵降服的,有以流镝以朋友关系自愿递交,只要念出约定的咒语随时将式神招唤出来。
式神可以是人的魂魄,也可以是活的生物。式神的存在是和施术者一体的,施术者精神力越强,式神所能发挥的威力也就越强大。
普通人也可以和式神缔结契约,但需要长期的磨合,才可以达到阴阳师的能力。常常普通人也有守护家族的家族式神,和具有继承性的式神。
既然双方已经谈妥,逆风就开始慢慢述说细川号上的秘密。原来细川号船舱中被重重符咒镇压的箱子里,是一把名为村正的妖刀。
相传这把妖刀有着极其“光辉”的历史,曾经伤害过细川家的几代人:
细川政元的父亲在作战时,被自己的家臣用村正斩杀——从右肩一直到左腹被劈开。
而细川政元四十二岁时,被养子细川澄之派遣刺客刺杀,刺客用的还是这把妖刀。
细川政元的另外两个养子细川澄元与细川高国,合力攻打细川澄之,细川澄之被迫切腹自杀,使用的刀竟然还是村正。
而且后来村正妖刀给它的历任主人都带来了不幸,于是当代细川家主细川高国,下令将妖刀村正带出日本。
于是在经过层层封印后,这把妖刀被放置在了这支遣明船队中,本意是将这把妖刀丢弃到深海之中。但是没想到妖刀的煞气如此之重,在被放置进细川号的船舱后,竟然无人再能将它从船舱中取出。
就算是逆风在式神保护的情况下,在船舱内也无法待上超过一柱香的时间。要丢弃妖刀,除非放弃整艘船只,但这个决定不是这么容易下的。
毕竟整只船队的船只数量不多,无法轻易放弃其中任何一艘。所以直到船队抵达宁波,这把妖刀还安安稳稳的呆在细川号上,后来与大内家船队发生冲突,就更无人在意这把妖刀了。
唯一负责看护妖刀的阴阳师逆风,在细川号上亲眼目睹了大内家阴阳师被雷击身亡的情景,从那时起,他就生出了一个念头,让大明的高人来帮忙处理妖刀。
之前逆风所言只不过是自抬身价,如今能够用这根本算不上秘密的秘密,来换取一把安倍晴明的法器,逆风觉得自己是在是赚大了。
至于阴阳道操纵式神的诀窍,逆风更没觉得有什么可以保密的,在日本连普通人都能与式神缔结契约,对大明的高人岂不是手到擒来,自己又何苦保留这份秘密呢。
于是逆风将阴阳道关于式神的缔约方式全盘托出,张玄庆仔细听取后,结合自身正一道的法门,发现这种操纵式神的方式主要是依靠操纵者自身的神识,也就是逆风所言的精神力。
依逆风所言,神识越强大,操纵的式神威力越大,看来自己有必要好好修炼一下神识了。如果自己能够彻底掌握这门操纵式神的法门,那么在海外就能为自己增加一个忠心不二的护卫,关键时刻也许就有扭转乾坤之效。
而且逆风所说的“式神可以是人的魂魄,也可以是活的生物”,这说明式神的选择范围很广,可以找个皮糙肉厚的作为自己的肉盾,也可以找个灵活迅速的作为攻击的手段。
张玄庆选择性的忽视了,逆风所说的式神与操纵者一损俱损的情况,他自信凭借自己的雷法攻击,式神受到严重伤害的机会很少。
张玄庆觉得“式神”这个名字不够贴切,他更倾向于“侍神”这个名字,其实作为召唤物,其侍卫功能才是最重要的。
在双方的交易完成后,逆风顺利的拿到了安倍晴明的日月扇,张玄庆也如愿以偿的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当然张玄庆也不可能再将逆风送回监房,他向逆风说明了大明船队的目的,并指出逆风的倭人同胞必会受到朝廷严惩,若是逆风愿意随同前往南洋,自己可以帮他脱罪。
逆风其实对自己的那帮同胞并无多少感情,他自小修习阴阳道,追求的是术法上的进步。何况阴阳道的起源就在中国,自己能够跟随在上国真人身边,逆风自然是求之不得。
于是张玄庆跟汪直打了个招呼,说自己从监房带走了一名倭人,此人自己另有他用。
汪直此时正忙于清查前任市舶司提举的家财,对此事并未在意,一名倭人在他眼中就如一只蝼蚁,还不值得汪公公去留意。
张玄庆将逆风暂时安置在市舶司内,待船队出行之时再带他上船。张玄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查看市舶司的库藏中是否存有灵材了。
而此时汪直正在清查达都的私财,对此张玄庆并没有什么异议,一个贪官被查处总是好事,即使查处他的是另一个更大的贪官。
不过张玄庆也借此机会,与汪直达成了妥协,他不干预汪直的行为,汪直对他私自查看市舶司库藏的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到底市舶司的库藏中有没有灵材的存在,张真人怀着激动的心情进入了宁波市舶司的库房。
第四十五章 市舶司库藏()
张玄庆步入宁波市舶司库房,只见库房内满是各色货物,以高丽参、倭刀最多,还有象牙、苏木、胡椒、没药、乌木等,多是海外藩国贡使,随船携来的货物。
市舶司按朝廷规定“给价收买”:苏木在大明的市价是每斤五百文,而市舶司的收购价是琉球十贯,暹罗五贯;尤其是胡椒,大明市价每斤三贯,而市舶司收购价是琉球三十贯,暹罗二十五贯,满剌加二十贯。
由于船队刚刚进入宁波港,汪直就以雷霆手段将市舶司提举下狱,致使市舶司上下人等对这位船队统领是敬畏非常。
张玄庆作为船队副统领,又兼有正一道掌教真人的身份,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市舶司库房小吏,对这位张真人也是又敬又怕。
张玄庆在库房内慢慢巡视,入目的都是一盒盒的高丽参,一柄柄的倭刀,还有一堆堆苏木、胡椒,偶尔能见到一些普通宝石、兽皮。
看到倭刀,张玄庆倒是想起细川号上的那把妖刀村正,如果能压制住村正的煞气,这把妖刀不失为一把神兵利器。
在库房内转了一圈后,张玄庆问道:“市舶司的历年库藏都在此处么?”
跟随其后的库房小吏陪笑道:“真人所见到的只是普通货物,真正的好东西是不会放在库房的。”
张玄庆看着这名小吏,“你倒是个明白人,想必达都往日私藏了不少贡品吧?这可是欺君之罪。”
小吏笑道:“若不是达都大人已经被下狱,小人也不敢胡说。海外那些藩国使者说是来进贡,可实际上多是来交易我大明特产的,朝廷的回赐又丰厚,天子也未必知道哪些算是贡品。达都大人平日里除了爱财,还喜欢收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这些藩人带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都被达都大人收入自己家中了。”
看来自己还得去找汪直,张玄庆暗想,恐怕此时的前任市舶司提举家中早已被查抄一空了,要知道汪公公的敛财手段可是非同一般的。
当张玄庆来到前任市舶司提举的住处时,果然见到一帮西厂番子正在达都家中掘地三尺。达都住处的院子里,放着十数口箱子,箱盖已经打开,只见满箱的都是各色珠宝,其中一箱装满了各色宝石,在阳光下分外耀眼,另有一箱装满了大大小小的海珠。
番子们并未阻拦张玄庆,看来是汪直事先吩咐过了。张玄庆走近那口装满宝石的箱子,伸手抓起一把来,旁边的番子心中嘀咕:难道这位张真人也想来分一杯羹?汪公公只是嘱咐行事之时,尽量给这位张真人方便,可没说过张真人若要取走查抄的财物,该怎么办。
好在张玄庆只是仔细查看了一番抓起的宝石,就将其放回了箱中。正当番子们松了一口气时,忽然听到这位张真人吩咐道:“去弄口空箱子过来。”
众番子心中大惊,看来这位张真人不是是钱财如粪土,而是打算好好挑选一番,再装箱带走。果然是真人行事,不同凡响。
其实张玄庆的打算只是想细细查看一番这些财物中,是否存有自己需要的灵材。正当番子们左右为难之时,忽然传来汪直尖细的声音,番子们第一次感觉到汪公公的声音是如此动听,“张真人不是去市舶司库房了么?怎么有空到这边来?”
汪直言下之意是,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市舶司库房归你,达都这边归我,大家互不插手,你现在这样算是怎么回事?
张玄庆知道自己是破坏了与汪直的默契,不过灵材之事关系到自己的修行之路,从来修行之路就是阻碍重重,在这个问题上张玄庆是绝不会让步的,哪怕是与汪直撕破脸也在所不惜。
“汪公公说笑了,市舶司库房重地岂是能随便进入的,那里面可都是海外藩国的贡品,贫道可不敢冒欺君之罪。”张玄庆当然不会公然承认,自己进入了市舶司库房,此事可大可小,若是汪直有心在言语间给自己下个圈套,自己就算是天子恩宠有加,也难免灰头土脸。
反过来看汪直,他查抄达都家财可是又光明正大的借口,谁也无法质疑这一行为的合法性。不过在查抄过程中,犯官家财的真实数目当然是可以变化的。
“汪公公可否借一步说话。”张玄庆并不想在更多人面前,暴露自己寻找灵材的目的。
汪直与张玄庆来到屋内,“汪公公可还记得,当初陛下曾从内库中赐予贫道一批海外宝物。”
“杂家自然记得,杂家还记得真人当初鼓动陛下重开海路,是为了到海外搜寻有助道门修行之物,但张真人不要忘了,你还答应过陛下,在海外为陛下寻找能够延年益寿的药材。不过张真人眼下说起此事,难道你在市舶司库房中没有收获,就打算在达都的家财中再搜寻一番?”
汪直明白了张玄庆的目的,但他也没有忘记敲打一下这位张真人,虽然汪直与张玄庆这些日子以来的交情还算不错,不过汪直明白自己作为一名宦官,自身的权势完全是来自天子,所以到海外为天子搜寻延年益寿之药,也是除了汪直的建功立业之心外,争取这个船队统领位置的重要原因。
张玄庆对汪直的心思并没有完全看透,不过汪直所言的为天子寻找延年益寿之药,这是历代帝王都曾做过的事,但世上从来没有长生的皇帝。
就算是对如今的修行者来说,长生也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追求目标。所以张玄庆对此事的态度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两人既然已经开诚布公,那么接下来张玄庆的行动,就在汪公公的支持下顺利的展开了。
在番子们的协助下,张玄庆将达都家查抄出来的财物,凡是看上去可疑之物,都清点查看了一番,最终的结果是找到了两块火焱晶,一颗净水珠。
火焱晶属于火系灵材,而净水珠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一件难得的宝物,将珠子投入水中,无论是多么污浊的水,都会变得可以饮用。
而张玄庆看重的,是这颗珠子内部蕴含着的,经过漫长岁月凝结而成的水系精华,修行者将其携带在身边,若是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吸取其中精华,自身伤势就可以立刻稳定下来,虽然不可能恢复如初,但能够为救治提供足够的时间。
第四十六章 汪公公的神功()
在旁人看来,张玄庆最后所取的不过是两块普通的红色宝石和一颗平平无奇的碧色珠子。的确在凡俗人眼中,这些修行者所需的灵材,不过是一些普通珠宝而已。
汪直当然明白这位张真人所取的东西,有着修行者才清楚的价值,这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就算是这些东西放在自己眼前,自己也不清楚它们的真正用途。
张玄庆总算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虽然收获不多,但也没有白费功夫。这几块灵材所蕴含的灵气,并不足以推动自己突破境界,但自己的海外之行才刚刚开始,那些在蛮荒之地无人识得的灵材,正在等着自己。
若要最大限度的吸收灵材中的灵气,正一道的法门就如当初张玄庆闭关之时,凑齐五行灵材后,利用五行法阵,全力抽取灵气,修行者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处。
而且自从道术版的木鸟成功改进后,灵材的残余物又有了新用途,作为一个有效的符篆定时器,到目前为止,张玄庆还未找到能够替代它的东西。
因此,目前对灵材的使用,已经是做到了循环利用,没有残留。
汪直见张玄庆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笑着道:“真人所说的灵材,就是此物?杂家看来,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不知船队中的佛道两家高人能否为杂家解惑。”
汪直的言下之意是要将张玄庆获得灵材的消息泄露出去,可他没想到张玄庆对此早有准备:船队中的佛道两家修行者中,灵材对佛门修行是没有用处的,而道门的三派早就在灵材问题上达成了协议,绝不会因为这几块灵材而影响三派间的默契。
张玄庆笑道:“佛门修行不假外求,只修自身本性,对灵材这等外物是不屑一顾的。至于武当和全真两派的道友,他们与贫道的目的都是前往海外搜寻灵材,如今船队才刚刚起航,想来他们不会因小失大。”
汪直毕竟对修行之事不了解,否则他就不会把主意打到佛门头上,再说道门中人都是通过张玄庆才能加入船队,就更不会再这点小事上冒犯张真人了。
等汪公公想明白后,他也不以为意,毕竟在宫中这么多年,比这更难堪的事汪直都遇到过。
说起修行之事,汪直对前些日子张玄庆送给自己的《莲花宝典》,倒是认真研读了一番,宝典起首的那句话,让他相信这部功法真的是为宦官们量身定做的,仅仅为了修炼一部功法,一般人哪有勇气做下重大的决定。
由于最重要的前提条件,汪公公已经有了。按照宝典所记载的运气法门,汪直在短短数日内,体内就已经有了气感,能感觉到一股初成的内息在体内经脉中流动。
汪直也曾向修习过内家功法的手下询问过,知道一个从来没有修习过内家功法的人,要从无到有的产生气感,是多么难得。汪公公不由得再次感叹,果然是为我等阉人专门创设的功法。
汪直按照宝典所载的运气路线,每日搬运周天,经过十多天时间,莲花神功竟然略有小成。虽然没有达到宝典所说,行动间迅如鬼魅的境界,但汪公公此时也是身轻如燕,出手速度远超常人。
即使汪公公没有学过专门的手上功夫,但他若是想扇人耳光,一般人就算是想躲避,也是完全躲不开的。
汪直曾拿手下番子做过试验,即使番子们不敢躲开厂公的耳光,但汪直在离对方五步之地,从座椅上起身,到扇完耳光回到座椅上,也不过是常人数个眨眼的工夫。
根据《莲花宝典》所载,这套功法共分身轻如燕、身轻如烟、迅如鬼魅、魅影无踪四个境界,达到最高境界后,在对敌之时,对方肉眼将无法确定己方的真实位置,如果配合相应的攻击手段,己方完全能够将对方玩弄于股掌之间。
当然,宝典也记载了配套的攻击法门,就是一套针灸之法。没错,的确是针灸之法,汪直当初看到这套法门时,也是大感意外。难道撰写这部宝典的是个医者出身的阉人么?
这套针灸之法当然不是治病救人的法门,侧重于人体穴位准确位置的掌握和出手劲力的修习,出针之时认准穴位,一击制敌。既可近身攻击,也可远程投射。
汪直为了练习手法,专门弄来了大批针灸用的银针,后来发现银针在远程攻击时有所不便,又改用了绣花针。
船队出发后,汪直平日空闲之时,就在房中修习功法,这些日子以来,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了在不依靠权势外力的情况,与张玄庆分庭抗礼的底气,所以才有了两次在言语间敲打张玄庆的举动。
此时汪直见自己的打算落空,便企图在个人比斗上找回颜面,于是强笑道:“杂家曾蒙张真人赠予《莲花宝典》一书,此书的确博大精深,经过杂家多日修习,如今也略有所得,还望张真人不吝赐教。”
张玄庆没想到汪直会提出如此要求,一直以来在他眼中,汪直都是一副依附于天子而获取权势的形象。
但张玄庆也不打算拒绝,毕竟在海外之地,多一份力量也是好事。不过张玄庆并不觉汪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够有什么明显的修习成果。
由于市舶司之事已经处理完毕,为了不耽误船队的出发时间。双方约定次日在宁波港外一个僻静之所切磋,双方都不携外人。
张玄庆回到自己的临时住处后,朱云贞已经久候多时。说来朱云贞虽然出生在南京,但自幼并没有多少乘船的经历,因此船队出发后,虽说没有遇到什么风浪,但晕船的症状已经出现在她身上了,此刻她修行者的身份对此也无能为力。
这些天她一直在船舱内休息,很少外出,就算是前日与倭国船队的冲突,她也没有心思登上甲板观看。
难得船队在宁波港停靠,她当即在市舶司内寻了一个安静的院子,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的精神好了不少。
自家夫君在市舶司处理事情,朱云贞就在临时住处静候。方才还有一名倭人前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