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爱医妃-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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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送门主。”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叶无欢又是一个趔趄,随即就看见她一脸无奈的转身,“拜托,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以后这种所谓的请安声就免了吧。”
直到她的身影在视线中大摇大摆的消失,众人才纷纷站了起来,然后不约而同的聚拢到了洛河天的周围,“青龙,你确定这真是我们门主吗?”
“对啊对啊,我们门主好漂亮哦。”
“唉,这奇峰山也安静太久了,如今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虽然每一任门主上任之前都会在外面历练,我知道门主会不同,可咱们门主真是太与众不同了,本来我还以为会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呢,如今这样看来简直是太合我心意了。”
“就是就是,这下子奇峰山可热闹了,你们没看见四大长老的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而处在漩涡正中心的那个人则是悠悠然的带着婢女逛花园去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黎明前的黑暗()
再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转眼间又是一年快要过去了。
因为诚亲王大婚和过年事宜,整个帝都显得比往年热闹了许多,刚甚至于还未过年,家家便已经早早的挂上了红灯笼。
可是,虽然整体是处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可也有两处是阴沉沉的,那就是南宫萧的三皇子府和风清歌的常胜王府。
“还是没有找到吗?”安静的午后,一道沉冷的嗓音响起。
此时,阳光透过细细密密的梧桐枝叶在地上形成了大小不一的斑点,可纵使有阳光,那凛冽的寒风还是穿透衣服刺得人骨头都疼。
“属下没用,请少主责罚。”说这话的时候,那身影都开始颤抖了鱿。
“去,给我去找,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人给我找回来,这次如果还是找不回来的话,你们也不用回来了。”南宫萧沉声说道,拎起面前的坛子,登时酒液倾洒,灌进了嘴里,可更多的还是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顺着脖子流进衣袍里,冷风一吹,一阵阵的发冷。
“少主”,那个人欲要上前将他手中的酒坛接过来,却在南宫萧嗜血的眼神中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地上歪七扭八的躺着好几个酒坛,无一不是空空如也,可就算是这样,南宫萧的身后依然排了两排整整齐齐码在那里的、未开封的酒。
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从刚开始的带着期望,到现在的渐渐失望,从最开始的浅尝辄止,到现在的酩酊大醉,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暂时的不想她。
可即使这样,她依然会纠缠在他的梦里,然后,在每一个蓦然惊醒的梦中一脸苍茫的环顾四周。
他知道自己中毒了,中了一种叫做“叶无欢”的毒,可是解药却是怎么都找不到了。
看到他的脸上又浮现出那抹茫然空洞的表情,身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少主,家主让属下带句话,动手的最佳日子可以选择诚亲王大婚那天,诚亲王大婚,以皇帝对他的宠爱程度定会亲临,那将会是我们下手的最好时机。”
黑如曜石般的眸子不停的眨啊眨啊,南宫萧就好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那眸子眨动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越来越慢,随后就看到他的身子慢慢的倒向了一边。
“少主,少主……”
因为叶无欢的失踪,毫无疑问,很多人的计划被搁置了,或者该说,她的离开在很多人的意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
一如这时的宸光殿,龙涎香的香味在整个殿中萦绕着,斜靠在软榻上,老皇上的脸上难掩疲惫,李德生就跪在他的身边给他轻轻的按摩着头。
“那个丫头还是没有找到,是吗?”老皇上淡声问道。
“回皇上,是。”李德生点了点头。
“说实话,是不是连你都觉得朕太残忍了?毕竟她还算得上是朕的救命恩人,朕就算是许她什么都不过分,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诚亲王妃的头衔罢了,谁做不是做呢?”老皇上又道。
“皇上做什么事都自有这么做的理由,老奴不敢妄自揣测圣意。”李德生说道,手下的动作依然不轻不重。
“连你都这么说,那就是怪我了。”说完,老皇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老奴不敢。”一边说着,李德生连忙跪了下来。
“起来吧,朕没有怪你的意思。”挥挥手,老皇上闭上了眼睛,“最近各府的情况如何?”
“自从郡主离开后,诚亲王便一直称病闭门谢客,而三皇子虽说还是时常出现,但明显可以看得出有点精神恍惚,至于风世子,哦,不,常胜王,则是再次恢复了嚣张跋扈的小魔王性子,据说他所到之处,人人都恨不得避开三条街。至于其他府邸,因为太子初定,所以全都持观望态度,所以还算是平静。”说完,李德生也是叹了一口气。
“城外的那十万风家军如何了?”老皇上突然问道。
“因为是风家的私军,所以很难插人进去,但是可以看到那校场上的灯却是彻夜不息的,应该是整夜都在练兵。”
“嗯。”老皇上点了点头,“风家是我尉迟国最不确定的那颗棋啊。”
“皇上”,李德生连忙垂下了头。
“你去吧,吩咐御膳房,朕的午膳就到皇后宫中用了。”
“是,老奴马上就去。”说完,李德生退着出了宸光殿。
坤宁宫,在听到皇上即将驾临的消息时,皇后的脸上无惊亦无喜。
“娘娘,皇上终于肯来我们宫中了,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身旁的宫女全都跪在了地上。
冷眼看着他们,风霓裳笑了,只是那笑意明显的没有到达眼睛里,“都起来吧。”
“谢娘娘。”为首的大宫女晴姑姑率先站了起来,“娘娘,那我们是否再准备一点别的?”
“不用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御膳房更知道皇上口味的吗?”风霓裳漫不经心的说道,拿起桌上绣了一半的绣品又开始绣了起来。
“可是……”晴姑姑还想说话,却在叶霓裳的一个眼神下登时住了嘴,随后乖乖的垂首侍立在一旁。
“那边怎么样了?”许久,叶霓裳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一切都在按照娘娘的计划进行,叶家失势,她还会有好日子过吗?奴婢听说再过几日,叶家该斩首的斩首,该流放的便要被流放了,只是奴婢也不明白,不都说斩草要除根吗?皇上为什么单单留下一个叶无欢,奴婢还听说诚亲王暗地里还将叶家的小儿子叶寻瑾保了下来。”
“此话当真?”叶霓裳的眉头皱了皱,一个走神,针尖登时扎入了那葱白般细嫩的手指,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愤怒,她“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绣品扔在了地上。
“娘娘息怒。”见状,以晴姑姑为首的宫女太监又跪倒了一大片。
红唇紧抿,叶霓裳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头疼,过来给我按按。”
“是。”晴姑姑连忙跪行着来到了她的身边。
“重点。”下一刻,叶霓裳冷冷的呵斥声传来。
浑身一哆嗦,晴姑姑手下的动作明显的重了许多。
“轻点轻点,你想按死本宫吗?”叶霓裳又一迭声的叫喊着。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娘娘恕罪。”晴姑姑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不一会儿,那额头上便鲜血淋漓了。
“都给本宫滚下去。”看都不看她一眼,叶霓裳沉声说道。
“是。”行了一个礼后,晴姑姑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内殿。
自打太子被废后,皇后的脾气是愈发的让人捉摸不透了,如果说以前她还顾及一点做皇后的脸面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当真可以称得上是喜怒无常了。
“晴姑姑,你的额头没事吧?”见她出来,一个小宫女连忙迎了上来。
“没事,你先给我上点药吧,对了,上次那药还有吗?”晴姑姑说道。
“您说的是颖贵妃给的药吗?”小宫女小声说道。
“死丫头,你是要死了吗?如果这话被里面那人听到了,我们都必死无疑了。”晴姑姑连忙捂住了她的嘴,环顾四周,确定四周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后才松开了她,“下次说话前先看看场合,知不知道?”
“奴婢该死。”小宫女连忙说道,“只是奴婢为姑姑打抱不平罢了,以姑姑的姿色就算是和皇后、贵妃比也是不遑多让的。”
“你还说?”晴姑姑作势欲打她,可最后还是垂了手,“以后这种话可不能再说了,咱这辈子只有服侍主子的命,不求别的,只求安安稳稳过一生就足够了。”
“可是……”小宫女还想说什么,却被晴姑姑给拦住了,“好了,快点上药吧,要不一会皇上该来了。”
午时,老皇上准时驾临坤宁宫。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说完,风霓裳缓缓俯身下去,声音若黄莺娇啼,又如江南的风吹皱了一池的春水。
“皇后无需多礼。”老皇上虚扶了她一下,随后向屋内走去,“让朕看看今天皇后都为朕准备了什么好吃的,这批了一个上午的折子也确实有点饿了。”
“皇上龙体要紧,如今太子已立,该让太子分担的,就该让太子分担了。”话音刚落,像是惊觉自己失言,叶霓裳连忙跪了下来,“臣妾忘了太子还小,不能替皇上分担国事,还望皇上见谅。”
转过身,老皇上定定的看着她,一双眸子明明灭灭,最后忽的笑了起来,“皇后何罪之有?快起来吧。”
“谢皇上。”叶霓裳站了起来。
“霓裳,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废了文儿的太子之位?”忽然间,老皇上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了下来。
一声“霓裳”。
一个“我”。
一句“文儿”。
他们瞬间从帝后、君臣转变成了夫妻、父子。
站在那里,叶霓裳一下子愣住了。
这一声“霓裳”,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等到了。
“霓裳?”看着她痴痴呆呆的看着他,老皇上又唤了一句。
“哦,是臣妾失礼了。”叶霓裳连忙垂下了头,“皇上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要怪只能怪那孩子自己没有福气。”
“你能理解朕的苦衷,那是再好不过了,走吧,我们去吃饭吧。”说完,老皇上居然牵上了她的手。
那一瞬间,就看到叶霓裳的眸中瞬间集聚起了泪水,在泪花盈盈中,她的笑却是异常的灿烂。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江南,纵使微风和煦,可也架不住一颗心在冰原上行走,坐在院子中,尉迟瀚钰很安静的下着棋,这是他往常惯会玩的游戏,左手和右手下,因为彼此之间是最了解的,所以需要步步为营,直到最后一刻。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居然连这个游戏都不会玩了,往往是左手走完一步,右手却忘了怎样去抵挡,这样做的结果就是棋盘上乱糟糟的。
“主子”,当又一盘棋以残局告终时,一道灰色的人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还是没有消息吗?”这一次,尉迟瀚钰头也没抬,或许是失望的次数太多了吧,心除了痛之外已经开始慢慢的变得麻木起来鱿。
“春水阁那边传来消息,洛阁主始终没有回去,至于上奇峰山的路,属下等连番找寻,可那里似乎被人刻意的设置了阵法,属下一直没有找到上去的路。”
“嗯,先下去休息吧。”说完,将面前的棋盘往前一推,尉迟瀚钰站了起来。
“主子,帝都传来消息,南宫世家的人正在秘密集结前往帝都,另外,大婚事宜一应俱全,在这之前,主子要回去一趟吗?毕竟总不能不露面的,那样的话燕家也会怀疑的。”
“传我的话,是时候让他出来走动了。”尉迟瀚钰淡淡的说道瞬。
“属下遵命。”
无声的咽了一口唾沫,尉迟瀚钰仰头望向天空,蓝天白云,温煦的阳光打在人的身上暖暖的,微微的闭上眼睛,一道无声的叹息就这样缓缓地逸出唇间。
二十八天,这是他们分开的日子。
每时每刻,他都在煎熬着,很多时候他也在想,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一切,那当初他还会不会离开这里回帝都?
可无论他想多少次,答案都是肯定的,因为短暂的分离是为了以后可以更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所以,纵使难忍,也要咬紧牙关忍下去。
只是心为什么会这么疼呢?
很多时候,即使他张大嘴巴也依然觉得快要无法呼吸,就好像是沙滩上的鱼急需要水一样,可属于他的水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留给他的只是一片干涸的海滩,任由他挣扎不休。
“主子,刚刚得到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风清歌知道了什么,现在正在往江南这边赶?主子要避一下吗?”刚刚的那道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几天我会出去一趟。”尉迟瀚钰说道,然后转身向屋内走去。
阵法吗?
他倒要好好看看,是多厉害的阵居然让他们连入山的路都找不到。
奇峰山上因为一个人的突然到来注定很多人彻夜无眠,可即使这样,新的一天还是悄无声息的来临了。
叶无欢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小丫头绿玉正紧张的守在她的床榻前,看到她醒来,脸上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叶无欢皱了皱眉头。
“门主,难道您忘了吗?是昨天您自己说的,有什么事今天再说,如今长老他们还在大厅里等着您呢,而且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绿玉小声的说道。
“他们爱等就随他们等吧,反正他们本来也不喜欢我,如今晚到一会也没关系,我饿了,想要吃饭。”摸摸瘪瘪的肚子,叶无欢可怜巴巴的说道。
等到叶无欢去到大厅又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这一次,尽管里面依旧人声鼎沸,可她却失去了偷听的兴趣,就这样带着绿玉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因为她的到来,大厅里登时雅雀无声。
环顾四周,叶无欢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自己所造成的影响。
“叶小姐,让长辈一直等着,就是你学到的礼节吗?”大长老吹胡子瞪眼睛的说道。
看了他一眼,叶无欢在上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身子斜斜的靠在那里,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很抱歉,如果是这个就让你生气的话,那估计以后你还会气很久哦。”
“你说什么?”大长老握着扶手的手已是青筋暴出。
“不用怀疑,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叶无欢淡淡的说道,“我不会去抢夺不属于我的东西,但是我也不允许属于我的东西被别人抢夺去,因为那是我的责任。”
“你什么意思?”大长老猛地站了起来。
“看来大长老果然是已经老了。”无视他的愤怒,叶无欢粲然一笑。“风门门主非我所愿,或许在大家的眼中,风门是一个无法被忽视的、令人无比尊敬的存在,可在我的眼中,风门更该说是我的负累,在我过去的那么多年中,风门对我来说就是一个空白,然后忽然有一天有人告诉我,我或许会是风门的门主,我要担负起满门的兴衰存亡,你们觉得我该受宠若惊吗?”
看着他们,叶无欢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吗?真的,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放肆。”这次二长老也看不下去了,“这是身为门主该说的话吗?”
“我现在还不是门主不是吗?”叶无欢定定的看着他,“你们昨天不是还想知道那块玉佩是我怎么得来的吗?那如果我告诉你们,是我偷来的,你们是不是就会放过我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震惊,就连洛河天都变了脸色,“门主,这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更不是可以胡闹的地方。”
“他们不是也说了吗?单靠一块玉佩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既然如此,你们又怎知我不是冒充的呢。”叶无欢说道,纵使在气氛如此紧张的情况下,脸上的神情也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
“风门自有一套识别风门内部人的方法,至于门主人选,当然仅靠一块玉佩是说明不了问题,因为历任风门门主皆是女子,所以在每一任门主出生之时便会在右边的肩头刺上一朵桃花。”洛河天说道,“至于相貌,想必各位也能看清楚,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听到洛河天的话,叶无欢的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在我没及笄之前,门主之位是暂时不会传给我的,这话是真的吗?”
她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洛河天愣了一下,不过呆愣只是一瞬间,他随即点了点头,“对,没错。”
“那好,我现在要下山一趟,至于其他的,你们自行讨论吧,反正我及笄的日子还不到,不是吗?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说完,叶无欢已经站了起来。
“门主”,见她居然准备在这个时候抽身离去,洛河天一时间不知是该说她任性,还是该说她洒脱了。
“别拦我,如果你不想永远都见不到我的话。”叶无欢用眼神制止住了他。
“是。”洛河天前行的脚步硬生生的定在了那里。
“各位想来也是不希望见到我的,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打扰之处,还望各位见谅,不过临行前,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去抢夺不属于我的东西,但是也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来抢夺属于我的东西,因为这是我的原则和底线。”
叶无欢一脸灿烂的笑了,眉眼弯弯,如满园樱花瞬间绽放,“再见喽,拜拜,不要太想我。”话音落下,她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痴呆有之,惊讶有之,似乎一时间都无法接受这样突如其来的改变。
她就这样走了?
眨巴着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我,随后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上方的那把椅子,此时,那里已是空空如也。
原来,人真的走了。
“这……这……”大长老的嘴唇不停的哆嗦着,“这”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似乎是尊严第一次受到了挑衅。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洛河天站了起来,“既然如此,一切就先按照之前的来吧,一切都等门主及笄后再说。”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