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踪迹-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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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就像方才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的溜了出去,混在了人群中。
打斗还在,突然间,其中一个黑衣人冲同伴道:“快走,再不走便走不了了。”话音刚落,几人便驾起遁光,不一会便消失在远方的天际,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只是脚下的清平酒楼存留着打斗得痕迹。
敌人一走,陈升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口一口得咳着血沫。李江海接过陈升手中的剑,顺势扶住陈升:“陈哥,你怎样?”
温东阳从怀里掏出一只瓶子,从中倒出一颗药丸:“陈兄,先服下。”
陈升闻了闻温东阳递在嘴边的药丸,二话不说便吞了下去:“今日多谢温兄的仗义相助了。”
温东阳笑道:“这说得又是哪里话,你救过我,我也救了你,这样大家才算扯平。”
李江海眼尖,瞧见城中央有一道遁光闪了一下,只在瞬间便到了清平酒楼的上空。“你们瞧,又来了一个。”
来者正是城主赵德凡,随后而来的还有一队十数人的城中卫队。赵德凡落在房顶上,一挥手:“先把酒楼围起来,搜查一下。”
众护卫听令,鱼贯入了酒楼里,一间房一间房地仔细搜查。
赵德凡轻轻一掠,掠在了李江海几人的面前,他先是瞧了一眼李江海,身上仅有一丝灵气在游走,估计是刚开始炼气,再瞧温东阳,筑基的修为,精气饱满雄浑,只差一丝便要接近金丹了。最后瞧的是陈升,在他瞧陈升的时候,陈升也抬起头望了赵德凡一眼,陈升的眼中没有的感情,仿佛就像在看一个路人。
这一瞧把赵德凡瞧的心里咯噔一下,眼前被少年扶着的年轻人竟然是金丹修行者,其修为好似自己之下。怪不得卫队不敢招惹,原来是有人物。
赵德凡思索了一会,才开口道:“几位道友,今日在我果城大动干戈,不知是什么?”
李江海被陈升戳了一下,知是陈升让自己答话,拘谨道:“是有人袭击我们。”
温东阳也道:“确实,但是那些人跑了六个,只余下四具尸体在这里了。”
赵德凡瞥了眼躺在房顶上的四名黑衣人尸体,他们的致命伤都在胸口,尽是被剑穿胸而过的,其中三个的伤口较小,应该是小巧的飞剑,另一个的伤口较大些,想来就是那名少年手里拿着的长剑了。
赵德凡看到李江海手中的长剑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清幽”二字所代表的是什么,代表的是沧洲第一大派清幽派的名头,他赵德凡在修行界摸爬打滚这么些年,岂会不知清幽派的名头?他本以为只是不长眼的修行者在闹事,却没想到会如此的棘手。
在沧洲,不论是什么事情,但凡沾上了“清幽”二字,不麻烦也会变成十分十足的大麻烦。赵德凡知道,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不说别的,他的身家性命估计都要赔上去。
赵德凡一改方才苦大仇深紧绷的表情,略有些笑意,这个变化让李江海与温东阳摸不着头脑,难不成这个人是疯了罢。
“不知道清……”赵德凡抱拳,还未说完便被陈升冷冷的目光给打断了,他不敢说下去,于是慌忙改口:“情况,还请几位道友到府上一叙。我见这位道友身有暗伤,我府上倒有不少治伤的灵药,还请移贵步。”
陈升回过头,对温东阳说道:“温兄意下如何?”
温东阳笑道:“这位道友排场之大,想是果城的城主了,既然城主如此好客,那我自当是随陈兄的意思了。”
赵德凡陪笑道:“哈哈,多谢几位道友赏脸,鄙人虽是城主,但那都是大伙对我的尊称,诸位若是不嫌弃便称我一声赵兄吧。”
李江海在替陈升拿剑的时候便存了一个小心思,他故意未把剑收进鞘里,而是把铭有“清幽”二字的一面朝着掠过来的赵德凡,为的就是想让他看见。李江海未见过多少大人物,陈升肯定算一个,不管是从性情还是气势来说,陈升都是他见过得除了三平道人外唯一一个大人物。而这个姓赵的,他的身上虽没有那种把一切都不放在心上的气质,却也有他的威严,故此他才把“清幽”二字给他看,同时李江海也想知道清幽派的名头到底能有多大的作用。
现在看来,清幽派的名头比李江海想象中要响的多了,否则这个一城之主怎会突然间对他们变得客气起来。
三人在赵德凡的邀请下下了房顶,落在酒楼前的空地上。几人刚落地,一名护卫便从里面急匆匆地跑了出来,满脸的惊慌。护卫想要在赵德凡的耳边汇报,却被赵德凡叱喝:“有什么事说出来便是。”
护卫只好压低了声音说道:“城主,小姐……小姐她出事了,就在里面,您最好亲自去看一下。”
“什么?”赵德凡闻言一愣,自己的女儿竟然也在这酒楼里,并且出事了!
赵德凡有种不妙的预感,他跟随护卫来到后院的二楼客房,一男一女赤条条地倒在已经干涸地血泊中,那年轻女子不是自己的女儿赵妍儿又是谁!
赵妍儿浑身没有一丝衣物,满身都是被凌辱的痕迹,只看的赵德凡肝胆欲裂,震怒无比。那可是他最疼爱的独女,平时就连话都不舍得说得太重,怎的今日就落得这般惨死!赵德凡仰天长啸,怒火与痛苦充斥在他的胸腔里面,一张脸涨的通红。他脱下袍子盖在了女儿的身体上,下令道:“把小姐待会府上。”
赵德凡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带着难以平复的怒气走到陈升等人的面前。
李江海见赵德凡出了来,便道不妙,难道是清幽派的名头也不好使了,否则赵德凡的面色会阴沉地似结了冰?
陈升吃了温东阳的药丸后好了许多,见赵德凡这般脸色,问道:“赵兄?”
赵德阳阴沉道:“几位道友,我这里有件事情要好好地跟各位请教一下。”
陈升一路上都在锻炼李江海与人相处的能力,这一点李江海是知道的。于是李江海便接过话头:“赵老兄,有什么事情尽管问便是了。”
赵德凡道:“这里人多嘴杂,几位还是与我一齐回府上再做商议吧。”赵德凡招招手,冲着护卫道:“把今日酒楼住的人,与掌柜小二后厨打杂的全都给我带回去。”
“是!”众护卫得了命令不敢怠慢,一头扎进酒楼里面,将店小二、掌柜的、后厨大师傅与打杂的,还有那些住店的一股脑地都架了出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城主府方向去了。
12线索()
收藏也就十几个,但是在看的我也不知道有几个,自勉吧。
城主府大厅,赵德凡与陈升分别坐在首座,温东阳和李江海坐在两旁的第一个位置,整个大厅里就只有他们四人而已。
管家在期间送了几趟茶水,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没有有人话,也没有人喝茶,场面尴尬而凝重。
陈升气定神闲地闭目养神,温东阳无话可说,李江海左瞧瞧右看看,对房间里的一切都感到新奇。
几人早在之前就已经相互介绍了姓名,除此之外便没有说过别的。赵德凡坐了一会,感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事关他女儿的死,哪怕对方是清幽派的人,他如今也要硬着头皮去碰上一碰了。
赵德凡酝酿了下措辞:“陈兄,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升睁开眼,点头道:“赵兄尽管说便是。”
温东阳与李江海不明所以,着赵德凡的开口。
“实不相瞒,在你们打斗的时候,小女死在了清平酒楼。”
赵德凡道出的事情令温东阳想起了什么,温东阳问道:“赵兄,令千金可是住在我们的隔壁?”
赵德凡不知温东阳何意,只好点头道:“我方才问过店小二,确实是住在你们的隔壁。”
温东阳回想着当时的情景道:“既然令千金已遭了不测,那我便如实说了,若是让赵兄的面子难看,还请恕罪,毕竟人命关天。”在赵德凡的同意后,温东阳接着道:“我与陈兄的事情暂且不说,就说说当时我所听到的吧。
赵兄你也知道,我们修行者的五感比凡人不知道要高了多少,哪怕一点点的动静都逃不过我们的感知。当时我原本是想打坐修炼的,但我的本意是要暗中保护陈兄被歹人袭击,所以便没有修炼,一直坐在房中。
起初时,那应当就是令千金的声音,她正在与情郎幽会,我也不好仔细去听什么,便注意,后来声音停了,但没过一会便又想起,再次想起的这声音里有些不对。”
赵德凡一心只想为女儿复仇,已乎声誉:“怎么个不对法?”
温东阳抿了抿嘴:“两个人若是真心的想要在一起,那么声音都应该是欢快的,但后来的这声音却是沉闷的,隐隐有不甘的意思。这也是我刚刚才想明白的事情。”
赵德凡不傻,自从见着了女儿死后的惨象便知道生前遭受了别人的侮辱,并且还不止一人。他抓住了一个关键点,那就是温东阳的听觉。
“温兄,难道就没听见别的声音?”赵德凡所指温东阳自然是知道的。
可是温东阳摇摇头,叹气道:“若是我当时听到别的声音,也不会是现在这般了。”
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的李江海学着温东阳口气插道:“赵兄,令千金住的客房有何损坏?”
赵德凡答道:“并未有。”
李江海得到了赵德凡的回答,大概已猜到了七八分:“既然房间无损坏,而似温兄这般修为的人也不曾听到别的声音,那是不是就可以说做这件事情的人修为温兄之下?”
赵德凡的眼睛一亮:“小老弟说到要点上了,与小女幽会的那名男子叫做周立群,是中阳宗宗主周路通的独子,本来我们俩家就有婚约,所以私下的事情就由着他们了。但是周立群本身修为就到了筑基,再不济也不该没有一丝的动静就惨死。”
久未说话的陈升突然道:“可否看一下他们的尸体?”
赵德凡面露难色,自己女儿的尸体可是未有寸缕,但陈升这话的意思必定有何深意才对,若是能有线索,看了何妨?
赵德凡拍拍手,管家小跑进来:“管家,你差人把小姐和周立群的尸首带到大厅来。”
管家道:“这就去。”说完又小跑着出了去。
管家不过出去了一会,就有四名护卫抬了两架盖着白布的担架进了来。护卫退下去后陈升站了起来,走到尸首前揭开了白布,鼻子抽动几下,并未仔细观查。然后他走到另一具尸首旁,也是揭开白布嗅了嗅,这具是赵妍儿,身上满是那种痕迹与腥臭味。陈升只看了一眼便盖上了白布。
“七七宗的软筋粉。”陈升思量道:“若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七七宗秘制的软筋粉,专门用来对付修行者,金丹以下的修士只要闻上一闻便会丧失行动能力,就连话都说不出。”
赵德凡“腾”地站了起来,捏紧了拳头咬牙道:“七七宗!陈兄有多少把握。”
陈升认真道:“十成。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说也不会去做的。相比起来,我比温兄听的要更真切些,连我都听不见的东西,肯定不是一般人了。能在极短的时间里放倒一名筑基期的修行者而不让他发出声音,恐怕就连我都做不到。所以我只能往这方面联想,才要看一看尸首。”
七七宗这个门派不算小,下有数千弟子,又以极为护短而出名,其门下的弟子仗着有师门的撑腰,经常做一些小奸小恶之事,所以七七宗所结下的仇家甚多,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但是这些仇家大多都是没有什么背景靠山的小门派与闲散修行者,故不会去找他们的麻烦。
温东阳子钦派与七七宗是邻居,对七七宗的了解要比其他人都要多,在子钦派衰败时,七七宗正在迅速的崛起,子钦派有好多弟子都转拜进了七七宗,所以温东阳对这个门派印象深刻。
温东阳安慰道:“赵兄,我只知道你丧女心痛,却不曾切身的体会过这种痛苦,但我还是想说一句,这七七宗的软筋粉虽是门派秘制不外传,但难道旁人就真的无从所得了?据我所知,在一年前,七七宗有一名弟子因为把软筋粉转卖给外人被逐出了师门,那软筋粉也并未被追回。”
李江海也道:“温兄的意思是,即使是七七宗的软筋粉,也不能直接笃定是七七宗的人干的,这件事要从长计议?”
陈升拍了拍赵德凡的手臂:“赵兄,他们所言极是,就算是七七宗的人所为,你也要查出证据才能去问罪,不然以七七宗这般护短的性子,怎么能给你好果子吃?说句不中听的话,赵兄虽是金丹修为,在七七宗的面前恐怕也未够看,我前年得到消息,七七宗的掌门已是元婴了,还有数位长老皆是金丹,光凭你一个人……难。”
赵德凡把拳头捏的咔咔作响,他知道陈升说的没错,他虽是果城之主,又是金丹期的修行者,但在七七宗的面前根本不够看。但是他又能怎么办?明明有了线索,却不能去查,难道爱女的仇便不报了?赵德凡满脸的愁恼,他看向陈升,目光中有祈求。
温东阳注意到了这一幕,记在了心里,莫非这个陈升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否则这个赵德凡怎会这般?陈升对他温东阳有救命之恩,在陈升彻底的脱力了危险或门派前,温东阳是有责任保护他的周全的,他从未问过陈升的来历,也不想去问,只是单纯的报恩而已,但此时此刻,他不禁对陈升的身世感到好奇。
陈升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表情,赵德阳不知道他是怎样的想法,只好垂下头,思索别的办法。
李江海在一旁替赵德凡着急,李江海不知道陈升有多大的能量,但他的能量肯定不会在七七宗之下,否则赵德凡怎么会以那种目光去求陈升。李江海还道陈升冷血,既然有能力为什么不去帮帮赵德凡查清真相为女儿复仇呢。
其实不是陈升冷血,只是李江海少想了一层。陈升与赵德凡无亲无故的,就连自身的危险还未排除掉,怎么还有心思去顾得上旁人。
“你有没有把周立群的死讯送去给中阳宗?”陈升突然问道。
赵德阳轻轻地砸了下桌子,喜道:“原来陈兄不是不愿帮我,而是还有人未到场。”
陈升笑了笑:“你一个人的力量或许太轻,但是加上中阳宗可就不轻了。中阳宗的势力与七七宗在伯仲之间,同等级只见的对话不久简单许多了?”
赵德阳二话不说,从袖中取出了一柄三寸长短的符剑,然后在符剑内注入一道神念。在赵德阳的控制下,符剑“嗖”地疾射而出,朝着中阳宗去了。
13陈升的计策()
周路通是中阳宗的宗主,年逾百岁,但模样看起来不过是个精神抖擞的中年人,因为他已经到了元婴的境界。
朝阳刚出,露珠还未干透,正是一天的清晨,周路通坐在校场旁的椅子上监督众弟子做早课。
忽然间,一个小黑点自天空飞了下来了,周路通一招手,那东西便在他的掌心停了下了,原来是一柄专门用来传信用的飞剑。
这一大早的是谁有信要送给自己?周路通摇摇头,将念头探进了符剑内。
“什么!”周路通在读完符剑内的消息后惊呼了出来。
弟子们从未见过宗主如此失态,竟都停了下来。
一名弟子上前问道“宗主,发生了什么事?”
周路通强忍住心中的酸楚,只说了句:“我出去趟,你们好生练习,可别怠慢了。”周路通驾起遁光,眨眼间消失众人的视野里。
此时已到了早上,赵德凡让伙房准备了些早点让几人吃,他自己自是无心吃的,倒是陈升与温东阳吃的津津有味。
李江海在书中看到过不少人死去的故事,但那毕竟是故事,这次见着了真正的尸体,他有些难过。他为赵德凡难过,为死去的赵妍儿难过,为死去的周立群感到惋惜。活生生的两条性命就这么死去了,凄惨的尸体在大厅里面躺了一宿,直到天亮才被抬出去。
李江海当时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对这两人下此毒手呢,难道一己私欲就能将认得性命抛之脑后吗?如果换做是他,他是怎么下不去这个手的。
早餐很丰盛,雪白的馒头、金黄诱人的南瓜粥,还有几盘说不上来是什么的精致点心。它们散发出的味道可以令人食欲大开,但是李江海只吃了一碗粥便再也吃不下去了,不是因为味道不好,是因为他的心中有不满。
对于下毒手的人不满,他第一次起杀心是对陈升,就是那次尸魔死后他的十二周天镇神幡被众人看见的时候,但是他没有下的去手,明明剑已经握在了手里,他也的的确确地感受到了那种可以在挥手剑就能掌控别人性命的“快感”,但是他觉得,如果这种事情去杀人话,那也太没有原则了。
这是他第二次有了杀心,他想要找出那些杀害了周立群与赵妍儿的人,哪怕亲手杀了他们也再所不惜,他忽然间发现自己变了,变得陌生了,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他有了欲望,不管是什么样的欲望,不过都仅仅是个开始,他很明白这个道理。
几人吃完早点,赵德凡又名人奉茶,他们除了入厕之外都在大厅坐着,他们在等人,等周立群的父亲周路通宗主的到来。
茶过三巡,一道极快的遁光出现在视野里,再一看便已经稳稳地落在大厅外的空地上。
周路通来了,火急火燎的,他几乎是用跑的冲进了大厅。
几人起身,赵德凡迎了上去,满脸的愧疚,竟然拜了下去。
周路通伸出手拦住作拜的赵德凡,苦笑里带着悲伤道:“赵兄,这是为何?”
赵德凡低下头:“是我没有照料好立群。”
周路通叹道:“唉!怎能怪你,妍儿……妍儿她也……唉!带我去见见他们吧。”
赵德凡带领众人来到一间厢房,周立群与赵妍儿的尸首就停放在这里。周路通的手在颤抖,仍是伸出去揭开了白布的一角,是赵妍儿。他看了几眼,流下眼泪,走到另一具尸首旁再次揭开白布,自己儿子苍白发紫的脸露了出来。
饶是周路通身跻元婴,在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禁老泪纵横,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间最残酷的事情,换了谁又能受得了这般打击。赵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