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青锋-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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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雍州别驾张山张大人,因我近日身体欠佳,张大人便陪同我一同前来雍州。”
“呵呵……有人陪在韦大人的身边,如此甚好,甚好。”沈约微笑着点了点头。
“沈大人,不知您为何来到雍州?”韦睿问道。
“这八王子萧纪殿下,幼时体弱多病,便记名在这普贤寺方丈大师名下为徒,故而与这普贤寺是大有渊源,他自那之后是经常前来烧香理佛,而我……”沈约略微沉吟了一下,方才长叹一口气,“而我,则是借殿下前来雍州的机会,祭奠一下我那老友……”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哽咽。
韦睿突然想起,那张元知与那范云、沈约、萧子良自年轻之时便关系甚好,那张元知虽不在竟陵八友之中,但与他们几人关系自然是好于常人,否则他的独生爱女张绮凤,也不会嫁与范云的侄儿。
“沈大人,那张元知大人已然逝去,您……还是要节哀。”韦睿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何话,才能安慰他。
“我这位老友……死的冤呐。”沈约想起这位老友,心中便是痛悔不已。
“沈大人,张大人之死,莫非您……”韦睿既惊且喜,若这位沈大人能帮助自己提供线索,或许这件无关的悬案能早些破解。
“元知在出事之前。曾经给老夫修书一封,信中多次提及雍州危急,我一直以为雍州北靠魏国,只怕是边境会出什么问题,待得四处打探消息,并未有北魏侵犯雍州边境的消息,着实让人费解之极。”沈约想起那封没头没脑的书信,张元知当初给自己写信之时,究竟想要说些什么,现在是无从得知了。
韦睿没有再继续追问,沈约的话让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武帝萧衍为何封他为平北将军兼雍州刺史,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定是这位皇上看出了什么端倪,才要执意启用自己。他身边能带兵打仗之人均已派往北部,虽然他派去的那位六王爷萧宏是个无能之辈,可在这雍州他布下了自己这道后防线,确实是高明之举。韦睿在心中暗暗点了点头,虽然萧衍近些年痴迷佛法,数次到同泰寺中出家为僧,但是他处理起朝中诸多事务之时,依旧是果断冷静,让人钦服。想来这位萧衍若无雄才大略,也是无法守住大梁江山的。
“沈大人,我韦怀文有一事不明,还望沈大人不悋赐教。”韦睿言辞恳切的讲道。
“韦大人如此讲话,就太过客气了,但凡我沈约能做到的,定当尽力去做。”
就在沈韦二人在寺外叙谈之际,那萧衍的八子萧纪,此时正在方丈之内,随从们正在方丈之内翻看查找着东西,那寺中的方丈住持低声诵着佛经,微闭着双眼,任由萧纪的随从将方丈之内的事物扔的到处都是。
“回禀殿下,什么都没有!”那些随从将方丈之内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有找到。
“师父,您可是我的记名师父,如今我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说那张元知临死之前,将一些重要的东西寄存到你这里了,师父,您可千万别说不知道。”那萧纪低声的威胁道。
“阿弥陀佛,殿下,如今您可是将我这里全都找过了,若是还不满意,那您就连地板也起开看一看罢。”那方丈睁开眼睛,不紧不慢的讲道。
“别以为我不敢将你这屋中的地板撬开。”萧纪查找不到,心中有些焦急。
“不知殿下自哪里得知此事的?”方丈有些不解的问道。
“哼!这不劳你多问了,总之今日我必须见到张元知给你的东西。”
“张大人多年来在雍州任职,为官清廉,刚正忠厚,且对小寺是经常布施,是为善一方的好官,不知为何殿下以为,他会在寺中寄放什么东西。这也不像是张大人所为啊。”方丈回答道。
“师父,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可不要乱讲话啊。”
“殿下,我虽是您记名的师父,但古语讲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尊’。你我二人终究是师徒一场,殿下可否听老衲一言。”方丈虽然多年的修行,养成了宠辱不惊的好耐性,但是今日萧纪的鲁莽行为,让他还是感到有些痛心。
“讲!”萧纪有些不耐烦的讲道。
“不知殿下从何得知,那张元知大人在老衲处有寄存的东西?”
“哼!师父,我今日前来做这些事情,当然是奉了我父皇的命令。”萧纪大声的讲道。
“既然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殿下可否将圣旨拿出来,给老衲看上一看?”信持自然是不肯放过可以证实萧纪话语真实性的证据。
“这个……”萧纪一时语噎,他自然是拿不出什么圣旨的,说是奉了父皇的命令,也只是他随口一说。
“殿下,若是无凭无据,便说老衲这里有张大人的东西,只怕老衲不敢苟同。”
“师父可曾见过京城的蕙夫人?”萧纪阴森森的问道。
“……”方丈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之中。
“唉……师父,实话跟您说了罢,此次前来,是这位蕙夫人托我找这件东西。”
“殿下……我与这位蕙夫人,只是一面之缘,至于她从何处得知这里有张大人留下的东西,我不得而知……殿下对我这小小的方丈之地,也已是彻底搜查过了,确实没有蕙夫人所说的什么东西。”
“……师父,实不相瞒,我并想插手张大人的事情,只是您也清楚,这位蕙夫人是我六叔的外室,多年来他极为信任这位蕙夫人,他手中大多数的事务都是交与这位蕙夫人处理,近日这位蕙夫人不知从何处得知,那张大人在临死之前,写过一封密信,信中直指有人要杀害于他。”萧纪知道此时不能再隐瞒下去,他必须将实情告知自己的师父,才能取得他的信任,将密信交出。
方丈一时无语,这皇家内部的事情,他是无权过问,更不能去评价任何一个人。至于突然冒出的什么密信,更是让他感觉心惊胆战,这小小的普贤寺,便是翻个底朝天儿,也不会有什么密信在这里。只是如今,这萧纪殿下认准了自己,今日若没有一个交待,只怕是过不去今日这一关了。
“殿下,这皇家内部之事,我老衲无心过问,只是单凭这蕙夫人一句话,便说我这里有张大人留下的东西,这也太过牵强。殿下刚刚已经搜过老衲这里,这里是什么物事都没有,此事,老衲请殿下三思,还是考虑周全再做决定的好。”
“师父,我此次前来,是必须要拿到这封密信,否则……”那萧纪殿下似有难言之隐,他欲语还休的样子,让方丈心中微微一怔,这萧纪可是武帝萧衍最为宠爱的皇子,还有谁能让这位皇上的爱子,受制于他人,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殿下……有何事让您如此为难?”
萧纪没有回答,他只是不停的在方丈之内乱走,如今他已是心乱如麻,那蕙夫人几日前手持一封早些年写给二哥萧综的一封书信来到府中,因萧综的生母吴淑媛自父皇崇尚佛法,热衷修行之事后,对于后宫佳丽便慢慢不再放在心上,后宫之中的嫔妃渐渐失去皇上恩宠,而那吴淑媛原本便与萧衍面和心不和,她的心中依然牵挂着那东昏侯萧宝卷,便时常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提及自己早产生子这事,久而久之萧综便认定自己是那萧宝卷的儿子,并非萧衍亲生之子,因自己与这位二哥关系甚好,时常有书信往来,那萧综日益不满之情,便时常在书信之中流露出来。他那时年幼,有时回复二哥书信之时,便随言附和一下,根本没有往心里去。
直至前段时日萧综与长公主萧玉姚心生不和,那萧综将自己的姐姐痛打了一顿后便逃离了京城,到了那北魏元恪之处,令萧衍大为恼怒,发誓定要将那萧综抓回来。
那蕙夫人将以往他与萧综的书信拿出来之时,他自是大吃一惊,想不到以前往来的书信会落入到这位心机极深的女人手中,他知道此时自己是百口莫辩,若这些书信落到父皇的手中,只怕自己再无以往的恩宠了。
只是如今,他根本找不到蕙夫人所说的什么密信,回京城之后,不知这位蕙夫人还会用什么阴险的手段来对付自己,想想这些事情,他不由得心烦意乱,不知如何对师父讲这些事情。
“此事关系到我萧纪的身家性命,若是不能拿到那封密信,只怕我萧纪有朝一日会身败名裂。”萧纪所言也不是危言耸听,他深知那蕙夫人手段的狠毒。
“不知殿下,可否将难言之隐告知在下?”此时方丈之外突然有一人开口讲道。
第十八章 初露锋芒 第二节 端倪()
萧纪闻言心中一惊,急忙转过身来,只见方丈之外站着两个人,一位是当朝宰相沈约沈大人,另一人三绺长须,面色微微有些发黄,带着淡淡的病容,但此人气度高雅,举手投足不怒自威,他见到之后讶异万分,他根本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原来是韦将军,想不到会在雍州见到将军。”萧纪急忙上前,那韦睿的三子韦棱,自幼便与他们兄弟在一起玩耍,那韦棱还是二皇子萧综的伴读。这韦睿是父皇萧衍依重的大将,地位之高,不在曹景宗一下。只是近些年身体一直不适,未能领兵打仗,父皇提到他之时,每每均是赞不绝口,他萧纪自然知道这韦睿的大名。
韦睿淡淡一笑:“殿下,几年不见,殿下的人才确实是越来越出众了。”
“沈大人,韦将军,我萧纪不知二位大人也来到了普贤寺之中,不知二位大人,来此所为何事?”
“沈大人是来祭奠一位自己故去的老友,至于我为何来此,殿下可是真的不知?”韦睿笑着问道。
萧纪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这位韦大将军为何会出现在雍州,只是此时他心中已是方寸大乱,不知道今日之事如何处理。
“当今皇上可是封我为这雍州刺史,我来到这雍州,正是为了体察民情,做好我这个雍州刺史的本职工作啊。”韦睿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话语却是相当的强硬。
“唉呀,此事我听父皇说起过,是我忘记了,韦将军,你是雍州的父母官,你来此正可谓是名正言顺呐。”萧纪突然想起来韦睿的官职,心中有些惭愧,这韦睿被封为平北将军兼雍州刺史,可是父皇亲自下的圣旨,对于父皇的这个决定,他当时还有些纳闷,为何让一位领兵打仗的大将军,来这里担任什么刺史之职。
“殿下,如今皇上将张元知大人灭门惨案交于我处理,若殿下能提供线索给老夫,那我可是感激不尽啊。”韦睿依旧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但是他的话语,在萧纪听来,却是那么的刺耳,这线索他当然有,但是此时他是万万不能讲出来的。
“二位大人,我与方丈是记名师徒情分,如今我是专程赶来看望自己的师父……如今师父见到了,我看,我也该回去了。”萧纪此时不敢久留,他只能赶紧离开,若再晚走一步,只怕会被这位韦将军套出话来。
韦睿冷冷的目光围绕方丈看了一圈,那方丈之内翻箱倒柜,杂乱之极,一看便知是被人搜寻过。他自然明白,这位萧纪殿下定是在翻找些什么东西,他将目光转向萧纪之时,眼中的神情变得柔和了一些:“殿下既然已经来了,就请殿下留下来赏个光,让我这位雍州刺史尽一下地主之宜罢。”
“韦将军千万别客气,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还是先回去了。沈大人,二位留步,留步!”萧纪知道此时不能再去寻找那封所谓的密信了,他只能是先回去复命,日后再前来寻找。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便强求殿下了,若是殿下在雍州地界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情,可以前来找我或者我这位别驾张山,定会帮殿下将事情处理好。”韦睿自然是顺着他的话意往下说。
“韦将军客气了,那我先行告辞!”萧纪素知这位韦睿说话的分量,他那话语不咸不淡的让人琢磨不透,若是继续深究,已无任何意义。
“啊,张大人,我们一同送送殿下罢。”韦睿急忙对张山讲道。
“二位大人还是留步吧,不必多礼。”萧纪急忙阻止道。
韦睿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将萧纪送至寺门外,望着他的卫队护送离开普贤寺后,方才回到方丈之内。
那寺中的僧人正在打扫方丈之内被砸烂损坏的东西。那方丈见韦睿重新回到这里,急忙上前施礼:“阿弥陀佛,不知韦将军前来小寺,多有怠慢,还望将军见谅。”
“大师不必多礼,我韦睿今日前来,只是想多了解一下州郡之内的事情,没想到会遇见萧纪殿下,也是无巧不成书了。”
“大师,若是老夫没有记错的话,这位萧纪殿下可是您的记名弟子呀。”
“唉……说来真是惭愧,我这位记名弟子,如今是权势是越来越大了,根本不把老衲放在眼里,我这方丈之内,说翻就翻,物事是说砸便砸,我是什么都不想说了。”那方丈本想多说几句,但是看到沈约与韦睿一同前来,便不愿多说什么,只是苦笑了一声,打算敷衍过去。
“方丈,我韦怀文有一事相求!”韦睿为人聪明之极,对于方丈的难言之隐,他是一眼便能看穿。
“韦将军有话请讲当面!”方丈急忙讲道。
“今日天色已晚,不知方丈可否收留一晚呐。”韦睿微笑着问道。
“呵呵……那是自然欢迎二位大人住在寺中。”方丈急忙应道。
“怀文呐……今日你便在这寺中歇息吧,我要赶去给老友的坟上添把土,就此告辞!”那沈约自然明白韦睿留在寺中的用意,只是他目前的身份,已经不适合直接询问于他,再者这韦睿被皇上封为平北将军兼雍州刺史,这其中的深意,以他这两朝元老的阅历,自然可以感觉出来,只是这世上有太多的事情,是看得破却不能说得破的,对于皇上的用意,他只能深深的压在心底,能不说便不说。
“如此说来,那我便不留沈大人在寺中叙谈了,待得回到京城之中,必当登门去拜访大人。”韦睿躬身行礼道。
“韦大人不必多礼,老夫告辞!”那沈约还礼后,慢慢走出寺门,直奔郊外而去。
韦睿望着沈约匆匆远去的身影,心中微微一沉,他急忙将张山叫到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张山点头答应后走了出去。
三个多时辰以后,张山才风尘仆仆的赶回到寺中,他来到韦睿的禅房之中,将门关上后,轻声的对韦睿说道:“将军,我已经打听到了。”
“噢,慢慢讲来。”韦睿也压低了声音说道。
“沈大人离开寺院之后,到了离此地十多里地的一处尼姑庵。”张山一直远远的跟随着沈约,不敢让沈约发现自己,那沈约完全没有丝毫的防备,一路奔向目的地。
“尼姑庵?”韦睿听后微微一愣,这宰相大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到一处尼姑庵中去?此中必定有什么事情。
“下官就打听到这些,别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张山老老实实的回答。
“张大人,真的是辛苦你了。”韦睿知道张山已经尽力了,便温颜说道。
“将军说哪里话,这些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下去休息吧,我有些事情不明白,需要再想一想。”
“是,将军!”张山应道,随即走出了禅房。
普贤寺中,韦睿自禅房之慢慢踱步出来,前方大雄宝殿之中,隐隐传来众僧诵经之声。韦睿站在院中,因为张元知的事情,他心中原本是有些烦躁之意,此时站在那里静静的聆听着那柔和低沉的声音,心中渐渐平和起来。
“韦将军……”方丈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
“方丈!”韦睿回过神来,急忙转身答道。
“韦将军此次前来,想必是未惊动官府中人吧。”方丈微微一笑,若韦睿是打着官府的旗号前来本寺,只怕此时,寺中便不会有如此安静的时刻。
“方丈师父果然是聪明之极,我韦怀文此次前来,确实是微服私访。”韦睿微笑回答道。
“韦将军此时是否有话要问?”方丈此时已经不想再来这些虚套的东西了,这韦睿执意留宿寺中,必定是有事情要询问自己,在那当朝宰相沈约的面前,他自然是不便讲出来。
“方丈与张元知大人,交情自然是极深的吧?”韦睿沉吟了一下,还是讲了出来。
“已经是二十余年的老交情了,自然是熟知。”方丈实话实说。
“张大人临难之前,可否找过方丈大人?”韦睿想起那杂乱无章的方丈之内,萧纪定是没有找到他需要的东西。
“红尘之事,已然远离本寺,不知韦将军何出此言呐?”方丈心中一沉,眼前的这位韦睿,可远不是普通人的聪慧,他能想到别人未曾想到的事情,只怕自己的这点小心思,早已经被他看破。
“殿下来寺内之前,这红尘之物只怕早已经离寺了吧。”韦睿语气平淡之极,但方丈听闻后却是极为震撼,他对于这位韦将军是早有耳闻,但是韦睿此时一语道破他埋藏于心中的秘密,他还是倍感吃惊。
“阿弥陀佛……”方丈只得敷衍了一下,他不知该从何说起。
“方丈,若是有难言之隐,可否由怀文先起个头,如何?”
“这个……”方丈不知韦睿此言何意。
“方丈请里面说话。”韦睿邀请方丈进禅房之内叙谈,他示意张山注意外面的情况。那张山自然是瞪大了双眼,仔细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禅房之内,韦睿泡好了一壶清茶,给方丈倒了一杯,方丈望着眼前袅袅升起的热气,一时无语。
“二十年前,雍州地界有过一件大事情,方丈可还曾记得?”韦睿轻轻啜了一口茶水,这寺中的茶叶想必是放得久了,香气也变得淡了。
“不知将军说的是何事?与我老僧有何关系?”方丈自然不明白他为何提起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张大人嫁女!”韦睿喝完自己的这杯茶,将目光投向了坐在对面的方丈,那方丈脸色突然一变,但随即目光淡然。
“老僧自然记得,张大人女儿嫁入了范家。”
“方丈果然记性极好,怀文有一事不明,在此想请教方丈。”韦睿自然看到了方丈脸上那一闪即过的诧异。
“将军请讲,只要是老僧能记得的,定然会告知将军。”方丈此时已经知道,自己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