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青锋-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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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钧自怀中拿出那个小药包,递给韦睿:“这包药丸,是我离家之时我娘给我做的,义父带着吧,你身子骨弱,比我更需要它们。”
韦睿一愣,急忙将它推了回去:“万万不可,你将它们收好,我这里有。”
“此方是我娘所有,将军怎么会有?”范钧以为韦睿不肯收,才如此说。
韦睿也自怀中拿出了药包,将那药包在范钧面前打开:“看到这些药丸了吗?与你所有极为相似,我没有骗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它们对你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
“将军怎么会有……此药丸?”范钧困惑的望着韦睿手中的药丸。
“我临行之前,你母亲将此配方告诉了我的夫人,我夫人照方抓药,做给我的。”韦睿看到范钧双眼噙泪,心下也是不忍,“你母亲为了你,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范钧望着韦睿,一字一顿的说道:“义父请放心,我范钧定要建功立业,方才回京面圣!”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一定要牢记你今天所说的。”
“义父放心,我范子微断不会给范家抹黑,我要用自己的实力,证明我自己!”范钧把眼泪咽了回去,“义父,我走了。”
“多加小心!”韦睿声音有些哽咽,这孩子最后还是要离开自己,不知何时才能与他相见。
第三十一章 狼子野心 第三节 沉心()
范钧连夜赶往邵阳城,如今邵阳城中,曹景宗的数十万大军正驻扎在此地,他的好友大将韦睿近日频频有捷报传来,曹景宗心中,自然是兴奋不已,两年前因为萧宏的临阵脱逃,令他丢失了梁城,连邵阳也险些丢失。如今他再次来到邵阳城,对于邵阳城周边的地势,较前一次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同时他对韦睿训练勇兵,加强韦、曹、昌三方联系的主意极为赞赏,如今大梁所面临的这场大仗,局面一直是相当被动的,始终处于防守的位置,对于在防守之中取得的那些战绩,便显得格外的珍贵。
“曹将军!”副将言文达自大帐之外呼唤道。
“言将军,请进!”曹景宗此时才抬头看了看案上的沙漏,时辰已近子时,不知言文达此时有何事禀告。
“韦将军给你派过来一队人马,还有这是韦将军写给您的信。”言文达将手中的信递到了曹景宗的面前。
曹景宗心中极为讶异,自出征北伐以来,他与韦睿的来往都是关于战事的战报,这私底下写信给他,还真是头一次,他急忙打开了书信,看过之后心中是又惊又喜,急忙吩咐言文达道:“速速将韦将军派过来的人领到我这里来。”
“曹将军,曹将军!”
门外传来了赵草大嗓门发出的呼叫声,那赵草大踏步闯进了曹景宗的中军大帐:“曹将军,你看这是何人?”
随赵草进入大帐的范钧,急忙跪倒在地:“末将见过曹将军。”
“你……你是范钧?”曹景宗惊讶的望着眼前这位三绺长须,英武逼人的少年将军,心想怪不得韦睿拿他当宝贝一般,在信中千叮咛万嘱咐,要自己一定要重用此人。今夜看到范钧之后,他心中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
“难怪怀文兄如此钟爱于你,范钧呐,你可知自己与那韦怀文,在神态之上可是有三分的相似啊。”曹景宗也是个率性直肠之人,一见面便忍不住将心中所想讲了出来。
范钧怔了一怔,他跟随韦睿之时,从未听韦睿讲过此话,此时听到曹景宗口无遮拦的讲了出来,才明白韦睿对自己有所偏爱,是有道理的。
“言将军,赵将军,你二人先行退下,今夜我兴致不減,要与他商讨一下战事。”曹景宗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赵草与言文达知趣的退了下去,赵草临走之时用大眼睛瞪了范钧一眼,用手做了一个喝酒的动作。范钧笑了笑,微微点了点头。
曹景宗拉起范钧的手,走到桌案之前,桌案之上放着邵阳城的地形图,曹景宗用手划拉了一下地形图,问范钧道:“范钧,那怀文兄在信中将你夸成了一朵花儿,那今夜我要听一听你对战事的看法。”
范钧仔细的观看了观看邵阳的地形,开口问道:“曹将军,如今离我们最近的魏军,是何人所率领?”
“是北魏大将杨大眼。”曹景宗一提到此人便皱了皱眉头。
那杨大眼是北魏一员勇将,当年因母亲身为侧室,一直不被人看好,自荐到尚书李冲之处,方才施展其过人的才华,此人作战勇猛,而且眼大如环,声名远播,此时据守淮水北岸,那元英领兵占据淮水南岸,与杨大眼相互辉映,此战术一时之间无人能破。曹景宗想到此处,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说道:“元英与杨大眼两位猛将占据淮水两端,北岸杨大眼,南岸是元英,他们二人搭建了数十架浮桥,来回运送给养,看来是必定要拿下钟离。如今这阵势,我也是没有好办法。”
范钧看过地形之后,心中对元英和杨大眼的阵法也是暗暗点头称赞,此二人率领数十万大军据守淮水两岸,一则可以将钟离牢牢困守在城中,二来淮水北岸的稻谷再过月余便到了成熟季节,到那时北魏大军可以借此充实粮草,而钟离城的给养却只能靠邵阳城中的曹景宗慢慢输送,速度慢且不说,这路途之中的风险又是极大。
“曹将军,末将斗胆问一句,朝中的粮草供给如何?”范钧低声问道。
曹景宗心中一惊,范钧一开口便让他感觉出此人不同凡响,自己并未讲上几句,他便能看到自己军中的问题所在。
曹景宗长叹了一口气,慢慢说道:“这正是目前我最头疼的事情,唉……皇上建造庙宇之时那可真是舍得大把的花银两,可是往北面运送粮草之时,却是慢之又慢。我数次派人催问粮草事宜,那赵督运更是频频回京催粮,可是朝是筹备粮草的事情,远远滞后,我我数十万大军都在这里等饭吃啊,想想此事我这心便似要蹦出来一般。”
“曹将军,可否想到,月余之后便是淮水北岸稻谷成熟之时?曹将军如果信得过我范钧,范钧愿带领两队人马,前往淮水北岸,想办法收割稻谷回营,充实军饷。”范钧看过地图之后,已有了计较。
曹景宗兴奋的抓住了范钧的双肩:“妙计啊,果真是妙计啊,如此以来,我军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范钧内心并不是十分的高兴,他知道此法可行,但是实际做起来,会遇到太多自己想像不到的困难。
“曹将军,此事如何操作,范钧还需要时间好好考虑考虑!”范钧急忙说道。
“没问题,我给时间考虑!不过今夜已晚,你一路上也辛苦了,还是早些安歇吧。”曹景宗看到范钧略显疲惫的脸色,心知他一路上也着实辛苦,急忙让他早些回去休息。
“将军,那我……先告辞了,末将还要再去看看赵督运,想我刚到军中之时,便是跟随赵督运……”范钧自然是想去看看当初对自己照顾有加的赵草,那份情意是要铭记一生,不能忘记的。
“那是自然,你先去吧。”曹景宗有些恋恋不舍的说道。
“末将先行告退了。”范钧退出了曹景宗的中军大帐,急急的赶往赵草的营帐。
那赵草在自己的大帐之中,早已摆好了两坛美酒,只等范钧前来。待看到范钧掀开门帘走进来之时,赵草忍不住走上前,将他紧紧的抱在怀中,两行热泪流淌了下来:“范钧呐范钧,早知道你没死,我也就不流那么多的眼泪了。”
范钧眼圈一红,他内心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是此时,他不能随着赵草一同流泪,他内心之中,装着太多的未解决的事情,他不能在此地儿女情长。他此时最迫切想知道的,便是家中的情景。
“赵大人,我范钧好好的,一起喝酒罢,今夜我们不醉不归。”范钧安慰他道。
赵草擦去脸上的泪水,哈哈一笑:“也是,来来来,我们坐下,好好喝酒。”
范钧打开眼前的酒坛,与赵草一起,大口大口的喝着酒。只是此时的范钧,感觉喝到嘴中的酒,是苦的,那种背井离乡,远离亲人的痛苦,始终在他的心中,无法排遣。
赵草将酒坛重重的放回到桌上,大声叹了口气:“范钧,我知道此时你在想什么。你定是在想你的亲人吧?”
范钧抬起头来,这位赵督运大人,可不止是单单会运送粮草,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厉害了,他苦涩的笑了笑说道:“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总归我现在是回不去的。”
“……当初,我遍寻邵阳城周,找不到你和曹放,只得回京去告知你父母……你莫怪我!”赵草低声说道。
“赵大人,此事我听韦将军说起过,这事不能怪你,想我范钧能活下来,都算是大命的了。”范钧眼前,依然能闪过萧宏手中那把剑的寒光,那剑是如此的锋利,只差一点点,自己便命丧那把剑下了,那刻骨的疼痛,至今也无法忘记。
“唉……”赵草长长叹了口气。
“赵大人,可否对我讲一讲,家中的情景。”范钧言辞恳切的问道。
“啊,这个……”赵草一时语噎。
第三十一章 狼子野心 第四节 静气()
“赵大人去我家中报信之时,家中之人都好吗?”范钧的声音有些颤抖,此时他希望听到好消息,家中一切都安好。
“都好,一切都好!”赵草突然想起回京催粮草之时,听到范羽的事情,他的眼神开始有些躲闪,不敢直视范钧的眼睛。
范钧是何等聪明之人,他看到赵草躲躲闪闪的眼神,已然明白了,家中必定是出了什么事情,究竟何人会出事情?他一颗心突然开始下沉,他想到了家中最可能惹祸的人便是小弟……该不会?
他知道此时如果逼问赵草,他断不会立刻回答他。他想起前些日子自己给小弟做的一件竹剑,便自包袱之中拿了出来,递给赵草:“赵大人,如你再回京之时,还需麻烦您将这柄竹剑送到我小弟范羽手中,他自幼喜好武功,若收到不柄竹剑,定然是十分喜欢的。”
“这个……”赵草不知如何回答他才好,回京自己是时常回去的,只是那范羽,他若想见上一面,只怕不会那么容易了。这话该怎么对范钧说,这竹剑不能说要,也不能说不要,赵草此时真是恨不能自己变的与那范钧一样聪明,可以找到解决的方法。
“赵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范钧看到赵草额头上冒出的汗珠,急忙问道。
“唉唉……范钧呐,有件事情……有件事情不知如何对你说。”
“赵大人,有话请讲!我范钧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情我都经历过……是不是我家中,出了什么事情?”范钧最不愿意讲的便是这句话,可是此时,自己又不能不说。
“你那小弟……他被皇上看中,要到身边去了……”赵草吞吞吐吐的说道。
“为何看中羽儿?他还是个孩子。”范钧突然感觉心中大痛,一个孩子,为何皇上也不放过?
“那日你母亲与你小弟去同泰寺还愿,正巧遇到了皇上,你小弟聪明乖巧,且佛经背的又好,皇上便要他陪自己在同泰寺出家。”
“佛经?我小弟从未背诵过什么佛经。”范钧惊讶的说道。
“这我便不清楚了,我也只是听说,你那羽弟将那《金刚经》是倒背如流,那皇上自然是喜欢的了,只是听说,你父母因为你弟弟的事情,有了一些争执……”赵草突然不想再讲下去了,这等事情告诉范钧,只能是徒增他的烦恼。
“什么争执?”范钧淡淡的问道,他知道此时自己必须沉住气,才能让赵草把话讲完。
“你父亲自然是生你娘的气了,听说一直住在大理寺中……那个,我想现在应该已经没事了罢。”赵草胡乱说道,他害怕范钧此时会情绪失控,那样自己的内心会更加的不安。
“哦……多谢赵大人告诉我这些事情,范钧能知道家中的事情,已是万分感谢将军了。”范钧讲完后拿起眼前的酒坛,大大的喝了一口。
“范钧,范钧你喝慢一点儿……家中的事情,你管不了那么多,你父母的事情,应该也会慢慢过去,千万别冲动。”
范钧放下酒坛,苦笑了一声:“赵大人,我范钧此时已不在军册之中了,我是个已死之人,即便我想去管,又怎么能活着回去?”
赵草想到此事,也是呆住了,是啊,军册之中已经没有了范钧的名字,他将如何出现在家人的面前?
范钧将手中的竹剑重新放回到包袱之中,不知何年才能将它送到小弟的手中,如今他在那同泰寺出家,想必也是极其难熬,素日里一天离了燕叔不行的羽弟,如何能安稳的呆在那清冷的同泰寺中?
二人不欢而散,范钧醉意朦胧的来到了城中的小河边,他坐在那里,慢慢闭上了眼睛,此时他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有平心静气之后,他才能冷静的考虑问题。
他默默的坐在那里,直到天色渐渐泛出光亮,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遥遥望着京城的方向,眼中滴落两滴泪水。
苦了你了,娘亲……现在你心中该有多难过?您身旁有人理解您吗?有人帮助您吗?孩儿远在边疆,不能替娘分忧,真是大大的不孝了……
凌霄拿着的绣花针,突然扎痛了她的手指。她急忙将手指放进嘴中吸吮着,原本今夜自己可以多绣一些,只是不知为何心神一直不宁,刚刚还扎到了手指,对于她这样心灵手巧的人来说,是不常见的事情。
她抬头望了望窗外,天色已经放亮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活收拾利索,放到包袱之中。她还要赶回家中,给羽儿做些糕点送到同泰寺中。每月的十五,她都会做些好吃的糕点送去给儿子,哪怕是见不到他,知道他能吃到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极好的安慰了。
此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凌霄站起身来前去打开门,门外是杏儿,杏儿此时看上去一脸的疲惫,凌霄有些心疼的问她:“你在那边一夜吗?”
“夫人,最近总是有人在府外转悠,您出门之时定要小心一些。”杏儿自别院回来时,看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府外,她心中有些惊慌,急忙跑到后宅之中找凌霄。
“莫怕,有我在呢。”凌霄轻声的安慰她。
“唉,夫人,自来到这京城,我这心里就没有一天踏实过,这府内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这日子……怎么过下去呀。”杏儿担忧的说道。
“不妨事,我们不去怕这些事情,自然便会好过些。”
“……夫人,有些事情,您为何不告诉老爷?”杏儿忍不住问道。
第三十一章 狼子野心 第五节 恶仆()
凌霄怔怔的望着杏儿,轻轻的摇了摇头:“让他生些气也好,这些日子他不在家中,我……我倒也蛮好。”
“唉……说您什么好呢?自您和老爷成婚之后,一直都是你在忍让着他,都这把年纪了,还是如此的任性。我看他这脾气,是硬硬让您惯坏了。”杏儿带着气说道。
“走吧,我们去做些好吃的。”凌霄的脸上,掠过一丝红晕,她突然想起了范允承在田边搭建的那个小棚子,丑到了极点,可是自己也喜欢极了。她感觉自己真是老了,总是想起以前的日子,只是那些美好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她们刚刚走过中堂,只见范福急匆匆的奔她们而来。
“范福,你怎么了?”凌霄看到他有些气恼的模样,急忙问道。
“夫人,如今我们范家,快要被人欺负死了,那蕙夫人一大早便又派人来府上,非要见夫人不可,说甚么要催促您快些绣……”范福见那仆人说话吞吞吐吐,一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自己又不好询问他,只得快步赶过来找凌霄。
凌霄眉头一皱,她想不到这位蕙夫人会如此性急,这王爷刚刚出征不长时间,这蕙夫人便忍耐不住要找自己的事情了。
她来到前院,看到那传信的仆人正大咧咧的坐在客厅之上,她沉下脸来,顺手拿起放在院中的笤帚,走到了客厅之上。
那仆人见凌霄走了进来,丝毫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只是斜着眼瞅着凌霄,不阴不阳的说道:“蕙夫人命我前来告知于你,她交于你的绣活,你要赶紧做完,若不能按夫人所说的时间做好,只怕下次,就是夫人自己上门催促于你了。”
凌霄冷笑了一声:“蕙夫人养的一条好狗!连说话都像极了他的主子。”
那仆人一听,猛的站起身来,恼羞成怒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蕙夫人养的这条狗,像极了她自己。”凌霄将笤帚倒着拿起,笤帚头直直的敲向那恶仆的头,那恶仆怪叫一声,抱头喊痛。
“我夫君是堂堂的大理寺少卿,你到得他的府上,丝毫不尊重范府上下人等,目中无人,若你还不快走,我还要继续打你。”
那恶仆抱着头,一边跑一边喊叫着:“你就等着吧,打了我,我们家夫人定会上门替我讨还公道。”
“公道?这世上已经让你们搅的面目全非了,还能有什么公道可讲?”凌霄大声斥责道。
杏儿想不到凌霄居然敢打蕙夫人手下的仆人,在一旁直接吓呆了,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夫人呀,你怎么敢打蕙夫人手下的奴才?”
“打就打了,我既然敢打,就不怕她找上门来。”凌霄淡然的回答她。
说完此话后,凌霄便转身出了客厅,直往厨房而去。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等小事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杏儿考虑再三,还是忍不住跑到范福跟前,央求他去大理寺一趟,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老爷,适想凌霄就是一个弱女子,若那蕙夫人真要打上门来,那老爷还是可以抵挡一下的。
范福也是害怕夫人有个三长两短,这老爷经年未回家了,万一那些恶奴找上门来,这府中能抵挡的人没有几个,到时候岂不是又会让夫人受委屈?看到杏儿又是万分焦急的模样,他只得匆匆赶去大理寺,找到了正在大理寺中和张震岳一起探讨案情的范允承。
范允承听完范福的话后,半晌才问了一句:“夫人真的打了那奴才?”
“真……是真的打了。”范福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