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佛魔-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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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古神罐里的空间出乎想象的广大，就如同一座庞大无比的宫殿一般。但好在这里是古时候祭拜大地古神罐的空间，倒扣在地上，虽然扩展了空间，但是却没有阻隔梁石山对于大地的联系。甚至在这里面，梁石山借助到的大地伟力居然更加庞大，指挥起来也更加轻松。
出于梁石山对于大地之力独特的亲近，梁石山可以轻松的感知到越靠近这个空间的最中心，大地之力就越强大，那个缥缈不定的祭祀声音也就明显。
虽是如此，梁石山却没有丝毫的大意，仔仔细细的审查这身边的一切，不放过一个细节。
虽然这个古神罐恢弘之处不逊于他曾经见过的天冥宫，但是却更显古拙，粗大梁柱高高伫立，灿灿金光从天蓝色的穹顶散发出来，照射的整个古神罐空间明亮如白昼。身周的墙壁上面绘着无数的森林草原，飞禽走兽，猛虎立于山林，雄鹰在天穹上翱翔，高大的树木上面还有巨蛇探出头去，试图要触碰到天穹。
“好厉害！”
看到那山上的猛虎，天上的雄鹰，巨树上的大蛇，梁石山不禁在心中感叹了一句。他天生异于常人，在没有修炼的时候就能指挥山间百兽，自然是对百兽的气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可以轻易的感受到这些壁画中的动物身上的磅礴惊人的气息，虽然明知道这只是壁画，但还是被这种威势所震惊。看着那昂首长啸的猛虎，梁石山甚至有一种错觉，下一刻它就要破壁而出，择人而噬。
“没什么惊奇的，这些壁画都是自然演化而来，融合了世上万千生灵的生存战斗的意志，才让你有这样的感觉。”
见到梁石山如此惊奇，寒月解释道。
“这件古神罐祭祀的是厚土，或者说是这片大地上的所有生灵，千万年的时光中不光是人的信仰之力，更有天地间众生的信念之力在其中。世上生灵多灾多难，活着本来就是一场战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这些信念都加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瓦罐上面，故此才有这般神威。”
“物竞天择吗？”梁石山若有所悟，若论起他对于自然界百兽的争斗来说，他比谁都要熟悉。但是受限于出身，他平日里倒也没有往深里想过，今天寒月这么一提，却是觉得就是这个道理。在大荒山饥荒爆发的时候，最先死的都是那些老弱病残，就正式这个道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无论在那里都是一样的。山林中只有那些跑的最快的狍子才能躲过猎食者，修行界也只有实力强大的修行者才能得到最好的享受。
梁石山内心深处其实只是一个喜欢懒在那里的懒蛋，他之所以努力修行也只不过是见识过了大荒山中的悲剧，无论处于怎样的环境中在内心深处都有些惊弓之鸟的慌乱，他想要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活下去就只有努力修炼，提高实力。
梁石山是不幸的，从小时候就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危险，但同时梁石山他也是幸运的，他现在虽然受制于寒月，但是却不会被寒月在脑袋一抽筋的时候拿去活埋了。之前寒月一直是以为这幕后之人是拿了南水镇的用来提取阳气，到了这个古神罐中又以为是要用他们来血祭。虽然后来梁石山有听到了那飘渺无尽的荒凉祷词，让她以为这个幕后主使竟然是用了古礼祭祀，但是在这时候，南水镇的数万居民到底在那里却又结束不通了，好在梁石山和寒月都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也就暂时没人去考虑这事儿。
但是到了这时候，寒月才有些惊奇的发现，那个所谓的幕后人物用的却还是寒月最初说的血祭之法。
梁石山潜于地下，默默的看着前面一个大池子。这是整个古神罐的最中心，也是大地之力最强大的地方。这里本来应该是一个宽广的大殿，中间最低，周围一圈一圈的高上去，就像是放大了千百倍的斗兽场。只不过现在，这里却是成了人间地狱一样的地方，血水沉积在大殿的最中心的低凹出，已经升到了数层看台之上，如同一汪小小的湖泊，其中有无数白骨沉沉浮浮。
一个红衣男子在这汪血泊上面悬浮，身周有数不清的人也是被束缚在了他的周围，悬浮在天上，无法动弹，只能看着一个个同伴不断的落入下面的血泊中，挣扎着化为白骨血水，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嘶嚎。但是就是在这样，无数人在身边哀嚎的情况下，那个红衣男子却是没有收到丝毫的影响，静静的悬浮在空中打坐，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一百零六，魔（）
“他入魔了！”
寒月笃定的说道，略微有些严肃。
魔和妖不一样，虽然在大荒山中的传说中魔和妖都是很常见见到的反派角色，但是实际上梁石山在进入修行届很久才知道这所谓的魔并非是真实存在的。
修行者在修行的时候有所谓的心魔，但这却并非真正像是传说中与佛对立的自在天魔作祟，而是修行到了最深时，修士都要感悟大道，修士由自然万物中感悟大道，但大道的存在只是在冥冥之中有着某种限制，感悟的越深越危险。点星境强者在修行的时候，身周往往都会有种种的异象，或是美人环绕，或是刀斧加身，又或者是天崩地陷，攻击的都是修饰心中最脆弱的地方，最是危险不过，一旦沦陷，甚至有彻底化为行尸走肉的危险。
也幸亏的是点星境强者才会遇到心魔这种东西，一般的点星境强者修炼到那种实力都差不多是经历了数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心智在漫长的人生中锻炼的坚韧无比。
对于心魔这种东西，修行界的人也做出了无数的猜测。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儒家提出来的人性之说。儒家一位大能曾著述说过，人性本善，人一旦作恶就会影响到心性的修行，心中念头繁杂，平日里看不出来，但是一旦到了领悟大道的时候，不合心性的那部分就会影响到修行感悟。
这位大能说的也真不是什么凭空猜测，这数千年来，无数的前辈修士也是用自身的行动证明了这种说法的正确，整日里行善修德那些修士也的确似乎是更容易领悟大道。
但世间有正面就必有反面。除了儒家的那位大能提出的人性本善说意外还有种种说法，甚至还有一种与其完全对着来的说法，人性本恶。同样是儒家的一位大能提出来的，但是却换了另一种说法，人有七情六欲，修士不是只要一味的行善积德就可以了，而是要完全释放出自己的欲望才是顺心意，才能在修行中一往平川。
自古儒门对于学术上的争论要比修行界中还要激烈，为了这个，儒家在几千年前就爆发过一场混战。最终的结局是支持人性本恶的那部分修士被逐出儒家山门，遭到儒道的另一部分人物的追杀，但却没有被斩尽杀绝。由于这些崇尚释放自己欲望的修士们往往行为肆无忌惮，荒淫无比，故而被儒家正统修士骂为魔道。
其实这种事情和绝大部分的修行者都是没有关系的，但是儒家就是这样，最讲究礼仪尊卑，，为了一个说法就要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为了这事，不光是被驱逐出去的那部分修士得了魔道的骂名，更是在整个世间的修行者心中留下了儒家酸腐的印象。但不得不说，儒家蛊惑人心的本事不愧是天下第一，即便是有了如此名声，声威还能不堕，反而是日渐高涨，一日胜过一日。
最初的魔道是从儒家流出去的，自然也是继承了儒家的那种蛊惑人心的本事。不光如此，又加上魔道修行更加肆意，在初期更加快捷，没有丝毫禁忌，故而也在暗处偷偷摸摸的发展壮大。而且似乎是经过了在儒门中的一次因为见解而造成的争斗之后开了窍，这些魔道修士开始借鉴其他流派的修行方式，无论是兵家，道家还是号称以慈悲为怀佛家，都被魔道所借鉴。
海纳百川才有了它的雄壮，魔道也是在这样不断的借鉴中不断的发展壮大，甚至在两千多年前的那场大祸爆发之前还与整个修行届搅了个天翻地覆，好在魔道终究是在大道的感悟上差了不少，被修行届中的诸多大佬联合起来灭掉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初儒家没有灭掉还没有发展壮大的魔道，修行的诸多大佬联合起来也是没有完全灭掉已经壮大了的魔道，还是有不少的道统流传了出去，并且在暗处也还有着一股不小的力量。甚至有人说两千年前的那场祸及整个修行届的大祸后面就有魔道的影子。
当然，这些东西都不是梁石山关心的，他现在所关心的就是那个盘坐于血池之上的红衣男子。
梁石山也知道所谓的入魔是怎么回事，魔道可以说是整个修行届中门道最多的流派了，随便选上一种流派甚至就是农家都可以毫无压力的同时双修魔道。
若是寒月没有看错，那个红衣男子就是同时双修魔道和兵家道，或者可以说是修炼的是魔化乐的兵道。兵家修士本来就是擅长杀戮，纵欲之后在加上魔道的种种法门，威力更是增加不少，能结成罗刹身，夜叉身，修罗身，一旦练成，威力无边，战力能凭空升上两三倍。
“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掌握古祭礼，不过是借用这个古神罐的力量在凝练血煞气练就罗刹身而已，怎么会这样？”梁石山关心这个红衣男子，但是寒月的心思却是转到了别出去，暗自喃喃道。
想来想去寒月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却是恼羞成怒，今天可真是丢死人了！
“一个元婴境而已，让我这样费脑筋，一定不能放过他！”
大小姐恼羞成怒了，当然要有人来买单，反正她寒月大小姐这个穿红衣服的男人就很不顺眼，他这样的一个人也配和赤鱼姐姐一样穿大红衣衫？本来只是要抢他的东西罢了，这次却是连他的命都要一起收了！
寒月这样想，也是这么吩咐的，但是却苦了梁石山。本来以他的谨慎，这时候见到了这般景象，就该脚底抹油了，但是现在受制于寒月，不但不能跑，还要和那个煞星拼命。
想到此处，梁石山不禁在心底哀嚎一声：“苦啊！”
一百零七，但见眼前利，谁知身后祸（）
有话说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打诞生初始，外圆内方的孔方兄就征服了整个世界。英雄也要吃饭，美女更爱红妆，即便是高傲的修行者也无法免俗，他们修行，一是为了长生，二就是为了享受这滚滚红尘中的繁华。
昔日的魔道从儒道中分裂出来，都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实际想上一想，还不都是为了利益来来往往。儒家最讲究个仁义礼智信，魔道却讲究个随意而为，最是不在乎礼法，魔道出于儒道，不得不说是一个莫大的讽刺。当年儒家圣人尚在，更有贤弟子多人在身侧侍奉，实力强大无比，如果是要动手的话，就算是魔祖在当年也是翻不起多大的浪花来。
但魔道最终只是被驱逐，这不是为了昔日同门情谊，也不是为了圣人一直说的人间大义，二是赤裸裸的利益。当年的儒家已经走到了尽头，声势之盛，已经是已经压过了当年所有的流派。树大招风，儒家需要一个敌人，需要一个让整个修行界都必须除之而后快的敌人来转移视线。这个时候，正好有个魔道出来，还是从儒家分裂出去的，这简直就是儒道天生对手啊！养宼自重，谁还能做到更好？
“白痴！”
即便是对儒道圣人，孙晔也是如此的不屑，儒家圣人又怎样，短视至此，居然主动扶持敌人。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当年儒道圣人一手缔造出来的魔道，现在真的成了儒家的大敌，在兼容并包了整个修行界所有流派的理论之后，魔道便再也无法从修行界灭去了。甚至像是兵家，都主动和魔道理念相融合，渴望走出一条新路来。
覆水难收，人的欲望一旦放出去之后就很难在收回来了。
比如梁石山眼前的那个身着红衣的孙晔，现在的孙晔，志得意满，当年的一个孙家远支庶子，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魔道又如何？修行本来就是窃天地之力，那里来的什么繁文缛节，正所谓有刀在手，想杀便杀，天地间的一切生灵都是弱肉强食，为什么到了人类这里就要有那般多的礼节，还当是以强者为尊！
没想到，昔日只是无意间从旷野中拣来装咸菜的罐子却是这样的一件重宝，居然能镇压的住兵家罗刹身的一切反噬，这次血祭就能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来历，还有什么用处了吧！或许，这也是一个突破天镜的契机罢！若是我能在这次突破到天境，那么这个世间还有那个同龄人可以和自己相比？恐怕就是那个唐国兵家的陇平，也不过是这样吧！天地间还能有谁阻挡的住他向那最高的位置迈步？
屠一城，那有算的了什么事情！也不看看，陇平那个家伙在玉岭城外杀了多少人！就算是那些最是懦弱的农家修士，也不是在大荒山内搞得民不聊生么？没有谁是不想做人上人的，只有强大的实力，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让人服气。他孙晔，按照礼法，不过是一个永远不可能有出头之日的远支庶子罢了，虽为兵祖苗裔，却一辈子只能活的窝窝囊囊。但是现在，他有了实力，往日里那些嚣张跋扈的家伙，那个见了他不是毕恭毕敬！他要成为人上人，他要在没有一个人能骑到他的头上。
孙晔正在做着他的春秋大梦，似乎是已经实现他那伟大的志向，走上了这个世界的最巅峰，一声令下，天地为之色变。
但梦虽然美，却总是要醒来的。
寒月虽然不是天境强者，但是世上恐怕没有几个天境强者能比她的见识更多了，虽然只是在修行上。一看到孙晔的似乎带着莫大满足的面容，就语出惊人道。
“这个家伙死了！”
“怎么会？”
梁石山还能从那个家伙身上感觉到浓浓的危险，这个家伙明明是个活物，为什么寒月会说他已经死了呢？
“修行魔道，最忌讳的就是心魔，魔道最是毫无禁忌，想到一出是一出。最容易迷失本心，迷失了本心，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是死了，还是什么。就算是他成功突破到点星境，也不过是一团力气大一点的行尸走肉了。恐怕要是他真能走到那一步，浑浑噩噩的恐怕早连他自己是个人都忘了！修行，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力量的叠加！”
说这句话的时候，寒月仿佛不是一个小小的十岁女孩，而是成了一个看尽人世间沧桑的的智者。
“臆——！”
梁石山很嫌弃这个所谓的魔道，他修行是为了活下去，活下去是为了能看见盛开的花，是为了能品尝到世间的美食，是为了世间一切美的东西。若是仅仅为了变强而失去自我，那还不如蚍蜉虫豸，虽然生命短暂，但好歹自己还是自己。
“没想到你还挺有意境的嘛！”
梁石山在想什么又没有瞒过寒月，知晓了梁石山那颇为诗意的看法，小姑娘不由的调侃了一句。
“上吧，是时候了！”
但旋即寒月的话语就是一变，梁石山的意识瞬间就出现在了这个斗兽场的最中心，那个血池的底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百零八，燃烧（）
孙晔正自畅游于自己的幻想世界之中，做着执掌天下权的美梦时，变故骤生。
古神罐已经跟了他十年有余，虽然一直不能知晓它的神通到底有多么强大，但是日日的摩挲，也让他和和这个罐子有了一丝隐秘的联系。
古神罐暗藏乾坤二气，流转不断，正和天地空间之道。孙晔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个怎样的过程，但是却能隐隐约约的感受出来这罐子中有一股子气来回梭巡，但是此刻，这个气息却是突然停止了流转。
“不好！”
孙晔大惊，心中蓦地升起了一股警兆。这一下来的太突然，正是靠着这方小天地间的乾坤之力的流转变换，打乱了他和真正天地之间的联系，所以他才能在修炼的时候保持着足够的清醒。所幸的是，虽然他已经沉溺于自己的妄想中无法自拔，但还是没有走到彻底失去神志的地步，还有这秋风未至蝉先觉的能力，身子在空中一晃，躲过了从血池中射来的一道血箭。
“哼！算他运气好！再来！”
始作俑者寒月一击未中，有点不太高兴。看着眼前的景象和小姑娘说的这句话，梁石山又被狠狠地震惊了一次，不由得由衷感叹一句：
“没文化，真可怕！”
孙晔布下的血池祭祀，只不过是最粗浅的古祭祀，浪费实在是太大。按照寒月所说，只有灵魂，才是小天地最喜爱的祭祀。所谓的古神罐，是天生的道器，本身一定也形成了灵魂的，但人是万物之灵，就算是这天生道器的灵魂掌握了再多的力量，也始终是比人的灵魂要低上一个等级。完完全全的祭祀，其他的东西要准备的很多，但是灵魂却是只有一个就够了，像是孙晔这样用万民血祭，效率低的可怜。每一个灵魂都献给了这方小天地一部分，但每一个现出去的量却是可怜。这些被用作祭品的人类，本来就只是普通人而已，灵魂不全，根本就是无法忍受的事情，融在这个血池中，怨气冲天，只是没有一个引导，才没有显出破坏性的效果。此刻寒月只不过是轻轻的一个引导，冲天的怨气就有了一个大爆发，裹挟在无数不完整的魂魄上，形成了无数煞魂。这一爆发的强大，甚至连这个古神罐中那个懵懵懂懂还受创极重的灵魂的力量给限制住了，无数煞魂直接冲着本来被这个世界保护着的孙晔发泄了过去。
这简直就是虐打，血池中接连飞起无数血箭射向在空中的孙晔，每一道血箭在射出去的时候还带着森森的鬼啸之声，淡淡的血雾在外面缭绕，看上去又恐怖又阴森。看上去恐怖，打在身上更是恐怖，孙晔左躲右闪，却还是被擦中了几招。现在再看他的身上，本来华贵的红袍变得更加破破烂烂，但却更加鲜艳，占满了孙晔身上的血液。就算是打不中，那个血箭也会在孙晔的身边爆成一团血雾，把他围绕在其中。
“吼！到底是谁！”
孙晔现在很憋屈，他现在就好像是和千千万万的人在作战一样，每多一团血雾在他身边爆开，他就感觉自己的行动受到了一分限制。现在他的速度已经被限制到了原来的三分之一，身上的伤口就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