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佛魔-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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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战斗了吗？”
寒月没有半分畏惧，她是生而知之的圣人，是天生就领悟了大道的唯一，哪怕只是投影过来，力量远远不及敌人，她也有绝对的信心不会失败。从来没有什么力量能让‘无’消失，这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存在，这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达到的地方，古神罐也是因人而生，它也不会例外！
寒月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潜藏于大地之下的意识周围不断出现一些细微的波动，波动所经过的地方，瞬间就肃清了古神罐的灵魂力量。
就在寒月的‘无’之道发动的同时，她突然发现了不对。
这是第一次，出现了她认知之外的东西。
淡淡的黑色阴影从梁石山潜藏于大地之下的意识中弥漫而出，直接越过了受到寒月影响的一小片空间，没有受到一点点的影响。
“这是什么？”
寒月心中又惊又疑，她从没有了解过这种东西。她觉得这是一个灵魂，世上第一个没有凭借肉身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直接出现在外界的灵魂，但又觉得有些不对，她是‘无’掌控者，就算是灵魂也不可能不受到她的影响。这个东西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和她不在一个世界一样，虽然出现，却不受到这个世界的规则所影响。
“吱——！”
黑影沸腾，传出一声尖锐的响声，和古神罐意识的无声波动猛烈相撞。
这是古神罐的空间，古神罐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但是面对这团黑影的尖叫声的时候却落在了下风。本来猛烈震动的粒子骤然停止震动碰撞，就像是吓坏了的小动物一样，整片空间中都能感受到古神罐意识的恐惧。
“这是直接的规则力量？”
寒月有了一个猜测。她的‘无’之大道强大，不光是‘无’的难以理解，‘无’的特质决定了她不会遇到和其他的大道感悟者都会遇到的限制。可以说，除了她自身的绝对力量，她掌握的力量在性质上已经凌驾于其他所有点星境修者掌握的大道，不再是对规则的掌控，而是直接就是规则本身。
规则是一个世界存在的本质，就是苹果成熟一定会落地，而不是飞上天空。寒月的力量本身就是规则，也就是说，她不会像普通修行者，终其一生都只能窥见规则的冰山一角。天地之神秘，绝非区区人类可以完全了解，除了寒月这个怪胎，谁也不会例外。
现在寒月怀疑，这团黑影和她一样，力量都直接是规则本身，而不是对规则的掌握。只有和‘无’并行的规则，才不会受到‘无’的影响！
寒月的力量收缩，护住了梁石山的意识，缩回到大地之下。那个神秘出现的黑影和古神罐意识对上了，现在她也只有自保之力，还是在一边看戏为好。
黑影从梁石山的意识中逸出，升到了古神罐空间的最中心，不断的翻转沸腾扩散，很快就占据了古神罐中几乎一半的空间。
古神罐的意识被逼到了绝地，就像是被逼到了猛虎死角的山羊，退无可退了。它只有模模糊糊的意识，但是它现在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了，求生是任何有智慧的存在的本能，在退无可退的时候，就只有一搏了！这时候，只是模模糊糊有了的自我意志反而成了它的优点，没有犹豫，没有留手，一出手就要分出胜负生死。古神罐的意识在空出显形，时而像是狮虎猛兽，时而像是持枪拿刀的战士，时而又像是猛烈的长河，裹挟着磅礴无比的灵气想着盘踞在古神罐空间中心的那团黑影冲击过去。
故噜噜噜——
古怪的声音从黑影中传出来，同时黑影不断的扭曲，竟然变换出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脸来。人脸很模糊，上面似乎还有着一些古怪的刺青，古朴而又狰狞。
黑影扭曲出来的人脸张开了大口，猛地一吸，要吞噬掉古神罐意识化作的洪流。
这一切变化都只是发生在短短的一瞬，就仿佛是凭空出现一样，两个具现出来的古怪存在猛然相撞。黑影瞬间就吞噬了裹挟着古神罐意识的洪流。
只是一个瞬间，古神罐的意识就从黑影后面重冲出，狮子现在已经衰弱了，哪怕是山羊也有逃出来的可能。
“吼——！”
黑影化作的人脸似乎变得更加扭曲，背后又隐隐约约的出现了一颗颗獠牙，脑后又生出一张大口，又把刚刚露头的古神罐意识给吞了进去。
……
古神罐空间中的两个神秘存在不断争锋，这是远古图腾意志和规则之力最直接的战斗。但到了最后，古神罐意志还是没有逃离规则之力的限制，虽然那个存在的一个碎片，但是那也是它永恒的天敌。片刻之后，黑影渐渐沉寂，古神罐意志波动越来越弱，终于被彻底吞噬。
一百一十六，炖过的……（）
吞噬了古神罐意志之后，黑影渐渐沉寂，仿佛是一阵风吹过，就从寒月的感知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秘密，本仙子迟早都能找出来！”
大小姐颇有些恨恨的想道，感觉到梁石山没事，索性直接结束了意识同步。不知不觉中，今天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出乎她的意料的事情。先是看见了亮晶晶的宝石，没有第一时间发现那个罐子乃是上古祭祀神物。第二就是没有发现这个掌控者居然入了魔，被欲望掌控，陷入到了混乱之中，实力大增。第三就是大荒山山河印的出现。第四就是这个似乎是掌控着规则之力黑影神秘出现又神秘消失。
前两个也就算了，第三，第四个实在是让她有些生气。她早在梁石山的体内种下了冥种，只要梁石山没有超脱现今修行者的极限，达到了掌握规则的程度，就始终只是她的奴隶，永远不可能例外。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不可能超脱的奴隶，身上居然出现了她都不了解的秘密，心高气傲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没有点儿不痛快。本来寒月大小姐给梁石山种下冥种，就是看出了他的资质不凡，想要给自己抓回家之后留下个后手，只要自己小小的突破一下，就可以运用掌握的力量通过‘无’之道降临在他的身上，完成自己想要干的事情。最初梁石山只是个工具或者说是玩具，但是现在他身上已经显露出了超过寒月大小姐理解的事情，已经升级成了让大小姐感兴趣的研究对象了。
大小姐回归不久，梁石山带着一丝惊诧，一丝啼笑皆非悠悠转醒。
从最开始看见那个大汉毁天灭地的时候梁石山就感觉出了事情向着诡异的方向发展了，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想到画风最后会歪成这样。
这不是正统的意念传承，只是因为天长地久相伴，那位大汉的一缕意念留在了心爱之物上。梁石山之所以能看到这般多的画面，实在是他和那位大能的联系实在是太过紧密，种种因果，哪怕是经历了万年的时间，也不会弱了半分。
或许是源于自身魂魄之中被种进一个冥种，梁石山对寒月的感觉最是诡秘，明面上恭恭顺顺，内心最深处的潜意识却是挣扎彷徨，有下意识的亲近好感，也有不甘为人下的忍耐。或许就是这种他自己和寒月都没有发现的诡异想法，梁石山对寒月的一言一行都是记得清清楚楚。哪怕是见识着那个大汉毁天灭地的震撼场面，感悟着晦涩难懂真意是，他也是吧之前寒月的话记得清清楚楚。
他记得寒月说过，这个罐子乃是上古时期的祭祀代表天地的罐子，但是冥冥之中，他确实知道这个罐子来历远远要比大小姐说的还要大……这个罐子，它是那位怼天怼地，天庭拆迁办的大汉的炖锅兼饭盆……
之前初进古神罐空间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无数强大凶兽的威压，那个时候，寒月告诉他，那是因为罐壁上的兽纹都是用真正强大凶兽的血液所绘。现在他接受了那位上古大能的一缕意念传承，他觉得威压的出现纯粹是因为这个罐子里面炖过那种凶兽，甚至他只要看见罐子壁上的那些凶兽纹路，他就能模模糊糊的想到它是什么味道……
“真可怕啊！”
梁石山心中微微一叹，心念一动，地上土地缓缓蠕动，片刻之后，显露出了一个赤裸健美的男子身形，正是梁石山本尊。
“还好那位大小姐不在……”
梁石山颇为庆幸，对那位大小姐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行事实在是太过诡秘难测，想到一出是一出，之前那场战斗他虽然潜藏于地下，但是却依然没有保住衣物。虽然他的身体能够彻底虚化在大地之中，但是很明显他的衣物没有这个工能。若是刚才大小姐还在，嗯，结合之前她的动作，自己清白有可能不保……
梁石山此刻接受了那位大汉留在这个罐子上的意念，自然而然的就有了控制这个罐子的权柄。梁石山心念一动，随手一挥，喝一声：“来！”
只听得天地之间轰隆隆的一阵狂响，大地以梁石山脚下为原点猛烈收缩，山川河流，千里沃土，全部化成梁石山脚下的方寸之地。天上遮天蔽日的罐子，不住收缩，最终只化成一个灰扑扑的陶罐，上面绘着山纹河纹，显得古朴而又神秘。
陶罐落入梁石山手中，仿佛只有三五斤，又仿佛有万万斤，就像是有灵智随着梁石山心意而变化。梁石山向里面看去，一眼见底，丝毫见不到里面还有亭台楼阁，正是壶内日月，袋里乾坤，内藏乾坤之道，算是半个小天地。
一百一十七，筑城（）
南水镇已经毁了，但好在是青苗宗的实力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最吸引修行者的事物是什么？是财侣法地！农家修士在修行界地位就相当于普通人中的庶民，其原因就是因为缺了这四个条件中的法。修者争权夺势，抢占地盘，为的就是这四个事物中的地。
修行流派千千万万，究其本质，大致分为两类，一类靠人，一类靠天。靠人的就像是大唐皇族一般，封官授爵，受万民之敬仰，修皇者气。靠天的就像是许多大门派一样，在灵气充裕之地修筑山门，引天地灵气入体以提升实力。
燕国之中，最是混乱，凡俗之人都崇尚勇武，游侠众多，修行之人更是爱好争强斗勇。不光如此，除了本国的地头蛇以外，整个修行界中无论谁惹了事情修行者基本上都会往这里跑。燕国混乱，修行门派也是纷杂，遵循的只有最基本的利益规则，弱肉强食，尤为明显。
燕国的统治力量，官府三分，豪族三分，修行界各大势力的暗子四分。
南水镇就是晋国藏剑峰的势力范围。晋国，兵家为尊，藏剑峰更是兵家圣地。自然而然的，藏剑峰出来的势力选的地方，一定是利于兵家修士修行的。
灵气自天地而生，不同的地方灵气虽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但却也是有着很大的不同。比如说，在深山老林之中的灵气，便是最适合农家修士修行，在金银铁矿之中，灵气最适合兵家修士修行。藏剑峰是兵家圣地，南水镇之中自然是有着为数不少的矿源存在。
南水镇不是最适合青苗宗农家修士修行的地方，但是也比他们本身所在的地方不知要强到哪里去了。灵气自天地而生，依照大地山川河流走势聚集，不同的地方灵气浓度当然是不一样的。就像是南水镇的灵气浓度就要比青苗宗本来在的那个九镇十三寨的地方高得多。
燕国之中，弱肉强食，好的地方都是被强者占据。农家修士，当然只能在最差的地方。但今日不同，青苗宗在南水镇旧址筑城了！
在青苗宗一种修士震撼的眼光中，梁石山在破旧的城墙上缓缓走过，大地之中泥沙涌动，从下而上，弥补了城墙上所有的缝隙。
梁石山手里托着古神罐，脚下缓缓的走着，每走一步，对大地之力的控制就更胜几分。大地无边无际，其中蕴藏的灵力磅礴无限，梁石山虽然能借用这股强大的力量，但也只是借用小小的一部分而已。这并不是梁石山控制的原因，他在这方面的天赋毋庸置疑，就连眼光高的没边儿的寒月都不得不承认，他仿佛是天生的大地之子一样，控制大地的力量简直是毫不费力，简直是有如操纵自己的身体一般。但是就像是人的身体一样，一个人从幼儿到成人，之间需要漫长的成长过程，一个小小的婴儿，即便是控制的力量再出色，他也发挥不出成人才会有的力量。梁石山控制的大地之力也是有着一个限度，虽然在缓缓的成长，但是却十分漫长。而现在，梁石山获得的这个古神罐，乃是万年之前的先民用于祭祀大地的礼器，虽然被当成了饭盆用了好多年，但是它最初的属性依然没有改变，梁石山得到它，就像是猛虎插上了翅膀，一下子就突破了本身的限制，能够控制的‘身体’一下子就长大了许多，而且现在速度虽然缓了下来，但是仍然有着相对于之前很快的增长速度。
梁石山实力提升，他自己的心情却是有些疑虑，虽然没有明显的证据，但是他感觉大小姐这几天有些不对劲。这不是他对寒月的感情明确下来了，而是生死操于人手，真的是无法让人放松。
青苗宗的人可不会管这位‘大人物’高不高兴，反正他们高兴。农家修士居然能正儿八经的建立一座城了，这可是近百年燕国都没有的事情。虽然这里是和兵家修士的手里抢出来的，但不是还有哪位大唐来的贵人嘛！大唐皇族办事，什么时候管过其他人想法！再说了，就算是藏剑峰怪罪下来，这不是他们自己内部先动的手嘛！他家的修士入魔屠了城，就算是连他们自己人一起屠了也不是不可能嘛！他们要是为这事怪罪下来，根本不用大唐的人动手，光是儒家的那些多管闲事的家伙就够他们受的了。
现在已经离破城之日过去已经有三日了，城中的断墙残垣已经都被青苗宗的人清理完毕，一栋栋木头房子已经立了起来。农家修士别的不敢说，但是若是搞起生产来，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手。今天本来准备众人一齐出动，先筑起一道竹墙，再慢慢修城墙，但是没想到来自大唐的那位贵人居然亲自动了手，不过一个多时辰，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城墙居然就被修复了，甚至比之前更加坚固。青苗宗众人心中不禁感叹，大唐皇族不愧是修行界中赫赫有名的强悍，光是这一手，就胜过了多少专修机关土木之术的修士了。
远远的在城中主理事物的竹翁，见到这个场景，心中不禁想到：“果然是皇族做派，这一立威，恐怕是再也没有人敢生二心了！”
竹翁心中虽是犹有不甘，但是旋即，他又想起了之后他青苗宗要面对的境况。枪打出头鸟，农家修士出头，翻身开始分蛋糕，恐怕真的是会让燕国不少人心中不痛快，若是没有大唐皇族这个金字招牌在上面，恐怕是不出半个月这个小小的城池就会给人强取豪夺去了，青苗宗数百年终于出头，也不过只是一次疯狂的白日梦罢了！说不得，就连宗门上千年的传承都再也保不住了。
想到此处，竹翁再也忍不住，不由的轻叹出声：“诶，生死操于人手，难呐！”
一百一十八，消息传出（上）（）
燕国局势混乱，消息流通自然快捷。青苗宗上下已经全力封锁消息，但南水镇筑城不过数日，消息却还是流到四处八方各家首领的手中。
震动最大的就是平湖城里的郡守周业。
“农家，那里来的农家！兵家屠城？一帮泥腿子那里来的本事能把兵家的兵团给屠了！亏得他们能想的出来！”
周业此刻已经没有了平时的处变不惊，郡守干的事情就是代君牧民，守备一方。燕国虽乱，但皇室仍然是燕国名义上的主子，哪怕不是自己势力范围内的臣民，也是他周业守卫的对象。现在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屠城的事情，还涉及到了横行霸道的南晋藏剑峰，他虽然现在也是一方大员，但他的官途前程恐怕已经是一片黑暗了。
“老爷，老爷，消消气！这件事情不简单，还得从长计议才好。”
见到自家老爷满屋子的乱走，一旁的师爷赶紧上前，把周业拉住。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个屁！老子现在官位不保，管他什么从长计议，老子现在要知道是谁TMd跟老子过不去，老子要劈了他这个狗娘养的！”
燕国混乱，为官者出身也是各自不同。比如说这个周业，当年就是燕国与西梁二国交界之处的一个威名赫赫的悍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后来因为劫了西梁大安寺的佛宝，引得大安寺高僧尽出，不得不改名换姓，散尽家财到燕国捐了个县令。都说六扇门里好修行，周业入了官场，才发现当土匪真他娘的不如当官，不仅不用把脑袋别到裤腰带上，钱财来的还更快。于是有一路送礼，到处拍马，终于坐上了这个郡守的宝座。
若是别的还好，哪怕是死的人再多一点，大不了他多花些钱财，前途总还会有保障的。只要有了权，自然就会有了钱货，实力也自然就会提升。但是这次事件涉及到了南晋藏剑峰，这个疯子一样的势力，碰见事情，恐怕最先做的不是分辨一下事情来龙去脉到底是怎么样的，而是带人砍了一切他们怀疑的对象。如此疯狂而又强大的一个实力，修行界实在是没有几个地方他们不敢去招惹，反正燕国就跟他们家似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杀人也自然不会在意本来的主人怎么想。没人想惹上一群疯子，哪怕是大唐也嫌他们麻烦，至于燕国？恐怕是燕国皇帝爷现在也是心里犯慌吧！
周业的师爷就是当初他当土匪时候的狗头军师，对他的性情可以说是相当了解，自然是知晓这个家伙现在也只是发泄一下子，不会真的那么莽撞，能屠还敢屠城的主儿，又岂是他一个土匪出身的小郡守能惹得起的。
师爷给周业倒上茶，道：“老爷心里应当有数，敢进山的都是不怕虎的。南水镇里面跑出来的人说，那里先是来一只叫什么赤炎军的队伍，首领乃是藏剑峰嫡系。藏到南水镇里面说是要借地疗伤，之后又驱赶镇民，恐怕借的是万民生气来反哺自身。如此人物，就算是老爷，对付起来也要费上不小的事儿，再加上赤炎军，恐怕这个家伙已经能直接对老爷造成一定威胁了。细细想来，恐怕南水镇遭屠，恐怕就是这个赤炎军首领让人击伤，仇家又追踪过来做的事情。至于这个什么青苗宗，恐怕就是捡了个大便宜。”
“他捡便宜，老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