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图录-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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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见静悄悄垂眉敛目,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不管是场上众人私语,还是楚敖话里的揶揄,都似乎与她无关。
这样的静悄悄,看起来挺陌生的,但杨隽就觉得毫无违和感。
静家唯一的嫡女,仿佛确该如此。
杨隽朝楚敖二人抱拳:“那小弟就先行一步了。”
“去吧去吧!”
楚敖姿态十分随意,不是敷衍,而是表现亲近。
看二人走了,他还忍不住低声对冯源道:“师弟倒是个好师弟,可惜了啊”
尾音拖得很长,楚敖的惋惜之情表露无遗。
“我看未必。”测试灵窍以来一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的冯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成心跟我抬杠吧你!”楚敖双拳一握,开始活动十指,“我说他能入咱们银戈峰,你说不行我说可惜了,你说未必。你这人”
冯源看了看他的动作,微微一笑:“怎么,想打架?”
“那可就再好不过了!”楚敖的话说得掷地有声:“说一千道一万也不如手底下见真章!”
冯源含笑瞥了他一眼,道:“咱们说的是楚师弟的事,跟你的功夫有什么关系?”
楚敖知道凭言语交锋,自己就从来没有过占上风的时候,也不与冯源多说,嘿然道:“什么时候咱们过招还需要找个由头了?”
同门之间的比试,需要缘由吗?
至少在玄天门是不需要的。
玄天斗途,三山十二峰的弟子随时都在准备着战斗。
除却大大小小的考核和比试,各峰之间,乃至各峰内部,弟子会面,一言不和即可出手,甚至兴之所至,一个眼神的交汇,便能战上一场。
不止是弟子们,就是各峰首座甚至于掌教的长老,都会有一言不和大打出手的事情发生。
只是他们碰面的机会不多,能起冲突的时候更少,诸弟子难得一见。
也就是楚恪这一届改了规矩,凌初山的弟子还没有体会到玄天斗途的真谛而已。
楚敖和冯源到玄天门已近六年,年限不长,但比起凌初山这些弟子而言,已经算得上是老人了。
楚敖此言既出,冯源无有不应,点头道:“今日申时,望海崖,不见不散。”
时间、地点,都有了。人可一定得到。
冯源看着楚敖,目光悠悠,别有深意。
楚敖差点就炸了:“老子是那种不敢赴战的怂包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冯源笑,“不过,出于师门友谊,还是提醒你一下为好。记得多带两瓶止血丹。”
冯源扔下这一句“友谊的忠告”,扬长而去。
楚敖气得面色通红。
没错,冯源上一次在望海崖把楚敖揍得满身血。
杨隽走出老远还能听到楚敖把拳头捏得喀喀响。
静悄悄不出声,他也一时没想到用什么话题打破沉默,就一直留心听着楚敖和冯源二人说话。
此时忍不住对静悄悄道:“冯师兄看起来温文尔雅,像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没想到战力竟然还在楚敖师兄之上。”
“什么?”
两人并肩而行,从人群之中穿过,却一直默默无言。杨隽突然说这么一句,静悄悄一时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就顺嘴问了出来。
杨隽没想到她在走神,怔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应对。
静悄悄已笑道:“人不可貌相。冯师兄如果真是弱不禁风,岂能在满山虎狼的银戈峰立足?”
“啊!”说起这个,杨隽又想起一事,问道:“那你怎么会投报银戈峰?以你的资质,要进玄隐峰和夕辞峰都不难啊。”
静悄悄忽地俏脸一沉,又不说话了。
杨隽真是无言以对。
这女孩子的脸,怎么就比六月的天还善变呢!
正捏着拳头想解决方案时,斜刺里走出一个人来,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楚师弟。”顾九辛朝着杨隽微微颔首,态度和善又有着几分倨傲。
饶是杨隽再波澜不惊,此时也不由露出了几分诧异之色。
如果他没有记错,楚恪和顾九辛可一点也不熟!
不,不仅不熟,二人甚至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狐疑地扭头看静悄悄,希望从她哪里得到点什么提示,却见那姑娘脸色更不好看了,两片樱唇抿得紧紧的,盯着顾九辛,目光深邃。
看来静悄悄是知道点什么的,但却没告诉自己。
再看顾九辛身后四个少女,也是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料到顾九辛会主动跟“楚恪”说话。
杨隽心下存疑,却是极为客气地点头笑道:“顾师姐好。”
顾九辛矜傲地点点头,眼光毫无顾忌地肆意打量着杨隽。
她的态度很大方,但视线也太肆无忌惮了!
饶是杨隽明知顾九辛找上自己绝不是为了私情,被这么一个容颜清丽的姑娘盯着看,也有几分不自在。
对方不开口,杨隽只能自己问:“顾师姐可是有什么指教?”
顾九辛收回目光,浅浅一笑:“指教谈不上,只是有一个小小的忠告,想要告诉楚师弟罢了。”
二人从无来往,顾九辛能对他有什么忠告!
杨隽心里犯嘀咕,却还是说道:“顾师姐尽管说,小弟洗耳恭听。”
顾九辛似乎对他的恭敬态度很满意,又笑了笑,眉眼略弯了弯,有一股难言的媚色。
但这一瞬芳华转眼即逝,她敛了笑,道:“毕首座虽是武尊,却极为看重灵修资质。楚师弟不若改投我弗忘峰。亲传弟子之位暂时没有,日后却可为师弟一谋。”
顾九辛语调很平和,却自有一股沉静的力量,话却说得极为简单直白。而且,她显然不是说笑,笃定的语气又表明她有这个能力办到。
此言一出,不单是杨隽,顾九辛身后那四个少女也是瞠目结舌。
难道说顾九辛今日到排云殿走一趟,在广场上站了这么久,竟是特意找楚恪,说这么一句话吗?
静悄悄更是神色一冷,目光如箭,直视顾九辛。
顾九辛泰然自若,神色依旧地看着杨隽,似在等他回复。
杨隽实在难掩惊讶。
不是说要公平、公正、公开的吗,怎么看起来随处都可以走后门,还都敢公之于众?。。
第110章 错综复杂()
杨隽讶然。
弃银戈峰而另投他处?
这话,江临仙在登云顶跟自己说过。现在,顾九辛又在排云殿前的广场上重提。
只是,一个要自己去夕辞峰,一个要自己去弗忘峰。
挖墙脚挖得如此正大光明,理直气壮。
这凌初山的风气,委实怪哉!
杨隽被顾九辛泼辣爽利的行事风格震惊了一把,一时无语。
开门见山,单刀直入银戈峰你是没戏了,不如到我弗忘峰来。亲传弟子的位置暂时是没有,以后可以想办法给你搞一个。
这位顾师姐,说话做事都很爽快嘛!
只是,顾九辛为何会向自己抛出橄榄枝?
杨隽从来不相信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如果有,那不是石头做的就是馊臭的,砸不死你也要恶心到你。
江临仙对楚恪向来鄙夷。自己不过与他战过一场,何至于令他纡尊降贵地结交?
若说他无所图,杨隽是打死也不信的。
更不用说顾九辛这样一个连话也没有说过的陌生人了。两人连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此中内情,想必静悄悄是知道一二的,否则也不会是这副森冷表情了。
顾九辛走到哪里都是引人注目的。
她直直地走到杨隽面前说话,这话的内容又是如此劲爆。附近还在谈论静大小姐与楚恪二三事的路人,都不约而同地竖起了耳朵,探听这边的动静。
杨隽做感激状,对顾九辛笑道:“承蒙顾师姐看得起我。弗忘峰泓一真人的大名如雷贯耳,小子也早就心向往之,只是”
说着便有点羞愧的样子:“小子灵窍不通,实在不堪大用,更何况弗忘峰以灵修立道。我若去,只会给泓一真人和师姐添麻烦。顾师姐的好意,小子只能心领了。”
顾九辛未开口,她身后一个圆圆脸的少女已哼道:“说来说去就是不干嘛。”
“哼!顾师姐邀你是看得起你,你个一窍不通的废物还敢推三阻四。真是给脸不要脸!”
旁边的贺君沅实在是忍不住了,拉了她一把,喝道:“韩书瑶,你给我闭嘴!”
韩书瑶还不服气,扭头哼了一声。
顾九辛邀楚恪,她既不解也不乐意,而楚恪拒绝了顾九辛的提议,她更是不满,便对贺君沅的喝止也不愿理会了。
见韩书瑶这副顽劣模样,贺君沅十分后悔今日带她跟着顾九辛出来。
但做过的事就得承担后果。譬如现在,想让韩书瑶道歉是不可能的,她更不可能让顾九辛替韩书瑶道歉,所以自己就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贺君沅心下暗叹,向杨隽致歉:“书瑶言行无状,小女子在此替她向公子赔个不是,还请楚公子宽恕于她。”
杨隽早就知道自己会面对众人的轻视,别人说什么他也不在意,更何况只是个小姑娘。
韩书瑶看上去还不到十五岁,身材娇小玲珑,圆圆脸一脸稚气,看神色平日里就十分骄纵。
这样一个一团孩子气的小丫头,自己会跟她计较!
杨隽笑笑:“无妨。韩姑娘只是率真了些。”
韩书瑶当然不服气,只是她手背上被贺君沅狠狠捏了一下,知道不能再说了。
倒是贺君沅,白皙的鹅蛋脸,身材高挑,举止娴雅,看起来很有风度的一个姑娘。
不说别的,就杨隽这个理论上的老司机,身体上的童子鸡,也是个看脸的。
颜值即是正义。
他对着贺君沅就笑得格外和气。
杨隽每日练功不辍,楚恪这副原本小萝卜头的身材如今身量已经颇高,脸上脱去了稚气,的确有几分潇洒俊逸之气。
不单是贺君沅,顾九辛身后其他几个少女均微微一愣,心道:这个楚恪,倒是和以往的传闻并不一样。
顾九辛也有此想法。
不过,她没有表露分毫,只是嘴角噙着一丝微笑,静静地打量着这个传闻中三个月内便脱胎换骨的少年。
静悄悄见杨隽嬉笑着与贺君沅说话,颇有几分不耐,皱了皱眉。
杨隽也不想多耽误,朝顾九辛道:“小子资质愚钝,怕是辜负了师姐好意。不过师姐今日之言,小子铭记于心,盼他日有机会能筹还。”
顾九辛和江临仙不一样,她不会个多言的人。
话只说一次就够了,更何况杨隽没有丝毫迟疑,态度十分坚决。
乌黑的眼珠轻转,她扫视了对面脸色不大好看的静悄悄一眼,轻声道:“无妨。楚师弟只是年轻了些。”
杨隽险没被她噎个大跟头。
他刚才说韩书瑶的话,被顾九辛给原样奉还回来了!
杨隽侧头看看旁边板着面孔的静悄悄。这些大小美人,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但他能对这位大美人怎么样呢?
杨隽唯有苦笑而已。
“告辞。”
玫瑰的确好看,但刺扎手。
杨隽再次告诫自己,向顾九辛抱拳为礼,赶紧走人。
对于杨隽这副狼狈样,静悄悄心下哂笑。忍了半天,没忍住。
终于在将要到海云楼的时候,她突然停住了脚,道:“没想到浪里小白龙在顾大美人面前就成了个怂包。”
静悄悄跟江临仙混得多,从她口中冒出“怂包”这个词来,杨隽倒没觉得有辱她静家大小姐的形象。只是觉得静悄悄今日像是放大镜下的火柴似的,“扑哧”一下就给点燃了。
这小姑娘恐怕是遇到什么事了。情绪这么容易焦躁,莫不是生理期到了?
杨隽体贴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如果不舒服的话,你就回去歇着吧。看你昨天也没急着说,想必这消息也不是很紧急,改日再说也是一样的。”
静悄悄所说的消息,必是与楚家或者神木令相关的。这件事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既然是个持久战,消息什么的也不急于这一时。
而且,杨隽料到了今日的测试结果和众人的轻视,却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顾九辛。
这剧情,越发的扑朔迷离了。
杨隽一时也想不到顾九辛这样做的用意,脑海中乱糟糟的一片,千头万绪不知从何理起。
静悄悄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愣愣看着他,鼻翼抽动了两下,过了好半天,才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
第111章 抛砖引玉()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啊?
杨隽莫名其妙。
静悄悄却不肯再说,低着头疾步往海云楼走。
杨隽已经被目前的剧情走向搞得头晕脑胀,自然没有去细想静悄悄的情绪变化。
他记得以前的室友似乎说过,生理期的女孩子,少惹为妙。
从今日你静悄悄的情绪反复无常来看,这话果然不错。
冲出好一段距离,静悄悄才觉心绪平复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对跟在身后的杨隽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神木令掌令使罢?”
因刚才疾步而行,静悄悄脸上沾染些绯红,如抹了胭脂般鲜妍,面色沉静,一点也看不出刚才闹别扭的痕迹。
杨隽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吸了两下鼻子,道“记得。”
那还是在龙船上的时候,静悄悄在被自己揭穿了因神木令潜伏在楚恪身边的事实之后,索性大方和自己讨论起神木令来,还说了一段箴言。
“星辰冠盖,宇宙洪荒。神木令出,道合阴阳。”杨隽复述了一遍,道,“是这几句话没错罢?”
“你说神木令是远古传说中由创世神龙授予四位掌令使的至尊法宝。而这四位掌令使就是玄天门的首创始祖。”
杨隽猜测:“莫非你要告诉我的消息,与神木令和玄天门都有关?”
“唔”静悄悄说起正事来,神情格外专注,仿佛瞬间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她微微偏着头,似在思索,片刻后沉吟道:“是,也不是。”
这个答案真是让人抓狂。
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个小姑娘,杨隽一定一巴掌扇过去。
他再次告诫自己,对妹子,尤其是生理期的妹子,一定要耐心,要温柔
杨隽稳住了,慢悠悠问道:“所以?”
“神木令是由四位掌令使共同执掌的,而现如今却又传言说神木令在曲游楚家手中。”
和以往谈话的时候直视他不同,静悄悄说这话的时候侧头看着山下的丛林,说话也不如以往爽快利落。
杨隽注意到了这些细节,但没有深究,只当静悄悄还有些小情绪。
既然她不明说,那就自己猜猜好了。
原本自己是推测神木令就在楚家的,但现在静悄悄说神木令曾经是由四位掌令使共同执掌的。那自己的推论岂不是又要推倒重来?
譬如,传闻是从哪里而起的?
如果自己身怀重宝,肯定会捂得紧紧的,不敢走漏半点消息。
想来楚家也会是这样罢。
以他们那点微弱的家世,不过如汪洋中一块浮木上的蚂蚁窝,一旦卷进这令整个嵊洲都狂热起来的纷争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倾覆。
静悄悄告诉自己这样一条消息,是想说什么?难道这件事是其他几位掌令使的后人,神木四姓的其他家捅出来的?
静悄悄见他半天没说话,疑惑地扭头,正看见杨隽一脸怅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似是要将胸中浊气完全吐出,两个肩膀都塌了下去。
“啧,”杨隽郁气尽出,砸吧一下嘴,“真不喜欢这种感觉啊!”
静悄悄撇嘴皱眉:“此话怎讲?”
杨隽是真觉得郁闷了,闷闷道:“我只是想打怪升级修个仙求个道而已,再不济做个巅峰期的大师也行。没想到搅和进这么一个是非泥潭当中。”
他一时怨气有点重:“还能不能好好修仙了!”
静悄悄面不改色,垂首不以为意道:“谁又喜欢这么过了?还不是没办法反抗。”
声音低低的,有些沉闷,果真是心情不好。
倏而,她又抬起头来看着杨隽,目光微凝:“所以你以前才装出一副怯懦无能的废柴样子?”
她一直以为楚恪以前是装出来的,此时顺口问了出来。
“呃”事涉原身楚恪,杨隽不知内情,只好支支吾吾道,“算是罢。”
“那你后来为什么不装了?”
“唔,装了也没什么好处,不装也没什么太大的坏处。”杨隽随口胡诌,把手一摊,“呐,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的嘛!”
静悄悄看着他,就是一脸“你别当我是智障”的表情:“楚恪,无利不起早。你刚才说这话,别人信不信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信的。”
我不信,别人也肯定不会信的。
“我以为,你是为了神木令。”
杨隽嘴角抽抽,我真不是为了神木令啊!
但看静悄悄一脸的不以为然,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事情,根本就无从解释!
杨隽觉得今日的讨论有点歪楼了,赶紧扳回正题:“四位掌令使如何,你知道神木四姓的其他三家吗?”
静悄悄见他转了话题,也不再继续盘问,摇头道:“时代太久远了,数十万年过去,沧海都已化作桑田,嵊洲几经变迁,从哪里顺藤去摸这瓜?”
“你说这话,我是不信的。”杨隽把她刚才的话奉还回去,“没有确切的消息,好罢,至少是捕风捉影的消息,我不认为你会跑来跟我说这些。”
杨隽正色道:“静大姑娘,我们都彼此坦诚点罢!”
他提议道:“这件事疑点很多,我一时也理不出什么头绪。双方交换下意见,互通有无呗。”
其实这样是自己占便宜了。
以静家的势力,手中渠道必定四通八达,自己却是什么也不知道,唯一能够利用的就是楚恪的身份。
杨隽心下嘀咕,面上却是一脸的高深莫测:“你其实用不着试探我。我这人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所以,有话请直说。”
拐弯抹角的,伤脑细胞啊!
杨隽这话已经不大客气了。
静悄悄却粲然一笑:“我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