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问仙途(女配)-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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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纷纷将遁法驭使至极致,但那粉浪却如附骨之蛆,不即不离始终缀在他们身后,最终将他们的身形尽皆席卷其中。
诸如苏长宁的飞鸿谱、宓新的黑雾幡、唐玉轩的凌虚舟等诸多法器在它面前就如同一只小筏,漂泊无依,唯有随之载沉载浮。
此时他们都顾不上其他,疯狂运转全身灵力维系住法器法宝,随着粉浪起伏已是耗去所有心神,更遑论知晓自己如今究竟向何处而去!
随着海浪起伏了不知多久,就在灵气行将耗尽,马上要坠入粉浪之中时,浪头一阵急推,波动之感刹那间停住,法器之下,已是实地。
“此处是……”自天旋地转中稳下心神,苏长宁将飞鸿谱收入体内,极目四眺,发觉两下拍岸的,竟是一片红粉之海!
“哎呦大师兄,好疼啊。”方才忙乱之间,唐玉轩撕下一片衣袖将贝思彤与自己的法器凌虚舟绑在了一起,此时脱离了险境,贝思彤解开腰上的布片,发现已被勒出了一片浅浅瘀青,不由噘嘴抱怨道。
“师妹,你可知这里是何处。”并未理会她,唐玉轩目光也是落在四下奇特之景上,语气凝重。
“红粉骷髅海,龙墟。”贝思彤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马天和竟是喃喃脱口而出。
“看来师弟也是有所知晓。”唐玉轩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没想到他们此次历练,所经历之处竟会如此尽皆神奇,寻常之人即便修至化神,也不见得能有如此多的奇遇。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在说什么?”贝思彤脸上一片茫然,问道。
“红粉骷髅海便是将我们送至此处的那阵粉浪,至于龙墟则是……”唐玉轩一语未竟,便见宓新身形已向小岛深处行去,于是便断了话头,也跟了上去。
“未想到,传说中的龙墟,竟在九阴海中。”一面走,一面看着地面上或深或浅的指爪拖拽痕迹,苏长宁暗道。
那些痕迹有深有浅,有些似是印下不久,只浮于沙尘之上,更多则是已有些年头了,深深陷入岛石之中,已与岛石合为一体,浑不可分的。
龙墟,传说中龙族将死,则聚集其中待亡之处。
随着一路前行,周围景色越来越开阔,而也已能看到零星为罡风吹散的碎骨。
慢慢地这种碎骨渐多,又由碎散变整,再然后,呈现于眼前的景色,连苏长宁都不由感到震惊。
只见一具具或完整或离散的巨大骨殖遍布其间,参差如同一片白骨森林,那些直插入天的骨殖泛着荧荧骨光,看起来既诡异,又美丽。
流离大泽上的一条龙骨,便构成了那条延绵横亘、气势恢宏的山脉,而这处的龙骨,又何止千百之数!
在这片骨殖构成的森林中穿行,只令人心中敬畏之心油然而生,只觉自己的存在相形之下,是如此渺小。
贝思彤此时早已被吓得躲在了唐玉轩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他们先前只为进入九阴海一试运道而来,哪里想得到所经历之处,竟会一处比一处可怖,一处比一处超出她能所想之外?
贝思彤紧紧咬着下唇,眼中盈满了雾气,只是碍着一心思慕想要等回去门派便报请师尊让他与自己双修的大师兄在前,眼泪只在眼中打着转,久久未曾落下。
作者有话要说:步入正轨ing……
jj咒好可怕窝又感冒了……
感谢■undertaker。 的地雷!!!!
第71章()
龙归之墟(二)
龙墟深处,被无数龙族骨殖围绕的中心;竟赫然放着一张巨大的纹枰。
只见这个由玉石所制的纹枰之上;深刻刻痕纵横交错;玄白二子错落分散;时而为什么牵引,改换着方位;却是一局手谈;正到酣处。
落子之人;分别端坐在两旁由龙骨累积而成的巨柱之上。
一人紫白衣袍,风姿似水;君子如玉;一人银衣银甲,剑眉星目,气势强横。俱是令人一见之下,错不开眼去。
但见白子一动,恰巧落入黑子围中,银衣人长笑道:“哈哈哈,素离,你可会后悔行此一着?”
随着笑声,黑子又动,带起己方大龙,已然形成了合围之势。
紫白衣袍之人,正是素离。
只见他唇边温文浅笑不改,面对困局,竟也只是唇角微勾,“星渊君又如何觉得呢。”
说着,以灵力牵动白子又落一处,却是正好打下一个海眼。
“哦?”出乎意料之外的一着,令银衣人星渊君眉头轻挑,沉吟片刻后才落下一子,续道:“困兽之斗,毫无必要。”
“所言甚是。”素离轻轻颔首,紫白衣袍下摆被拂过微风扬起,抚在坐下灰白骨骼之上,平添了几分妖异飘逸之美,“素离虽非兽身,亦感同身受。”
他话中意思,倒是二人之间,究竟谁是困“兽”犹斗,再明白不过。
星渊君脸上青白二色一闪而逝,片刻后才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人族。”
“素离多谢君上赞扬。”只见素离脸上丝毫不动,那笑意更是分毫未改,看在星渊君眼中,格外刺目。
“哼,嘴上呈得一时之快,又能如何。你亦不过只有在此,长长久久地与本君耗下去!”
“君上。”素离微微抬手,其下白子如臂使指般向前一移,“这一局,你输了。”
“什么?”星渊君低头看去,果然自家黑子已被暗渡陈仓的两队白子包围其中,素离方才一子将最后的缺口补上,的确此局已了,黑子大胜。
“本君不信,就不能赢你一回!”星渊君挥手凌空一拂,纹枰上的黑白子尽皆在刹那中消失不见,他才又续道,“再来!”
素离脸上笑意依旧,神识系住一粒白子,随他落子而落。
只是他的心中,却并非如同表面看起来的如此平静。
自从他陷入其间,被对面这星渊君纠缠而上,少说也过去月余。不是不曾想过脱身之法,但星渊君虽寿元将近,但修为远在他之上,在他面前,自身无所遁形。
于是,唯有如同他所说一般,与他僵持虚耗。
龙族寿元漫长,即使如星渊君一般感知到寿元将近而来到龙墟,距离真正殒落,却仍还有一段时间。
好在他亦是进阶结丹中期不久,就算与他相耗,亦是耗得起。
但是即便耗到星渊君寿尽殒落得以脱身,他此生只怕也只能止步于结丹,无法更进一步。
也不知星渊君心中对他想法猜到几分,这些日子只是与他手谈,次次惨败倒都不以为意,话里却始终似有所指。
那面星渊君又是一子落下,素离随即正要落子,却因为随之传来的一道波动而生生顿住了动作。
“这是……有人进入?”就连星渊君也是疑惑地扬眉,心道难道还有寿元将近同族前来?可等他分出一缕灵识细细探去,却又神色一凝,“是人族!”
素离修为不如他,片刻后才分辨清楚进入龙墟之人传出的波动,其中一道实在太过熟悉,令他心中不由一沉!
但他知道此时星渊君正虎视眈眈,自己万万不可露出半点,于是脸上仍是一派淡然温文,笑言道:“莫非星渊君担心,来的是素离的帮手?”
“哼,不过几个低阶人族修士,本君还不放在眼中。”果然听他如此说,星渊君收回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傲然道。
“呵。”素离一声轻笑,神识所纵白子落下,只道,“看来这一局,君上又要输了。”
“又?”变了脸色急急低头看去,果然自己的黑子处境大大不妙,星渊君不由苦苦思索起来,竟真忘了有人族进入龙墟结界之事。
“长宁……你怎会来到此处……”对面素离身前白子虚悬,笑意犹在唇边,心中却是不由担忧地想道。
“这里……好恐怖……”一面往里走,触目之间所见的白骨越来越多,贝思彤心里发毛,小声说道,又往唐玉轩身后更靠近了些。
“龙族埋骨之处,竟是如此。”唐玉轩倒是另有一番大开眼界之感,心中颇有些感悟。怪不得门派让弟子们出外历练,原来在外面的世界中,可知、可遇之事实在是超越他的想象之外。
至于马天和,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贝思彤身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继续向前罢。”苏长宁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停,只道。
这片由龙族遗骨所组成的森林实在太过宽广,一行人在其中间而使用灵力遁法飞行,间而徒步跋涉,行进了数月有余,周围景物仍是一成不变。
长年累月在这种环境中行走,莫说是早已濒临崩溃的贝思彤,其余之人也渐渐觉得不是办法。
毕竟这处龙墟他们就算有所耳闻,所知的也只是一鳞半爪,并不知道它到底有多么宽广,要是一直这样走下去,十年二十年也走不到尽头,倒不如寻一处僻静处潜心修炼,以期一日进阶能有划开界域之能后离开了。
但是,此时要如何选择,则是摆在他们面前最大的难题。
终于,众人开始商议了起来。
“大师兄,不如我们几个分成几队,先由一队人去前方打探,其余人在原地守候,轮流而行,如何?”一直恹恹的贝思彤听完唐玉轩的话,倒是来了精神,插嘴道。一面说一面还向马天和递过去一个有些夸张的眼色。
“此法倒也可行。”唐玉轩沉吟片刻,说道。
的确,如此一来只有轮到探索的数人需要前行,其余之人都可静心修炼,比起全部人都毫无目的地乱撞,要来得好得多。
“常道友、宓道友、二师弟,你们怎么看?”
苏长宁约略知晓贝思彤那点小心思,不过付之一笑,毕竟这法子也不坏,便点了头。
宓新未发一言,倒也没有反驳。
马天和自然对唐玉轩的决定,没有二话。
于是事情便这么定了下来。
他们如今一共只有五人,每次前往探查之人,便只能定为二人了。
“既然如此。”唐玉轩道,“二师弟,不如你我先行?”
马天和闻言,顿时脸上写满难色,接到贝思彤一记视线后,才道:“大师兄……我……我……”
见他“我”了半日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贝思彤急急打断道:“大师兄,这法子是我想出来的,自然我也要先行。”
马天和此时已憋红了脸,听她如此说,方才松了一口气,附和道:“大师兄,小师妹说得没错……”
唐玉轩心中无奈地摇摇头,思及贝思彤如此性子除了自己与马天和,之后与谁同行的确都不大妥当,终究还是带着她一同出发了。
他们这一去,就是月余,直到回转之时,带来的消息则是若再向那个方向去,所行之路仍是与现在一般。
待他们回来安顿,第二组人马天和与宓新便向另一个方向出发了。
本来苏长宁想要先走一步,但马天和似与宓新有约在先,便就罢了。不过多了贝思彤在,再要修炼只能远远避开,不然难免被她时不时的娇声打断。
好在苏长宁有青萍空间可用,避入其中,便能隔绝外界,倒也不曾受到太多影响。
直到一日,难得地唐玉轩正观想到紧要关头,贝思彤被他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打扰也自行行功,周遭正十分静谧时,一阵凌乱沉重的脚步声传来。
“大、大师兄,不、不好了……”只见来人竟然是数月前与宓新离开探查的马天和!
此时他身上衣衫凌乱,□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整个人都如同血人一般,看起来十分可怖。
出了这般大事,唐玉轩生生自观想中退出,睁眼见到自家师弟如此情状,顿时张口便是一口心血呕出。
“大师兄!”贝思彤在侧忙赶上前去,但是一时手忙脚乱得也不知该做什么好,被唐玉轩挥手推开在一旁。
“二师弟,发生何事,怎会如此!”唐玉轩强自压抑下泛至胸口的一阵阵烦恶,问道。
“师兄,我……宓新他……”似乎因为伤重,马天和说话断断续续地,但是其中意思已是再明显不过。
“二师兄,那个姓宓的对你下了毒手?”贝思彤第一个便大呼了起来,“果然魔修中人,都不可靠!”
唐玉轩皱眉问道,“二师弟,可真是如此?”
“师兄,他……”见到了他们,马天和仿佛始终强撑的一口气落了下去,向前几步便脚下一软,半跪在了唐玉轩面前,“他……其实……”
苏长宁此时在旁看着,心中总觉有哪里不对,见马天和正要动作,就要一声呼出!
但已太迟!
只见马天和颤抖伸出的手突地变得迅速有力,在他与贝思彤作出任何反应前,便印向了唐玉轩胸口!
那边贝思彤一声惊呼还在喉头将吐未吐,这边苏长宁反应极速,真武镜化光将全身笼在其中,正要向那方向而去,阻止马天和的动作!
但是她快,竟有一物比她还快!
兜头一道庞大黑影笼下,其中带着吞噬、灭绝一切的气息,就连真武镜的寒光打在其上,也是尽皆被归化其中,泯然不见。
苏长宁未曾想到,此时她遇上的,竟是重生以来,最大的危机!
作者有话要说:咦奇怪,这章开始写着怎么略觉微妙捏……
感谢妮妮、画扇绿水皱的地雷!!
感谢银时的手榴弹!!!
第72章()
龙归之墟(三)
在被那道黑影笼入之前,无数念头在苏长宁脑海急闪而过。
到底马天和身上的伤从何而来?他究竟是与宓新联手瞒过了众人;还是连宓新也一同对付了?他此时发难;所为的又是什么?
尽管先前她对马天和已有所提防;但是竟也未想到;他会如此猝然发难,更对同门出手!
苏长宁已为自己的此次漏算;付出了代价。
在彻底被黑影笼入之后;她全然失去了意识。
南华界中某一处;内中幽暗无光,唯有隐隐血色翻腾;其间魔气十分浓郁,几成实质。
无有一丝光亮的黑暗之中,盘膝而坐之人伸指抹去唇角延下的一丝暗红,复而将那一指贴近唇边,伸舌将其上血色舔舐干净。
他已不知多少岁月,未曾见血了。
而此时心间如沸水一般的波动,更是从不曾有。
能让他如今的心还会起伏的,唯有一个原因。
偏偏与那人似有似无的一丝系联,已在日前彻底断绝,甚至以他之能,也无法判断此时的心烦意乱,究竟是否因她而来。
脱序的难以掌控之感令他不由心生烦恶,拂袖之间生生将虚空撕裂下一块,唤出一道黑衣人形。
“尊上,有何吩咐。”只见那人形在他面前跪倒,恭敬地问道。
“近日以来,阁中可有事发生。”那人语气中并无起伏,可带着的威压之感,却仿佛可压灭天地。
“并无大事。”那人答道,“唯有饿鬼道弟子宓新,在前往九阴海历练后,与阁中失去联系,其命灯亦在数刻之前飘摇黯淡……”
“除此之外,道中有何动静。”冷冷打断他的话,显然这并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一切尚属平稳。唯有空劫老魔为皇极寺闻音、闻慧所乘,毁去肉身,元婴遁逃而出,至今下落不明。”
“你退下。”冷冷一声后,空间裂痕在黑衣人退下后复又弥合,他凌空排布而出的卦象亦是一片迷雾难见。那人笼在暗中的脸上,竟难得地写上了迷茫之色。
“究竟,是不是你……”
龙墟的最中心处,所进行着的,仍是二人日复一日的棋局。
“咦,倒是有趣。”落子间感觉到了及身的一阵异常波动,星渊君一声轻笑,竟是弃去了系在神识间的那一粒白子。
“君上这是……准备认输?”素离神色淡然,仿佛方才感应到的那丝波动只是幻觉。
“日日下棋,本君也厌烦了,不如我们一同,看一出好戏。”
只见随着话音,星渊君伸臂在虚空中凌空而画,一道水镜随之出现其上。
其中所映,分明是一个面相憨厚的蓝衣修士,以一道黑色幕帘将同伴笼在其中,然后又以风刃术在自己身上制造出许多零碎伤口的场景。
“啧啧,你们这些人族啊,当真是鬼蜮非常。”星渊君一面看,一面击掌道,“素离,不妨你我来打个赌,此人究竟是为何要对同伴下手?”
“君上有意,素离自当奉陪。”素离垂眸,掩去目中神色,只道。
“好!那本君先猜,”星渊君目光流转间仿佛不经意地在素离脸上掠过,“本君猜测嘛,这人是想要杀人夺宝,再装成遇上敌袭。”
话音未落,他自己又接了上去:“不对不对,那阴沉小子身上哪里来的什么宝物,就连肉身都是破破烂烂的……对了,这人定是想要以此,在那女娃面前表现,以显示自己十分悍勇!”
素离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果然星渊君又说道:“咦,还是不对,要是如此,他也不必把自己弄成那副样子。你们人族,实在难测!”
见此,素离神色丝毫不动,只是淡笑问道:“君上,你是猜,还是不猜?”
“本君……”星渊君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却是语塞,将目光转到那水镜之上,才道,“有什么好猜,还是看戏重要!”
“呵呵。”素离一声浅笑,广袖垂下,掩去了在其间快速掐动的指诀。
星渊君看着水镜之中画面变幻,似乎十分津津有味,在马天和一掌就要印上唐玉轩胸口时,突地一笑,伸手一挥,顿时其上画面定格在了那一刻。
只听他开口道:“素离,不知你们人族俗世有句古话,你可曾听过。”
“君上请讲。”素离依旧垂眸,睫羽在目下投出浓郁黑影。
“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但见星渊君脸上浮现出一抹恶质的笑,“所以,你也不必再算了。”
“君上此言何意。”语气里听不出一丝起伏,素离垂在袖中的手指蓦地收拢,紧握成拳。
“本君只是想告诉你……”星渊君故意顿了顿,才道,“这水镜之中映出之事,发生在一日之前。”
他双目牢牢锁在素离身上,不放过一丝细小波动。
“哦,是吗。”素离应答如常,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