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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再问仙途(女配)-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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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苏道友此言当真令萧某心中豁然开朗,佩服佩服。”说到兴头,萧破云习惯性地去摸袖中折扇,没想到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已不是从前书剑风流的破云剑,脸上笑意又变成了苦笑。

    其实数十年来,他也早已习惯如今的身份了,可自遇上苏长宁起,不知如何总是仿佛回到从前,忘却了自己已非从前那个萧破云。

    将他的动作和神色变化看在眼内,苏长宁笑道:“此间无风无雨,想必萧道友也早已修炼至寒暑不侵的境界,不如就免了罢。”

    闻言萧破云倒是很快神色又开朗了起来,点了点头应下。

    苏长宁思及先前听他提起夺舍一事自己心中那种怪异之感,便又将此话重新提了起来:“不知萧道友当日遇上那位元婴真君,是如何得以将夺舍之人驱出?”

    “当时我清醒时刻不多,并未细问。若是……长宁想要知晓,待自此地离开,我可向那位真人一问。”

    苏长宁颔首,并未觉察到到萧破云话语间微小的停顿和不知不觉转换了的称呼。

    见她没说什么,萧破云更是兴起,借着苏长宁向他问起这些年来紫霄之事的由头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全看不出数月前险些自爆金丹身死道消的样子。

    终于苏长宁也发现了他今日谈兴大发,数次想要打断话题未果,沉吟间将目光投到了洞壁深处,正想寻句话来结束对谈。没想到视线所及处却看到由洞口洒入的些许星光投在一处缝隙上,恰好的角度使之反射出了一抹微弱白光。

    “嗯?”讶异地一声出口,苏长宁向那处指去,“萧道友,那边似是有些古怪。”

    也是他二人自从来此后一个专心疗伤,一个又因从前身合天道时将此处从里到外扫过知道没有危险而忽略了过去,竟都各自打坐行功,未向内中一探。

    此时反射星光的,究竟是什么?

    苏长宁神识扫过,那处仍是一派平常,并没有什么特别气息存在的迹象,倒是有一股十分微弱的灵气散发出来。

    而这处界域崩毁成为空间罅隙已久,除了一些险峻高山还在之外,曾经有识物生活其间的痕迹都被抹得干干净净,有灵之物,尽化劫灰,此时出现在洞壁中的,难道竟是……

    思及此处空间与外界隔绝,苏长宁心中一动,正想开口说什么,抬眼看去时,却见萧破云不知何时已在那抹白光前俯□来。

    “长宁你瞧,这竟是一枚玉简!”

    萧破云一面说,一面便向那白光伸出手去。

    苏长宁直觉地感到不对,开口想要阻止的话才到喉头,便见一道刺目白光由萧破云手指与光线相接处蓦地爆发了出来,将洞壁中尽皆淹没。

    下一刻白光及身,她只觉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直到被白光笼罩的那一刹那,苏长宁仍是有些意外,平日里看萧破云行事并非如此轻浮,又是几百岁的人了,怎会这般冲动?

    ……

    影移在案,窗外天色渐次暗了下来。

    临窗而坐的女子抬头向窗格间看了看,又拔下发髻中一枚素铜小簪,将油灯又挑亮了些。

    火光跳跃着映在她洁白的脸颊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重新又埋下头继续手上的刺绣,女子的眼神仿佛十分专注,只容得下眼前素绫之上的一针一线。

    一双栩栩如生的鸳鸯,在她的手下渐渐成形,就连毛羽上的色泽,看起来都仿佛将实物印了上去一般。

    又这样过了一会,只听“笃笃”几声门响,在她开口后,房门吱呀地一声被人推开。

    年事已高的嬷嬷挟着夜寒的冷风走了进来。

    “小姐,夜了,再做这些活计伤神,你还是早些安寝罢!”见她身上还是一身单薄春衫,嬷嬷又取了件半旧夹里替她披上,“莫要熬坏了眼……”

    “嬷嬷放心,我知晓的。”女子浅浅一笑,又飞针走线几笔,才将手中的绣花绷子搁下,由嬷嬷帮着她梳洗安置。

    等卸了钗环卧在咯吱作响的木床上时,她却觉得没来由地一阵恍惚。

    我是谁?

    从哪里来?

    又要向哪里去?

    这一连串看似无稽的疑问,却令她的心仿佛在向一个无底洞内沉落一般惶惑不安,霎时间跳如擂鼓。

    “你叫苏长宁,原本是出身官宦人家嫡小姐,却因父族被乱党牵连而家破人亡,如今只剩一个奶嬷嬷跟在身旁,栖身在宿州城中。”

    此时,脑中平白地响起了一道声音,仿佛在回答她先前的疑问。

    她先是点点头,可过了片刻,又摇摇头。

    这,真的是她?

    瞪着眼看了头顶素帐许久,天色亮起时她才好不容易阖眼睡着。

    梦中,自己仿佛身轻如燕,凭虚御空,两耳只闻风声呼呼擦过……

    “小姐……小姐……”

    这一觉,她睡得极沉,直到嬷嬷的唤声在耳边响起,方才由那奇妙的境界中醒过神来。

    “小姐,莫不是被魇着了?”见她支起身子,神色里还有茫然,嬷嬷一面收拾床帐,一面担忧地问道。

    “不,没事。”起身穿衣梳洗,她眼光瞥见仍搁在桌案上的素绫,就又在旁坐了下来。

    这块绣样是知府家小姐看中的,她须得在明日前绣完由嬷嬷送至知府府给管事过目,若是能成,换取些许银两,便能使她们的日子不像现在那么窘迫。

    嬷嬷见她饭也顾不上用,便又绣了起来,十分心疼,只道:“唉,小姐原本好好的一个闺阁千金,现下竟要靠做这些活计来……”

    嬷嬷说得动情,一时间话语哽咽。

    可不知为何,她心中却仿佛十分平淡,所以只是说道:“嬷嬷无需担忧。若是这回知府家看中了我们的绣样,我们便可……”说到这里,她却也是断了话头。

    若是有了银钱,她想去做什么?

    是开一家小绣铺勉强度日,再寻一个老实本分的良人就此渡过一生,还是……

    轻轻摇头将这些不知由何而来的念头忘去,她重又低下头,一针一线地绣着素绫之上欢快戏水的鸳鸯。

    未料到了第二日上,嬷嬷竟得了急症,寻了郎中来看,只道须得慢慢静卧调养,等闲起不了身。

    于是只能由她自己,将绣样送去知府府上。

    知府府邸果然十分气派,其中小桥楼阁,花圃亭台一应俱全,可她行走在其中却未有太多震撼艳羡之感,大抵因是原本便是官宦家女儿的缘故罢。

    在内管事的指引下,她穿行在亭榭回廊之中。

    耳中偶尔有人语声传入,她无意间侧过头去——

    微风将遮面的帷纱掀开一个小角,清晰的视线中看到的,却是两个少年公子正在另一侧回廊远处行来,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另一个则是俊俏非凡,说话间顾盼神飞。

    心中仿佛微微一震,她又快速地将视线移了开去。

    对陌生男子有如此之感,难道她真是……

    不敢再想,她又加快了脚步,跟上了前面的内管事。

    绣样一事进行的颇是顺利,知府家小姐爱不释手,当即定下了由她替她制作婚服。

    据说知府家小姐许给的那一位萧公子来自京城,家世十分不凡,若不是知府与他父亲微时有过命的交情,就算是知府小姐也高攀不上。

    是以婚期定得很急,纳征请吉一过,月下便要成亲。

    后来嬷嬷身体渐好,听她说起此事,更是嗟叹不已。只道若是家世犹在,她配那种京中子弟也是绰绰有余,可如今却不知姻缘落在何方。

    她心里唯觉淡淡的,总仿佛事不关己,安慰了嬷嬷几句,便又开始刺绣起来。

    一月日子悄无声息地过去,她昼夜赶工,终是将婚服如期绣好,送至知府家中。知府一家十分满意,破天荒地延请她留下观礼。还未等她应下,便派人去知会在家中等候的嬷嬷了。

    她留了下来。

    看着新娘将她亲手绣成的婚服披挂在身,艳光四射,端丽无方。

    看着宾客们熙攘盈门,送来的贺仪满满地堆了一个偏厅。

    看着府内红绸结彩,人人喜形于色——

    看着容貌俊朗非凡、同样一身红装的新郎骑着高头大马,远远向府门行来。

    心中又是一震,竟是那日在回廊中惊鸿一瞥的公子!

    迎亲的车马逐渐靠近,那边的视线也投了过来,掠过她身上时,却也是凝住。

    作者有话要说:窝妥妥是亲妈啊!给长宁做了多少心理建设!!

    数不清了都……

第101章() 
古怪玉简(二)

    或许心中的异样正是世人所言的情感,可相逢太晚;已注定是一生的错过。

    那一眼后;他成了知府小姐的夫;她仍是罪官之眷;靠着一家小小绣铺维持生计。

    终于,在拒绝了上门替那人说她为妾的媒人后;她为嬷嬷安心;应下了一门婚事。

    仪式比起知府家的十里红妆;要简陋得多,不过是那人雇了一副喜轿,将她由家中抬出罢了。

    蒙着盖头坐在喜床上;视线所及出皆是一片热闹的红;但她的心;却仿佛始终不在。

    那一晚的奇妙梦境,与入睡前心中浮现的念头接连闪过,眼前的这一切一时间好像变得非常辽远。

    嘈杂的人声慢慢消失在耳中,取而代之的,却是越来越清晰的低回吟唱。

    调子飘渺而又脱俗,她从未听过如此动听的乐声,就如同天外仙音,丝丝缕缕由耳内融入心中。

    原本一片鲜红的眼前,也逐渐被安静的暗蓝色所取代,在丝绒般的幕布之上,一点亮光亮起、二点亮光亮起……无数点亮光亮起。

    这是……星辰!

    一点明悟仿佛流星般划过心中,一度被忘却的从前种种一时间如同潮水一般涌回脑海,随着一声轻笑,苏长宁揭下头顶的喜帕凤冠,不顾失去束缚披散而下的发,大步向门外走去。

    这,并不是苏长宁的人生!

    喜娘和宾客们讶异的呼唤和阻拦都被她丢在了身后,明明看起来每迈出一步的距离都看似不大,苏长宁的身影却越来越快地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然后,所有的喧哗,在这一刹那定格。

    就连空气的流动也停滞了下来。

    苏长宁跟着停下脚步,颇觉意外。

    此时回头看去,那些前一刻还鲜活的人,却都已像是一尊尊木塑泥胎的雕像一般,维持着那一刹那的动作神态定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挥舞着喜帕迈着小脚向她追来的喜娘,不知何事发生一脸茫然的宾客,在互相斗酒的轿夫。

    所有的一切,都停止在了她走出喜堂门口的那一刻。

    就连散开神识,也再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苏长宁回过身去,穿梭在那些或许曾有过自己的生命,可生机都被凝固在了一霎中的人们间,竟意外地发现,除了自己,再无其余生机。

    除了一道熟悉的气机之外。

    就在苏长宁一身红妆,准备嫁予那人为妻就此一生时,波光粼粼的运河之上,精致华美的画舫之中,锦衣公子正一面拥美在怀,一面引觞而饮,好不快活。

    对面的歌妓正怀抱琵琶嘈切而弹,一声婉转娇音含在喉间将发未发,却在双唇微张的刹那,永远地无法吐出此音。

    而怀中的美娇娘,身子一时间也变得僵硬起来,就仿佛一截无知无觉的枯木。

    像是碰着了什么不洁之物一般松开手去,等识海中的波荡完毕,锦衣公子的脸上神情才由惊讶,变作恍然。

    由画舫之中行出,点着水面凌虚而行,几步便来到了岸边,向着此界中唯一一处有熟悉灵气波动的地方行去。

    不消几步,一身红装的苏长宁便盈盈出现在他视线之内。

    这处此时一片死寂的界域中,他们是唯二的有生机存在之人。

    还没等他们开口说上一句话,熟悉的白光便又在眼前刷落,等再次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壁洞之中。

    “这是……”将此时已然失却了灵气黯淡了下来的白玉简接在手中,苏长宁神识扫过其中,顿时哭笑不得。

    这枚玉简,着实来头不小。

    竟是一件灵宝。

    可虽说是灵宝,却既不能攻击,又无法防御,也不能够聚集灵气。

    只是一枚供修者闲暇时消闲的玩物罢了,嗯,若是放在俗世,便可唤作话本。

    说到底修士终究也是由凡人修炼而来,并非太上忘情,这些看似吃力不讨好的玩意儿,在修真界也甚为风行。

    譬如从前宇文成周赠予苏长宁的天香印,便是其中一端。

    更有专门精研傀儡机括之术的修士,手制之物足有法宝阶层,也不过是拿去讨女修欢心的物事罢了。

    神识与那玉简一触之间,苏长宁便发现这枚灵宝玉简,曾是上古星辰界中一位化神修士所有。

    那时候灵气充足,人心单纯,要修炼至化神,并不似现今这般,道心上便要经历重重拷问。

    是以这位化神修士百无聊赖之下,在看俗世水镜时心中有所触动,便制出了这枚玉简形状的灵宝。

    玉简之中,记载的是由那位前辈自己敷衍而成的一段故事。

    说的是一名落魄的官家小姐,在将自家绣活售予知府小姐时与一位翩翩公子一见倾心。可那名公子却是知府小姐的未婚夫婿,很快与她成亲。官家小姐郁郁之下,也草草与另一名秀才成了婚,最后无法排解而死。那公子成亲后也一直未曾忘却她,苦苦寻找之下,伊人早已香消玉殒,不多年竟也随之去了。

    在那化神前辈想中,这实在是一段再凄美不过的故事,每每心思沉入玉简之中,便随着其中人物而喜而悲,最后总忍不住泪下。如此种种都被玉简记录在内,在苏长宁看来,却令她好不容易才忍住唇角抽动的冲动。

    看来她先前与萧破云,正是进入到了玉简的故事之中,成为了故事中的人物。

    而且,其中尚有……将玉简托在掌心,随着越加深入的神识,苏长宁的脸色间终于透出一丝意外。

    将发现一一与萧破云说了,他神色变幻数次,最后才定格在了讶异上。

    “故事?”

    苏长宁点头,“我推测,之所以最后我们能自玉简世界中脱身,多半是那时我心中有所了悟,未如其中所言般嫁予人为妻……”

    “所以我们才能从中而出?”萧破云咂舌,“要是无法及时醒悟,那又会如何?”

    “玉简世界中的法则,皆由那位化神前辈在炼制此简时定下。故而一旦我的作为脱开了既定法则,那处世界中的一切生机便告断绝,所有事也都停留在了那一刻。”苏长宁说道,“若非此中只是一处灵宝空间,无法与自然形成或修士开辟的界域相比,其中法则仅是空间法则而非天道法则,只怕想要了悟,的确没有那么简单。要是无法及时醒悟,那我们便只能沿着玉简中那小姐与公子的轨迹,一直活下去了。”

    “长宁之意是……若是我们在其中身殒,在此处便也不存在了?”听到这里,萧破云颇有悚然而惊的意思。先前他不过是当作游戏罢了,未料被苏长宁分析起来,竟是时时有身死道消之险!

    “嗯。即使你未曾成为其中必定死去的公子,只是成为其余芸芸众人中的一员,玉简中记载并未让你死去,但是等故事敷衍至小姐与公子相继而亡,到了法则限定的尽头,也逃不过成为那些木塑泥雕中一员的结局。”说到这里,苏长宁顿了顿,“或许,下一回有人重新开启玉简时‘你’还能重新活过来,不过彼时之你,还是现下之你么?”

    “……上古之物,果真厉害非常。”这一席话听得萧破云额头汗出,本来他对闲来无事偶至简中一游,过上了一段娇妻美妾歌妓环绕的日子还颇有些回味,甚至还想等何时再回去旧梦重温一番,此时已不敢稍加设想。

    好在此时玉简之上已然灵气黯淡,本就所余不多的灵气在他二人破坏法则脱身后消耗殆尽,不管再怎么碰,也无法将人拉入其中了。

    小心翼翼地将那玉简摆回原来他发现时的地方,萧破云打定主意,以后绝不再向它动一根手指。

    此时苏长宁却又陷入了沉思。

    方才向萧破云说起他们之所以能从玉简世界中脱身而出的缘故时,她便觉有什么在心间一闪而过,可不论如何努力去抓,最后却仍是未曾想得透彻。

    朦胧中只知道,那个念头与他们离开此处空间罅隙,有着莫大的关系。

    此时萧破云正巧喃喃自语道:“既然灵宝空间有法则,我们所在界域亦有天道,那此界中……”

    苏长宁心中一动,此界中自然也有天道存在,她甚至曾经身合其中……

    星辰便是此界之道!

    要将封闭的空间罅隙重新开启,便是逆天!

    斗转星移、逆天改运!

    如同他们打破了玉简空间中的法则得以脱身一样,只要打破此界成为全然与外界隔绝封闭的空间罅隙的那一条天道法则,离开自然不成问题!

    可是要逆转星辰轨迹,他们现今的实力是否足够是第一个问题,外界那头阴魂不散的极恶天魔,是第二个问题。

    唯有将此二事解决,才能以此法破开法则,打开通路。

    萧破云听她说了此事,一时间也陷入了沉思,许久后才道:“或许,此二事可合而为一再行解决。”

    苏长宁闻言,眸中一亮。

    “以此界天道法则之力逼迫极恶天魔与我们合力逆转星辰轨迹!”

    下一刻,二人竟是齐齐出口。

    不管怎样,这的确是眼下唯一可行的离开之法了。

    等萧破云又调养了数月,功体明面上已恢复十中七八后,他们便准备正式开始依此施为。

    这几个月苏长宁也未闲着,她从玉简中分离出几段残留神识,附在了自己制作的低阶傀儡之上,借由极恶天魔识物皆杀的本性,等先将傀儡放出后,它必定会先行追杀傀儡。

    而这样,就给了她离开壁洞,短暂身合天道的时间。

    刹那,便已足够!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窝昨天踩着12 /》

    好消息是,就算真的骨折了,也是脚……

    手还可以码字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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