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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妖影-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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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届时只需尾随,就可探知聂小乔的囚禁之地。

    诛姬察言观色,见蓝宫卫投望舱门,时时想走,便知此招凑效。——她暗吸口气,怎么也想不到谢宫宝的临机之变如此快疾,或许是救人心切逼着自己超常发挥?总而言之,不管什么原因终归离不了一个情字,为情救人绞尽脑汁,为情杀人干脆果断,这大概就是现在的谢宫宝,与众不同。

    “蓝先生,送礼送心,真假不重要。你且安坐,妙音这就奏来。”

    诛姬明面上说要奏琴,实际有意帮助谢宫宝再激一激蓝宫卫。故而,她将蓝宫卫送给她的琴摆好,指尖轻拨,袅袅奏响,然指法上却悄做手脚,以至奏响之弦音沙哑怪异,难听之极。

    琴声怪响,蓝宫卫立时老脸涨红。

    他耸然站起,拱手赔礼:“蓝某献此拙器,污了妙音姑娘的琴技,实感羞愧,今天就到此为止吧,等过些时候我定当携宝再来,届时还望姑娘不要闭门不纳。”

    诛姬故作讶状,起身急问:“先生滴酒未沾,这就要走了么?”

    “这酒留待来日再喝,姑娘,告辞了。”蓝宫卫告辞说罢,羞羞急急的闪出舱门,然后跳下河面,踩水踏波飘步上岸。

    谢宫宝和诛姬跟到甲板,只等他上岸,遂也踏水追去。

    追赶之时,诛姬亦不忘拳打谢宫宝,口吐怨词:

    “讨厌,下次胡说八道时候,不准落下我。”

    ……

    ……

    其时天色不早,街上游人已然不多。

    蓝宫卫修为极高,谢宫宝和诛姬不敢跟得太紧,远远吊着跟出几条街道,竟是来了南城。谢宫宝轻咦一声,心道:“他来这里做什么?”

    谢宫宝绞尽脑汁行此一招,自觉当不会有差才对。

    事实上,蓝宫卫焦躁的步伐,显然求宝之心急切。

    也就是说,他来南城不为别的,就是奔族长来的。

    可是谢宫宝前些时候来过南城,这里多是广厦,住的大多都是昌阳侯这样的达官贵人。南城是极贵之地,族长被囚多年,又怎会在这里?——正思索之际,只见诛姬扯他胳膊,将他拉入巷子。谢宫宝悄问:“怎么了?”

    诛姬嘘了一声,把手往巷子外一指。

    巷外是条大街,街那头有个黑衣人。

    原来那黑衣人也一直跟着蓝宫卫。

    谢宫宝道:“怪了,这人是谁呢?”

    等那黑衣人走远,两人从巷子又即钻出,靠着街边大树一路跟随。悄跟一会儿,只见那黑衣人步子加快,而蓝宫卫也有所警觉,不等黑衣人奔近,抓了一把树叶猛地转身撒射而出。

    噗噗噗响,叶似箭雨飒飞,去势如电。

    那黑衣人却是不闪不退,反而往前疾冲,待树叶飞至,突地把身后仰,树叶就这么从他面门擦飞而过,当真险之已极。避过此招的同时,黑衣人却已欺到蓝宫卫的身边,出手直取蓝宫卫脸面;他那只手灌以雄厚的魂力,以至出手之时指尖延有一层魂光利爪,极为凶厉。

    蓝宫卫似乎认出来人,不愿过招,一味防守。

    而那黑衣人却是招招进逼,不留余力。

    “师兄,够了!”蓝宫卫边喊边退。

    谢宫宝和诛姬躲在院墙之下,听得真真确确。

    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禁心呼:“师兄?曲池!”惊悚之际,本欲悄退,然而那黑衣人突然罢手,揭下面罩,却是熊木岩。两人相顾一笑,又不由暗自侥幸,蹬在墙角也不做悄退之念了。

    大街突起夜风,吹尘卷叶一路刮到街尾。

    熊木岩和蓝宫卫立在街心,风吹而不动。

    两人见面似无惊喜,更多的是一缕凄淡。

    沉默片刻,蓝宫卫首先开口:“岩师兄,你不该回来。”

    熊木岩仰头看天,深叹一声:“哎——,是啊,曲池一手遮天,颜羽的夜比别处更黑,愚兄不过萤火之辉,纵然回来又怎能照得亮这茫茫黑夜。师弟,当年曲池发乱,你是站在他那边的,不知时隔多年,你可有一丝悔意?”

    蓝宫卫沉吟片刻,淡道:“不曾有悔。”

    熊木岩摊手又问:“为什么?曲池善于诡辩,当年你受其蛊惑尚还可愿,可是这些年曲池主政是何表现,他不务民生、乱杀无辜,且还开山掘地、贯通九幽,窃取黑渊之力豢养魔兵,他这是倒行逆施,你怎还能甘之若素与之为伍?这几年若非有昌阳侯亲力亲为苦苦支撑,我颜羽一族怕是就离灭种不远了。”

    蓝宫卫摇了摇头:“岩师兄,或许是你错了。”

    熊木岩苦笑道:“我错了,我错在哪儿?”

    蓝宫卫道:“我觉着曲师兄说得对,我颜羽一族比邻妖山,乃南疆仙隅,自来问鼎仙道,高人一等,为什么学那俗人立国建制?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可能这样的结果正好遂了修气一脉的心愿,我族仙根断绝也正是他们炮制的阴谋,此仇焉能忘却。曲师兄说,窃取黑渊之力亦不过图个自强,烝鲜族屠灭才几年,前车之鉴应当谨记,否则祸就不远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登船造访() 
熊木岩打个哈哈:“师弟,话都是曲池说的,你自己就毫无主见么。修气一脉断我仙根,确该谨记,可是祖上当年为什么选择息事宁人,还不是为了保全一族的性命。再说,我族仙根未续,无异于剔除仙骨,与人没了半点威胁,谁还来屠灭我们。哎,既然仙根已断不可逆转,就该懂得放下,而不该豢养魔兵阴谋报复,这只会招来灾祸。师弟,报仇和一族性命相比,孰重孰轻,你还分不出来吗?”

    蓝宫卫沉默着没有说话,半晌才道:

    “算了吧,你是斗不过曲师兄的。”

    “他再厉害,能斗过天下人心吗。”

    “曲师兄行事霸道,谁敢反叛。”

    “不见得吧,记得六年前我走之后,老侯爷一家蒙冤下狱,最后还不是迫于民意开释出来,虽说曲池夺了老侯爷的兵权,可结果又如何,城防军依旧只尊侯爷一人,这恰恰说明了人心所向。如今,我带公主殿下回国,便是要聚拢民心跟他斗上一斗。师弟,帮我吧,别再助纣为虐了。”

    “岩师兄,别说了,我不管曲师兄是错是对,总之他从小便极护我,现在待我也好,我不能反他。今晚我就当没有见过你,以后也希望岩师兄别再私下找我。”蓝宫卫抱了抱拳,便自转身走了。

    “哎。”熊木岩口吐哀叹,迟迟不动。

    谢宫宝和诛姬可没心情听他叹息,当下趁天黑无光,穿进巷子,企图来个迂回包抄追上蓝宫卫,哪料穿进巷子还没走上几步,忽听身后有人喊:“你们俩站住!”谢宫宝回头瞥看,见是熊木岩,正要说话,熊木岩忽又抢道:“我从河边一路跟着,知道你们也在跟踪蓝宫卫,既然是跟踪,何必还要绕弯子,快去吧。”说着,把身一闪让开道路,指引谢宫宝二人从大道上追赶。

    “多谢。”谢宫宝拱了拱手。

    而后同诛姬抢出巷口,直奔大道。

    岂知追到街尾,却不见了蓝宫卫。

    谢宫宝好不气馁:“哎白忙一场。”

    诛姬道:“也不算白忙,起码确定你家族长还活着,只要人还在,以后再想办法搭救,这事一时也急不过来。”见谢宫宝点点头嗯了一声,诛姬又道:“走,先回吧,今晚我们就在船上饮酒宿露。”

    ……

    ……

    两人回船,将桌子置于甲板,整齐一桌酒菜。

    而后吩咐舵手顺水逆行,一边喝酒一边赏景。

    待船从河口驶入湖区,突见得一艘小船摇来。

    那艘小船破浪挺近,黑暗里有四人持灯站立船头。谢宫宝和诛姬看得仔细,来人不是别个,正是帝女贞、熊木岩、柳下、柳三娘四人,还有光屁股小光。不等两船碰头,帝女贞四个纷纷纵起、弧跃而至跳上花船甲板。

    小光盯着谢宫宝,小小的脑袋偏来摇去,含着手指在辨认。

    尽管谢宫宝打扮过,可他体内有纯阳之气,小光感受到了。

    于是憋开嘴哇声大哭,从帝女贞身上跳下,钻入他怀。

    来者四人均是大笑,帝女贞天真着道:“你扮成这样,又想骗我么?”

    柳三娘冲谢宫宝瞪眼睛,大大咧咧的把话接来:“他骗的人还少么,一会儿仇海,一会儿白龙使,嘴上没一句真话,瞧他贼头贼脑的样子,我就气不过想打他!还有三法老,在客栈的时候明明瞧穿他的把戏了,居然瞒到今天才说,你们都当公主好欺负,是不是!”

    熊木岩道:“谢兄弟贵人事忙,瞒着也是不想事事烦他。”

    柳三娘道:“怪了,那今天你怎么又不瞒了?”

    “今天嘛?”熊木岩提提精神,没在理她,冲谢宫宝揖礼说道:“谢兄弟,适才南城一瞥,本应籍此答谢友桑客栈和浪人营的援手之恩,怎奈诚谢未遂,熊某就只好领同昌阳侯登船造访了,若有打扰,望祈恕罪。”

    等他说话,昌阳侯柳下也深深一揖:“谢兄弟,打扰了。”

    谢宫宝安抚好小光,一一回礼:“不扰不扰,其实我也是座上客,若问打扰,你们得问妙音姑娘。”说着,往酒桌边的诛姬引了引手。

    四人听到妙音二字,均如醍醐灌顶。

    八只眼睛都不由自主的往诛姬望去。

    一时之间打量的打量,发愣的发愣。

    四人眸中藏语,放佛都在说个美字。

    这时,小光屁颠屁颠的跳到诛姬肩头,捧起诛姬的脸亲个不停,充分展现出一贯揩油的习惯,而后又龇着牙齿冲众人傻笑,放佛在跟大家伙炫耀,又放佛是说:“看看,我跟她很熟。”——诛姬给小光亲得一阵一阵的呻吟仰笑,更添了几分妖娆。

    柳三娘忍不住摸着腮偷偷学她,可是怎么也学不来。

    帝女贞却盯着她,脸上一惊一乍,似是想到了什么?

    熊木岩则抛却一贯的肃容,抚须浅笑,轻轻点头。

    唯独柳下只是轻觑,淡定的就像阉割的太监。

    四人回神过来,柳下客套着道:“近闻妙音姑娘莅临鄙城,投贴谒见者不计其数,本侯也都有些按耐不住想去投贴一窥仙容,只是没想到贴文尚未下笔,竟就有了这番机缘巧合。今晚一瞥,姑娘的美貌果然不负盛名,幸得一见,幸得一见。”

    诛姬道:“侯爷谬赞,都请坐下吧。”

    卑女进舱拿来四个蒲团分别放在酒桌旁。

    然后又有卑女添来几坛美酒和四个酒杯。

    众人落座,柳下不知有心还是无意靠着谢宫宝坐着。

    待得坐定,柳下朝谢宫宝抿嘴浅笑,恰似嘴角生花,煞是好看:“常言道,福兮祸依祸兮福依,浪人营一番遭遇使我跟谢宫宝结缘,这可能就是因祸得福吧。谢兄弟,得空时候还请往舍下多多走动,别的我不敢夸口,舍下珍藏的百年老窖准保你会喜欢,到时小酌对饮、秉烛夜谈,岂不快意。”说时,轻搭谢宫宝肩膀,两只渴望且又欣赏的眼睛都快要迸出火花。

    谢宫宝与他双眼交触,后颈不觉阵阵发凉。

    忙道:“去,得空就去,你别搭我肩膀。”

    诛姬瞧出端倪,咯咯一笑,请大家喝酒。

    这时,帝女贞又突发一言:“妙音姐,我觉着你很像一个人。”

    诛姬哦了一声,问:“我像一个人么?那公主殿下瞧我像谁?”

    帝女贞瞅着她一边迷惘若思、一边吐着干净的词汇:“我觉着你跟诛坛主很像,那天在客栈,诛坛主虽然蒙着面纱,可她的眼睛我是记得的,你的眼睛跟她的眼睛特别像。”

第二百一十五章 可怕的兄妹() 
诛姬心道:“好丫头,眼睛忒也厉害。”

    心念之余,嘴上却笑:“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她不愿暴露身份,于是眼眯成线,使人无法窥看。

    说到底,她以两种身份处世,既是遮羞也是排寂。

    因烟墨坛的名声为人不齿,她身为一坛之主自然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故而她总要戴着面纱,遮挡面容,也遮挡孤寂;而化身妙音之时,她才没有一丝顾忌敢于揭开面纱,为自己排解心中寡淡。因此,知道她双重身份的即使本教教众也屈指可数,更何况面对外人,她更不愿轻易揭露。

    诛姬话落,熊木岩又即接话:“这说明我家公主跟姑娘投缘。”

    诛姬顺嘴溜达:“确实,我一看见公主殿下便觉喜欢。”

    熊木岩长舒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诛姬问:“三法老似乎言外有意啊?”

    “这个……。”熊木岩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他脸色有些迟疑不决,喝杯酒稳住心神,方才又道:“今晚登船造访除了感谢谢兄弟之外,实际上熊某还有一件要事恳求谢兄弟帮忙,当然这事也少不得麻烦妙音姑娘。”说到这儿,瞄了瞄帝女贞,续道:“谢兄弟,我想把我家公主暂时交由你照看,不知道你肯不肯帮这个忙?”

    “这是真的吗,法老!”帝女贞大喜。

    “就看谢兄弟肯不肯了。”熊木岩道。

    谢宫宝跟妙音互望一眼,苦笑道:“公主的事,我原不该推脱,只是……。实不相瞒,我跟曲池过节颇深,你看我这一身装扮也是为了避他,我怕公主跟我未必就好。”

    “这请求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可眼下也只有你可以帮上忙。”熊木岩脸相比他更苦,连连摇头:“哎,这都怪我,今天晚上我真不应该跟踪蓝宫卫的,我这师弟从记事时起便只跟曲池亲近,今晚我见了他,保不准他会将我的行踪说给曲池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曲池必会派人来侯府探看,假如不予他看个明白,没准他还会往侯府增派杀手,所以……。”

    谢宫宝锁起眉头,也绝此事凶险:

    “既是这样,何不出城暂避?”

    熊木岩道:“谢兄弟有所不知,我领公主进城是有件大事要办,在事情没有办成之前绝不能走。哎,事已至此,我也不能瞒你,再有半月就是一年一度的大朝会,每年的大朝会都由大王和曲池共同住持,届时我国族民十之六七都会汇集宫门一起祭司祖宗、祷告天地。也就是说,大朝会这天是公主跟大王相认的最好时机,我要借这个机会将公主回国一事公布于众。”

    诛姬点点头:“这个机会难得,众目睽睽之下,曲池绝不敢乱来。”

    熊木岩如获支持一般,精神一抖:“妙音姑娘深知我意,接下来半月尤为关键,出不得半点纰漏,谢兄弟,你看这事……?”

    “半个月的时间不长,那就按法老的意思办。”谢宫宝分得清事情的严重性,此事不仅关系到公主日后的命程,且还可重创曲池,他没理由不应。可他此时不过是寄居于听雨轩的客人,安能随意做主,于是又问妙音:“你看呢?”

    “你啊多此一问。”诛姬白了他一眼。

    见她们俩应下,熊木岩当即起身,鞠躬说谢。

    而后嘱咐公主一番,便跟柳氏兄弟请辞要走。

    谢宫宝起身相送,等熊木岩三个跳下小船,他忽然想起一事,喊了声“等等”,也跳到小船船头之上。然后跟柳下说道:“侯爷,我想起来有件事还要向你请教,我烝鲜族屠灭之后,据传我家族长流落贵国,这些年一直被曲池囚禁,不晓得侯爷知不知道此事?”

    熊木岩和柳三娘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竟有这事!”

    柳下也怔了一下,说道:“这事我可以帮你打探。”

    谢宫宝脸上气馁:“哦,原来你不知道。”

    柳下苦笑道:“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确定,当年我也是刚刚袭位,有好些事插不上手,不过我知道曲池好像抓来过一批烝鲜族人,至于当中有没有你家族长,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你放心,给我一些时间,我帮你查清楚。”

    谢宫宝气馁的脸上又燃起一丝希望:

    “除我家族长,你帮我再查一个人。”

    “还有谁?”柳下问。

    “七星坛方思弱。”谢宫宝在探问族长之余,亦不忘寻访搭救方思弱,他把方思弱的长相和特征简单的说予柳下知道,然后拜了拜又道:“我想我家族长暂时性命无碍,我倒是特别担心思弱,烦劳侯爷务必尽力。”

    “放心。”柳下说着说着,又把手搭来他肩。

    谢宫宝与他目光一触,只觉他瞳孔如潮,就像春波送情似的艳,再联想到他那搭肩之手,立时双腿一软,莫名其妙的悚惧;好在柳下品正色正,一本正经,否则谢宫宝此刻怕是立足难稳,悚然落水了。——正为柳下目光所摄,一颗心沉在底下紧紧绷着,突然手膀子又给柳三娘极度粗鲁的拍了一下,谢宫宝被拍得吓了一跳,沉底之心顿时又蹦到了嗓子眼上。

    他的心一沉一蹦之间,脸色都吓绿了。

    缓缓神,心道:“这两兄妹太可怕了。”

    柳三娘拍他之后,又问:“喂,你跟那方思弱什么关系?”

    谢宫宝被她吓着,脱口恼答:“这跟你有关么!”

    “不说,我还不稀罕问呢!别踩我船上,你给我走!”柳三娘跺了跺脚,咬动嘴皮子发起火来,将谢宫宝推下船去。谢宫宝没料到她说推就推,一时没有设防,噗通一声掉进水里。柳三娘见谢宫宝坠湖,火气消了,把手塞到嘴边哎呀惊叫:“我……我不是有意要推你的,你……你怎么不躲啊?”

    说完,又趴在船头伸手要拉谢宫宝。

    谢宫宝挥挥手:“算了,你们走吧。”

    柳三娘道:“我不是有心的,快勾住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熊木岩哈哈大笑,拽起柳三娘:“谢兄弟知道你是无心的,他让我们走,我们走就是了,你还拉他上船做什么,难不成你还想载他回侯府不成。谢兄弟,那我们就告辞了。”

    “好,慢走。”谢宫宝在水里拱手。

    待她们驶远,他才纵出水面,翻上甲板。

    而后去舱内换衣,再又出来喝酒说话。

第二百一十六章 穿衣戴帽() 
午夜,湖面缓缓浮起一层白雾。

    那雾气好重,把甲板也染湿了。

    谢宫宝三人似乎也酒足话尽,诛姬安排帝女贞歇下,又来叫谢宫宝去睡。谢宫宝把小光交把给她,说道:“我就在舱里打坐,不用你管得,你只帮我把小光哄好就行。”

    “我才不要呢,你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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