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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年年朝暮应如故-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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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微微叹气,这脚底真是生疼。

    突然门一响,宁朝暮回过神来,头也未抬,当是岳烬之回来了。嘴里便说笑道:“你是多生了几条腿吗?怎得回来的这么快。”

    只听得到脚步声,却许久不闻他答话。宁朝暮便抬起头来,一看究竟。

    没想到这一眼看去,便让她愣在了当下。

    进来之人,是叶篇迁。

    篇迁公子抿着嘴站在门边,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宁朝暮愣了一愣,便接着缓过神来。顺着他的目光看来,眸光最终落点在她露在外面的玉足之上。吐了吐舌头,将脚迅速地放到软榻之上的锦被下面,俏脸之上一阵发热。

    片刻之后,她清清嗓子,问道:“篇迁,你怎得过来了?”

    叶篇迁此时也将目光转至她的脸上,往前走了几步到她身前,坐在椅子上,道:“没什么,你不是说有事需要我帮忙吗?”

    宁朝暮想了一想,道:“是这样的,相识这些天,我也不欲瞒你。我此次来赏药大典,目的在于一株五色断肠花。”

    乍一听闻五色断肠花之命,叶篇迁身子一僵,良久之后才问道:“你要五色断肠花何用?”

    “我有一妹妹,身受沉疴之苦多年。如今病入骨髓,待这五色断肠花入药。可偏生这赏药大典此次变得如此繁琐且有吸引力,我怕我一个人应对不过,便想看你能否全力以助,帮我这个忙。”宁朝暮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隐宗少主定当身怀驳杂,千年积淀不可同吾等草芥比拟。如果你最终入得王家之眼,希望你能取得那五色断肠花。我定当厚报。”

    叶篇迁听之,并未说话。

    “算我求你。”宁朝暮言语之中透出了确确的央求之意。这四个字在叶篇迁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他不知道这个倔强到极致的女子竟然会对他说出这样的四个字。

    沉吟良久,他回道:“我尽力而为。”

    说罢便起身往外行去。

    宁朝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知这人虽说嘴硬,确是心软不过的。他既然已经答应,那便是确确要帮他,当即便说:“谢谢你,篇迁。”

    叶篇迁听得,脚步停了下来,转身回来,将一物扔在榻上,匆匆说道:“这是我过去配的外药,你泡过脚之后将之涂抹一层,有缓解疲累之效。”

    这才又匆匆而去,不再回头。

    叶篇迁匆匆从宁朝暮房中出来,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那人有命,要他务必取得五色断肠花,他当时便想那就全力以赴倾力而为罢了。可此时宁朝暮却又如此央求,告知他她的所求亦是那一株当时罕见的奇草,着实让他左右为难。

    一侧之人握着他的命门,另一侧之人却是他这些年来头一个打从心底想为她做些事情的。思索不出,万分纠结。脑海之中偏生又在此时浮现出了她白嫩的信,登时心里便是一阵异样的躁动。最后无法,便下了楼往外面透气去了。

    房间之内,宁朝暮拿着那青瓷小瓶,嘴角漂亮地勾起。她想自己着实没有看错此人,面恶心善,嘴硬心软,以后定要好好对他。

    此时岳烬之也已经回来,进门之后便道:“篇迁过来所为何事?方才我回来之时看到他,与他招呼他也未曾搭理。”

    言语之中颇为不解。

    宁朝暮看着他,笑意盈盈,回答他道:“篇迁过来送了些解乏的外用药,另外我与他说了五色断肠花之事,他应下了。”

    “哦。”岳烬之回应一声表示知晓,便又忙活着帮她拆药泡水去了。

    第二日,便到了赏药大典真正比试的第一天。头天晚上宁朝暮彻夜未眠,硬逼着自己又将药典翻了一遍。虽说已经明确知道今日是识药为题,可这如何识药,识何等药,那是半点也不曾知晓。

    颜何安今日又早早地在恒隆客栈门口等候,换了一身暗黄色云纹长衫,头发松松的绾起,少了几分官场之气,多了几分风流潇洒之意。

    宁朝暮除了客栈门口便一眼望到了他,喜出望外奔了过去,开口便问今日比试之事,让颜何安心中一阵无奈。却看她黑眼圈严重,神色疲累,心知她定是一夜未曾合眼,又是心疼不已。便将自己所知的消息一条一条巨细靡遗地说给她听。说完之后宁朝暮便又跑到前面与岳烬之、叶篇迁两人细细讨论起来,让颜何安心中升腾起一股酸意。

    他以为她来这赏药大典只是为了开开眼界,可照此情形看来,必然是有所求。可是她却始终未曾说与他知晓,摆明了便是不想让他帮手。他还以为,这五年时间未见,他与她之间定当一如往昔一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不曾想,她变了太多,更耀眼,身边却不再只有他。

    微微叹气,快走两步追至她身侧。

    慢慢来吧。

    待一行人行至会场,却见今日比昨日的热闹不遑多让。五人依旧在行宫入口之处分开,宁朝暮扯着岳烬之的袖子随着参加比试之人往赛场去。

    走在路上,宁朝暮瞥眼偷瞧身侧其他同道中人。见他们或年老矍铄,或中年有为,皆是前辈。却不曾想心中这层发憷之意还未升华出来,便被岳烬之一句话打压了下去。

    他问她:“为了歆儿,你可曾怕了?”

    她脑海之中浮现出宁歆儿苍白却坚强的小脸,心中豪情激荡,对岳烬之说:“我木朝宁十年苦修,怎能未战先怕q日你我三人便闯它一闯,便是强敌如云,我亦能直冲云霄!”

    这话惹得身侧医道同僚们纷纷白眼,直道她不知天高地厚。宁朝暮却也顺着豪情的劲头,一一白了回去。

    见此,岳烬之与叶篇迁面上皆是浮现出一丝笑意。

    “那便让我陪你一起,云霄傲立!”

第四十章 第一试先识药() 
幽云山,横天宫。

    岳越正扶着宁歆儿从司药殿中出来,嘴里不停得嘟嘟囔囔:“歆儿,我忍无可忍了!那个易小遥她算个什么东西,每日冷言冷语也就罢了,最近愈发变本加厉,今日居然克扣了我们半份缓神香。要不是看在师兄的面子上,我”

    宁歆儿面色苍白憔悴,拉住岳越的手说道:“越哥哥莫着急,我们如今毕竟是寄人篱下。撇开掌门师伯下山寻友不说,归根到底没有谁能护住谁一辈子。”

    岳越此时也是垂头丧气:“歆儿,都怪我没什么用,看你如此,却什么都做不了。”

    宁歆儿展颜一笑,出落得漂亮精致的脸直让岳越看呆了去:“越哥哥,有你陪着我,逗我笑给我解闷,比什么都好。”

    两个小人儿登时间全都羞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十指交缠紧握,暧昧至极。

    走至司药殿外侧的台阶上,山风迎面而来,颇有凉意。岳越伸手紧了紧宁歆儿身上的披风,抬起头眯着眼睛望向远处。夕阳残照,天色渐晚,光线照入瞳孔,升腾出极为温暖的光晕。

    “今日是十月十一了,昨日那赏药大典便已经开始。不晓得少爷和宁姐姐此时如何”岳越站在大殿门口,沉吟许久,忧心忡忡。

    宁歆儿偏脸看他,眸子之中尽是满满柔情:“我相信姐姐,也相信烬之哥哥。他们但凡有一丝希望可以救我,那便定是会全力以赴的。若是不能歆儿也自是认命。有你们陪我这些日子,歆儿满足之至。”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们都说好了,等你身子好了之后便去云游天下,带你看遍世间美景。我相信少爷和宁姐姐一定会将那五色断肠花蓉来的4便即便那我再去求掌门师伯和世间各处奇人,一定会有别的办法!”

    岳越的语气愈发激动,不能自抑。宁歆儿将双臂合围,搂住他的腰,脸颊轻轻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少年的身躯虽还略显单薄,但此时此刻却拥有无穷的安稳之感。

    “越哥哥,歆儿会陪你一辈子。”

    岳越慢慢平静下来,伸出手臂环住歆儿纤瘦的肩膀。清天之下,两人紧紧相拥。斜阳晚照,在地上拉出长长的交合的身影。

    身后司药殿之中,长廊尽头出现了一袭身影,白衣墨发,冷清疏离。宽袖之下一只玉手紧紧握起,如白玉雕砌。细细一看却白玉有瑕,缺了无名指与小指。

    雨无华淡漠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眸光之中闪过一丝冷厉,身躯控制不住微微发抖。

    “你与她有关,就必须死。却又与他有关,那我便不会亲自动手。”

    “迁儿,此次切莫让我失望”

    山风灌入殿内,森意彻骨。

    此时,成国丰邑。

    时过申时,赏药大典已经落下了尾声。宁朝暮伸着懒腰从比试场中出来,迎着西天的晚霞而来,辉泽于身。虽男子装扮,却仍让门口等候她的岳烬之看走了神。

    不知道是何时开始,不敢面对她的眼神与心意。不知道是何时开始,突然觉得这样认真率性的她让人渐渐挪不开眼。脑海中浮现了驭龙岭旋风寨神采飞扬的她,倾盆大雨中脆弱的她,一路随行进退有度的她,欲救他从鬼门关回魂而心力交瘁的她

    一时心思柔软如棉,温润如水。却不曾想,某一瞬间脑海之中却又闪现一帧他不愿想起却始终如同跗骨之俎的身影。旧日的青梅竹马,如今的冷若冰霜,如同利剑一般切割着深可见骨的伤痕,无法愈合,难以解脱。心中一阵刺痛,先前升腾而出的暧昧之感顿时烟消,只残留有一丝滋味复杂的旖旎。

    回神过来之时,宁朝暮与叶篇迁正一前一后走到了近前。看着宁朝暮笑意盈盈的眸子,岳烬之眸光闪躲,竟是前所未有的不敢直视。

    “烬之,你这是怎么了?见你脸色苍白,是哪里不舒服?”宁朝暮见岳烬之情形不似往常,以为他旧伤未愈,被今日这比试一折腾又犯了。当下便心急如焚,直直的伸手去握岳烬之的腕子。

    玉手将将碰之岳烬之的手腕,却不想被他猛地甩开,脸上登时一阵诧异。

    岳烬之面上尽是尴尬神色,匆匆地对宁朝暮说:“没事的,我们回去吧。”

    之后便举足而行,一人走在前面。

    宁朝暮在他身后愣在当场,片刻之后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便也一把拉起叶篇迁的手匆匆地跟过去了。叶篇迁随行在宁朝暮身侧,一言不发,眸色却是暗了几分,幽深而不可测。少顷,他悄悄地反手轻握宁朝暮的纤手,轻轻柔柔,如若珍宝。

    行宫门口,颜何安的身形从门后慢慢出现,伫立在台阶之上,远望渐渐消失的小巧身影。

    “宁儿,安哥哥如今似是离你越来越远”

    幽幽叹息,冥冥天意。

    在深秋的晚风里略有萧瑟,尽是怅然。

    回到客栈,三人寻到了在楼下坐着等待的姚不平。今日虽是四人同去,可是谁曾想这比赛如此繁冗。姚不平也是一个没有耐性的脾气,刚过中午便急急回来喝酒了。

    落座之后,岳烬之亦是恢复了以前的模样,温文儒雅,笑意翩翩。

    “小暮,今日第一场比试感觉如何?”

    宁朝暮倒是也未计较岳烬之方才在行宫之前的怪异举动,趴在桌上懒洋洋地说:“累。”

    岳烬之会心一笑。

    确是,这第二天的比试从早上辰时便规定入场,前面烦烦索索又是一阵场面话,直到晌午过半才正式响起了比试开始的三声阵鼓。鼓声响过后,参试之人便依号牌一一入座,却不曾想昨日夜里天寒,早早备下的墨凝结成块无法使用,又费了时间更换。

    一来二去,收拾完这些烂摊子之后,便已将近中午。见此情形,王家本着亲善待人的豪门风范,先安排仆人小厮端上了中饭垫肚。最终却是直到未时方才开始。

    正当此时,颜何安也赶至了客栈。与在座众人一一打了招呼之后,一掀衣摆坐在了宁朝暮身边。登时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所幸并未持续太久。待得饭菜上齐之后,几次推杯换盏,便掩盖了先前分外清晰的莫名的芥蒂。

    “宁儿,今日第一场比试可还顺心?”酒过三巡,颜何安放下瓷杯,问宁朝暮道。

    宁朝暮此时并不如同方才在三人面前的懈怠样子,而是颇为有礼有矩,回答他说:“比试的本身倒与我所准备并无太大出入。王家终究还是采用了笔试之法,将识药一环分为三摞。其一是由形知药,其二是由性断药。这两部分虽说题目驳杂刁钻且量多无比,却总归有迹可循。”

    听及至此,叶篇迁在一旁连连点头。

    宁朝暮举杯抿了一口竹叶青,清清嗓子又接着说道:“可是这第三部分,却是意在考验功底了。卷上提供了七种药材,需得在结束之前将药性罗列仔细不说,还得针对每样药性写出一则药方。这七种药由易到难,写至第五种我便觉得略有吃力了。”

    岳烬之微微一笑,接话道:“第五种才是略有吃力,小暮比我更胜一筹。我在横天宫主研医道,对药道并不专精。这第三部分,我确是写至第四种便似是而非了。”

    “烬之你总是如此谦逊。”宁朝暮望向岳烬之,眼神之中满满笑意,“不过,今日这第二场比试真真是浪费了太多时间,我这一身骨头都要累散了。当时写完第二部分,便萌生了想交题退场的念头。如若接下来的比试都是如此,那真是让人发憷”

    “今日比试确是过于繁冗,待我回去与王家世伯一说,宁儿你今晚好生歇着。”颜何安听说宁朝暮累的不行,当下便剑眉紧蹙,将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

    宁朝暮却也未曾当回事,想着毕竟他只是来行观礼之职,王家赏药大典的流程设定更改与他并无关系,不好多费口舌。

    之后便举杯遥敬几人,喝酒吃肉,略过不谈了。

第四一章 第二试辩方始() 
第二日天才渐亮,宁朝暮便早早地起了身。因昨日前车之鉴,今日需得好好准备准备,方才能捱过这冗长繁琐的比试过程。

    今日第二场比试先前录为辨方,前些日子却又通禀众位说是变更为辩方。虽是一字之差,却差之千里。从字面上来看,辨方即为分辨药方,当时几人便推测大致是辨药性识真假这些诸如此类的方式比试。而这辩中有言,恐怕就与口舌有关了,免不得今日是场唾沫横飞的好戏。

    方药皆是宁朝暮所擅,再加之前夜熬夜温了一整本医典,所以昨夜就不再那般疲累,一早起来神清气爽,伸着懒腰便欲下楼寻些吃食。

    下了床,将窗子稍稍打开透气,扭头便看到了睡梦中的岳二公子。岳烬之此时正搭着小被,躺靠在小榻上熟睡。前些日子寻到了宁父,但客栈却始终未能腾出空余房间,没得办法,只能在房中新置一简易小榻,供他休憩。所幸岳二公子并不是养尊处优的人物,于是便这样凑合着了。

    宁朝暮轻轻地放缓脚步走到榻前,蹲下身子与岳烬之脸对脸,细细看着他。这张脸,当真是清俊精致,俊美无匹。宁朝暮的眼神炽热而粘稠,从发际到鬓角,从翘长的睫毛到挺直的鼻梁,一寸一寸。她伸出手,轻轻地抚平岳烬之略微皱起的眉间。眸光再挪,鼻梁之下是唇形漂亮至极的嘴。

    她小小地吞了一口口水,扭头打量四周无人,便下定了决心一般缓缓地凑上头去,落在那薄唇之上停留许久。片刻之后,才恋恋不舍离开。起身的瞬间,却又瞥到了纤长玉色的脖子,顺着看下去便是有些松缓微微敞开的衣襟,在锁骨之处投下了重重的阴影,让人忍不住想探寻。

    那次她为了救他,无奈与他裸裎相对,行了夫妻之事。事后,她未说,他便也是未曾知晓。她只是不想让他觉得亏欠于她,给她半点与感情有关的施舍。

    微微叹了口气,直起身来。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带着提醒意味的咳嗽。转身一看,是父亲起身了。

    宁父这些日子皆是早早出门,夜深归来。问他去了什么地方他也不愿告知,只让宁朝暮放下心来,他会照顾好自己。宁朝暮左右寻思,怕是父亲如今身体稍好,心里还是记挂着母亲,定是趁如今王家赏药大典的空当,出门打听些什么来。

    宁朝暮登时便红了一张脸,不知道父亲是何时起身走至外间,更不知父亲都看到了些什么。接着便思绪一转,索性装傻充愣,与父亲一道出了门。

    却不曾看见,自她转身之后,身后的岳烬之眼瞳幽深,伸出手摸着唇,面上微红。

    宁朝暮父女二人走在丰邑的青石巷道之上,似是许多年未曾有过如此的情境。深秋清晨是泛着湿润的冷清,巷道两侧林立着各式早点摊子,吆喝声与香气交织成浓烈的人间烟火。

    “爹,你可曾探得了些什么?”

    宁父怅然地叹了口气,回道:“未曾。但是爹这辈子但凡多活一天,便是不会放弃的。”

    “爹,待得这几日的赏药大典结束之后,便有王家人出面前来接洽。到时女儿努力一把,说不定得以进得了王家。”

    “万万不可。若是你被他们发现了,那”宁父听此,立即变得激动起来,生怕女儿再出什么意外。

    宁朝暮看向东方天空金灿灿的朝霞,缓慢却斩钉截铁地说道:“爹,那是我娘。”

    待得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客栈,岳烬之与叶篇迁两人皆已起身。岳烬之仍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似是早上发生的一幕并未知情。

    “姚大哥还未曾起来吗?”宁朝暮不见姚不平的身影,纳闷问道。

    这姚不平是练家子老江湖,每日早早地便起来练武,一日不曾落下。今日却唯独不见了身影,不知是何缘故。

    叶篇迁抿了一口豆汁儿,浓浓的豆腥味儿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之后淡淡说道:“姚叔昨日夜半便出门了,大概是去会老朋友,莫要担心。”

    “哦。”宁朝暮应了一声,便不再管,低头默默地啃包子。

    吃完早饭之后,三人一行便照常往兰芷行宫而去。出门之时见颜何安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宁朝暮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神过来,扯出了一个僵硬至极的笑容。

    宁朝暮并未在意,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身后岳烬之与颜何安眼神相遇,两个男人同时迸发出极为骇人的气势,不分轩轾,无形之中进行了一回合的交锋。

    宁朝暮走在前面,回头一看三人还站在原地,便扯了嗓子喊。岳烬之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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