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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年年朝暮应如故-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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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无人,依旧无人

    宁朝暮站在西侧最后一间房门之前,深吸一口气。眼前这间,便是此次她最后的希望了。

    伸手推门而入,门关滑润,不似前面几间一般发出吱呀之声。宁朝暮霎时间心中一喜。绕过当门屏风,她定睛往床上望去,只见一人影横卧,远观是一女子形貌,细细一听还可听闻呼吸之声。

    待得她还想往前一步,却不曾想地板突然开裂,她一脚踏空来不及反应,便跌落到了地底。只来得及洒出一把前几日配出的护身毒粉。

    砰然落地,宁朝暮身子被摔得生疼。她站起身来在陷阱之中抬头张望,只见此处离地面约有一丈有余,此时地面屋内已经灯火通明。

    倏地,一七旬老者从陷阱之口探头往下,须发全白,声音大如洪钟:“何方小贼,竟然身怀宁家重宝?”

    宁朝暮心中倏然一凛。

第六五章 至平城心犹慌() 
乌云遮天,夜黑无光。

    官道之上,两骑绝尘自西而来。先前之人白衣黑马,墨发飘扬。随后一人红衫枣马,眉间桃花枝子幽幽。

    显然是自成国归来的岳烬之与花夭夭无疑。

    没待多久,岳烬之在马上定睛一望,以他的目力,已经可以隐约看到隐在黑暗之中,横亘于官道尽头的高大城墙。那城墙高达七丈有余,古朴厚重,却是平城二道重城无疑。

    如今荆成两国交战方始,来往颇为不易。两人不眠不休,全力策马,亦是花了三天三夜才赶至。此处是平城重城的二道门,城上日夜巡逻,守卫森严。每日亥时刚过,便早早地将城门关闭,断了一切内外往来。

    待得二人赶至近前,早已被城门之上的守卫之人发现。当下城门正前方的城楼之上便燃起了熊熊火把,在夜色之中尤其显眼。有一铁盔银甲的偏将站于最前,探身朗声对二人喝道:“城下何人?”

    岳烬之眯眼细看此人容貌,待得看清之后便微微一笑,坐在马上拱手朗声而道:“岳苏大哥,岳烬之在此。烦请开门,让我二人进去可好?”

    那唤作岳苏的偏将侧耳一听,觉得这声音却是与二少爷有些相似。可他并未曾修习过高深功夫,目力比岳烬之相差不止十万八千里。隔着这七丈城墙与漆黑夜色,自然是看不清脸面,认不得样子的。

    虽说声音相似,但在这非常时刻,着实是万般不能大意。因而当下,他便又接言说道:“你说你是烬之少爷,可曾有证?”

    花夭夭在路上没少打探了岳烬之的事,对这岳家的情况倒也大致摸了个清楚。她心知岳烬之的长兄便是荆国驻守平城的大将军,本以为此次进城会容易至极。可此时见岳烬之此处竟然在岳家家将手中碰了钉子,当下便欲发作起来:“这人恁得有眼无珠,看我不”

    话未说完便想纵马而上,端的也是个风风火火的脾气。

    岳烬之见她如此反应,伸手便给拦住了,温言说道:“莫急。”

    面上仍旧一派闲然神色。

    方才他听得此话并不气恼,毕竟这世间目力如他这般的只是极少数入道修武的练家子罢了。军中之人往往皆是外力出众,这内家功夫却是半点也入门不得,目力不及确是常事。不仅如此,他反而在心中默声佩服大哥治军有方。虽说此处不在那平城外城前线,甚至还未曾受及战火波及,可这内僟守卫竟也是如此警醒,着实不易,让人敬佩之至。

    随后他便接了岳苏的话茬,仰头朗声说道:“自然可证,烦请岳苏大哥与一把弓箭给我可好?”

    岳苏想了一想,愈发觉得那城下之人像二公子无疑。且又想即便城下是细作之人,给他这一把弓箭也不会出太大的纰漏,不信他能用一把弓箭便能翻出花来。当即便命身侧之人将随身弓箭从城楼之上扔下,遂了他的意。

    岳烬之见此即刻策马前行,在那重弓羽箭落地之前探手接住,身手潇洒至极。引得身后看他的花夭夭不由得拍手叫了声好。

    这叫好声并未压制,在这黑漆漆夜里端的是响亮无比。城楼之上的军士们虽说看不清城下之况,可听得这姑娘的说话声,自然也能猜出这自称是将军之弟的年轻公子方才在城下的反应举止,心里也顿生佩服之意。

    岳烬之将弓箭接入手中,接着便从怀中摸出一物。拿在手中想了一想,又拿出一月白缎子的锦囊装好,之后挂在羽箭尾端固定。

    搭弓射箭,满月离弦。

    岳苏手举火把在城墙之上,只听得嗖的一声,便觉耳边有破空之风带过。转头一看,羽箭应声钉入城楼横梁之上,入木过半,只余得箭羽带着一只荷包锦囊在头顶摇椅晃。

    岳苏心下一惊,暗赞一声好身手,之后便身手取下荷包,将其中之物拿出,映着火光细细端详,只见一暖玉玉佩,上接一玄铁令牌。

    他多日肃穆的面上登时一喜,当下便出言吩咐守卫道:“开城门。”

    之后岳苏随着守卫一起下了城楼,在城门内处迎接。随着厚重城门缓缓打开,火光亦是照的门前一尺三分地亮堂了不少。

    岳烬之带着花夭夭打马而入,在城门之内下马与岳苏见了个礼。

    “二少爷身手真真是愈发漂亮,岳苏佩服。”岳苏将两人迎进城门,边走边说,“因得这几日战事吃紧,不得不如此谨慎,方才之事还请二少爷恕罪。”

    “岳苏大哥莫要如此说,烬之自然知道目前局势,如此谨慎确是要得的。”岳烬之牵马随行,宽解道。

    随后他蹙眉而思,面上一凛,转言问:“岳苏大哥,我大哥如今情况如何?”

    岳苏听得此问,摇了摇头,叹一口气,沉重说道:“少夫人未曾传信出来,二少爷还是入府一看,问个清楚吧。”

    言语之中亦是颇为担忧。

    岳烬之沉吟片刻,也不多说,当下回他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去将军府一看。”

    岳苏点头:“今夜末将值守,不便与二少爷同去。二少爷此番拿着我的令牌骑马过去便好,若是遇到巡逻之人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如此甚好,多谢岳苏大哥行此方便。”岳烬之伸手将岳苏递过来的令牌接下,放在怀里。他确是知晓,平城此处因处于边境,宵禁甚严。夜里莫说纵马飞驰了,就是在街上走上一走,那便也是要被扭送平城府衙先挨上三十大板的下场。

    “对了,二少爷,这是方才你射上城楼的荷包令牌,方才忘记归还于你。”岳苏伸手将那两样物什递至岳烬之面前。

    岳烬之将这两样物什取下,顺手把令牌掖至怀里放好,手中却攥着那月白荷包,心中痛楚蠢蠢欲动。

    少顷,他还是没能将那荷包弃之。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重新将那物放入了怀中。

    罢了,锢病难除,随它去吧

    之后便出言与岳苏道别,又招呼了花夭夭上马,就欲往那平城岳府而去。

    翻身上马的瞬间,却突然觉得心中莫名地一阵阵发慌,那慌张之情瞬时冲散了方才初初浮现的痛楚。他当下便坐在马背上静止不动,手从袖中伸出,不由得抓住了胸前的衣襟。

    花夭夭打马上前,似是发现了他的不对,万分关切地问道:“烬,你这是怎得了?”

    岳烬之摇摇头,定了定神,回答她道:“无妨,我们这就走吧。跟好我。”

    扬鞭策马,二人顺着城中大路往岳府方向而去。马蹄声踏在青石板之上,在静谧的夜里传出,清晰而空远。

    岳烬之眸色幽暗,却在漆黑的夜里颇有几分熠熠。思绪不知不觉便飘回至了那再西方的成国丰邑,那抹娇俏的身影跃然于心。不知何时,那抹绯红衫子总会悄然绽放在心底,勾起莫名的暖意。

    小暮

    想起她,心里的惊慌不由得更甚。

    莫不是?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临走之前曾嘱托于她,又托付过叶篇迁。即便她是个莽撞性子,可篇迁此人虽面上冷硬,实则心中是有她的,定不会让她涉险。

    莫要自己吓唬自己。

    岳烬之深吸一口气,双腿夹紧风雷,纵马破夜色而去。

    只是他不知晓,这世间还有种爱慕,叫一切随她。叶篇迁确是靠谱无疑,可他,总归还是逆不了她。

    在他心里,让她顺心便好。

    任前方几多风雨,她自随她去。他永远护在她身后,护她前行,为她挡去来自身后阴暗角落的所有暗箭。

    而岳烬之却与之全然不同。

    他挡在她身前,为她遮风挡雨。他想护她周全,便不会让她以身涉险。他始终觉得,世间男子对女子,便都是如虬树一般固执。他从未想过,这世间还有一种人,却能如同菟丝花一般隐隐缠绕,顺着她,又随着她,只在她即将跌入深渊之时救她一把。

    所以,岳烬之此次,猜错了。

第六六章 血仇怎般因果() 
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王家大宅的后宅荒院自建成之始怕是也未曾如此亮堂过,如今着实是蓬荜生辉了一回。

    宁朝暮被几名护卫从陷阱底部捉出,用绳子捆了按倒在地,她垂眼不动,任凭那护卫捆得再紧亦是默不作声。

    片刻之后,自那荒院之外传来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爹,发生什么事了,劳您大半夜大动干戈?”

    听此声音,宁朝暮不由得眼皮一跳,那说话人确是王家现任家主王仲阳无疑。可这王仲阳居然称那老者为父,那其身份便是昭然若揭。

    此人乃是王家上任家主王逸真,昔年为先皇的至交好友、御用神医。自前些年先皇驾崩之后便辞官退隐渺无踪迹,不曾想却在此处遇他。

    “今日逮着一小贼,胆大包天竟敢夜闯我王家。”王逸真沉声开口道。

    王仲阳听此,便接口说:“既然只是小贼而已,那便扭送丰邑官衙罢了。天色已晚,父亲您早些休息可好?”

    王逸真冷声一笑:“可这小贼,着实不简单。临了之时撒了一把药粉于身前,内里材料真真出人意料,居然含着宁家的后天之毒。若不是为父提前提防,此时免不得就着了道了。”

    此话一语惊起千重浪。王仲阳登时不发一言。

    宁朝暮被按在地上,只觉得制她之人松手而去,随着王仲阳而来之人也是退到屋外去了。便心下明了,定然是王家父子下的命令。毕竟这隔墙有耳,迫害宁家之事万一走漏了丝毫风声,那便是有损王家清誉的大事。

    片刻之后,宁朝暮隐约觉得身前被阴影之地笼罩,随后便听得王仲阳的声音响在耳边:“你是何人?”

    宁朝暮不动不语。

    王仲阳伸出手,钳住她的下巴,将她掰至正前,细细端详。

    宁朝暮美眸之中尽是仇视之色,牙关紧咬,与王仲阳对视之间,端的是恨得光明磊落。

    “你你是宁家小女?”

    王仲阳瞠目结舌。

    一瞬间,宁朝暮仿佛是觉得自己花了眼,在王仲阳的眼神之中居然看到了一抹极其复杂的神情,悔恨、自责、惊喜皆是她思之不懂的情绪。

    宁朝暮眼神暗了一暗,孤傲之情犹在,只当自己方才那刻出现了恍惚幻觉。面前之人确是五年之前让宁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之人,是她此生最大的仇家。

    见宁朝暮不说话,王仲阳微微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至王逸真面前。

    方才王逸真亦是细细看清了宁朝暮的容貌,若说她不是宁家人的闺女,他怕是丁点儿不信的。

    “既然是宁家人,那便斩草除根了吧。”轻飘飘一句吩咐,便似是决定了宁朝暮的命运。

    “爹,如今宁家已经式微至此,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出乎宁朝暮所料,王仲阳却是心软求情。

    王逸真听此不由得冷笑道:“我幽居此处五年,守着内里那贱人,便是为了引出这宁家之人。仲阳,莫以为当年你差人救走宁子规的事我不知晓,我还不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王仲阳面上一凛,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原来原来这事”

    宁朝暮听此亦是心中大动,本以为当年之事王家主事者是这王仲阳无疑,可不曾想,当年居然亦是他派人救走了父亲。

    听在耳中,想在心里,愈发觉得此事扑朔迷离。

    “宁子规事到临头却还临危不乱,早先送走了两个女儿。这一手,连我也算漏了。我随后派了阴段天前去追杀,却不曾想被人反杀。从此这宁家女儿杳无音讯。”

    “我本有机会将宁子规斩杀,可若是他死了,这宁家女儿今日怕是也不会找至此处,自己送上门来。”

    王逸真说至此处仰天大笑,笑意之间皆是自得之色。

    待得笑声渐缓,他又接着说道:“前些日子为父闭关潜修,让那宁子规逃脱了监视一回。昨日线报重新发现了他的行踪,却不曾想他居然一路来了丰邑,还敢在我王家的眼皮之下与这宁家余孽碰面。不过正好,如今这宁家小女送上门来,却也省了我派人去捉的麻烦。”

    宁朝暮杏眼怒睁,嘴唇紧咬。她本以为五年之前父亲的逃脱与自己的逃亡皆是无意而为之,却不曾想还是在他人的股掌之间辗转,被人看了如此大的一个笑话。

    当下,她不由得出口骂道:“老匹夫,你如此丧尽天良就不怕遭了天谴吗!”

    王逸真面上一变,待得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已被一脚踹至了门边,弄出了极大的声响。

    宁朝暮蜷缩在地,胸腹之间皆是痛到了极致,额头之上冷汗大滴大滴滑落,面上不看便已知道,定是煞白煞白。

    “当年我策划了那般变故,自然是没想有什么善终。我当初确是给过你父亲面子,可他死不买账,那就不怪我心狠手辣。你宁家这后天之毒,却是我王家的活命之药。我不想看着我儿就此殒命,便只能让你宁家断子绝孙了。”

    “可不曾想,这计划远比不上变化。我这心心念念要救的儿子,却是通敌为奸的逆子!”

    “爹!”王仲阳听此,当即便跪倒在地。

    “当年我无力更改宁家的命运,可如今我不想看着您错上加错!如今我气数已尽,彦儿的病症又不是后天之毒能拖延的了。我们为何还要将错就错,对宁家施以毒手?”

    王仲阳跪倒在地,恳求之声切切。听在宁朝暮耳中,却是莫大的讽刺。即便如今醒悟了那又如何?谁能偿还当年所犯于宁家的过错?

    听着耳边王家父子的争吵,宁朝暮忽觉心中甚累。不知不觉想到了曾经随师从医的十年,又想到了如今有君在侧的五年。无论是枯燥难熬还是苦乐参半,皆是没来由的因果。

    她眼神散漫地蜷缩在地,直到被人从地上拉起之时方才回神过来。

    “将她关在地牢之中,没我的命令不得任何人探视,吃喝都伺候好。”

    此时屋内只余得王仲阳一人,那王逸真却是不知去了何处。

    微微叹了一口气,王仲阳走到她身侧,看着她的脸,轻言说道:“当年之事,我很抱歉。”

    宁朝暮冷哼:“有用吗?”

    王仲阳也不恼怒,只黯然对她说:“你不要恨我将你关起来,这都是为了你。我爹他总归不会放了你。待过几日,他便又要闭关了,那时我便放你出去,你与子规兄,便走的越远越好吧。”

    说罢便摆了摆手,让人将她带下去。

    宁朝暮抬眼,看着他,直愣愣地说道:“我想见见我娘。”

    王仲阳沉吟,应允。

    宁朝暮方才所见,那躺在西侧厢房的身影,确是宁夫人无疑。如今在灯火之下细看,只见她虽韵色犹存,却面色灰白,眉头紧锁。本应风华绝代的美人,如今却幽禁于此,落得这般情境。

    宁朝暮扑到母亲身侧,失声痛哭。可床上之人,却无丝毫回应。

    “你娘自五年之前起,便是这幅样子了。她似是封闭了自己,不愿醒来。我自是不能见兄嫂这般死去”

    “所以你便延着我娘的命,设局再害我宁家一回?”虽语带哽咽,却字字如剑,声声带血。

    王仲阳听此面露痛苦,沉默片刻之后,终究还是应下了:“虽然当年之事,我并不知情。可这事端,着实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与父亲说了宁家后天之毒之事,若不是为我逆天改命治这病症,宁家,也不至于如此。一切皆是我是错,我担下了。”

    “你口口声声当年之事与你无关,可你手上那串碧玺寒珠却是出卖了你。你可知,我爹临死之前看到是他挚友出卖他时,是何等的哀莫大于心死!你冷眼看我父受刑,观我母受辱。如今却摆出如此嘴脸忏悔,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听闻此话,王仲阳面上灰白一片,身躯椅,竟是不支之色:“无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那人,不是我。这碧玺珠子,当年我父琢了两条。一条归于我,一条却与了他人。”

    “那人是谁?”

    王仲阳避而不答,一片垂垂老矣之暮色。

    “我王仲阳逆父叛友,苦苦煎熬,如今幸亏命不久矣。多活了这五年,仍旧逆不过天命。这五年里,我日日夜夜无不在痛苦之中挣扎,我心知一切因果由我而始。我对不起子规兄,对不起宁家,却还是奢望一切因果能由我而终,侄女莫要再悔恨他人可好?”

    “正如你所说,如今说这些,又有可用呢?一切,不过是天方夜谭而已”

    王仲阳苍凉一笑,原本润色的面容之上突显三分颓然的老态。他无奈满身,向外而去,脚下踉跄。身影单薄如斯,似是萧瑟浮萍之孑然色。

    “只愿来世,仲阳再还宁氏之恩吧”

    一语苍凉。

第六七章 皆是身不由己() 
待得宁朝暮从东侧矮墙跳进荒院,叶篇迁的右眼皮就止不住地跳将起來。

    莫不是要出什么变故

    叶篇迁探手摸着右眼,在心中默默沉吟。片刻之后摇了摇头,嘀咕几句说自己胡思乱想。之后便提气纵身,潜行至西侧矮墙之下,隐于墙头之上蛰伏,为她望风。

    他见得宁朝暮从西侧厢房挨个搜到了东侧无果,便想今晚怕是要空手而归了。却不曾想,等她进了最东厢房之后,却登时洠Я松簟

    盏茶之后,厢房骤然间灯光大亮。

    叶篇迁心中乍然一凛,心想怕是真真生了变故,当下便想冲进屋里探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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