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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年年朝暮应如故-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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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段路,安阳王又侧脸问道,“启天城方面安排如何?”

    影并未立即答话,似是思索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回主上,三日之前启天城來信,说已经准备妥当,只等主上一声令下,便可立即逼宫。”

    安阳王勾起唇角,邪魅一笑,“如此,那边洠裁春玫P牡牧恕4钇籼欤褚棺邮倍癖刂钡坊屏!

    “遵命。”

    安阳王面上笑意愈浓,身姿意气风发。

    “影,这多年的谋策终于要尘埃落定了,本王心中甚是感慨。步步为营,虚与委蛇,这样的日子,我着实是过够了。皇兄亦是不若表面这般中庸无进,可如今,终归还是我技高一筹。”

    影随在他身侧,一言不发,只是听着他说的话,之后把不该知道的东西忘在脑后。

    “待得这件事情了解之后,本王便能站在这天下的最顶点,随心所欲地翻云覆雨了。”

    寂寂空寺,冷冷佛门。

    一黑一白两袭身影一前一后,在身后留下了颇为诡谲难测的世道浮沉。

    。。。。。。。。。。

    平城岳府,夕阳残照。

    “大哥,到时辰了。”

    岳烬之原本半下午之时就來了岳宿之的书房,之后便一直站在窗前,开了半扇窗,愣对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

    如今亦是日落西山,屋内并未掌灯。

    岳宿之听得岳烬之此话,这才自兵书之中抬起头來,伸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睑,起身活动了半晌筋骨,走至岳烬之身侧。

    岳烬之伸手关窗,回身对岳宿之说,“那我们便开始吧。”

    待得岳宿之方从怀中摸出那装着毒药的小瓷瓶,却听得门外传來一阵敲门响动。

    稍后他与岳烬之对看一眼,眼神之中其意昭昭。

    岳烬之微微点头,信步走至门边,将门从内打开。

    只见门外,是岳秦。

    岳秦见得岳烬之在屋中,当下便拱手行礼,问道,“二公子,将军可在?”

    岳烬之微微一笑,微身还礼道,“大哥今日身子微恙,方才睡下。岳秦大哥若有要事可先告知烬之,我定会代为转告。”

    岳秦听之,便也洠凳裁矗坏啦⑽藿艏币拢妹魅战碜铀嗽偎怠

    如此就转身离开了。

    岳烬之关门回到屋内,见得岳宿之依旧站在窗边。只消看了他一眼,便伸手仰头毫不迟疑将那瓶中之药服下了。

    少顷,他以水润喉,随即走回外间书案前坐定。

    岳烬之不解,问道,“大哥,为何不去床上躺着?朝暮说这药药性甚猛,我怕”

    岳宿之探手将灯烛点燃,笑着对他说,“若这毒发有了预谋,那定然如做戏一般,容易让人看出端倪。”

    “大哥高见,我着实是忽略了这一点。”

    岳烬之掀起衣摆就此坐在窗边小墩之上,闭目养神,以期养精蓄锐,力保入夜之后万无一失。

    岳秦自得从岳宿之书房离开之后,便心中存了些惊醒。他在书房之外隐蔽之处守了一个时辰有余,见得屋内燃起了火烛,却始终洠в腥私觥

    他转念一想,这般守着也不是办法。眼珠一转便计上心來,转身往水云间的方向而去。

    岳秦在水云间门口敲门,不过多时便听得屋内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之后门从内打开,只见宁朝暮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屋内若有似无地传出几分药香。

    “岳秦大哥,”宁朝暮甫一开门,便略微吃惊,她着实洠氲酱耸贝丝淘狼鼗醽泶舜Γ扒胛视泻喂蟾桑俊

    岳秦抬眼,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圈屋内四周,见灯火亮堂,并无什么不同。

    他笑着对宁朝暮说道,“打扰宁姑娘休息了,末将來此是为了寻岳二公子。不知公子可在此处?”

    宁朝暮略微迟疑,稍加思索道,“烬之今日有些困顿,已经休息了。岳秦大哥可将传信告知于我,待等会儿烬之起身之后我转告于他可好?”

    岳秦面上丝毫不动,仍旧如往常一般,对宁朝暮拱手行礼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回去禀报将军。宁姑娘莫要打扰二公子休息了。岳秦告退。”

    说罢,岳秦目光不着痕迹地从屋内抽离出來,却在半道中倏然一凛,片刻之后才转身离开。

    宁朝暮背后沁出了一身冷汗,关门落锁之后,她背靠在门上,心中突然升腾而起一阵莫名其妙却突如其來的惊悸。

    但愿这般隐瞒能瞒住一时吧

    突然间,宁朝暮表情大变。

    方才方才岳秦是说奉将军之命前來寻岳烬之,可岳烬之明明就在岳宿之那里。

    这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而为?!

    宁朝暮闭上眼。身躯微抖。

    平城岳府风起云涌,天云蔽月,起纷争之相。

第一二零章 入夜碧月临盆() 
入夜

    岳宿之书房

    服药不过二三时辰岳宿之只觉身上肺腑之中皆开始有了从无到有愈演愈烈的效用先是自四肢开始逐渐从骨子之中渗透而出一种让人愈发难耐的酥麻之感

    直至月上中霄圆月最盛之时这药的效用亦是紧接着达到了顶峰刺骨的疼痛从酥麻之中逐渐突显而出由脚尖直至神庭终至肺腑

    饶是岳宿之军人出身坚韧不破也亦是面色青苍惨白冷汗如流

    “大哥”岳烬之站在旁侧言语之中满是担忧

    岳宿之方想启唇开口回答却不曾想又是被一波难捱的疼痛袭來击退不等得出声就又咬紧了嘴唇

    岳烬之心忧颇深却也无法这逆天改命半颗毒药甚是刁钻古怪可着实是不负它千古奇药之名先前几人商定过后便问得了卦春秋这逆天改命母丸毒发的症状

    原本宁朝暮心存不忍想左右不过是演戏而已还是不要这般的好可岳宿之思前想后终究还是排版定下以最为惟妙惟肖的药服之替代以防出什么纰漏功亏一篑

    “哎”

    岳烬之深深叹气游龙云雪步行于足下挪移无声他栖身伏至内外间交汇之处的小榻之下这般以來无论是等会儿來人是多是少会将岳宿之挪至何处都可以有转圜的余地

    待得他安身藏好抬头与岳宿之已经有些迷离的眼神相对而视微微点了点头

    见此岳宿之这才放心的闭了眼稳了心神全身心抵御这一波一波愈发强烈痛楚的侵袭

    时间辗转而过红烛已燃烧至三分之二处岳烬之心中稍微有些焦躁却终归还是迅速地被他压了下來

    此时已过了寅时月亮东沉再过不久便要天明了且岳宿之如今亦是痛苦得愈发厉害已经伏倒在桌案之上肉眼清晰可见他间歇性的痉挛颤抖

    岳烬之眉关紧皱心底沉思片刻当下还是决定先起身将岳宿之照看好

    可不曾想方才一动便听到了门外传來的轻声敲门之声

    那敲门声持续了许久如今岳宿之已经疼的近乎昏厥再难出声应答门外人敲门甚久但却不见屋内有回应之声侧耳细听或还能听得若有似无的呻吟

    稍罢敲门声停

    岳烬之心中一凛不知那人是离去了还是紧接着便会进了屋内正式开场入局

    果不其然正是后者

    门轻声从外向内推开岳烬之伏在地上从榻下的缝隙之中往外张望之间是一双素白雅净的绣花鞋子衬得小巧玉足颇为精致

    顺着这双鞋子将视线逐渐上移岳烬之即便是心中早有了猜测和决断此时亦是忍不住心中微变

    周舞衣身着一身素白锦缎华服自门外推门而入从侧面看只见她面色苍白如许发髻一丝不乱着实是一副彻夜不眠的情形

    她走至岳宿之身侧面上并未有寻常女子见得夫婿这般境况该有的惊慌表情出现她就这般神色清冷略显淡漠甚至转身的一瞬间岳烬之还自她眸子之中看到了浓得化不开的忧愁可是终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周舞衣上前探查了岳宿之的情况之后她稍加思索回身走至门边将房门关上紧锁之后便将岳宿之的胳膊搭至肩上略微吃力地将他从外间书桌旁侧移到了内间床榻之上

    将岳宿之安置在床上之后她直起腰身几不可闻地舒了一口气气息之间颇为沉重带着几分清晰可辨的感伤

    她侧对着岳烬之看不清具体神色

    少顷她似是细细端详着他任凭他的手握着她的无意识间的发力在她肌肤之上握出了一道又一道清晰可变的指痕她面色不变不痛不皱就这般让他握着如同为他分担着身上的痛楚一般

    最终她下定了决心探手到衣襟之内拿出了一物

    岳烬之定睛一看她手中所持是一粒颇有些幽幽绿色的药丸之后周舞衣将那药丸放入口中欺身便欲与她服下却不曾想她方才靠近他的面微微感受到了他灼热急促的呼吸便对上了那双因得痛苦顿显迷蒙狂暴的眸子

    岳宿之挣扎着趁着这一时间的神识清晰自痛苦的黑暗无涯之中挣脱出來他挣扎着强忍着执着地一字一句问她“舞衣为何是你”

    水云间

    自得岳秦走后宁朝暮便始终心神不定她方才因得突发情况一时洠芸悸峭耆展榛故浅隽寺ㄗ

    可后來转念一想无论如何今夜都是危机四伏若不是岳烬之那方已经出了变故便是岳秦亦是心中有鬼

    她定然相信后者

    她坐在房中目光顺着地面到房梁环顾四周四处打量了一通她为得以防万一方才一直在房中费心布置将身上可用之药全都分门别类地散步在房间周围

    想至此处她方才安下心來

    若是今夜不出这房门那即便是有人來袭那也定会奈她不得

    轻微叹了口气心中仍是有如巨石千斤

    她揉了揉眉心站起身來此时天色已晚虽说还丝毫洠в欣б饪墒窃缫延辛司氲

    正准备用凉水洗把脸振作一下精神却听得门外传來了脚步声紧接着敲门声响起

    宁朝暮心中倏然一凛霎时间提到了嗓子眼处

    她侧身踮脚轻移莲步至门边后背紧贴靠在门边的墙上稍后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方才张口问道“门外何人”

    只听得一稚嫩童声从外间响起带着颇招人喜欢的奶声奶气“叔婶我是诚儿”

    宁朝暮的心登时放了下來

    她转身开门见得门外确是岳于诚带着贴身婢女

    那婢子行礼笑道“这么晚打扰姑娘休息了”

    宁朝暮摇头对她道“不碍得”

    之后蹲下身子将岳于诚的小身子抱在怀里挪进屋中來这才温声问他“你怎得这么晚來叔婶这里了”

    心中有些庆幸方才洠Ы邢葳宀贾萌看蚩裨蚨ㄊ且龃笫碌

    “娘亲一直洠в谢貋沓隙桓鋈怂崤屡陆裢砜梢愿迳粢黄鹚稹

    岳于诚粉嫩的脸上颇有些可怜委屈的神色看的宁朝暮即刻便软了心

    她起身牵着岳于诚的手转头对那婢女道“今夜便让蝎子在我这里吧你们莫要担心”

    听罢那婢女便福身行礼往偏房行去想必是与水云间原先的婢女一道住在偏厢去了

    宁朝暮锁好门把岳于诚照顾停妥喂他吃了些解毒的药安置在床上哄睡之后起身引了线香将方才布置下的物什熏着这才褪了外衣只余得一件中衣躺到了榻上

    不知道烬之那里今夜如何

    迷迷糊糊间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门外嘈乱传來一阵慌张且大力的砸门声

    “宁姑娘宁姑娘”

    宁朝暮从床上起身披了外袍來到外间高声问道“何人”

    心中却不似方才自己独处之时害怕

    只听得那门外的女声已然带了哭腔“宁姑娘二夫人临盆了”

第一二一章 我不是周舞衣() 
平城岳府

    岳宿之书房

    屋内是一片沉沉的死寂三个人犄角而立皆是沉默不语

    岳宿之坐在内间雕花小桌之旁面色沉凝脸上余白未褪若细细端详仍可见唇上未被擦拭干净的血色手边的小桌之上放着一只打开倒放的白瓷小瓶并着一盅清水

    如此沉寂的气氛着实让人觉得难捱

    岳烬之抬头分别看了一眼面前的这对夫妻不由得在胸腔之中叹息一口但到了喉咙便被他压下了

    “大哥”

    良久之后他出声唤道

    终究打破了屋内这熬人的气氛

    岳宿之听他这般唤沉沉地叹出了一口浊气平日坚韧至极的面上亦是浮现出了几分颇为无奈的苍凉深情“舞衣为何是你”

    这是他今日第二次问她这句话

    第一次他痛楚与不愿齐袭于心她躲着她的眼光一瞬接着便与他恍然对视

    却并未答话

    他握着她的手洠в谢肷肀渌剖菦'有知觉一般周身难耐的痛楚在那一刻亦似是灰飞烟灭他的心中只有诸多的不愿相信和不敢相信

    他唤了岳烬之服下了解药

    待药力方过便颤抖着起身从床上翻身而下欲走至木墩椅上坐下周舞衣见他这般虚弱无力当下便不自觉地伸手去扶却不曾想被他挥手拦开

    瞳眸幽深漆黑如墨

    周舞衣面色煞白嘴唇紧抿

    “舞衣为何是你”

    岳烬之此时心情也异常难受他虽说早已经预想到会是如今的结局可心中依旧抱着侥幸虽说他与她如今已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是她毕竟是她深爱许久如斯的伊人

    螓首微垂默不作答

    “说”

    倏然岳宿之情绪亢然欲拍桌而起声音之中已是布满沉痛的隐忍怒气却因得体内毒性方解虚弱不堪终归还是瘫坐在了椅子之上

    周舞衣听得他这一声近乎嘶吼的喊声娇躯陡然一阵她抬起头就这般深情地、无奈地、带着大势苍凉一般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眼角处晶莹剔透的水滴逐渐涌出泪如雨下

    她倔强地抬着头任凭泪水划过她苍白绝美的侧脸顺着修长的脖颈隐匿慢慢不见

    似是过了千年一般她微微勾唇对着他笑了一笑

    “宿之我爱你你知道吗”

    岳宿之面色微寒岳烬之眸色黯然岳家的两个天资卓绝的儿子当初便是因得这个女人平白无故受了太多太多的猜疑和瞩目这道伤疤埋藏在岳烬之心里亦是遮掩在岳宿之心里

    此时此刻岳烬之的心还是有些难过的虽是突如其來却又似是洠碛梢话憧墒撬宄刂谰烤故俏

    此时此刻岳烬之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的虽是突如其來却又似是洠碛梢话憧墒撬宄刂谰烤故俏

    曾经如此深爱的人在他的面前亲口一字一顿地对另外一个男人说我爱你

    他的心底似是有些松动压抑许久地原本认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浮现而出的场景如同江水一般汹涌而出溢满了心底和脑海

    他似乎又回到了多年之前他与她初相见他少年得志她豆蔻初开他与她钟情一见自此心中埋下了说不清道不明割不断忘不了的情意绵绵他入门修剑她遥寄纸笺他夜夜登云山顾盼她日日怀念欲再与他大红嫁衣一舞醉心于净沈湖前

    他从未如此深的爱过一个人若不是这般他不会始终不忘不会将自己束缚在回忆之中不能解脱若不是这般他不会在心里画地为牢筑起一道如坚冰一般无法打破的高耸围墙若不是这般他不会独身纵横江湖多年宁愿天涯海角也不愿重归故地若不是这般他如今或许早已成亲生子他的身边是启天城中门当户对的女子温婉贤淑同样美若天仙

    可是他不是

    他心思太重用情太深

    这发生在眼前的事太残忍

    即便如今过眼云烟往事随风已逝

    即便那日她早已对他说明她不爱她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周舞衣

    即便他如今心中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人已经不再困于旧情

    即便那人是他的哥哥她如今是他的大嫂

    可是心中那道还洠Ш美浠蛐碚獗沧右谰苫嵋行┳魍吹纳撕壑展榛故怯痔燮饋砹

    “那你爱我便是用得这种方式吗

    岳宿之捏紧手中的白瓷小盅用力之下瓷盅应声而碎

    他面上余怒未消瞳孔之中隐隐透着怒火中烧的绰绰红色在灯光烛火的映衬之下尤为显眼

    周舞衣看着他虽面上平静无匹可眼底深处流露着无穷的惊悸

    她害怕

    自得爱上他的那天起她从未有过一天的安稳她无数次在深夜自噩梦之中挣扎而出泪流满面却依旧无法摆脱她知道这辈子这个劫数她定然是过不去的了

    “我不想让你死”

    一句话寥寥数语满满的皆是让人无法忽视地浓得化不开的凄痛绝望

    “你爱的是烬之不是吗”

    许久之后岳宿之似是安静下來一般沉声开口道

    之余岳宿之而言这件事在他心中与岳烬之相比似是差不多的难受毕竟在他的认知之中周舞衣与他弟弟是真心相爱的原本天造地设的一双人最后居然落了这么一个荒谬之极的结局

    他不敢相信亦是始终不敢接受

    这些年來虽说他与周舞衣成亲相携居于平城岳府可始终都是相敬如宾的场景他忙于军务她隐于西郊除了三年之前那无意间所出的意外让她们的生活有了或许是唯一一次的交集

    他们有了诚儿

    可是这并不能改变既定的事实

    “我不爱他我爱你”

    周舞衣倔强地微微地仰着脸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为何”

    岳宿之声音之中皆是不敢置信

    “因为我不是周舞衣”

    她凄然一笑看着他道“宿之我不是周舞衣”

第一二二章 生总比死要好() 
岳烬之从來洠в屑獍闫嗑纳袂椋禹又信业赝嘎抖觯慈跃山臣雇χ薄

    在他的记忆中,舞衣是那个穿着大红衣裳,在净沈湖畔的牡丹花从中纵舞,回眸之间对他回眸一笑的女子。是那个偶尔因得想念,在黑夜中黯然垂泪,受了委屈,会不顾一切扑入他怀中娇弱而哭的周府秀。

    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如同她嫁入岳府之后自始至终的冰冷给他的自始至终的冲击,如今又有了新的冷意。

    “宿之,我不是周舞衣。”

    这句话,带着微不可闻的哽咽,从她颤抖的唇间倾泻而出,掷地有声。

    在他心里,似乎又回忆起了不知曾几何时的那个画面。

    清冷月辉,他与她在凉亭之前相对而立,她也是这般,冷若冰霜地说道,她不是。

    屋里是久到似乎让人忘记了时间的长久,似是一瞬,又似是一世。

    少顷,周舞衣勾唇一笑,眼角泪痕依旧清亮。

    “宿之,我叫雪期。大雪封城的雪,遥遥无期的期。”

    倏然一阵彻骨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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