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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唐宫妃策-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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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个皇位,当初也是因为她,才想要的。他并不想要先帝死,他只是想让父亲禅位,可是却阴差阳错地,他却不得不这样坐上了皇位。

    这些日子来,忙着先帝的国丧,又忙着对付群臣,这好不容易才算是把障碍都清扫得差不多了,他就不可抑制地想起落落来。

    他是皇帝了,九五之尊,这天下最想要的东西,他不想放弃。

    六尚局就在前头,十全想要扯开嗓子喊一句“皇上驾到”,却被李恒抬手制止了。

    他信步走进去,六尚局里的宫人见了他,都吓了一大跳,连忙跪下见礼。李恒看也未看她们,直接走了进去,便听见里头落落的声音,好像是杜秋在同她说着些什么。

    他微笑着听下去,只听得落落道:“……早先有些这样的事也就罢了,纪娘娘是个好说话的。如今不同,杜典衣您得好好帮我盯着些,莫要叫她们这些新来的背地里抱怨咱们名不正言不顺。”

    李恒听着她略带沙哑磁性的嗓音只觉得悦耳无比,简直像天籁一般。

    他如今虽有了好几位妃嫔,可哪个比得上她?不是任性骄纵成日里耍大小姐脾气,就是畏畏缩缩小家子气,哪里比得上她!她跟着母亲多年,掌管内宫已经游刃有余,简直没有比她更适合做皇后的人选了。

    李恒将手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走了进去,“落落。”

    杜秋抬头一看是他,连忙敛起裙裾行礼,“尚服局从五品典衣杜秋见过陛下。”

    落落也连忙低了头:“太和见过陛下。”

第二百四十章 皇后有什么稀罕() 
落落见了李恒,上来行礼,礼数再规矩不过,同其他的公主命妇们并无区别。

    不知为何,李恒听见她那一声“陛下”,心里便觉得像是梗着什么东西一样,难受得很。他不想做她的陛下,他多么想听她像从前那样唤他一声“恒哥哥”!

    他眉眼间流转过一丝忧伤,先向杜秋说了一声“杜典衣免礼”,然后上前去,亲自去扶落落,“连你也这样多礼起来……”

    落落不动声色地向边上躲过,却又顺着他的动作起了身,一切都不露痕迹,可又都叫他心里万分难过。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落落却淡淡地开了口,“如此,太和就不打搅陛下了,正要去蓬莱殿向母亲问安,先行告退。”

    还没等李恒反应过来,落落已经从他身边翩然而去。

    李恒愣了一瞬,立即反应过来,追了上去,“落落,你别走,朕……就是来找你的,朕有话想同你说。”

    落落对他有些抗拒,仍旧没有停步,道:“天色不早了,母亲那里还没有去,今儿怕是没空。陛下若是有什么要紧的话,其实不必亲自来说,只叫个小太监来传便是了。”

    好不同意见到她一次,他可不想就这样放弃。他连忙快步拦住她,“那么,朕送你去蓬莱殿,我也正要去给母亲问安。”

    落落摆脱他不得,只得跟他一起往蓬莱殿走去。

    李恒看着她明媚的侧脸,她曾经受到的伤害已经痊愈,她是一个坚强的女子。此时下午的阳光斜照在她的脸上,她面颊上的脂粉很薄很薄,越发使她的五官看起来晶莹剔透,带着淡淡的光晕,似神女一般妩媚动人。

    他忍不住脱口而出,“落落,朕的后宫之中,并无一人有你的半分美丽。”

    落落眼帘都未抬一下,语气中有着淡淡的讥讽,“陛下自可蓄养后宫佳丽三千,倘若弱水三千都寻不到一个入得了陛下眼的,那便只能说,于陛下而言,只有得不到的才是好的。”

    “不,”李恒连忙挡在她前面,抓住她的胳膊,“落落,你信朕,朕不是那个意思,在朕心里,不管得到与否,你都是最好的,一生都不会改变!”

    改变,不改变,又有何用?

    落落从未怀疑过李恒待她的心意,她始终都知道他在意她,知道他喜欢她。可是,他从来都不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

    从小,她就看着阿娘在舒王府里忍辱负重,为此,她曾经在心里无数次怨恨她的亲生父亲。在她看来,爱一个人,就应该倾尽一生的力气去保护她不受伤害,给她能够安歇的港湾。

    事实上,李恒从来就给不了她。他喜欢她,宠她,又如何?上一次是仰慕他的女人伤害了她,而下一次,谁知道还会不会发生类似的事?这些日子以来她掌管大明宫,可不是看不出来,他的那些妃嫔,恐怕也都不是省油灯。

    她想要的,并不是宠爱啊,她只是不想自己的一生都这样莫名地耽搁在女人之间的争宠斗气中,不想像太后娘娘一样,倾尽自己的一生去辅佐心爱之人,还要时时面临种种猜疑和反对,殚精竭虑,耗尽毕生的心血!

    落落认真地看向李恒,“陛下,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们都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孩子了,我们都长大了!”

    李恒看着落落的眼睛,企图从中看出一些不舍和留恋来,落落被他抓住肩膀,回避不得,也只好对上他探寻的目光。

    然而李恒到底还是失望了,从那一双熟悉的眼睛里,他只看见了乞求和绝情。当真,都过去了?

    可为什么在他的心里,到底还是过不去!

    或者说,是他舍不得放她走。

    他有些无奈地轻叹,“落落,你若不当皇后,朕这个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落落摇摇头,“陛下,当这个皇帝,是你自己的选择,别忘了你曾企图逼宫,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出乎了你我的意料罢了。太和也只不过是个寻常女子罢了,陛下又何必把自己的意愿捆绑在太和身上?”

    换句话说,这皇帝,本也不是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况且,你当不当皇帝,与我何干?

    李恒自当皇帝以来,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从未被这样抢白过。落落一举一动看似最合规矩不过,可她心里想的事情,有时候简直可以说是惊世骇俗。

    可偏生这个女子,叫他欲罢不能。

    李恒伸手去扳着她的脸,逼着她不要把目光移开,“落落,朕知道过去的事情,都是朕对不住你。现在朕再问你一次,你好好的回答,好么?”

    落落仍是那样疏离的态度,“陛下问罢,太和必定知无不言。”

    李恒很想拂袖而去,可谁叫这女子,在过去的十多年里都占据着他的心?

    他顿了顿,无比认真地问道:“落落,朕想要你做朕的皇后,这大明宫里,你就是女主人,不会再有人伤害你的。答应朕,好不好?”

    “陛下,”落落认真地将他的手拿下,深吸了一口气,“若说从前落落尚贪慕荣华,贪慕地位,贪念年少的感情,那么这几年来,落落已经想明白了。高处不胜寒,那皇后的宝座,太冷,太累,落落不想像母亲那样生活。恒哥哥,你明白吗?”

    她最后,到底还是叫了他一声“恒哥哥”,李恒的心里一阵酸楚,猛地将她拉到怀里:“不,落落,即使你不愿意,朕也不想放你走。这大明宫、太极宫是朕的,长安城是朕的,这大唐的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也要你是朕的!”

    这霸道的禁锢,让落落无比烦恼。

    其实他的那些妃嫔都不是傻的,哪能看不出他对太和公主有些别样的意思?他越是这样,她的麻烦也就越多。

    这大明宫,这整个皇城,此时都像是张开着血盆大口,好像非得吞噬了她不可。

    当初,从舒王府到东宫,她阿娘把她托付给了母亲,让她有了新的生活,和长公主婉婉同等待遇,看起来简直比原来不知道好了多少。

    可是慢慢的,她才明白,母亲不容易,这皇城里面的每一个人都活得不容易。

    她想逃离,可也许,她一生都将埋葬于此。

    那一瞬间落落忽然觉得大明宫是这样的可怕,她不想在这里多待哪怕是一刻钟的时间。

    说话间已经到了蓬莱殿,落落终于松了一口气。也许,她应该找个时间向太后娘娘说明,反正她也早就想好了这辈子就出家为女道士,索性去找一座安稳的山头道观住着。李恒再怎么念着她,他身为大唐的皇帝,总不至于老跑到道观里去。

    向太后娘娘问安之后,落落逃也似的出了大明宫,也没有回到太极宫去,而是坐着马车信步往西市的市集上走去。

    平日里都是在东市逛,很少去西市。相比之下,东市更多的是贵族选用的奢侈品,而西市要亲民得多。

    西市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落落极少来西市,见西市上还颇有些胡商,觉得十分新奇有趣,于是叫车夫且把马车停在路口等着,自己带着个小宫女下去步行。

    有一个胡商带着许许多多椰子壳雕的东西,有面具,有挂饰,也有用朱砂和藤黄彩绘,又穿成一串的装饰品,落落看了心生欢喜,问了价格,也很便宜。

    不过贵族的小姐们出门向来是不会亲自带钱的,毕竟铜钱铁钱都十分沉重,带在身上实在有些不方便。落落选了几个椰雕,对那胡商道:“可否烦劳先生替我送到家里去?”

    那胡商见她身边只带了一个丫鬟,没带什么随从,也知道恐怕没带钱。但她挑的都是里头最好最贵的,而且又没在价格上说什么,可见是个阔气的小姐。胡商于是道:“贵府是何地,老夫这便遣小童给送去。”

    落落低声道:“送去太极宫罢。”

    饶是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旁边还是有几个耳朵灵的已经听见了。

    太极宫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皇宫,里头住着的非富即贵。慢说是主子,就算是奴才,也不是寻常人攀附得起的。而且看她们敢叫人直接往太极宫里送,想来也是太极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旁边听见此话的人立即判断出来,这是一个有钱的主。

    待落落带着侍女又逛了一会儿,买下了几样小物件,嘱卖家稍迟些给送回去,眼见着天色也不早了,便回头寻着停在街口的马车,准备回宫了。

    待上了马车,车夫刚驭马启程,就听见马车后边一声惨叫:“哎呦!”

    是个男子的声音,那叫的是一个撕心裂肺,把落落吓了一大跳,连忙叫车夫:“快停下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本来也没走远,马车很快就停下来,落落掀帘子下车去看,见是一个男子坐在地上,好像是被马车刮倒了。那人生得还算白净,头发梳的齐整,身上穿着一件白袍,有些读书人的模样。奈何袍子已经很久了,上面还沾了不少星星点点的油污,看着就不免有些邋遢。

第二百四十一章 遇到碰瓷的() 
落落见那男子坐在地上,因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男子捂着膝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一面**着:“哎呦我的腿啊……刚才小生正从这边上走过去,哪知道你家马车就突然动了,给我带了个大跟头,哎呦疼死我了,我腿要断了……”

    落落不禁蹙眉。

    她用的这个车夫,驭马驾车的技术可谓是一流的,就算是在闹市里头恐怕也不至于能剐蹭到别人,更何况这时候已经夕阳西下,这坊间大道上人实在是不多。而且,这么宽的路,那人怎么就这么凑巧,离马车这么近?

    这事看起来有些蹊跷。

    落落向车夫努一努嘴,“如此,那就给这位郎君看看,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

    那男子脸上的表情仍旧很痛苦,却一侧身避开了车夫,“哎呦,疼死我了,当然伤到了,不伤到我坐地上干什么?”

    落落好心道:“郎君莫要小看我家车夫,他是上过战场的人,最擅长处理伤口。要不,我带你去医馆,我知道这附近有极好的医馆。”

    那男子道:“罢了罢了,医馆也不必了,我这下等百姓皮糙肉厚的,想也无大碍。只是这一两个月,怕是做不得重活了。”他顿了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哭了起来:“哎呦,我不能出去做活,我那年过七旬的老母可怎么办啊!”

    落落道:“既然你说碰着了,自然是去医馆看一看才放心。此处恰好离悯众医馆不远,不如咱们就去那里。”

    这时拐角处忽然冲出来一二十个壮汉,头发胡乱束着,衣裳前襟敞开,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百姓,大约是一群地痞混混,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向那地上的男子大声问道:“喂,兄弟,怎么了,咋就坐地上了?”

    那男子道:“有什么办法,自己倒霉呗,让人家的马车给刮倒了,走不了路啦!”

    那群地痞立即围了上来:“哟,怎么回事,看着还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呢?撞了人就想一走了之啦?我告诉你,今儿不给我兄弟一个说法,就别想走!”

    车夫连忙挡道落落前面,喝问道:“我们何曾说过不管他?不过是说要他去医馆,他又不肯,你们难道是想讹人不成?”

    “讹人?”那地痞头子上前两步,把脑袋在他面前晃了晃,“撞了人就得赔钱,天经地义,你们今儿不给一百两金子,就别想离开!”

    落落从前吃过一回亏,今天一时大意,又犯了这种错误,一听他们要的只是钱,只想赶紧离开,于是解下腰上的玉佩递过去:“这位郎君,我们出来不曾带钱,这块玉佩的价值想来不止一百两,你们拿去换钱罢。”

    她身上佩戴的哪有寻常之物,莫说是一百两,就算一千两怕也买不来。

    那地痞头子接过,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十分满意,却忽然觉得眼前这姑娘是个好宰的,看来一百两金子的口实在是开得太小了。

    他眼珠子一转,笑道:“看这位小娘子也是个讲道理的人,这玉佩这么贵重,也就算是个抵押罢,小娘子回去拿一千两金子来,玉佩便还与你。”

    落落诧异道:“方才说的不是一百两,怎的就变成一千两了?”

    “一百两?”那地痞笑道:“我说过吗?我什么时候说过一百两?”

    明摆着就是坑人。车夫已经全然明白他们这是遇到碰瓷的了,可是这会儿他们没带侍卫,就他一个人,还要保护公主和一个宫女,好像有点难度。

    落落此时只求脱身,正要答应他们,只听得那坐在地上的忽然指着那马车上一个不显眼的徽记道:“莫非是太和公主?”

    车夫顿时警觉:“你们想干什么?”

    那男子忽然狞笑起来:“干什么,果然是这贱 人啊!哼,这被千人骑万人枕的娼 妇,贱婊 子!”他扭头对着身后的一群地痞道:“别看她是个公主,可下贱着呢,当初皇太后怎么劝我娶她,我说什么也不愿意戴那顶白给的绿帽子!结果太后大怒,才把我好不容易考上的进士给除了名……”

    落落的脸色登时涨成了紫绛色,她身为公主,何曾受到过这样的侮辱,只得死死地咬着嘴唇,把自己的嘴唇都给咬出血来,一股腥甜弥漫在口腔里。

    原来他是张文沅。

    这个人,落落并不曾见过他,但是知道此人,母亲当初也曾多次提起过他,还把他的诗文拿过来给她看过,只是后来不知怎的,被李恒给搅合了。这之后,她多少知道一点,好像说是因为李恒觉得他品德有失,所以给除了名,不许他做官。

    今日狭路相逢,他竟颠倒黑白,说是因为他拒绝婚事才被除名的。

    如此看来,倒是值得庆幸当年没有嫁给这个男人。

    她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一点,道:“若没有其他的事,我们就先回去了,金子你们到时候派人来太极宫取便是。”

    那男人忽然道:“不,我们改变主意了,你既然是公主,我们怕你回去再玩什么花招呢。不如你就先留下,叫你这丫鬟回去取金子来换你,如何?”

    这时忽然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你们中原人当真有趣,公主的地位就这样低微吗,连你们这样的人都能随意辱骂?”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五六个男子走过来,身上穿的都是异族的衣裳,头上戴着皮帽子,个个身材都十分魁梧,留着络腮胡子,看起来孔武有力。

    落落认出,这些人身上穿的好像是回鹘的衣裳,应该是回鹘的商人或者使者。她立即在心里做出了判断,回鹘同大唐有十分重要的贸易往来,应当没有太大的敌意。不管是使者还是商人,以她的身份,都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许一些利益给他们。

    所以,目前来看,她可以设法向他们求助,而这些回鹘人应当不会伤害她。

    落落连忙向那领头的回鹘人微微屈身,行了个半礼,“大唐太和公主这厢有礼了。”

    回鹘人听她自称“大唐太和公主”,也知道她差不多已经猜出了他们的身份,将手横在胸前回了礼,“如此,公主请上车等候,这里就交给我等。”

    落落点点头,“多谢几位。”

    回鹘人微笑着看她上了马车,这才转过脸来看向这群人。他脸上的笑容并未散去,但张文沅却觉得他的笑容里分明带着万年寒霜,笑得叫人浑身发毛。

    张文沅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位老兄,我们之间是小摩擦,小摩擦,我们自己能解决,还是不劳几位出面了……”

    那回鹘人脸上仍旧笑着,“能解决?我看好像不是这样呢,你说呢?”

    他说着走向那地痞头子,飞快地伸手,那地痞头子完全没看清他到底是怎么出手的,可自己的下颌已经死死地被那回鹘人捏在手里,只轻轻一拧,只听见“咔擦”一声,一阵剧痛,那地痞头子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众地痞见势不好,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跌跌撞撞地四散而逃了。张文沅原本在地上坐着,想跑可比旁人都得多了一个爬起来的动作,因此落到了最后,被那为首的回鹘人一伸手便提着衣领子拎了回来。

    “怎么,我们可都听说你腿受伤了,这会跑得好像还挺快?”

    张文沅吓得连连摆手:“没,没,只是个误会,我……我……”

    “误会?”那回鹘人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了,“既然是误会,那咱们现在就把这误会解除吧!”

    他的手忽然似鬼魅一般,飞快地捏向张文沅的膝盖,只听见“咔擦”一声脆响,张文沅分明能感觉到自己的膝盖骨在肉里粉碎开来,痛得他瞬间就冒出了冷汗,噗通一下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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