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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唐宫妃策-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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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错处,却始终都在坚持不懈地寻找一个更好的继承人。

    说不定,等到父亲终于有了能力和胆量去做他想做的一切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除了祖父,束缚他的其实还有很多别的东西,他从前无所作为,而往后,或许也将一事无成。

    在他成长的这十余年时间里,很多道理,连他都慢慢看明白了,可父亲却始终都不明白,亦坚持着自己所谓的原则。

    有好几次,在朝堂上,他都很想反驳父亲,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这样,他终归是东宫的长子。

    他沉默了片刻,慢慢转过身来面对着她,“念云,陛下会慢慢老去,父亲也会,总有一天,这世上欠我们的,都该一点一点还回来。”

    她像是知道他也不会有更好的答案了,于是沉默下来。

    李淳将她拥到怀里,把手慢慢地滑到她的衣襟里去,在她腰上一点一点地揉捏着。

    她此时比新婚时候丰腴了许多,越发肤若凝脂,触手柔滑。

    他是时常骑马习武的人,指腹和掌心都有粗厚的茧,粗粝地摩挲在肌肤上,有一种难言的颤栗。念云连忙去捉他乱摸乱捏的手,低低地薄嗔道:“我同你说正事,你又做什么……”

    他将她的脸扳过来,摸索着去寻她温软的唇,“这难道不是正事了?我只道你心事满满,是为了我去偏殿的事,还寻思着该怎么和你解释,哪知你竟在胡思乱想这些有的没的。”

    “什么有的没的?”念云伸手要去隔开他的唇,却被他肩膀一抬,把她一只手压住动弹不得,越发觉得那暧昧的鼻息喷在耳边痒丝丝的。

    念云只好佯怒道:“是是是,我便是在生你的气,你竟把我独个儿丢在这边,你却在那边灯红酒绿,我怒了,要你好生交待!”

    李淳心里早有一团火在烧着,方才被她一打岔,熄灭了少许,这会儿可全数又烧回来了。

    他的手毫不客气地往上移,一把扣住她胸前的绵软,不住地揉捏,一路吻着她的耳垂,涎着脸道:“那夫人说怎么办,要不,就寻个错处给打发了罢,做个妒妇算了,反正为夫最喜欢瞧着你那醋意满满的小眼神儿了……”

    那火慢慢也经由他的手,烧到她身上去了,破碎的呢喃丝丝自齿缝溢出,念云却仍旧是嘴硬:“那敢情好,我把你眼皮子底下的女人全撵走,叫你只能看到我一个人,只能跟我一个人说话,也只能有我一个红颜知己。”

    他的手已经一路往下,一直摸索到裙底去了,嘴里含糊地应着:“好……”

    “你身边母蚊子都不许有一个,来一个打死一个。”

    “好……”

    “要出门的时候,我把你眼睛蒙起来,一直一直的只能看我一个人。”

    李淳似被她的絮絮叨叨惹恼,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一手搂着她,一手扯掉她身上那些累累坠坠的衣带,把她的腿分开,“好端端的良宵,老子在那边闻了一晚上的媚药迷香,好不容易撑着回来,我容易么我!”

    念云:“……”

第八十五章 莫名的龙袍() 
念云睡得迷迷糊糊的,恍惚间觉得外头还不甚亮,天色尚早,习惯地往榻外侧靠了靠,却摸了个空。若她没记错,淳今儿该是休沐日,他就起了么?

    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于是睁开眼睛,李淳还在床边,正由玉竹和重楼服侍穿衣裳,却穿的是朝服。

    她索性坐起来:“今儿也要进宫么?”

    淳点点头:“圣上召殿下入宫,我陪他一起去。”

    念云那一点儿瞌睡顿时就全醒过来了。以太子那凡事都只顾着捣糨糊的性子,便是圣上召见,想必也能从容应付得了,为何要叫他同去?

    李淳系好衣带,自她脸上看出一丝错愕来,也不瞒她,轻描淡写地道:“是六皇子那边出了点事。”

    六皇子便是当初被过继给圣上做皇子的李源,这些时候一直陪伴在圣上身边的,不知出了什么事端。

    念云知道此时细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索性也不问下去。

    李淳拔腿向外走去:“我先走了。”

    念云在后头道:“不先用些点心……”

    后半句话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又吞了回去,因为李淳已经大步走出寝殿,出了门了。

    此时太子和李淳正在快马加鞭地赶往大明宫。李淳原本是习惯自己骑马的,但今儿和太子一起,也就跟着他一起坐在宽敞的马车里。

    昨儿传消息给李淳的时候也没说得仔细,只说六皇子那边出了些要紧的事,等到这会儿才有时间细说。

    说起来这件事也巧的很,起因是巡捕房在西市附近的怀远坊拿下了一个小毛贼,那厮专在西市上做些偷鸡摸狗之事。抓到了之后带到衙门一刑讯逼供,不成想竟牵扯出了一桩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小贼供出数日之前,伙同另外两个贼,在永嘉坊偷了些好东西,因太贵重,一时也没敢出手,到现在还在家里搁着。

    待那些赃物呈送到堂前的时候,审案的府尹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除了几样有东宫徽记的杯盏玉环等物以外,还有一件明晃晃的龙袍!

    那府尹原还疑心只是唱戏的戏服,待拿过去细看,竟是一件货真价实的龙袍,装在一个紫檀木精雕的盒子里,外头还有一把赤金的小锁扣着。

    当下叫那小贼去指认作案现场,正是六皇子李謜在永嘉坊的宅邸。

    带着东宫徽记的东西倒是不奇怪,毕竟六皇子从前的身份的东宫的次子,虽然出府早,但身上有几件东宫的物事也不足为奇。

    可那件龙袍,就不是小事了,皇子擅自备下龙袍,是谋逆的大罪。府尹不敢擅作主张,连忙把卷宗封了,移交御史台。

    李诵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奏折约莫已经递到了圣上面前。

    自小一起长大,淳当然知道他这个二弟,向来都是温文尔雅,是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公子哥儿,哪会有这么大的野心?

    不说源儿当年在东宫的时候从未与他争过世子的地位,就是如今做了皇子,也是安分守己的,从来没对他这个“侄子”摆过皇子的谱,因此圣上也十分喜欢他。

    李淳沉吟着问:“父亲可着人去问过六皇子了?”

    虽然此刻六皇子的府邸很可能已经被戒严了,但毕竟没有定罪,李诵身为太子,私底下托人问几句话还是不难的。

    李诵缓缓道:“源儿自己都不相信那龙袍的事,好像完全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这就奇了,从他府上偷去的东西,而且是他自己竟不知道?

    李淳瞳孔微缩,眯起眼睛盯着车厢里的某一处细小的花纹,仿佛是想从那雕花的缝隙中瞧出什么端倪来一般,良久方道:“如此说来,只怕是有人筹谋已久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标到底是六皇子呢,还是咱们东宫?”

    若说源儿根本不知道这龙袍,那么极有可能,这龙袍是某次某人以送礼的名义送进他府邸的。

    他们这些人之间的礼尚往来甚多,很多时候也不大可能亲自检视每一件送来的礼品,不过是登记在册,丢进库房罢了,等着下一次需要给别人送礼的时候,又命下人重新包装一番送出。

    但收到一份东西时,至少该由管家或者贴身伺候的小厮检视验收入库。即使这一关胡乱蒙混过去了,也保不准哪天这东西就被拿去送给其他人了。

    既能不让源儿提前发现东西,又能瞅准时机、恰到好处地让事情在他的手里闹大,那么说明,源儿身边的人应该已经被买通,而且那东西是近期才送到六皇子府的。

    此时只怕是着手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了。送礼的单子想必早就被毁掉,随后再把那内鬼一处理掉,便死无对证。

    李诵微微闭了闭眼睛:“六皇子根基不稳,虽然得圣上欢心,却并无太大实权,尚不至于让他们真正看到眼里。”

    如今朝中除东宫以外,便只有舒王能够分庭抗礼了。众人皆知,六皇子与东宫的关系非同寻常,六皇子自己尚无能力坐大,自然是站在东宫这一边的。即使他手中并无实权,可天天陪着圣上,时时被圣上褒奖,对于舒王那边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现在离李诵的生辰只有两个多月了,六皇子把一件龙袍这般仔细地装在紫檀木的礼盒里,难免不会有些人别有用心地提点圣上。

    特别是当六皇子自己都说不出来这件龙袍的来龙去脉时,更是叫人觉得他是在刻意保护什么人。

    而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根本就是一出乌龙闹剧,起不到什么实质的作用。可是,再没有什么比在圣上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更好的了,毕竟,李诵做了二十年太子,确实是有些太久了,久到圣上自己都觉得他快要等不及了。

    原来他不是不明白。

    李淳的眸中忽然射出某种锐利的光芒,如鹰隼一般,落在他父亲身上,“父亲既然清楚得很,那么今日我们去面圣,可是去请罪的么?”

    任是李诵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似刀锋一般刮到身上,以及那带着些许讥讽的语气。他不由得反问:“不然,淳以为如何?”

    李淳沉默了一瞬,冷笑道:“父亲当初同意让他去做六皇子的时候,不就已经决定了么,如今时机到了,却忽然反悔了?”

    整个车厢里有一种凛冽的气氛蔓延着,让李诵不觉打了个寒颤。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猛然发觉,不知何时,他眼里已经开始充斥着野心和狠绝,他早已不是昔日那个拿着小弓小箭满地跑着追逐小马驹的孩子了,如今他手里握着的,也许是能真正叫人毙命的武器。

    是的,当初他让源儿去做六皇子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源儿将是东宫的一颗弃子,必要的时候,要拿出来当挡箭牌,或者利刃。

    只是他不肯承认如今已经到时机了,他终究记着源儿是他的亲生儿子,他的母亲是他曾经十分宠爱过却薄命早逝的妾侍。

    毕竟,剑一出鞘,就必须见血,没有好端端再收回去的可能了。

    李诵有些迷茫。面前的长子,曾经也和他的二弟一起玩耍,一起长大,直到他大婚,源儿年纪也不小了,才另外替他置了府邸,两兄弟才分开。这样友爱的兄弟俩,转眼就开始这般绝情了么?

    李淳像是看出来他心里所想,冷哼一声,“他若不是六皇子,便依然是我至亲的二弟。殿下莫非愿意我们大家一起和和睦睦地慷慨赴死么?倘若当初选定了我来牺牲,我今日亦会毫不犹豫地成全父兄和整个东宫!”

    李诵颓然向后靠去,再一次闭上眼睛,似乎方才的几句话已经耗尽了他毕生的力气。良久方吐出一句话:“如此,就按淳说的办罢,你自去安排。”

    东宫本就在皇城之内,他们自延喜门出来,沿着宽阔的坊间大道而行,不多时便已经到了大明宫的正门丹凤门前。

    李淳扶着太子自马车上下来,抬头看一眼巍峨耸立的大明宫,九重飞檐叠出天家的庄严气象。此刻的大明宫正迎着灿烂的朝阳,沐浴在一片宁谧的晨曦之中。

    可他明白,这宁谧仅仅只是表象。生在这金碧辉煌的皇城之内、宫墙之下,只有两种命运。要么,踩着累累的白骨和血肉站起来,走到那至高的位置上去;要么,变成那累累白骨和血肉中的一部分,给别人踩过去。

    又怎能担心那些破碎的血肉弄脏了衣摆,又怎能来得及去想那些白森森的枯骨到底是不是至亲之人的?

    总有一天,他要堂而皇之地乘着步辇,大摇大摆地走进含元殿,走进宣政殿,走进紫宸殿,再也不是这种卑微而恭谨的姿态。

    总有一天,他要那些逼着他牺牲亲人、手上沾满不得已的血腥的人付出沉重的代价。

    李淳在心底轻叹一口气,踏上含元殿前的汉白玉殿石,朝着圣上常朝的紫宸殿走去。

第八十六章 寒心的雪夜() 
东宫的座上宾之中,颇有一些人才是由念云引荐的,因此念云想要得知朝中的消息并不困难。不过一两个时辰,念云便了解了六皇子龙袍事件的来龙去脉。

    天气十分阴沉,酝酿着寒意,到了午间终于开始慢慢地飘起雪花来,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太子和李淳进宫面圣仍未回来。

    念云虽然不够了解李謜,可她并不笨,东宫肯定不会把一个野心勃勃的少年送进宫变成六皇子的,那么这所谓的龙袍事件,定然别有内情,始作俑者自然是东宫的政敌。

    太子这般性情,估计是去请罪的,可淳一定不会。

    这件事,意味着舒王终于对东宫正式出手了,恐怕接下来的发展,将不是东宫或者舒王府能控制得了了。

    她心里焦灼,这时玉竹提醒道:“早上郡王去得匆忙,也没穿大毛衣裳,这外头已经落雪了……”

    念云脱口而出:“我去丹凤门给他送衣裳罢。”一面吩咐人去承恩殿替太子取厚衣裳和手炉一并带去。太子一向身体弱,这样天气,恐怕风症要加重呢。

    马车套起来麻烦,跑起来也慢,此时念云的心情自然是不耐烦坐车的。

    她换了一身骑装,又命茴香替她把厚披风拿出来,转头却见茴香拿出来的是李淳给她的白狐皮大氅。

    这件大氅颜色纯白,质地十分柔软,是取的刚刚成年的狐狸腋下最好的一小块皮毛拼缀在一起。而且为了保持皮毛最佳的柔韧性和光泽,必须趁狐狸还没死透的时候取下皮毛。

    更难得的是整件大氅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这样一件大氅,至少需要三百只刚刚成年的白狐皮毛,耗费数十个手艺最精湛的裁缝花费数年的工夫才能制得一件,珍贵异常。

    这样的白狐皮大氅太奢靡了些,念云一向有节俭的名声,所以在箱底压了些时候了,不曾穿过。

    不过今日心里有事,也就没大注意这些,见这大氅厚实暖和,也就任由茴香给她系上了。

    不多时七喜提她牵了睨雪来,带着几个随从骑马踏着薄雪奔向大明宫。

    念云这几年生了一双儿女,忙着相夫教子,好些时候没有骑马外出了。睨雪已经跟了她六年了,倒是不生疏,依旧矫健。

    到了丹凤门前,她因无召,不得私入宫禁,只能在丹凤门前的空地上等着。

    她是一身骑装,亦未撑伞,雪花簌簌落下,兜帽上的貂毛都沾满了细碎的雪花。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见有马蹄慢慢踩着地上的薄雪,咯吱咯吱地走来。

    念云抬起头,却见一人一骑蓦然撞进眼帘,天青色的身影,一匹大青马,人和马都这样熟悉。

    念云一时怔怔的,竟忘记回避。

    他也停下来,在纷纷扬扬的碎雪中四目相对,厚重的岁月和年华仿佛冰晶一样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纷纷扬扬。

    那是曾经爱过的一张脸,隔着数年的时光,透出沧桑的痕迹。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却轻声道:“木叶。”

    好久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她的心微微一颤,抬眸看着他。曾经无数个拥抱,无数次恋人之间的絮絮低语,都在她挥泪转身走进东宫,他的马车辘辘驶离长街尽头的那一刻,成为尘封的往事。

    落雪满肩,长街延展,他的面容,一如多少次他静静地负手而立,等着她出现。

    雪天里暮色来临甚早,随从已经点起灯笼,橘黄的灯光映着地上的薄雪,雪地和影子都像是蓝色的。寂静的长街上影子拉得很长,无比寂寥。雪花纷纷落落在灯光前面,似飞蛾扑火。

    她终于还是开了口:“谊,好久不见。”

    他不是没有想过重逢的,他甚至偷偷地想象过很多次重逢的场景,然而这次的重逢太突然。她的眸子清亮如水,映着月光,即使多年不见,她整个人都和昔日一样美好。

    不,应该说是比昔日更多了一层成熟和妩媚。

    她身上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大氅,白得炫目,美得刺心。

    他是认得那件大氅的,这样纯白的颜色只有两件,是早年北地进贡来的。前年冬天赏雪的时候,圣上叫人拿了出来,一件给了他母亲韦贤妃,还有一件给了李淳。

    韦贤妃倒是每到冷天必定穿着在后宫四处走动,可他从未见李淳穿过,原来是转送给了她,可见他待她还不薄。

    那一瞬间,他的胸口微微的发酸。

    “你……还好吗?”

    念云点点头:“很好,你呢?”

    李谊想摇头,没有她在身边,他过得好辛苦。可是她都已经说她过得很好了,他还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话到嘴边,他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也点点头,“我也很好。”

    很多很多的话想说,他无数次想过,如果再一次见到她,该有多少的话要对她说。可是现在他忽然不知道能对她说什么。

    这样温柔的雪夜,却不是属于他和她。原来这几年来也都是他一个人的痴念罢了,那一夜她会转身离开他,到今日,她离他只会越来越远。

    念云怔怔地看着他眼里的情绪变幻不定,万种思绪排山倒海地涌出。东宫改变了她太多太多,远远不止是一个名字而已。

    而李谊,却是承载了她一切属于少女时代的爱恋和梦想。她终究还是负了他,一步一步远去,去变成东宫的女主人。

    李谊神色一变,眼神里忽然多了一层她看不懂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对她伸出手来,念云吓了一跳。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在这大雪天里,和地面的碎雪一般,也是凉浸浸的。

    她打了个寒颤。李谊替她理了理披风的兜帽,忽然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念云正要推开他,却听见身后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响起:“念云!”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月夜显得十分突兀,吓了她一跳。

    念云回头,竟是李淳,骑着一匹枣红马,眸中凝结着万年寒冰一般的冷意,利剑一般似要穿透她的身体。她有几分愕然,转头李谊脸上却依旧是一抹讽刺的笑容。

    原来他是故意的,他早已看见李淳,又或许他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便知道李淳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呵,是她一时魔怔了,她和谊之间,哪里还有什么情分和温情可言,她是东宫的人,和他早已是敌人。

    “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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