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妃策-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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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大殿之上,那一道变了味的烤羊肉,萧才人最后一刻已经猜对了答案。
太上皇晏驾已有两个多月,尽管她一直暗中拿冰块冻着太上皇的尸身,还用花椒和松香祛味,又是冬天,这两个多月的时间仍是难保尸身腐败,散发出难闻的臭味来。
所以,她便和李淳便商量出一个主意来,效仿当年秦始皇在南巡的途中驾崩,赵高沿途收购鱼虾的事,故意在太上皇刚刚离开的时候端上一道变味的烤羊肉。这样,本来大家隔得远,太上皇离开之后再问道些许异味的话,也可以归结为是烤羊肉留下的味道了。
李淳沉沉地叹一口气,“难得一个知冷暖的人……”
念云站在他身旁没有说话,大殿里晦暗的灯光在她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表情。
他觉得疲惫,伸手去扶头,站起来:“贵妃,这后宫的事,还是交给你处置罢,朕想回大明宫了。”
念云低头答了声“是”,迟疑了一下,又低声道:“此事恐怕有碍陛下千秋万代的英名……”
李淳脚步顿了顿,并没有回头,却仿佛花了极大的力气来下定决心:“朕知道了,随你找个理由处置罢。”
她的意思,他当然听明白了,她是说,梅忆的命,留不得了。
既然留不得,那么到底怎样结束,也看不重要了。
他曾经是打算好好待她的,从那太液池边梅林中的相遇开始,遇见她,他以为他的生命又要重新绽放了。那女孩子活泼的身影仍在眼前晃动,他却不得不下令,让她死。
或者,就是她的命罢。
他大步走出了那个令人觉得压抑而难受的兴庆殿,这整个兴庆宫,他都不想多待一刻,这里有太多痛楚的回忆,让他不忍回想。在这里,他不再是一个好儿子,甚至不再是一个好夫君。
而他的同谋,此时仍旧留在了兴庆殿里,再次确认了兴庆殿已经封锁得足够好之后,命人拿掉了萧梅忆嘴里的布。
萧梅忆此时略略安静了几分,可仍是用力挣扎着:“陛下救我!”
念云冷冷地看着她,她喊了几句,发现所有人都看着她,又看清了面前坐着的是贵妃娘娘,忽然大哭起来:“太上皇已经驾崩了,郭念云,是你做的是不是,你杀死了太上皇,你这个毒妇,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念云悠悠喝了一口茶:“方才你不是已经见过陛下了么,这就不记得了么?萧梅忆,陛下把你交给本宫处置了,你没有听到么?”
萧梅忆仿佛有些清醒了,闻言怔然看向她:“不,不可能,陛下说过定会护着我一生……”
海誓山盟还真是不要钱的。
念云凉薄地笑起来:“护着你一生?陛下也说过要护着本宫一生呢,可惜啊,陛下最想要护着的,不过是他自己!他从前护着本宫,是因为本宫可以取悦他,如今他护着你,也是因为你可以暂时地取悦他!”
“不……”萧梅忆下意识地摇头,“不会的……”
念云冷笑道:“单凭你方才说的话,当着兴庆宫这么多人说太上皇驾崩了,你就该死一百次!”
萧梅忆想起刚才那惊悚的一幕,神志又有些不大清楚:“太上皇,你谋害了太上皇,你们……”
念云大声笑起来:“太上皇好好的呢,太上皇只是病了,你这大胆妖妃,擅闯了兴庆殿,惊扰了太上皇,还敢出言诅咒太上皇!”
萧梅忆半天没回过神来,呜咽道:“我没有诅咒,你们可亲自去看一看,暖阁里头……太上皇是真的……”
念云只是冷笑不已。
这是她设下的局,可也是萧梅忆自作孽不可活。
李淳何等聪明,她若是主动设局陷害萧梅忆,李淳此时捧在心尖上的人是萧梅忆,定然会信萧梅忆更多,她只会适得其反。
但李淳有他不可碰触的底线,除非萧梅忆挑战了他的底线,他才会不顾什么儿女私情,下狠心除掉她。
他的底线,就是他作为一个帝王的威势和尊严。
倘若萧梅忆是个胆大的,发现了这个天大的秘密以后神不知鬼不觉地退出兴庆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吃喝,也是无事,不过这萧梅忆的胆小已经被她算计在内,到底还是有意摆了她一道。
这大明宫的棋局,她又消灭了一个对手,可是她丝毫都不觉得自己赢了。
她们全都是输家,或许从走进大明宫的那一刻开始,她已经输掉了李淳的心。
她站起身来,看看地上的萧梅忆,情绪已经平淡无波:“萧才人魔怔了,失足落入了龙池,就这样罢。”
萧梅忆隔了片刻才好像明白了一些她话里的意思,尖声叫道:“郭念云,你——必遭天谴——”
天谴,天能谴谁?究竟什么样的才叫罪大恶极,什么样的罪行才会遭天谴?
也许李淳这一年来的所作所为都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所为,可是她完全能够理解,甚至她也是帮凶。因为,这一切对于天下万民来说,并没有坏处,甚至从某种角度来说,李淳依然算得上是一个好皇帝!
老天到底是要谴责一个杀父弑祖、夺权篡位的野心家,还是会褒奖一个夙兴夜寐、亲政爱民、为社稷苍生耗费心血的一代帝王?
在这个宫里,能够活下去的,都是该遭天谴的人。
次日,才人萧氏因突发失心疯而失足落了龙池,陛下怜悯,追封为正四品美人。萧氏一族亦得到了一定的褒奖,给封了几个无关紧要的散官。
陛下见到萧美人遗体的时候,忍不住潸然泪下,大明宫的人都说,陛下待萧美人真是一往情深。
不,这并不够。萧梅忆野心不小,便是她死了,也不应该得到她想要的。
于是在当天晚上,梁御医亲自来替皇帝陛下请脉,在皇帝陛下的身体里发现了早已被尚药局明确认定为会令人慢性中毒的寒食散。
李淳有些怔然:“梁老头,你确定这是寒食散,而不是养身的丹药?”
梁御医十分肯定地点头:“老夫不敢欺君。”
李淳犹自不信,梁御医道:“是何人哄骗陛下服用此害人之物,陛下若不信,再去搜一搜便是。”
李淳的眸中几乎要燃起黑色的火焰来,从牙缝里迸出一句:“来人,搜望云楼!”
六福立即带人去搜,不多时,果然从萧美人的遗物中搜出了一盒丹药,正是她素日里给李淳服用的。
梁御医拿了丹药,捏碎,闻过,又仔细查看了一番,十分肯定地说道:“陛下,这里面正是寒食散。”
“寒食散!”李淳忽然怒从中来,原来,他所中意的女孩子,一切的温柔缠绵都不过是表象,她要是只是权势,是地位!
既然如此,就什么都不必给她了!
李淳龙颜震怒,立即将刚刚追封的萧美人废为庶人,将萧氏一族中刚刚册封的圣旨也追回了,甚至下旨命人将萧家申斥了一番。
兴庆宫毕竟有人听见疯了的萧氏喊出太上皇驾崩的话,索性也就不必再瞒着了。
就在同一日,也就是元和元年正月十九,太上皇李诵驾崩。
次日,于大明宫含元殿发丧,谥至德大圣大安孝皇帝,归葬丰陵,庙号为顺宗。太上皇后王氏被尊为皇太后,兴庆宫各位太上皇妃皆改称太妃。
皇上为太上皇驾崩之事哀恸不已,罢朝三日,令举国上下戴孝,暂停一切娱乐活动,是为国丧。
李淳独自站在紫宸殿的台阶之上,一身素衣,望着蓬莱殿久久无言。
到头来,原来还是他走了一大圈的弯路。
念云也是一身素衣,头上简单地插着一对儿银簪,身后带着四个大宫女款步而来。
“陛下,国丧之期,合宫上下茹素三日,这是紫宸殿的菜谱,请陛下过目……”
李淳忽然觉得眼眶里一阵酸涩,大步走上去,将念云揽在怀中:“念云,朕的身边,还是只有你陪着朕……”
第一百四十七章 削藩之始()
德宗,顺宗,终于都已经卷入历史的涡流中,不复存在。元和元年,李淳开始推行一些定国安邦的举措,施展他自己的政治抱负。
李淳命宰相李吉甫主持翰林院编写《元和郡县图志》,以便系统地了解他治下的行政划分、历史沿革、地理、民俗等,并造福后世。
司天官徐昂进献了一部新的历法,名曰《观天历》,比旧的历法更精准,李淳命史官勘误修订。这一部历法,后来在元和二年的时候推向了全国。
李淳还召了一些德高望重的高僧入京举行盛大的法会,祈祷国泰民安及皇图巩固。
皇帝陛下励精图治,后宫一直没有再进新人。李淳为了节省走路和坐步辇的时间,也极少再往深宫里头去,平时不过是在紫宸殿和蓬莱殿两边走动,倒也省下了不少麻烦。
那几位年轻的妃嫔位分不曾晋升,一个月都见不到皇上的面,也就忙于为自己的衣食和六尚局的宫女太监们周旋了,没能翻出什么大事来。
转眼就到了元和元年的十月。
贵妃用过早膳,到正殿里坐下,就觉着今日好像多了个人。
定睛一看,可不是么,一张生面孔坐在刘清清对面、纪丁香的下首位置。
那个女孩子约莫十七八岁,十分清瘦,下巴尖尖的,系了一件浅绿色的织锦披风。十月天气还不算十分寒冷,她已经穿上了棉夹衣,看起来十分畏寒。
她的脸色有一种病态的苍白,眉作远山形,眉尖微蹙,像是总凝着一抹江南烟雨一般的愁云。这样的一个女孩子,仿佛一个纸片美人,风一吹就要倒了的模样,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见贵妃娘娘在盯着她看,那纸片美人儿站起来,盈盈俯身福了一福,“妾承香殿宝林李墨央见过贵妃娘娘。”
便只是这样行一个小小的礼,身后的宫女仍然怕她跌倒了,连忙在旁边扶着她。
贵妃顿时想起来了,这是那个一直病着的李宝林。
进宫这么些日子,她一直都在病着,既没有侍过寝,也没听说和谁有过多的来往,就连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纪丁香,提及她的时候都是少之又少,似乎不过点头之交。
虽然今日来问安了,可她的病看起来也并没有好,只是硬撑着过来了罢。
念云连忙让她坐了,温然道:“墨央,既然身子不好,就不必天天来问安了,天气也冷了,湖边风大,莫吹坏了。”
李墨央连忙站起来回道:“谢娘娘关照,已经好很多了。”
待例行的问安之后,众人各自散了,念云才叫了绿萝进来:“绿萝,你去打听一下,最近六尚局的人可是又克扣后宫的份例了么?”
绿萝道:“这一向奴婢都盯得紧,平时的赏赐也没短了他们的,应是不至于出这样的事。”
念云便有些不解了,“那李墨央一向都安分守己的,也是本宫亲自下的懿旨叫她好好养病,不必来问安。看样子她这病也没好,若不是为着在本宫面前多露几次脸,好在宫里多点存在感,怎么就硬撑着来了呢?”
绿萝想了想,道:“这奴婢也不知道了。不过,李宝林是个本分的人,指不定是背后有人挑唆什么,她怕事所以就不搞那个特殊了?”
念云喝了一盏茶,随即好似想到了些什么,道:“绿萝,你去问问六福,这阵子前朝是不是有什么事,或者镇海那边李家有什么动向不成?”
绿萝答应着去了,不多时回来,道:“还真叫娘娘给猜中了,李家暂时倒没怎么,不过,西川节度使刘辟那里倒是出了大事。”
早在前一年,也就是永贞元年的八月,李淳刚刚登基的时候,西川节度使韦皋因病去世了,他的部下刘辟自立为“留后”。
所谓“留后”,便是大唐的节度使或者观察使缺位的时候设置的一种代理职位,在节度使出征或者入朝述职的时候,往往也会设立一个“留后”来处理节度使日常的事务。
那个时候,李淳初登大宝,朝中的事都顾不上,又需要笼络着地方势力不叫他们添乱,所以也没有反对。到了年底,索性正式下诏册立刘辟为节度副使,知节度使事。
从玄宗皇帝天宝年间开始,节度使盘踞的地方势力便开始呈现出尾大不掉之势,及至安史之乱爆发,大将军郭子仪、李光弼虽然收复了长安和洛阳,可实际上藩镇割据的问题始终没能彻底解决。
到了德宗皇帝即位初期,藩镇势力越发难对付,因此德宗皇帝当时是立志要削藩,并大败魏博、淄青、山南、成德四地节度使联合谋反的叛军,初步取得了成效。
可德宗皇帝当时是以藩镇对抗藩镇,引起了魏博、淄青、成德和卢龙四地节度使的不满,同时淮西节度使**烈也自立为王,德宗皇帝仓促调集泾原兵马增援,不料士兵在经过长安时又发生了哗变,以致德宗皇帝仓皇出逃。
在“泾师之变”终于被平定了以后,德宗皇帝受此巨大的打击,削藩改革的锐气尽消,痛下“罪己诏”,承担了导致天下大乱的责任,并赦免了叛乱的藩镇,改为安抚。
德宗皇帝的削藩这般虎头蛇尾草草收兵了以后,藩镇势力越发猖狂起来。
比如这个刘辟,就是一个十分自大的人。
刘辟当然不以为李淳这个不到三十岁的新帝能比德宗皇帝更有本事,在朝廷承认了他节度副使身份之后,他却越发不满于一个小小的西川,于是再一次得寸进尺,向皇帝上了一道折子,要求得到三川之地,做三川节度使。
果然,李淳接到折子以后,勃然大怒。
他区区一个刘辟,当初曾考中一个进士及第,不过是韦皋手下的一个小小幕僚,得了西川还不够,竟这样得寸进尺,敢跟朝廷公然讨价还价!
这样的折子,还真敢递上来?
李淳愤然将折子摔在了紫宸殿的大殿里。
那一边,没有得到朝廷回复的刘辟也十分恼火。
就在元和元年的正月,刘辟率军进攻东川,将东川节度使**围困于梓州。
李淳早就知道藩镇割据尾大不掉,原本就有削藩之意,如今刘辟反了,正好第一个拿他开刀。
于是召群臣商议,征讨刘辟。
宰相杜黄裳推荐左神策军节度使高崇文, 皇上拜高崇文为校检工部尚书,兼御史大夫,率军五千出兵。
这一场战事打得很是激烈。
虽然高崇文驭下甚严,进城时秋寒不犯、市肆不惊,正面的应战也几乎每次都打得刘辟节节败退,但刘辟诡计多端,且挟持着**为人质,也打得十分不易。
二月,高崇文收复剑州。
三月,又收复梓州。
六月初,刘辟的军队在鹿头关(今四川德阳市北黄许镇)、万胜堆(今四川德阳市东北)先后修筑城堡和栅栏、屯驻重兵防守,却在高崇文的猛烈进攻下八战皆败,万胜堆被攻占,鹿头关陷入政府军的团团包围中。
九月,刘辟的补给线被彻底切断,部下率军投降。高崇文穷追不舍,将逃往吐蕃的刘辟捉拿。
就在这个月,刘辟被押解入京,约莫就是这几天要到长安了,连同家族和党羽一起,估计到时候得集体斩首示众。
这刘辟一被捉拿,与他情况相似的李錡自然是兔死狐悲。李墨央大约是已经听到刘辟被押解入京的消息,知道她一介弱女子在宫中的日子将会更加艰难,所以顾不得自己的病,也要在贵妃娘娘面前露个脸表一分恭敬。
念云同绿萝正在大殿里说着话,却见七喜从外头进来了。他如今在神策军中是个小头领了,手下也管着那么千余人,有了那么一点小小的威望,看起来倒不似从前那般阴郁了。
不过,他又要照顾军中的事,又要替念云打理外头的事,在大明宫中又担着个副总管的职务,一天到晚忙得团团转,看着好像比原来更瘦了。
念云笑着招呼:“咱们的千夫长回来了?”
绿萝拖了一条月牙凳给他,七喜也没推辞,就着那凳子坐下,道:“娘娘就莫取笑奴才了,在外头当再大的官,还不都是主子的恩赏?”
他跟着念云的这些年,虽然是个太监,可走到哪里别人都得给他几分脸面,皆因主子看得起他。
绿萝端了茶给他:“得了吧,看把你这嘴甜的!”
七喜接过茶喝了一口,又道:“绿萝姐姐这沏茶的本事又见长!”
念云只是笑。不管是从前的宜秋宫还是如今的蓬莱殿,她的规矩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关上门就自己身边这么几个人,她也不大要求他们。这四大宫女和七喜几个时常在她身边笑笑闹闹,她看着才觉得蓬莱殿有人气。
七喜喝了茶,歇了口气,才想起正事来,看向念云,“娘娘,这刘辟反叛一事虽然了了,可看陛下的意思,这怕还只是个开始。这地方上的势力盘踞数十年之久,依奴才看,这两年,怕是还有几场硬仗要打呢!”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运筹帷幄()
西川节度使的叛乱被平定,给了长安城里的君臣们极大的鼓舞。
朝堂之上,宰相李吉甫上奏道:“如今地方势力尾大不掉,刘辟只是个妄自尊大的败类,其中尚不乏有人在观望。臣以为,先帝当初令王叔文查访李錡横征暴敛、解除李錡盐铁转运使一职的事,李錡恐怕早已心怀不满。”
李淳正有意再打那么一两个来杀鸡儆猴,当即便问:“爱卿以为当如何?”
李吉甫上前一步道:“臣以为,陛下可下旨召李錡回长安述职,倘若他肯回来,自当无事,陛下留他在京城,也好先发制人。”
李淳点头道:“如此,便依爱卿所奏。”于是下令拟旨召李錡,并特地派出一个使者到镇海节度使的所在地去传召。
镇海距长安相隔近两千里,便是快马加鞭,来回一趟也要十日左右。好不容易等到使者回来了,却没有见到李錡。
使者回报说,连李錡一直称病,在镇海等了两日,甚至连他的面都不曾见到!
李淳有些不悦,皱眉道:“再拟一道旨,继续传召。”于是又换了一位使者去镇海。
待使者回来时,仍旧不见李錡的人影,只是带了一封信回来,信上仍旧是称病,请求年末再入朝。
李吉甫再三奏道:“陛下,李錡若真是卧病,也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