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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唐宫妃策-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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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云笑着摸摸她的小脑袋,笑道:“等往后,让先生教你们兵法,那时候便知道,在战场上杀敌的,即使以一当十,哪怕是以一当百,也只是匹夫之勇。能运筹帷幄之中,破敌于无形,且己方的伤亡能降到最低,才是兵家上策。”

    落落睁大了眼睛认真地听着,又低头想了半天,方道:“我明白了,虽然我们直接率军正面攻打也可能取得胜利,但母亲抓住了叛贼的弱点,然后从内部瓦解,让他们不攻自破,赢得更漂亮。”

    郭鏦点点头:“正是如此,你要跟着你母亲多学学。”

    落落连忙点头,这一次跟着出来涨了不少见识,这么一比较,从前那个在皇城里什么都不懂的小公主可真是井底之蛙。

    经历了这些以后,在她心里不管是母亲还是舅舅,那可都是厉害得不得了的人物。

    孩子到底是孩子,好不容易离了一次长安城,可这几天为了安全着想,也没人带她似乎玩耍。这时候正事已了,落落忍不住问念云:“母亲,咱们不会马上又要回长安了吧?”

    念云本来也不愿意那么早回去,而且,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得去扬州看看。她拉过落落的小手,笑道:“不急,落落先好好睡一觉,明儿一早,母亲带你去扬州。”

    “扬州?”落落高兴得跳起来:“母亲说的可是那个‘烟花三月下扬州’的扬州?古诗中都说扬州繁华,母亲真的带落落去?”

    念云微笑着颔首:“自然,母亲何时骗过你?去睡罢。”

    到了次日清早,念云果然令七喜备马,准备带着茴香、落落出门。七喜因尚需要留在神策军中理事而不能跟随,又特地点了十个侍卫跟随。

    正要出门,郭鏦却大步从外头进来,迎头拦住念云:“去扬州?”

    念云点了点头。

    郭鏦面上有些恼,道:“怎的不叫我?”

    念云道:“不过是出去走走,看看从前住过的地方……”

    郭鏦看定了她,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说道:“念云,我一直都很自责,最早的那个十三年,我没有陪在你身边。所以,带我一起去看看。”

    念云只得点头。

    原本打算只带着落落微服去瞧一瞧的,结果这么一来,就成了一个十余人的大队伍。念云有些头痛,不许他们跟得太近,只让他们扮作路人三三两两远远地跟着。

    落落却高兴得很,道:“听先生们说,外头的东西都是要用钱来买的,钱那么沉,正好叫侍卫们拿着!”

    念云忍不住笑起来:“宫里什么没有,还用得着这么大老远地带回去?”

    落落把个小脑袋晃得像拨浪鼓:“那可不一样,我出来这么一趟,总得给婉婉、宥哥哥、宁哥哥,还有陛下带点什么回去罢?他们说不定一辈子都来不了这地方……”

    可不是,也许他们一辈子都出不了长安城。而且,念云也希望他们一辈子不要离开长安城,他们不离开,才意味着李唐的王朝和江山社稷尚安稳。

    镇海离扬州不算远,道路也算平坦,他们几人骑马,不过一日的脚程,到傍晚时分,便已经到了扬州城外。

    扬州城在念云的扬鞭策马间缓缓靠近,这是江南,隐隐可见城中飞扬的檐角,不是北地气势雄浑的朱漆柱子,而是玲珑的雕花小木楼。

    念云带着落落,双腿一夹马背,策马驰骋在前,马蹄下腾腾的扬尘如腾云驾雾一般,远远地将侍从们落在了后面。

    顷刻间城楼已经在眼前,约莫三四丈高,底下城门不过丈许。

    眼前的城门,同记忆中似乎有些不同,仿佛比记忆中更显得低矮许多,城中的道路,仿佛也不如记忆中的那般宽广。

    城门是不曾改变的,道路也如旧,只是在十余年的时间里更多了些风霜。或许是见惯了长安城的宏伟阔达,见惯了皇城的恢弘巍峨,所以眼前的扬州城已经同记忆中有了偏差。

    可这依然是梦里魂牵梦绕的扬州城!

    念云勒住缰绳,在城门前驻足片刻,郭鏦赶上来,与她并肩,望着天边的一抹霞色一时无言。

    念云挺了片刻,下了马背,把落落也抱了下来。这时后面有侍从上来接过她和郭鏦手里的缰绳,两人便一边一个地牵着落落的手,缓步走进城门去。

    和长安城那宽阔但行人极少的坊间道不同,扬州城只是一条主街一直通到底。路面是青石板铺就,路旁全是摊贩和商铺,不过此时有许多已经慢慢开始收拾店面打烊。

    落落连长安城的东市西市都没有去逛过,此时只觉得目不暇接,一路上停下来叫郭鏦给她买了一堆捏面人、小风车等物。

    念云指着面前的主街道,对郭鏦道:“小时候,韦姑姑常常带我来这里买胭脂和桂花油,一看到这样的繁华街市,韦姑姑就会同我说起长安。”

    郭鏦笑着看向她,“哦,她怎么说?”

    念云微微低了头,颇带些感慨:“她说,长安城里有一条很宽很宽的道路,就在朱雀门前面,直通往皇城里,不许寻常百姓行走。这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希望能站在那条街上,从朱雀门,堂堂正正地走进去,可一旦进去了,却是一条不归之路。”

    从她记事以来,韦姑姑便絮絮地说起过很多往事。她总是带着化不开的哀伤说起一个住着天子和将军的城,繁华又富庶。

    那城里还有着天下最大最有名的教坊,教坊里有声音像黄莺儿一样宛转的歌姬,和舞姿比蝴蝶更翩然的舞女。

    那个眼神里都带着忧伤的女子,这一生都在挣扎,终于从皇城里逃了出来,却被迫永失所爱,她并不快乐。

    彼时她并不明白那些话,可许多年后她站在这里,忽然感觉到扬州城里的空气,在十余年后依然还弥漫着韦姑姑的哀伤。

    念云沿着扬州城的街道,走到一处巷子里,在一处宅子前站住。

    黑油的大门,院子里有几株桂花树,这个时节并没有开。

    念云发了一会儿呆,这时那黑油大门忽然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大婶来,见他们几个站在门口,有些狐疑地问道:“这位小娘子可是寻人么?”

    念云回过神来,连忙摇了摇头,“不,不寻人。”顿了顿又问道:“大婶在此处住了许多年头么?”

    那大婶道:“不算长,有十来年了……有事么?”

    念云轻叹一声,“无事,只是问问罢了。”

    韦姑姑不喜交际,所以从前她们只是在这院子里住着,几乎不大同周围的邻里来往,因此这里也并没有什么熟人可探望。如今她不在了,这个院子,也不过就是院子罢了。

    那大婶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见她生得俊俏,也不像歹人,因又好心叮嘱了一句:“天色不早了,既然不寻人,还是带着夫君孩儿早些回去罢。”

    夫君?念云怔了怔,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指的定是郭鏦,他们两个年纪相仿的男女带着一个小女孩儿,看着可不是像一家三口么!

    郭鏦也咧嘴笑了,偏头看了她一眼,用一种温柔得真像她夫君一般的声音道:“如此,谢过这位大婶了。娘子,咱们早些回去罢。”

    走出了那条巷子,外头的天色也已经渐渐的黑了,郭鏦命后头跟着的侍从去寻客栈安顿。

    念云站在人烟渐少的大街上,忽然低头问落落:“落落,你喜欢扬州吗?”

    落落想了想,用力地点了点头:“喜欢!”

    念云道:“落落,咱们不回宫了,你跟着母亲,就在扬州住下来如何?”

    落落十分认真地想了想,道:“可是,不回宫,落落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宥哥哥了?”

    顿了顿,又接着道:“还有婉婉和宁哥哥!”

    是啊,她的宁儿,她的宥儿和婉婉,如果这辈子她再也不回长安了,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孩子们是必须留在宫里的,而陛下如今尚年轻,如果以后再立了妃,甚至立后,她们可会善待她的孩子?

    想来,要离开他,当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 牵挂在长安() 
念云问落落是否愿意留在扬州生活,落落却挂念起婉婉、宥儿和宁儿来。孩子是念云的死穴,出来了才知道,还是有太多的事情放不下。

    落落偏生又开了口,仰起小脸道:“若是母亲不愿意回去了,薛公公和舅舅也还是得回去是不是?”

    七喜和郭鏦,一个都监招讨宣慰使,一个特使,无论如何都是要回长安去复命的,否则将如何对陛下和群臣交待?

    倘若她真的不回去了,她也只能同落落两个人相依为命。落落原本是公主,往后长大了可以许个好人家。可她若只是一个民妇的女儿,便只能平庸一世,这对她可公平,她长大以后会怪她么?

    终归,她对长安,还是有着太多太多的牵挂。

    在她出宫之时,却没有认认真真地去想这件事,或许她自请出征的时候,潜意识里也并没有想要真的离开他,不过就是想离宫冷静一番,散散心罢了。

    这一生,扬州没有了韦姑姑,也就不再是故乡,而长安开始慢慢变成她的第二个故乡。在十余年前没有跟着谊离开,到今日今时,又怎么还能离得开!

    她轻笑一声,揽着落落小小的肩膀,“母亲也不过是说笑罢了,哪有贵妃娘娘带着公主真在外头不回去的?”

    落落这才放了心,咬着手指头,有些怯生生地仰起头:“母亲,你说落落应该带些什么回去给宥哥哥呢?”

    身为遂王的宥儿缺什么?念云失笑,但也认真地想了想,道:“江南未考取功名的文人甚多,不如明日母亲带你去书肆,寻几本诗文集。这附近一带,湖州笔、宣州纸、徽州墨、端州砚都是极好的,加了些香料,自与宫中御用有所不同,若寻得好的,也可带些回去。”

    落落得了主意,高兴起来:“多谢母亲指点!江南的诗文集想必长安买不到,若送与宥哥哥,先生必定也会夸他上进!”

    念云见她喜形于色的模样,忽然就想起那日含元殿里宥儿当着群臣的面说要娶落落为皇子妃,又提及金屋藏娇的典故。

    落落此时才八岁,或许有些东西还不能完全懂,可宥儿已经十岁,不能算童言无忌了。

    若她的宥儿往后成了汉武帝,她必定不会让落落成那长门宫里日日哀怨的陈阿娇,哪怕是让她先做个恶人棒打鸳鸯。

    她叹一声,“落落,你很喜欢宥儿么?”

    这问题一出口,郭鏦不觉哑然失笑:“念云,你问孩子这些做什么?我看挺好,你我若不是亲兄妹,我必定也留你在身边,说什么都不叫你进宫。”

    念云推他一把,嗔道:“一码归一码,这怎么一样?你是郭家的公子,不长不幼,我当初若有这样的好选择,我也不进东宫。我就想着要给婉婉和落落找这样的好人家呢,不仅一辈子衣食无忧,而且也无宫中争斗之虞!”

    郭鏦挡在她前面笑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念云道:“怎么不真?你若是有那好人选,尽可以荐来,反正再过得那么四五年,也该替她们选驸马了。”

    郭鏦这才听明白她说的并不是指当初如何,而是说给落落和婉婉选驸马的事。他有点淡淡的失落,却也知道这话原本就不该这样问,只得岔开话题,蹲下身去问落落:“落落,我可听说宥儿说以后想娶你当皇子妃呢,你愿不愿意?”

    落落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有些迟疑,道:“宥哥哥对落落好,不过,宁哥哥对落落也好……”她又想了想,忽然高兴道:“对了,以后谁当了皇帝我就嫁给谁!”

    念云十分诧异,“你想当皇后?”

    落落低头踢着脚下的石子,道:“当皇后有什么好,母亲不也没当皇后么!”

    郭鏦也是愣了一愣,随即笑道:“那落落为何想嫁给皇帝?”

    落落眨巴着眼睛,认真道:“当了皇帝才能保护落落和母亲啊!”

    这个孩子,心里的世界绝不同于一个普通女子。说得严重一点,或许儿女私情根本没有被她放在心上,不然也不会抛下京中牵挂的一切,一听说她要去打仗就死活都要跟过来。

    念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牵着落落的手慢慢往前走,走过扬州城的青石板街道。

    念云带着落落和郭鏦在扬州城待了三天,买了好些东西,放在侍从的马上一并带回了镇海同七喜等人会和。

    这边镇海的遗留事务处理完毕,大军也修整得差不多了,便准备次日返回长安。

    李錡被活捉,意图自裁未遂,七喜命人给他戴上手铐脚镣,装在囚车里随军押运回去,而他的家眷,按照大唐律例,子侄皆同他一样装在囚车里,押解到长安听候处置。

    而家中女眷,包括妻妾、女儿等,则要换上奴婢的衣裳,一并押解往长安去,待案子结了,年长些的将会分派为官婢,年纪尚小的或为婢,或卖入教坊,彼时不过是看主审官的心情了。

    回去较为轻松,但速度并不比来时慢,仍是日夜兼程地行军。李錡这样的身份地位,家中女眷必定都是娇养惯了的,若按着规矩绑成一串跟在大军里头跑,如何吃得消?根本到不了长安,便要死伤大半了。

    虽然是罪人家眷,可到底这些女子多数是无辜的,念云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命七喜把装粮草细软的马车腾出几辆来,给这些女眷乘坐。

    到了晚上,茴香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正准备伺候念云和落落洗漱歇息,却听得帐外有一阵喧哗,好似有女子的声音。

    这军中除了她们几个以外,也就只剩下李錡的那些家眷了。念云可不想神策军因为欺辱罪人家眷而坏了名声,微微蹙眉,道:“茴香,你去看看外头什么事。”

    茴香出去不一会,那喧闹声便停了,茴香进来道:“娘娘,外头是李錡的两个年轻的小妾,非说是要特地来拜谢娘娘赐车马之恩,被外头侍卫给拦下了。”

    念云自己动手把头上的发钗取下来,便有一绺乌发滑落下来。她对着铜镜,闲闲地道:“往后到了长安,我也救不得她们。有什么好谢的,打发回去罢。”

    茴香道:“奴婢也是这么说呢,不过那两位倒是伶牙俐齿的,不肯走,死活说要见见娘娘不可。”

    李錡已经六十多岁了,念云早就听说李錡为人暴虐,这两个小妾年纪轻轻,该不是他强抢来的罢?偏生才来了没多少时日,好日子也没过上,就落到如此地步,也是可怜。

    念云道:“如此,那就让她们进来罢。”

    饶是贵妃发了话,七喜仍旧不敢掉以轻心,亲自把那两个女子上上下下搜了个遍,确保她们身上没有带什么武器或者暗器,方才放了她们进来。

    过了片刻茴香带了那两个小妾进来,一进来便“扑通”一下跪倒在大帐里头:“奴婢谢娘娘赐车马之恩!”

    念云打量这两个女子,一个身段袅娜,身材高挑,姿容出众,举手投足颇带几分书卷气,另一个身量娇小,下巴尖尖,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似小鹿一般娇俏可人。

    那高挑些的见念云发髻已经放下,又连忙道:“奴婢们扰了娘娘休息,罪该万死。”

    念云拿一条缎带随意系了一头长发,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既然知道天色已晚,本宫也要歇了,有何事非要当面来见本宫?”

    那高挑的连忙磕了个头道:“奴婢们听说贵妃娘娘亲征,只随身带了一个宫女,且公主也带在身边。奴婢们得了娘娘的恩惠,无以为报,如若娘娘不嫌弃奴婢们粗笨,这段时日奴婢们愿意服侍娘娘,只求到了京中娘娘能眷顾一二,替奴婢们派个体面些的差事。”

    这两个女子倒是有心人,心思也玲珑剔透。自知难逃做奴婢的命运,索性绝处逢生,趁着这个时候贵妃身边缺人手,过来卖个乖,求个恩典。

    明知这些小伎俩在贵妃面前瞒不过,索性毫不掩饰地说出自己的目的来。

    反正回到长安以后也都是派作官婢,或者分到宫中做宫女,或者赐给各王府侯府做婢女,索性先来求了贵妃,往后说不定还能指派个好主子。若是往后能留在蓬莱殿服侍,那倒比给李錡做小妾的时候更得脸呢。

    她和落落两个,整日里只有茴香一个人近身服侍,虽然她尽量不添麻烦,可茴香是个周到的,确实十分辛苦。

    若能多两个人手,即使只让她们在外头伺候,也可以给茴香分担许多。

    念云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两个女孩子,问道:“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氏?”

    那身材高挑的立即答道:“谢娘娘恩典。奴婢姓杜,名秋,字仲阳,是润州人,虚长十七年。”

    常人家的女儿有个像样的名就不错了,她还有字,看来是个读书人家出来的女儿,这通身的气派也有些大家闺秀的风范。念云赞许地微微颔首,看向另一个。

    这一个见杜秋如此说,也跟着道:“奴婢叩谢贵妃娘娘,奴婢名郑乔乔,也是润州人氏,十六岁了。”

    这一个瞧着就小家子气了许多。

    李錡先前做盐铁转运使的时候还兼了个润州观察使,想必是那时候纳下的两房妾侍,去年他迁到镇海,就一并带了过来的。

    念云倒也没说什么,招呼茴香道:“既然如此,杜秋,郑乔乔,你们各自回去收拾收拾,从明日起,你们便住到我这帐篷外头,跟着这位茴香姑姑,一切听从她的吩咐。”

    杜秋娘道:“回娘娘,不必等明儿了,奴婢同乔乔已经收拾好了包裹,就在外头,今晚便可以宿在这边。”

    倒是个利落的。

    念云心中微微赞许,点了点头:“如此,杜秋,郑乔乔,你们两个且到帐外去等着,稍后茴香姑姑会来教你们。”

    杜秋便带着郑乔乔,又磕了一个头,退出了大帐。

第一百六十章 徐州遇刺() 
大事已了,念云也就不打算辛辛苦苦地骑马了,叫七喜安排了一辆小马车,带着茴香坐进去,但她到底还不是十分信任杜秋和郑乔乔两个,只叫她们坐在马车外头伺候。

    这回程的路仍旧是从徐州走,贵妃的意思,是顺路去看看徐州城如今的情况,回头好向陛下回禀,看看如何处置才最合理。

    那胡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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