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源世界-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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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觉得今晚发生的一切都透着诡异。
为什么明明那么多名字可以选择,他却偏偏情不自禁说出了“世界”这根本不像名字的两个字?仿佛潜意识在告诉他,她的名字就是“世界”。
为何她听到“世界”这个名字,会露出那种流泪微笑的幸福表情?她到底是谁?他们又到底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她能够做出神经连结装置?还有那超一流控制力才能完成的无痛手术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条钢铁手臂,好像并不只是假肢这么简单,尽管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但萧尘确信这条手臂还藏着某些有待挖掘的秘密。
这个被他取名为“世界”的女子,实在太过神秘。神秘到让他感到不安。
但她又对他太过温柔,温柔得让他觉得心安。
萧尘被这些疑惑和矛盾困扰着,洗了半个小时才从浴室出来。
回到房间时,他傻眼了。
世界正躺在他的床上,身子裹在被子里,双眼闭合,鼻翼翕动,那模样分明是睡着了。
竟然睡着了?
在他的床上?
萧尘欲哭无泪,这难道是在测试他到底是禽兽,还是禽兽不如?
萧尘环顾四周,发现房间角落铺着一块凉席,顿时明白那是二周目的“萧尘”睡的地方。
当时青竹过来敲门,告诉他沐家退婚的消息。
他准备离开房间的时候,世界告诉他,萧家只有他一人知道她的存在,叫他不要泄露出去。
这样看来,世界应该是在这个房间里睡觉的,而以二周目的“萧尘”那自卑怯弱又有些偏执的性格,必然是宁愿睡地板也不敢要求和世界睡一张床。
所以,她才敢这么安心地在一个男人的房间里睡着?还是睡在男人的床上?难道因为这个男人只有十四岁?
“她是不是忘了我已经不是那个傻乎乎的‘萧尘’了?”
萧尘心中暗笑,当即便蹑手蹑脚地往床边靠近。
开玩笑,他虽然不是禽兽,但也绝对不会是禽兽不如。
萧尘看着那张倾国倾城的绝美睡颜。
深吸一口气,掀开被子的一角。
很麻溜地躺了进去。
。。。。。。
。。。。。。
夜色渐深,已是零时。
萧家书房此时却亮着昏暗的灯光。
书房内,萧老虎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支毛笔。若有所思地在白纸上书写着什么。
旁侧,站着一个身穿侍女衣服的女子,容貌清丽,有双迷人的丹凤眼。
令人在意的是,这仲夏的夜晚并不算太冷,她却围着一条围巾,将脖子包裹地严严实实的。
在白纸上写了几行字以后,萧老虎踌躇许久都没有再动笔。
他叹了口气,将毛笔放下。看向侍女,柔声道:“委屈了?”
侍女笃声道:“不委屈。”
萧老虎深深看了她一眼,“听说孽子在花园对你又搂又抱,当真不觉得委屈?”
侍女摇头:“他是夫人的孩子,不委屈。”
萧老虎冷笑:“萧家只有一个夫人,但那孽子不是她的孩子。”
侍女低声道:“青竹心里也只有一个夫人。”
“而她,被您杀了。”
“至于您说的那位夫人,现在还躲在娘家不敢回来。”
侍女自然就是萧尘的贴身侍女青竹,但此刻的青竹哪有面对萧尘时柔柔弱弱的模样,说这番话时满目寒霜,面容冷峻,丝毫不将这头吃人的老虎放在眼里。
“你很忠诚。”
萧老虎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反而赞叹道:“她将你捡回来,是那孽子的幸运。”
“能被夫人捡到,是青竹的幸运。”
青竹一脸严肃。
萧老虎摇了摇头,重新拿起了毛笔,不再说话。
他又写了几行。但很快便陷入了沉思,似乎在犹豫该如何继续动笔。
“既然这封信写不下去,何不亲自跑一趟。”
青竹给出了善意的提醒:“您亲自去,诚意更足,更能打动那位大人。”
萧老虎失笑:“我何需为那孽子如此上心?写这封信,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这句话若是被人听见,恐怕没人敢相信,萧老虎何时给过什么人面子,此时却对一名身份低微的侍女说出这番话?
青竹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犹豫片刻说道:“您亲自去。”
“顺便将您的夫人接回来,青竹会暂时视她为夫人。”
“这样。。。很公平。”
萧老虎闻言沉默了一会。
他起身向门外走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书房内只剩青竹一人。
她走近书桌,拿起那只毛笔。重新选了一张白纸,在上面书写着。
很快,白纸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黑字。
“夫人。”
她呢喃着,一如花园时,像个柔弱的女孩子。
。。。。。。
。。。。。。
零时时分,有人已经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有人却突然醒来。
被命名为“世界”的女子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恍惚之色,并不像刚醒之人。
她睁开眼的第一时间,侧头看了一下身旁呼呼大睡的少年,眉眼间满是温柔。
“禽兽。”
她如此低骂着,缓缓直起身子。
背靠在床角,她伸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睡衣。
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探向脖颈处。
“嘶,好疼。”
她皱眉轻呼,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少年的鼻尖。
“真是只小馋猫。”
“就这么。。。饥渴难耐吗?”
“难道是第一次?”
说着令人想入非非的话语,世界脸上多了两朵红晕。
她低头看向萧尘的睡颜,看着看着眉头皱了起来。
“这模样可不像是那群下贱的吸血鬼,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渴望鲜血?”
“唉,不管了,反正奴家的血够你充饥了。”
“你给的名字,奴家很喜欢。”
“希望,奴家的血,你也会喜欢。”
第二十五章:癞蛤蟆之名()
萧尘很无语。
他掀开被子躺进去的时候,立刻感受到了被窝里的温暖。然后。。。他就睡着了。
摸都没摸到世界一下,他就莫名其妙睡着了。
更关键的是,他无比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睡着了,却怎么都睁不开眼,身体也动弹不得。
紧接着,他做了一个梦,一个相当真实的梦。
他梦见自己身处于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森林倒悬于天空之上,川河如螺旋楼梯般往上婉转逆流,山脉横着生长,道路竖直向下蔓延着。一望无际的云海将世界切成了两半。
各种奇异无比的生物在他眼前走过或飞过,它们仿佛看不见他,兀自做着自己的事情。
诸如三个头的凶狼被一只巨大的老鼠一脚踩死;肥得流油的恶心虫子从嘴里吐出无数只红色蝴蝶;一座山峰突然张开了嘴巴将飞过的巨龙吞入腹中。。。。。。
萧尘看得胆战心惊,但却多了几分好奇。
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这个梦境又为何如此真实?
萧尘如此想着,开始在这个世界徒步行走。
他感觉不到疲惫,漫无目的却又方向笃定地一直行走着。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见识了多少奇妙难言的景象。萧尘渐渐有些口渴。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觉得累,不觉得饿,偏偏觉得十分口渴。
但是他看见了前方出现了一颗巨大的红色果实。
那颗果实看起来十分鲜美。
他立刻难以自制地冲了过去,用力一口咬在果实上。
清爽而美味的汁液瞬间满溢口腔。
他兴奋地允吸着。
不知允吸了多久,他终于心满意足地躺在地上,仰望着与土地融合在一起的天空,渐渐有了睡意。
突然,剧痛从腹部传来。
然后蔓延至全身。
仿佛血液,骨髓,神经都在颤抖的剧痛将萧尘惊醒。
但他却发现自己依然身处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萧尘感觉到自己身体似乎正在被撕成无数小碎片,然后重新组合,再撕成无数块,就这样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无比的剧痛让他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只能满地滚打,不断嘶吼咆哮,最后变成绝望而无助的哀嚎。
为什么这么痛还不能从梦里醒来?
每一秒都是煎熬,每一个瞬间都如同千刀万剐,这种痛苦是如此地真实,如此地清晰。
他疼得想要昏迷过去,意识却依然无比清醒。他尝试无数方法想要从这个梦境中醒来,却根本无济于事。
只能绝望地承受着,等待不知何时才会到来的结束,等待根本看不见光亮的尽头。
。。。。。。
。。。。。。
萧尘苏醒的时候,天才刚刚亮,他心有余悸地深呼吸着,脑海里全是那种彻骨的疼痛。
闭上眼,仿佛还能看见那个世界的奇异景象。
这个梦,也太真实了。
他侧头看了一眼背对着他依然熟睡的世界,忽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心安。
他伸手摸了摸世界的银发,心满意足地从床上起身,然后捏着滑落的被子重新将她的身子完全盖住。
“那个世界真可怕,还是这个世界温柔些。”
萧尘念叨了几句,换了件衣服,往门外走去。
他今天要去学校。
。。。。。。
。。。。。。
贝银国国都里有个年轻贵族组成的组织很有名气,他们将最近发生的一些时事撰写出来,不断添油加醋之后发往各处,成为人们谈论的话题。
这个组织自称“八卦圈”。
凡是被八卦圈看中的时事,必定会成国都的热论话题,因为八卦圈撰稿的那位才子实在太有才,堪称落笔生花,凡是被他写出来的时事都能变成脍炙人口的故事。
最近,那位才子又写了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立刻被国都人们争相传阅,引为谈资。
故事的开头如此写到:“若是来世必须做一只青蛙,我愿作癞蛤蟆,若是非要给自己一个名字,我希望是——萧尘。”
这个故事将萧沐两家的婚约以及萧尘与苏真白最近传出来的绯闻绘声绘色的描绘出来。文中不断地歌颂一只名为萧尘的癞蛤蟆如何如何情操高尚,才高八斗,引得无数红颜追逐。最后结尾的时候却写到:“然而我注定不能成为萧尘,因为我爹不叫萧老虎。”
这篇故事堪称绝妙无比,人们不断将故事中的萧尘与现实中的萧尘进行对比之后,逐渐产生了难以言喻的愤怒和厌恶。
因此国都很快就流行了一句话——“我不是萧尘,我爹不叫萧老虎。”
矛头直指萧尘,更是隐晦地抨击了萧家那头老虎。民众一致认为萧尘能与沐冷溪有一段短暂的婚约,并且能够得到苏真白的青睐,全都是因为他生在萧家,贵为独子。即使他是一名下贱的私生子,那头老虎也依然存着将族长之位传于他的私心。
一个废物因为一个好的出生获得了比大多数人都要好的人生,这就是那位才子在八卦圈发表的故事所要表达的深意。
这个深意引起无数平民和贵族的共鸣,更是引发了各种各样的嫉妒和愤怒。
。。。。。。
。。。。。。
萧尘行走在朱雀学院的校园里,深刻的感受到了各种异样的目光。
嫉妒,愤怒,轻视,厌恶。。。。。。
不同人用不同的眼光看着他走过,更是口出各种恶言。
萧尘越听越觉得心头沉重。从学子们的话语中他大致听明白了他们如此针对他的原因。
原来是一个类似于地球报社的组织,报道了关于他的事情。主题直指他的才能和待遇反差巨大,抨击他依靠身世获取了不属于自己的利益。
事实上这件事早在民众心中产生了芥蒂,凭什么萧尘这样的废物可以与沐冷溪有婚约,凭什么萧尘这样的差生可以就读贝银国最好的学院,甚至是最好的班级?
而这份八卦圈的报道以及苏真白对他的态度将这种仇视情绪推到了巅峰。
萧尘很清楚这种反差心理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一个废物凭着身世获得了其他人努力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谁都会感到愤怒和憎恨。
萧尘对这样的现状实在无力反驳!
他心情沉重地走进教室后,看到了坐在角落的苏真白。心情顿时好了几分,他朝她笑了笑,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苏真白看见他,冷哼了一声,然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朝他走了过来。
顿时,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苏真白的动作吸引住。
她要做什么?
在这种风头浪尖的时候她想做什么?
在国都人们隐晦地指责她“有眼无珠”的时候,她难道还敢在公共场合和萧尘你来我往?
教室的同学们很快就看到了苏真白脸上冰冷的神色。
她的眼睛里满含愤怒。
他们顿时明白,原来苏家千金是想要当众撇清和萧尘的关系,解除人们对她的误会啊!
若真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会怎么斥骂萧尘呢?
教室的同学们很想知道,心中很是快意。
第二十六章:你不蠢(求推荐求收藏)()
苏真白走路的姿势时常透着一股傲气,随之摇晃的金色双马尾成了她极为显目的标志。配上那娇小的身子和精致的容颜,在朱雀学院俨然是公认的校花级美少女。
她高调地朝萧尘的座位走去,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行走时神色冰冷,愤怒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萧尘,结合八卦圈那篇报道,所有人都猜想到了她愤怒的原因。
他们都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这场好戏。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但现在我只问一个问题。”
苏真白走到萧尘面前时,神色愈发冰冷:“在你眼里,我是一个蠢女人?”
教室里的同学们顿时双眼发亮,这场戏,有得看!
萧尘苦笑,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这么记仇。他当时为了欺骗那头白狼,演了一出拙劣的叛变戏码,骂了苏真白一句“蠢女人”,没想到她竟是记到了现在。
他只好解释道:“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
苏真白瞪了萧尘一眼,怒道:“因为我那时候就是很蠢。如果我不蠢的话,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易把寸白剑拿走?”
萧尘哑然,实在无法理解苏真白的逻辑。
苏真白冷笑:“你那时候心里一定在骂我蠢,如果我不蠢的话,一开始就不会误以为那头狼是野兽,你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
萧尘叹气道:“你不蠢。”
“不,我就是蠢!”
苏真白赌气道:“如果我不蠢,那头狼趴在地上的时候没有犹豫就继续斩下一剑的话,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你也就不会断了一条手臂。”
“全都是因为我太蠢了。”
萧尘眉头皱了起来,他不喜欢苏真白这样指责自己,他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你不蠢,一点都不!”
“我就是蠢!”
苏真白声音大了几分。
萧尘也生气了:“我说你不蠢就是不蠢!”
“我蠢!”
“你不蠢!”
“我就是蠢!”
“你根本不蠢!”
。。。。。。
于是教室里一男一女开始旁若无人地争吵了起来,越吵越凶,吵到最后两人都变得面红耳赤。
教室里其他同学全都懵了,如他们所愿这确实是一场好戏,但这场戏在演什么,他们根本看不懂啊。
苏真白执意说自己是蠢女人,萧尘坚持说她不蠢。
这tm真的是在吵架?
怎么看都像是比较激烈的打情骂俏啊?
争吵到了尾声的时候,先倒下的是萧尘,他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紧接着他做了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动作。
他直接向前一步,将苏真白抱入怀里。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苏真白,但她反应很快,她立刻一掌将萧尘推了个踉跄。
她红着脸,有些结巴地说:“你。。。你。。。做什么!”
萧尘扶着椅子,心想这招果然效果拔群,这小妮子终于静下来了。
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时机。
他立刻柔声道:“真白,你先听我说。”
“你在那么危机的时候,都愿意把寸白剑借于我,这是发自内心的信任,这种信任怎么能说是蠢呢?”
“一开始那头狼窜出来的时候,我也以为是野兽。那样的判断是人之常情,绝不是蠢。”
“那头狼趴在地上哀嚎的样子确实容易引起人类的同情,你当时犹豫了一会全是因为你有怜悯之心,这样的善良难道能说是蠢吗?”
“真白,你所做的这些事,我很喜欢。为你断一条手臂,我愿意。”
“所以,请不要再说自己蠢了!”
萧尘说完,满室俱静。
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操蛋的想法:敢情,这两人真是在打情骂俏啊!
苏真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抬起头,哼道:“啰嗦。本小姐当然不蠢。只不过。。。只不过是在测试你对本小姐的忠心而已!”
“毕竟。。。仆人认为主人蠢的话,可是很难办的。”
“本小姐说自己蠢,绝对不是因为自责!”
“明白了吗?”
萧尘松了口气,赶紧道:“明白了,我的主人。”
话音一落,他们极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这一笑把其他人的玻璃心笑成了碎渣。
原来我们看了这么久的闹剧全是你们“夫妻”之间的吵架。
还仆人,主人什么的,你们连角色扮演的情趣都玩上了?
要不要这么虐单身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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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虐的一幕却在其他人已经被虐成渣的时候上演了。
苏真白突然看向萧尘的同桌陈诗茵,柔声道:“诗茵同学,能不能和我换一下座位。”
“咳,仆人不能随时服侍在身边的话,我会很不高兴!”
陈诗茵震惊而无语,但向她发出如此请求的人是苏家的千金,她一个小小世家的子弟哪里敢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