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医-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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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蝉擦了擦眼泪,也不言语,只往后站着。
那丫头还要苛责,林旋儿只轻轻地笑道:“雪蝉姐姐,方才说要带我去找银吊子,别耽搁了!”
雪蝉这才忙道:“哎呀,亏得先生提醒,先生请跟我来!”
说着便带着林旋儿进了药房。
这药房中的柜子都做满了整面墙儿, 四面都是,从稀有的天山雪莲、冬虫夏草、人参鹿茸到普通的枸杞莲子红枣之类药材,一应俱全,上头都有软梯儿,盒子外头儿都写着药名和时间,林旋儿感叹天下之大,满福堂的药材已算是天下第一,无论从种类还是数量,都远不及此处,那雪蝉往里头去,不一会儿便拿出一个崭新的银吊子来,笑问:“先生这个可以么?”
林旋儿点头道:“你先去烧火,我抓药去,这会子来不及先写方子了。”
这药房虽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上头的药箱子都按着字排列,林旋儿爬上爬下,只一会儿功夫,便拿准了药,只欠一味桃仁,却在那最上头,便攀了软梯上去拿,方才将那抽屉打开,便听得地下一人道:“先生,我母亲的病如何?”
林旋儿正专心致志,忽然听到人在下头说话,唬了一跳,忙抓紧软梯,险些跌落下去,半晌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正是那位将她掳来的三爷,便正色道:“不妨事。”
三爷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结论,只道:“请先生明示。”
林旋儿缓缓从上头下来,看他满面焦灼,便轻笑道:“三爷家中有那么多的大夫,对于老太君的病,早已听过无数次,但依我看这也未必是什么好事,这世上的病有咱们见过的,有书上记载的,有多少都是病症相似,把脉的时候又有明有暗,错综交杂,大夫不同,断症也不径相同,这与医术无关,应与个人学识、经验、想法有些关系,不是说,药治有缘人么?咱们又不是神仙,谁都会有吃不准的时候。”
三爷听了,心中明了,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笑道:“怪道英介对你赞不绝口,才刚又回说,老太太拉住你不放,还不让你去回我的话,你原是这样人!的确有些意思。”
林旋儿一面轻笑,一面将药材都用纸认真包了,口中只道:“三爷,我又不是戏耍的猴儿,哪里来的有意思?”
三爷看她目不斜视,便才又笑道:“你自己个儿还难保呢!却倒帮人说起话来了!你们做大夫的,不都是应该要有瑜亮情节的么?他们都去了,独留下你在老太太身边,一人独大不是极好?又费什么劲儿替人家说话,你还是好好想想,若治不好老太太的病,你自己是什么下场!”
林旋儿转头看他,心中只想,先前他三番两次搭救自己,只当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只是如今又听了这样的话儿,心中难免生气,便回道:“先前以为三爷是个体面人,不想却是早就落草的人了,横竖是个死,怎么说话不都一样呢?若要死了都还要说些加小心的话儿,做人有什么意思。我没见识过三爷的手段,也不清楚三爷的身份,若然冒犯了,也只当我一介草民,粗口笨舌,用我的粗鄙的心,估摸着三爷也是肚里能撑船的人。”
说罢,转身便往外头去,雪蝉就站在廊外,隔着窗户听他们二人在里头说话,心里只觉心惊肉跳,咋舌不已,一面嘀咕着这大夫胆儿大了些,一面又想,虽是这样,想必老太太没由来的喜欢,或可让这小大夫免去一场灾难。
她这说着话儿夹枪带棒的,那位三爷看来倒也并不生气,只又道:“我问你话,认真回了便是,哪里有那么多操心,可知道你现在就在我的地盘儿上,甭管我是体面人也好,草寇也罢,要了你的命,不过是一句话儿的事,不好好回话,还敢这么冷嘲热讽的!”
林旋儿回头看了他一眼,只道:“扁鹊为曹操看病,端的是用心竭力,谁想曹操生疑,将他诛杀,到头来,扁鹊也死,曹操也死,后人连麻沸散的方儿都不得详见,不过枭雄一念之差,损人不利己也就罢了,还弄得后世子孙们跟着受苦。”
“好大的口气,年纪轻轻就不知道谦逊二字如何写的,敢以扁鹊自居,如此轻狂。”三爷在后头回答。
林旋儿颦眉回头看时,只见那三爷脸上表情充满玩味儿,一如亵玩手边的物件,心中又更加生气,不过是在说病情前头为那些个被他赶出来的大夫们说上两句好话,都是行医者,若为看不中一个人的病就丢了小命儿,那是多大的损失!这里头丰衣足食的,自然不愁,那外头风餐露宿,生计艰难的百姓该如何是好?
看这位三爷说话、行事,又兼有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还命她的心腹丫头跟着,若不是怕自己也被眼前这位三爷激愤之下灭了口,也不至如此。
想到这里,又不由为方才被他赶出去的那些个大夫们忧心起来,又听他讥讽自己,便也回以一个冷笑道:“不过引经据典说些玩话,三爷便当真了,我若是扁鹊,三爷便自诩为曹操了!扁鹊不过一代贤医,曹操乃一世枭雄,盖世为王,若真如三爷所说,咱们两人都以古贤自居,不知谁更恬不知耻?”
雪蝉在外头听着他们二人说话,火药味儿越来越浓,忧心忡忡,一心只以为林旋儿捏了一把冷汗。
那三爷竟也不生气,只道:“罢了,只说老太太的病如何了?”
林旋儿见他休兵不提,便也想了想,才道:“老太太这病,于身于心都有些问题,身上是痰热壅肺证,痰热互结,终不是什么大事,只性子烦躁些,只怕她心中有结难解,加上身体也不舒服才会如此,要解身上的病症倒也容易,只是心结就难些,这病,终须两解才是。”
听林旋儿将话说完,这位三爷若有所思,站在那里不出声,林旋儿猜到几分他的个性,英介打死也不泄露几分,那老太君心中必是狠狠地恨着谁,又一时无法复仇,才会如此,想自己何尝也不是如此呢?这位三爷必是不会将老太太心里的话说出来,又看手中的药儿都够了,便径自出来了,只见外头雪蝉一脸惶惶地看着自己。
笑将手中的药交给她,雪蝉忙打开其中一个纸包,将里头的药全都放入那银吊子中,一时失手,一片儿苇茎掉了出来,她忙从地上捡起,自言自语道:“这苇茎却是好的,只是前儿个二爷才从外头买回来的。”
林旋儿看她识得药材,颇为诧异。
卷一 昔日又复来 83。欺人
83。欺人
林旋儿见她一面拨弄吊子中的药儿,一面往里头瞧,便笑道:“这是《千金苇茎汤》,出自药王永辉三年《千金方》,里头的药材是苇茎、薏苡仁、桃仁、瓜瓣。”说着便将那些纸包一个个打开来给雪蝉看,又笑道:“这方儿必是先煮了苇茎,在放入其他的药儿,先前我听老太君怕苦,这药倒也苦些,我熬药吧!你去找些蜜饯果子配药。”
雪蝉听了,红了一张脸,忙点头去了,不过一个会儿就又回来了,手中端着一只小蝶子,里头果然放着些蜜饯。
林旋儿将药熬好,雪蝉将它放入食盒中,往前头老太君房中去了,林旋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坐在廊上,整理自己的衣裳,又擦了擦脸,仍旧脏得不成样子,她又想,自己这样被人劫持了来,奶娘和紫菱是并不是知道的,还指不定要急成什么样儿呢!
既这样,她心中只想着若是能让英介捎个信儿回去给奶娘和紫菱,也好让她们安心。
刚要说话,只见雪蝉快步走回来,红了一双眼圈儿,前头的衣裳上全都是药汁,只顾埋头往药房里头去。
林旋儿又走回去,只见她正将银吊子里头方才剩下的药汁又倒了一碗儿,原又放在食盒里头,林旋儿见她食盒中全是洒出来的药汁,连蜜饯果脯也不见了,便轻声问:“不小心洒了么?”
“啊,嗯。”雪蝉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低头向前走,这丫头看起来不像是个冒失鬼,这是老太君的药,她又怎么会轻易洒了呢?
又看她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不敢看自己,心中觉得奇怪,林旋儿便悄悄跟在她后头,这不,刚来到金禧苑门口,便看到刚才那个大丫头站在那里,冷着一双眼儿瞪着雪蝉,冷笑道:“怎么?又是那个腌臜男人开出的药方儿?你有没有好生看着?不要吃坏了老太太的肚子。”
雪蝉忙道:“好姐姐,那先生看起来只是身上的衣裳脏些,其实是个好心人,他跟那些什么都不敢说的大夫不一样,他一定能治好老太太的病!再说了,他再不济也是三爷找来的,你就让开吧!把药让老太太吃了才是正经!”
“嗳哟!”那丫头将手往胸前一抱,冷笑道:“我看你是动了春心了吧!看那大夫也是个男人,便这样维护起他来,如今我不过说那臭男人身上腌臜,只怕熬的药吃坏了老太太的肚子,让你自己亲自看着熬上一剂再来,你不熬也就罢了,如今竟然搬出三爷来压人!我看你是皮痒了!”
说着便将手伸出来,在雪蝉的脸上狠命掐了一下。
林旋儿听得窝火,便径直走到前头,从雪蝉手中接过食盒,也不搭理那个丫头,径直往里头走。
那个丫头惊呆了,忙从后头赶过来,一行跟着跑一行吼道:“你怎么乱闯乱撞的!冒撞了咱们老太太,仔细你的狗命!”
林旋儿回头打量了她一眼,只见这丫头身材匀称,生得倒也又几分颜色,皮肤雪白,只双颊上又几粒小雀斑儿,似这样人儿,却生就这样刁钻恶毒的性子,实在可恶,也不多说,只带着那盒子推门进去。
只见老太君躺在床上,身上只穿着亵衣,床沿两个丫头正在打瞌睡,只见林旋儿猛地闯进来,都吓坏了,忙站起来拦她,后头的那个丫头也追进来,口中只道:“要死了!这也是你能进来的地方!”
说着又对里头的两个小丫头说道:“快去把屏风搬过来,这样臭男人,怎配到这里头来,还不快些儿!”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正要动,只听得床上老太太轻声道:“罢了!我一把年纪的老人家,有什么好避忌的!”
说着便起来,看着林旋儿,冷笑道:“过来!”
林旋儿依言而行,只走到老太太床前,将药从食盒里拿出来,小声道:“老太太,该进药了!”
那老太太也不迟疑,将要端过来,一气喝干了,又将碗儿仍在床头柜子上,对林旋儿道:“坐着!我有话问你!”
林旋儿坐了。
老太太便指着面前的四个丫头说:“这是我跟前的雨雪风霜四个丫头。”
说罢又一一介绍,方才威风八面的那个脸上有雀斑儿的大丫头便是雨蝉,后头还有一个身姿丰绰的是双蝉,另外一个粉面含春的唤作丰蝉。
这些丫头们的名字也有意思,都有一个蝉字,前头却是“雨雪风霜”四个字,只是觉得风和霜大为不雅,便取了谐音,唤作“丰蝉”和“双蝉”。
林旋儿笑着看老太君,愿意说话,便是好的开始,便逗着她多说两句,笑道:“老太太很喜欢蝉么?”
这老太太见她这样问话,显然不知道是要逗她说话,只以为她也和这家里头的男人一样,对这四个颇有颜色的丫头垂涎,因而别有深意地一笑,便道:“蝉儿好啊!我的确喜欢蝉。”
“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林旋儿点头笑道:“的确讨人喜欢。”
“先生也喜欢念诗?这改明儿我倒要好好看看。”老太太喜欢了,只又轻声叹道:“只可惜这样的蝉儿,却原不一定有好坦途,少不得多少雨雪风霜。”
林旋儿听了这样话,心中忽然感慨起来,这老太君虽锦衣玉食,却也有难以化解的仇恨,以至于能将人险些逼疯了,又想到自己大仇未报又处处碰壁,近来也险些疯了,一时感同身受,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老太太见了,却笑道:“你叹的什么气?”
林旋儿点头笑了笑,这话让她无从说起。
老太太看了一眼身后的四个丫头,便道:“雪蝉去将我东厢的客房收拾出来,烧些热水给这位先生洗漱。”又转头对雨蝉道:“你去找你们轩儿媳妇儿,我看先生的身形和轩儿差不多儿,去跟他要两件新衣裳来给他换上。丰蝉、双蝉到外头让人做些吃的送过来,先生想必还未吃饭,我也饿了呢!”
众丫头忙应了出去,林旋儿见她恢复了常态,举止雍容大度,便忙起身立着笑道:“老太君不必如此客气,小人姓柳,单名一个玄字,您老人家不必称呼我先生,便叫我的名字便是了!”
“玄之又玄。”老太君笑道:“你的名字倒挺有意思的,看着跟你人差不多,难怪人家说,人如其名。”
林旋儿只笑道:“我倒觉应取玄露丹霞之意,我本就是个普通人,只望着美些的东西活着,人生已苦,若还要玄之又玄,那便是更承受不住了。”
老太太抿嘴儿一笑道:“可有字?”
“没有。”林旋儿回道。
“那我赠你一字如何?”老太太忽玩性大发,笑道。
林旋儿见她展颜而笑,料想她心头愤恨已过,今夜定然不会再发作,又见她颇有些风趣,便也笑道:“不敢当。”
老太君豁然一笑,只道:“什么敢当不敢当的,只不过我一时还真想不出适合你的字来,容我想一想,你且先去收拾收拾吧!也为我这老婆子耽误了一夜的功夫,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你如今看着到底邋遢些儿,我看着也不好。”
林旋儿笑着退出来,下了高阶,站在院中,远远见了那头只见雨蝉朝外头进来,手上果然拿着几件衣裳,有些不耐烦地扔到雪蝉手上,这时丰蝉也双蝉也来了,见了林旋儿,都低头捂住口鼻道:“先生请自便,你的客饭已传到东厢里头去了,我们也要服侍老太太用些饭了。”
那雨蝉赶过来,冷笑道:“你们两个胆儿也忒大了些,这是老太太的贵客,不是让你们服侍着么?挑肥拣瘦!泽大爷来了,怎么不见你们这么推脱?”说罢回头看着林旋儿,挤出一丝笑来道:“先生不要同他们计较,都是让老太太给惯坏了,进来几年了,都没出过二门,我们没有见过世面,先生莫怪。”
林旋儿已听明白,那丰蝉和双蝉是嫌弃自己周身腌臜邋遢,并不远服侍,而这雨蝉又老辣些,想是见了她得了老太太的喜欢,自然怕她明日在老太太前头告状,便说了这些开脱的话。
冷冷一笑,这世上总会有这样人。
那雨蝉早已困倦不住,回头指着雪蝉道:“雪蝉,方才老太太也说了,就由你服侍先生洗浴吧!”
那雪蝉在后头点头应是,忙不迭跑上前来,轻笑道:“先生请随我来。”
林旋儿见她左右受气,心下也可怜她,又看她脸上全是抓痕也无暇收拾,身上都是药渍也不能换下,便笑着点点头。
在廊下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只见一扇门开着,几个小丫头子在里头铺床叠被,见了雨蝉,都笑着问好,又向林旋儿请了安,便都出去了。
雪蝉见人都出去了,便轻笑道:“先生请且先站一站。”
林旋儿不知她要做什么,只见她涨红了一张脸,眼波流转,便停住了脚步,请问:“有事么?”
卷一 昔日又复来 84。不俗
84。不俗
雪蝉伸出手来,在她肩上量了一量,才道:“先生果然还是比咱们轩二爷瘦些儿,我看就是,方才雨蝉拿来的衣裳虽好,但只怕先生穿着也不合适,还得改一改。”
林旋儿听了,拱手作揖,忙道:“那就有劳姐姐了。”
雪蝉的脸儿更红了,只将那衣裳都抱在怀中,嗫嗫嚅嚅地道:“先生自便,我将衣裳改好了再送过来。”
待她走了之后,林旋儿抬头见便看见桌上放着三四样精致的点心果子,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粥,里头蟹肉占了一半儿,只随便吃了两口,心中想着奶娘和紫菱,并没有什么胃口,因天还未亮,也不知这里头布局,一时又不便四处走动,原是想脱了衣裳洗一洗身上尘垢,但听了方才雪蝉说,改好了衣裳还要送来,只怕她来了便撞破自己身份,再者目今自己仍是个“男人”,雪蝉虽说只是个丫头,但也得顾忌些,免得在再蒙上yin邪的污名。
坐在房中,无事可做,便看起这房中的陈设来。
抬眼看向壁上,只见上头悬着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乍一看原以为是摹本,细细一看,便是真迹,心中也暗自感叹,这样人家果然非常,但凡寻常人家若得了这个,还不珍而重之收藏,若然不是,也要悬在主人家自己卧房内日夜赏析,怎么舍得就这么随意放在客房之中,虽说这东厢便都是安置老太君的贵客,这头一样就太过了些。
再一低头,又见临窗一张大炕,上头铺着松绿色洋毯子,正面便是秋黄色金钱蟒引枕,铺着同色金钱蟒大条褥,两面是海棠花样的小茶几,左边上头放着一尊文王鼎,鼎内燃香,林旋儿闻得药香居多,并不认识这炉内的熏香,只觉得这香味轻软棉柔,有种说不出的香甜,直教人骨软筋酥,便是她这从不爱香的人,也觉得心中喜欢,右边小几上放着紫砂茶壶,一个七彩琉璃扁盆儿,里头放着些个新鲜佛手,色泽金黄,又有一把美人壶,插着清一色大红的鲜花儿。
炕对面向西是一溜儿六把大椅子,都搭着银黄色的绣花椅搭,下头六副脚凳,每把椅子两头都设着高几,高几上除了茗碗之外,还设着同款同系的松、竹、梅、荷、菊、兰六只双面苏绣。
这个林旋儿略知道些,出自一位名唤贞月的女子之手,听闻这位姑娘是个大家闺秀,她娘家母亲虽然也是个大家的小姐,却并不曾学过什么,只念了些《列女传》、《二十四孝》之类的文章,因而出嫁之后也如此教导自己的女儿,不令她做学问,只学些女红针黹,谁知道这贞月十分聪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将那花儿绣得引来蝴蝶,将那树木绣得引来百鸟,活灵活现,精美非常,声名大噪。
这贞月本就不需靠这刺绣为生计,因而只是闲来时候做一些,多数都为自家亲朋收藏,偏这位贞月姑娘夭寿,不到十六,还未出阁便得了一场大病死了,她亲朋也都是富贵为官者,极少变卖,因而这贞月姑娘的绣品虽珍贵,但传世的极少,即便偶尔有一两副,也价值万金。世人本将这贞月姑娘的绣品称之为“月绣”,但后来一个诗人好事,只说,绣字不雅,配不齐贞月清雅,便将绣字改了,换做一个痕字。
自此,世人都称这“月痕”。
魏夫人曾有一副月痕单本,上头绣的是一只小蝴蝶,不过姑娘们寻常用的帕子罢了,她十分珍视,命人装裱,平日里都收着,只有碰到款待贵客才拿出来略摆一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