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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重生女医-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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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旋儿见他如此体贴,心中也难免嘀咕,本想开口问他林中枯骨一事,但想毕竟不妥,毕竟还没有熟到那个份上,便强忍了下来,只问:“咱们这是去哪儿?”

他释然一笑,又将兔肉放在她手中,往河边摘了一片叶子,从身上掏出匕首来,林旋儿愣了一愣,轻声问道:“这不是?”

他一面将鹿肉切小,一面笑道:“我给了你一把一样的!这原是一对,一个工匠制的,给了你一把,我这倒还有一把!”

将肉都切成小片儿放在叶子里盛着,才小声道:“吃吧!”

林旋儿从里头拿了一块儿放在口中,慢慢地嚼着,看着南辰的脸,开始相信英介说的那个词,赤子之心,谁有能够想到,饶这么着一个好人,竟然会干出那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古来人皆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但又有人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看着他这样清俊面孔上的和煦微笑,谁能相信他是个禽兽?

林旋儿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头,心中只暗忖,只要如今能够先保住一条小命,管他是不是禽兽。

这头南辰见她表情十分纠结,后来又将头扭向一边,只以为她生气没有先带她回家去瞧瞧,便轻声叹道:“不要生气,原是应该先让你回去瞧瞧的,只是,这保安的事情更紧急些,人命关天,想你只要去看过了,就不会再责怪我先带你来这里了!”

“保安?”林旋儿吃了一惊,忙问:“宣化府保安州么?”

南辰听了,点头笑道:“你原来知道这小地方啊!咱们就是要去这保安州。”

林旋儿四周围看了一眼,才叹道:“原来我竟睡了这么一路,去那里做什么?”

“保安州有个叫做沈錬的人,可曾听过?”南辰直视着她的双眼,轻声道。

林旋儿细细想了一想,便忙道:“我曾听过一社叫做‘越中十子’的,里头便有一个叫做沈錬的,可是这人 ?'…'”

南辰有些诧异,便才又点头道:“我看你终日双耳不闻窗外事,没想竟知道那么些个,果真是他。”

林旋儿苦笑,若不是亏得“前生”,自己也不知道那么多。

那“十子”中还有个名唤徐渭的,自己曾给他看过病,便是穷苦潦倒却仍不愿将自己的书画卖给达官贵人,因而常有忍饥挨饿月下徘徊的之事,后来更甚,便是连床上的席子都不曾有,病中曾有海樵先生设法接济,请了魏书谣前去问诊,那魏书谣便是到了门口,就嫌弃人家房子歪三倒四,又嫌弃一个老男人带着一条癞皮狗,便不愿意进去,倒是林旋儿好心往里头瞧了一回,只是五脏俱损,神志不清,已病入膏肓,医药无方,那是后话,后头来魏纪听了,便戏谑道:“什么‘越中十子’,真该说是霉运十子才是,这当中有屡试不第的,有穷苦潦倒的,还有弃世的,都齐了。”

林旋儿因而记住了着越中十子,又细问了一遍,方有些印象,但细细的,并没有再问。

如今听到南辰提起一人沈錬,便想起来,于是叹了一口气。

想必这位沈先生也病了罢!

南辰见她听过沈錬的名号,便又才叹道:“这是个好官,只可惜性子烈了些,又不知情识趣儿,只一味进谏,结果人家的官儿越参越大,他却被贬到这小地方来了!如今有病了,群医无策,我听他们说起的时候,因想起你是有本事的大夫,便想着带你来帮她瞧一瞧。”

说到这里,他忙笑道:“咱们都一样的,先说好了,你回去之后,可千万别再老太太跟前说我也到保安来了,那我就不提起你回过家的事儿!”

林旋儿听了,暗暗好笑,大约只有在提起老太太的时候,他脸上才会是这样的表情,又看他一脸担忧的样子,心中便又犯了迷惑。

那个沈錬究竟是他什么人 ?'…'竟担心成这样?

卷一 昔日又复来 108。出路

108。出路

又行了一日夜,才缓缓入得城去,这城中比起都中万种不及,但去也有些动人之处,林旋儿自南辰说了要去找沈錬之后,说来也怪,心中疑惑消除了大半。路上英介又说,若不是迁就马车走得慢些儿,他们或可一日便到,不过约莫四五百里路程。

过了护城河,入了保安城,才知何谓生灵涂炭,满城饥荒,尽是饿殍涌入,城中百姓也好不到哪里去,街上没有一个小贩,便是连商铺也极少有开门的,南辰说要找沈錬,却并未直去,先去找了个人。

那人名叫王崇,是保安当地贤豪,以经营镖局为生,他早腾出家中上院,将众人安置期间,又命人送来酒食,只与南辰密谈。

少时从屋里出来,二人俱笑容满面,那王崇便到林旋儿跟前打了招呼,只以先生相称,才又道:“先生请随我来,咱们去那沈府一趟便知。”

林旋儿起身便走,南辰站起来便道:“慢着,我不便出面,就让英介随你去一趟吧!如今城中尽是饿殍,有他在,都伤不了你的。”

英介听了,便起身要走,林旋儿拦道:“认得你的人,何尝不认得他!崇爷带我去也是一样!”

王崇也在一边笑道:“三爷只管放心,我王崇吃的便是这口饭,若是护送柳先生在保安城自己的地方走上几条街也不能保他万全,我以何脸面再开镖局行走天下?”

南辰听他这样说,又见身后镖师个个身形魁梧,便才也放了些心,又送至门口方回。

这里王崇早命人备好车马等在门口,让林旋儿坐车,自己领着几个镖师在后头骑马,车后还跟着十来个学徒,学徒后头又有几个镖师压阵,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来到一个破宅子跟前,林旋儿下了车,王崇忙过来笑道:“老沈这里虽寒酸,但先生别嫌弃,老沈是个大善人,他本有一座行馆在我家那条街上,他从京城刚下来的时候,听说咱们这里没有书屋,便将那宅子腾出来办学让子弟读书。”

两人跨门进去,院落虽小,但倒也干净,只有两三个粗布丫头、小厮在里头,见了王崇,都过来问好,王崇便问:“你们家爷呢?可曾好些了?”

都指着里屋道:“今儿个早晨起来又吐血了。我们太太急得什么似的,也不敢在他面前哭,这会儿躲在耳房里正哭呢!心想着只怕是我们家爷是救不了的了,昨儿大夫又开了方子,药是吃了,却一点儿用处都没有,还倒更加严重了,偏生我们家爷又是个心大的,躺在床上嚷嚷,别吃这个劳什子了!与其这里浪费钱,不如拿去买些粮食,也好舍些粥饭给那些饥民,可怜见的!太太这两日为他这么着,已经操碎了心,如今又听他至死都要想着灾民,一点儿不心疼自己,哪里还忍得住!”

王崇听了,便对他们道:“这是我从京里特地请来的大夫柳先生,让他瞧瞧你们家爷吧!”

早有人搀着沈夫人往里头出来,这妇人也只是粗布麻衣而已,满脸泪痕,见了王崇便忙行礼道:“谢谢崇爷一直照顾,我们已经无以为报了,如今又费这样心!”

王崇忙躬身作揖笑道:“嫂夫人言重了,老沈无论做人做官都是没得说!咱们这保安城中,哪一个不敬佩,不竖起大拇指的,我一介武夫,也不过只是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沈夫人还礼,又看了看林旋儿,似有难言之语,欲言又止。

王崇见了,忙道:“柳先生虽年纪尚轻,但医术了得,嫂夫人且放心!”

“如今人都已经那样了!早起吐了两回血,脸色蜡黄,又什么都吃不下,也不过是不中用的人罢了,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看柳先生穿得干净,长得也肃静,里头吐得到处是血,虽已收拾妥当了,但腥味儿还在,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还吐呢!只怕先生见了害怕。”沈夫人一行说着,便早已忍不住恸哭起来。

林旋儿轻笑道:“夫人请放心,不妨事的,中不中用,得我进去看了再说,烦您前头引路。”

沈夫人由一个小丫头扶着,便往屋里走,果然走到门口,便闻到一阵血腥味儿,林旋儿颦眉探头往里一看,只见一个骨瘦如柴之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满头大汗。

病得不轻。

林旋儿上前看了一看,只见他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旋儿,便怒对沈夫人道:“不是说不要再浪费钱请这些江湖郎中来了么?不过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何苦在他们头上糟践钱,正经买些粮食回来熬粥也好,就当给我积阴德了!”

林旋儿轻笑,观其神色,又轻轻诊了一回脉。

身后的沈夫人急得满脸通红,便哭道:“你嚷什么!这位柳先生不是江湖郎中,是崇爷特地从都中请来的,人间千里迢迢地来了,你不领情就罢了,做什么还要这样说话伤人心!”

王崇也上来劝了一回,方才渐渐止住了。

林旋儿见他不言语,心平气和,便问:“是不是腹中有个会动的小硬块儿,疼痛难忍?”

“除了祸国殃民的谗臣,没有什么不能忍的!”他果然捂住肚子,并不言语。

林旋儿听他说话知晓大义,明辨是非,句句有刺,知是大丈夫气节发作,正气头上,问了什么都只得这样酸溜溜的几句腐话,便又转头对沈夫人问道:“按理不至如此,可是曾受了伤?”

沈夫人拭泪忙上前道:“正是呢!前些日子和家人一道回来,也不知道黑灯瞎火的,从哪里就滚下几个一抱大的石头过来,虽躲闪及时,没有伤及性命,却也被砸了两下,都只当无事,谁曾想不过几日就成了这样了!”

王崇见林旋儿颦眉冥思,便忙命人拿了笔墨过来,林旋儿便上前去,提笔写了两个药房。

一方为:刘寄奴、骨碎补、延胡索各二两,加水二升,煎至七合,倒入酒一合,一次温服。

另一方为:葫芦巴八钱、茴香六钱、巴戟(去心),川乌头(炮、去皮)各二钱,楝实(去核)四钱,吴茱萸五钱,合而炒磨为粉,加酒、糊成梧子大丸子,每服十五,盐酒送下。

写罢拿来与王崇和沈夫人瞧了,王崇便命人赶着去抓药。

那头躺在床上的沈錬只拖着王崇苦叹道:“如今城中饥民愈发多了,我已是米黍散尽,还累及各位兄台为我这样操心,我已是将死之人,心中之感寒窗十年苦读,为的不是名扬四海,高官厚禄,无非希望造福一方百姓,只可惜我不能如愿,便是死也不甘心!”

说罢,潸然泪下。

王崇见他感慨,便轻笑道:“沈兄,如今内忧外患,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尊兄才华横溢,博古通今,忧国忧民,早已名闻天下,是难得栋梁之才,不应说这些丧气的话儿,只该好生保养,总有一日能有为朝廷出力的时候!”

沈錬勉强做起来,歪在一边,苦笑道:“我是御前冒死进谏,又挨了廷杖的人,被流放在京城外几百里的小城,若说要再入都中做官,也只怕难了,当今皇上仁德,只恨那些谗臣贼子党同伐异、只手遮天、贪赃枉法!”

王崇听罢,又劝了两句,去的人来回说,药已经抓回来了,林旋儿便起身出去,见沈夫人慎重,要自己亲自去熬药,便笑着跟在后头,刚来到后院,便听得杀声喊声震天,屏息静气向里头一望,只见有约莫是个后生正对着院中的草人儿用力砍杀,四处都是碎片飞舞,林旋儿只轻轻一瞥,便瞅见那些草人儿上头都用黄纸写着名字。

便是严嵩、严世蕃、夏言等人。

这个沈錬,还真是胆大包天,幸而这是在山高皇帝远的保安城,若在京中,只怕免不了灭顶之灾,心中也有些明白,方才沈錬口口声声说的“祸国殃民”的谗臣,也便就是这几人了。

只见那些人个个义愤填膺,咬牙切齿,见了有生人过来,早已怒目圆睁,林旋儿便低头避过众人眼色,只紧紧跟着沈夫人往前头去,心中一时只觉好笑。

同样恨人至深,这个沈錬倒是有些意思,恨得如此大明大白,毫不遮掩,便是真无法将那些人真的怎样,至少自己心中也痛快些。

想到此处,不禁轻轻一笑。

想来活在仇恨里做人是极难的,虽说都恨,但方法却不尽相同。

做人韬光隐晦、城府极深,譬如老太太,如今看来能不能手刃仇人倒暂且不提,竟能以此置办下富可敌国的家业,也算是种豆得瓜,只苦了自己,虽活在世外桃源,但仇恨却隐藏不住。

便是这沈錬也恨得痛快。

唯有自己,自身难保,却也不能似沈錬这般,弄个草人儿泄愤。

自己一日不得安生,云夫人却荣华富贵,恶人安好,好人煎熬,这是何天理?

看来,不论是深谋远虑还是快意恩仇,都得先站稳脚跟。

不过半年,口袋里便有了三百两银子,虽不知他是谁,但却前呼后拥,人人畏惧。

不能成为强者,便依附强者。

看来,只有跟着南辰,复仇才有指望。

卷一 昔日又复来 109。斗嘴

109。斗嘴

沈錬吐血止住了,腹内硬块儿也消散了,一日好似一日,不过三日,便觉大好,扶床起来行走,沈夫人心中感激,命人搜罗一番,凑齐了一百两的诊金封好,硬要塞给林旋儿。

因先前王崇私下给了她五百两,她也知道沈家家境,执意不收,那头里沈錬不惯家中俗物,只一味体恤百姓苦况,却全不顾自家营生,并不知家中如今情况为何,只看了林旋儿不收,便忙在旁边一味慨然道:“先生务必收下。”

林旋儿见不好推辞,便只收下了,待替他把脉时,又悄悄塞在他枕后。

沈夫人送她至门口,虽有些羞赧,却仍旧小声问道:“先生,都说我们家爷没救了,被打得那样了,你怎么两服药就见效了呢?”

林旋儿听了便道:“錬爷的病却不是一个,他确实被打伤的伤及腹部才吐血,但腹内的硬块儿却是另外的病症,两病齐发,大家意料不到也是有的,我交代的那些丸药若没有了,便用方子抓去,都不是什么稀罕的,今后好生调养便是。”

沈夫人听了又再三谢过。

林旋儿回到王崇上院,众人都已收拾妥当,即可出发,都只等她来,她见南辰向王崇交代了两句,便翻身上马,英介也赶着催她上车,匆匆别过王崇,众人只往会赶,去时只觉极慢,回程却快了不少,不过傍晚时分,便赶到了城外别院中,住下休整,南辰便径直来到林旋儿房中,见她正收拾手中银票,便笑道:“这趟你到赚了不少,待会儿进城了得请我好好吃一顿。”

“我出五十文,咱们两个在街边吃两碗阳春面就是了,反正三爷山珍海味的,还在乎这口腹之欲?”林旋儿刚说完,南辰便笑道:“如此也太小气了,你该拿出来大请的,我看你那里有五百两的银票子,怎么就那么小家子气!”

她一面将银票收在包袱里,一面细想了想南辰的话,猛地笑起来道:“你说真的么?现在就可以带我回去看看了?”

“对!”南辰点头笑道:“不过你得小心些不要露出端倪,她们都当你死了,若这样出现,只怕吓坏她们。”

林旋儿忙点头应是,才又想到,我自然也不愿意让她们瞧见我的,如今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着这位三爷混个样子出来,便是多有些钱在手,便也才又能力报仇,而不是终日如鲠在喉,祸害自己罢了,也都知道那里头是进得去出不来的,又有生命危险,她自己一个人冒险也就算了,不值当再搭上两个人。

南辰见她傻呆呆地发怔,便拍拍她的肩膀,笑道:“咱们先进城去吧!找个地方先落脚,等天黑了之后再去东大街。你远远瞧瞧她们,咱们就走。”

林旋儿听到可以回去看看,哪里有不依的,便都点了头。

出了大门,便看到英介赶着车子等在外头,庆祥接过马鞭子,跳上去坐好,林旋儿踩着脚凳爬上去,刚要关上车门,便看到南辰掀帘子进来,将前头衣襟一甩,坐下了。

林旋儿探出头忘了一眼,只见后头再无人跟着,便是连英介也留在那里了,有些着慌,南辰见了,便轻笑道:“你慌什么?横竖带你去看就是了,我也不愿坐车,只是这一进城容易让人瞧见,不太方便。”

还是个有头有脸、人人认识的主儿。

林旋儿见他闭目养神,叹了一口气,便轻声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

南辰听了,睁开眼睛看她一眼,笑道:“你是黄口小儿么?好人,坏人,当在看大戏么?难道我也得再脸上画上油彩让你好辨认么?”

“我只想,这一趟回去了,便是再不能回来的了,想到要追随你们一辈子,难免觉得有些胆寒,再一细想,我竟连你是个什么人都不知道!”林旋儿叹了一声。

南辰听了,细想了一回,却又十分郑重地点头道:“我不知道。”

林旋儿听这回话,虽不甚明白,却也比明白着说强些,至少,他言辞慷慨企图欺人耳目,因而释然一笑道:“他们都说你是好人。”

“你这话言下之意便是单你认为我不是。”南辰会她一句。

林旋儿见他目似明星,炯炯有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似乎在等她的回答,便点头道:“我希望你是。”

“这话说得巧。”南辰听罢,沉思了一回,双手枕在脑后,靠着车壁,望向顶棚,又问道:“先前我让英介给你一万两银子来给老太太看病,你不要,如何这会子又收着王崇给你的几百两银子?”

林旋儿明知他是什么意思,但只含糊了一句,并不回答。

南辰便皱着眉头看她,又道:“那换我来问你,是真清高还是抬身价?”

这算是以牙还牙么?只是比起那好人坏人的猜测来更恶毒了些。

也难怪,先前不慕浮华,便是万两银子也未曾动过心,如今却是不过五百两都巴巴从人家手中接了,若不是穷疯了,就是有心和他作对。

“我问你话,为何不答?”南辰冷笑着问她。

她耸耸肩道:“不过猛地发现钱的好处罢了!”这话听着怪,不过是实话。

这话让他摸不透,只觉这是在狡辩,便才又道:“先生原是爱财之人,应早说,我便看错了人,何苦想方设法让你出来,便是给你些银子就罢了,也省了我的事。”

“你这话是说,后悔了想法子让我出来,只怕三爷忘了,这出来已经七八天了,都是在给三爷办事!”她不甘示弱,要说这样话,在家就该不带她出来,现在出来了,也忙着送她去东大街看了才说,做了好事儿还让她心怀怨恨,这是何苦?

他也恼了,冷笑道:“咱们还真是不虚此行,让柳先生露出真面目来,这半年来你装得那样可怜兮兮,那样惹人怜爱,把众人都给骗了,原是这样人!”

这实在没有道理!她是什么人,与他何干?那些钱不是问他一心要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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