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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重生女医-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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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小的院落里挤满了人,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个个一脸焦灼,人人满是关切,穿得都是绫罗绸缎,富贵非常,站得险些接踵摩肩,便是一旁的廊上,站的也全是人。

云岩一头在前面走,一面悄悄转过头来,对着林旋儿挤眼睛,小声道:“你看这里那么些个大人,现在站在这里毕恭毕敬的,心里其实在想,这个贪官怎么又病了。”

林旋儿心中纳罕,陆荣泽绝对不是一般的官员!

按照云岩的说法,这里头荷叶一般挨挨挤挤站得全是官员,全都亲自来看望生了病的陆荣泽,这可就厉害了,自己的父亲是二品武将,手下也有不少武官,但即便是林敖和林齐成婚的时候也没有这样一半。

推开房门,过了穿堂,里头就安静多了,院中的石凳上坐着五六个人,云岩见了,忙问好,都称呼大人,那些人都忙起身回答,云岩也不及多话,随便客套着应了几句,只将林旋儿引入上房中。

推开房门,一股药味扑面而来,里头两个小子捧着漱盂,一个小丫头拿着扇子扇风。

灰色纱帐笼着,陆荣泽只穿着一件敞开的中衣躺在里头,不住用手挠,抬眼见来了人,又见林旋儿也在,便忙对云岩道:“都怪你这个小子多嘴,不是说不要说出去,你怎么见人就说!还让玄弟也过来了!他若来了,老太太可怎么办?”

云岩回道:“老太太正经问我,我能怎么说?难道要骗她老人家不成?她让我带了柳先生来倒好了,这都里的大夫,哪里有比她好的呢?”

陆荣泽忙将衣裳扣上,又对身边的丫头道:“快去将我的袍子拿过来。”

云岩便上前去,一把将纱帐拉开,笑道:“何苦!那么些个大人外头候着你都这样躺着,如今柳先生是自己人,身上又不好,做什么还讲究虚礼,先生不在意的!是吧?先生?”

这小子倒是能言善辩,比大爷还豪爽些,林旋儿轻声笑了一笑,便走上前,只见陆荣泽忙拉被子来掩住自己的身体,也觉有趣,便小声道:“我来为大爷诊脉。”

他一面拉住自己的衣裳,一面将手伸过来,有些难为情地道:“原是不知道你来,不然就让他们泡些好茶招待你去!”

林旋儿只轻声笑了笑,又仔细诊了一回脉。

陆荣泽病着,浑身烧得滚烫,整个人飘飘忽忽,只如同烂醉一般,又如千万只蚂蚁在身上拼命啃咬,痛痒难耐,一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住用手去挠,外头的丫头小厮虽也有见过的这痘疹发作的,只不敢劝他。

当着林旋儿的面,他多少忍耐些,虽仍旧难忍,但也不好怎样,只不住地转动着身子扭来扭去,她见了,便忙从袖中掏出老太太那里讨来的药,正要说话,云岩便忙道:“这药是先生特地到老太太那里讨来的!”

陆荣泽听了,忙又谢了一回。

她便笑道:“大爷不要再如此客气了!你自己也说,咱们都是自己人,况且,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责任,有什么好谢的!若是再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大家笑了一回,林旋儿将那药递给一旁的丫头,便道:“帮他涂抹一些止痒。”

那丫头应了便要动手,谁知陆荣泽怎么也不肯将衣裳脱下来,林旋儿正坐在前头写药方儿,只听得云岩跑过来说:“先生,你瞧瞧我们家大爷!又闹别扭了,就是不肯脱衣裳!”

林旋儿将药方拿起来递给他道:“快去抓药吧!”

云岩去了,林旋儿便走到他床前,只见他一脸无奈,便问:“这脸上身上都是,不擦药如何忍得住痒,大爷不是连媳妇儿还没娶呢,要是破了相,可就真不用娶媳妇儿了!”

一句话说得旁边的小厮和丫头都捂着嘴笑。

他也笑了,有些为难地说:“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先前也擦过一些药的,擦了反倒更痒了,我只想,横竖都这样,不如索性忍住,免得更难受!”

见她这样,林旋儿便从丫头手中将药接过来,轻声道:“既是这样,不如先试一试,现在手上擦了,如果不痒,再往脸上身上涂,如何?”

他想了一想,便是伸出手来,林旋儿便用手指捻了些药,一点点轻轻往他手上涂,一面涂,一面轻轻地吹。

陆荣泽只觉一阵酥麻清凉,愣愣地盯着她看,只见她低垂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只如一道美丽的屏障遮住了眼波,挺直的鼻梁下头,粉嫩地唇正撅起吹去,呵气如兰,轻言软语安慰,声声入耳,正是女子还不及的风情万种,顿时涨红了一张脸,只呆呆地看着她。

林旋儿见他没抽手回去,便忙着将另外一只露在外头的手也擦了,他还是呆呆地,又捻了药来,轻轻擦在他脸上。

他恍惚之间,已满脸清凉,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他心狂跳不止,幸而脸上原本就发烧,看不住涨红了,又见林旋儿打量自己,忙将脸埋下去,掩饰自己的失态。

众人都只顾着看他脸上的痘子,并不曾留心他的表情,林旋儿见他并不抗拒,便将手中的药交给身边的丫头道:“帮他都擦了,我出去煎药去!”

那丫头点头应了,一个小厮忙上前道:“先生跟我来!”

林旋儿走了两步,又看了看屋里所有的窗户都关着,还拉上了帘子,便对身后的小厮吩咐道:“病人本来就发闷,再这样关着屋子,更是不见天日了,快些儿将帘子拉开,窗户都开着,通风才好!”

小厮应了,便立刻动手去开。

云岩果然机灵,不等林旋儿去煎药,便将药送了过来,口中只道:“先生,说来倒也奇怪了,你开的这方子里头都是好吃的东西,什么风干的栗子、新鲜的芫荽、去皮的荸荠还有胡萝卜,但看起来怎么加在一起味道怎么就怪怪的呢?”

林旋儿探头过去瞥了一眼,哑然失笑,云岩是将锅里所有的药材都连汤带渣放在倒在一个碗里了,便道:“我开的是药方,不是食谱,这里头的东西应当撇了,只吃药汁的!”

云岩听了,便忙端着碗儿转身出去:“我去滤了就来!”

忙叫住他问道:“你们府里没有会煎药的丫头么?”

云岩大笑道:“平日里大爷连咳嗽都没有,用不着吃药,我记得他上次吃药是三年前,因为视察河道淋了一天雨,回来就染了风寒,吃了一剂药就大好,这会子可真是受够了!还真把他这些年没有吃过药都吃了呢!”

林旋儿忙叫住他,只问道:“有刚洗净的帕子么?”

后头的丫头忙应了去找,一时拿来了递给她,林旋儿便将药倒在帕子上,将渣子滤出来,把要递给云岩,又看着陆荣泽吃了药并不再扭来扭去,知他不再浑身发痒,便也放下心来,嘱咐了一旁照顾的丫头小厮几句便跟着云岩出去。

云岩在后头笑说:“先生真是当世神医,老太太的病难不倒您,这麻烦大爷的病也难不倒您!”

林旋儿转头看他笑道:“好好照顾你们家大爷才是,用不着对我拍马屁!”

云岩咧嘴一笑,挠挠头,猛地想起来,忙道:“先生且等等我,方才大爷交代我的话还忘了呢!我去去就来!”

一面说着,一面跑到院中,躬身一直坐在园子中的那些人说了几句,只见那些人忙站起来走出去了,一时只听得外头人渐渐散去了。

云岩这才跑过来道:“方才大爷让我告诉曹大人,带着他们都回去,这些人在这里都等一天了!非得看到他才行,先生也见了大爷这样怎么见得人!”

两人一行闯过垂花门,在另一个小院中直奔东厢去,云岩一路嘴不停,用手指着那些东西一一说给林旋儿听,这是石缸,用来积水的,那是罗汉松,这是香樟。

林旋儿走马观花看了一遍,进入客院东厢房中,一应摆设十分雅致,墙上便是一副狂草,书的真是李白的《将进酒》,对面一副《骏马图》,笔法自然潇洒,泼墨大胆,前头一张炕,炕上小炕桌,摆着茗具茶碗。

她刚坐下,早有几个媳妇儿送了床褥铺垫过来,撤了炕桌,将床褥铺好。

云岩便坐在脚凳上笑道:“先生今儿个晚上我就在这服侍你吧!白露姐姐也没跟着来,你晚上要吃茶起夜也不方便,我服侍大爷惯了,说句不害臊的话,倒也比那些粗枝大叶的小丫头子们细心些,先前我出来的时候,大爷说让我来服侍你一夜,等明儿个挑个可心的丫头服侍你我再回去!”

林旋儿听了,忙推辞道:“我好生生的一个人,自己能照顾自己,大爷才需要人照顾呢!你快回去吧!好生看着,若有什么,马上到这里来叫我。”

云岩听了,倒也不推脱,只点了点头。

林旋儿放下心来,才问:“对了!那么多人都来了,为何不见三爷?他不也在都中么?”

卷一 昔日又复来 119。暗愫

119。暗愫

“嘢!”云岩听了,慌忙站起来,跑到门口四下张望了一眼,才又走回来,瞪大了一双眼睛,小声道:“先生牢记!以后凡是在外头,千万不要提起大爷和三爷的关系,大爷是大爷,三爷是三爷!他们互不相干,即便在街上遇到也不会互相说话的!不然可是要坏了大事的!”

被他这一惊一乍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林旋儿便笑道:“坏了什么大事?”

“反正是顶重要的事,横竖你只要记住就行!千万别闯祸了!”云岩一本正经地对林旋儿说罢,才又道:“先生您放心,到时候大爷自己会告诉你的!”

对于这种遮遮掩掩的神秘莫测,林旋儿早习以为常,便是问了也不会有结果,因而也不提了。

云岩走后,林旋儿洗漱了一回,和衣躺下,心中难平,看样子,自己是低估了里头整个园子里的人,她们可不是一般的土财主,光看大爷这样的排场,便知不是普通人,更何况宝贝疙瘩三爷?心中却愈发兴奋起来,似这样人家,要想对付一个云夫人,简直易如反掌!

想到自己距离大仇得报又近了一步,便是激动万分,愈发兴奋起来,虽累些,但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云夫人不可一世,自以为可以操控所有人的人生,表面上看,都是在为林家着想,其真正目的,不过是想要掩盖其自私自利、利欲熏心、无所不用其极的卑劣人品罢了。

俗话说,狡兔三窟,如今倘或能够借助陆荣泽的力量,堵住云夫人的三个窟窿,她还能往哪里逃?

越想越兴奋,索性从炕上爬起来,推开窗户看着窗外,月明星稀,偶尔一两声蟋蟀鸣,映衬得黑夜更加寂寥,小院中收拾得妥妥当当,却空无一人,那个大石缸中漂浮这两朵紫色的睡莲,还有一轮明月,一阵清风吹过,倒有一丝凉意。

与其这样躺着,不如月下散散步。

林旋儿起身沿着游廊走了一圈,四处静谧,走了不知多久,方从陆荣泽门前经过,只见里头烛火仍亮着,又见一人身影在桌前坐着,叹息不绝。

林旋儿皱了皱眉,轻轻推门进去,只见陆荣泽坐在桌案前头,提笔写字,后头云岩靠着柱子睡着了,床前小丫头正拄着下巴打瞌睡。

听到门响,他猛一抬头,看到是林旋儿,心中便升起阵阵暖意,原是林旋儿睡不着起来随便走走,信步来到他门口,听到里头叹气便进来看看,在陆荣泽心中却以为,这是她在担心自己的病,夜里也不放心,要亲自过来。

便忙笑着站起来道:“夜里风凉,有事我会让云岩过去请你的,何苦跑了来,要是冻坏了怎么办?”

林旋儿见他桌上放着一张写过字的纸,心中只想,果然是才子,夜间睡不安稳也起来写诗消遣,因笑道:“大爷的这一律可否借我看看!”

他将纸奉上才道:“不过随手写了两笔。”

林旋儿低头看了,纸上少有的漂亮行书,写着这样的诗句。

入夜苦倦极,

浊酒家万里。

寒窗悬明镜,

家书无从寄。

林旋儿轻笑着将他诗笺放回桌上,点头道:“大爷既是想家了,等过两日大好了,就回去一趟不妨的!”

陆荣泽听了,苦笑道:“玄弟说的是,只是重任在肩,我卸不去,推不掉,偶尔能够回去看一看,已经是抽出来的空隙了!”

林旋儿只当他说的是自己朝廷中的事情,点头道:“那倒是,从来都是忠孝两难全,既入朝为官,想必贵尊慈也定然明白,此刻有儿不如无。”

陆荣泽听了,便忙解释道:“我母亲早在我六岁那年就过世了,是老太太一直将我和二弟当做亲生骨肉一般,送我们念书,教我们做人,在我们心中,她就和我们的亲生母亲是一样的。想起我们四个小时候一块儿玩的时候,真觉得太好了,可是如今,我和三弟在外头这样咫尺天涯,不能常常回去相聚一回,便是二弟也疏远了许多,倒是看着芊芊和三弟好,心里也宽慰些。”说罢,叹了一声才又笑道:“是我牢骚满腹了!让玄弟见笑了。”

林旋儿见他诗中有“苦倦极”三个字,便料想他对如今这样的生活厌倦,又听他谈起过去无限怀念,便道:“我也有一律,写出来请大爷指教!”

“你也喜欢写诗么?”陆荣泽来了兴致,忙将自己的诗笺挪开,又从椅子上站起来道:“坐下写吧!”

林旋儿看了看他,便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律,才刚写罢,他便迫不及待地拿过去朗声念了起来:

凯风寒泉泪难干,

莫言磨砺只不堪。

长风破浪挂云帆,

哪怕人生行路难?

一律念罢,心下已然明白,这是林旋儿在劝解、鼓励自己,一时间又是感激又是喜悦,只将那诗笺津津攥在手中,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起身道:“你是病人,心情愉快才好,若是这样多愁善感,便是我能够炼出仙丹来,也治不好你的病!”

他忙点头笑道:“枉我自诩为潇洒狂放之人,今日看来,竟然不及玄弟一半,真真可笑了!”

林旋儿和他又说了几句闲话,看着他躺会床上,自己才关上门出来,他硬是叫醒了云岩送她回房。

回房路上,云岩一直在打瞌睡,话也不及说,路也不及看,只险些摔倒廊下去了,这个送自己回去的人,反倒让她担心了一回,又悄悄跟在他后头,见了他安全回到陆荣泽房中,自己这又才放心折回屋子里去躺下,想是一来鼓励也做自励,二来也因为复仇有望,心情竟大好起来,倒头便睡着了。

“先生!先生!”

林旋儿缓缓睁开眼睛,依旧困倦难当,只见云岩笑嘻嘻地站在前头,拍着手道:“先生!烦你起来悄悄我们大爷去吧!早起到现在都已经喝了五六回清粥了,这会子还喊饿呢!只抱怨越吃越饿!”

林旋儿揉揉眼睛,坐起来一看,竟然已是午后了!她竟差点儿就睡了一整天,忙坐起来,口中答道:“为何只给他清粥吃?”

云岩叹了一声,才又道:“我们大爷已经没有大碍了,只是牙疼又犯了!正捂着嘴巴忍痛呢!便是喝粥也都疼得哼哼唧唧,你又说他出着豆疹,不让他吃鱼虾蟹豆子之类腥的东西,他牙疼又不吃了别的,可不就只有喝清粥了么?”

忙就着盆里的水洗了一把脸,便往外头走,一面颦眉问:“都痛得要忍耐了,为何不早过来叫醒我?”

“他早上自己过来了一趟,见你睡着就走了,后头我过来想叫醒你,他只嘱咐我,让你睡醒再说!这不谁都不敢叫醒你,这会子是我看他实在痛得厉害了,没有办法,才过来叫醒你的!”云岩一溜小跑走在前头。

推门进去,果然看到陆荣泽坐在里头捧着腮帮子,见了林旋儿进来,忙放下来笑道:“你醒了?”

林旋儿见他痛得厉害,便问:“这里有酒没有?”

云岩从他的书桌地下拖出一大罐来,回道:“大爷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酒!”

她便笑道:“到外头把茶吊子拿了来,倒酒在里头,洒一把盐,用火烧开再拿进来给他漱口便是了。”

说罢便将他的手执起来,在合谷穴上轻轻按摩了几下,外头云岩果按照林旋儿说的方子弄了来,牙疼果然止住了。

陆荣泽见林旋儿“拉”着自己的手,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涨红了一张脸,只将头转向一边去了。

林旋儿见他不痛了,便放开他的手,看着他,正要说话又见他满脸通红,便问:“是不是又发烧了?不是已经好多了么?”说罢又拉着他的手诊脉。

陆荣泽怕被她看出自己的羞臊,便忙问她:“这方子怎么恁地奇怪,是那部医书上记载的?”

这倒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只苦笑了一声才道:“哪里是什么古方子,是我母亲从小便用的方子!”

“你母亲?”陆荣泽听了,愣了一下。

那样子、那表情让林旋儿看着奇怪,便颦眉道:“我母亲有什么奇怪的,我也是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难道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那就真成了悟空了!”

陆荣泽听了,便忙讪讪笑道:“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奇怪,从未听你提起过她,老人家现在可好?”

她实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但又想到将来很有可能要借助他的力量报仇,于是只幽幽地道:“她被人害死了!”

陆荣泽听了,闷了半天才问:“她是被人害死的?为什么?”

为什么?问得好?

该回答她是云夫人太恶毒卑鄙,赵嬷嬷太无耻下流,还是众人太冷漠无情?

话到嘴边,她才又轻轻地道:“怪我不够强大,便是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了!”

一句话说得陆荣泽心中不知道什么滋味,想安慰她两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看她暗自神伤,只觉感同身受。

正不知该说什么,只听外头来报:“大爷!曾大人有要事求见!”

卷一 昔日又复来 120。官道

120。官道

来人名唤曾昊,如今官拜正三品,任的是工部右侍郎,此番不知有何事,急得不等陆荣泽答话便直闯进来,林旋儿无处回避,便拱手告辞,陆荣泽点点头。

待林旋儿出去后,曾昊便上前问了些可大安了之类的话,才又拱手道:“陆大人,浙江府河道的事有些阻滞,如今许崇那边可能无法顺利完工,到时候只怕小阁老怪罪下来,难以担当!”

陆荣泽听了,冷笑道:“如今谁不知道你们打着他的招牌做事,现在来个做不了,不是扫他的脸么?他的性子不是你们不知道,要的不是旁的,就是个面子。”

曾昊听了,忙点头陪笑道:“原也料想只要是咱们工部的事情,谁不忌惮三分,只是在这浙江府,水太混,偏就有那么人在其中搅来搅去,弄得咱们无法推进,明明是这样儿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闯出来搅局,最后竟成了咱们的不是!有人在河道上指手画脚,挥霍指使,恣意妄为,全然不把咱们工部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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