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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宅斗之春闺晚妆-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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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就是自己的东西最好。
“胡说,你三姐姐的画如何是假的?”屋中没有他人,只有王善保家的及杜鹃二人,因中午天热,老太太又犯困了,却不想睡觉,叫了人来给她解乏,恰巧穆念秋就回来了正好说说宫中的事。
“临摹名人的画作,以乱真迹。这可是四皇子说的,还说要告诉皇上,诛拿三姐姐。”
老太太不高兴了,听闻这四皇子最得皇上宠爱,他说一句不是顶了诸人十句?一幅画若是冒犯了龙颜,可是诛九族的事情。老太太十分得生气,张嘴就道,“偏偏要画那个什么画,这种东西最是滥情的,快拿那丫头来。”
须臾,穆念雪便到了存菊堂,看了不安好意的穆念秋一眼,疑惑道,“老太太您叫我?”
“给我跪下!”老太太敲着拐杖下令。
穆念雪不动声色地跪了,迎头就是老太太一顿臭骂,“说,你为什么要画那幅破画,害了府中上上下下的人还不够,还要连累族人?”
“那幅画怎么了?老太太说的我不太明白。”穆念雪满脸疑惑,根本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还狡辩?你画了那画敷衍我们也就罢了,如今又送到了宫里,若是有人看见岂不是拿画告我们穆府有不臣之心?孽障!实在是家门不幸!”老太太哭骂起来,神情悲痛,生怕穆府遭此灭族。
“老太太言重了,那幅画我已经在下面注明了名字,必然不会与真迹混淆。况且我照着临摹的也是副本。皇上若是追究,我自有道理。”
穆念雪说得信誓旦旦,老太太却不放松,“从此你屋里的纸笔都没收了,不许写字也不准画画,女儿家就该有女孩子的样子,只准女红或是弹琴。”
转眼屋里又来了几个人,听说四姑娘从宫里回来了,正在审训三姑娘,都跑来围观。却没有一个人为穆念雪说话。
穆念雪心情瞬间就低落下去,不叫她画画也成,但是屋里却不能没有纸笔,她还要教幼弟习字呢。
“却是要将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可不能教坏了芸丫头”柳氏就在一旁添油加醋,“我看四哥儿也大了,不该与他姐姐住一个院子,叫旁人看到不知怎么搬弄是非呢。”
“正是这个话,来人,去叫辰哥儿过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长进。”老太太发了话,两个小丫头就去了。
柳氏就给王氏打眼色,王氏却更想要三姑娘房里那面镜子,这个时候只得装作没看见。却是王善保家的在旁说道,“这府里就差点出了大乱子,前些日子二姑娘病了、二少爷又伤了,四姑娘夜里发高烧说胡话,来了个若琴姑娘还因此失了体面。唯独三姑娘好好的,莫非是命犯灾星克了大伙吗?”
这句话老太太听进了耳里,细想想王善保家的还说得有几分道理,如今又是那幅画惹出了祸,穆念雪可不就是个灾星吗?
穆念雪跪在地上,一句也不得辩解,说她是灾星说她是什么都好,心里却还念叨着柳氏要将幼弟与她分开的话。
老太太将要发怒,有人通报说小少爷来了。
陆芸湘送了穆念辰过来,却见穆念雪跪在地上,忙惊慌地上前,“雪儿姐姐,你怎么跪在地上?”又望了一眼怒气冲冲的老太太,好似明白了什么,将要劝解几句,却已被人拉开了去。
“芸丫头别在这里挡着,回你屋去。”老太太只盯着呆愣的穆念雪,心中十分恼火。
“问问辰哥儿可学会了什么?”老太太一声令就让人将小少爷拉到中间,两三个婆子围着穆念辰,又是摇肩又是晃胳膊,嘴里只念叨着,“你都学会了什么,快说给老太太听啊。”
穆念雪看不过去,伸手去抱住幼弟,护道,“你们别这样对他,念辰还小,不过是个孩子。”
婆子们都退了下去,穆念辰被刚刚的气氛给吓住了,张嘴就哭出了声。老太太厌烦之极,挥了拐杖道,“带出去吧,给他另找一处院子,明日里就同他哥哥去上学。在女眷里混着成个什么事。”
“老太太,求您发发慈悲,念辰痴傻,恐被人欺负啊。”穆念雪重重地磕了个头下去,只听‘砰’地一声响,额头上已留下了血印。
“拉出去,以后没我的命令三丫头不准出漓雨苑一步,真是晦气!”老太太一声下令,穆念雪已经软倒在地上。陆芸湘、栖月合力将她扶起来,才有了丝知觉。
老太太厌恶地看也不看,侧过了身。
回到苑里,穆念雪似被夺了魂魄一般傻傻的,栖月一边流泪一边给姑娘额头上药,心中只道这老太太的心也太狠了,同是孙儿孙女,却区别那样大!
“不行,我去找老太太说理去,我哥或许也能帮帮忙。”陆芸湘是个急脾气,拳头一握就朝门外走,穆念雪却将她唤住了。

☆、第八十四章 月信

“别去,你去也没有用,现如今老太太是铁了心的。”穆念雪终于醒转过来,满脸哀伤,她先前所作的一切努力是不是白费了?
“是啊,芸姑娘,你这样贸然去说情不止让老太太更厌烦姑娘,还带累你。”栖月也在一旁劝解。
“那要怎么样,难道就任着那些人欺负雪儿姐姐吗?”陆芸湘很气愤,脸都急红了,一屁股坐在椅上。
“现如今只能等我爹回来,或许还有办法阻拦老太太。”穆念雪刚刚那一气一哀,唇色都白了。栖月冲了糖水进来服侍姑娘喝下。
及到了晚膳时分,厨房里只送来两样素菜过来,一点油都不见。青鹊开了门就是一顿骂,将一叠烂豆腐渣兜头就往人脸上泼去,“这还是人吃的吗?老太太让关三姑娘禁闭,也不至于做些猪狗不吃的饭菜来敷衍我们。一个个都是下贱坯子,缺德不讨好的,你们就这样落井下石啊!”
送饭的婆子一声不吭,脸上还流着豆腐汤汁。自从柳氏与穆念雪撕破脸皮,便也不再忌讳什么,趁着老太太惩罚的时机往死里作践她,也不会来个人说什么。
青鹊脾气暴躁,扔完一碟还要扔,栖月在后面叫住了她,“别扔了,你和她气什么,她也是受人指使的。”
青鹊跺了下脚,院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栖月将最后一碟素菜端到穆念雪房间里,“姑娘将就着吃点吧,老爷来了也好有个话说。”
“放着吧,我现在没胃口。”穆念雪满腹忧思,还想着幼弟上学一事。
“也总得吃一口吧,饿着肚子怎么行,才将养的身子不能这么垮了。”栖月在一旁劝慰。
“雪儿姐姐,我陪你吃几口吧。”陆芸湘说着搬了凳子坐到桌边。
“芸妹妹,你不用顾忌我的,老太太限了我自由却没说让你跟着我一起吃苦。还是同先前一样,到食堂去吃吧。”
“不,我就要陪着姐姐,什么时候老太太收回了话,我就跟姐姐一起去食堂。”陆芸湘很是固执,捏着筷子明明难以下咽,还是吃了下去。
穆念雪无法,只好坐下,陪着陆芸湘吃了几口。等到深夜,穆二老爷都没过来漓雨苑,穆念雪猜到一定是柳氏故意绊住了他,也没人敢知会今日所发生的事情。
看来幼弟明日里是需得上学了,穆念雪很是担忧,一夜未睡。及到丑时,肚子却疼痛起来,起先还能忍受,熬了段时间终于坚持不住,疼得冷汗淋漓唤出声来。
旁边熟睡的陆芸湘便惊醒了,披了件衣裳起身,紧张地问,“雪儿姐姐,你怎么了?”
栖月、青鹊等人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都掌灯起身来到房内。暗黄色的灯火一照,穆念雪面颊惨白,青筋暴起,整个人就似得了重病一样。
栖月就慌了,忙遣人去请郎中,又叫人去告诉穆二老爷一声。青鹊穿好大衣裳,灯笼也不点就出了院门。从漓雨苑出发要经过一阵片梨园,脚下是漆黑的,也看不见路,只能摸索着上前。还好头顶上有清凉的月辉照明,将整个穆府笼罩在银色的光亮中。
青鹊脾气火爆,胆子也大,听着园子里各种虫鸣声也不觉害怕,只想着给姑娘救命要紧。出了园子,绕了一个弯,梨香苑才到了。
一边重重地拍门,一边呼喊出声,“老爷,二老爷,不好了,我们姑娘出事了。”
院门开了,一个耳光重重地扇在青鹊脸上,“做什么大呼小叫的,惊扰了老爷、太太为你是问!”
青鹊尚且还没看清是谁打的她,又一个*的耳光扇在另一边脸上。打人的正是守夜的汤婆婆,柳氏看她平时做事狠辣千挑万选进来的,比之柳瑞家的又好了不知多少陪去。
傍晚厨房里的婆子给三姑娘送菜去,在门口受的耻辱回去告诉了王善保家的,王善保家的又命人知会了穆二太太。说漓雨苑中一个二等丫头名叫青鹊的很是可恶,柳氏便命人盯紧了她,不想当晚青鹊就送上门来,可不是该打吗?
青鹊也不是甘愿挨打的奴才,心中腾起一阵怒火,正要出手时却见柳氏站到了门外,随后便是穆二老爷。青鹊像是看到了救命恩人,跪下来直磕头,“老爷,我们姑娘出事了,您快去瞧瞧吧。”
穆二老爷很是紧张,一边往门外迈一边询问是什么事情,柳氏忙赶着给穆二老爷披了件外衣,“不过是老太太下午责备了她,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厨房里送的东西简直不是人吃的,姑娘吃了到了下半夜就肚子疼,躺在床上人都起不来。”青鹊趁机就告了状,细数下人们虐待主子的事,柳氏听了脸都白了。
穆二老爷当场就将那件外衣甩在地上,急着就向漓雨苑走去。柳氏颇有些惊慌,可是若像以前讨好地关心穆念雪已经没必要了,说不定还能当面指责她。
汤婆婆上前劝慰了几句,“太太不必担忧,还有老太太呢,且去歇着吧,依奴婢看闹不出什么风波,不过装装罢了。”
穆二老爷赶到时,穆念雪脸上已经轻缓了许多,不过脸色仍然是惨白一片,这模样也不是装得出来的。
桌案前已经点了两盏灯,帐帷开着,陆芸湘已经穿好衣下了床,在旁边陪伴着。穆二老爷坐在榻前,观望了一阵,又问,“请了人来看没有?”
“去请了,还没回来。”栖月侍立着,在一旁答。
“雪儿,你感觉怎么样,肚子还痛吗?”穆二老爷一脸忧色,生怕女儿有个好歹。
穆念雪摇摇头,握着父亲的手急道,“爹,我的事不要紧,关键是念辰——老太太命将他隔开,明日就去上学的话。爹,念辰不同于一般的孩子,若是有人欺负他怎么办?”
说着一时心急就掉了眼泪,围着的众人无不默默地抽噎,想着主子今日所受的侮辱心里不是一般滋味。
“你放心,为父明日去同老太太说说。即便是要上学,也会差了妥帖的人护念辰一个周全,宗学里也有先生,定不会让他们胡来的。”
穆念雪才放了心下来,又催父亲回去休息的话,说自己已经不要紧了。
穆二老爷站起身又发问,“刚才是谁说下人虐待主子的?”
青鹊捂着红肿的脸,将吃剩的菜盘给穆二老爷看,“老爷您瞧,姑娘就是吃了这个肚子痛的。我们下人倒是无所谓了,吃什么都可以,姑娘却是长身体的时候,太太却命厨房做这些东西来敷衍我们。”
穆二老爷眉头皱了皱,以往的柳氏无论多晚也会跟他一起过来看看雪儿,如今却没来,心里就有了几分奇怪。
栖月也在一旁提道,“老太太还要关姑娘的禁闭,以后没有允许不得出院门。”
穆念雪却阻止她二人说下去,不想让父亲这样为难。穆二老爷只叫穆念雪放心,不要多想,这些事情他会去找老太太说理去。
穆二老爷离去时,去请郎中的小厮半路上回来,说是天亮才能到府上来。穆二老爷只得打发了那人,另叫管家去请王太医过来给女儿看病。
父亲走后,天外已有了一丝微亮,房中的丫头都散了,只留栖月与陆芸湘在身边。因看见青鹊脸上红肿着,穆念雪问了是怎么回事,又让人拿了药膏给青鹊涂上。
下腹还是隐隐地疼痛,却没先前厉害。穆念雪知道那碗里是没毒的,不然以她特殊的眼力也看得出来。况且陆芸湘吃了也没事,她心里就疑惑,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到鸡鸣时觉得床下有点濡湿,一掀被子,床单上染了大片殷红的血。栖月也看见了,先是一惊后是一喜,“呀,姑娘,是葵水。难怪肚子痛呢。”
栖月比穆念雪大一岁,因此也就懂得这些事,一边叫人将床单被套换了,又拿了软纸在下面垫着。陆芸湘却不知事,惊慌地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啊,雪儿姐姐不会有事吧?我这就叫人去拿止血的药来。”
栖月忙拉住她,笑眯眯地道,“傻丫头,这是好事,你再长大一岁就懂了。”
陆芸湘还是十分不解,“啊,流了血还是好事啊?”
穆念雪也看着她笑,心情不由地放松下来。栖月叮嘱她道,“这可是姑娘家的秘密,千万不可往外说的。”
陆芸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在一旁听着栖月告慰雪儿姐姐许多的话。传了早膳上来,菜式果然是好了,只是禁闭还没除去。
辰时,看病的王太医来了,穆二老爷也跟在后头。穆念雪突然想到在乾安宫那位老太医给她诊的脉,心中着实不安。若是当着大家的面说把不出脉,她要如何见人?
试探地就对穆二老爷道,“爹,我没事,就不用看了吧?”
“王太医来都来了,况且我看你昨日病得也不轻,还是看看为好。”穆二老爷请太医就坐,一边坚持道。
穆念雪也只好撸起袖子。

☆、第八十五章 上学

栖月便在主子手腕上盖了块白绢,穆二老爷谦让了下,请王太医把脉整治。穆念雪忐忑不安着,一颗心差点蹦出来,一边又想着应对的办法。
好在王太医并未诊多久,很快就松开了,只在帐外道,“并没有什么疑难杂症,调息一下便好了。”
穆念雪才将不安的心放松了下去,却又听王太医开口道,“姑娘平时里是否思虑过多,睡眠不稳?”
穆念雪的确经常这样,但也不知这和她的脉象有何关系,见父亲在旁只得答,“有一点点,并不严重。”
“这就是了,内里不稳才导致阴阳失调”王太医说着就站起身,“我这就去开方子。”
“劳烦王太医了。”穆二老爷听到女儿的话心中一阵难过,小小年纪就思虑过多、睡眠不稳,可叹他这个父亲是没用的,连护女儿周全都不能。
王太医便收拾东西来到外室,开好了药方交给栖月等人,又嘱咐了几句方离开了。穆二老爷下朝归来还未上任,又急着叫了平日办事妥帖的穆荣过来。
这穆荣也是穆府的族亲,沾着点一个祖宗的光,老子娘好吃又懒做,想方设法将儿子拉进穆府谋个差事干。这穆荣也争气,平素并不和一群子弟喝酒赌博,只扎扎实实地做事。穆二老爷发现了他,时常就叫他处理衙里衙外的事。
“去把小少爷带过来,我亲自说几句话。”
穆荣领了穆念辰过来,穆二老爷又觉得无话可讲,只沉着脸面色凄苦。看着痴傻的幼儿又想起还在病中的长女,眼中就有了泪水。
“老爷,您这是……”穆荣想要劝话,却也不知说什么好,反倒也落起泪来。
穆念辰伸着小手帮父亲拭了下泪水,一个字都未说,穆二老爷欣喜地搂着幼儿的肩膀,“辰儿懂事了,辰儿并不是完全痴傻。”
穆荣也欣喜而泣,“四叔会好起来的,老爷。”
“从今日起,辰儿就由你全权负责,你陪同着一起去宗学上课,他有不懂的,你就教他”穆二老爷吩咐,又说了些课中、学堂的事情,“回来后依旧送到漓雨苑,不必送到别院了。”
“是,老爷,你就放心吧。”穆荣答应了,替穆念辰拿了识字的书本往宗学里走,平日穆府的男丁要去宗学,都是备好马车一起接送的。穆二老爷单独将穆念辰分开来,叫穆荣骑马送去。
来到马棚,穆念辰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骑马,看着跺脚打着响鼻的马儿直往后退。到底是被那一次吓怕了,脑中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穆荣无法,只得让穆念辰与穆念荃、穆念青等人一同上学。
车厢里还有其他几个学生,都是姓穆的,年纪尚小,家庭不够富裕,穆二老爷惜才就给每家每户资助了些银两叫他们上学。不过学堂里的风气不好,这车棚内的学生都是以穆念青、穆念荃为大,时常做些为非作歹的事情。
穆念荃一见穆念辰上车,就拍着肥肥的手掌呵呵笑,“傻子,傻子来了,傻子也来念书吗?”
穆念青轻蔑地睨了一眼,并不做声,其他人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唯有一个小孩子没跟着起哄,拿着书本认真地看书。根本没注意到车里多了两个人。
“三叔,你这就不对了,好歹是同胞兄弟你总得多帮助他些”穆荣委婉地说完,又教训其他跟着乐呵的男童,“还有你们!如今看着穆二老爷出资才能上学,不做低等的奴才是你们的福分,我身边的这位哥儿可是穆二老爷嫡亲的儿子,你们就是这样报恩的吗?回去若说给你们老子娘知道,还要不要上学了?”
那帮孩子听如此一说早吓得不敢吱声了,唯有穆念荃还颤着一身肥肉得意道,“你若是还尊称我一声叔叔,就不该管教我。如今在这车上我是老大,我还是这傻子的哥哥,有什么说不得他?难道还怕我爹娘打我不成?”
“我哪敢管教您啊,只是老爷交代我要看好了四叔,若是出了状况不仅要揭了我的皮,还要考诸位叔叔的功课,这是我担待不起的。”
穆荣一番说理,穆念荃才不吭声了。这车里的孩子们都是害怕穆二老爷问功课的,比挨板子、受先生责骂还害怕。穆二老爷不会打也不会骂,只会罚抄书,抄到会背为止。穆念荃、穆念青可是吃过不少亏,所以这府上的男丁们谁也不怕,就怕穆二老爷。
及到了宗学学堂,穆荣是里面最大的,一边抱小少爷下车,一边就催促学生们去上课。穆念荃看到穆念辰长到六岁还要人抱,真像个奶娃娃一样,一边捂着嘴偷笑一边跟旁边的人窃窃私语。手指指点点。
穆念辰虽不懂事,眼光却黯淡了下去,先前在车上一直苦读的学生也下了车,身高不过比穆念辰高一点点,七、八岁的样子,见穆念辰长得虎头虎脑、十分可爱,心中欢喜拉了他的手道,“我们一起去上课吧?”
穆念辰也依从,二人便一起进了学堂。穆荣却是不能随着进去的,看到小少爷与穆进在一起也就放了大半个心。
正门摆着孔子画像,梨木桌案上焚着香鼎。课桌依次排下,中间留着过道的缝隙。穆进坐在了前排,又拉着穆念辰坐他旁边,穆念荃从不坐前排的,怕先生问他问题。这一次却跟着二人坐在了前面,并且仅次一个位置坐在穆念辰身后。
先生严于律己,早早就来到了学堂,一脸肃穆地站在孔子画像前,虽年迈衣着却整洁干净,身后备着长长一条戒尺。不过穆念荃是向来不怕的,因有穆府老太太的吩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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