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仙诀-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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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足有一炷香,苏溶脑中的痛苦荡然无存,取代的,是那远比之前更加敏捷、更加宽厚的神识之感。
他睁开了眼,却见道天脸色苍白,似乎此举对他来说也是消耗不少。突然,他的眼角划过一丝清泪,那是对道天无限的感激。
“师父。”苏溶轻叫着,改为了跪姿,猛地叩拜了下去。
第11章 滴血认主()
“徒儿谢师傅再造之恩。”苏溶跪在那里,因为心情的复杂和激动,声音也有些哽咽。
想当初,自己纵身跳崖,身落此处,被道天所救,又教得易容奇术,送与修行玉简。如今却是再次炼丹,耗费自身之力,不惜一切代价为自己修复受伤的神识。如此大恩,身为堂堂七尺男儿,苏溶如何报答。此时身跪此处,唯有‘谢’字,聊表寸心。
“得得得,哭什么,好不害臊。”道天笑骂道,又变成那神神叨叨的糟老头模样,伸出黝黑的双手,在苏溶的额头猛地一敲,发出哈哈哈的笑声。
许是被道天乐观的心态感染,苏溶也平复了下心情,大笑了起来。道天的意思,他懂。
既有缘师徒一场,何必如此执着不放。
师者,为人父母,人当敬之。苏溶心里暗暗的许下了誓言,此生若有机会,必报道天重恩。
暂且抛弃自己的国恨家仇,忘记恩施的再造之恩,苏溶认真的陪伴着道天,犹如凡人父子一般,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时而把酒言欢,时而共同散步,时而聊天谈心,二人心照不宣,无人点破其中道理。离别在即,理当好好把握时光。
又是三个月的时光过去,已是临近了秋天,这绝情谷中的一切仍然留恋在青山绿水中,不愿抛弃这一切踏入秋天的怀抱之中。一峰一沟,一花一草,一木一水,仍然迸发着盎然的生机,似争着抢着要为落叶枯花来临之前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这期间有一日小白和小青聚在道天身前,似在询问什么事情,只是他们神识交流,苏溶也无从知晓。
这一日,似乎感觉到离别的日子不多了,苏溶彻夜未眠,一早就为道天准备好新鲜的瓜果,又为小白和小青准备好烤熟的羊肉,直到他们全部吃的肚皮溜圆,才提议一同出去散步。
秋日的清晨,神清气爽,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祥和。一条丈宽的小路上,一位邋遢老人,一位英俊青年,一左一右并肩行走,却都沉默不语。身后,一头两丈之高的四眼白虎,一头十丈之长的双头八角青蟒,带领着一只两尺大小的小黑狗,默默地跟随在后面。
清晨的阳光直射,路面上斜斜的拉出了五道背影。沉默中夹杂着一丝心酸,一丝不舍。
直至走了很远,道天终于开口说到:“走吧,去那辽河的源头一看,一条银河从天而降,美不胜收。”说罢,大手一挥,卷着苏溶一同站到了小青的背上,小白见状则驮起小黑,两只妖兽朝着瀑布疾速而去。
妖婴级妖兽的速度,当真极快,半天的时间就奔驰到了辽河的源头。只见一条数十丈宽的水流,抵抗着绝情谷的巨大阻力,从万丈崖顶飞流而下,形成一条波澜壮阔的瀑布。急速而降的河水落到地面之上,发出啪啪的巨响,溅起数丈高的水花,那场面当真是威严强劲、气势不凡。
“师尊所言不假,如此美景,值得一看。”苏溶赞不绝口的说到。
道天却是朝着前方的一块巨石一指,说到:“那里有块大石,咱们过去休息会吧。”说完率先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小白和小青早就带着小黑前去水中玩耍,苏溶也不理他们,走过去陪着道天坐在了那里。
“你看这从天而降的瀑布,虽有巨力阻挠,却依旧坚持的朝着地上落下。尽管途中有所消耗,却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勇往直前,如此,方能形成‘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美景。再看着水流终于如愿落地,携带惊天之势,溅起万丈波澜,纵然是百吨巨石,也不免被砸出一个大坑。”道天看着前方壮阔的瀑布,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苏溶却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天为何说出此话。正欲询问,却是道天再次开口说:“你且坐在这里,好生观看这瀑布,看看是否有所收获,为师前去准备一些东西。”说罢不待苏溶开口,转身消失在了树林之间。
苏溶顺着道天的意思,一遍又一遍的观看瀑布,回想着他的话语,有所明白,又有些困惑,始终猜不到道天所言为何。
直到将近一个时辰过去,苏溶依旧没有任何收获,正欲起身往前靠靠,忽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转瞬即逝。他怔在了那里,使劲的回忆着那一闪而过的灵感,最终却失望的摇了摇头,没有一丝印象。
此刻,道天终于回来,手中拿着一株草药,大声叫到小白,示意它将小黑带过来,也没有询问苏溶看了这么长时间到底有没有收获,似乎忘记了。
苏溶听闻转过了身子,见道天手中拿着一株自己从未见过的草药,不禁的猜测道天的用意。
小白似乎知道道天要做什么,叼着小黑脊背上已经快要光秃秃的皮毛,纵身一跃,跳到了道天的面前,放下了小黑,又跑回水中和小青一起捉鱼。
苏溶也走了过来,看着道天用自身青火将那株草药灼烧,以为他又要炼丹。也不打扰,俯下身子抱起了小黑,一边抚摸,一边观看道天的举动。
直至那株草药完全变为了青褐色的液体,道天这才收回青火,朝着苏溶说到:“这小狗非常聪明,很是不凡,只是长相难看了些,不过日后若是长大了,说不定会变了样子。你既然收留了它,它也愿意跟从你,索性就让它认你为主,日后说不定对你有所帮助。”
“再者,认主之后,就可将它存放在自己的宠物空间之中,免得被人瞧见,心生不轨。”
苏溶这才知道,原来道天是为了让小黑认自己为主,好存放在自身的宠物空间之中,免得被人瞧见。但想到此处,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惊叫道:“师傅,徒儿从来不知这修士还有自己的宠物空间。”
“你不知道的多了。”道天却是瞅了他一眼,嘲笑他见识短浅。
“咬破你的食指,朝这碗中挤出一滴血液。”也不知道天从哪里捡来了个破碗,还脏乎乎的,示意苏溶朝里面滴血。
若不是道天拿的碗,按苏溶的性格定会嫌弃那碗的破旧肮脏。虽是如此,他依旧伸出右手食指,伸入口中使劲一咬,朝着破碗滴了一滴血液。
竟是一滴红中带青的血液。
道天也状,又朝着小黑的正脑门一指,吸出一滴鲜血,滴入了破碗中间,随后又将先前烧好的草药液体撒入了破碗中。
“这是溶血草,可将两种血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对灵兽认主很是有用。”道天一边做着一边朝苏溶解释着。很快,那两滴血液就在溶血草液体的作用下,纠缠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滴褐色的血液。
就在血液形成之时,只见小黑的头颅上忽然冒出一片虚影,飘荡在那里。而苏溶的头顶也同时出现一片虚影,也飘荡在那里。
“小黑,你可愿意跟随于他,认他为主,生死不离?”道天朝着小黑头上的虚影问到,只见那虚影摇晃着弯曲了起来,好像弯腰同意一般。
道天又朝着苏溶头上的虚影问到:“苏溶,你可愿收服他,生死不弃?”他头上的虚影也是摇晃着弯曲了起来,表示同意。
道天这才说道:“天地之尊,见证二人结缘,赐予福泽。”说罢,苏溶和小黑头上的虚影就消失不见了,苏溶却是立马感觉到自己的神识脑海之间,已是多了一道虚影,正是先前看到的小黑头上的虚影。与此同时小黑的体内则是出现了苏溶的虚影。他清楚的感觉到这一切,想要开口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直到道天说了句:“好了,完成了。”苏溶这才有所动作,神识一动,立刻清楚的知道了小黑的一切信息,包括它的身体状态等等。小黑也摇晃着脑袋,似乎和苏溶的感觉相差不多。
“以后,你俩就心意相通,彼此之间交流也可采用特殊的神识交流。只要你心意一动,就可将小黑收入自己的空间之中。希望你们能好好相处,彼此不离不弃。”道天轻轻的说完这句话,转身朝着石洞的方向走去,小白和小青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看着道天的背影,苏溶的眼角,再次滑下一行清泪。
第12章 终有一别()
自那日道天帮助苏溶和小黑认主过去了已经悄然过去了三天,这三天中道天指导了苏溶如何召唤小黑进出自己的专有空间,经过三天的练习,他已经能够做到收放自如,和小黑只是一个眼神就默契的知晓对方的想法。
除此之外,道天则是和苏溶探讨修道之途的各种心得,希望能够对他有所帮助,始终未曾当面教授苏溶一招半式。他有他自己的想法,苏溶的未来不可限量,他不想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但凡一位纵横天下的绝世大能,无不是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修炼大道。
苏溶深知这一点,也不懊恼,只是认真的听着道天的各种教诲。
小白和小青也知道小黑要离去了,这三天除了小黑配合苏溶练习的时候以外,都带着小黑在这绝情谷中肆意游荡,在这离别之前最后疯狂一把。三天下来,小白和小青已是摘取了整整一箩筐各式珍贵的草药和珍品,在这天早上塞给了苏溶。
“多谢。”苏溶看着装作无所谓的小白和小青,心中满是感激。
小黑也是嗷呜的叫着,很是高兴,只是尚未灵智成长的它,不懂得离别之苦。
相聚团圆固然让人珍重享受,离别之苦却是在所难免。也就在小白和小青递与苏溶草药之后,道天淡淡的开口说到:“走吧,去那瀑布之下吧。”
两个人,三只兽,默默的踏上秋日清晨的小路,朝着离别走去。
秋日,是美好的,那美丽的景色,那轻柔的小风,一切都让人那么着迷,一切都让人如此心醉,着迷这秋日的万紫千红,心醉这秋日的妖娆满地。若是没有离别,想必此时定是人生中的一大记忆。
只是,终归要走上这离别的道路,斩下这难尽的因缘,只留下曾经的欢声笑语、只记下昔日的谆谆教诲,独自一人,踏上不归的血路。唯有年迈苍老之人,看着离去的亲人,黯然神伤。
百里的路途,说远很远,却又很近。对离别之时的亲人而言,似乎每踏出一步,就少了一丝不舍,多了一份牵挂。然而,彼此都知晓,这一步终究要走出,虽是万般不舍,却又无可奈何。
终于,那飞流而下的银河近在眼前,那曾经坐卧交谈的青石近在咫尺。道天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说到:“上去吧。”
苏溶知道道天的意思,抱起了小黑,走到了青石之上。
“回去以后好生修炼,不要给我道天丢脸。”道天咧着嘴,话语之中满是无所谓,心中却是百味陈杂。他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苏溶的时候,那时苏溶已然濒临死亡,他付出万般努力,终于救活了他。教他易容奇术,又教他炼丹大道,传授自身神通,助他舒服异兽。那些曾经走过道路,曾经交谈甚欢的场景,错乱的浮现在他的心头,勾起一缕缕的悲伤,一丝丝的幽怨。
奈何,苏溶有他自己的路,有属于他的广阔蓝天,有背负在身的血海深仇。
苏溶的脑海之中,同时想起了这十七年来的点点滴滴,想起了道天的猥琐、潇洒、奔放,回忆着曾经和师父经历的一切,回忆着曾经和小白小青一同玩耍的快乐,他同样不舍,久久不愿离去。
“师父”。
“好了好了,不用墨迹了,走吧。”
“师父,徒儿定会回来看你。”
“废话怎么这么多,又不是去送死。走吧,为师送你。”道天叫骂着,双手一挥,一道光芒闪耀,将苏溶和小黑包裹其中。
“小白小青,照顾好师父。”苏溶朝着小白和小青大声的喊道,对这两只妖兽,苏溶同样珍惜。
“我们会的,你照顾好小黑。”
“小黑,再见了,希望再次见到你你已经长大了。”小白的大眼之中闪着泪花,它不如道天那般无情,满是委屈。
小青同样如此,只是它窜到了苏溶身上,伸出自己长长的芯子,舔了小黑几下,重新返回了道天的身边,没有说话。
小黑呆呆的看着他们,尽管它不知道彼此就要分别,却能感受到苏溶的情绪,嗷嗷的叫着。
“走吧”,道天又说了一次,一挥手,光芒闪动间送走了苏溶和小黑。、
大青石依旧是大青石,却亲人已去,只留下最后一句“珍重”久久回荡在空中。
轻轻柔柔的风吹过,带起了一片水波,只留下影子在随着时间行走。此生不知能否再见,却留下一段难忘的记忆,难舍的情缘。
“走吧。”道天第五次开口说到,只是说话的对象不再是苏溶,换成了小白和小青。
“你俩也该赶紧修炼到合体期变化人形了,到时候我们游历山水,说不定还能再见到苏溶和小黑呢,给他俩个惊喜。”道天边走边说。
小白和小青听见道天此话,顿时心生喜悦,兴奋的跟在道天身后朝着石洞走去。
来时,五道身影,回去,却只留三道。若用‘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形容,只怕也不会觉得过分。
又说苏溶和小黑,光芒闪耀间,他只匆匆说出最后一句“珍重”就被神奇之力扯向远处,足足过了数十个呼吸,这才散去光芒,重新站在了地上。
他低头一看,周围空无一人,正是自己当年跳崖的地方,七年过去,一切都截然不同。
噗通一声,苏溶跪在了那里,朝着悬崖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站了起来。师恩难报,唯有三叩聊以慰藉。
他转身,朝着前方走去,脑海中回忆着故人的模样,一个相貌平平却明朗照人的身影浮现出来,曾经的亦敌亦友之人,王宾鸿。
行走之中,苏溶已然变成了王宾鸿的模样,抚摸着小黑渐渐发硬的身躯,朝它口中塞了一颗水果示意它进入自己的空间之中。
“我苏溶,回来了。爹、娘、宗门的一切,我回来报仇来了。”他的内心,大声的嘶吼着,表面却神色平常的朝着记忆中的云宗位置走去。
绝情谷中,石洞之内,道天微笑了一下,重新进入了梦乡。
第13章 官道一程()
一条笔直而又宽阔的官道上,淅淅零零的过往着一些人,无论是徒步之人还是骑马乘车之人,行动都颇为迅速,神色间满是紧张和小心,似乎不愿意在这官道之上多做停留。
一日秋季的黄昏时分,这条路上多了一个相貌平平,衣着朴素的青年,正不急不慢的往前行走。只见他头戴一顶粗布小冠,身背一只方形书篓,脚穿一对黑布短靴,明眼人一看就是前往县城书院求学的书生。
这书生走了好大一会,也不见这官道上有行人经过,不禁起了疑惑,“这堂堂管道怎么竟无人行走?好生奇怪。”
正低头沉思中,忽然听得后方传来一声响亮的马叫声,他转头看去。不一会,一匹白色的骏马拉着一辆气势颇为不凡的马车迎面跑了过来。这马车高有丈半,车轮直径足有一米,车上的帐布乃是丝织而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东西。尤其是那车帐之上还绣着一朵牡丹花,显然是这家的家族徽章,缀在其上表示自己的身份。
正感慨这马车威风之时,只听车夫一声喝叫‘吁——’,停在了书生的面前。看着这平凡的书生,这中年车夫顿时满脸疑惑,犹豫了下说到:“这小书生,这天都要黑了,你怎么还在这路上慢腾腾的行走?”
这书生正是苏溶,听得这车夫询问,又结合自己方才的猜疑,朝那车夫微微一抱拳,略带不解的问到:“师傅此言为何?小生苏溶,来自前方五十里苏家庄,正要前往县城书院求学。走至此处却发现路上行人甚少,方才又听得师傅这样说话,不知为何?”
“哦,原来是求学的书生。这你可就有所不知,这地方”车夫听得苏溶讲话,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正兴奋的向苏溶讲述原因之时,却被马车里传来的人声打断了。
“来福,怎么了?”原来是一位女眷,听声音还是年轻姑娘。
“回小姐的话,这路上有位书生,初次经过这里,许是不知此地危险,老奴正要告诉他呢。”叫做来福的车夫扭回了头,恭敬的朝着车帘之中回答到。
几个呼吸之后,却见一只白嫩的妙手掀起了车帘,随即露出一个年轻女子,发髻间插着一根细簪,苏溶一眼就认出那是一个丫鬟,而非刚才说话的小姐。
只见那丫鬟伸出头来朝着车外一看,看到一位长相平凡,眉宇之间却明朗英气的青年,轻轻的开口说了句:“嘿,这小书生,我家小家说天色渐晚,又有些寒冷,让你上车来,既然顺路就捎你一程。”
苏溶听得这丫鬟说话,也不谦让,抱着双拳弯腰一拜,说到:“既然如此,小生就多谢小姐捎带之恩了。”说完,径直朝着马车走了过去,一跃而上,又朝那车夫稍一点头,掀帘钻了进去。
只留下这丫鬟和来福相识一眼,眼神中赞叹这书生行事果断,风度不凡。
钻入车中,靠着车窗坐下,将长袍摆正,苏溶这才看向那小姐,却是一位容貌俊俏,身穿绿色长裙的美丽女子。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还有几个女性好友,那都是姿色不凡的女子,尤其是自己的母亲杨秀娥,年轻时候是出云国排名第一的美女,美貌之名举国皆知。即便如此,彼此这车中的小姐,仍是有所不足。
这小姐,琼鼻玉颈,长发及腰。标准的瓜子脸上,一双柳叶吊梢眉,一对明眸美目,丹唇玉齿,当真是匀称合适到了极点。长发披肩并无任何装饰,身上一席绿色的丝质绣花长裙,脚蹬绿色绣花鞋,更是将她的宁静甜美之气体现的淋漓尽致。
苏溶正双眼迷茫的盯着小姐之时,马车已是重新跑了起来,丫鬟一进来就看到他失态的样子,又见自己小姐正一脸殷虹手足无措,顿时没了对他刚才的好感,心生一丝鄙夷,开口喝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