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风-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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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封子雄一直和你一起啊?不是说好各走一条路吗?”
“他见我不分东西南北,担心我一个人走迷路了,他说他熟悉猎场的每一条羊肠小道,就和我一起上山的。他说如果我走丢了,你今天就不是打猎,你会打死他!”
庄小月莞尔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野兔刚剥完皮,莫怀文来了。
莫如风把剥皮的野兔递给庄小月,自己拿起那张兔皮,和莫怀文往外走。
“上海的传真到了。”莫怀文低声说。
“他们对实验室的情况给出了解释,你看到的东西真真假假,真假掺合。简单地说,那里有多个类似于3d电影的设备,播放立体效果足够以假乱真的影像,再辅以一些实物,让人瞬间精神高度紧张,惊慌失措。”莫怀文接着说,“至于你看到僵尸的眼神和你自己的一样,也很好解释。实验室装有摄像机,现场截取图像,通过计算机自动处理,加入到播放的图像中。”
“原来道理这么简单。”短暂的沉默,莫如风说,“我当时居然非常慌乱!”
“也不简单,这种无需专用眼镜支持,且无需屏幕的立体成像技术,应该处世界尖端水平。可以预见,未来的电影院,这样的立体电影将非常普及。”
“还有,我把隐身衣的情况发过去了,看看上面怎么解释?你是不是遇到袭击了?”
莫如风眉毛挑动了一下。
“我觉得封子雄的举止有点古怪,得小心一点!”莫怀文接着说,“还有,上海说薛老爷子刚动完大手术,身体很虚弱。”
“知道了!”莫如风沉闷地回答说,“你回去陪你父母吧,春节后你只怕得和我去成都了。白梦楼的实验室既然有摄像机,我肯定暴露了,许多事不能出面了,那就要靠你出面了。”
莫怀文答应一声,挥手道别。
晚饭后,乘非非和爷爷奶奶看电视、庄小月洗碗的机会,莫如风乘机钻进卧室。
他先取出在猎场平台上找到的那个子弹壳,然后把在靶场收集到的几个子弹壳依次摆开,仔细研究子弹壳底部留下的痕迹。
他的耳边回响着刚当兵时班长的话。
“不要把枪当成你们的工具,要把它当成你们的战友!枪,是有生命的,准星是它的眼睛,枪口是它的嘴巴,枪膛是它的胸膛,而子弹,是它送出去的孩子。只要你们注意观察,你们会发现,每把枪弹出的子弹壳,都有独特的痕迹,那是枪给自己的孩子做了记号,防止自己认不出自己的孩子!记号在哪里?就在子弹壳的底部。如果是同一支枪发射的子弹,子弹壳底部那些或凸或凹的痕迹将是一样的!”
现在,莫如风正在分析的就是子弹壳底部的痕迹。
这个工作不是很费力,很快他就找到一个和他在平台上捡到的子弹壳底部划痕几乎一样的一个子弹壳。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如果他的所见是真,那么在平台袭击他并是留下的子弹壳的将是最不可能的人。
那个人是他的发小,他的兄弟,他的战友!
莫怀文!
两个底部划痕相同的子弹壳,一个是他在猎场平台上找到的,一个是在靶场他用莫怀文的枪发射后留下的。
在猎场中上山的时候,庄小月和封子雄一直在一起,莫怀文独自行动,从时间上说,他有机会袭击莫如风。
然而,在莫如风的内心深处,他依然不相信这样的结论。
“怎么可能?”莫如风在心中对自己说,然后思考了几秒钟,冷笑一声,走出门去,将子弹壳扔进垃圾堆。
平台遇袭可以有很多种解释,唯有这一种解释最为荒诞。
莫如风和莫怀文从不会走路时就在一起爬,然后一起上学,一起当兵,退伍后互相配合收集情报。二十多年来,他们彼此的情谊几乎超过了亲兄弟。
即便他们之间也有分歧,但莫怀文怎么可能想置莫如风于死地?
所以,在短暂的思考后,莫如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莫怀文。
春节很快过完,其间莫怀文有来过几次,莫如风绝口不提遇袭的事,莫怀文倒是问过两次,莫如风不置可否。
他们即将启程去成都。
“带…吗?”莫怀文做了个手枪的手势。
“还不到那一步,”莫如风摇摇头,说,“那个东西暂时用不着!再说,被警察查到了很麻烦!说不清楚,还是算了吧!”
第九十四章 剑胆琴心()
第八十九章琴为心声
新年过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该上班的上班,该奔波的奔波。
人们一面怀念从前春节的喜悦和悠长,一面不得不加入忙忙碌碌的行列,毕竟,生存才是硬道理。随着时间的推移,抱怨和怀念都被抛到了爪哇国,取而代之的是匆匆来去,辛苦奔波。
正月二十一日中午,天府广场上人头涌动。
在广场的东南一角的空地上,有一个女孩在舞剑。
女孩穿着白色的练功服,十七八岁的样子,鹅卵形的脸蛋,细长的眉毛,漆黑的眼睛,模样娇俏可爱。她脑后留着长长的一根辫子,辫子稍垂到了腰间。
辫子上系着个红色的蝴蝶结,随着她的动作跳跃着。
她舞得认真,一招一式清清楚楚,银色的剑光闪动,火红的剑穗在她身边灵动地跳跃,仿佛和她大辫子上跳动着的蝴蝶结互相呼应。
虽然天气微寒,但她的鼻子上沁出一层细小的汗珠。
在一旁的花坛边,盘腿坐着一个老者,老者的面前放着一张古筝。老者穿着身旧的发灰的衣服,头发花白凌乱,脸上沟壑纵横,戴着幅廉价的墨镜,他枯瘦的手指在古筝上拨动,悠扬的乐声就从他的手下传了出来。
他的双目深陷—原来是个盲人。
他的面前放着个铁盒子,已经生锈了,盒子里孤零零地躺着几个硬币。
显然,这是两个卖艺的人,看年龄差距比较大,应该是爷孙俩。
不过,两人虽然忙乎了一上午,收入却似乎非常有限。也难怪,这年代,人们已经看惯了电影、电视中人在天上飞来飞去的武侠剧,对这种未经加工的真人表演反而没几个人感兴趣。
何况,这姑娘的表演太认真,一招一式,像是教学,不像表演,也确实难吸引观众。
一个上身穿着件毛衣、下身穿着迷彩裤的中年男子走到老人的身边坐了下来。男子中等身材,人有些消瘦,但很有精神;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双眼布满了血丝,显然昨夜熬夜了;他身上的毛衣很旧,仿佛穿了十年以上,他的迷彩裤很脏,上面沾满了泥土。
看样子,他应该是那个建筑工地上的民工。
“老人家,我童年时代也练过两天古筝,学艺不精,见您弹琴,有点手痒,愿替您弹上片刻,您稍事休息,如何?”中年男子说话很客气。
老人迟疑了一下,把古筝推到中年男子的面前,自己开始活动手腕和手指。
舞剑的女孩听到乐声停止,扭头问道:“爷爷,为么事停下了?”
“小雅,你歇歇,喝口水!”老人说。
叫小雅的女孩走了过来,中年男子友好地笑笑,女孩并不领情,“当”的一声把剑丢在地上,拿起水杯抿了一小口,警惕地看着中年男子。
“你的剑舞得很好,动作很标准。但是,你没有合上乐声的节拍,等会儿再舞,你注意动作的节奏,另外,动作的力度和音乐要协调,音乐舒缓则动作轻柔,音乐雄浑则动作刚厉。你用心体会音乐,再想怎么设计你的动作,不要拘泥于固有的招式,如何?”
中年男子一边对女孩说,一边拨了几下弦,叮叮咚咚的乐声立即响了起来,看来他真不是外行。
女孩哼了一声,不知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女孩休息了一会,又拿起剑,站到空地上,“唰”的一个金鸡独立,剑尖指向蓝天。
女孩白衣白鞋,手中雪亮的长剑直指蓝天,仿佛一尊绝美的雕塑,只有红色的剑穗和长辫上红色的蝴蝶结,在风中轻轻飞扬。
琴声响起。
琴声轻得几乎不能听到,当你凝神倾听,它已经停止,当你准备离开,它却又响起,仿佛月夜草叶上的露珠,在微风轻抚摸下,悄然滚动,落到了地上的声音,被微风远远送来,似有还无。
女孩缓缓起舞,她的动作温柔而轻盈,就像夏夜的萤火虫,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空轻盈地飞舞,生怕惊动了葡萄架下喃喃低语的情侣。
琴声渐渐加大,节奏也变快了。
仿佛风吹草低,由远而近,如同起伏的海水,一波一波向海岸涌去,然后绕过舞剑的女孩,向更远处传去。
女孩的剑舞也渐渐加大了力度,剑锋横扫时光芒闪动,劈、刺、斩,剑剑带风。
琴声节奏变慢了,但也变得雄浑高亢。
月光消失了,天空乌云密布,闷雷从天边传来,越来越近。
突然,月亮露出一角,人们惊异地发现,两队骑兵正在接近!没有雷声,那只是骑兵的马蹄声,也没有乌云,那只是马蹄溅起的尘土遮蔽了月光。进攻的鼓声如同炸雷在响起,雪亮的刀光照亮了人马的铁甲。骑兵如同黑色的巨浪,以排山倒海的力量向对方压去。
铁骑突出刀枪鸣!
女孩的剑变得迅猛而凌厉,几乎蕴含了她全部的力量,每挥出一剑,都带起一阵风,仿佛蕴藏着排山倒海的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琴声变得舒缓而苍凉。
扬起的尘土被大风吹散,月光重新照耀草原。战斗已经结束,草原上散布着阵亡士兵和马匹,遗落在草丛中的刀剑闪烁着血光。
日出日落,秋去春来。血沃的草原长出茂盛的草木,五颜六色的繁花像漫天的繁星点缀,草原上一片祥和安宁。
女孩的动作轻盈,她似乎没有招式,只是随意而舞,也不知是人带动了剑,还是剑带动了人,如同旭日中草原上飞翔的蝴蝶,自由而随意。
琴声渐渐隐去。
女孩慢慢收剑,恢复了金鸡独立式,剑尖垂直向上刺出。她的头向后仰着,洁白的面颊有细细的汗珠渗出,脑后的长辫在风中摆动,火红的蝴蝶结和鲜红的剑穗在风中灵动的跳跃。
掌声如潮水响起。
女孩的心思都在剑和琴声上,居然不知道何时周围已经围的观众已经围得密密麻麻。
叫小雅的女孩双手抱剑,向观众致谢,然后拿起装钱的铁盒子,依次从观众面前走过。众人纷纷解囊,铁盒子很快装满了硬币,也有大方的观众,居然往盒子里扔百元大钞。
中年男子把古筝推到老盲人的面前,道声“献丑了”准备离开。
“请留步!”老人道,“自从我双目失明后,这个孙女就失学了,幸亏她小时候我传给她这些花拳绣腿,现在我们爷孙凭此艰难谋生,今日承蒙援手,感激不尽,不知可否告知高姓大名?”
“老人家您言重了,晚辈路过,一时手痒,忍不住献丑,不值一哂,”中年男子起身道,“我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劳动者,今日萍水相逢,也是缘分,缘起相逢,缘尽作别,老人家不必太介意!”
中年男子起身向人群外走去。
“此人琴声中有金戈铁马气象,或许…他胸中有百万雄兵?”
老人喃喃地说。
中年男子走到天府广场的一个超市买了盒烟,走出大门后急不可耐地点燃一根叼在嘴里,一副美滋滋的样子。
当他沿原路返回时,他看到卖艺的爷孙俩被人团团围住,还不时传来那个女孩尖利的叫声。
他扔掉刚点着的香烟,三步两步冲了过去。
第九十五章 以牙还牙(1)()
他扔掉刚点着的香烟,三步两步冲了过去。
只见三个男人正围住爷孙俩,盲老人跌坐在地上,一个理着爆炸头的男人正在抢夺小雅手中的那个装钱的铁盒,小雅死死抓住铁盒不放。周围围观的人很多,却都敢怒不敢言。
中年男子走过去,拍了拍爆炸头的肩膀。
“嗨,伙计,光天化日之下,这是演哪一出啊?”
旁边理着一个小平头的男子,本来悠然地抱着双臂,这时慢慢转过头来,狠狠地盯着中年男子,示威地活动了一下双拳。
“他们非法演出,我们正在收税!管你鸟事,还不快滚!”小平头蛮横地喝道。
“你们不是收税的,你们这分明是抢劫!”小雅扭头喊道,眼中蓄满了泪水。
“哈哈哈,小妞,老子喜欢你的坦率,真像江湖中人!”小平头冷笑道,“新来的吧?谁不知道天府广场有个地下税务局,老子就是人称何局长的何必生!所有在这里做生意的,可以不给税务局交税,但必须给老子交税,否则老子弄死他!”
小平头往中年男子的胸口推了一把,斜着眼道:“你是选择给老子滚蛋呢,还是选择让老子弄死你呢?”
中年男子思索了一下,答道:“我选择和你弄一下!”
看到中年男子成竹在胸的样子,围观的人群有大胆点的,发出三两声笑声。
这时小雅力乏,手上的劲儿一松,装钱的铁盒子落入了爆炸头的手中。
“大哥,得手,我们闪吧?”
“闪?你没看见有人骨头痒,想和哥几个练练吗?”
“是吗?”另一个手背上纹着条蜈蚣的混混走了过来。
三人把中年男子包围起来。
“壮士,钱就给他们吧,出门在外,图个平安!”盲眼老人听出了中年男子的声音,颤巍巍地对他喊道,“双拳难敌四手啊!”
小平头盯着中年男子冷笑着问:“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其实我想说三件事,”中年男子指着爆炸头手中的铁盒平静地说,“第一,把盒子还给她,第二,你的发型还凑合,,第三,他手背上的蜈蚣纹身和他的爆炸头发型好恶心!建议他换个发型。”
中年男子摊摊手,表示自己讲完了。
小平头怒极反笑:“我要让你直着离开这里,我就白混了这么多年!”
见三人收拢圈子,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
“你们这是以武力相威胁!我郑重提出抗议,强烈抗议!我保留采取相应措施的权力!”
“靠!这瓜娃子说话怎么像那个什么什么部发言人呢?”爆炸头狞笑道,“不过,你觉得抗议有效吗?”
中年男子缓缓呼了口气,换上笑脸,道:“各位大哥,我的本意是为你们好,你们…把盒子还给他们,让他们继续卖艺,你们还能继续那个…呃,收税!对吧?如果把他们赶走了,你们不就只能收这一次吗?焚林而猎,涸泽而渔,是不明智的啊!”
“倒也有理哦!”爆炸头扭头看着小平头,小平头点点头。
爆炸头把钱抓出来,将铁盒子扔给小雅。
“哐当!”铁盒子落在地上。
“原来还是个孬种!”人群中有人低声说。
中年男子陪着笑脸往外挤,忽然被小平头突然从后面揪住。小平头人高马大,中年男子立马再次被揪入三人的包围圈。
“先给哥们磕三个响头,我考虑少练你一会儿!”小平头冷笑道。
“不就是磕头吗!只要几位大哥消消气,啥都行!”中年男子脸上审视了一眼围着自己的三个混混,满脸堆着笑,膝盖一弯跪了下去。
围观的群众一片愕然,三个混混哈哈大笑。
笑声刚起,骤然止住。
中年男子在膝盖即将着地时陡然停住,挥拳击向小平头的裤裆。小平头正得意忘形,哪想到中年男子的突然袭击,被重重击中,立马痛得弯下腰去。
中年男子一拳得手后,再次挥拳打向爆炸头,可惜爆炸头人高马大,虽被击中,却已有防备,只是击中了大腿,他伸手抓住中年男子的手腕。
趁中年男子被抓住手腕之机,蜈蚣男一个扫堂腿,中年男子立马摔倒在地。
“你这鸟人不按套路出牌啊!电视新闻中经常抗议抗议再抗议,啥时间真出手过?你既然抗议,为什么还突然出手偷袭?”爆炸头踩住中年男子的胸口问。
“兵者,凶器也,君子不得已而用之。能不打,何必打?”中年男子说。
“那为什么又打了?”
“既然打不可避免,为何不先发制人争取主动?”中年男子从容答道,仿佛被人踩在脚下的不时他。
“都试过逃跑了,还充个屁好汉啊?”蜈蚣男插了一句。
“君子不处危墙之下,能离开险境,何必以身试险!再说,和你们这种人渣打架,哪里值哦!”男子幽幽地说。
小平头一瘸一瘸地走到中年男子的脑袋前,抬脚踩住他的头。
“先人板板的,老子最讨厌三种人,你猜猜看,猜中了老子打断你一条腿,猜不中打断你两条腿!”小平头狞笑着说。
中年男子不答。
“猜不中吧,老子告诉你!第一种,敢打老子的,第二种,敢骂老子的,第三种,敢戏弄老子的!”小平头怒视这中年男子,“你他妈居然三种都干了,老子怀疑你是不是头脑发热了!老子给你头上撒泡尿降降温!”
小平头拉开裤子的拉链,有围观的女人惊叫着扭头跑开。
小平头冷笑着,他凝视着中年男子的眼睛,“我数到三,你如果叫我一声亲爷爷,我可以不尿到你脸上!怎么样?”
“你如果叫我一声亲爷爷,等会儿我也不尿到你脸上,怎么样?”中年男子答道。
“一起尿!”小平头勃然变色,“给这瓜娃子冲个澡!”
爆炸头和蜈蚣男嘻嘻笑着,也开始拉裤子的拉链。
这时,小平头忽然感觉后脑有个硬硬的东西顶着,他骂骂咧咧回头看时,立即变得目瞪口呆。
乌黑的枪口对着他的脑袋,持枪的是一个士兵,身穿迷彩,头戴钢盔,腰扎武装带。
“举起手来!”士兵简单、果断地命令道。
小平头乖乖地举起双手,这时他才发现,他们的周围至少有十名荷枪实弹的士兵,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们三人。
中年男子从地上爬起来。
“报告首长,这些人怎么处理?”肩上佩戴三级士官军衔的士兵向中年男子敬礼,问道。
“摁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