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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商土猎元录-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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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此言一出,立即有异声出现。

    “白络,你去哪里找一个以假乱真的角色来当这个傀儡,谁都知道东湖上下,别说所有的宫廷乐师都无法弹奏那蝶筝,你去哪里找一个琴艺高超之人,既然连最起码的一点都无法满足,谈何以假乱真。”

    那个名为白络的门客不以为然道:“既然人可以造假,蝶筝一样可以造假。我今日仔细听了,不错,凌瑶的琴艺是十分高超,可是蝶筝的精髓在于演奏出第八弦音。这第八弦音又称作灵魂之音,方才凌瑶演奏之时显然情绪繁杂,并没有成功将第八弦音演奏出来,大人,这可是个机会。”

    沧月不由陷入了沉思,她细细回想着宴席结束之后凌瑶对自己说的话,相较于铤而走险,她倒被凌瑶的一番话说得有些心动,而且显然那时凌瑶所言可谓是肺腑之言,应该不会有什么掺假。

    “白络,你的想法有你的可取之处,可是要想真正弄个冒牌女帝,那耗费的心思不止一点两点,然赝品终究还是赝品,难以以假乱真,到时候恐会陷入两难的地步。”沧月分析道,她心中早就有所盘算,不过不是用这个瞒天过海之计。

    白络听完作揖还想多说两句,不过她道这个想法破绽太多,很容易不攻自破,故而沧月毫不犹豫就将其打断,道:“此事以后再议,眼下时机欠缺,不到万不得已,暂不用此法。”

    白络脸憋得有些通红,随着一片嘘声,她更是火蹭蹭地往上冒,可是毕竟自己算事寄人篱下,难以就此发作,只能退下,饱受旁人冷眼。

    沧月座下门客皆相互不服,在这里,可以没有真才实学,因为即便你的计策再高,总有人会指出百出破绽。如果想站稳脚步,一定需要具备挑刺的能力,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将自己的地位无限制地太高。这也就促成了沧月座下门客之间的恶心循环,良策越来越少,甚至有些人只以嘲讽为乐,府邸之中常常是乌烟瘴气,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不过沧月对此倒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从一开始就并没有将这些门客当一回事,她本人也已这种门客相互争论为乐。因为沧月是个极其自负高傲之人,这东湖之内,她除了自己,谁也不信,门客到有点像梨园子弟,每日供其取乐罢了。

    至于凌瑶究竟跟沧月提了什么条件,令其内心的警惕有所松懈,目前还不得而知,不过有一件事可以肯定,那就是沧月目前还是一心想要除掉凌瑶这个眼中钉,只不过眼下机会还不成熟,她还在等待机会。

第九十二章 回心转意() 
次日,凌瑶早早就带着嘲冈出了门,也不曾告诉丘湟,两人便偷偷溜出门外。

    嘲冈眼睛一转,已经能够猜中一二,也不多说什么,就静静地跟在她身后,不过如此出发,未免有些不妥,毕竟善后之事都没有弄好。

    只见凌瑶一路西行,这正是前往泸沽湖的方向,而且跟王宫的方向相反,嘲冈陡然加快游近,关切道:“你这么做只会失去一切,而且还会让族人记恨你,因为你相当于把她们都抛弃了,你自己都想好了吗?”出于朋友一场,嘲冈最后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凌瑶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降低速度,甚至也不曾回头,淡然言之:“我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数。”

    既然凌瑶回答得如此决绝,嘲冈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也唯独只能心底里默默地为她祈福。

    正在这时,眼前出现了熟悉的人影,那人挡在必经路线上,借着暗淡的湖光,神影绰约。

    “若喃?你怎么会在这里?”凌瑶不禁放慢了速度,怔怔地目视着对方,她心里正发奇,为什么若喃会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这里,而且显然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女帝大人,为什么又要离我们而去?”若喃的第一个问题直接令凌瑶哑然,这个问题实在难以回答。

    见凌瑶闭口不言,若喃随即将略带怒色的目光转向凌瑶身旁的嘲冈,伸出手,指着嘲冈质问道:“女帝大人,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鲛人是不可以跟凡人有任何瓜葛,即便这人已经变成一副人鱼的模样,可是他骨子里还是个凡人,这若是被他人知道,那就是最大的忤逆,所有人都会将矛头转向你。”

    “我……”凌瑶咬咬嘴唇,纵然有千百个理由,若喃口口声声说道忤逆直接堵住了凌瑶之口。

    嘲冈有点看不下去了,眼下谁要是挡在自己的跟前,那就是跟自己作对,更何况若喃跟自己充其量也只有一面之缘,基本上毫无情面可言。

    于是嘲冈冷冰冰地说道:“你无权干涉别人的自由,快点让开,趁你现在还能移得动。”

    若喃性格向来十分要强,对待嘲冈此番措辞,她毫不示弱,双臂一挥,已然摆好阵势。

    凌瑶见状,深知不妙,连忙挡在二人中间,阻止道:“没必要相互之间大动干戈。若喃,是寒觅差遣你来的吧?”

    若喃一直都很敬重凌瑶,故而她也不想隐瞒,十分干脆地回答道:“不错,寒觅大人很早就安排我在此守候。”

    “她没什么交代的吗?”凌瑶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句。

    说到这,若喃眼神地色泽暗淡了许多,声音也微微软了下来,道:“寒觅大人让我最后带给你几句话,她告诉我这几天你很可能会想法设法离开东湖,可是走之前,一定要听完这些话。”

    凌瑶心头一震,她最不愿听寒觅的一番忠老之言,因为这些高高在上的言辞能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可是既然是最后要交代的话,碍于情面,凌瑶也只好耐下性子,好好听一听。

    只听若喃放下了架势,叹道:“寒觅大人猜到女帝大人执意要离开,想要我问你,你是否还想见到自己的母亲?”

    “什么?”凌瑶浑身一震,感觉瞬间被一道霹雳击中一般,眼睛瞪得滚圆,一脸不可思议道:“寒觅不是曾说我母亲在平息叛乱时,被叛军所弑杀,为什么突然会跟我留下这句话。”

    “寒觅大人没有告诉你实情,你母亲其实被关押在一个非常秘密的地方。”若喃回道。

    “不可能,肯定是寒觅想留我下来,故而采用的权宜之计,我下定的决心,不想轻易改变,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凌瑶的话十分决绝,若喃作为凌瑶的崇拜者,这话听得她也是心中一片透凉。

    “懦夫!”若喃咬字道,看得出来她对眼前的这位崇拜的对象产生了些许恨意,而这种恨意可以笼统地看成是全族人知道女帝带着一个凡人出逃之后产生的鄙夷和不耻。

    凌瑶凝望着若喃的那种眼神,心里悸动过,她望了一眼嘲冈,他若无其事地呆在一旁,嘲冈并不想掺和其中,若不是为了容若,他也会尝试着劝说凌瑶留下来。

    “若喃,我对不起你们,或许我就不应该再次出现。”凌瑶深深滴叹了一口气,露出憔悴的神情,她觉得一回东湖,自己的思绪就异常混乱,她不想成为那个重新掌控秩序的女帝,因为她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尤其是面对沧月,最后自己只能被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不用抱歉,我们虽然与世隔绝,可是同样也是有尊严多种族,不需要一个叛逃之人的怜悯。”若喃的语气变得十分强硬起来。

    凌瑶想做最后的解释,道:“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在逃避,我想正面对待我的生活,我不想被人摆布!”

    可是若喃根本就听不下去,眼里除了恨再无其他,这令凌瑶实在是无可奈何。

    “凌瑶,你回去吧,你的族人可能真的需要你,而且你这么一走,就真没有回头之路,你属于这里。”嘲冈不愿看到凌瑶因为所谓的自由,导致众叛亲离,如此换来的自由太过凄凉。

    凌瑶眉头颦蹙,可是向往自由的心重来就没变过,她现在脑袋如同一团浆糊。她急切地想要离开东湖,获取自己已经上瘾了地自由,她还想去泸沽湖救醒容若,可是一旦离开就真如同嘲冈所言,自己从此成为众矢之的,再难回头。而且既然身为鲛人女帝,她又得看住嘲冈,等她救完容若就带他回来受责。她道肩上有女帝的重担,也有女帝的忌惮,她已经分不清主次,整个人都十分混乱。

    嘲冈叹了口气,拍了拍凌瑶的玉肩,心疼道:“凌瑶,你真的不必将事情弄得如此复杂。我看出来了,你的族人比谁都要需要你,容若的事,我自己来处理,待事成之后,我定然负荆请罪。你就安心留下来将族内的事务理清楚,这把蝶筝会帮你大忙。再说了,或许寒觅真没有骗你,你的母亲很可能还活着。难道你真的愿意为了一个看似飘渺的自由,而放弃真正的自由?”

    “真正的自由?”嘲冈的话让凌瑶一时明白一时糊涂。

    “对,你们族人的自由,你不能只为了你的自由,而弃族人于不顾。我相信你们的诅咒有朝一日会解除地,然而需要你这个女帝带领她们一同冲破这道禁锢,那时便会是一个真正自由的东湖。”嘲冈的话让凌瑶的心灵得到极大的震撼,她还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解开诅咒,于是她无比疑惑地凝望着嘲冈,想知道其猜测的依据。

    嘲冈不由笑了笑,道:“从你关键时候愿意挺身而出,从你愿意为朋友铤而走险,我能够看出你是一个能够替全族人做出的不止一点一滴,也许寒觅也是看中了这点,才会坚持让你出任女帝。”

    凌瑶听得头不由低了下去。若喃见到嘲冈居然替自己说服凌瑶,顿时方才的敌意消去了大半,紧紧攥着的双拳随之松解。

    “你说我真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凌瑶又问了一遍。

    嘲冈斩钉截铁道:“嗯,只有鲛人的自由才是你的自由,否则你个人的逃离没有任何意义。”

    凌瑶哀叹道:“可是我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

    “别丧气,相信自己的与众不同,凌瑶,回去吧,至少现在先回去,不要因为让全族人因为你而失落,而愤怒。”嘲冈伸手绕过凌瑶的脖颈,一把托住其脑后,两人的额头随之紧紧贴紧。

    这还是第一次跟嘲冈凑得如此之近,凌瑶的脸情不自禁地泛起了红晕,粉唇也不由地抿紧,包裹着其有些颤抖的皓齿,那种娇羞看得人心猿意马。

    “木头,谢谢你……”凌瑶憋了半天,终于吐出了几个字,可就是这几个字旋即将嘲冈的心软化。

    嘲冈温柔一笑,道:“客气,你是我仅有的几个朋友,仅有的几个……”

    “我知道了,但是我追求自由的心不用变,就是方式换了一种,对吧!”凌瑶尝试说服自己,因为这次回去便是意味着自己即将真正面对着东湖湖底的污浊,那其中的污浊不比乌玉般的湖水要淡。

    嘲冈微微点点头,他本来可以不插手凌瑶跟鲛人之间的纠葛,可是他一想到自己族人,想到自己的父亲,他突然想明白了,不能让一个种族错过自己可能最伟大的首领,不能让鲛人重蹈卑石族的覆辙,否则待一蹶不振之时,所有人都已经没了希望,再去拯救她们就真的来不及了。

    若喃见凌瑶面带笑容朝着自己游来,她的戒心早已消陨,在那一刻,她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替这位年轻的女帝赴汤蹈火,义无反顾。

第九十三章 北冥修蛇() 
“女帝大人,你决定好了吗?”

    东湖的边缘,那个坚毅的身影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窃喜,准备正式迎接自己的女帝。

    凌瑶莞尔一笑,抚摸着若喃的略显削瘦的脸颊,点了点头:“可能谁都很难跟命运抗争,嘲冈或许说得对,我一个人的自由不是自由,只有所有人的自由,才算是真正的自由,以前恐怕是我理解得太狭隘了。”

    若喃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抱紧凌瑶,道:“留下来何尝不是一种对命运的抗争,而且若喃相信你一定能够带领族人走向真正的解放。”

    “我们先送嘲冈回泸沽湖,他不认识路,需要我们的声波替他引路,否则,他很可能在东湖迷失。”凌瑶回头望了一眼嘲冈。

    若喃点点头,紧随其后。

    三人很快就进入东湖边缘,前方就是泸沽湖的边缘,前面的路嘲冈基本还能认识,三人基本算是就此别过。

    “我们就送到这了。”凌瑶在二水相交的地方停下,她望着澄澈的泸沽湖,目光中难免还是流露出一丝丝向往,

    嘲冈摊开双手,紧紧将凌瑶拥入怀中,用这最为亲切的告别来画上一个暂时的句号,真是再合适不过,若喃在一旁看着不由心生羡慕,孑然一身的她有时候真的很希望也拥有如此宽敞的依靠。

    “要不你就别回来了,永远别回来了。”

    沉寂了片刻,凌瑶双唇之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嘲冈听完戏笑道:“怎么,不需要我亲自负荆请罪?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可是一个罪人。”

    若喃在一旁,凌瑶不想直接提起林中小阁之事,她清楚若喃是如何嫉恶如仇,倘若不小心说漏嘴,很可能会节外生枝,于是她也不过含糊应道:“我不想让你卷入纷争之中,你的罪责我暂且记下,以后会让你将功补过。”

    “将功补过……”嘲冈付之一笑,心领神会,回道,“那以后有事情尽管来泸沽湖找我们,我想那时的我会愿意帮忙。”

    若喃在一旁听得是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其中所云,只道是眼前两人的一些私密约定,根本猜不出这所谓的罪责居然是破坏林中小阁此逆天大罪。

    “女帝大人,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龙绡宫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去忙。”若喃怕两人分别之前过分不舍,故而小声催促道。

    嘲冈无奈地望了一眼若喃,道:“凌瑶,你身边这姑娘可谓是才思敏捷,你以后可要好好重用她。”

    若喃听完,眼珠子不知所措地转动着,舔了舔舌头,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就这样吧,凌瑶,我们后会有期。”嘲冈挥手告别,凌瑶见状亦挥手想回。

    东湖的经历算是告一段落,虽然随着蝶筝重回龙绡宫,嘲冈很可能东湖的这些记忆会残缺不齐,甚至完全消失,然而嘲冈倒是十分坦然。

    可是还有非常重要的一件事凌瑶遗忘了,那便是嘲冈脖颈之上的那环勾魂锁链,她居然最后也没有帮嘲冈解下来,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一时半会遗忘,总之嘲冈脖颈上的印记依旧清晰,而且经过莲婆地摆弄,出现了一些新的印记。

    到了泸沽湖之后,嘲冈感觉自己下半身有些异样,低头一望,居然发现自己鱼尾到鳞片正一大把一大把地从体表剥落,在微弱的湖光之下银光闪闪地朝着湖面漂游而去。正当嘲冈惊奇于这惊人的变化之时,尾鳍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转眼但见其从中间裂开,而且这种撕裂感还在继续,好在这种撕裂并没有血肉模糊,倒想是相互脱离,而且在慢慢回缩塑形。

    “看来莲婆将咒印的范围局限在东湖之内,只要一离开,我身上的咒印自然就解开了。虽然是幻化,不过转化之时的痛感却是如此真实,这种变化之术有几分意思,可谓是以假乱真,我甚至都快适应了自己没有双腿的日子。”嘲冈内心不由一阵叹服,不过没了鱼尾,这要是游到泸沽湖对岸,可能要花点心思。

    待塑形结束,嘲冈便凭着自己的印象朝着西面游去,可是待游到泸沽湖边缘,眼前惊现两个一小一大的玄洞,当初来的时候并没有格外注意,望着两个皆是深不可测的玄洞,嘲冈眉头一紧,发呆了许久,尤其是那个较大的玄洞,大概有二十米来宽,那个洞口不时传来一股莫名的戾气。

    此时蝶筝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嘲冈的身体开始出现一些不适。

    “不好,这肯定是祭器远离引起的,我得趁着记忆消失,尽快把一些事情记下来,尤其是救助容若的方法,如果这段记忆被移去,我此番算是白去了泸沽湖一趟。”嘲冈心想着,随即在自己袍袖之上指画着,将一些需要的记忆用文字即图片大概记录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嘲冈感觉自己地身子恍若被抽空了一般,晃晃悠悠,飘飘然起来。

    嘲冈大呼道:“看来是已经到极限了。”

    这种记忆被抽空的感觉就像被拔丝抽茧一般,四周蔓延着一道白色的光芒,有些刺眼,他不知道这白光究竟是自己身体散发出的,还是自己脑海里的空白,他甚至可以感觉得到自己对一些过去的印象渐次变得模糊。

    那一刻,他的身体也不受使唤,徐徐朝着哪个巨大的玄洞中荡去,而那洞中极寒的戾气愈发真切,嘲冈能感觉得到洞中有个莫名的鼻息声,低沉,沙哑,可是听得人毛骨悚然。

    “这洞中为何异味如此之重。”嘲冈口鼻之中只觉得充斥着一股难却的腥味,胸口无比难受。

    无奈一点挣扎的力气都不曾有,他只能任由自己朝着此深洞中坠去,然后让这洞中复杂的环境将自己完全吞噬。

    “呼……”

    洞中陡然传来一阵震响,看来这洞中什么生物被惊醒,顿时一股强劲的暗涌从深处冲出,托着嘲冈的身体就往外喷涌而出。

    嘲冈使劲力气回头一望,下面的场景随即令其整个人即刻石化。因为他看见自己身后出现一张十米来宽尖长的血盆大口,还不是吐着一个人粗的信子,那信子几乎可以触及自己的后背,若不是刚才那道暗涌,他可能已身处那张巨口之中。

    “你……你大爷的!哪来的鬼……鬼玩意,太吓人了。”嘲冈吓得整个人都僵硬了,嘴巴随之有些瑟瑟发抖。

    又是一股强劲的暗涌从那巨口上的两个深孔之中喷射而出,嘲冈随之又被带出了好远,这下直接将其弹入洞口之外。

    “呼……”

    听着那怪物的咆哮,嘲冈奋力地想恢复四肢气力,好容易才稍稍有些起色,他赶紧凭借这些仅有的力气奋力挣扎。

    随着红色巨瞳乍现,整个湖底印上了一层赤色,就连湖水也泛着红光。

    “该死的鬼玩意,赶紧走!”嘲冈被吓得头皮都有些发麻,见前方还有一个小洞,连忙朝着那个小洞游去,虽然有点慢,可是这是唯一能够躲避此巨兽攻击的掩体。

    不想那异兽从那个巨洞之中抽身而出,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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