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土猎元录-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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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林中小阁()
泸沽湖畔,云林之边,一座古老的阁楼浸没在浓浓暮色之中,显得无比冷清,凄凉。
月光满盈,投射在青砖石瓦上,宛若披上一层薄薄的薄霜细雪,远远望去无比晶莹透亮。
那阁楼高逾十丈,仰天而望,高耸入云。只是这楼阁上蛛网尘封,破落不堪,看起来荒废许久。
可紧致的黑暗密布之中,却有一束柔弱的光亮。
这光亮源自阁楼顶层的长生殿。虽然阁楼看上去无人问津,然而长生殿这一偌大的房间之中,竟纤尘不染。
但见大殿中央摆有八盏青铜铸造的三足神鹊烛台,鹊首各自指向一个方位,烛光烁烁。
想必那光明便是发自这鹊台上微弱的烛光。不知是有人故意摆放,还是神迹显现。那八盏长明灯长短不一,差别甚大。
其中东烛为长,光色最亮,而北烛几乎燃尽,马上油尽灯枯。其他六根,却是不相伯仲,烛火无风自晃。
这鹊台中央佛帘飘扬,暗盖一金体神龛。其中祀奉着一尊怪异的六臂神像,须鬓过肩,闭目凝神,看起来气色不凡,只是不知道此为哪路神仙,竟被遗落在这密林不为人知的角落之中,看起来真是无比伶仃,凄凉。
忽地,院中徐来清风一阵,只见落英散尘,一个身形顺着风势似箭般闪入院中。那身法无比轻盈,宛若一条从天边划落的细纱。
只见其足尖尚未着地,便又借一股莫名的气流跃上十丈来高的飞檐之上,且所到之处不曾惊动一片叶,一粒尘,足以看出此人手脚何等柔和,不禁令旁人惊叹。
然其潜行于黑夜中,身手又快,暂时难以辨清其真容。唯独借着云端衔着的那轮明月,方可隐约辨识此人身段穿着,飞檐之上,其着方巾丝带、锦绣纱缎。
其所到之处携着一股难却幽香,淡闻似书香,细品略有琴瑟韵味,遥视之简直恍若天人,气宇非凡,只是此刻其鼻息稍乱,略显疲惫。
夜,如死一般寂静,唯独听得到那人的喘息声。只是不过,这种宁静须臾片刻之后,便被陡然传来的阵阵脚步声所惊破。
只听得那脚步声孔武有力,吓得丛林中飞禽走兽四散而去,惊嘑不绝。
虽说声响传自几里开外,可没过多久,便见有一魁梧的黑影正从不远处迈着大步前来,此人气息极其沉稳有力,步伐也十分踏实,那声响定是此人故意发出。
他貌似已料定能够寻觅得到对方的行踪,而且势必能够凭自己的速度紧追不舍,所以一路动静不断,声响不绝。
等他完全林中密影隐出,月光才敢趁机颤颤巍巍勾勒出他的轮廓,这个神秘而又自负的猎手身上丝毫没有所谓仙风道骨的气息,他长发披肩,一脸胡茬,其貌宛如烈日下田间的农夫那般粗犷,并且衣衫褴褛,完全是个不修边幅的慵懒之人。
虽然无法看清这人究竟是谁,可是单从这打扮,以及其背后背负的巨大包裹,想必普天之下,除了嘲冈,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鬼鹤子,你究竟还要躲躲藏藏到什么时候!”嘲冈笑声之中饱含着轻蔑和不屑,但见其自信地往前一跃,稳稳当当地落到院落中央。
月影之下,鬼鹤子身形看起来无比寂寥,落寞。他可能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凡人逼到至如此地步。好歹自己还是个泸沽湖的神灵,而今却被如此驱逐,真是颜面扫地。
“你究竟是什么人?”鬼鹤子疲惫之余,目有怒火。
“哈哈哈,我是谁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的来意,就足以了。”嘲冈斜视一笑,寒风中,这笑声如霜凌冰刀,听起来脊梁一阵刺骨。
“哼,神元哪是你随口一说,便有人亲手奉上?”
“这个你无需多虑,我自有办法让你乖乖交出来。”嘲冈双目精芒电射,早已拧紧双拳,看起来成竹在胸。虽然刚刚有过一番交手,可他还未真正探得这鬼鹤子实力深浅,所以暂时也不敢太过松懈,毕竟自己也曾因为轻敌差点丢了小命。
嘲冈的谨慎不无道理,鬼鹤子的神元已经历经数千载,实力绝对不可小觑。他跟那次浩劫中拾取菩提子的乌合之众不同,他食用的是菩提树上已经成熟的果子,加上时间的积淀,绝不像现在他表现出来的如此弱不禁风。
这世上居然有如此自命不凡的凡人,令鬼鹤子心中油然生恶,继而扬眉厉喝:“你不过区区一个凡夫俗子,居然如此不守规矩,亵渎神灵?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遭天谴?”
“亵渎?哈哈哈,也不知道自命不凡的究竟是谁,你不过就比我们多活了几年的老怪物罢了,何来自我优越感?不是我口出狂言,杀你,我甚至都不需要任何理由。”嘲冈言语间充满了挑衅,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包裹从背后解开。
但见其将包裹往跟前一挥,朝地上一立,顿时黑布之中蓝光闪耀,地表尘烟四起。
虽然长途追行,然嘲冈仍能稳稳当当地抡起那两米长的重物,且气色不改,可见其功力着实是深不可测。
可毕竟肉体凡胎,任凭钢筋铁骨,经过接连的拼斗,嘲冈还是自觉心中有些气劲稍欠。只是他并未显现出来,而是压抑着,坚持着。只见他掠去心头闪现的忧虑,执拗的眼神之中写满了偏执和倔强。
两人一番唇枪舌战,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鬼鹤子迎风而立,目视着眼前这名意气风发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惋惜,可待一番端详之后,心头却又浮现过莫名的疑虑。
“这少年,小小年纪却体格精壮胜过普通壮汉,世所罕见。这么多年我也算是阅人无数,唯独此人我实在看不透想不明。此人体内空洞无实,看起来非人非神,莫非是我孤陋寡闻了?”鬼鹤子暗暗想道。
而嘲冈目视着阁楼之上的黑影,心头也闪过一丝不明,他细想那卷轴上所画,明明是一种苍莽巨兽,怎么眼前却是一个老颜书生。可方圆数十里之内,也就此人身上能够感知得到神元的波动,莫不是自己眼拙看差了?
只见两人四目以对,各怀所想,谁也不肯示弱,却是谁也不肯率先出手。
“我鬼鹤子闲云野鹤惯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人拜访泸沽湖。好容易有人空谷足音,不想是前来夺魂追命。”鬼鹤子惨笑道,只见其暗势涌动,引得长袍在风中飘舞。
嘲冈一眼看出了异动,却泰然自若,笑着说道:“夺魂追命算不上。只不过是借尊上一样东西而已,不至于说得那么严重。”
只见嘲冈一层层缓缓揭下包裹的黑麻布,左脚轻抬,向后划动半尺,用力一跺,包裹之中居然顿时光芒四射,顷刻照亮半边夜空。
“你这哪里是借,是打算要明抢了吧!”鬼鹤子脸色微变,但见冷笑一声,眼中光芒乍现。
第八章 祭器残擎()
在听完鬼鹤子的这番话之后,嘲冈不由停下手上的动作,忽地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那凄厉的诡笑声引得鬼鹤子背脊冷透,只见嘲冈倚着黑布包裹旁,眉目轻扬,完全没有大战在即的仓皇,对于一个少年而言,真是难得。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
“哦?”既然事已至此,嘲冈不介意当一回好人,给鬼鹤子做一次善意的答疑,好令其得以瞑目。
“请恕我目光短浅,你身上的脉路我始终是没看明白。乍一看,你的体内空洞无实,瞧不出灵魂的飘忽和神元的罩气,可以说是非人亦非神。”鬼鹤子并没真正见过猎元人,虽然他有所耳闻,却因从未见识过猎元人能源的实体,所以并不知道他们就如同行尸一般,没有灵魂,也没有神元。
一般见过猎元人不过两个结果,要么你死,便是他亡。故而对于一个从未被列入神元缉捕令的神灵而言,第一次见到猎元人,自然如同一叶障目,探不清虚实。
“这种情况我仅在北海影爵身上目睹过。只是嘲灵是因为由异灵的躯壳拼凑而成,所以沦为非人非神的怪物。莫非你跟他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鬼鹤子试探道。
嘲灵是神司官木鬼手下掌管神灵命运的神官,他的前身是血姬崖的地螭。
螭,传言是蛇状神怪之物,似龙非龙,由山林异气所生,凶狠无比。后被莫名的力量所蛊惑,以至于赤眼发狂,四处猎食魂魄。
它每吞噬一个灵魂,其体表就多一块鳞片,最后就跟穿山甲一般,遍布鳞甲,可它并未满足,竟开始覆盖第二层魂铠。
那身魂铠每当其滑行之时,便引得周身鳞片震鸣,那声音就好似鬼哭狼嚎一般,托着长长的颤音,听得人不寒而栗。
神司官木鬼不忍心苍生受苦,因此自行受命弑杀狂暴的地螭。独自并与之缠斗三天三夜,从北海东面的断琴谷,到涅海,最后终于以一臂一足为代价,将其劫杀在北极的炎熙山谷。
地螭死后,其体内异气随之消散,一身鳞片却遗留下来,散落了一地。由于鳞片为灵魂所化,所以冤气不散,鬼魅声不绝。
木鬼遂将鳞片收集起来,回苦域将其拼接成人形,最后再汇之以一道灵源,从而塑成嘲灵这非人非神的怪物,代替自己行神官之职。
“我区区一个无名之辈,居然被前辈拿来跟影爵如此鼎鼎大名的人物相提并论,实在是惭愧啊。”嘲冈是声音随风荡漾,听得人恍恍惚惚。
鬼鹤子其实早在几个月之前便算及今日将有劫数,但毕竟天机无限,虽为神灵,却难以算尽天劫,无法逆天改命。即便如此,可如果就此糊里糊涂认命,也枉费自己有着数千光阴的资历,好歹也得弄清个来龙去脉才能死得瞑目。
可显然嘲冈不愿意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彼此的废话之中,他目光冷峻,一层层缓缓揭下包裹着的黑麻布,左脚轻抬,向后划动半尺,用力一跺,包裹之中居然顿时光芒四射,顷刻照亮半边夜空。
当黑麻布被完全解开,灵光回旋,瞬时冲破了封印。那道回旋之气看起来无形无体,飘渺不定,远远望去,也只能隐约看清些许含糊不清的轮廓。
随着他一声令喝,灵光又随之在其手中回聚,没过多久,又凝成一体。当雾气散尽之后,一把巨大无比的寒铁残剑凭空显现。
那寒剑通体泛着晶蓝的光芒,剑体边缘还带着些魔性的琉璃青。那是一种暗含着死亡的气息的颜色,配上剑身上刻满的各种铭文,显得无比得神秘。
“残擎?”鬼鹤子默念道,不禁哑然失色,惊道,“你怎么会有残擎?”
这残剑的剑刃看似锋利平滑,可刀口之上细看却嵌合着无数细小锯齿,那每个锯齿宛若一个个在张牙舞爪的恶鬼,但凡被刺砍撕扯,想来定然会神魂俱陨。
相比之下,嘲冈神情显得无比得意。他手持剑柄,发鬓被旋转的剑气鼓动,在风中剧烈地飘舞。
听到鬼鹤子的惊叹之语,嘲冈不禁笑着应道:“足下真是好眼力。不错,这把正是残擎!”
残擎是把近两米长的一把残剑,是上古擎天巨剑,擎霄巨阙的一部分。
传言那是古神绝荒为弑杀叛神而铸就的一把屠神诛仙剑。那剑通体青光,且刻有独特的封印铭文,因汲取灵源无数,所以剑气日益逼人。
只不过可惜的是,这把巨剑不知为何故被人为地拦腰折断。之后,剑锋一段名为残霄,嵌插在西沙央洲的深处,无人得知其具体下落,剩下的一半名曰残擎,据说嵌于北海冥辰山山体之中。
这两把断剑虽然已经残缺,但威力依旧了得。如今单从残擎来看便已是气势逼人,不知这两段残剑相聚之时该爆发出何等的威力。
鬼鹤子心头大震,暗自感慨道:“不愧是上古神剑,果然气势非凡!剑刃出鞘已然如此厉害,一会交手加上用剑者的功力,真不知该如何抵挡。”
正心中暗叹,不想顷刻间,嘲冈便召唤无数道有形无形的剑气直指云霄,随后便朝自己气势汹汹地径直压来。那剑气仿佛一个偌大的牢笼从天而降,绵绵不绝地从他身边划落,宛若无数柱熔化的铁水洒落,遍地青烟缭绕。
“古往今来有多少神首直至被残擎斩断,都浑然不知此剑真实面目,可以说是死得不明不白,”嘲冈不禁唏嘘。然惋惜之余,他的眼神之中却是未有一丝同情之色,且声音格外高冷,道,“既然尊上胸中了然,那么如此明明白白地死在残擎之下,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吧。”
“哼!我闲云野鹤一辈子,与灵鹤仙鹊为伴,从来没有什么离经叛道的行径。况且即便我有何不可饶恕的罪行也应该由木鬼审讯,你可知你目前的行径是逆理违天,必遭天谴!”鬼鹤子心知一战在所难免,故而音色急转,想利用一番慷慨的言语来攒足气势,虽说不能吓退对方,好歹能够令其心中稍有忌惮。
但嘲冈显然不是那种没见过市面之人,他在鬼鹤子威胁之下依旧神采奕奕,且底气十足,道:“哈哈哈,知有何妨,不知又有何妨?现在天神人人自危,有几人顾得上施用天谴于我这个无名之辈。”
片晌过后,剑气聚成的牢笼已经将鬼鹤子紧紧束缚在原地。可鬼鹤子似乎并未有什么剧烈的挣扎,倒有点像是自行缴械,束手就擒。
可普天之下难有如此美事,单从他那不知所畏的神情来看,便可知其心中暗含对策。
果然鬼鹤子语气缓和,不慌不忙地说道:“我早已是心知肚明,有一场劫难是在所难免。我不过是个消极避世的神灵,虽有千载寿命,却也不过是个老贱骨头。哪怕拼尽全力,也无法力挽狂澜。”
月上飞檐,如同一块巨大无比的玉盘,高悬于空。
鬼鹤子目光恍惚,在夜幕中游离,可当他重新将视线汇聚在嘲冈身上之时,又恢复了那股不屈的神情,只听他的声音没有任何示弱的意思,道:“我知晓你要的无非是我这喉口含着的的神元气灵,神元气灵是灵脉源泉,深锁喉中,你就如此自信能够将其无损取出?”
“你什么意思?”嘲冈听着这话,心中不由地一震,眉头偶都拧在了一起。
第九章 五十步笑百步()
“我心中明白,残擎对于我们意味着什么。可是你难道就不怕我将神元覆灭于腹中?”鬼鹤子眉宇间气势轻挑,欲凝眉运气,看来是打算利用威胁来为自己争取到一点有利的局面。
而且他显然不是仅仅言语上的恫吓而已,只见其凝眉运气,口念咒语。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气不是由喉咙起力,倒像是从全身各处集流,逆向运气。
他的面色随着运气,发生突变。先是脸上陡然划过一股青紫,转眼之间,青紫散去,又浮起几片斑黑,不一会又是红绿交替,那模样看着就像练功走火入魔一样,十分骇人。
灵魂寄体于心,散气于血管经脉,所以凡人心口有胸骨骨铠护体,保心无碍。而凡人一旦胸口重创,便会失魂落魄,成为民间传言的活死人。
对于吞食菩提子的生灵而言,成为所谓的神灵之后,由于神元寄体于喉,聚气于此,加上喉甲与胸口骨甲相比,显然是薄脆无比。所以,喉口成为神灵最为致命要害之处。
自从凡人掌握这神灵要害之后,神灵便不再如此高高在上,他们很可能随时会惨遭割喉,命丧黄泉。
任凭所谓的神灵道行再高,也经受不住锋刃封喉一刀。
灵魂以精血为体,顺其游走浑身血管,集气于奇经八脉。而神元以灵源为体,顺灵脉穿支行走,并集气于其中。
喉为众生聚气之所,又是神元匿藏之地。故而神灵一旦结印发功,必然灵源由喉口释放,顺灵脉到达发力点,以至于吞纳吐气,搬山运石。神灵甚至可以利用随意变动灵脉走向,施展千变万化。
灵脉的灵活度和自体意念改动度,相对于灵魂的固步自封,一成不变,优势便显得尤为明显,能力更具想象力,随心所欲。当然这种操纵跟神元,以及术者的道行息息相关。
顺气向外,逆气自然向内。这一旦逆向运气,灵脉不通,加上自体灵源冲撞,能量会极具膨胀,那结果便将是导致神元的灰飞烟灭,万劫不复。就好比精血逆流,最终心脏充血衰竭一般,都是无比致命的。
传言这是神灵自缢的唯一方式。以这种方式自陨,显得更加体面,更加符合其高贵的气质,不至于因获罪,落得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
但据说这种自缢方式极度痛苦,如同成千上万食骨火蚁啃食一般,很少有人有如此巨大的毅力承受那么剧烈的痛苦。
权衡之下,他们往往更愿意放下身价,让其他人用无比干脆的方式了结自己。时至今日,也只有极少数人坚持了自己的身位。
嘲冈怎么说也算是个资深的猎元人,深知这逆行灵脉的厉害关系,不敢再轻举妄动,不过他还是不怎么信对方会自损神元。
因为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神灵会如此孬,还未分出胜负就已经准备利用以死逃避。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收回部分剑气,静观其变。对于他们而言,神元是他们的货源,可以用于一种神秘的时间交易。神元交易是一种存在千纪的古老交易,发展到今日,已然是明码标价。所以猎元人的寿命往往常人难以猜得,他们可能已经存活百年,甚至千年。
对于这种肮脏的地下黑交易之中,一个完整稀有的神元可以交易来数十年甚至百年的光阴,相比之下,一个破损的神元那简直是一文不值。
所以嘲冈显然也是尽量保证自己的猎物还是活的。当然生擒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这生擒要求实在太高。
鬼鹤子见状悠然自得,登时散去喉口的淤气,面色随即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这时的风声十分怪异,也许是二者之间气流交织的缘故,那声音时高时低,时缓时急。音调变化多端,听起来已经不是纯粹的风声,夹杂着却是暗暗较量所导致的错响。
“你大可不必如此畏首畏尾。只要你能够帮我解开一些困顿,那么,这喉中含着的神元,我可能便会双手奉上,如何?”鬼鹤子这话听着倒是有几分刺耳,已经有些卑鄙的成分掺杂其中。一个神灵居然用神元作为谈判的筹码,那这神元在他心中的廉价程度真是可想而知。
然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