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色大宋-第2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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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潜入徐家可说是惊心动魄,虽然没被人发现,但徐沫的心到现在还砰砰直跳,半个时辰后他兀自睁大了眼睛望着屋顶,怎么都睡不着。
徐子桢也没睡着,今天晚上运气好,被他无意中找到了玄衣道长,但这还远远不够,因为水琉璃还不知道被关在哪里,现在只能等着几天后行刑日的到来,想个稳妥的办法劫法场救人才是正经。
可是这他妈到底要怎么才能救?金人是摆明阵仗撒了网要抓人,防御与埋伏绝对让人难以想像,徐子桢想得脑袋生疼都想不出个好办法来。
要想现在去找水琉璃和其他被捕的天下会众,那是根本不切实际的,要在偌大个河间府里找到他们不啻于大海捞针,而且搞不好把自己都搭进去……
嗯?搭进去?有了!
徐子桢忽然间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或许能行得通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极尽凶险,但是他现在已经顾不得了。
……
兀术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出神地看着手中的一张纸条,半晌后忽然轻笑一声:“去了西夏?忽列儿,你信么?”
在他面前站着个魁梧冷峻的女真汉子,他就是现在掌管着河间府的将领,猛安忽列儿,如果今天徐子桢有本事潜入到那座小楼的话,说不定就能见到他了。
忽列儿很冷静地沉吟了一下,说道:“白一不会说假话,但徐子桢却未必。”
兀术笑着拍了拍手:“你说得很对,白一若是从他人口中得知的这消息倒还好说,可却偏偏是徐子桢亲口告诉她的,你说,以徐子桢的性子会把自己女人快生孩子这种事告诉一个刚结识不久的女人么?”
忽列儿皱了皱眉道:“殿下是说白一被识破身份了么?”
兀术道:“不是没这种可能,徐子桢这人虽卑鄙无耻,但到底是个聪明人。”
忽列儿问道:“那末将去把白一召回来?”
“那倒不用。”兀术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完颜蓟那老狐狸只当别人都是傻子,就让他吃些苦头又何妨?”
忽列儿冷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茫然:“徐子桢若真来此处定无生还之理,白一即便留在太原怕是也再无用处了吧?”
兀术摇了摇头,眼神深邃,缓缓说道:“我觉得他应该会来河间府,但却不觉得他会将命留在这里,忽列儿,千万莫要小看徐子桢。”
忽列儿眼中明显有不信之色,但还是应道:“是。”
兀术望着窗外的夜空不再说话,心思不知飘去了哪里。
徐子桢,我知道你会来的,也相信你有手段逃出河间府,可不要让我失望,毕竟,你是唯一值得我认真的对手……完颜蓟,莫以为无人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你真以为让你女儿对徐子桢施美人计便能有用么?我,拭目以待,呵!
……
在兀术想着徐子桢的时候,徐子桢却没在想着他,他只是在盘算着心中刚出现的那个计划。
他相信这次肯定会有人来救玄衣道长的,毕竟她老人家名满天下,天下会也绝不会放任她就此殒命,而现在玄衣道长被关得那么隐秘,能救她的方法无非和他想的一样,那就是劫法场。
徐子桢现在十分冷静,甚至比任何时候都冷静,如果把他穿越到北宋当作一部小说的话,他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个主角,真正的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赵构,这个南宋的开国皇帝。
既然他不是主角,那么自然就要有打酱油的觉悟,反正当自己从蹦极的绳子断开时就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次最多再死一次,没什么大不了。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大义凛然的英雄,玄衣道长一生都在为解救万民而奔波,如果这次真救不出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愧疚,但水琉璃却是一定要救的,那是自己的女人,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那活着还有什么用?
天渐渐亮了,又到了开工的时候,监工还是只有那个金兵一人,徐子桢找了个机会和苏三徐沫凑到了一起,一边干着活一边低声说道:“我有个法子,也许能救出人来。”
徐沫一惊,随即喜道:“真的?”
苏三则淡定得很多,在她看来徐子桢是必然有办法的,要不然他就不是徐子桢了。
徐子桢点点头,轻轻一笑:“这个法子挺简单,那就是——我!”
“你?”徐沫一时没领会他的意思,显得很是茫然。
苏三却忽然浑身一震,怒道:“不行!”
徐子桢笑了,苏三并不比徐沫聪明,可却比徐沫懂他。
“我已经决定了,相信到时候会有人来救玄衣道长,而我会在那时现身,兀术对我的兴趣一定会更大。”徐子桢说着眼神变得柔和,看向苏三,“到时候我来引走金人的埋伏,小苏三,答应我,替我将琉璃安全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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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时间刚刚好()
徐子桢话音刚落,苏三就瞪大了眼睛,这下连徐沫都明白了过来,两人异口同声地道:“不行!”
“不然你们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徐子桢还是面带微笑着问道。
“没有!”苏三咬着牙强行压低着声音道,“但是你也不能这么做,会死的!”
徐子桢已经想到苏三的反应会很激烈,只得安慰道:“放心吧,我会有办法脱身的,你也别乌鸦嘴了,什么死不死的。”
“不行就是不行!”苏三还是一口咬定,“你非要这么做的话也行,换我去引开金狗的注意。”
徐沫一咬牙说道:“不,我去,反正我爹娘已不在了,就我一个活着也没意思。”
徐子桢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你俩的名头不如我大,好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谁再反对我现在就去宰了那监工的,然后跑街上去大喊我徐子桢来了。”
“你……”苏三顿时气结,徐子桢这是摆明了耍无赖,他要这么做的话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瞬间引来无数金兵,而且她相信要是她再反对的话徐子桢真敢这么做,这就是头倔驴。
徐沫也泄了气,徐子桢说得不错,他算是个什么人物,金兵恐怕都不希罕杀他。
远处那监工的金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对这里喊道:“你们三个磨蹭什么呢?小心老爷鞭子招呼。”
“啊,是是是!”徐子桢佯作惊慌地回了一句,又低声说道,“我会暗中做好准备的,放心,现在先干活。”
苏三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心中一片悲凉,她并不笨,徐子桢说的什么有办法脱身纯粹是在安慰她,金人早早地布下了这个局,自然绝不会这么容易任人离开,更何况是他徐子桢这个名人。
徐沫也没说话,只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决绝之色,象是做出了一个很大的决定。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这个新建的坊市也在工匠们和徐子桢等几十个民夫的合作下慢慢成了型,坊市尽头的刑台最先完工,而这几天内那些店铺居然已经陆续有人搬了进来,有开布庄的,有开茶肆的,有开酒楼的。
徐子桢猜都不用猜,这些店铺肯定都是金人安排下的埋伏,而且相信到时候要来救人的义军也都知道,但是他们却无法避免被埋伏,因为要救人的话只能硬闯到这里,除此无别他法。
这几天徐子桢在冷静下来后已经渐渐完善了他的那个疯狂的计划,在行刑之日前的最后一天,忽然不知什么原因他和那些工匠闹起了争执,在那个监工还没来得及上前喝止之时已开打了起来。
这个冲突来得十分突然,几乎只是两三句话就动起了手,说不清谁先惹的事,但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在即将完工的一间店铺中打了起来,先是徐子桢和其中一个工匠开打,很快变成了他一个打四五个工匠,徐沫苏三和另两个民夫来劝驾,结果没劝成功不说,反倒是在推搡拉扯间将那店铺的墙给撞塌了半面。
哗啦!
刚砌好的墙成了一堆碎砖,徐子桢和那工匠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现场的几人全都愣在了那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妈的,你们几个贱民在做什么?”那监工终于回过神来,抄起鞭子就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往徐子桢等人身上一阵乱抽,边抽边骂道,“爷爷一不留神你们就起乱,看爷爷不抽死你们!”
几人全都脸色煞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任他抽打,皮鞭抽在身上就是一道口子,可他们却不敢哭喊,那监工狠狠抽了十几下后才勉强压住怒火停下手来,指着现场几人骂道:“其他人都给我滚回去,你们几个,今天不准睡觉,给我弄好再说!”
“小人知错,小人知错!”徐子桢趴在地上连声讨饶,然后很自觉地爬起身来收拾起了碎砖,那几个工匠也不敢怠慢,继续忙了起来。
最后这间店铺被毁了大半,说是不准睡觉,可晚上也开不了工,第二天一早那监工过来看时房子还是差了半个屋顶没完成,说不得又是一顿打骂,但也于事无补了。
巳时时分,那个几天没见的高手衙役忽然又出现了,他今天还是那一身官差打扮,远远的从坊市口踱进来,象是对沿街两旁的店铺审视了一番似的,等来到最里端那间唯一没完成的店铺时愣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那个监工也没了往日的傲慢,小跑着来到他面前低声下气地解释了一番,但是他没敢说是工匠民夫打架造成的,而是说工期没算准,稍有些延误,他知道要是说出打架一事,恐怕最先受罚的就是他。
那高手衙役明显很不开心,但来不及完工已成事实,谁都无可奈何,他刚狠狠瞪了那监工一眼想骂上几句,却听坊市入口处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很快就见一队军容肃整全副甲胄的金军开了过来。
监工的脚有点发抖,但还是说道:“姚爷,您看……要不让他们接着干就是了,反正还差没多少了。”
姚爷沉着脸看了一眼,那间没完工的铺子就在邢台正南边,和邢台中间隔着一片开阔地,待会儿监斩官员就坐在这个铺子门前,他又看了一眼面前几人,几个工匠倒也罢了,对徐子桢他还有些印象,就是那天挖出个死人手臂都吓得半死的。
他连点了三人,正好是徐子桢苏三还有一个工匠:“你你,还有你,你们继续铺瓦,给老子快些!”说完转头走到一旁,随便寻了个地方站着,眼光却已在暗中四处梭巡了起来。
徐子桢蹲在屋顶老老实实干起了活,暗中出了长长的一口气。
时间算得刚刚好,接下来就看有多少人配合这一场互相算计的劫法场了。
开进来的那队金兵已经列好阵势围在了邢台四周,监斩台也安放妥当,这时只听远处又传来一阵辚辚车声,徐子桢的心忽然提了起来,眼睛不着痕迹地看了过去。
……
祝各位猴年大吉,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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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4章:阳谋()
坊市口又出现了一队金兵,不过这次在他们中间还有几辆囚车,每辆车里都有一个蓬头垢面满身血污的人,手脚都被上着镣铐。
这几辆车里没有水琉璃,也没有玄衣,徐子桢有点紧张了起来,如果自己的判断出了差错,水琉璃和玄衣并不在这里出现,那他的一切准备就都付之流水了,这几个人倒应该也是抗金义士,可自己若是救了他们必定打草惊蛇,要想再救人就难上加难了。
那几辆囚车径直开到了邢台边,却没有立即把人押出来,而是布好了阵势等待着,徐子桢开始心急了起来,但手上却不敢有丝毫松懈,继续认真忙碌地铺着瓦片。
就在这时旁边一起干着活的那工匠忽然开了口,不无抱怨地道:“大兄弟,昨天我不就是踩了你一下么,至于跟我爆那么大脾气?你瞧现在闹得,这时候还得赶工,要是待会儿监斩大人发起怒来咱们可都得小命难保了。”
徐子桢暂时收回注意力来,望了一眼旁边那个老实憨厚的工匠,心里颇有点不好意思,昨天他是故意寻了个由头跟这人打了一架,然后“不小心”地把墙撞塌了,结果就发展到了现在还铺瓦的地步。
这些都在他的救人计划之内,只是将这个无辜的工匠拖下了水确实不厚道,但是现在眼看就要到关键时候,他不敢露出一点马脚,手里依旧干着活,苦着脸道:“现在说啥都晚了,昨天我也是脑子犯抽,早知道被你踩死也不回嘴了……老哥劳您驾,把我扁担递一下。”
那工匠也叹了口气,将下边人传上来的一筐瓦片接到手,顺便把扁担给了徐子桢,他是个老实人,抱怨过也就算了,接着埋头干起了活。
徐子桢接过扁担,把刚铺好的一溜瓦片码了码整齐,接着又铺另一溜,而这时坊市口又有声音传了过来。
这次不是囚车,而是几个衣帽鲜明的衙役,在他们中间押着一个身材修长苗条的女子,手脚同样上着镣铐,却是一步步走着过来。
琉璃!
徐子桢的瞳孔猛一收缩,他看得很清楚,同时心里松了口气,水琉璃虽然被禁锢住了,但是神情还是很轻松,身上的衣服也没见血污,走动间脚步依旧很稳,就是脸色稍显得有些苍白。
那几个衙役将水琉璃押到那个姚爷跟前站定,姚爷望了她一眼,阴恻恻地笑道:“琉璃姑娘,不知这几日你可曾想清楚了?只要你点点头,从此你便是副帅夫人了,可你若还执迷不悟,那今日便是你香消玉殒之时了。”
水琉璃却看都没看他,轻笑一声道:“我已有夫君,心里只有他且只能有他一人,你让完颜昌死了这条心罢,要杀,你杀便是。”说着她微微低下头,看着胸口的位置,在那里的衣服之内有一颗殷红如血的宝石,那是她的爱郎迎娶她时送给她的礼物。
徐子桢听不到他们说的什么,但是他的心却猛地一抽,刺痛刺痛的,他从水琉璃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深深的眷恋与不舍,还有浓得化不开的相思之情,而且他也明白了水琉璃现在看的是什么,那是他亲手为她戴上的一枚心型吊坠。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徐子桢紧咬着牙,默默地说道:对不起,我……可能要食言了。
姚爷嘿嘿笑了一声,没再说下去,显然他早已知道了答案。
坊市中的人开始多了起来,现在临近午时,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两旁的茶肆酒楼慢慢挤满了客人,来的早的已占据着靠窗的位置,为的是等一下能在最佳位置观看片刻后的处斩天下会众逆贼。
邢台边渐渐聚集起了不少人,都是等着看行刑的城中百姓,不过徐子桢相信这其中肯定会有前来救人的天下会众。
坊市口又有车声响起,街道两旁一阵低声骚动,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那里。
这次只有一辆囚车,在车里只有一个满身血污的道姑,正是今天行刑的主犯,天下会长老玄衣道长。
玄衣就这么盘坐在车内,身体随着囚车的行进摇晃着,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丝毫不见赴死的绝望与紧张。
水琉璃的目光也转了过去,脸上的淡然与微笑不见了,只剩下了无奈的沉重。
徐子桢手中不停继续干着活,仿佛没看见似的,他在等,等着今天的监斩官登场,他有种感觉,今天的这一切既然都是金人暗中准备好的,那么这个监斩官就是这出大戏的总指挥,他很想看看究竟是谁能主导这么一出戏,一出摆明阵势设下了落网,却让人不得不咬牙投进来的大戏。
这不叫阴谋,应该叫做阳谋。
玄衣被从车里押了出来,她的手脚已俱都断了筋,现在根本行动不得,与废人无异,但是她一点都不见颓丧,反而给了水琉璃一个温暖的微笑。
“师父,徒儿没用……”水琉璃眼眶一红,珠泪已隐现。
玄衣笑着摇摇头:“莫哭,此乃大势所趋,你已做得足够好了。”
“可是……”水琉璃哽咽着还要再说,却被玄衣打断了。
“将来为师不在你身边,记得好生照顾着自己,知道么?”
玄衣的眼光中满是慈爱之色,就象母亲在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样,水琉璃暗叹一声,今天就是她们师徒在世间的最后一天,哪还有什么将来?
可是她却没发现玄衣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对面的一间店铺,在那间店铺的屋顶上有几个人还在埋头铺着瓦片。
玄衣的手脚虽断,但她的眼光还在,从徐子桢潜入地窖中见到她起,她就明白徐子桢今天必定会出现,而且她不知怎么就很相信徐子桢能救出水琉璃并安然退去,这是一个神奇的小子,从她第一眼见到徐子桢时就有这种感觉。
徐子桢看到玄衣道长被押了过来,脸上不动声色,但暗中却已开始调整起了呼吸,他要将浑身的神经肌肉全都彻底放松下来,等一下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
现在,就等着今天的监斩官到来了。
“铛!铛!铛!”
坊市口传来洪亮的开道锣声,整个坊市瞬间变得安静了下来,街边的百姓自动退避两旁,弯腰躬身不敢抬头,不多时一列仪仗开了进来,在中间的是两个骑着骏马的金国官员。
远在屋顶的徐子桢偷偷瞥了一眼,顿时浑身一震,随即牙关紧紧咬了起来。
兀术,果然是你个王八蛋!
第725章:三通追魂炮()
徐子桢已经很久没见过兀术了,从上回真定大营后两人就没打过照面,不过这期间他一直在关注着兀术,而且他相信兀术也同样一直在关注着他。
几个月没见,兀术显得清瘦了不少,神情也憔悴了许多,这和左路军在短时间内攻破大宋诸多城池有很大关系,但是那双眼睛却更亮也更深邃了,看起来更显稳重。
监斩台已经摆好,兀术与另一个金人官员来到近前下马入座,神情轻松得仿佛去郊游一般,甚至两人还偶尔低声相谈几句,完全看不出这个地方已布下天罗地网的模样。
徐子桢愈发紧张了起来,他是知道兀术的能耐的,这个看起来斯文有礼的年轻人比他大不了几岁,但是将来会成为金国开疆辟土的头号名将,其文治武功可见一斑,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