燚本正经-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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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那是什么表情,既然君大侠的最后心愿是找到传人,我辈侠义中人,怎能袖手旁观。”陈词慷慨激扬,言罢又走近君少卿几步,双目放光,尚未完全褪去的离火重瞳紫芒乍现,宛如暗夜中窥得猎物的饥辘野狼。
“君大侠,在下自小习文爱书,通古博今,传承大侠的文剑飞书实在是再适合不过……,哦!对了!我已练出了内力,只要大侠传我招式,立马就能将大侠的绝技发扬光大,震惊四方,大侠,不!师傅,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至于拜师礼么,反正师傅您传我功夫后就要被超度了,到时候徒儿会烧下去给您的,无论金银珠宝,良田豪宅,**美婢,应有尽有……”
挖空有限才思,高富帅极力推荐自己,躬身作辑,急不可待的敲定名分。
面对少年一番急不可待的举动,鬼体的君少卿打了个冷颤,瞬间跃后一丈。
“且慢拜,在下可没说要收你。”
“师傅您别闹了,不收我收谁啊,现在您身边就三人,王公子被您附身许久,若他合适的话,您早就传授了,不可能留到今日,除王公子外,就我和姐姐,虽说武林中人不拘小节,但您既然号称文剑飞书,想必尊崇儒学,自然认可孔圣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之说,如此一来,传承之人舍我其谁呢?”
文才稀疏不影响心思狡诈,高富帅将生平有限所学快速搜罗一遍,竭尽所能的抢先对两名竞争者下黑手。
为了得到招式武技,他已不惜得罪张映月,无视姐姐那张凤眸含煞,月眉凝杀,朱唇冷笑地夜叉玉容,将论语中极少数还记得的一句搬了出来。
君少卿沉默不语,虽然语句粗俗,但却也道中实情。
他依附王公子已有段时日,除却走火入魔疯癫之刻,其余时间暗中观察,发现王公子虽另自己刮目相看,但离传人还是有段距离,更重要是他武骨不佳,文才虽出众,却至多只能得自己傲世修为中的“文书”之精,无缘那“飞剑”玄妙。
君少卿一身尊奉儒学,对孔孟之道敬若神明,因此对于女子他虽尊重善待,骨子里却认为女子难成大事,无论如何都不会选张映月做传人。
目光逗留在高富帅身上,半响,平淡地道:“阁下毛遂自荐,是自信胜过此地另两位喽,就不知阁下缘何有此自信,莫不是缘自那‘飞流直下虽一尺,大庇天下装腔作‘士’俱欢颜’?”…
语带嘲弄,目光调侃,高富帅闻言面色一僵。
——啊呀!原来之前走火入魔时候的事他还有记忆。
远处的张映月大感痛快,高富帅方才一句“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气的她七窍生烟,更因面前有自己青涩小女儿时的偶像,气出的怒烟心火不好宣泄,只能往回逼,回流之烟与新生之烟对冲,烟上加烟,那张玉容雪颜蒸霞,含嗔薄怒,却又不愿怒上眉梢,失礼人前。
诸多因素,弄的好好一张佳靓容颜,拧的五颜六色,春花秋月,夏炙冬严,格外精彩。
见诋毁自己的弟弟被君少卿调侃,张映月身心大畅,自脚底涌起一股快意,直冲九霄,那张扭曲玉容经这喜流一冲,进而舒展,整个人霎时解脱。
“咳咳,师傅,在下修改青莲居士与少陵野老之作不过玩笑之举,师傅可千万莫当真呐!”
“本人尚未同意,更未受拜师礼,师傅两字切莫乱喊,正所谓玩笑见真性,你我虽是初识,但我观你气行浮躁,眼神幻离不定,为人心性应属轻洒跳脱,飞扬淡礼那一类,如此心性与我正统儒学一脉大相径庭。”
观人断性,一字一句评的畅快,只觉朗朗上口,欲罢不能,一口气吐出上百字,然意犹未尽续道:“若我猜得不错,那番明月、影徒,月徊、影乱之解,应是出自阁下之口吧。”
“君大侠目光如炬,小女子佩服至极。”不给高富帅任何辩解机会,张映月无视中途插嘴之无礼,抢着指证道。
高富帅棋错一着,慢了半步,只能讪讪笑对,无声默认。
“阁下能想出如此空古绝今之妙解,若下,我真怕有朝一下之手成‘文贱飞输’,那时君少卿便要与阁下一同流芳千古了。”
抬手虚书“文贱飞输”四字,君少卿一脸敬谢不敏,“流芳千古”下所隐藏的无疑是对应的另四字。
——靠!暗喻我遗臭万年啊!
“君大侠,若无我那番解释,你如今还在走火入魔呢,虽然歪打正着,但你至少得承认我另辟奇径吧?”高富帅不甘地辩解,称呼已改为“大侠”。
能否学到文剑飞书已不重要,但这口气却不能不争。
这是高富帅长年混迹市井养成的习性,但凡混混大多文不成武不就,孑然一身唯一能拿出来见人的,怕也仅余一点自尊骨气。
市井混混常因意气之争与人斗的头破血流,根本原因便在此。
“我所创文剑飞书一脉由字入剑,以文应招,对文学功底要求极严,可谓一丝不苟,再以心性而言,修习我之武功无需另辟奇径,只求人品端正,不行暗箭。”
“不行暗箭”四字明显意有所指,高富帅一愣,随即想到方才张映月与他对招时,自己用椅子砸他下盘的举动。
“临阵对敌自然机关算尽,难道那种时候都要谨守正大光明不成?照君大侠你的意思,那我华夏千年历史,上至孙武李牧,下至张良孔明,岂不都是人品不端之辈。”
双眼火灼炙热,少年只觉才思前所未有灵敏,往日先生教授之书,以及无所事事时粗略读过的野史、偏传一一浮现脑海,更有先甚至从未接触过,此刻却是朗朗上口,毫无阻滞。
君少卿一愣,孙武李牧倒也罢了,一者创立孙子兵法,是兵家之祖,一者戎马一生,严格算来也是兵家一脉。
但张良、孔明两人虽皆以兵法睿智传世,但两人却都是正统儒教出生,与他君少卿一脉相承。
将这两人搬出来,无疑对君少卿先前之言形成有效的打击,手法高明,心思敏捷。
目光首度凝视雄辩滔滔的高富帅,霎时间只觉此子深藏不露,并非自己先前以为的那般简单。
同时,君少卿方察觉高富帅重瞳异象,暗惊在心。
“先贤人品我等今人难做评论,好,就算本人对你人品之评价信息不足有失公允,但你之才学本人一目了然,实非我文剑飞书可传之选。”君少卿语气中不屑收敛几分,眼神也多了一份重视,但却依然坚持先见。
“行了,小弟,你之心性才智与君大侠所求相去甚远,无谓强求。”张映月慢步上前,内心依然嫉恨先前那句女子小人,寒着脸道。
明白张映月立场,自不可能希望自己学得招式,高富帅无视姐姐的介入,凝视君少卿,语带讥讽地道:“君大侠,你对这传人究竟有何明细要求,难不成要有那曹子建之才,七步成诗方可?”
“曹子建之才,本人自问不及,若真有七步成诗之才愿学我技艺,本人不但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也不敢以师自居,只以兄弟论交。”
听出高富帅讥讽之言,君少卿双手抱拳,做躬拜皇天后土之状,傲气满腔的回道。
言下之意,便是只有七步成诗曹子建之才,方有资格与他论交,言语间将自己抬的极高。
高富帅本是一句无心的刁难之语,但闻他如此回复,一股混沌噩浑暮然涌上少年脑门,心底仿佛回荡着一个声音。
——七步成诗何难,应他!
心中异声回荡,双眼火灼也更为强烈,紫瞳离火由瞳表逆反而内,炙热异感传遍全身。
思绪受冥冥中一股神秘力量操控,少年一步踏前,背手挺胸,气宇轩昂,不可一世地道:“曹子建不过作古昔人,曹魏至今已九百余载,期间晋学、唐诗、宋词名家辈出,文采鼎盛,今之文人集数朝精华之大成,早已非那五言曹植可比肩……”
挪步开足,向君少卿逼进三步,离火重瞳不怒自威,锐利目光对上君少卿之视线。
“……不提其他,就以我论,莫说七步成诗,便是要三步成词,不过信手拈来。”
026 三步成词()
三步成词!轰轰轰——!
无声雷霆劈的在场之人惊愕难言,尤其是对高富帅知根知底的张映月,一路同行,她清楚这小子文才功底,平日说话叙述都尝尝词不达意,别说作词了,便是极为简单的四言,给他十天半月也未必能做出来,更遑论复杂多的词了。
稍通文墨之人都知晓,比起“诗”来,“词”的要求相对更为繁琐复杂。
古往今来,文人墨客填词皆随兴所至,成就一词少则十数日,多则数月,甚至经年都不奇。
三步就要成词,还要拿来与那名动三国的曹子建相比,怕是将现今大宋所有文人的才思加起来都未必能办到。
在张映月看来,完成如此文坛壮举,除非将孔圣与七十二门人一同请上身,方有可能。
然如今挺身而出的却是文墨不通,将月下独酌千古妙解的高富帅。
如此匪夷所思之举动,张映月反倒无所适从,不知是否该斥责这不自量力的弟弟。
她最终选择冷眼旁观。
沉默良久,君少卿放回过神来,目光前所未有的怪异,神情气中带怒,气是气高富帅胡言乱语,怒则是怒他不尊古人,连曹子建惊世之才都视若无物,狂妄挑衅。
“好,言出无悔,若你真能三步成词,比肩子键,那我君少卿便将一身技艺倾囊相授,且尊你为兄长。”
之前所说是兄弟论交,然那时对等条件是如曹子建般七步成诗,而现在高富帅夸口三步成词,难度不啻上升数倍,君少卿因此加码。
“一言为定,出题吧。”少年神情充满自信,身上散出一股纵横文坛数十年者都未必能培养出的,天大地大,舍我其谁的超凡气度。
君少卿环顾四周,一路扫过南苑格局内的水榭峋石,假山荷塘,目光逐渐迷离。
“记得我初到此地时还是仲夏,便以仲夏时节,取四周任意一景,以此命题。”君少卿思索半响娓娓道出。
此题出的颇为刁钻,他来王府之时方是仲夏,然如今在过不久眼看便要入秋,夏秋之别,院中景物自是大有变化。
以景为题之诗词,最重见景即悟。
如今无景,单是回忆构建仲夏之貌于脑海,已要费不少时间,如此耗费下还得作词,这已不是强人所难,根本就是为难神仙了。
然而,高富帅自信笑容不受撼动,深吁一口,脚下不见迟疑,开步挪足。
这一刻,高富帅的感觉玄妙异常,就如之前在汴梁香涛水榭面对鲁智深那时一般,冥冥中仿佛有另一个自己驾临当场,但若寻他,却是无影无踪。
香涛水榭那时的这个自己,居高临下,纵览全局,而此刻却融入自己体内,一言一行因他而发,一手一足顺他而动。
君少卿出题如此苛刻,高富帅胸无点墨,自信却空气高涨。
“叶落仲露轻沾,逝漫漫……”
第一步落足,词首现踪。
君少卿、张映月同时动容,只觉这词首短短九字,惆怅凋零,仿佛已将两人带入一副仲夏时节,露水落叶相逢一面,却只得萍水之缘的遗憾境况。
落叶、露水无疑是喻做一对一见钟情,却缘浅份薄的恋人,虽一见倾心,却只有落叶露水同坠地时,那空中轻轻一沾之浅薄缘分。
“徘徊柳亭顾盼,梅雨乱……”
第二步踏下,中段已成。
柳亭是南苑本有景物,就在阁楼正对面,而江宁府地处长江中下游,仲夏时节正是梅雨季高峰。
那对恋人似落叶与露水一面结缘,然落叶坠于柳亭,虽因风过徘徊辗转,却因梅雨滂沱,雨盖露身,最终只得顾盼,难再逢露水一面。
相比词首,这中段更是凄婉哀绝,张映月女子性柔,在词境带领下,时光宛如回到仲夏之南苑,亭台楼阁依旧,花草树木却是另一番光景,且梅雨作乱,天混低沉,压的人心欲碎。
“泣无泪,露影幻,何处在,终究桃花人面尽颜残。”
最终一步踏下,词虽短,却已斐然成章。
梅雨之下,雨水覆面,悲泣有声却难见泪,极目寻去,只见到处皆是水珠,却不知哪颗是自己方才所结之缘,芳踪何处。
最后一句,源自唐代贞元年间崔护之《题都城南庄》。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他之原句将桃花与人面做比,最终人面虽去,桃花却仍笑看春风。
然而在少年的最后一句,代表落叶者最终人面消逝,然应景露水之桃花,之所以寻之不着,实是因为已不在人间,两者尽残,凄哀之情更甚。
整首词应君少卿之题,以仲夏时节这王府南苑应有之景,落叶、露水为壳,将一对一见钟情,却再难一面的痴情男女化入落叶、露水中,相识、相恋、分别、寻觅、终至一无所获,伤心断肠。
应景应题,却又超然题外,衍生此景之后大千世界。
此作如何,闻者各有评价,难做定论,但有一点却无可置疑,自高富帅口吐第一字起,至尾不多不少,正好三步。
“叶落仲露轻沾,逝漫漫,徘徊柳亭顾盼,梅雨乱,泣无泪,露影幻,何处在,终究桃花人面尽颜残……尽颜残……”
张映月神色迷离,喃喃自语的重复着,双眸不知不觉间已湿润,双腮酡红,那束道装所缀出的一身出尘仙姿,被硬生生拉回红尘,体验人世情爱悲苦。
张映月如此,君少卿感触更深,他甫出江湖年轻之时,也曾经历过刻苦铭心的爱恋,最终结果与词中所述虽不尽雷同,却也殊途同归。
回首往事,方觉已错过太多,呜呼哀叹。
再观现今,已是孤魂鬼体,不久便要与这人世诀别,不禁悲从中来,昂藏六尺男儿,更为鬼灵之体,竟也似张映月般,双目泛湿。
“哈哈!怎么样!君大侠,我这可算过关了?”
词毕,高富帅整个人彷如魂魄回体,真正属于他之性格气质恢复如初。
见两人依旧沉浸其中难以自拔,高富帅不耐喝到,他这一喝将两人拉回现实。
张映月如见鬼魅般,樱唇轻颤,气息紊乱,饱实胸围起伏有致,芊芊玉手高挑,洋葱食指遥指高富帅。
“你……你……你竟然……”
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却无一句能跃喉而出。
相比张映月,君少卿倒是神色平静,他慢步来到少年面前三尺,忽地弯腰屈膝躬身作辑。
“兄长在上,请受小弟君少卿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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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明羽化君()
“姐!姐!你走这么快干嘛?”“姐?这里有这么个人吗?何人有资格做你高少爷的姐姐……哦~~~,难道你高少爷指的是我,可我不就是个孔圣人谆谆教诲,难养的女子小人么,哪有资格和你高少爷称姐道弟呢?”
月上柳梢,夜露清颜。
张映月疾步瞬行,转眼间来到王府南苑东角的一间单层平屋,此屋成长条状,下垫基石,屋子的地板比之屋外地面腾升二尺,需数阶阶梯方可登堂入室。
高富帅尾随其后,一路追赶,却碍于张映月轻功身法,且他身在他人府上,不便发足狂奔,是以一直未追上。
数刻前,高富帅三步成词妙绝凡尘,将君少卿彻底折服,君少卿心甘情愿认他为兄长,且答应将一身技艺倾囊相授。
如此一来,在高富帅未传承他文剑飞书之前,君少卿入不得轮回,高富帅两人也离不了这江宁府。
于王府上下来说,两位大仙虽未驱除君少卿这道“邪魂”,但解了走火入魔之症状,君少卿沉寂隐去,王公子即刻恢复神智。
王府上下见张映月如此神通,直呼遇到真神地仙了,管家方贵更是被王老爷大加赞誉。
张映月告知王老爷,驱邪未尽全功,要令王公子完全解脱,尚需些时日。
如此一来,王府怎肯放两位活神仙离府投宿城里的客栈,王老爷立刻命人收拾出南苑其他房间,请两人入住。
南苑是王公子住处,王府对两人如此安排,就近看护之用意再明显不过。
先不论张映月,若是高富帅太尉之子的身份暴露,必将在这江宁府引起轩然大波,因此两人之前在王老爷面前自报家门时,皆用化名,此刻更是住的心安理得。
张映月步上台阶,转眼踏入门中,素手一带,门扉“呀伊”便要关合,却在最后一刻被一只手掌挡住去路。
“我说姐你怎么不理我呢?原来你是在气这个,当时情势紧急,我急着说服君小弟放弃执念,方便姐姐施法超度,言语上有所失当,还望姐姐莫忘心里去。”
高富帅只觉今夜莫名文思涌现,用词精练应景,朗朗上口。
仔细回忆,发现这种感觉是在离火重瞳出现后才越见明显,简直就是文如泉涌,出口成章,滔滔不绝。
“我张映月不过一难养女子罢了,又怎敢记着高少爷的言语过失呢?”讥讽语调即便傻子都听得出来。
见张映月依然怒气难消,少年眼珠一转,邪笑着道:“姐,谁说你难养了,你根本就非女子,何来难养之说?”
此语未出,高富帅已做好心理准备。
果然,张映月蓦然回首,柳眉怒烧,双眸凝煞,身形瞬动,转眼间掠过两人相距的那一丈之遥。
“高!富!帅!你莫不是认为将习得那文剑飞书之技,配上你一身内力,从今往后再也不需将本姑娘放在眼里了是吗?”
指凝剑型,仿佛下一瞬就要刺向少年咽喉。
“?g~~~,姐,息怒,息怒,稍安勿躁,姐姐当日在汴梁城中救我性命,之后更传授内功心法解我寒气,恩同再造,我对姐姐怎会有不敬之心呢。”
“弟弟我说姐姐不是女子,皆因为姐姐貌比月宫嫦娥,韵似九天玄女,根本就是天仙下凡,乃是仙子,自然非人间女子可比。”
摇头晃脑地巧辩,同时观察张映月神情,果见玉容寒煞消退数分,凝烈柳眉也舒开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