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道高歌-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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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确死有余辜，但你为什么要吞了他。”
宇文梨有些无言以对，被高歌的眼神吓住，转眼脸色殷红，有些抽搐地说道：“事出紧急，我……我下意识就这样了……我不是故意的……”
高歌叹口气，不忍过分苛责，正想苦口婆心地相劝，宇文梨却惊呼道：“这是神原？神位者都溃逃到神原来了，道士也来了，他们是怎么发现神原所在之地的？”
高歌一惊，定睛一看，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明日高悬，百花齐放，果然是神原。他曾经许下承诺，绝不将此地的所在告知旁人，没想到峥嵘巨人用巨斧锤开一条通道，竟然通到了神原。
一时间，高歌百念丛生，猜到这一定是道统的安排。“是谁泄露了神原的所在？卢继贤？吕破？杨纵？还是岐海？……”高歌的心头怒火顿起。
未及高歌细想，数不清的道士出现在眼前，他们都是沿着界域通道追踪神位者而来，比高歌更早来到。
神原上的诸神惊慌失措，他们被蜂拥而至的巨人、其他神位者以及道士驱赶，慌慌张张地朝着北风的发源之地赶去，企图躲过一劫。
无数熟悉的面孔若隐若现地浮现在高歌眼前，有些在呼喊，有些在哭泣，有些在求救。
“你们，给我滚出神原！”高歌再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小道士，他绝不能容忍神原上的神位者受到丝毫伤害。
“高歌，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金丹一重天道士，怎敢如此大呼小叫？”很多道士离开神庭时，高歌尚未恢复实力，所以高歌在他们眼中不值一提。
就连远处的褚南朝与肖剑容也觉得这一次是高歌过于托大。
“李道兄，看来与我有类似想法的道友不止一个。高歌一直是天之骄子，显然是被过往的辉煌冲昏了头脑，他也不看看这里有多少大道士。”褚南朝的声音微微发颤，他觉得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就要来了。“咱们也去跟他交个手，叫他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道理！”
肖剑容犹豫了一下，没有动弹。李侧铭则大笑道：“褚南朝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难道觉得高歌真的只有金丹一重天吗？若真只有金丹一重天，他如何从神庭界域逃走的？那里可有数不清的金丹九重天大道士……”
“不然呢？”褚南朝的勇气已经在瞬间消失了一半。
就在此刻，高歌的一道法术突然冲天而起，化成了一条金色巨龙，卷起了不听劝告的数以百计的道士。“再不退，杀无赦，贫道可不管你们是哪门哪宗的弟子。”
这气势，早已经超越了众人，又岂是寻常金丹九重天的大道士可以比拟的。
褚南朝瘫软在云端，有些绝望地喊道：“难道贫道这一生注定了赶不上高歌吗？”
第四百六十一章 神原落幕（）
高歌发了雷霆之怒，打乱了道士的节奏。
神位者们喜出望外，以为自己还有一线生机。但高歌的动作已经慢了一步。整个神原早就被四教的大道士布下了数不清的禁法，乃是一个巨大的圈套，所有步入其中的神位者都已经是待宰的羔羊。
天空中一块巨大的光幕盖下来，将高歌的金光巨龙打落尘埃。紧跟着，天空破裂成若干碎片，数不清的光刃从高空的缝隙中落下，犹如瓢泼大雨，呼啸着扑向人间。
每一片光刃都是一个刽子手，轻轻一铰，便捕杀一神。
呼喊声渐渐变弱，众神逐一死亡，原本碧绿的草原转眼变成猩红，不知名的野花迎着凄厉的北风不断绽放出来。
神原之地，神位者的尸身堆积如山，身下是野花一片，昭示着一个时代的落幕。
遥远的地方，呜咽的琴声传来，乃是幸存的音乐神祇奏起的哀乐。育熊姜与她的族人奋力吹响最后的竖琴，然后倒地不起。
“高大哥……你……来了……可惜我再也不能为歌唱跳舞了……”育熊姜保持微笑，也没有埋怨，化成了灰烬。
高歌想救，但这一切都发生在瞬间，救无可救。
天空再度合为一体，彷如镜面，镜中乃是数十位金丹九重天，其中有刚刚与高歌激战的天数门道士，也有四教总坛道士，更有白家道士。他们在对待外道神位者的态度上出奇的一致。
而神原屠神，更是一早就计划好了的。
高歌前所未有的愤怒，根本忍不住，扬手将自己的外丹朝着天空掷去，就听雷霆声响，那枚被高歌千锤百炼的外丹划破长空，猛地一撞，几乎将苍穹再度砸碎。
外丹中满是湮之灵气，令大道士们也不由得脸色更变，但高歌一人之力无法与众道士相提并论，外丹横冲直撞了一番，最后还是悻悻然地回到了高歌手中。
“神原上的神位者与世无争，你们为什么要占尽杀绝？”
众道士笑而不语，他们根本不屑于回答高歌。
白金瑞浑身金光闪闪，一吸气，喝道：“来！”神原上狂风大做，野花摇曳，诸神位者的尸体上冒起荧光，全都奔向了这位道统第一上神的身体。
育熊姜的音容笑貌犹在眼前，她的欢笑与天真无邪就此陨落。她倒地之前还在念叨高歌的名姓，以为高歌能搭救自己。可惜，道统的意志冰冷而强大，来得迅猛非凡，即便是高歌也无能为力。看着熟悉的面孔风化入尘，高歌有些心灰意冷。
丁潇则是眼疾手快，在白金瑞提取神力的同时拉扯高歌，准备撕裂虚空而逃。她轻呼一声。“你们两个别愣着，再晚一步你们的男人可就走不了了！”
白宋回过神来，意识到满空的大道士还想要抓捕宇文梨，于是一拍金光麒麟兽，替丁潇添了两分助力。
瞬息之后，数十道电光打来，正好落在刚刚高歌立身的地方。
九幽赑屃的胆子比主人小了太多，一看见漫天道士就露怯，早就做好了准备，等丁潇一发声，它二话不说就腾挪了出去。
这不在意料之外，四教的大道士们各个神色如常，再次由得高歌走了。
“高歌此去，必回蓝铭峰，他母亲还在山中居住。咱们回去，还有机会擒他。”
卢继贤冷哼一声，露出不屑的神情。“李长青，你倒说说该怎么擒他？以他母亲做要挟不成？那是道士所为吗？”
肖万霆摇摇头。“贫道说过，刚刚在神庭是咱们最好的时机，时机已过，再莫强求。况且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他胸怀大志，所争者乃是要将天数门培养成道统第五教。
这是道统的规矩与习惯，任何门宗，只要茁壮成长，满足条件，就能开枝散叶。天数门有野心，但同样有竞争，天念门的白家正是劲敌！
神原作为屠神之地，并非毫无原因，这是诸神远古之时的发祥兴盛之地，地底还有寻常道士所不知道的秘密。
“侧峰呢？速来，不要让白家抢先了。”
不远处，白闻见正摇晃着手中的心火，在天地间遨游，显然在搜寻什么。在神庭时，尊神之力最终被高歌夺走，这一次他再不会失手了。
……
“哎呀，老陶，这次可不能再失手了哇。高歌不在蓝铭峰了，咱们要吃个雪鲤都这么难吗？”
大湖中，陶术手忙脚乱，却始终没能抓住一条雪鲤。他满头大汗，笑得有些僵直，却始终比朱腾多了几分随性。
这十年来，朱腾和陶术因为陷入劫难，又没有高歌的亲自照拂，所以显得有些落魄。其他道士的修为无不突飞猛进，在战场上驰骋纵横，建功立业。而他们俩却整日游手好闲，就连当初被他们瞧不起的骆枫之也悄然将修为提到了练气九层，只差一步就能晋升金丹。
两人正在忙碌，蓝铭峰上的一个留守金丹道士，林有常，突然驾云来到近前，人未至、声先到。“你们两个混蛋又在这里偷懒？信不信贫道禀告峰主，责罚你们？”
朱腾没好气地摇摇头。“林前辈，贫道又不是天数门的道士，你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我？”
显然他找朱腾的茬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
“不是天数门的道士，你在我天数门赖着不走作甚？实话告诉你，就算你是旁门的道士，贫道一样可以责罚你。”
林道士摆明了是欺负朱腾的师门不盛，而朱腾的师父更在七年前的一次斩神大战中下落不明，如今高歌与白宋又不在，他自然成了人人都可以捏的软柿子。十年前，朱腾风光无限，也得罪了一些道士，如今一一报应回来，也将他的心气消磨了不少。
“谁说贫道赖着不走？我现在就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先把你在蓝茗峰住的十年该缴纳的费用偿还了再说！”林道士咄咄逼人、蛮不讲理。
朱腾长叹一口气，无可奈何。论打，他是打不过对方的，讲理又无处可讲。“陶道友，没想到咱们落魄至此啊。”朱腾说着话，在怀里掏出锦囊，准备真地支付灵石，然后就此远走高飞。
“朱道友，你这是做什么？”陶术虽然胆小，但被人逼迫急了，也发起狠来。“高道友还是我蓝茗峰的峰主，这蓝茗峰还不是林道友说了算。就算是你林道友说了算，也没有跟四教同门收纳灵石的道理，这事就是闹到天数峰，贫道也不怕！”
陶术一改往日懦弱的形象，倒是出乎林道士的预料。“好呀，倒要看看，你能闹出什么动静？不过前提是你能活着去天数峰！”林道士出手了，而且出手很重。
陶术忍气吞声多年，面对强敌，一时情不自禁，竟然反戈一击成功，将林道士从半空打落在地，砸起数不清的碎石。
林道士大怒，正要再下杀手，身后一人的动作更快。“真是没用，连这个废物都打不过？贫道来替你解决了他！”
第四百六十二章 我本就是天魔（）
肖度沧在争夺银娥的战斗中失败，丢了脸面不说，还受了些轻伤。他意志消沉，决定返回天数门，趁着自己的兄长、家族叔伯正在神庭剿杀神位者的机会，卷走一批灵石和法器，从此浪迹天涯。
肖度沧尚不能随意穿越界域，借助阵法匆匆赶回来，正好经过此地，看见林道士跟陶术斗法，想起陶术与朱腾都是高歌的人，于是恶向胆边生，决定在离开道统之前杀了这两人，也算是报了当初高歌对自己的一箭之仇。
肖度沧的修为比林道士略高，下手更狠毒，陶术猝不及防被一道法术击中，啊呀一声，翻身滚落，比林道士撞烂的山石还多。更关键的是肖度沧毫无停手的意思，数道雷火接连打下，无不朝着陶术的丹田和识海击去，摆明了要置他于死地。
陶术心中大急，但身体被法力压住，动弹不得。
关键时刻，朱腾大喊两声，将自己的全部家当尽数扔了出来。
别看朱腾嘴碎、平素心思活络，但在情急之中，却是很讲义气的。他过去风生水起时总在陶术面前充能，最近几年渐渐失势，陶术不仅没有嘲笑、报复他，反而跟他走得更近。朱腾常常感慨，心说难怪高道友待陶术不错，这个陶术真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此刻危急，朱腾为了救陶术也是豁出去了，吝啬如他者就差没把一双麂皮靴也当成法器挥舞出去。
然而面对肖度沧狂暴的攻击，朱腾的法器大多数只在空中颤了两下，便跌落云头。
“两个溜须拍马的小人，今日看谁还能来救你们？以前仗着有高歌维护，所以目中无人，我看你们是忘了天数门到底姓什么的了！”
“你才是小人，要是高道友在这里……他……他绝不会……”
“绝不会什么？”肖度沧面现狰狞之色。“贫道会怕他吗？贫道可听说那个高歌迄今为止尚未凝丹，他就算此刻出现，又能拿什么来跟贫道争斗？”肖度沧的消息是不久之前从心云中得来。
心云在十年间大大改进，神庭界域早已经在其覆盖之下。只是高歌主动切断了与心云的联系，从未进入过其中罢了。
神庭大战时，很多道士都连接着心云，他们在其中互传消息，肖度沧在彼时也曾短暂地连接过心云，所以大约获得了一些关于高歌的传言。之后为了隐匿行踪，他又切断了连接，然后偷偷摸摸的进入了界域的通道阵法，回到天数门，因此再没获得更多的讯息，否则他早该知道不仅高歌是金丹九重天的大道士，而且宇文梨还是天魔。
朱腾和陶术认命了，觉得今日在劫难逃。
“天数峰上再没有人能救我们啦，陶道友，咱们相交一场、情胜莫逆，今日死在一处真是再好不过了！”
“想死在一处？没那么容易！朱腾，你以前耀武扬威的时候可有想到今日？贫道要将你五马分尸，然后把神魂拘走，卖给外门同道练成鬼仙，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朱腾吓得脸色惨白。“你好狠！”
话音刚落肖度沧，伸手一抓，真地朝着朱腾的识海抓来。朱腾只觉得头晕眼花，三魂七魄似乎都要消散。
持续了大约两息功夫，压力消失，肖度沧没再继续攻击。
朱腾睁开眼一看，一头黑发的宇文梨不知道何时站在了眼前，肖度沧和那个林道士都没了踪影。
“宇文……道友……你回来了，高道友呢？啊，白前辈……”朱腾高兴得胡言乱语。他的身边，陶术也露出了无力但同样欣喜至极的笑容。
但是高歌却脸色铁青，语气生硬。“小梨，你为什么又吞了他们两个道士？”
“他们作恶多端，差点杀了你最好的朋友，难道不该死吗？”宇文梨有些委屈，觉得高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自己脸色，让自己十分难受。“你也看到了，那些道士都没把你当自己人，咱们何必还要客气？”
高歌摇摇头，脸色越发严肃。“你杀了这两个败类无妨，我不怪你，但我说过几遍了？你不该吞了他们！”
“为什么不能？”宇文梨明知故问。“杀了他们与吞了他们有什么区别？吞了他们，他们的修为还不浪费，不是一举两得吗？”
“小梨，你答应过我的！”高歌一字一顿。“人若欺你，你不得已杀人，你还是人。可你若吞食道士，那你就真是天魔，不再是人了。难道这个区别你看不出来吗？”
“是天魔又如何？我本来就是天魔，难道你还不肯承认这个事实吗？”宇文梨的秀发一晃，化成了黑云，将自己裹住，显得神秘诡谲至极。“十年了，咱们能做的都做了，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这样。不是我们不够努力，而是因为我本就是天魔，难道你要嫌弃我是天魔的身份吗？”
“不，你不是天魔，你是宇文梨！”
“宇文梨是天魔，天魔就是宇文梨！”宇文梨第一次跟高歌争锋相对、寸步不让。“只有成为天魔我才有力量保护自己、保护你、保护咱们爱的一切。那个女人……”宇文梨手一指白宋。“她凭什么作威作福、对咱们颐指气使？还不是仗着白家的力量吗？可我一旦成长为天魔，白家的力量就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宇文梨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疯魔和决绝。
高歌气急了，扬手一巴掌，作势要扇宇文梨，但手抬到一半还是忍住了。“你不是天魔，现在就跟我走。我要把你带到没有人的地方去，看你还怎么吞人，还怎么成为天魔！”
宇文梨被高歌抓住，无法动弹。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白宋，见她流露出复杂的眼神，以为对方在嘲笑自己，心头怒火顿起，下意识使出蛮力，想要挣脱高歌的双手。“不，我就是天魔，高歌，你爱我，就要爱我是天魔的身份！”
高歌不说话，加大了法力，宇文梨还是挣扎不开。她来了脾气，将几件至宝，外加从无尽洋得来的手段一并使将出来，双眸更是黑得无以复加。但宇文梨没想到，无论自己加大多少法力，高歌的神通都还要比自己更高一寸。
面前这个英俊的男子，这个无数次拯救过自己的男子，这个更是自己深爱的男子，展现出非凡的坚毅，犹如一座高山，仿若一片汪洋，岿然不动，要将自己融化。
“咱们要一起跨过四九重劫，你忘了吗？”
宇文梨渐渐冷静。就在此刻，远处的蓝茗峰上传来一阵吵闹，道士们听觉过人，瞬间明白了事态：一群从神原提前回来的道士为了争功，竟然想要擒住高歌的母亲高齐氏。
“娘亲有难，咱们别打了，快去救人！”宇文梨的声音瞬间温柔下来，秀发回复原状，披在了身后。
高歌点点头。“这些人自取灭亡，怪不得贫道。”
第四百六十三章 造化弄人（）
高歌转眼来到蓝铭峰峰脚，果然看见十余个天数门各个峰头的金丹道士正在张牙舞爪地扑向高齐氏。
高曲儿法力低微，却在奋力抵抗，身后的童胜杰也在张牙舞爪、虚张声势地相助。。
这些道士有一半是从神原战场退下来的，企图从侧面立功。另一半则是留守道士，他们甚至还不知道高歌已经晋升金丹九重，更不晓得宇文梨成了天魔。
众道士看见高歌，无不惊诧，没想到他来得如此之快。那些亲眼目睹高歌与门长对战的道士更是没有想到高歌竟然敢返回天数门。这些道士当然没有肖万霆的眼光，因为在肖万霆看来，高歌返回天数门是必然之事。
可精明如肖万霆者，也没想到自己门中会有一群道士如此不晓得天高地厚，竟然想要狙击高歌。
这群道士也是被神战四激起了戾气，不仅想要使强抓住高齐氏和高曲儿，而且还想在附近设立了一座法阵，企图给这母女两吃些大苦头。需知，即便是天数门的道士，其中嫉恨高歌的也不在少数，他们正要趁机发泄心头的邪火。
高歌勃然大怒，怎肯容得这些道士欺侮自己的母亲，几道犀利的法术放出，立刻将这群道士打得东倒西歪。
高曲儿看见兄长来至，不由得喜出望外。
高歌还没来上前叙话，身后白宋喊道：“宇文梨，你要干什么？”
扭头看时，被打倒的道士中有几人不服气，正要偷袭，却被宇文梨的秀发所化的黑云摁住，其中一人已经被吞了一半。
高歌急忙回身要来阻拦宇文梨。“小梨，你刚刚答应我的事又忘了吗？”
宇文梨满脸绯红，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没答应你什么。我说过我就是天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