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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谢郎走江湖-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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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首善右手一翻,挽了个枪花,将长枪背在身后,枪尖指地,一步一步朝年轻人走了过去,哈哈大笑道:“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教你知道什么是郑家的铁枪!”

    年轻人看着步步逼近的郑首善,嘿嘿一笑:“总镖头真是好没眼力,你手里分明是一把钢枪,怎么能说什么铁枪?难道你已经老眼昏花,钢铁不分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小弟可不敢对郑家的枪法抱什么期待了。”

    郑首善听他胡搅蛮缠,登时大怒,心里暗骂:就你这等小贼,居然也敢嘲笑我郑家的武艺!嘴上也不答话,右手一抬,长枪一挺,枪尖直指年轻人,接着左手握住长枪前段,右手伸到长枪尾端,狠狠拍了一下,嗖的一声,长枪裹挟着一股劲风朝年轻人的心口扎了过去,这是郑家枪法第六式“一往无前”。

第一百一十七章 野心() 
年轻人贫嘴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郑首善,好教他愤然出手,一见他动作,心中便有预感,双脚立刻在地上一蹬,身子一跃而起。

    说时迟,那时快,年轻人跃起的同时,郑首善的长枪凌厉无匹地刺了过来,刺在他原本的位置上,将一摞印刷纸刺个通透。

    郑首善吃了一惊,这招“一往无前”速度极快,若是命中,则对手断无生理,但也正因为速度太快,后继无路,一旦刺空,只能收枪后退,这正是应了一往无前四字中的“无前”之理。郑首善原是看准了年轻人坐在地上,很难做出大动作,却没想到他能躲开。吃惊之下,赶紧后退两步,枪身忽然一沉,带得他一个趔趄,低头一看,一双帆布鞋映入眼帘,原来年轻人跃起之后竟落在了他的钢枪上,郑首善还没反应过来,年轻人双脚一点,借力再次跃了起来。

    第二次落下来的时候,年轻人直接踩在了郑首善的头上,后者的脑袋骤然承受一百多斤的重量,身体顿时吃不住劲儿,双腿不自觉地往下一弯,整个人矮了一截。郑首善立时反应过来,心里是怒火滔天,身体用力向上一挺,孰料这一落一起又给了年轻人借力的机会,他再次跳了出去。

    郑首善大吼一声,扬起长枪,使出了郑家枪法第十五式“繁星弄寒芒”,枪尖连点,对着半空中的年轻人频频突刺。年轻人虽在空中,身法却灵活异常,他一把抓住刺来的枪身,手在上面一推,又借了一次力,跃到印刷机器上,脚尖一点一跳,翻到另一边去了。

    那边厢,毛子蛇头约瑟夫终于回过神来,举枪对着年轻人的身影连连扣动扳机,全都失了准头。

    郑首善招式用老,眼睁睁地看着年轻人跃走,五官扭曲成一团,一向温文尔雅的表情已经不知丢到哪里去了,他抬手拍拍头上的灰尘,环顾四周,大吼一声:“尔等听了!”声如金石,响彻整个车间。

    众人一惊,齐声应道:“总镖头吩咐!”

    郑首善大声喝道:“辽宁分局起飞脚,那小贼是乌衣社的金手指,快给我杀了他*!”

    (起飞脚和金手指皆为唇典用语,起飞脚,反叛之意;金手指,线人之意。)

    众人轰然应道:“喏!”

    那边厢,年轻人落地后,就见身前站着一个平头汉子,此人身着制服,腰带里插着一把环首刀,两人对视一眼,郑首善吼声响起,汉子一愣,年轻人抬脚踹他小腹,右手一把握住环首刀剑鞘,汉子跌了出去,年轻人趁势连刀带鞘一同夺了过来。

    汉子挣扎着起身,年轻人迅速上前,刀鞘向前一送,鞘尾正中汉子的鼻梁,汉子感觉鼻腔剧痛,一股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抬手捂住鼻子,蹬蹬蹬一连往后退了几步。

    年轻人正要拔刀,忽听得身后响起两声怒喝,接着破空声逼近,立刻往前一个纵跃,在地上打了个滚,起身回头,见两个汉子一人拿片刀,一人拿铁鞭,刚才年轻人以毫厘之差避过了二人的攻击,铁鞭和片刀狠狠砸在了机器上,火星四溅。

    两人见一击不成,立刻分左右攻了上来。年轻人见状,往左边快走两步,起跳,脚尖在机器上一点,再跳,跃过两人的头顶,同时拔刀出鞘,向下一挥,只听嗤拉一声,持刀汉子从腹部到左肩被豁得皮开肉绽,汉子镖师惨呼一声,仰头倒地。

    年轻人在二人身后落地,左手持鞘,右手执剑,缓缓站起身来。

    持鞭汉子硬生生地止住去势,转过身来,双手握紧铁鞭,顾不得倒地的同伴,警惕地看着站在对面的年轻人。

    年轻人慢悠悠地朝他走去,持鞭汉子握鞭的双手在微微发抖,后背满是冷汗,心知自己绝不是年轻人对手,往后退了几步,缓缓将铁鞭举过头顶,嘴里发了声喊,给自己壮胆,然后迈步前冲。年轻人见他来势凶猛,也没硬拼,而是往侧面一跳,铁鞭砸了个空,持鞭汉子见状,立刻变招,改为横扫,年轻人矮身躲开,一刀刺向汉子左肋,汉子收鞭格挡,年轻人见状立刻后退,接着倏然出刀,改为刺向他右肩,汉子赶忙抬鞭格挡,两人又拆了几招,持鞭汉子越打越心惊,见年轻人左肩似有破绽,立刻挥鞭砸了过去。

    只听得一声锐响,年轻人以左手剑鞘挡住了他的铁鞭,持鞭汉子没想到年轻人看着体型偏瘦,手劲儿竟然如此之大,这一鞭砸上去,年轻人的剑鞘纹丝不动,持鞭汉子却反被震得虎口发麻,铁鞭差点儿脱手,眼前寒光一闪,登时吃了一惊,这才明白对方是故意卖个破绽给他,心里连叫糟糕,想收招已经来不及了,就见环首刀像一条银蛇似的窜了过来。

    嗤的一声,环首刀划开了持鞭汉子的喉咙,铁鞭掉在地上,声音响亮。汉子面如死灰,血如泉涌,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前扑倒。

    年轻人将刀身的鲜血甩落在地,再看之前被打中鼻子的汉子还没止住鼻血,左手捂着鼻子,右手拿着一把不知从哪捡来的砍刀,胡乱地冲他比划着,潜台词是“别过来”。

    年轻人斜了他一眼,忽然听到郑首善的声音,似乎在打电话:“老高,你们守在楼里别动,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年轻人心里一动,正要有所行动,就听得头顶响起一连串噼啪声,抬头一看,车间的天窗被打破了,玻璃碎片纷纷扬扬地洒落。

    这一变故大出地上众人的意料,纷纷狼狈躲闪,避开下落的玻璃碴。

    紧接着,十几个人从天窗跳了下来,他们身着清一色的黑色劲装,手拿各式短兵器,下落同时,点点寒光闪过,咻咻连声,地面立刻有几人应声而倒。

    是乌衣社!居然从屋顶攻进来了!年轻人暗叫糟糕,只见一个黑衣人正落在他和那鼻血汉子中间,手持弩箭,外露的腰带里插着把短唐刀。鼻血汉子一懵,还没反应过来,黑衣人抬弩扣扳机,劲风掠过,汉子脑门上插了支箭,表情定格,倒地送命。

    年轻人心知不能他死了下一个就是自己,趁黑衣人射杀鼻血汉子的时候,一矮身冲了过去,黑衣人见有人过来,立刻把弩一扔,拔出短唐刀,一刀向年轻人胸口刺去。

    年轻人赶紧抬起环首刀,将刺来的短唐刀格开,熟料对方竟直接松了手,短唐刀悬在刀刃上晃了晃,随即向地面落去,黑衣人左手一把握住刀柄,转而刺向年轻人的腹部。年轻人悚然一惊,赶紧用左手的剑鞘挡住,那黑衣人将左臂往前一送,抬手将短唐刀抛了起来,右手握住刀柄,又往年轻人的脖子抹去。

    年轻人见黑衣人招招狠辣刁钻,心里暗暗叫苦,虽然听说过乌衣社如何对付不守规矩的江湖中人,却没想到他们如此辣手。脑袋往后一仰,避开短唐刀锋芒,黑衣人见状,立刻变招,短唐刀由抹变刺,跗骨之蛆一般跟了上来,年轻人一声猛哼,双腿在地上一蹬,接着踢向黑衣人小腹,黑衣人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招,躲闪不及,被踢个结实,跌了出去。

    年轻人借这一踢之力弹起来,在半空翻了个筋斗,稳稳地落回了地上。

    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他并非身手不及那黑衣人,只是不想对乌衣社中人下杀手,他可不想变成乌衣社的眼中钉,那样日后的麻烦大了。

    黑衣人跌倒在地后,马上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年轻人无暇思考,马上矮身又冲了上去,黑衣人见状,立刻反手握住短唐刀迎了过来,年轻人知道不能让他得了先机,否则要命的后招必定接踵而至,所以这回先发制人,上身前倾,双脚在地上一蹬,使了一招流星赶月,刀尖直指黑衣人的喉咙而去。

    黑衣人收刀回防,却没料到年轻人使的乃是一记虚招,长剑在逼近黑衣人喉咙时,忽然转而往下刺去,黑衣人不知中计,立刻低头格挡,结果把自己的后颈暴露在了对方面前,年轻人情知机不可失,立刻扬起剑鞘,向下一挥,剑鞘带着一股劲风,狠狠打在黑衣人的后脖梗上,他闷哼一声,扑倒在地,昏了过去。

    年轻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制服黑衣人,长出一口气,迈过他的身体,大步往郑首善的方向赶去。

    外面的喊杀声还没平息,车间内部也陷入一片混乱,东北总局的镖师和趟子手的身手比年轻人差太多了,骤然碰上这等变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乌衣社的干员捅翻了七八个,见同伴倒下,终于有人回过神来,冲上去与干员厮杀在一处,但乌衣社的干员既然能把年轻人搞得手忙脚乱,对付他们自然更加手到擒来。一时间,只听得车间里惨呼连连,纸片血花漫天飞扬,局势几乎是一边倒的。

    年轻人跟郑首善只隔着一条印刷机器流水线,耳中听得他的怒吼,正要起身跳到机器顶上,忽觉身后劲风不善,立刻转身,同时剑鞘上格,当的一声锐响,刺来的兵刃被他的剑鞘挡住,年轻人见那兵刃是把短刀,抬头一看又是个黑衣人,心里叫苦不迭:怎么又是乌衣社的人!

    那黑衣人见一刺不中,左手迅速伸到衣襟里,似乎要摸什么暗器,年轻人知道,若以剑鞘去打他的手腕,黑衣人右手得空,必然会再次将短唐刀刺来,但若用环首刀削过去,又会把对方的手腕切下来,眼见黑衣人摸出了几枚飞镖,心知不能再拖延,剑柄向他手腕砸去,一声闷响,黑衣人闷哼一声,短刀脱手。年轻人转了一圈,到了黑衣人的侧面,剑鞘在半空划了个半圆,打在了他的太阳穴上,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然中招,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第一百一十八章 突变() 
年轻人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就听到一声怒吼,声音里满是恐惧和绝望。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一个汉子正一边后退一边胡乱挥舞着手中的苗刀,试图逼退一位乌衣社干员,用刀风在周身营造一个防御网。只是这防御网实在是破绽百出,不消片刻,那干员一刀刺去,兵器虽短,却凌厉地穿透了苗刀的防御网,直接刺入那汉子的胸口,汉子惨叫一声,那干员一把将他推开,顺势把兵器拔了出来,转过身来正好看见年轻人,立刻扬起左手,年轻人听得破空声响,下意识地脑袋一歪,同时扬手将刀鞘掷了出去。

    一个锐物贴着他脸颊飞了过去,刀鞘在空中打着转,转眼到了干员眼前,咚的一声,干员额头上挨了一下,仰头便倒。

    年轻人四下一看,见周围没人,三步并作两步跳到机器顶上,只见郑首善正与三位干员战在一处,一把长枪舞得密不透风,三位干员一时找不到破绽,反被他的枪锋逼得连连后退,俄罗斯蛇头约瑟夫正仰面朝天躺在一边,也不知是死是活。

    年轻人压低身形,默不作声地看着。

    “郑首善!”一位乌衣社干员大声喝道,“你已经被包围了!还不快缴械投降!”

    郑首善哈哈一笑:“投降?你们乌衣社何时留过活口!投哪门子降!”说着就朝那说话的干员一枪刺去,干员赶紧躲开。

    另一位干员冷声说:“你现在若是乖乖放下武器跟我们回去,还能留得一条命在,若是负隅顽抗,我等必教你命丧当场!”

    “哼,这可不符合你们的风格……哦,”郑首善邪笑一声,“我明白了,你们留我活口,是想从我嘴里撬出来我背后的大鱼是吧?”

    一听到这话,三位干员和伏在机器上的年轻人都是心里一动。

    一直没说话的干员开口道:“别废话了,他就是个亡命之徒!”

    “亡命之徒?”郑首善的表情变得一场疯狂,“对,对,对,我就是亡命之徒!”说着舞了个枪花,向着那干员连连突刺,“我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亡命之徒!”

    另两位干员一人站在郑首善身侧,一人站在身后,现在见他背后门户大开,有机可乘,立刻扑了上去,但一来上头严令要留活口,二来郑首善刚才说的话,让干员们以为他背后真有什么大势力,要是贸然把他干掉这线索就断了。这么想着,两位干员手上的动作便有些迟疑,连趴在机器上的年轻人都看得出来,他俩刺出去的兵器压根没往郑首善要害的地方招呼。

    郑首善持枪连连突刺,将那位干员逼得手忙脚乱,连连后退,这时忽感耳后劲风一紧,立时明白,是另两位干员攻过来了,但劲风还没到身前就先缓了一半,便知是自己方才的话让他们有所顾忌,心里暗笑,长枪倏然回转,横扫一圈,将两位干员逼开。

    郑首善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持枪向其中一位干员刺去,那位干员赶紧往后跳了一步,孰料郑首善却改为左手单持,右手移到长枪尾端用力一拍,整个枪身瞬间往前突进一大截,正是之前对付年轻人时用过的“一往无前”。

    那位干员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招,之前后跃之势已尽,眼见矛头刺来无从闪避,被一枪搠倒。

    一位干员见状大怒,已存杀心,断喝一声:“竖子敢尔!”说着便扑了上去。

    郑首善一枪刺向干员喉咙,干员仰头避开锋芒,接着就地翻滚到了郑首善身前,一刀向他小腹刺去。

    郑首善立刻将枪身下压,铮的一声,正格在刺来的短刀上,那干员反应极快,立刻摸出暗器,郑首善哪肯给他机会,飞起一脚,正中干员胸口,将他踹倒在地,然后不给他起身的机会,一枪刺入小腹。

    干员闷哼一声,左手死死抓住枪身,右手一翻捏住刀刃,劈手向郑首善面门掷去。

    郑首善仰头避开,一脚将干员踹得翻滚出去,借力拔出长枪,哈哈大笑道:“现在怎么又下杀手了?刚才不是还想生擒我吗?”

    那干员伏在地上,身下一滩鲜血晕散开来。

    “郑首善……”第三位干员咬牙切齿,“你这狗贼……!”

    郑首善冷笑一声,挽了个枪花,向他刺了过去。

    干员赶紧挥刀格挡,但有道是一寸长一寸强,他手里的短刀只在近战占优,碰上郑首善的长枪顿时招招受制,他试图缩短距离,但郑首善哪能给他机会,一见他要接近立刻拿长枪逼开。两人打了几个来回,干员被一枪搠倒。

    郑首善收起长枪,见四周再没别人,便走到约瑟夫身边踢了他一脚:“起来了,约瑟夫。”

    约瑟夫毫无反应,甚至连呼吸都没了,看样子已经死透了。

    郑首善用长枪的末端敲了敲他的脑袋:“别装死了,快起来。”见他还是没反应,又说了一句俄语,“你再不起来的话……”

    约瑟夫四仰八叉的身体立刻缩成一团,口中念念有词:“别杀我!别杀我!”说的是生硬的普通话。

    “我杀你作甚?”郑首善又踢了他一脚,“快起来,该跑路了。”拉着他站了起来,两人交谈几句,快步走了。

    年轻人从机器上跳了下来,悄悄跟在二人身后。

    郑首善问约瑟夫:“你的手还能动吧?”

    约瑟夫回答:“没受伤啊,怎么了?”说的是非常生硬的普通话,之前他自持身份,才带着翻译装腔作势。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郑首善懒得说破,过了一会儿,对约瑟夫说:“拿好你的手枪,时刻准备。”

    约瑟夫嗯了一声,两人快步往前走,地上到处都是尸体,大多是东北总局的镖师和趟子手。

    途中碰到几个和镖师厮杀的干员,都被郑首善从背后捅翻。

    镖师们见是总镖头救了他们,纷纷拱手:“多谢总镖头出手相救。”

    “非常时刻不必多礼,”郑首善摆摆手,“你们随我来。”

    众人一直走到车间角落,附近一堆杂物完美地挡住了他们的身影,除了一直尾随的年轻人,没人注意到他们。

    郑首善抬手按在墙壁上,沿着墙边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手在墙上拍了几下,自言自语道:“是这里了。”说着把长枪交给身边一位镖师,然后抬起双手按在墙上,用力一推,只听得吱嘎一声,一面屋门大小的墙壁翻转开来,露出一条通道。

    “快进去。”郑首善低声对众人说。

    “总镖头,”一位镖师问,“其他弟兄怎么办?”

    郑首善暗皱眉头,现在整个工厂杀声震天,他能带着约瑟夫来到这里,还是多亏了那些部下分散了乌衣社的注意力,他们撑不了多久,这一点郑首善心里很清楚,算算时间,从乌衣社展开攻击到现在已经快到十分钟了,十分钟是个关键点,纵观镖局上下,除了郑首善这个总镖头,几乎所有人都只会些粗浅的拳脚功夫,到乌衣社面前完全不够看,就跟砧板上的肉差不多,能撑十分钟就算是奇迹了。

    现在分身去救他们,岂不是跟送死没什么两样?只会白白浪费逃命的大好时机。郑首善心里明镜似的,叹了口气,沉声说道:“救他们只会把我们也搭进去,快走!别浪费他们争取的时间,再晚就来不及了!”

    众镖师面面相觑,他们不想抛下同伴独自逃生,但也明白同伴们没救了,现在总镖头把话说得明明白白:出去就是送死,他们当然不想送死。

    郑首善摇摇头,率先走进通道,约瑟夫立马跟了上去,接着是众镖师。

    进了通道,众镖师发现通道的“墙壁”竟是由一个个箱子组成的,而“天花板”则是几块大木板,这才想起,办公楼和车间中间长年堆着许多箱子,往常没怎么注意,没想到其中竟藏有这种玄机,不由暗暗称奇,这暗道成本还真低。

    木板上安着个LED灯泡,发出昏黄的光,通道很短,尽头是一面墙,郑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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