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世-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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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的慵懒意味。
第147章 殊途家会()
尹璃玉摇头道:“哎呀,亏了亏了!用一枚珠子,就让我耗损我一口本命元力来打通你的祖窍阳陵穴。唉唉·······”
粟峥只觉双腿在一瞬间轻盈了许多,听到尹璃玉在那喃喃自语,不禁疑惑的问道:“尹叔叔,祖窍阳陵穴是什么?”
尹璃玉灌下一口酒,哈哈大笑道:“问你家公子就知道了,等你见到慕泠涯,不用我说,他便自会教你武功了,至于背书,我倒是建议他让你背背我写的尹君诗集!哈哈哈哈!”
看着他在一声长笑中跃起轻功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粟峥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哼了一声,回去睡觉去了。
他并未发觉,当尹君走后,四周的丐帮弟子和碧落等人方才有了打呼噜的声音,刚才,却是诡异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
殊途墨似有些心事,过了一会,他看向殊途晏,那漆黑的眼眸里,有流光转瞬即逝。
他说:“是的,有些事情,血缘,也决定不了。”
殊途晏笑笑:“大哥休息吧,我先走了。”
外面已是黎明,天光乍破。
殊途晏这次来,前面都是幌子,也只有最后一句,才是他真想说的。
殊途墨无奈摇头:“跟我,还耍小聪明……”
这一日,荷风别院的前厅,家族里年长者几乎都聚集于此,这次是现任家主,殊途家大公子殊途墨召开的会议。
他事先什么也没说,只是一个人默默坐在首位,等着人都来齐。
殊途晏此时却并不在屋内,而在……屋外房顶上,悠哉悠哉的嗑瓜子。
突然,他眼睛一亮,向着下方挥了挥手:“紫筱,来。”
顾紫筱今日一身水蓝绸缎,宽袖铺地。
衬的她人似水中蓝月。
下一刻,飘身至殊途晏旁边,抓了一把瓜子。随口问道:“大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殊途晏袖中滑出一把青竹扇,不顾四月凉风瑟瑟吹的扇起来:“估计一会那几位叔叔要炸毛了。”
顾紫筱不解:“何出此言?”
殊途晏意味深长地道:“你马上就要真正掉狼窝里了。”
顾紫筱没在问,而是默默看着屋里。
殊途南宁是最后一个到的,负手而行,不动声色的坐下。
他的位置,在殊途墨左首第二位。
第一位正是那个顾紫筱第一次倒殊途家在正厅见过的老者傅伯。
殊途墨拿起桌上的茶轻泯一口,是花茶。
殊途墨是从不喝花茶的,今日却让沏了花茶,菊花的苦涩在口中还未散去,他带着庄重,扫过所有的人。
“今天找各位长辈到此一聚,倒不是什么大事。”殊途墨停顿了一下,笑了一声:“我只是听说,最近有人干起了吃里扒外勾当。”
此言一出,有人坐不住了。
殊途宿,也就是殊途墨的小叔站了起来,他对殊途墨恭敬的一揖道:“家主,请说明情况,宿定当为家族除此孽障!”说罢,对殊途南宁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顾紫筱还没发问,殊途晏便为其解答:“这是殊途宿,我小叔。前些年在江湖闯荡,后来回到家族里,一身侠气还是没磨掉。他是个坦荡的人,大哥很信任他。”
说到一半殊途晏把手里的瓜子皮扔下去,顿时纷纷扬扬,如天女散花。
顾紫筱满脸黑线。
殊途晏继续道:“他刚刚看二叔目光不善,其实是在责怪二叔养了个不争气的儿子。殊途斐,这小子你见过,至于怎么个不争气发,就是心量太小了,其余倒是没什么。但……最近家里的密探倒是带来了个有意思的情报。”他笑像个狐狸,顾紫筱受不了她卖关子,手肘撞了他一下:“你再卖关子本仙子一脚把你踹下去!”
殊途晏连忙求饶状:“听说那殊途斐最近流连乌夜轩!”
顾紫筱一愣:“乌夜轩是什么?青楼?”
殊途晏笑的实在暧昧:“是啊,不过,要特别一些。紫筱以后便知晓了。”
于是顾紫筱没在多问。
那边殊途墨也不语,只是慢慢品着茶。
致使屋里众人更加惶惶。
估摸着差不多了,殊途墨平静的道:“小叔,你先坐下喝杯茶吧,我们都是家人不是?哪有家人自相残杀的道理?”
殊途宿还想说什么,终是没说,愤愤地坐下,拿起桌上的茶猛灌一口。
苦的差点没吐出来。
是苦菊茶。
家主怎么喝这个?
殊途墨余光瞥了一眼依然不动声色的殊途南宁。
“此事关乎殊途家百年荣耀,只是如今风口浪尖,我不欲因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事跟各位长辈闹别扭。可我既然给了诸位面子,诸位也当给我个面子。我相信诸位是忠于殊途的,可小辈们年轻,多被外人利用,还请诸位多加管教管教。”
鸦雀无声。
殊途墨也不说话,只是自斟自饮。
最后还是傅伯轻咳一声,道:“有什么不敢说话的?家主又不是想吃了你们。”
殊途南宁这才慢悠悠的道:“家主说的是,最近,是有些晚辈,被人迷了心窍。”末了又道:“啧,油纸伞,玲珑诗。”
顾紫筱刚磕完一把瓜子,然后搥了一下殊途晏的胳膊:“喏,说你呢,二公子啊,油纸伞,玲珑诗,啧,真浪漫。”
殊途晏笑骂:“你这泼妇,油纸伞是给你看的,玲珑诗也说给你听了,你却像个局外人。”
“是啊是啊,油纸伞是借了几心中的老相好的光才看到的,玲珑诗可不止我听到了,那梦公子可是与我俩一起偷听你大哥墙角呢。”
殊途晏的青竹扇摇了摇,意味深长地道:“照紫筱的意思,这是要推得一干二净了?”
顾紫筱道:“莫非……二公子要委身于我?”然后咔吧磕完一个瓜子,上上下下的看着殊途晏,最后下了评价:“风骨尚艳。”
殊途墨听完殊途南宁的话,拿茶杯的手一顿,目光霎时清冷到零度以下。
这明显在说殊途晏,而且还是故意的无中生有。
殊途墨怒极反笑:“二叔,我这一生,最恨的,就是家族内部勾心斗角,因利忘情。”
他泯一口茶,继续道:“家之所以叫家,是因为,我们是彼此最信任的人。可以以命想托。”
殊途南宁没说话。
“还是那句话,我给了诸位面子,诸位也定当给我个面子。”
殊途南宁起身,离开之前,对殊途墨说了一句话。
“墨侄子,你还相信我们吗?”
是传音入密。
殊途墨饮尽一杯茶,这茶,越喝越苦了。
殊途晏道:“二叔是懂大哥的,他先走,等于默认了大哥一会要做的一切事情。”
顾紫筱看着渐渐走远的殊途南宁:“我觉得他该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确实。”
殊途宿见殊途南宁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气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茶水四溢。
“不像话!”
殊途墨道:“小叔且冷静一下,二叔自是有要紧事去做了。好了,今天找大家来,本是为了账本一事。每年四月末,各地账目都要上交总家浏览一遍的。各位掌管的地界,账本可是到了?”
殊途墨不紧不慢的语气,像是万事不挂于心,可众人的心都跟着起伏。
这账本一事是最重要的,错一步,小则是检查不周的罪,大则就是瞒天过海欺主大罪!
“回家主的话,账目早已拟定成册,随时都可以给家主过目。”
“是啊,家主尽可放心,账目一切准备就绪,明早便可以送至家主面前。”
……
殊途墨点了点头:“那便明早吧,诸位差人送至我书房就好了。”
“那是一定。”
“谨遵家主令。”
殊途晏笑了笑:“下面,才是今天的主题。”
说罢,他翻身一跃,一袭白衣猎猎。
顾紫筱随之亦跃下屋顶。两人走进屋,众人的视线都转过来。
顾紫筱想,殊途晏跟殊途宿的关系该是不错。
因为殊途晏首先跟傅伯对视一眼,即而便是殊途宿,殊途晏藏的深,武功或许不在殊途宿之下。这江湖结交,凭的也本是义气。
有时候,比什么都可靠。
殊途墨见殊途晏和顾紫筱来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梁上双君子,漫天几天女?”
殊途晏尴尬的笑笑:“大不了一会我当一回扫地小厮。”
“行了,别跟我贫。”
“哪敢啊?”殊途晏的青竹扇被收回袖子里,悠闲地站着。
殊途墨见他不坐,是催他快点说,然后好走呢。
不由失笑。
“大事都说完了,我便再说一件小事,家父生气对顾姑娘褒奖有嘉,多次向我提出让顾姑娘加入殊途。这是还没来得及,他老人家就……”殊途墨顿了一下,下面众人连忙由差异转为哀切,殊途寤之死,是这次殊途之难中最大的打击。
同时,每个人心中也各有思量,这个时候,家主提起这件事,明显想提顾紫筱入殊途家做事了,这殊途寤到底同殊途墨说没说顾紫筱的事他们不知道,就是没说也是死无对证,难道他们还能公然质疑家主不成?
果然,殊途墨下一句就是:“今日我便完成父亲遗命,紫筱现在我手底下做事,做得好自然少不了提拔,做的不好,就算我是一家之主,就算有父亲遗命,我也是保不了你的。”
顾紫筱浅淡一笑:“紫筱明白。”水蓝衣袖盈盈一转,千种风华尽泯于身。
“如此,便好。”
众人道:这都板上定钉了,我们还能说什么?
有人已经反应过来了,殊途墨说的第一件事,原来是有目的的,这家大业大,小辈难免花天酒地了些,可是只要不过分,上面老一辈的自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遇到什么麻烦也帮着压了压。
这家主今日提起来,也是隐晦的提,总是给诸位留了面子。
此时候,就算有再不愿一个外人入住殊途总家也得忍着。
第148章 殊途未兴,何以成家()
此事一毕,也算是彻底散会了,本是大家该干嘛干嘛去的,这时候偏偏有人来到殊途墨面前,客客气气地,还隐约试探地道了句:“家主也要到了而立,这妻位可还是空的……”
顾紫筱差点没笑出声来,这起码倒是像皇帝被逼婚了。
估计殊途晏也有相同的感觉,见他肩膀抖个不停便知晓了。
殊途墨也颇为无语。
“二爷爷……这,殊途未兴,何以成家?”
殊途宏,正是殊途南宁的父亲,族里最年长的老者,他抓着花白的胡子,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殊途墨也不知道他搞什么鬼。怎么管起了他娶不娶妻?
殊途宏慢悠悠的说:“家主,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成家立业,可得先成家不是?那凤家小姐大家闺秀,依老朽的眼光看,不错不错,跟我们啊也算是门当户对。家主和他也算青梅竹马,干脆由长辈们做主,则个黄道吉日娶过门吧。”
殊途墨道:“是不是凤家有人跟您说了什么?”
殊途宏答非所问:“家主不也是喜欢凤小姐的吗?”
殊途墨挑眉,冷笑一声。
将最后一口茶饮尽,复又看了眼殊途晏,对殊途宏道:“二爷爷这可是乱点鸳鸯谱了,那凤家小姐十年如一日的倾慕二弟,也好,既然那凤家老头来找了,这秦晋之好也不能不结,下月初七,便帮二弟与那凤小姐的婚事办了吧。”
此话一出,满场等着看热闹的人都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殊途晏没说话,只是那青竹扇子又滑了出来,拿在手里像是要断掉。
顾紫筱觉得,殊途墨说出那句话之后的一瞬间,殊途晏是要一扇子挥过去的,可他没有。
殊途宏马上支支吾吾的说:“这……家主,恐怕不妥吧?”
“不妥?我给弟弟找一个体贴的人你们也拦着?”
“不敢不敢。”
“行了,就这么定了,谁有异议?”说罢不给众人说话的机会,一甩袖子离开主位。
殊途墨与殊途晏擦肩而过。
顾紫筱目光微转。
这殊途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殊途家二公子心里有个人,再不容其他。
汴京的街上,永远都有络绎不绝的游者。却在散乱中自成一种肃穆。
细细评味,便有一种周而复始的枯燥,淡淡的厌倦。
这是生活在这样的城市里的人们,积年累月沉淀下的东西,透骨入髓。
“大公子这样决定,必有他的道理。”顾紫筱也只能这么说,殊途墨突然的决定实在叫人摸不到头脑。
“我知道,所以我什么也没说。”
“你不去找你大哥吗?”
“我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找不找他没什么用。算了,不说了,倒是你,如今风口浪尖,才是危险。”
顾紫筱仰头,享受和煦的日光。
“我知道啊……需要步步为营嘛。”
殊途晏的青竹扇骨敲了敲她的头,笑道:“你这个样子,倒是有那么一种八面来风我自不动的味道。”
顾紫筱不说话,四月的阳光照在身上格外的舒服,汴京这座城本身的威压也消散了许多,仿佛又回到了在唐城那段日子,虽然波折,却叫人打心里怀念。
还有那个誓言,碧落黄泉与君共,生死荣辱与卿同。
她想,她不会忘记的,他也不会。
如那夜他的话,也不会增添彼此的负担。
一念百转千回,愕然惊醒,原来亦然历历在目,不曾更改。
有些爱,投入骨髓,表面漫不经心,其实早已经生死相依。
“凤家那丫头,那时候的眼神,跟你此刻,格外的相像。”殊途晏看着顾紫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啊?”
“凤小姐的祖父原来是在朝做管的,后来告老归家,他原本是希望后辈也从官的,但是后生们却做起了商业,老爷子当时气的半死,好在后来也算光宗耀祖,凤家的文房四宝可是连当今圣上都称赞过。这凤小姐是凤家现任当家的唯一一个女儿,单名一个兮字。这人间四美顾仙子肯定听说过。凤仙子你可是知道的吧?”
顾紫筱点头:“知道些,那位擅画的女子,也听说,人如其名,尊贵如凤。”
殊途晏没反驳,还极为赞同的竹扇一合,拍着掌心道:“人如其名,尊贵如凤。这样的女子该是送到后宫里,有朝一日必母仪天下的。奈何,奈何。”
“奈何什么?”
“你见了她,自会知晓。”
“你真要娶她?”
殊途晏沉默一会,笑笑:“或许吧。”
顾紫筱却知道,这个或许有多牵强。
斑驳的阳光,灿烂成一瞬的映衬,他的笑容在阳光下,偏偏不是温暖,而是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艶色。
飞蛾扑火,原来说的还是过于文雅。
殊途墨看着桌上的灯芯,内焰淡蓝,像水一样泛起波纹。
内焰外包着熊熊白光,火苗窜的很高,灯油很旺。
很美,可美丽的东西,也是最致命的。灯下盘旋着飞蛾,三三两两的前仆后继,为了什么呢?
为了看到最绚烂的光明?
为了得到最炽热的温度?
殊途墨想不明白,飞蛾扑火,再人们眼里,是自取灭亡,可就好像他们该这样而已?
没人多少人,会觉得他们扑火是不对的……
也着实好笑,当人类身边有人效仿飞蛾扑火的时候,总会有人拉住他,殷殷切切的苦劝。
殊途墨吹灭了灯火,借着月光去追忆那些遥远的往事,少年的肆意风流。
十年前的汴京城,依然如同今日一般繁华……
翌日
旭日东升,当太阳光照射到人们脸上的时候,每个人都睁着一双极为清明的眼睛静静的守候在擂台下。很多人,都是彻夜未眠!
朝廷将天下武林人士屠杀殆尽,害得他们有家归不得,此时此刻,自当同仇敌忾,为了他们心中的武林,挣下一片天地!
渐渐地,擂台下方,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仔细看去,还会看到一些少年。这些少年尚未褪去一身稚气,只是那双眼睛,却是平静的可怕!这些,都是武林中各门各派的遗孤!想来定是他们的父母拼死保护,他们方可杀出重围,平安无事。
慕泠涯随着柳沧樱一同出现在擂台上,因为柳沧樱也拥有一颗珠子,只有拥有珠子的门派,方可在这擂台赛占的一席之地!
粟峥则是一脸委屈的站在慕泠涯后面,原因就在于他把珠子送给了尹璃玉·····
看着尹璃玉一脸惬意的在一边喝酒,不禁感叹一句小孩子必须要待在身边才行,否则被人卖了还心甘情愿的替人数钱呢。
时间不长,远处又来了一拨武林人士。这拨武林人士个个身穿锦衣,清一色的蓝衣,胸口画了一把长刀。更醒目的是,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把三尺大刀!就如同小剑般拿在手里,却一点也不觉得吃力,反而像波动气球一般极为随意的掂着。
霸道柴家!
四大家族之一!
南路北柴,西唐东林。这北方,自然是柴家的地盘!此番,竟是想当一当武林同盟会的盟主!
柴家领头的是个青年,这青年并不健硕,反而看起来清瘦无比,背上背着一把血色长刀,眼中满是狠戾之色,隐约透着一丝癫狂的杀意!
“好狗不挡道!都给我让开!”
青年一声低吼,一丝极为暴虐的气劲四溢开来,方圆三米之内,无人可挡,气劲中透着一丝冷血,没有人会怀疑,若是硬抗,是什么下场!
“柴煜!你莫要欺人太甚!这里不是你柴家的地盘!”
没错,他便是柴煜,人称血刀!那背上的那把血色长刀原本并非红色,乃柴家洗刀阁中的饮血刀。只是他杀戮无尽,每杀一人,刀便饮上三分鲜血,久而久之,就变得如今这般殷虹!
叫嚣的是一个中年汉子,是青龙门的弟子,看他的神情,显然是和这柴煜有仇。
柴煜的目光幽幽的盯向那中年汉子,那中年汉子顿时身子一僵,但他却是一声冷哼,一丝青光笼罩全身,但已是色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