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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伤魂-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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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还忘了说,美人今日打扮十分得体,以后便都这样穿着罢。”我笑了笑,然后道:
  “让殿下赏心悦目自是小女子该做的。”
  “美人的态度总让孤觉得又悲又喜。”太子却忽然说了这样一句,我不明所以,抬头看了看他。只见他脸上有一种矛盾的神情,大概可以归类为无奈。我笑了笑,问道:
  “殿下何出此言?”
  “美人……自会知道罢。”他又勾起嘴角一笑,摸了摸我的脸蛋。这一个祺常做的动作让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重复了,一时间又让我有点混乱了起来。下意识地挪开了脸蛋后我才发现自己做错了,太子的手僵在空中,我有点害怕地看了他一眼,刚想开口解释他却释然一笑,道:
  “大概也是喜多于悲罢,是孤多虑了。”话毕便起身,推门出了寝室往书房走去。
  我一直待在寝室里面,不是透过镂空的门看往对面的书法,能隐约看见太子认真在看些什么的身影。时不时会有太监进去然后又出来,甚至有几次我能感到有暗卫的身影出现。摇了摇头,这些都与我无关,他是太子,要管的事情自然是多了。直到中午我才看见他从书房里出来,我赶紧迎了上去,他笑笑看了看我,然后问:
  “美人自是饿了。”我听了不禁一怔,怎么和祺一样都能猜中我的感受。“我们用膳罢。”大概是把我呆了的神情当作默认,他接着道。
  午饭过后,太子起身拉了我的手外阁外走去,一直慢慢地走着,路上也会碰见一些姬妾,看见了太子都脸带兴奋,却又在看见了太子牵着的我以后笑容瞬间僵硬了。我心里暗道:你们不用担心,过不了多久我便会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逛完了花园,我便与太子慢慢地踱回了墨渊阁,却见阁前立了一劲装之人,看见了太子立刻上前鞠躬行礼,刚想说什么,却忽然睁大了眼睛:
  “太……太子妃?”他好不掩饰的惊讶让我觉得很是好笑,刚要摇头否认却听得太子道:
  “子帆,你站于阁前难道只为这一句?”
  “是……不是!属下有要事禀报。”那位子帆确是是个有趣的人物,太子挥了挥手示意他待会儿再说,然后拉了我的手进了寝室,告诉我喜欢做什么就让堂罗去办,才进了书房。我透过镂空的门看见子帆在跟太子禀报着什么,大概也是一些朝事,便没有再留意。
  “堂罗,太子手中有兵权么?”因为无聊,书房也进不了,我只能跟在太子出去后才进来服侍我的堂罗聊天。堂罗停了停帮我按摩小腿的动作,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道:
  “主子大概不会不知道,太子因为行为放荡早在两年前便被剥夺了朝见资格,也罢免了一切职务了吧?”
  “没有朝见资格,就是说不用上朝?”那太子今早那么早起是做什么呢?按堂罗这些说法,这位太子的实权早已经被架空了,那么那些找他的人又是干什么呢?
  “是的。”堂罗继续帮我按摩着。
  “那么如今的权力都集中在景王手里?”明王只有两个成年的儿子,太子无权,自然就是景王大权在握了?
  “主子,这些事情不能随意讨论的,奴婢也不是太清楚,不过据说景王手中的权力也不多。”堂罗有点责怪地看了我一眼,我咧了咧嘴,不再发问。看了这位明王也不是简单的角色,连自己的儿子也要防。
  “那么在明国最有权力的是谁呢?”隔了一会儿,我还是很想知道这些个问题。
  “最有权力的大概要数丞相大人了,可是提到了丞相大人自然也要说起尚书大人。他们两人分庭抗礼,可是因为丞相手中有兵权,尚书大人是文官,所以我们总是觉得丞相会更有权一点。”堂罗道。
  “丞相有兵权?明国没有将军么?”明王居然把兵权交给一个外姓的人而不给自己的儿子,他这是什么心态?
  “明国的将军多着呢,不过都是些武夫,登不了大场面。越武将军倒是一个例外,可是据别人说他自从上次大役回来后便性情大变,而且一直戴着个面具,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越武将军?带面具?我立刻回想起那次夜宴里郭眠的那个负心汉,他坐于一群猛汉中间也戴着面具,难道就是他?
  “殿下又是个怎样的人呢?”我继续发问,堂罗又看了我一眼,挑眉答道:
  “殿下是个怎样的人主子比奴婢更清楚不是?”语气里不乏揶揄。
  “我是想知道他以前的事情。”我平静地道,没理会她的暧昧神色。
  “奴婢在三年前才被调到东宫,所以三年前的殿下是如何奴婢不清楚,只是这三年以来新欢不断,丑事也不断,虽然没干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却敲碎了不少女子的心。”我听得她这样评价一位皇室人员,不由得莞尔:
  “你就不怕说这话被砍头?”
  “那时我便只好把主子也拖下水了,平民不得妄自议论皇室,主子却从明王议论到了景王。”堂罗眨了眨眼睛,神情得意。我一笑,也没有回答。
  心里兀自叹了一口气,果然啊,那些温柔都是假的,不,应该说都是广泛应用的。能快点出宫就好了,那么我便可以远离这些复杂的人事,回到祺身边,回到简单的生活。下定了这样的决心,我打算明天就跟太子提出离宫的要求,就说我想回去醉红楼看看姐妹就好了。
  入夜后,我在晚饭上显出了闷闷不乐的样子,太子自然很快便注意到了,询问发生什么事了,我都避重就轻地没有回答。直到上床睡觉,我也都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太子想知道,我却一直不说,就这样进入了睡梦中。第二天醒来梳洗后,我也是维持这样的模样目送太子出了墨渊阁,可过了一个时辰他便回来了,为我带来了一只八哥,呀呀地喊着一些字眼,的确十分有趣。虽然明白他是为了哄开心,为了目的,我还是皱眉苦笑。
  “美人到底怎么了?把事情告诉孤,孤自会为你办成。”他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双手扶着我的肩膀让我看着他。
  “可是……这不符合规矩。”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出去便不够时间了。
  “这里是孤的地方,规矩由孤来定。”意思就是我做什么也可以了?
  “小女子想去看看眠姐,那天走得匆忙都未能辞别,眠姐一直很照顾我,不能跟她道别实在非小女子所愿。可是女眷不得离宫……”我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泪。
  “只是如此小事,美人怎的忧愁了一个晚上?孤可以自由出入东宫,只需跟在孤身旁美人自能到宫外与亲人一聚。”太子的眉心松开了,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蛋。我低头,不敢看他那与祺相仿的脸孔。
  稍待收拾我便随太子一同出宫了,马车慢悠悠地行驶着,里面的摆设和我上次进宫的不一样,车座上铺了锦缎软垫,免去了我受颠簸之苦,有时我也不免怀疑太子是不是祺假扮的,怎么都那么清楚我的一切。
  一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醉红楼前,太子扶了我下车,道:
  “美人便好好叙旧罢,孤到落芳居等你。”说罢便松开了我的手,示意我进去。我暗自得意,本来还以为太子会进到楼中等着我,如今他不跟着要逃走也方便许多了。楼中的佣人认得我,笑嘻嘻地把我带到了郭眠的房间,她开门的时候睡眼依然惺忪,见了我,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妹子……妹子!”反应过来的郭眠立刻拉了我的手进房间。“怎么就出来了呢?不会是被赶出来的吧?”郭眠对于我的出现立刻做了个有趣的猜测。
  “不是,我也实话实说了,今天来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想问问你,你的那位负心汉是不是明国的越武将军?”我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
  “你……怎么知道的?”郭眠的神色立刻暗淡了。
  “我在宫里跟别人聊天的时候碰巧知道了这么一个人,据说他自从上次出征回来便一直戴着面具而且性情大变,我第一个反应便是那晚酒席上看见你的负心汉。”
  “我……在他出征回来后也只见过一次,就是他跟我撇清关系的一次。”说起这件事,郭眠始终还是放不开。
  “我想一个人没有理由忽然间改变的,他必定是有什么苦衷,你不想再去了解么?”
  “我想,可如何能见得他呢?他是不会再踏足醉红楼的了。”郭眠苦笑着看了我一眼。
  “眠姐,你帮了我许多,我也想帮你一次,我在完成了这事以后便帮你离开醉红楼,让你们相见,好好聊聊。”我坚定地看了看她,她却朝我凄然一笑,大概是不相信我能做到吧。也罢,当务之急要先去找凌辉允。“眠姐,你有一些小丫鬟的衣服么?”郭眠疑惑地看了看我,便从衣柜里挑出了一套平凡的衣裙,问:
  “这套?”
  “先借我换上,我要出去,不能让太子发现。”我拿过了衣服,走到了屏风后换了起来。
  “妹子,你到底……唉,也罢,你自行小心。”郭眠大概是想问我到底要干什么,我迅速换好了衣服,卸去了头上所有的饰品,打开了郭眠房间的窗户,跃出去以前我回头朝她一笑:
  “眠姐,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会做到的。”说罢便纵身提起跃了出去。运气探不到醉红楼里有任何暗卫的气息,我翻过后墙来到了后巷。拐了几个弯来到了洛城的一条大街上,随便找了一位大婶指方向后,我便拐进了巷子打算提气奔跑,却没想到刚跑了几步便被人用力拉进了一个角落。
  我刚想抬脚攻击那人却预料到了一把按住了我的腿:“霜儿,是我。”
  “你怎么……”我隐约辨认出了祺的模样,他穿着黑衣头上也蒙了黑布。
  “我从芍药那里知道了你来到洛城了,好不容易打探到你的消息你却跟了太子到东宫,我知道你想去找凌辉允,不要。”祺用全身地力量压在了我的身上,贴得极近让我无法反抗。
  “没有办法也没有时间了,这是最好也最快的办法,我不会有危险的,你放开我。”我又挣扎了一遍,可是身上的人丝纹不动。
  “我自有办法,你就乖乖地回到酒家等我,好不好?”祺的语气带有乞求的意味,这是我从未听到过的,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凌辉允也不是好糊弄的一个人,他无非就是要逼我现身,而这一次不一定会输的。
  “好吧,那我回去等你消息。”我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再抬头告诉祺。
  “好。”祺一笑,把压着我的力量改为了紧抱我,我也伸手揽过他,手移到了他的脖子后,却还是下不了手。我推开祺,笑道:
  “那我现在就走?太子发现不见我了会不会牵连到醉红楼?”
  “应该不会的,他后宫女人众多,应该很快便能释怀。”祺伸手抚上了我的脸,用拇指轻轻摩擦着。
  “那就好,我现在便回去,你在洛城要尽快找到童子草并且救出莫阑夜。”我紧紧握住祺的手道。他拉了我出巷子,在阳光下我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我知道,先送霜儿回去吧。”说罢便拉了我的手往前走,我脚步一停,好笑地看着他一身黑衣黑头巾,道:
  “你穿这样走在街上就不怕有人把你当刺客捉了?我自己回去就好,走这一段路没什么危险的。”祺仿佛听了我的话才想起自己身着黑衣,苦笑一露,他摸了摸我的脸道:
  “那只好让霜儿一人归去了,大宅那虽然有马,霜儿身后的伤没好,还是坐车吧。”他对我温柔一笑道。
  “好,那万事小心。”我也朝他一笑,看见他再看了我一眼后身影便迅速消失在巷子里。
  对不起,祺,我是不可能把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你身上的。
  感觉周围都没有隐藏的人的气息后,我继续提气往景王府奔去,在越过了好几条巷子,翻过了几座墙后,我从另一条巷子拐出去,却没想到迎接我的不是景王府,而是太子的马车。我一愣,随即便想起自己已经换了衣服卸了珠饰,低下头我混进人群中想快步走过马车旁,却在经过车窗的一刹那听到太子讽刺的话语:
  “美人落妆更衣,是要给孤一个惊喜么?”我头皮一麻,知道事情是瞒不下去了,只得静静地站于车旁。听见了太子下车的声音,然后便看见地上一个高大的影子完全覆盖住我的。手被强牵了去,只听得太子道:
  “或者美人可以回宫后才给与孤这个惊喜?”

  复杂

  马车依旧不紧不慢地驶往东宫,可是此刻我却巴不得它能快马奔腾,好让我可以离开这个充满了压抑的小车厢。自太子把我拉上了马车,我没有开口解释,他也没有开口问,彼此一直静默着。我低垂着眼眸不敢看他,害怕只稍一眼便会暴露了些什么。
  上车以后太子却没有松开我的手,握得紧紧的甚至有些让我发痛,可是我也不敢把手抽开。漫长的一个时辰过去了,我终究还是听到了宫门开启沉重的声音,心里一沉,也不知道待会儿太子要怎么惩罚我。马车停下后,太子还是不动,像一尊石像般坐在车里握紧我的手,我也不敢动,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呼一口。
  我们这样维持了不知道多久,知道车外传来了那位太监总管小心翼翼的声音:
  “殿下,已经到了。”
  太子握着我的手一紧,我吃痛地吸了一气,便感觉手上压力一松,我被他拉出了马车。那位太监总管依旧是被无视了,太子一直拉着我走,步速【炫】飞【书】快【网】。进了墨渊阁,他直接把我带进了寝室,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欺身把我压在了床上,他的唇以极贴近我的方式在动着,原本温润的声线在此刻却变得有点嘶哑:
  “你就那么想离开孤?”
  “不……不是。”我有点害怕地回答。
  “那么你这身衣着又是怎么解释?”他双手紧按着我的双手,大腿压着我的腿,让我无法动弹也无法反抗。
  “我只是……”因着如此的姿势如此的气氛,我在马车上想的借口全都说不出来了。
  “只是怎样?只是你有个厮守的情郎准备去见他让他带你远走高飞?”这是什么猜测?我刚欲开口否认,太子又继续道,语气较之前平静:
  “你告诉孤,你心里都有着些什么人?”
  “自……自是殿下。”我硬着头皮说道。看见他脸上出现一丝自嘲的笑容,随即便感到身上的压力一松,他起身,看着坐在床上的我,语气强硬地道:
  “此生你都别想离开孤的身边。”说完了理了理凌乱了的衣衫便快步走了出去,留我一人坐在了寝室里。我平息着跳得【炫】飞【书】快【网】的心跳,一股强烈的求证欲冲上了我的心中。我站了起来,整理了衣裳,走到对面的书房轻轻推开了门。房间里面摆着两大个书柜,上面都密密麻麻地摆着书籍,我慢慢走近,一股奇怪的熟悉感让我伸手在右手边的书柜上抽出了第二层的第六本书,封面写着
  “如是说”三只楷体字,我眯了眯眼睛,为什么我会抽了这样一本书?
  继续翻开第一页,我看见了一连串不太熟练的楷书,记录着一些没有关联的话语:
  “你是谁?”第一句居然是如此平凡的句子,也不知道书写的人为何要把它记下来。
  “皇亲国戚也不应随意进入女子闺房。”我再翻了一页,看见了这样的一句,看来这书是关于太子的?
  “千秋之夜带着白底紫花面具的男子,皆是无耻之徒。”我又翻了几页,都是一些我看不明白的没有关联的句子,直到这一句,我才忽然觉得熟悉了起来,仿佛很久以前我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而且……
  “你若喜欢这字,便送予你好了,只是礼尚往来,你是否也应送我一物?唔,我看你全身上下除了头上的祥云簪子便没什么东西能抵我这字的价钱,就把那簪拿来罢。”祥云簪子?这……凌辉允不是曾经说过玲珑的小姐最喜欢的便是祥云纹的东西?难道这书上写的都是那位女子的话语?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似曾相识?为什么我也恰好喜欢祥云纹的东西?心情有点激动,我刚想继续看下去,身后却忽然传来了太子的声音:
  “你在这里做甚?”
  我紧皱眉头,用力合上了书本,往他脚下一扔,抬头直直地看见他的眼里:
  “你告诉我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又瞒了我些什么?凌辉祺。”眼前的人看了地上的书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色,随即便俯身把书本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尘,把它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上。我转身过去瞪着他,他却留给我一个侧脸,连脸上的神情都是平静的:
  “霜儿,我……”
  “你怎么了?你一直都知道的是不是?从我们穿越的那一刻就知道是不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那么久,中虚道长还有医行善都知道的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人,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怒极,声音却十分的平静。
  “这里面的事情太复杂,我只是不希望你被牵涉到。”我听着这最软弱无力的解释,冷笑了一声。
  眼前这位身穿太子袍戴着玉冠脸容绝色的人和那个穿着藏青色长衫披散着头发的人是同一个人,和那个刚才还穿着黑衣把我按到墙角的人是同一个人,他们的名字都叫作凌辉祺,太子、我的丈夫,都是同一个人,而这些他却没有告诉我,甚至可以作为一个陌生人地出现在我面前,一丝破绽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刚才他把我按在床上的时候让我看见了他脖子上的一个跟在巷子里的祺脖子上的一模一样的红印,我大概不会起疑,也大概仍在为我自己的处境担忧。
  既然祺就是太子,那么不难推测的我就是他那失踪多年的前太子妃。那本语录记录的东西本就是我说的,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生长于现代并且忘记了一切,可是祺却一直都知道。
  “你都记得一切?”我坐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静静地问。
  “后来慢慢记全了。”祺依旧立于书柜前,没有看我。
  “为什么不告诉我?”
  “只是不想霜儿再卷进来。”
  “我就是一个这么没用的人?需要别人时刻保护着?”我冷笑反问。
  “不是,是这次非同小可。”祺转头看了我一眼。
  “还是你认为我没有这个资格跟你分担压力。”我拉动僵硬的脸皮,挤出了一个笑容问道。
  “当然不是!你是我的妻子。”眼前的人露出了一丝慌张,想走上前,我却挪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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