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之士-第2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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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也知道长时间住在舅舅家,肯定会惹来不快,为了不受气,免得断了这一门亲戚的情分,也想早点离开。
张弛将招财猫托付给妹妹,走出客房后,与前厅闲坐的舅舅们打过招呼,立即下了鸡鸣山,往龙丘城而去。
他马不停蹄地奔走,很快来到城南将军庙。
甫一走近,张弛凭着过人的灵觉,就听到金戈铁马的战争喧嚣回荡耳边,刚刚回过神来,却发现声音迅速地远去。
张弛抬头望着香火稀稀拉拉的神庙,红砖墙,黑瓦当,香火青烟萦绕廊柱之间,若有一股庄严肃穆的氛围,沉甸甸地压在心头,顿时明白过来。
“前朝将军伍员生前做下好大事业,深得地方平民百姓之心。故而死后英灵不昧,幸运地转成神灵,成了有司职的复仇之神。我此番仔细感受,果然有一股凛然神威。”
想到这里,张弛豁然正色,端正了态度,将身上衣裳收拾整理好了,才迈步踏入将军庙。
迎面而来是方圆亩许的露天庭院,中间一座青铜香炉,点燃线香三根,青烟笔直朝上,尺许高后才晕散开。
张弛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绕过青铜香炉,便看见将军庙的正门。他抬脚跨过门槛,感觉周围恍然一暗,香案后的神坛,正是将军庙的本尊,复仇之神伍员。
只见白发苍苍,铁冠扣髻,双目紧闭,眉头紧锁,面色清冷,不怒而威,下颌三缕黑髯,竟然风吹不动。
神灵身披黑铁盔甲,色泽暗沉如夜,双手拄剑而立,剑身缀有七星,若有铭文“龙渊”二字,或曰“潜龙在渊”之意。
张弛毕竟两世为人,洞悉人间王朝兴衰之理,知道何谓之潜龙。
“难怪前朝将军伍员死后封神,原来本质也是争龙的小蛟!”
第十二章 进退()
以蛟龙入神道,起步的根基就比寻常神祗雄浑,以体制统御万民,所获得的民气,无论质地数量都强过香火信力太多了。
若不是这位前朝将军伍员一生颠沛流离,始终没有打下坚固的基本盘,在战乱年代,少不了一个霸主的诸侯格局。
“可惜了!命运弄人,生生磨灭了前朝将军伍员的心气,被复仇的怒火冲昏了头脑,做下掘坟鞭尸的罪行,触犯了给予死者亡故后的体面,被冥冥之中的天心降罪,不仅削掉了潜龙的命数,还落得始作俑者,其无后乎的下场。不仅被当时的社会主流排斥,不被侍奉的君王信任,就连死后的下场也很是不堪。”
张弛的心里默默细数前朝将军伍员的功过,无论是治理地方时,兴水利,劝农桑,还是入朝秉政,对外发起征战,都是功勋卓著,无怪乎当时深得人望,犯了君王的忌讳,才会给奸诈小人进谗言的机会。
前朝将军伍员身为功勋大臣被人谗毙,怨愤之气冲天而起,发下誓言要亲见王国破灭,死后转成怨灵,果然目睹半生心血所系的大国被敌人攻破。
“话说回来,前朝将军伍员还有一重身份,或者说是另一种神性精神。对于海边的人来说,尤其是钱塘江一带,伍员可是有潮神的身份,被海边渔民敬畏甚至恐惧。兴风作浪,与浪前驱,独立潮头的民间传说不绝于耳,如此才有为了安抚这位凶神,赦封其为神灵,司职复仇的地方行为。熬过天下一统,新朝厘清神灵秩序,祂就成功混进神祗体系内了!也算是得其所愿!”
在神灵的庙宇里翻历史的陈年旧账,张弛也算是胆大包天之人了。只见神坛上,肃穆威严的神像下颌,三缕胡须无风自动起来,显然是真的触动了这位前朝将军。
庙祝如受雷击,心急火燎地跑出来,一脸惶恐不安的神情。
张弛好奇地看着这位庙祝,八尺高的魁梧身躯,满脸横肉,鼓胀贲起的肌肉如同生铁浇铸,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看,他都不像是侍奉神灵的人。
哪里有主持没落神庙香火的清瘦身姿,分明是随时可以披挂上阵,大杀四方的骁将。
“谁?是谁在口不择言,触犯大将军的英灵?嗯!是你吗?”
一身素白袍服的庙祝,眼睛瞪地很大,怒气冲冲地扫视周围,发现附近没有第三者,目光迅速锁定在张弛身上。
张弛不过十岁出头的年龄,缺衣少食的生活,导致他的身体很瘦弱,看上去就像是七八岁的黄口孺子。
庙祝再怎么生气,也不至于迁怒张弛,免得有份,当下怒气凭空少了八成。
张弛看见庙祝火气渐渐消去,故意露出畏惧的神情,叫他心情更是愉快,然后用怯生生的语气述说自己的来意。
“不知道从哪里听闻前朝将军的事迹,故此前来将军庙瞻仰一番?你倒是有心。算了!不知者不罪!对将军说三道四的人不少,毕竟我主司职复仇,免不了有人偿还血债,忍不住说些怨言。”
庙祝听完张弛的解释,对这个黄口孺子的冒犯也就没有放在心上,正准备开口赶人。
谁知,张弛发挥出“顺杆爬”的口才天赋,仗着自己“年少无知”,强行拉扯住庙祝,打听前朝将军伍员的英雄事迹。
此事不仅搔到庙祝的痒处,就连神坛上的复仇之神本尊,也忍不住投注以目光过来。
庙祝当下一喜,拉着张弛在庙门外的庭院一侧石凳坐下,开始讲述前朝将军伍员的过往。
刚开始,他还笨嘴笨舌地,有点前言不搭后语,慢慢地渐入佳境,开始变得流畅起来。
盏茶过后,张弛哦地一声,重重点头,脸上表情作恍然大悟状:“原来是这样!我被茶馆的说书先生说地误会了。大将军当得是人间传奇!真可谓: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最后一句话,出自唐朝诗人王维的《老将行》,名留青史的七绝诗,自张弛嘴里脱口而出,就得了大将军伍员的好感,十四个字凭空凝聚出来,字字放出光化,映衬地神坛神像熠熠生辉,眼看就要落在廊柱上,显然是深得这位“老将军”的欣赏。
张弛灵觉过人,对神庙里的动静了然于心,有了这一系列铺垫,他才敢开口道明来意。
庙祝对此感觉不可思议:“你说无端端冒犯了大将军,想要在庙里做活以补偿、赎罪!也,也不是不可以!”
庙祝稍微迟疑了一下,恍惚出神的瞬间,立即点头同意了,过程顺利地出乎张弛的意料。
“大约是那两句诗的缘故!很得大将军的赏识,至少入了祂老人家的眼。”
有了庙祝的首肯,张弛立即起身,找来水桶抹布,在庭院里扫洒起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
如此精明灵慧,又如此勤快的孺子,庙祝已经很少见了,想着日常的清扫活计由专人负责,他也就可以抽出更多时间,打理庙里的事务,当下轻轻点头,笑纳了张弛作为将军庙的杂役。
没过多久,不大不小的庭院就清理干净了。张弛看到香炉里的线香燃烧将烬,不慌不忙地净手,放下裤腿、袖子,整理身上的衣物,尽量捋平顺。
随后,张弛捻了三根线香,凑近烛火引燃了,吹灭豆大的火头,来到香炉前,向神坛上的大将军神像诚心奉礼,再小心翼翼地插在香灰里。
此时,庙祝已经回过神来,知道这位“黄口孺子”的一举一动都有深意,却也没有开口赶人,毕竟他凭着两句诗,也算是神灵青睐有加的人。
有了好的开始,张弛眼看天色还早,就壮起胆子凑到庙祝跟前,直言不讳道:“祝师,我还有个妹妹。”
庙祝的好心情瞬间没了大半,不过看在张弛还很得力的份上,主要是神灵青睐有加的缘故,区区收纳两个孤儿女,实在是不值得一提,当下开口允了。
张弛高兴地纵身一跃,又蹦又跳地非常开心,如此一来反而弄地庙祝莫名其妙,随后也跟着开心起来。
“此子有些才情,也有些智谋手段,一张嘴皮子惯会哄人。也罢,两个黄口小儿能有多少肚量?反正吃不穷,由得他去!”
张弛得了允许,立即动身离开将军庙,往城外鸡鸣山跑去。没过多久,就顺利抵达目的地,不顾身体疲乏,缘着石阶上到山腰舅舅家,将妹妹和招财猫“一文钱”一并接走。
当然了,叨扰了舅舅家三天两夜,临走还是得交代一番。
于是,张弛就将龙丘城南将军庙发生的事情,捡起其中一二关节分说,果然没有遭到任何犹疑,反而因为离开得到舅舅家所有人的好感。
两兄妹就此挥手告别舅舅一家,不慌不忙地下了鸡鸣山,向龙丘城城南将军庙前去。
很快,张弛就领着妹妹,带着招财猫进了将军庙。由于猫铃铛里有三分银子蕴含的穷运,令“一文钱”的灵性不得伸展,粗看上去,与普通家养的狸猫毫无二致,哪怕是庙祝都被瞒过。
或许是这位庙祝专注于将军庙内的诸般事务,不得空理会一只小猫罢。或许他是知道“一文钱”的来历,没有放在心上的缘故。
张弛对此不得而知,反正凭着种种手段,他在将军庙有了安身之所,可以让妹妹不至于流落街头,这就够了!
神庙后方的厢房,很少有人住宿的缘故,没有什么人气,却没有积累灰尘,或许是神而有灵,喜欢洁净,讨厌污秽罢。
张弛没有想太多,将妹妹安置在厢房里间,自己睡在外面,也好有个照应。至于招财猫“一文钱”,张弛凭着穷运银子,教它灵物自晦的道理,此时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只猫,每天卖乖就好。
快到晚饭的时候,庙祝准备循例叫附近酒楼送饭菜,谁知张弛得知后,立即自告奋勇站出来。
用两荤两素一汤一饭的花费,也就是二十个铜钱,自顾自地出门采买去了。
距离将军庙不远的城外草市,热闹着呢!尽管散掉不少人,却还有早出晚归的渔民,打了新鲜的鱼虾过来售卖。
张弛扣着手指头,用五文钱买了一条斤六两重的鲤鱼,三文钱买了半斤河虾,十文钱买了半斤五花肉,剩下两文钱收了一堆焉了的白菜。
“红烧鲤鱼,葱爆河虾,回锅肉,脂油炒菜,再加上一大锅白菜汤,应该足够了!”
张弛决定小露身手,毕竟想要在将军庙稳当安身,征服庙祝的胃,就是必由之路。
第十三章 爆衫()
将军庙的炉灶,由于常年没人使用,一直都被冷落,里里外外却没有多少积灰,或许与神灵有关,实在是炊饭做菜的好地方。
不过,张弛本人也志不在此,稍微清理一番后,立即倒入半锅井水,点着秸秆引燃木柴,准备烧一锅开水。
稍后,他征得庙祝的同意,取了信徒布施的一口袋米,倒出一斤左右,用井水淘洗两遍,全部倒进锅里。
炉灶里的柴禾熊熊燃烧,橘红色的火焰照亮厨房,随着水温不断上升,为了防止米饭粘锅,张弛握着一根长柄锅铲,时不时来回搅动。
铁锅里的水很快烧开了,米粒受热胀大,翻滚着冲上水面,张弛看着米粒大约六七成熟,立即用长柄大勺,连汤带米饭舀出来,放入筲箕中沥干汤水。
一斤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全部倒入垫着白布的饭甑里,仔细均匀摊开,再放回大锅里,上饭甑盖盖好,重新添加井水蒸熟。
趁着这段空闲时间,张弛开始专心制备食材,先将河虾养在水盆里,用井水镇住。随后找来一把猪鬃刷,仔细地将每一只河虾都刷洗干净,至少祛除虾壳表面滑溜溜的泥釉。
一斤六两重的鲤鱼,先用菜刀刀背拍晕,利索地剔除鱼鳞、去腮,开膛破肚,小心取出所有内脏,顺手将腹腔里的黑膜撕扯干净。
半斤中的五花肉,表面清洗一番后,放在饭甑旁边,没过一会就煮熟了,连忙捞起来,用冰冷的井水镇住。
至于搁置时间长了,有点发焉的白菜,在清洗的时候,菜帮子和菜叶自然分开,前者用来炒菜,后者用来作汤。
万幸的是,厨房里还有生姜、大蒜等去腥的佐料,张弛也不慌不忙地去皮,切片活切块备用。
忙完手头上制备食材的活后,饭甑盖的缝隙冒出丝丝缕缕的白气,张弛估摸着米饭也该熟了,立即过去端着饭甑两旁的“耳朵”起出来。
接下来就是表演的时候了!张弛先将铁锅清洗干净,从八成熟的五花肉上,切了几片肥肉下来,扔进烧热的铁锅里,转眼间青烟冒起,肥肉出油了。
张弛不慌不忙地舀了半锅水,只听呲啦一声,几片焦黄的肥肉,在水里不停翻滚,表面泛起密密麻麻的油花。此时,他端来一堆白菜叶,用手仔细撕碎,全部扔进去。
做菜先做汤,喝汤润胃肠。再说了,等菜陆续上桌的时候,热汤稍微放凉,正好可以入口,免得伤了喉咙。
张弛熬煮的白菜汤极为简单,加了一小勺粗盐,搅拌均匀了,就立即起锅,用汤盆盛地八成满,随后他双手端着出了厨房,放在厢房前的石桌上。
庙祝原本对张弛的厨艺不怎么看好,只是瞧见此子有条不紊地忙活,丝毫没有手忙脚乱的场面发生,凭感觉就知道他是个行家里手,忍不住叹了一声:“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古人诚不欺我。”
妹妹看见兄长忙里忙外,不听劝阻地过来帮忙,烧火添柴总归是力所能及的事,端菜摆盘也是小事一桩,临了排布碗筷,特意请庙祝坐上首,小心翼翼地舀了一碗白菜汤出来,立即听到“祝师”的夸奖。
有了妹妹的帮忙,张弛也就不必时不时分心旁顾,仔细控制炉灶里的柴火。随着热汤出锅,下面的菜必须赶紧着上。
于是,张弛催促着妹妹调好猛火,几块肥肉熬成油渣,砧板滑落切丝的白菜帮子,趁着热锅宽油爆炒,二十息后就软熟出汁,连忙起锅端出“脂油炒菜”。
接下来依旧是开猛火爆炒,刷洗干净的河虾倒入锅里,翻炒了几下,清亮透明的虾壳就转红了,散发出一股诱人的河鲜香味。
张弛趁热出锅,洒下一把剁碎的野葱末,红的河虾,碧绿野葱,看上去分外好看,端到庙祝面前后,就连吃遍龙丘城,见识过城中所有酒楼大厨手艺的“祝师”,也忍不住食指大动。
紧随其后的是回锅肉,没有豆瓣酱也不算什么,也没有辣椒,就让张弛头疼了,好在庙宇周围,有随手可得的紫苏,配田螺固然是一流,用来对付回锅肉,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盘菜下面有紫苏叶垫底,浇盖上一堆肉片,热油浸透紫苏叶,激发出其中的精油,香味浓郁极了,刚刚摆在桌上,就将庙祝的目光从爆炒河虾处移开,眼睛里有钩子似的,牢牢地钩住紫苏回锅肉,一动也不动。
最后一道菜是红烧鲤鱼,为了尽快上桌,张弛把厨房里的一罐菜籽油祸害了小半,在升温加热的时候,为了保持红烧鲤鱼的外焦里嫩,他又特意翻找信徒的布施,幸运地找到一小坛葛根粉,取出少许合水制备成水淀粉,给鲤鱼外面涂抹了薄厚适中的一层,然后才放入油锅里炸。
鲤鱼甫一入锅,高温热油受到冷水刺激,冒出大团金黄色油花,鱼身表面的水淀粉迅速焦化熟成,里面的鱼肉也很快褪去青灰本色,转眼间变成一片奶白。
张弛双手托鱼下锅,手心手背多处被溅起的油花烫着,却也没有当作一回事,眉头更是没皱一下,只是掂着小勺,从锅里舀起热油,自鱼头浇到鱼尾,加快红烧鲤鱼的出锅速度。
如此一来,这道原本很费时间的荤菜,就差不多该好了。张弛看着锅里的热油实在是多,本着节约一点是一点的想法,用勺子舀出大半,这才满意地进入下一个环节。
张弛依次倒入黄酒、姜丝、蒜粒、粗盐、酱油,盖上锅盖,转为小火焖煮。过了一会,锅里冒出白色热气,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鱼香,他就立即揭开锅盖,特意找来大盘盛菜。
趁着兄长端菜出去,妹妹默契十足地熄火,舀水进锅,用犹有温度的余烬煨着热水,准备稍后刷碗筷。
庙祝没有吃菜,只是小口抿着花雕酒,看着兄妹两人忙里忙外,去井边打水洗脸净手,待张弛和妹妹落座后,才一起动筷。
他放下酒杯,吃一块焦香四溢的回锅肉,身上的肌肉随即贲张起来,却没有出现张弛心中期待的“爆衫”。
“祝师,紫苏叶包着肉片吃,味道会更好!”
庙祝听过建议,好奇心发作,果然按照张弛说的办,用筷子夹起一块回锅肉,放在紫苏叶上,然后夹起来,紫苏叶刚好包住肉片,不慌不忙地送进嘴里。
他只是咀嚼了两三口,眼睛都瞪圆了,迫不及待地吞下肚去:“好!味道果然与众不同,就算是城中有名的得月楼掌勺大厨李大嘴,与你相比也稍逊一筹。”
张弛笑道:“祝师,尝尝这道红烧鲤鱼,最好吃的不是入口即化的鱼腩,而是裹着粉面煎炸焦透,焖煮熟化的鱼皮。”
庙祝被一个接一个的美食炸弹,炸地分不清东西南北,听从张弛的指点,用筷子挑起一条鱼皮,挂在筷子上,魏颤颤,却不断,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顿时感觉到集中鱼肉精华的焦香,引发大量口水,几乎从唇齿之间喷薄而出。
咯嘶一声,庙祝的衣衫终于如张弛所愿,猛地爆裂开来,宛如莲花骨朵绽放,露出“祝师”千锤百炼的肌肉,棱角分明,有如古铜浇铸而成。
难得在美食面前失态,庙祝罕见地赧颜,连忙告退,起身,自顾自地回房间换衣衫去了。
张弛吃菜不多,回锅肉、河虾都夹给妹妹,白花花的米饭很快干光一碗,立即揭开饭甑给自己盛满。
庙祝换了一身新衣衫回来,这会态度从容淡定多了,同时也对张弛忍不住刮目相看:“你,很不错!只是,如此惊人的厨艺,藏在将军庙里,有点可惜了。”
埋头扒饭的张弛听到这番话,慢慢地抬起头,笑道:“小子的这点厨艺,也是从各家偷学而来,加上自己的琢磨,也不知道是否好吃。以前是藏着掖着不敢显露,现在就想着报答祝师的收留之情。能得到您的肯定,我很高兴。”
庙祝轻轻点了点头:“你倒是很用心了!不过,最令我满意的却不是这份厨艺。能将诸般琐碎事务安排妥当,理出前后顺序,就很不简单了。寻常大户人家的子弟,都未必有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