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道之士-第2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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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头，张弛提桶汲水上来，将这方砚台仔细清洗干净，发现砚池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黄线，周围还有鱼鳞状的波纹，顿时眼睛一亮，断定此乃歙砚里也颇有名气的“金丝雨花台”，至少价值十金，也就是一百两银子，一百吊钱，十万文。
十八文钱，赚进十万文，利润高达五千倍，张弛立即被这个发现震惊到了，感觉这方宝砚实在烫手，就算死当典押给当铺，必定有人会追问来由。
得！张弛左思右想之下，将洗干净的金丝雨花台，给原主送了回去，叫他别卖这些文房四宝里，卖掉这方歙砚，足以维持家计，自己考不成，还可以传给子孙。
如此仗义之举，顿时将这位老童生感动地泣不成声，惊动了周围的摊贩和过往的路人，其中有豪客听闻有歙砚出现，知道这是一桩宝货，就真的用十金买了到手，也没说是买，口口声声称请回去，助益自家的文气。
老童生得了一笔十万巨资，豪客大大出了一回风头，至于张弛则得了偌大的名声，年纪虽小，却因讲义气，懂道理，明白人情世故，口碑转眼间就传开了。
此后，张弛在旧货市场淘宝捡漏，总是顺顺当当的，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位还未进冠礼的少年郎，实在是一个义士仁人。
就这样，张弛凭着招财猫一文钱的灵性，还有自己的眼力，源源不断地捡漏，不过四天时间，就赚取了超过五十吊钱，五万文干干净净，完全合法的收入。
有了这笔钱，张弛就准备打造三股金蛇剑的剑胚，等到万象幻境集会开始，尝试能否从熦火扇小姐姐手里，获得一份五金精英，用来点化、提升金蛇剑的本质。
候到晚上，张弛照例躺在床上小憩，约莫过了戌时三刻，耳边忽然听到遥远天际传来的潮水声，立即明白召集者万象老弟开始拉人了。
张弛侧耳倾听，里屋的妹妹早就睡下，庭院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庙祝修炼闭口诀，老实安静地过分，连一日三餐都是两兄妹轮流送进去，等闲不会出来。
“当初，我选择在神庙里安身，真的是最正确的决定。”
想到这里，张弛毫不抗拒，感觉整个人搭乘电梯似的，飞快地冲上天空，任由万象将自己拉到云海之上的宫殿里，刚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然在玄武座，对面的熦火扇小姐姐，换上鹅黄色的宫装，不知道为什么。
召集人万象已经不是菜鸟新嫩的模样，炼气修行渐渐上手后，即便小有基础，也因为有了底气，变得从容淡定许多。
看上去，他早已停止修炼《万象真诀》了，想必只要有灵力维持，此方幻境依旧可以打开，只不过消耗地格外多而已。
“五毒小哥，熦火扇小姐，此次例行集会，有几个目的。第一，无常之子先后复苏醒来，我所在的城市，周边甚至有尸鬼夜行，袭杀昼伏夜出的江湖人士，滚雪球似的壮大起来，已经成了事实上的威胁。第二，冥神无常凭空消失，幽冥的通道封禁松动了，似乎被人打开过，放任许多邪神恶鬼逃出来，不往穷山恶水躲藏，在烟花章柳之地徘徊。我怀疑，我家附近就有一只。第三，外神私下传教，专门蛊惑富商大户，在家里秘密供奉，有许多秽气淫风，不知道如何是好。”
张弛听到这里，顿时眼睛一亮，对面的宫装少女也是这般模样，显然是得了什么灵感。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地就像认识多年的好友。
张弛是有求于人，故而态度端正，没有主动出击，言辞之间也没有咄咄逼人，牢牢地抓住主导权，反而伸手延请状，示意对方先说。
熦火扇小姐姐微笑着点点头：“无常之子，又被称为幽玄之子，由于冥神无常的神性保护，能够以肉身穿过阴阳晨昏界限，毫发无损地降临到冥土，甚至更深处的九幽黄泉。据说冥神无常的福地，封镇着无数上古妖灵、大巫，骤然失去无常的镇压，指不定是封镇松脱了，走了其中的桀骜不驯之辈。可是，他们没有肉身，只有一缕不灭的真灵，想要转劫脱难出来，还得需要足够强悍的母体孕育，方才能出世。风月场所，有污秽之气，专门能屏蔽诸神的探查，可以布置出迷障禁制。除非不惜一切代价，彻底清扫了这门古老的行当，否则烟花之地就是恶灵们的洞天福地，修身养性的最佳所在。”
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宫装少女故意顿了顿，看着对面的五毒小哥，微微额首似乎赞同方才所说，熦火扇心里莫名高兴，似乎感受到了长辈的鼓励和期许。
“至于外神私下传教，祸害几个富商大户罢了。只要他们没有公开传教，立神像，聚众人，开光说法，由得他们去好了。中原九州万般诸事，天罗地网都有记载，一旦越界就是雷霆天罚。那些外神不过是草台班子，有几个菩提能顶地住，其余金刚、八部护法神，都是当场灰灰的份。”
张弛笑着点点头，补充道：“外神，又称为域外魔神，擅长身外化身，往往有多个身份，死了一个马甲，还有另外的备份。只不过，天庭的雷霆甚是厉害，能够循着隐秘的联系，将外神的所有马甲统统消灭，连域外魔神的本体也逃不脱。”
“正因为如此，外神传教才小心翼翼，生怕触犯了天庭的底线。嗯！祸害富商大户竟然没有被罚，要么是为富不仁，要么是仗势欺人，朝廷不知，天地记之，故而有此一劫。”
召集人万象仔细想了想，还真的是这样，心里就坦然了。可是，那些人都是自家的叔伯兄弟，在外神的影响下，与妻妾开什么无遮大会，还换着来搞，就真的有点过分了。
第四十七章 法器，符器，倒马桩（）
万象幻境，云海殿堂上，张弛看着召集人脸上的神色，微微流露出厌恶和焦急的神色，不由地心里一动，想到了一个最贴近事实的可能。
“所谓的富商大户人家，该不会就是万象老弟所在的家族罢！如此说来，他也是深受其扰，苦不堪言的受害者。说来也对，城外有无常之子夜间率众游荡，城里有九幽黄泉深处逃出来的邪神恶灵，家中还有外神传教，估计已经秘密立下法坛，收集各种红白污秽，甚至香火信力。换作是我，面对内忧外患，估计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想到这里，张弛敛去笑意，正色道“无常之子的风波，有城隍、土地等国神看着，等闲掀不起什么风浪，毕竟时机未到。至于邪神恶灵的确有些棘手，不过万象老弟只要不去风月场所，避开风头估计也没有什么妨碍。至于左近的外神，私底下传教，发展信众，真的是麻烦。若是将毒手伸过来，伸向万象老弟，这便大大不妥了。外神纵横诸天万界，遨游虚空大海，什么场面没见过，说不准在它们眼皮底下，会暴露出万象幻象的蛛丝马迹。到那时，我们就惨了，牢牢地绑定在这里，逃都逃不脱！”
熦火扇小姐姐皱起眉头，显然也是为了此事有些烦恼，召集人万象则连连点头，正是心中的隐忧被“五毒”说中的缘故。
眼看两人都被自己的说话拿住心事，张弛不慌不忙地拿出解决方法“万象老弟，我入道修行，学会《五毒真经》这事，你是知道来龙去脉的。凑巧的是，其中有一门神通倒马桩毒，专破外神的金身，等我修炼有成，就祭炼出一件法器出来，与你防身、破敌之用。如何？”
召集人万象还在犹疑不决，熦火扇小姐姐却忍不住惊呼出来“倒马桩毒，你都知道！五毒小哥，你还真不简单！据我所知，就算手头有《五毒真解》，也未必学会这门本事。你知道此物能破外神金身的内情还不止，还懂得祭炼法器？真是蛤蟆张开嘴，好大的口气！”
“什么是法器？正所谓俯仰天地，洞悉于心，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深暗天地运转之至理，揣摩日升月落之循环，斗转星移的本质，方能凝聚出一点点天地法则的精髓。融入体内，就能得道成仙；化入器具，就是法则之器，俗称法器。”
“倒马桩毒能破外神金身，的确能炼制成法器，可是五毒小哥刚刚入道，连仙格都没有，何来法器？莫不是大话诓骗我等？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张弛听了一耳朵抱怨、质疑的话，忍不住摇头轻笑“熦火扇，以前你不是说过吗？我是积年老怪转世，带着无数积累的智慧和经验，才知道那么多隐秘。区区一件法器而已，怎么就祭炼不成了？譬如你手中的羽扇，就是一件法器。了不起的手段，拔了灵禽神鸟的尾羽，按封神法宝五火七禽扇仿制而成，可谓是普天之下，最速成的法器了。可惜，这件法器本质不过是拼凑、编织，品质不过是下下，对付荒野里的山魈木客，或许绰绰有余，用来对付神仙，恐怕只能给祂们扇扇风，顶多挠痒痒罢！”
召集人万象听着五毒老哥给自己出主意，马上就被宫装少女一番话给怼了，可是转眼间，她就被对方回敬了，不仅揭开了老底，堵住熦火扇小姐姐的嘴，还把她气地浑身冒火。
张弛看到对面朱雀座的宫装少女，浑然上下冒出丝丝缕缕的火苗，顿时住了嘴巴，管住自己的舌头，同时也在趁机暗暗评估“熦火扇”，毕竟对方拥有火灵道体，而且还是娘胎里带出来的。
“不会是火灵圣母的后人罢！可是，我就没听说上古道门三教的炼气士有过婚配！难道是上古妖族，又或者是三皇五帝的眷族，类似于背后天生双翼的苗民之类。”
想到上古神民，能够活下来的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多数归入人道圣皇退隐的火云洞天，不知道在哪里逍遥自在。神民在地上的后裔，就是南疆蛮荒的百地人族，说是有一百支部族，其实是个虚词，具体数目不详，肯定很多就是了。
譬如神民落头氏的一支后裔，飞头蛮！就是与背生双翼的苗民融合，诞生出的新分支。
飞头蛮天生就会阴神出窍，三魂七魄具在六阳魁首里，入夜脱离了躯干，双耳就会暴涨，变成葵扇似的翅膀，真灵则以头颅为庐舍肆意飞行，仿佛乘坐云车出游的神仙，夜间遨游四方。
唯一谨记的是，必须在翌日凌晨，朝阳初升前，返回自己的身体，重新接上躯干，就可免除阴神被阳光化为灰灰的下场。
即便两世为人，张弛也有些拿捏不准熦火扇小姐姐的根脚，她的背景实在是高深莫测，只不过，无意之中泄漏出来的火灵气息，令猜测的目标范围一下子缩小了很多。
“能够登上朱雀座，至少与禽鸟、火象有关联，毕竟龙生九子、凤育九雏，朱雀就是凤凰九雏的其中之一。毕方、游光、野仲，都有点可能。孔雀、大鹏，稍微有些远。该不会是金乌罢？”
张弛摇摇头，感觉没有一个靠谱的，否则内心的灵觉早就给出感应了，也不至于让他头疼至今。
“法器倒马桩毒钉，我是一定会祭炼成功的。不过，我刚刚入道，还不能永久成形，只能是一次性使用，压箱底的杀手锏。万象老弟可得仔细了。”
这句话刚刚出口，熦火扇小姐姐“嗛”了一声“我道什么法器如此了不得！原来只是用一次就报废的玩意，那就不能称作法器，而是等而下之的符器罢！五毒小哥，你真会开玩笑！”
张弛笑了，轻轻摇头“以我刚刚入道修行的本事和积累，跨越三个大境界，祭炼一件符器出来，你以为很轻松吗？挑选材料，篆刻符文，沟通五毒道脉根源，牵引倒马桩毒毒力过来，哪一件是轻松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好伐？”
熦火扇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听到这里就闭上了嘴巴，乖乖地没有继续辩驳下去，因为再坚持的话，就是打自己的脸了。
毕竟，直到目前为止，她连冰火二重天都没有修炼成功，连道基都没有奠定，五毒小哥却开始揣摩祭炼法器，这是何等可怕的天赋，哪怕神仙转世也不过如此罢！
召集人万象看到两人例行的斗嘴分出胜负，同时也就明白五毒大哥会罩着自己，赶紧挤出一个符合大众期许的笑容。
第四十八章 五金，精英，算人心（）
看到召集人万象的微笑，张弛蓦然想起自家的金蛇剑，需要五金精英点化成形，此事须得落在熦火扇小姐姐身上，因此他只能转头望着对面的宫装少女。
“能够承载法器的一击之威，普通材质已经不堪用了。你们都知道，我修炼全本《五毒真经》，实在是按着五行之理运转体内诸气，因此想要炼制出一枚倒马桩毒钉，至少需要三份五金精英。一份用来试手，一份祭炼成品，一份存着备用。不知你们二位，手头上可有存货？”
召集人万象听到这里，顿时露出菜鸟新手的窘迫，什么是五金精英，他修炼《万象真诀》，自然是清楚根由的，只不过刚刚入道修行而已，还没有掌握什么特殊渠道，获得所谓的五金精英。
按《汉书食货志》上【金、刀、龟、贝】注“金谓五色之金也，黄者曰金，白者曰银，赤者曰铜，青者曰铅，黑者曰铁。”
从“五金”中提炼出精华出来，黄金、白银、赤铜，本身就是市面上流通的硬通货，想要进行提炼，真是耗费不知道多少财富。即便是铅、铁的精华，也不是容易的事，开采、冶炼的困难，更别说进一步提炼、纯化了。
正因为如此，召集人万象尽管出身于武林城当地的大家族，不过分支的子弟身份，可没有什么渠道弄到珍贵至极的五金精英。
果然不出张弛所料，位居核心圆台上的万象老弟，露出惭愧的神色，同时体会到修法破家的道理了。炼气修道，果真不是等闲事，动辄就要价值百万，仅仅入手基础材料而已，越往后，耗费就越巨大，即便富可敌国的身家，也经不住如此折腾。
熦火扇小姐姐还是以扇遮面，看着对面的“五毒”小哥，就是没有转头过来，心里不由地暗暗高兴，暗想“我家仓库就有不少五金精英，放着都积灰了，不过是等而下之的材料，偏偏有人拿它当宝。嗯！这一回，我得端起架子，好好调息五毒小哥一番。”
可惜，她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张弛转过头来，毕竟是年少气盛，耐心不是一般的坏，熬不过如此长的沉默，心里渐渐地有些焦急，嘴上动了动，硬气地忍住，没有开口说话。
谁知，她的一举一动，哪怕是神情上的丝毫波动，都被张弛的眼角余光瞥到，这场斗智斗勇斗耐性，拼命忍拼演技的时候，谁能沉地住气，谁才能掌握主动权。
结果张弛什么也没有说，沉声道“据说，乌伤县七山二水一田，为了谋生，转向手艺活，多出能工巧匠，号称百工之乡，不定能找到少许五金精英。年后，我在附近找到一只招财猫，得其灵性招财进宝之助，短短数日之内，着实赚了一笔巨款，约莫有五十万之多，估计绰绰有余。”
熦火扇听到对面的五毒小哥真的打算自己单干，没想到自己家里或许有，哪怕开口问一下，也嫌多此一举，顿时心里又气又急，终于忍不住发作了。
只见她放下遮面的羽扇，右手戟指点点，怒喝一声“咄！凡间哪来的五金精英？你们也真是痴心妄想！若说这般炼器的良材，何不开口问一问我呢？”
召集人万象刚才被那一声怒喝震到脑子晕乎乎，此时回过神来，蓦然想起这位熦火扇小姐姐，背景来头很大，即便手中的扇子，据五毒小哥所说，也是一件法器，看来所谓的五金精英，她未必持有，不过背后的家族肯定有，否则何来的胆量底气。
张弛却还想将她逗一逗，轻轻摇头“五金精英价值钜万，世外道脉门派，或许掌握若干，不过求取太难，且没有渠道可言。至于熦火扇，一身先天火灵气息，家里有没有存货，愿不愿意拿出来，家人是否反对，现在还是未知，处于两可之间。”
熦火扇指着自己的鼻子，两条眉毛竖起，脸上的神情，看上去就要暴走“一点五金精英而已，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何须经过父母同意？五毒小哥，你是看不起我？”
张弛笑着没有说话，再说下去，对面的火药桶就要爆炸了，当下摊开双手，轻轻耸肩“老实说罢！贫道所在的小城，也有无常之子出没。尽管他被法神一系的传人打发了，不过我估计，幽玄神子卷土重来就在不远。”
“贫道若是孤身一人，远遁走开就是了。可惜，我还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我得拼尽全力，护持她周全，才能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因此，贫道必须炼制一柄护身、卫道的神兵仙剑出来。五金精英，祭炼倒马桩毒钉，的确是真。除此之外，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宫装少女当下一愣，被五毒小哥口中的妹妹分开了注意了，万万没想到，狡猾奸诈仿佛千年老怪的人，还有如此隐情，恐怕是前世的缘分，特意转世而来。
熦火扇忍不住想起自己的身世，据说前世是父亲的道侣，在封神一战中陨落于道门三教弟子之手，肉身瞬间灰灰，一道真灵迳自往封神榜投去，中途却被地仙之祖镇元子，凭着莫大的法力截住留下，没有进入封神台，转成天庭神祗，后来待大局已定，经冥土洗练，方才转世成为人，可惜却成为昔日道侣的女儿。
“我估计，五毒小哥和他的妹妹，也是这般前世夙愿。难怪他入道修炼后，还是舍不得放手。破家而出，入山修行，才是修真之士的正途。”
想到这里，熦火扇小姐姐的火气莫名消除了大半，因为张弛所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真实，才能打动人心，说服旁人相信。
本来应该见好就收，可是张弛忽然发现，自己今日算是设局布下陷阱，若是熦火扇日后回过神来，这笔人情债可不好还啊。
没奈何之下，张弛点头浅笑道“我想起来了。天然五金精英也是有的，只不过在地火宣泄的火口附近，寻找起来，有些危险罢了！”
听到这番话，熦火扇原本按下的火气再次勃发了“五毒，你是在戏弄我吗？三分五金精英，全部由我出了。地穴火口岂是易于之地，毒气、烟瘴，随时都能要了你的命！”
张弛苦笑道“五金精英价值亿万，这份人情太大，若是计算利息，把我卖了也还不上。总不能让万象老弟和我一并打包了，卖身给你罢！”
前面说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