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啸九天-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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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立感到心跳逐渐加快，呼吸逐渐加快，有一种以前从未有过想要占有的想法出现在心里，袁立知道，这是五师兄青峰曾经和他说过的贪念。
第七十四章往事（）
面前的东皇钟缓缓停止旋转，袁立的心跳却逐渐加快，脚下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朝前靠近，袁立感到东皇钟就在眼前，此刻，在袁立的眼中只有东皇钟，至于他的主人，东皇太一，已经被袁立自动忽略了。
一分一分的接近，袁立的手感到就要触碰到面前古朴的东皇钟，没有任何的阻拦与意外，一股冰凉的感觉从钟身上传递到袁立的手上，刹那间，袁立全身的弑力好似涓涓细流流入大海，全身弑力不听使唤般的流向东皇钟，此刻，东皇钟开始泛起微弱的青光，忽明忽暗。袁立只觉得似乎面前的这口青铜钟不再是死物，而是一只贪婪的凶兽，不断的吞噬着袁立体内的弑力。
“不想修为尽失的话，就赶紧放手。”东皇太一冷冷的声音在袁立耳旁响起，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东皇太一冷漠的看着这一切，作为天地伊始时的存在，早就习惯冷眼看着世间一切的发生。早在袁立一步一步向前的时候就东皇太一就已经注意到了，他从袁立的眼中看到了贪婪，但是他并没有阻止袁立的行为，若是伴他一同出生的先天神器就这么容易抱走，那再留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袁立闻言，急忙松手，整个人一下跌倒在地上。此刻，袁立觉得全身就像虚脱一般，提不上一点力气。晃了晃脑袋，袁立悄悄抬头瞥了瞥东皇太一，心中暗道但愿东皇太一别和自己计较，任何一个修士对自己法宝的都是万分在意的，越是高端的法宝，其拥有者越见不得任何人对他的觊觎。而袁立却直接伸手去占有，袁立有理由相信，若不是和东皇太一达成了协议，也许刚刚他会被东皇钟吸干。
“不用那么担心，还是那句话，我要是想杀你，你早就死了。”话罢，只见东皇太一一招手，那东皇钟便渐渐缩小，飞向东皇太一的手心中。东皇太一随手一别，便将钟直接别在腰间，随即回头对着袁立说道：“袁立，有时候你挺有心智的，有些时候咋这么缺心眼。”
袁立闻言，顿时觉得脸上一阵滚烫，毕竟谁若是想做坏事，结果却被人家抓了个现行，人家对你不打不骂，只是对你一阵冷嘲热讽，这心里能好受吗？同时，袁立有些不敢相信，这看似打趣的话，竟然是从一直板着脸的老古董嘴里说出。正不知道如何答话时，东皇太一又一次开口了：“袁立，贪念可以有，但是在你没有绝对实力以前，在谁面前都不要表现出来，一切都要量力而行。这世间险恶，再贪也要对自己有个估量，没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哪怕是先天至宝。”
袁立有些愕然，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东皇太一会突然像个长辈般的与自己说教这些，正想得出神，东皇太一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袁立，还不赶紧起来走了。”袁立闻言，赶紧起身，只见东皇太一不知何时，已经走出去老远了，忙喊道：“东皇大人！你等等我！”
这禁地间的瘴气仿佛都是东皇太一的臣子一般，东皇太一所到之处，便会自动的让开一条刚好够一人通过的羊肠小道。袁立惊讶的看着这一切，默默地跟在东皇太一身后，生怕再一次没跟上东皇太一。
“袁立，你知道吗？我自己都忘了来到这里多久了。”东皇太一突然没有来由的和袁立开口了，这让袁立有些意外。
“我进来时候的时候，那棵树和你一样高，你看，那是我做的记号。”袁立闻言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树立着一棵参天大树，足有十几个人环抱那样粗大，在自己的视线平行处，隐约有一个标记，细看之下，袁立发现那是一个金乌模样的记号。
“你体验过众叛亲离的滋味吗？”这话像是在问袁立，却更像自言自语。
“太阳星生两妖，其一东皇，其一帝俊。帝俊是我哥，他为天帝，我为东皇。我妖族雄霸于天地间，谁也没有想到会有那么一天，是妖族的黄昏。妖天巫地，这天之上是我妖族统治，这地上才是巫的天下。”
“巫族一脉，空有无边法力，却不能参悟天机。是以先就性情缺失，断无人性，凶狠暴戾。大巫无元神，祖巫却有，只是先天不足，以至不能成道。除非得三清圣人盘古元神烙印；或祖巫归一，聚集盘古真身，再以混沌钟力证。他们才能成圣。”
“袁立，你知道什么是注定的争斗吗？混沌钟伴我出生，而他们巫族却又要混沌钟去成圣。有些时候，矛盾就在你的不经意间种下，随着时间去不断将仇恨的种子不断发芽，最后爆发。”东皇太一说得轻描淡写，袁立却听得心中不再平静。所有有关那场巫妖之战，没有人知道具体的内容，所有的记载似乎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这场战争，没有人知道起因，没有人知道经过，唯一知道的便是妖族输了。输了天地间的东皇，失了妖族的天庭，失了崇高的地位，从此，一蹶不振。
“帝俊死了，妖族十大将军更是不知所踪，在战争最激烈的时候，鲲鹏竟然把帝俊的河图洛书偷走了。呵，你明白吗？这世间我最亲的哥哥就这么被祖巫自爆炸死了。”
“愤怒往往会让自己失去理智，我怒了，只身与剩下的八大祖巫打斗，你明白什么是双手难敌四脚吗？我杀了四个，又被四个联手打得重伤。我妖族陨落，我不愿亲眼见证这些，更不愿苟且于世，所以我自爆，和剩下的所有祖巫同归于尽。”
“你知道这世间最可笑的事是什么吗？我以为我能死，却又莫名奇妙的活了下来。我的一缕神识被东皇钟很好的护住了，我醒来时候，就在这了。我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才将这缕神识幻化成你现在看到的这具灵体，我想出去，重整我妖族大旗，却在外面再也找不到上古妖族，你的师门，叫狐丘对吧，上古妖族里找不到这么弱的一脉。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再也看不到他们身上有着属于妖族的自豪。仅剩的只是对能多活一天的苟且与对第二天的担忧。我灰心的又回到这，不再出去，这天地已经不再是我的那片天地。”袁立愣了，他在狐丘的时间不短，自然明白狐丘对于妖族是个什么样的地位。这是个仇妖的时代，任何一只落单的妖，等待他的绝不是好结局，更何况是像狐丘这样聚集的妖族领地。可狐丘却很好的存在了，足以证明类似狐丘的组织在这世间的地位，可东皇太一却说他们太弱，那么上古妖族的实力到底有多强？
第七十五章离开（）
东皇太一一边走，一边说着，袁立则默默的在东皇太一身后听着，一声不吭。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视生灵为蝼蚁。这天要灭我妖族，凭什么？！直到遇到你，资质不高，血脉不纯，但倔强得很。”东皇太一语气平淡，似乎是在述说着一件与自己丝毫没有联系的事，可这话语中的不满，袁立却听得真真切切。
天道不公，又是天道不公。袁立至今仍然不明白天道是什么，何为天道，可他却总是接二连三的听到这个词。似乎，这是一种让妖族很不开心的一个词，可袁立却不想多明白什么。袁立的想法很简单，格局也很小：报仇，活下去。其他的事与他何干？至于答应东皇太一的事，大不了报完仇以后随便找个地方躲上几年，袁立不相信，东皇太一会为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妖花上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时间去找他。
当东皇太一说完最后一句话时，袁立突然意识到，这世间没有什么是容易的，以前袁立总以为只要有了绝对的实力以后，绝对不会再有什么可以让自己不满的事，可是当他遇见就东皇太一以后，袁立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的想法是有多么的单纯，这世间从来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永远没有烦恼，每个阶段都会有自己的烦恼，区别只在于多和少，大和小。东皇太一不再说话，袁立也没有开口问什么，两人很有默契的保持了沉默，朝着一个方向缓缓的走着。
日上三竿，本应该烈日炎炎的时候，却因为林中层层瘴气，透不过一丝光线。
“顺着这条路一直向前走，到前面那朵白色花旁，然后再直走半个时辰，就能出了这禁地。”
袁立有些奇怪，为什么东皇太一不是继续带路，而是直接告诉袁立怎么走，便开口问道“东皇大人，你不和我走吗？”
“走，当然走。”话罢，将别在腰间的东皇钟拿出，道“只不过，剩下的路是你一个人走。我不能再现形了。出了这片禁地，我就会被天庭的某些人发现，唯有附在东皇钟内，才能不被感知。也就是说，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赶了。”
袁立点点头，接过东皇钟，他早已猜到为什么东皇太一会一直呆在这里，不过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出去以后，你按照这个方子去找一些草药，等你找好了以后再叫我。”只见东皇太一从怀里拿出一张古朴的纸，上面写着各种草药名字。袁立接过一看，好家伙，全是各种珍稀草药，就算有精金都不一定能买到，更何况是袁立这样一个一穷二白的小子。
“东皇大人，你要这些草药干嘛？你是不是在逗我，九仙藤，冥水花，仙凡草也算了，这些虽然珍奇，但是好歹我听五师兄说过，这些都可以买到。但是你这魔仙芝，阳神草什么的，这些可是有价无市的灵药，哪那么容易找到？再说了，还有你这方子上的别的，我更是听都没听过。”袁立一看这方子，瞬间犯难，这方子简直是在和他开玩笑，好在他曾在如玉阁内如饥似渴的翻阅，大多数的书籍都被他读过，多少了解到了一些草药的价值，否则这要是随口应下来，袁立就是给自己找罪受。
“想赶紧提高修为的话就别这么多意见。而且我也没让你尽快找到，等你找到再呼唤我就可以了。不过我可告诉你，弑者道越到后期，越容易入魔，洪荒时代无所谓，入魔了。出去不断杀戮就好了，活下来修为便会更进一步，死了也不会有太多麻烦。但是现在不一样，你要是不尽快，等到你下次入魔，就会给自己增添麻烦。”
袁立悻悻的小声说一句“那也用不着非要去找这些那么难找的药吧？你不是有个虚无之境吗？”
东皇板了一眼袁立，道“我的修为出了那片废墟之后，修为大减，没办法再带你到虚无之境。”
袁立似乎明白了什么，道：“那片废墟？”
“那是我的小世界，在那里我无所不能。只是修为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所以一切都看着荒芜。”东皇太一答道。
袁立愕然，这小世界是什么他又如何不明白，当一些天赋异禀的人修为精进到某一个层次之后，便会与这大世界产生一定的共鸣，利用自身修为，在这大世界中生生的开辟出一个自己的小世界，利于自己修行，也利于和人厮杀，当与别人厮杀时，若是在大世界中和别人不分高低，那么大可祭出小世界，让别人进到自己的小世界继续争斗，可若是修为不是特别悬殊，永远不会有人敢进到别人的小世界中与主人争斗，因为，在这片小世界中，小世界的主人就是小世界的意志，要是随意进到别人的小世界中，那么他面对的便不再是一个对手，而是面对这个小世界的意志。稍有不慎，便只能魂飞魄散。
“你怎么不把小世界带走？”袁立不解，这小世界对于主人来说可是好东西，随意的丢在这，无形之中就是降低了自己的实力，袁立真的有些想不通。
“你进到我的小世界时候，有感觉到和这整片后山有什么不同吗？”东皇说道。
袁立细细一想，似乎除了看到是废墟以外，与这外面的世界没什么不同，便道“没有。”
“我把我的小世界祭出太久，除了我以外，没有人能轻易辨认出这片天地中竟然有一个小世界毫无痕迹的与这片天地融合，若是我一下子将小世界收回，那么便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就好像，有一块完整的布，突然莫名的被人剪了一块，你愿意被现在的天神注意到吗？”东皇的语气依旧平淡，似乎所说的一切否则与他毫无关系。
袁立心中一片翻滚，这才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其实放在这挺好，不会被天神发现，有小世界在这，你的师门永远都认为这是个禁地，不敢进来，你也会安全得多。”东皇再次说道。
袁立点点头，原以为自己对修行世界已经初窥门径，现在看来，一切还是自己想得太简单。
“废话不多说了，赶紧出去吧。”话罢，东皇太一化作一缕黑烟，进到东皇钟内，这片禁地中便只剩下袁立一人。
袁立掌心捧着东皇钟，不知为何，此刻他竟然觉得东皇钟似乎不再排斥他，在他的掌心中散发出一丝丝的温暖。
第七十六章生而为妖（）
层层瘴气随着袁立的步伐缓缓散开，迈出最后一步，袁立终于看到久违的太阳，此刻，太阳正缓缓西沉，整片大地逐渐昏暗起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袁立始终觉得，还是外面的空气更好。
回首向后看了看，袁立发现狐丘赫然就在这片禁地之上，原来自己随着东皇太一的指点，一步一步的朝着山下走了下来。此刻正是在狐丘之后，背阴之处。
望着山上点点灯火，袁立的心情是复杂的。在自己无处可走时候，是白素带着自己来到狐丘，在自己毫无本事的时候，是狐丘向自己张开了臂膀，接纳了自己。在自己彷徨时候，是白老爷子给自己指明了方向。在自己最需要朋友陪伴时候，是洪术与青峰不断的陪伴自己，教导自己。而同样的也是在这里，不辨是非的将自己冤枉，更是在这里，若非是洪术冒险将自己救出，很有可能，自己的这一身修为便要散尽，甚至很有可能被一些居心叵测的师兄让自己死于意外。是这里给了自己一切，又是有这里把一切收回。若非自己命不该绝，也许自己连一个替自己收尸的人都没有。
袁立望着身后的狐丘许久，直到太阳完全落下，如果说他在狐丘内还有什么在乎的，那便是白素有没有苏醒了，洪术放走自己的事会不会泄露。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值得他在乎的人和事。
好久没看到的皎月将月光挥洒到袁立身上，将袁立的身影拖得老长，在这月光下，袁立突然觉得，自从离开了雁翎山以后，他便一直是孤家寡人，所有的陪伴都是暂时的。
“呵，没实力到哪都要被欺负。我发誓，我会将你们欠我的，通通要回来。”
一阵夜风猛烈的吹来，将这周边所有的树林吹得呼呼作响，这月色下，只有一个孤单却又倔强的身影，漫无目的的随着感觉朝着一个固定的方向不停的走着。
洪术院内。
洪术依旧拿着一把扫把清扫着院内，他不想让自己停下来，也不愿让自己停下来，唯有让自己忙碌起来，才不会让自己如此的烦。洪术不知道自己在烦什么，因为只要他一停下来，所有的烦心事便会一件一件的蹦出他的脑海，他想过干脆什么都不想的坐下来好好修炼，可一旦坐下，整颗心就会特别乱，甚至有种感觉，体内的真元在到处乱窜，让自己根本没办法修行。有些时候，他甚至在等待二师傅对他的惩罚快点来，至少能让他心安一些。可二师傅却好像忘了这回事，那天从禁地回来以后，就从来没找过自己。甚至他心中有些期待着大师兄清醒以后，去向二师傅告自己一状，这样，至少能让自己别成天想这么多。可慧松却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清醒之后，不时的去看看师姐，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偷偷放掉袁立的事一般。等待无奈之下，洪术只能自己找点事去做，于是便有了大半夜那些扫把在自己院内清扫着完全没多少落叶的院子。
洪术扫了不久以后，却依旧感觉心乱如麻，拖着扫把抬头看了看对面袁立的房子，此刻一片黑暗，但是可以看见，院子内却没多少尘埃与落叶，因为洪术不时的还是会去顺手打扫一下那间房子。
“袁立，但愿你在下面能过得好一点，要是过得不好就回来，你的房子我会帮你随时打扫的，保证你回来的时候不会过得不舒服。”洪术喃喃道。
阿嚏！阿嚏！
此刻，正在丛林中小心翼翼的走着的袁立莫名打了两个喷嚏，抬手擦了擦鼻子，喃喃道“大晚上的都有人骂我。”话罢，又是小心翼翼的注意着四周，时刻警惕着来自周边可能的威胁。入世久了，袁立明白，身为妖族，还是个修为一般的小妖精，这个世界上对他其实并不友好，想要活下去，只能不断的小心你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到的危险。这看似宁静的夜里，其实藏着更多的危险，就在刚刚，他亲眼见到一只老鼠精直接被一只埋伏在身后的狼精一击致命，汲取精气，增进修为，这是最原始增进修为的方式，却也是最简单有效的方式，通过汲取对方的精气，进而提升自己的修为。场面的血腥程度，袁立根本不忍直视，若非袁立早已不是那个初出茅庐的野猿猴，很有可能，没走出多远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将身形隐匿在黑暗中，袁立放慢了呼吸，借着黑暗，不断前行，避过一只只藏身在黑暗妖怪的视线，悄然向着完全不知道会同样何处的地方前行。每遇到一只在这荒野中隐匿身形的妖怪，袁立的心头总要一惊，这些野妖的修为大多明显都在化形以上，少数在结丹中阶左右，虽说他们的修为最多也就是比袁立强上一阶，而且都是行者道的野修，可袁立却不敢掉以轻心，这些都是在这野外不停厮杀所活下来的野妖，并不是像狐丘弟子一样，有着师门的庇护，谁都不知道，他们到底藏着多少杀招。袁立不想招惹他们，至少在拥有绝对实力以前袁立不想招惹他们。
“老哥，你看那边有只结丹初阶的猿妖在不断的潜行，看样子是在躲避什么。”层层云雾中，一辆银色天兵马车上，一个年轻大将手指着正在下界不断潜行的袁立说道。
一旁的留着虬髯大胡子的将军随着那年轻大将的手势望了下去，看了看，笑道“老弟，无妨无妨。”
此二人便是每月来到狐丘收取精金作为保护费的巡天天将。
“老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