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之庸徒-第5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渐渐敛了笑容,面对着清澈的溪水,看着自己的面目,苏一询道:“若是我我必是绝不原谅的。”
雨幽霏觉得此刻的苏一询有些可怕,惴惴问道:“那,你会怎样?”
苏一询不说,只是将目光放在了自己手中的剑刃上。
仿佛,他已经给出了答案。
注1第一卷时,韩秦死后出现在韩家,保护过韩诗一段时间的阴阳术师,可能已经没有人有印象了吧。
第一章星()
第一章星
数月过去了。
来至六月,帝国天阳历,第十一年,六月。
史书官们遥想天阳历十年之事,总结些了大事。
阴阳术师军成立,同时平定数万乱贼的南方叛乱,用时不到数月时间。南部三省的府君同时被罢免,月后皆被处死,随后南煌院设立,阴阳三院变作了四院。
帝国七皇**商在入南煌院的途中,遭到了刺客袭击,好在南煌院首座以及一众阴阳术师相救等等
史官们批下了:‘平定叛乱,政令清明。’八个字。帝君颇喜,因此对帝都书苑中的史书官们大加赏赐。只是在那朝堂之外的地方,却不知有多少人在嘲笑着那可笑的八个字。
阴阳院有论道会的传统,用以激励弟子修行,本来只是在冬星院内举行。只是随着开设了东极和西漠院后,论道会便扩及到其余两院,直到今日,论道会由四院举行,只不过由于南煌院新立,因此并不真正的参与。
每三年一度,四院举行本院的论道会之后,其中表现优异者由首座带领,去往帝都参加四院的论道会。
冬星院历来都要早些举办论道会,因此今日六月之初,冬星院的论道就已经结束。
星残得到了首名,这是他第二次得到冬星首名。不论是‘论’比,还是‘术’比,皆是无人能出其右,因此他得到首名也没有多少冬星弟子觉得怪异。
星夜无限,夜空没有丝毫乌云,漫天星色肆无忌惮的铺张开来。
那种美,充斥着眼瞳,难以形容。
在这遥远的北方,四季都有从那魔域吹来的寒风。此刻的小院之中,仿佛还有清晨时候,那些激烈阴阳的残留。
寒风卷起尘土,飞舞向半空。
夜里,那个人站着,看着天空,默默的说着一些话语。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衣裳,衣裳的袖口用白色的丝线绣着‘阴阳’两字,是制式的阴阳院弟子服饰,不过和南煌院区别在主以黑色布料,和衣服上有一些蓝色的古老图纹。
他还带着一顶高高的白色帽子。
帝国黑白不配,因为代表不详之意,因此他的院服和白帽在常人看来,就有些奇怪了。
“星残师兄怎么在这啊?”
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星残抬起了头,看着那遥远的星空
小星来到星残的身后,他本身喜欢在黑夜中修行他的阴阳术,只不过不曾想来到‘武院’里,却看见星残在这里。
冬星院,百年来一直作为阴阳院的领袖,究其根本,自然是因为在这座阴阳院中,辈出人才,似星至极,当今西漠首座都是出自这座阴阳院,可见其底蕴如何。而在这一代的年轻人中,无疑有两位不可取代的天才人物。
星残,小星。
两人的身世相似,不过并不同,小星是个孤儿,自小被冬星院副院长收养,而星残则是个弃婴,原本他应该被人们用火烧死,只是那时某个老人路过,无声无息的将他救下。
今日,两人是同辈中最为瞩目的天才人物,冬星弟子都隐隐以他们两人为首。尤其是星残,在今日的术比中,以其阴阳第二层息行的境界修为,轻败敌手让人震撼。
此刻两人就站在今日比试的武院里。
擂台早被人拆除了,夜里的武院显得空荡荡的。
“没什么,有些烦恼。”
“星残师兄还会有烦恼,天下奇闻。”
望夜的年轻男子闻言失笑,这才转过身来
却见一张极致英俊的脸孔,他的五官,眼耳口鼻都如雕塑般完美,身形壮硕也高挑,一切近乎完美,仿佛人世间其他的男子和他比较起来,都会黯然失色。
小星见到了暗暗想着:师兄还是这般好看的不似凡人,硬要挑些什么刺的话,师兄的帽子和衣服真的是不配呢。
“真热。”
星残说笑了一句,看了一眼自己顶上的白色高帽。
六月季节,炎日非常,便是道了晚间,那股燥热也是依然未去,谁会在这样的天气,戴着一顶帽子?
除非,他有什么想要遮掩的。
星残了看了一眼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师弟,他笑了笑,将自己的高帽缓缓取了下来,一边说着:“也就只有你还有师父面前,我才不介意摘掉着帽子。”
夜色里,一只角,迎着月光,倒映出凄凄的颜色。
那是一只银色的,弯曲的角。
魔角!
在北方的魔域中,魔族在外表上和人类十分相似,但他们和人类最有区别的体征,莫过于魔角和超过寻常人的巨大体型。
星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头上右边,那从出生起,就跟随着自己的角。
人没有角,他却有。
魔都有双角,他却只有一只。
小星平静的看着此刻,可能在所有普通人眼中,无比可怕的‘美丽男子’,他的眼神平静的,仿佛眼前的这个‘人’本来就是这样的,本应该就是这样的,不需要任何的改变。
小星的眼神,让星残觉得很安心,甚至
有些快乐吗?
星残低低的问着自己。
他是魔和人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刻,在很多人看来,便是罪恶。听师尊的陈述,当他出生的时候,村落里的人们就在争论,是否将他杀了。而村民们最后的决议,是用火焚死。
星残问:“什么是人?什么是魔?我总觉得,在他们的眼里,我并非是个人可能在魔族眼里,我也不是个魔吧。”
小星道:“师兄真是妄自菲薄,问这世上,同辈之间,哪有可以与师兄比肩之人,我们对师兄从来敬重。”
星残长长的叹息,说:“是啊,我说过,我要做‘人’,做个好人。”
小星看着仿佛有些惆怅的星残,想起了些过往
那是星残正式入院的第一年,他被所有人排挤,甚至有人尝试着杀死他。那一年,随着首座的震怒,人们被迫的停下了对星残极其苛刻的对待,但是仍然诽言不断。
小星记得,那年星残什么也没有说,默默的承受。
直到半年以后,他破境了。
仅仅以五个月,近半年的时光,他就修成的第一境负阴。
人们都震惊讶异时,星残却消失了。
他再出现时,是半年以后,那时所有的冬星弟子,甚至师长除了小星和星至极以外,都都以为星残已遭不测。就是时,在冬星院的门口,星残穿着破烂的院袍,出现在了那。他带回来的,还有一具魔的尸体。
小星至今没有忘记,或者说难以忘记
在那个飞雪无数的院门处,一个个冬星弟子围绕在那,他们眼神中,有羞愧,有敬佩,有难以置信。
星残那个时候,神色只有疲惫,或许他也没有再看那些围着自己的人。
他迈出步伐,往着院门的方向走去。
他很累,想休息。
可是院门处被那些前来围观的弟子们统统围住
那一幕真的深刻,因此那一天,小星记得最是清楚的就是
人们如潮落般,向着两边退去,没有人说话,而星残就这样慢慢的走入了冬星院的大门,转身,他往着自己的院落走去。
那时的小星也在人群之中,如他人一般的看着那离去的背影,陷在那震惊中,久久不能自拔。
“冬星院的‘双星’也不知谁取的这外号。”
星残侧首问:“有什么问题吗?”
两人一同望着夜空,小星自嘲道:“师兄你十五岁,刚刚练就修行的第一个境界‘负阴’,初用开圆,只学了几门简单的阴阳,却就能猎杀一个魔族,我哪里比得上你啊”
星残说:“何必妄自菲薄。”
星残笑着,又指了指自己头上的角。
小星深深的看着这位师兄,想起师尊对师兄的一段评价
“他是我生平所见的奇才,但硬要说他有什么缺点的话,就是对自己出身的在意,他如果不能摆脱,很难成为一个上位者。”
星残有些惴惴的看着小星,问:“小星,问你件事情。”
“师兄请问。”
“虽然去年的论道会上,我也得了首名,可是今年,还有每三年一度的‘四院论道会’。”
小星笑说:“星残师兄你可是我们冬星院的首名,和我还有其余八位师弟可是要一起参与这次四院论道的,嗯加上随行去观礼的一些师弟,我们一行也有三四十人吧。”
“我是想说,第一次去帝都,你觉得,那里的人,能和院里的那些师弟一样”
“师兄,别多想。”
“你觉得到帝都的时候,我还是戴着帽子好些吗?”
小星忽笑道:“师兄,你还在想,何必这般在意呢?”
星残耸耸肩,看着小星,说:“你不是我,小时候你见过的。”
第二章慌()
第二章慌
“听说,那是个华贵的地方,贵人很多。”
“师兄想想那位七皇子。”
“商,他吗?”
“那位殿下也是帝都人氏。”
“嗯,记得,第一次见我时,他可是吓坏了。”
小星笑道:“师兄啊,那是十岁时候的事了,你还记得啊。”
星残答道:“那真的很好笑啊。”
小星苦笑道:“那位殿下可不会这般想的。”
转过身,星残拍了拍小星的肩头,说:“我明白你的好意,师弟,你是想说我对待他们,如对待我们院里的师弟一般,他们也会对我一般吧。”
小星笑笑,心想得要岔开话题,许是不想让师兄再回忆那些小时候的事情,免得想起那些,或者,那太多的不快,甚至是悲伤。夜色下,小星仔细的想了想,说道:“对了,师兄可知道近来南煌院发生了件大事吗?”
星残不假思索,似乎早已了解过,道:“师弟你说的是百家奸细的事情吗?”
小星点头道:“听说南煌院中,混进了不少百家的细作,暗探之类的人,还有不少混在南煌弟子中,近来,随着那第一个被发现的‘林寒’身死之后,每过个几日,南煌院里就有弟子被院执带走”
星残抬头,看着那夜空中孤高的冷月,道:“想必,是交给寒月了。”
小星道:“不过,师兄,问你件事情。”
“什么?”
“你觉不觉得,南煌院这数月来,对待那些奸细的事情,有些蹊跷”
“怎么说?”
小星道:“过个几日,抓走一个弟子,交给寒月审问,不论结果,那奸细以寒月的手段必定是活不成的,我怪的是,难道真的,每个百家之辈都是受不得严刑拷打,几日间,就会把自己所知的一切说出来的软骨头吗?”
、
星残很简单的回答道:“当然不是,我判断的话有些应该是一开始就知道的,还有一些可能是从寒月的审问得来的,不过,石白或者秦长师叔和尊夜前辈,却不想一口气处死所有人奸细,或者一次揪出所有人来。”
小星略疑道:“为何?”
星残说:“我想,这和杀鸡取卵的道理是一样的,秦长师叔和尊夜前辈都是睿智之人,你觉得他们会做下这般蠢事吗?”
小星细细思索来,道:“原来如此。”
“你懂了?”
“师兄你可真是厉害,人不在那,却看的这般清楚。”
星残苦笑道:“师尊教诲多年,法术他教的少,更多的,却是这些。”
小星道:“首座可是说过,师兄的天资犹在他之上,修行上稍点拨一番就可,因此教师兄的多不在修行上。说起来,南煌院这手段可有些”
星残道:“我也一度有些奇怪石白师叔心思淡然,我想他不会理会,秦长师叔一心只为阴阳院的铺下百世基业,他是那种会做下这种决定,却不会想出这种决定的人。”
听着,小星也不知怎么的,此刻的脑海里,偏偏就只想起了一个人。
他道:“那位殿下,不就在”
星残侧眼看来,小星连忙闭口不言。
“师尊说了,让我们不要随意提及那个皇子,也不要和他走的过密。”
星残徐徐道来,小星也想起首座的告诫,心下懊悔自己口不择言,好在首座并不在此处,否则只怕惹得首座动怒。
星残不再评论,只是默然,些许后,他轻声道:“什么是魔?什么是人?人与魔的区分在哪里?有些人是人,但我们对他们就像对待魔一样。”
说着,星残将手掌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喃喃着:
“有些人,想做‘人’,可对更多的人来说,他们更多的时候,是‘魔’罢了。”
“你说,那些人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恐惧罢了。”
一座山崖,天空上一只寒鸦飞过,盘旋,看着简单,却又有点像是一个卫士,一个信使。
浑身墨黑的黑猫,懒洋洋的躺在崖峰上,享受着阳光和回笼觉。
巨大的岩石上,一个相貌极其俊秀的年轻人盘坐着,他的剑倒插在身前。而巨石之畔,另外一个白衣年轻人来回渡步,虽然走的很慢,却还是能看出他的一些慌张。
舒起抬起头来,问道:“恐惧?好像是的。”
苏一询盘坐着,看着身前的小白剑,道:“你猜出来了吗?”
舒起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那只寒鸦还在盘旋,没有出声示警,想必周围无人,他才道:“一个个的每隔几天,不是一个,也就是两三个,总有人被揪出来,被定罪,让后被一群穿着黑衣的带走了,弄的就像是前面那些人,吐露了什么,后边那些人才被发现的身份。”
苏一询漠然无语。
舒起道:“这样子,别说那些人是不是真说出了什么,只要心底有鬼的,只怕都会担惊受怕,一两日还好,三月下来而且这些天不知道,你发觉了没有,整座南煌院,好像到处都有人监视。”
平常人甚至就算阴阳术师可能也很难察觉,不过你我出身易水,这方面要敏锐的多。
苏一询仍不说,但却默默的点头。
舒起渡步倒了山崖的尽头,脚下,便是黑色的深渊。一颗石子因舒起的脚步落了下去,没有传回一点回音。
多深的黑暗。
他转过身,慢慢的说:“其实,这很简单,比如说,一询如果我被抓了,你会不会怕我将你”
苏一询打断道:“我不会担心。”
舒起耸了耸肩,道:“其实反过来,我也不会怕,可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其实,我想一询你也猜出来了,易水只怕就是百家中,某一家阴阳家的刀刃,我们和林寒,可能一样,但也有一些不一样。”
苏一询看着他来回渡步,皱眉问:“在这山中,知道你的身份只有我,而我的也只有你。你又在怕什么呢?”
舒起看了他一眼,问:“你难道不怕吗?被抓的人越来越多,谁知道,他们里面会不会有认识我们的?”
苏一询道:“你在怕了。”
“还好。”
“还好?你的气息很乱,很慌张。”
“那我能怎么办?”
苏一询不去看舒起,道:“不知道。”
舒起看了他一眼,转头去看深渊,问:“逃你觉得会是个好主意吗?”
苏一询低着头,漠然的说:“山道上,守卫比入院的时候少了很多,巡视也比得松散,还有山路上的禁制,阴阳图都有明显的削减。”
舒起一惊,问:“平常弟子除了早课禁制暂时关闭的时候,没有允许不可随意靠近那条下山的山路,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一询道:“我有我的办法。”
舒起不曾怀疑苏一询,心底疑惑之余,却有微动。
“别想了。”
舒起没去看苏一询,只是轻轻叹息一声。
苏一询道:“我想你也明白,平常时候还是守卫森严,近日反而突的松散了,就好像将大门敞开了一般,只怕其中大有蹊跷。”
舒起苦笑一声:“我只是叹着,方才你说时,我心中却是激动。看来我真的开始有点慌了。”
苏一询淡淡说:“你我不怕就好了,只要别慌乱,别被那些暗地里的人看见你的慌乱,像以前一样,别表象出异样,不过多些无辜者的慌张会更好。”
舒起恼道:“你以为我是戏台上的戏子?说起来,当年师父好像一段时间里,专门教了你这些戏子的东西吧,当时我还奇怪做过刺客的,还学这些东西做什么?现在想想他怎么不教我呢?”
苏一询撇了他一眼,道:“那些日子里,你整天和南依一起到处瞎逛,有那时间吗?”
舒起怒道:“瞎逛什么瞎逛?城里有个公子身份,我当然要好好经营,否则你以为那些情报都是天上掉下来的?”
苏一询不理他的怒语,喃喃着:又能怎样呢?
舒起注意着苏一询,却见他的神态还是那么的从容,也不知是假装的还是他真实的态度。
舒起宁愿相信他是假装。
因为如果是真的
“你真的不怕死吗?”
“你要走了吗?”
苏一询起身将小白剑抽出,天空上的寒夜俯落在他的肩头,小黑猫也瞄的一声,缓缓醒来,像模像样的舒展了下身体。
纵身落下巨石,苏一询道:“是啊,不能出来的太久,我要去星瀑练剑了。”
“那个雨幽霏在等你?”
“偶尔几次,你放心,她不会怀疑的。”
“难说。”
“她很守信,很单纯,我相信她。”
“草原上的人都讲信用吗?”
苏一询侧首说:“或者说,我们那里太穷,和繁华的中原相比,所以大家都很简单。”
第三章论道()
第三章论道
“对了,你修行到什么境界了?”
苏一询淡淡的说:“还行吧。怎么这么问?”
“明天论道就开始了,不过,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