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之庸徒-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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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幽霏和苏一询,因为南煌首座的缘故,没有参加。还有一人则就是那位帝国的七皇子殿下,原因似是因为入院较迟,未曾修行任何一种阴阳术,考虑到阴阳是无情之术,因此将他也排除在外。
山腰处的南煌院的后厨,今日格外的安静。
骆央看着眼前的棋局,落下一子,抬头看了一眼身前的与他一般年轻的男子,无奈的说:“我说皇子殿下,您来这南煌院总不是为了和我下棋吧,连论道会也不去看看吗?。”
宫商也抬眼看着那个比起他,显得平庸,穿着也粗糙的骆央,笑说:“来南煌自然是为了来学些阴阳术。”
“以您的身份”
“平常时候可没有什么机会来与你下棋,难得今日论道会,我闲而无事,便来找你了。”
宫商落下一子,继续道:“央,你的棋艺可真是不错,比起宫闱里的那些国手也是丝毫不让,对了,说起来,你我交手的胜负如何?还记得吗?”
“好像是八胜,十负,还是殿下你棋高一筹。”
“唉,说起来,这棋,真是比修行简单多了”
有时想想,似星残那般,从不知道修行之难,破境之艰的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不过这句,宫商没有说出来。
骆央笑了一下,这些月来,他感觉这位帝国皇子似乎并没有什么架子,或者说,眼前的这个人,并不在乎身份地位,因此他说起话来,也没有什么顾虑。
宫商看着骆央的落子,问道:“其实有件事情我一直很奇怪。”
“还有殿下不知道的事情?”
骆央与宫商认识也超过数月了,虽然并不常常见面,但是对弈时,两人聊过许多。骆央知道这位在帝都里被人称作棋画双绝,却再无其他长处的帝国皇子,实则是个博闻强记的饱学之士。
宫商笑问:“我怪的,其实是你。”
“我?”
“你知道赌棋吗?”
“阴阳棋盛行,因此都城,还是小城中都有设着棋馆,其中有赌棋这一项。”
宫商一副讶异模样:“原来你知道吗?”
骆央答道:“当然了。”
宫商说:“我怪的就是,以你的棋艺,不说帝都那般的都城,便是小城中,靠着赌棋虽不说富甲一方,也能过的很好了,却为何要来这里,做个打杂的,这不是很怪吗?”
宫商很随意的问着,仿佛是问着一个寻常无比的问题。
是在试探我吗?
说的如此平常,真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骆央微微一笑,看着身前的棋局思索着接下来的棋路,一边说着:“其实很简单,我师父不允许而且是严令。”
回答的这么快?
早有准备?还是事实如此?看来问错了。
不过,他棋术如此好,若是无师自通,未免太过不真。他这般说,就是要我问他师父之事,也好,便问问。
宫商问:“师父?果然,看你棋术如此特别,敢问令师名讳。”
骆央落子,道:“赵七,师父的名字很简单,他住在墨城。”
宫商闻言,却满怀惊讶的道:“墨城的赵七先生?赵琦大棋师的后代中,最为出名的那位棋手吗?”
棋道上,能被称作大棋师的,必定是改变了棋术格局,根本之人。似是阴阳修行一道上的苏道,若是放在棋道上便是这样的人物。
骆央点了点头:“师父很严格,而且他是赵琦大师的后代,一生所爱的只有棋艺,因此对这等赌棋之事,将棋术沦为与人赌博的道具,最是厌恶。”
宫商说:“墨城赵家,世代都有名棋士出世,不济些的也有一家底蕴以供经商,所以家中棋士多高洁,倒也平常,只可惜听说数年前,墨城”
骆央神色一哀,宫商看在眼中,便在说什么。
果然还是没能问出些什么,这个人看着很平常,只是我与他接触越久,就越觉得他的不凡。
“若是真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必也是可造之才”
宫商心底暗暗说着,一边落子,似是随意的开口说道:“不过,我觉得骆兄你可是不凡之人,听说骆兄你曾考南煌不成。但人生难免有些憾事,骆兄可曾想过,读几年书,考个功名,到时衣锦还乡也未尝不可啊。”
骆央闻言,却失笑说:“殿下过誉了,我最烦的就是那些诗词歌赋,字句经典,还是下棋适合我,再说,这里也挺好的,难道殿下不曾见过山下,有荒凉田土,道侧尸骸,我比起他们,难不倒不已经好上太多了。”
宫商说:“看来,骆兄出身,并不如人意。”
骆央道:“听殿下所言,殿下难道也见过?”
“自然。”
“殿下可是来自中州,我还以为”
宫商话声忽寒,指尖紧紧握住了一子,冷声道:“吏者贪婪,政令不明,自然使得这天下变得如斯模样,民与吏,富与庶,差的太多却无人管束。似年前,南方二十万叛军,皆是一众在政令下熬苦之民,若是主君能”
意气风发,却难免失言。
宫商立即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也暗自懊悔怎的说了这般多,心下想着,以后却决不能再如此了。
骆央听着,却乖巧的低下了头,好似一副未曾听见的样子。
宫商见了,站起身,说:“好了,骆兄若是你将要有意功名之业,不妨来找我,我可以为你推荐从小吏做起,以骆兄的才华,他日必有成就。此刻,也罢,我还有些事情,该走了,这局便算了。”
池塘微风轻抚,吹出无数涟漪。
柳树枝叶随风指着,那人离去的方向。骆央低着头,看着棋,直到脚步声渐渐远离,他抬眼看着那离去的人。
嘴角挑起莫名的微笑,他说:“不说能力,此人之志真是不俗。不过,他一心所想,似乎还是为了这个帝国。若是他的能力真的能匹配的起他的志向,只怕将来绝非池鱼之物。看来,还是个寻找个机会,将他”
自语着,骆央看向手中的那颗白子,他将起狠狠的按在了棋盘之上。
啪!
那一声,清脆十分。
天帝楼中,激烈的阴阳之声不断。
两名做着南煌院弟子打扮的年轻弟子,正互相以阴阳之术试探,此来彼往之间,外人看着似乎战况十分的焦灼。
天帝楼一层占地极大,加上又是在正中央的位置,倒也无惧两个初入修行的年轻人的术法,会对这种古楼有什么影响。许是为了更好的观看这场论道会,工匠们很早对天帝楼的一层和二层做出了修改。
将两层并在一起,其中间做了镂空,因此在二层上,反而能将战况看得更清楚。因此,南煌院一众的师长都聚在天帝二层上,而苏一询和雨幽霏,也在其中。
其余师长都安然端坐,不时的出声与身边的熟人谈论,许是在指点他们术法的错处,或是有什么出众之处吧。
“你觉得怎么样啊?”
“看不出来,还行吧。”
离得那些师长远些的地方,雨幽霏和苏一询倚着栏杆,许是无趣,因此说着些话。
“那个用虚剑术的人,会输。”
苏一询点了点头,道:“他的虚剑,有些慢,而且在激烈的斗法里,他手诀难免受到影响。”
雨幽霏笑了起来:“还说你看不懂?”
苏一询哑然失笑,说:“你怎么总是对我问的这般多,平日里他们可都很怕你的。”
雨幽霏说:“因为你是我师弟啊,而且你救过我。”
“你还记得啊。”
“怎么能忘记呢?”
“我又未必是真想救你。”
“为什么要理会别人心底想什么?看他做什么就是了。”
苏一询侧首问:“又是师尊说的吧。”
雨幽霏用右手支着下巴,靠在栏杆上,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了,这样的话我可说不出来。”
苏一询道:“师尊的话,你总是记在心底吗?”
雨幽霏没看苏一询,只是低头看着那两人的比试,随意道:“当然了,师尊就像我的家人一样,而且,你也是的。”
你也是的。
这一句,不知怎么的,就在脑海里回转了数次。
“我?”
雨幽霏转过头来,用着有些疑惑与为什么苏一询会这般问的语气:“你看,我们和师尊住在一起,一起吃饭,一起做菜,一起练剑,嗯虽然洗碗和打扫一直是你负责的,不过这还不算是家人吗?”
苏一询沉默良久,低下头去,去看那论道之会。
雨幽霏问:“说起来,虽说师尊要我们来看看这些师弟的修为,不过,你那么勤奋,而且对论道会也没有兴趣,我还以为你会半路就去星瀑练剑去,懒的来这里呢。”
苏一询摇摇头说:“不是的,我有个朋友,他也参加了,所以想来看看。”
“你的朋友?”
“嗯,用你的话说像家人的朋友。”
“听你这么说,他很重要。”
“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们经历过很多很危险的事情。”
“危险?”
苏一询微微一笑,就不再说话了。
第六章首名()
第六章首名
“我们的这位首座啊,处处透着不同寻常。”
“怎么,同一?听你这口气,似乎对首座不喜啊。”
天帝楼二层上,偏角落的地方,两名看着莫约中年年纪的阴阳术师彼此谈论着,因为身边都不是寻常的阴阳术师,他们也不必刻意的收拢自己的阴阳。
因此苏一询能清楚的感受到,即便隔着这般远的距离,却从他们身上隐隐传来的压迫感。便是自身阴阳运转,也打消不了这种感觉。
层次的高下,立判于此。
“术比,和论比,本来就是三院的传统,可到了这南煌院,这些弟子们也就只用学怎么和人争斗厮杀了,阴阳论说一概不理。”
“那有什么办法呢,他才是首座,加上秦长几个,又是他的人。”
“那又如何?若不是冬星首座大人,以他的出身,妄想窥这首座之位,更妄要改这历代祖师留下的考核规矩。”
宁神听着,不知为何,苏一询觉得一丝恼怒,双拳也握了起来。
雨幽霏察觉到了些许异样:“你怎么了吗?”
苏一询想了想,摇头说:“没什么,继续看吧,要下一场了。”
“韩立韩立?”
连续叫了两声,人群中才慢慢的走出一个有些矮小,看上十六七岁的少年人。他的相貌寻常,皮肤略黑,穿着和周边的那些南煌弟子相同,加上他常低着头,在人群之中,着实是不怎么起眼。
第二层上,苏一询看着缓缓走出人群,往着一楼中央走去的韩立,不由微微皱眉。
“你认识?”
“嗯,也是我的朋友。”
“哦,是吗?可要看看了。”
两人说着,一边韩立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对手,是叫做顾城吗?
顾城抬眼看着那个不起眼的少年人,喃喃着:“让他们,也看看我的实力吧”
他伸手,极是有礼的说:“韩师弟,请。”
韩立连忙还礼,恭敬的道:“好,师兄小心。”
说完韩立脚步往后轻退,再之后便朝着顾城跑了过去。
“靠近?”
“还在跑?”
“他是想用拳头来打吗?”
随着韩立的行动,一边立即有人窃窃私语了起来。对于,以阴阳作为武器的阴阳术师,像韩立这般直冲向对手的可谓少之又少,加上他手上也无剑器之类的兵器,显然也不可能施展阴阳剑术这样偏门的阴阳术。
“他想做什么?”
顾城俊朗的脸庞上有几分狐疑,旋即,他连连退后数步,却见韩立仍是不断的逼上前来。
皱眉,运气,心诀运转,口诀轻咏。
“缚。”
无形的阴阳,化作长绳一般的灰黑气流飞快的旋向韩立。
“不错。”
第二层上,有阴阳术师轻声赞叹。
其余中有人附和道:“以负阴都还没修成的境界来看,这个叫做顾城的弟子,用术还真是奇快,术法应是‘阴阳锁’就是境界太过粗浅,才凝做了绳,但也他的境界,也很了不起了。”
灰色的气流很快的束缚住了韩立。
那有些矮小的身躯顿时就停了下来,少年消瘦的脸庞浮现出些许挣扎之意。
顾城神色安静,似乎是早有预料一般,阴阳锁的特别之处就是,会纠缠住对方的阴阳,使其无法外放。在修成境界的阴阳术师交手中,通常若是被阴阳所束缚,阴阳等同于被困于体内,连‘开圆’甚至都用不了的,那时阴阳术师与普通人也没有什么差异。
虽然顾城的阴阳锁碍于境界,但其灰黑色的阴阳绳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挣脱的了的。
顾城的掌心延伸出的灰绳束缚住韩立,他往前走了几步,微微皱眉。他停了下来,伸出右手手掌,一团隐约的黑灰色气息缓缓凝合着。
砰的一声。
在人们惊讶的目光中,看着有些矮小瘦弱的少年韩立,却猛的挣脱了灰黑色的绳索,灰黑色的长绳并没有破碎,反而被韩立猛的握住,将顾城拉了过来。
“有意思,这是‘力’和‘巧’的运用吗?”
“想必是的,这小孩也算有趣,放着堂堂的阴阳术未曾修行,退而求其次的学了这种古老的阴阳运用。”
苏一询听着那些南煌师长的谈论声,并没有太多在意,只是默默看着。
雨幽霏看着,却尤其奇怪的问:“一询,你看的懂吗?为什么,你的朋友能挣脱那个人的术法,从他刚才一瞬间‘阴’的涨幅来看,好像是施术,但又不是,而且那力量好像做不到挣脱。”
苏一询解释道:“那个是巧和力。”
“巧?力?”
“师尊的那篇阴阳术论,你没看吗?”(注1)
“好像看过。”
“那怎么”
“看的睡着了。”
苏一询轻吐一口气,似乎是为了平复心绪,继续说:“那是两种对阴阳的使用,是阴阳术的基础,但还说不上是阴阳术。他应该是知道,自己很难在短时间里学会一种阴阳术,所以退而求其次的学了力和巧,两种阴阳的运用。”
雨幽霏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苏一询说:“他破术,用的是‘力’加上他这个人,看着有些瘦弱,但臂力比常人强很多。顾城的术法被破时,阴阳绳本应散去,他又施展了某一种‘巧’通过经络运转,用自己的阴阳,稳固了顾城的术,反过来制约于顾城。”
苏一询和雨幽霏做着解释,而雨幽霏本身的修行境界达到抱阳之极,因此可谓一点即通。她看不出来,而苏一询能一样看透,全因在阴阳的认识上,苏一询得石白倾囊相授,虽然数月,眼光却已不俗,而她却对那些书籍意兴阑珊,因此两人在眼光上有了些落差。
另外一边,那些在阴阳术上修行多年的师长,自然也看出其中门道。
“有意思,这个叫做韩立的弟子,应该是明白自己资质的缺陷。”
“嗯,同一说的不错,与其说他退而求其次,不如说,他懂得取舍,若是真用那点时间研习什么术法,方才那时他就要落败。”
“而且你看他那时,并没有立即的破掉阴阳锁,而是等顾城靠近。顾城也是谨慎,他才不得已以力破法。”
“看来不像是个似他外表般,木讷的少年。之后,可以让秦师弟记下他的名字。”
“断。”
虽然不太清楚,毕竟对方没有明显的施术痕迹。
但知晓对方的‘力量’似乎并不寻常,顾城当机立断,口中喝出一个‘断’字,掌心术法的源泉立刻的被切断,他自身也后退数步,喉间也是微甜。
韩立力道落空,也是连退了数步。
“缚。”
右手再度施展的阴阳锁,灰色的长绳,这次却并没有束缚,而是缠住了韩立的左腿,其中阴阳术力,将韩立远远的抛飞了开去,重重落在了地上。韩立落在地上,看了看四周,勉力着起身,却痛哼了一声,再度倒了下去。
还是输了吗?
果然,我和他们比,还是差很多。
韩立无力的倒在地上,心底轻轻的叹息着。
高下立判,胜负已定。
“这个顾城也有些城府。”
“怎么说?”
“他第二次施术,阴力本该要弱些,但他却比第一次还要快,强些。”
“说的不错,修行不过半年多些,术法如此娴熟,可谓是可造之才。”
苏一询看着倒在地上的韩立,摇摇头,微微叹息。
雨幽霏看着他,说:“你好像不太开心。”
苏一询道:“我心底,自然是希望韩立能赢的,他毕竟是”
“毕竟是?”
“没什么,我话多了。”
“是吗?”
雨幽霏看向苏一询,心底默念着:你的秘密,真多。
“舒起,对,宋青衣。”
随着那位主持的先生开口,等待在人群中,早已经有些不耐的舒起走了出去。只见他没有穿着南煌弟子制式的弟子服饰,而是一身翩翩的白衣,加上他有眉清目秀,看着确实有一股说出的秀气。
第二层的苏一询见着,不由的一笑,心想这个家伙,什么时候也这般爱现了。
不过,想想近来南煌院那隐隐的风气,他这般做,反而更好吧。
至于他的对手,苏一询微微皱眉,想起宋青衣这个名字,他喃喃:“就是晓云城里的那个富家公子吧,记得之前舒起就不喜欢他。”
舒起的身侧,宋青衣带着微笑,随着身边一众弟子让出道路,他和舒起并肩行着,走到了楼层的中央。
宋青衣颇有把握,因此神态也是轻松,许是因为对手不是学无忧那等颇有名声,也着实修行不俗的同辈弟子。况且舒起,他也有些了解,知道此人平时做派松散,想必这等人修行也不会太高。
他侧眼看了那与他一般,出身晓云城的舒起,微笑说:“舒起兄,多日不见了。”
舒起看他一眼,却不曾理会。
注1:可见第三卷百家,第二十七章博闻。
第七章惊艳()
第七章惊艳
舒起入场,看了一眼那个不管如何想要让自己显得平和近人的,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