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之庸徒-第6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一询想着韩立的问话,他说:“我不想杀你。”
你不想杀我,所以不杀我,也不会将我放任在那狼群之中吗?
韩立默默想着,他说:“方才,师兄举剑,看着是想要杀我。我还以为你终于明白了些什么,看来,我想多了,师兄还是师兄,和堂姐说的一样”
一个,简单的人啊。
苏一询不知道韩诗曾经怎样的在韩立面前评价过自己,此刻他眉头微皱,谨慎的往着后方远处的那座无数熊火燃烧的密林。韩立却在一边:“师兄不必多虑,虽是绝不可能杀他,但困住些时候,必定是可以。”
“你走吧。”
“师兄,你还是不懂吗?”
苏一询皱眉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韩立起身盘坐,脸色从方才的红润再度回到了苍白如雪,他道:“虽然,不知道是秦长还是其他的南煌术师,不过想来师兄来此,应也是是得到了他们的命令。”
苏一询默然以对。
韩立知道自己说中,便继续说着:“其实师兄今日来到此处,我就明白了,这些日子来,我一直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只是那种感觉飘忽不定,我以为是错觉,可是今日师兄来了,那人出现了,我便明白了”
韩立明白,那日,并非玄然家秘术‘燃’真的能跨越本不可逾越的境界之差,而是秦长刻意卖了一个破绽,收拢了阵图的范围,这才让他得以逃脱。
因为
苏一询也明白了,从韩立的话语,从韩立的眼眸,从今日,秦长看他时候的目光,一切回想起来,原来都是这般。那个人,果然还是在怀疑他的。
秦长让苏一询来抓一个,其实早就已经在他‘掌心’之中的奸细,其目的,再是明显不过。苏一询并非蠢笨,在韩立的提示下,很快便明白了这一节厉害关系。
“他知道,你是我的朋友。”
“所以,他其实留下我,就是想看看,师兄你究竟是谁。”
“谁?我能是谁呢?”
苏一询低声嘲弄着,同时,他又看向韩立,四目相对,苏一询问:“那你,你究竟又是谁?韩立吗?”
韩立低笑一声:“看来师兄你真的什么都不懂,晓云城,乃是百家中玄然家所处之地,给玄然家每年输送着情报,钱财等等。”
“玄然”
“易水,就是玄然家中一系所创的组织。”
苏一询望着那端坐着的韩立,低声问:“你”
韩立低声一笑:“十岁起,我就被院主收为弟子,在贫民窟中,监视着玄然家在通行黑市的生意。所以我称呼你为师兄,其实本就是理所应当,师兄的师父,与院主本是就玄然家中同辈的嫡系弟子。”
苏一询从没有从那位老人口中,听到过任何有关于阴阳百家的事情。只是,来了南煌院之后,耳濡目染之下,听得了不少百家与正玄之说,因此一直有着猜测。
“但是,我和师兄很不同。”
“什么?”
“师尊说过,师兄其实不喜欢易水,甚至是厌恶,甚至是一度想要毁掉那一切。”
“”
“而我和师兄不一样,虽不是喜欢,但我很感激。”
苏一询目光逐渐的不解,韩立能够明白那种不解是何意,他继续道:“韩秦想必师兄也见过他的手段,父亲死了,我和母亲流落到那里,不是师尊或许早就饿死了,至于做一个刺客杀手”
“这世上,能让自己,让亲人活下便好,其他人,于我又有什么关系?死?杀?便杀了,我不后悔,也不怀疑。”
韩立冷冷笑着,那话声,却让苏一询入耳惊心。
苏一询望着他,发现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看懂过身边的这个人,此刻,他看上去是这样的陌生。撕下虚伪后的真实,却是这样的讥讽。
苏一询沉默着,他发现自己还是不想杀韩立,看着他冷漠无比的神色,他没有丝毫杀意,或许是因为过去的某段时间里,某段记忆中,某个女子说的一句话——‘其实,你看,他也是很认真的活着的,只是,可能很多时候,没有办法吧。’
沉默,夏日是那样的灼热,就好像连心绪都能够燃烧。
否则,为何这心底是这样的焦躁。
“你,走。”
韩立抬头,眸中却是一种很难解释的嘲弄。
苏一询不明白,只是将自己的剑收好,挂在腰间。他做的一个十分简单的动作,同样也是一个意思极为明了的动作的。
韩立淡淡的问:“那你呢,师兄。秦长的目的再是明显不过了。”
苏一询道:“你说的那个寒月之人,见到我被你擒住,我可以说,在逃亡途中,你受伤了,我伺机逃走没能将你擒住。”
“真是粗劣的说法。”
“我不想杀你。”
“因为堂姐吧。”
“谁也好,你走吧,我怕那个术阻挡不了那人多久。”
韩立轻轻叹息,默默的站起身来,看着苏一询他认真的说:“那我便,走了。”
苏一询点了点头,然后他笑了一下。
或许,救得了她所珍视的一个亲人,她也会开心的吧。
想着,苏一询的笑容深了些,或许是因为,在心底深处,那‘罪’的感受,突然之间就有一种减轻的感受。
韩立望着苏一询微微的笑容,他停下正准备离去的脚步,转过身来,开口道:“师兄”
苏一询抬头看他,目光不解。
韩立忽然一笑,先是眺望了下远处的密林,然后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想师兄可能会想要知道。”
“何事?”
“师兄还记得第一次,堂姐带你去城中的贫民窟里,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自是,记得。”
“堂姐其实偷偷和我说了一句话,有关于你的,师兄可想知道吗?”
苏一询对那天的记忆格外的清晰,因此记得每一个细节,记得,似乎中间有一段时间,自己不在。苏一询不自觉的点了点头,韩立笑了笑,走近苏一询的身边,说:“师兄再靠近些,这事,还是小声些说的好。”
苏一询正自疑惑着,他看了韩立一眼。
那是一张,平凡的,简单的面容。
不知怎么的,苏一询忽然想起那个老人曾对他说过:“你要再生的丑陋些,就真是一个最完美的刺客了。”
在南寒城,这座南省首城的城外不远处,一辆马车,慢慢的驶来。
一个普通的车夫在赶车,用着寻常的鞭子,驾着一匹不算是健壮的黄马。车厢也是最为廉价的那种,晃晃悠悠的,总让人有几分不适。
车内只有两个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个相貌颇为几分威势的中年男子,随着马车颠簸,隐约可见中年男子的长袍内测,似乎挂着一把帝国所禁的火枪。
“南寒城,快到了吗?”
听老人发问,中年男子说:“快到了,你还真是老了,连这里都忘了。”
老人闻言,看了一眼窗外,原是一座硕大的平原,一座大城的轮廓隐约在前,老人笑笑:“原来是在这里。”
“想起当年?可惜,可笑,可叹?”
“现在不也有那些孩子,在做和我当年一样的事吗?”
中年男子冷声道:“想来,至死方休。”
老人回头看了他一眼,问:“我曾疑惑过,当年,你为什么选了韩立那个孩子。”
中年人没有和老人对视,只是说道:“因为我和你,不一样。”
“哪里?”
“你喜欢资质聪颖,心意坚决,我喜欢的,只有两个字。”
“何?”
“忠诚。”
老人默默,等待着中年人的解释。而中年男子继续说道:“他和你那个弟子不同的是,他自小所受,所见,皆是冷漠至极,他不爱任何人,只爱自己和他的母亲,所以他的母亲在晓云城他的忠诚就坚决不移。”
老人说:“亲情这样,真的好吗,毕竟他是你的弟子。”
中年男子漠然的说:“你知道吗,一,你和你的那个弟子,越来越像了。”
在这世上活着,是从何处来的,这些无意义的‘对错’?他在心底这样想着。
瞳孔微微的放大了。鲜血流了出来,从血管,从腹部,流到了手臂上。
是谁的血?
韩立想着那封信上写的,哀哀一笑。他知道,至少,他的那位师尊不会不遵守承诺。
苏一询不敢相信。韩立就在方才靠近他的那一刻,双手握住他腰间的小白剑,几在眨眼间,便自刺了一剑,贯穿了腹部。
没有来得及,因为韩立很快,快的让苏一询也来不及,因为,又有谁能想到这一幕呢。
“你在做什么!”
韩立似乎早有预料,他缓缓的跪倒在地,却努力的抬起头看着苏一询:“因为我我,一定,要死啊。”
第十六章往者()
第十六章往者
“你疯了吗。”
“自然不是的。”
苏一询立即蹲下身子,握住小白的剑柄,却怎的也拔不出来。
力。
苏一询望着韩立手上凝聚的阴阳,明白了原因,他微微颤抖着手臂,因为他不敢在用力,只怕这样挣扎下,韩立顷刻间就可能死去了。
韩立握着剑,不愿放手:“阴阳术,真是奇妙啊,按理说,常人现在就该死了。”
苏一询看着他:“为什么”
韩立说:“很简单啊师兄,我不能逃走,因为秦长不可能相信以师兄的能力,挣脱束缚后会无能擒住我。我也不能被抓,那和死也差不了多少,而且”
韩立笑着说:“而且,师兄其实我很怕疼的,只怕受不了那些酷刑。”
苏一询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的笑容,他低下目光:“我不需要你,来救我。”
韩立却不曾回答他,只是继续的说着:“记得之前师兄问我,怎么总在那间没人住的屋子里打扫,其实,哪里是什么想着你会回来,我只是害怕而已自从,晓云城和我们一道的那个同窗被抓了之后,我就很害怕,师兄的屋子偏僻,所以经常去那。”
“但是咳咳,其实,我知道,躲不了多久的,该来的始终要来。”
“只是不曾想到,这件事情,会变作那些先生们的手段。”
“许是,他们觉得我和你是朋友,又来自同一处地方。”
苏一询默默握拳,看着鲜血渐盈,溢出韩立的衣裳,只是他的双手仍然握住剑锋,刺在腹处。苏一询还是拔不出,不敢拔出。
“而且,最重要的是”
韩立笑了起来,那笑容是那么的得意,他说:“两用燃术,便是逃了,我也只能再活个几年罢了,到时不过无用的死去。现在好了我死在师兄手上,南煌院里想必再也不会有人怀疑师兄的身份了,多少,死了算是有意义吧。”
苏一询看着他,发出了疑问。
“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百家为了生存,阴阳院为了独尊。”
“那,我们呢。”
“棋子吧。”
“我还是不懂。”
韩立笑了,说:“那师兄就学得自私些吧,这样,你就能明白他们的想法了。”
“别死”
“其实师兄救我,还是为了堂姐吧。”
“”
“你的愧疚,你的懊悔,师兄其实很聪明,放走了我秦长不会放过师兄你的,至少加重了他的怀疑,师兄迟早也会像我一样。”
“或许吧。”
“师兄其实,其实”
韩立的气息忽然急剧恶化,面色隐隐从极度的苍白泛起了灰黑色,苏一询看在眼底,却不知该做什么,也做不到什么。因此他只是默默看着,感受着内心深处,那种异样的,难以言明的疼痛。
韩立却还在笑着
不知缘由的笑着。
他的笑,让苏一询觉得有些心寒,直到,他说:“师兄我的母亲还在晓云,作为报答,我想和你说许许非,就就在,寒月。”
摆脱了燃术的黑衣男子很快的循着踪迹,来到了苏一询所在的林间。入目处是极简单的景色。
苏一询握着一柄剑,剑锋刺透了那个百家奸细的腹部。奸细倒地不起,没了生命迹象,而苏一询面色冷漠,看不见一点同情。男子细细的品味着苏一询的神色,发现自己找不到一点点的瑕疵
这不就是一个为了阴阳院,即便是朋友,若是知道了是百家奸细,也能决然杀了的,无比忠诚的弟子吗?
黑衣男子看着,心念:看来,不需要我了,这个首座弟子,倒是杀伐果决,可惜,首座弟子不能入寒月。
想着,他悄无声息的离开。就像夜空中的寒月,不知什么时候,就被耀阳所取代。
这一日,过的很是寻常,对于绝大多数的南煌院弟子来说。但,对于这些弟子之中,最是卓越了那十数人来说,或许是非常难忘的。
秦长所指派的地点,那些弟子们都找到了所谓‘行迹不轨’之人,自然而然的,着十数人都将对方看做了秦长所说的百家奸细,或是擒,或是杀,总之,以他们的修行面对着一些修为不及他们的‘同窗’,皆可为手到擒来。
只是,他们其中的一些人,许可能是第一次染血,情绪多少有些慌张和不安。
秦长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悬崖峭壁
“都回来了,有几个见血了,不过不错,应对的都很好。”
“不过,还有一个。”
“但也还在预料之中,那个玄然家的奸细并不好对付,不过以他的能力与修为”
秦长在心底想着,一边计算着时间,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冷漠,直到‘呜’的一声,门渐渐的打开。但是,秦长发现身后没有丝毫‘人的迹象’,呼吸声,脚步声,甚至是阴阳术师的阴阳息。可是,秦长却问:“结果如何。”
全身笼罩在黑色衣袍下的男子,平静的回答道:“出了些意外,那个叫做韩立的年轻人,比你说的要强很多,而且,术法很诡异。”
“是吗。”
秦长随意的说着,他认为,一个连境界都不成修成的人,可以棘手,但不会是寒月‘夜卫’的敌手。
“差些就让他走脱了,不过,他被那位首座弟子亲手所杀,现在,该在归来途中。”
“杀了?”
“是的。”
“以他的能力,难道做不到生擒,‘诛杀奸细’在我看来也可以理解为‘杀人灭口’。”
“我想你误会了。”
秦长侧眼,眸中有一丝难掩的讶异,道:“寒月是剑的锋芒,也会徇私了吗?”
黑衣男子从袖中拿出一卷书简,道:“就事论事吧,事情详细在此,你可以看看。”
秦长知晓寒月做事,必留下将来可以考证的秘密文书。习以为常,秦长说:“我会看的,你走吧,莫被人看见了。”
走过那环形的走廊,苏一询的脚步声很沉,不像从前那样的轻盈。
当苏一询打开大门,见到一轮银月的辉光时。秦长站在房间的书架旁边,正慢慢的将一卷书简放入其中,一边,他在细细的打量着,苏一询入屋来的第一个神情。
很简单的一个神情。
“冷漠。”
秦长喃喃着,他放好书简,转过身,发出些些的声响。苏一询随着声音的方向,转过身来,恭敬的行礼,道:“先生,我回来了。”
秦长露出微笑,说:“第一次任务,怎么样?”
苏一询执礼弯腰:“还算顺利,只是,没能将他抓回来。”
“怎么回事?”
“他的术法很诡异,学生无能,不能将之生擒。”
“我知道了。”
苏一询的脑海里回想起那个黑衣男子的身影。
秦长道:“不怪你,我也不知道区区一个细作,却竟然会这般多的旁门之术,而且如此的杀伐果决,确实不好对付,加之你又身受其毒,能在半路中挣脱束缚,反杀于他已是极为难得了。对了,可曾去师弟处解读?”
苏一询仍然执礼,低着身子,仿佛是不愿意秦长看见他的神情似得:“先生过誉了,解药以从师叔处领用。”
秦长微笑的看着他。
苏一询继续说着:“他的尸体,我带回来了,就在楼阁外,先生要看看吗?”
秦长没有回答苏一询的问题,而是说:“结束了,这是最后一批人,想来,我南煌中的百家奸细也该是被肃清了,当然,也可能还有残余。对了,这数月来,你可看出些什么了吗?”
苏一询默然无言,而秦长则继续说着:“人啊,容易恐惧,会害怕,所以会露出破绽。这些奸细若是一口气抓个干净,那剩下的那些人不就安心了。”
说着,秦长走近了苏一询,注视着这个躬身的年轻人:“所以慢慢来,他们会害怕,因此一些我们不知晓的奸细也会渐渐露出马脚,甚至他们会寻求百家的帮助。顺藤摸瓜,得他们‘相助’我们南煌院得到了不少南寒城中百家组织的消息。”
秦长摊开手掌,随之狠狠握拳,目色露出几分戾芒:“想必,今夜‘他们’也该回来了。”
苏一询不知道秦长所说的‘他们’是谁,却隐约猜出‘寒月’两字。
秦长看着苏一询,虽然不能看见他的神色,但秦长不在意,他只是在静静的感受着苏一询的呼吸,阴阳,甚至是行礼的动作等等而结果却是,秦长难见丝毫的异样。
秦长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他心底无愧,无秘,所以才能如此笃定,气息如此平稳。”
“先生妙算,一询敬佩,我”
“你可以走了,累了一日,想必师兄也在等你回去。”
“谢过先生。”
苏一询直起身子,找不到一丝缺陷的完美面庞,是那么的平静而淡然,直到秦长目光看来,他露出谦逊的微笑。随后,苏一询慢慢的退出了房间,恭敬的关上了房门。渐渐的,秦长听着那远去的脚步声,他脸上收回了微笑,转了疑惑和一丝的茫然。
第十七章想起()
第十七章想起
可曾想起那熟悉的人,为何,从什么时候开始与你熟悉。又为了什么,离你而去,如果是为了自己,笑一笑吧,如果是为了你那么,多么的令人,疼痛。
“无名!”
韩诗大喊了一声。站在一群仆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