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之庸徒-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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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就那些,别问了。”
这一次,苏一询刻意的选择了隐瞒,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对‘星残’这两个字,有着很大的顾虑。而舒起见他不说,也没有深究。
天上有黑色的寒鸦,叫了三声。
苏一询抬头自语:“你也找不到吗?”
石白坐在草地上,轻轻的吐息,让阴阳更加广阔的散去。
就在他的身边,雨幽霏逗弄着小黑,一年的相处,小黑对她再没有什么防备和抗拒。想来,应该是那些秋鱼的功劳。
石白渐渐睁眼,看着身边
青青翠草上,那个着黑衣的少女,逗弄着小猫,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真好。
石白这么想着,也不知是不是入神了,一时间他没能发现身后有人走来。直到那人走到身边,开口说话:师兄
“秦长,他们回信了?”
“嗯,许非方才向我传达了,那事情是真的。”
“以‘西子玄’的修行,这如何可能。”
秦长摇头道:“西漠院首座失踪之事,如今已经传遍整个帝国以西之地,此等大事,想必我们入苏城之后,风语也便该到了。”
石白皱眉,只道:“许非应该已经将事情经过告诉你,详细道来。”
秦长严肃道:“数日前,西漠首座带领随行弟子,共有六十人,十人为西漠论道前十,修行皆为‘抱阳境界’,其中三人为抱阳极致,剩余五十人则是随行参与论道观礼的弟子,还有西漠院执课先生六人,长老八人,随行寒月若干。”
“途径‘漠省’‘沙城’之时,就在夜中,突现刺客,其中单是阴阳术师便有四五十人,好在其西漠首座首徒‘西客’事前警觉。最后寒月与西漠院弟子,师长与刺客拼斗之下,对方却并不恋战,短暂交手后边迅速退走,因此并无大的损伤。但事后第二日在夜中一直未曾现身的西漠院首座‘西子玄’,失踪。”
秦长的声音压的很低,因此除石白以外,即便是就在不远处的雨幽霏也不曾听见。
石白看着不远处的正看着小黑猫开心笑着的雨幽霏,不知为何,一股不祥缭绕心头,他问:“难怪数日前我发现阴影家有人跟随,以他们的本事,即便阴阳术师也难以察觉,你却劝我莫要出手,小心慢行,以不变应万变。也罢,跳梁小丑暂且不理,其他两院首座呢?”
秦长道:“北域极广,加之冬星院历来出发的较晚些,但想必星至极大人那边应是无恙,至于东极院首座便不得而知了。”
石白淡淡道:“今年乃是南煌开院之年,等同于触到了阴阳百家之底线,‘寒月之主’甚至将夜司之首的‘尊夜’便可见一斑。”
“一院,一月,这是从祖师苏道开始传下的规矩,也是因此,阴阳院才能有今日。”
“可西漠院寒月却在夜前才发现刺客,乃至首座失踪,至此还无丝毫头绪。”
“的确可怕,许非的情报中还有一件,便是那夜之后,沙城东城城墙近乎一半化作飞沙”
石白自语道:“此,应该乃西漠院历代首座才能修行的‘阴阳沙走’,山川大河尽作飞沙,好让其施展遁行之术。”
秦长之惊更浓,他诧异道:“阴阳院历代首座,必然都是将正玄七章,修行到‘阴阳有意,唯我合道’的第三层次,竟有人能令西漠首座西子玄施展沙走遁行之法,这难道是星至极大人?这不可能啊。”
一时之间,秦长实在想不到,这阴阳道上,除了年逾一百六十之寿,冬星首座星至极,这个堪称活着的传奇人物以外,还有谁能逼得堂堂阴阳院首座遁走。
石白道:“或许,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师兄请讲。”
“在夜中,西子玄所碰见的也是一位遁行高手,比如百家中阴影家,玄然家的掌宗,便有一定的可能性,能在西子玄手下逃生,毕竟西漠院阴阳道法偏与遁行与困敌。”
秦长道:“师兄所讲,确实非常有可能,若是这两家的掌宗联手,即便胜不了西漠首座,逃生确实有一定可能,但是西子玄首座不想纵敌,便同样施展沙走追击,不得不暂时放下一众弟子。”
石白道:“还有,就是如你猜想的那样,西子玄遇到强敌,未免殃及弟子,不得已施展遁行,引开对手。”
“这世上竟有如此人物吗?”
有的,甚至,我见过那个人。
石白望着秦长,内心暗暗自语。
寒冷的雪花落在冰白的大地上,山道崎岖而又蜿蜒,同样是接近百人的队伍,缓缓的行在山道上。
车队的最后方,一辆华丽的马车前行,即便山路崎岖,那马车还是十分之平稳。
咚,咚
车厢内传来些声响,有些像棋子落下的声音。
“这吸铁石倒确实有些意思,做的棋盘,再怎么抖,也落不下来。”
“师父喜欢就好。”
车厢内是一老一少的两个人,老者面容苍老,深深的皱纹里好像每一道都是故事。年轻人则是俊朗非凡,一眼看去,即便是最美的女子也要逊色,他带着高高的白色帽子怎么看,年轻人都是个无比光彩夺目的人。
他们正是冬星院首座‘星至极’与其弟子‘星残’。此刻正在前往帝都的路途上,前不久收到了随行寒月‘尊星’送来的西漠首座失踪详细情报。
但星至极下了几个决定之后,便开始继续前行,没有下令加快,也没有减缓,一如平常。
就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因此星残今天的棋有些乱,他不明白为什么师尊可以如此镇定自若,那可是一位首座师叔啊
落下一子,星残抬起如星的双眸,看向窗外的雪,或者看着西的方向。
“小残今天的棋真差。”
“是啊。”
“你爱世人,世人未必都爱你。”
星残摇摇头,不做回答,因不解其意。
星至极淡淡笑着:“你觉得师父很奇怪吗?”
“首座师叔失踪,师父却如此平静,确实令星残觉得怪异。”
星至极说:“怎么说呢,当年记得我还不曾修成第三层次的境界‘阴阳有意,唯我合道’,但师尊却死在雪原上但师尊死的很英勇,直到今天,我仍然尊敬他。当时,有人说弃守镇魔关,有人说宁死不退,我就是在那时候临危受命,那时候,那种险境可比今天要可怕多了。”
“原来师父是经历的多了。”
“紧张,愤怒,憎恨,这些都会影响你做出正确的决定。”
星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而星至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虽然他的这个弟子在一年前就以惊人之资,一步跨入了‘息行息止,羲和常曦’中的息行境,打开了第二层的大门,但在星至极眼里,星残要学的还很多,尤其是某些教不会的。
“更何况,又为什么要怕,甚至我觉得担心都是多余的。”
“为何?”
“四院之中,尤其以西漠院最擅遁行之术,加之他‘有意’境界的修行,这天下能杀他之人只怕是没有的。”
星至极看着星残,落下一子。
棋局上,黑白棋子龙蛇交错,棋势错综而又复杂。这样的棋局通常都是因为两人的棋风完全不同,偏偏棋力又旗鼓相当的结果。
“这次带你去帝都,便是要教你作为首座,作为冬星院首座,最重要的一门本事。”
星残问道:“师尊,什么本事?”
星至极看着星残年轻的面孔,神情仿佛有些心疼和不忍,他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提了,说说子玄的事情吧,你怎么看。”
星残闻言将正要落下的棋子收回,开口说:“从细节上来看,无非有两种可能,一是首座师叔前往追击,随之施展阴阳沙走,二是首座师叔遇到南依应对的敌手,不想祸及弟子,因此遁行将那人引开。”
“那你觉得,是哪种可能。”
星残沉吟些许,说:“第二种。”
第三十章苏城()
第三十章苏城
车队不曾停过,最后方的车厢里传来老人轻轻的笑声。
星至极笑着问:“为什么一定会是第二种?他遇到了强敌。”
星残说:“是师父你告诉我的?”
星至极反问:“我说过什么?”
星残说过:“记得一年前也是冬季,师父和我聊过各位首座师叔的性格,师父说,西子玄师叔生性谨慎小心,做事从正道,不爱行险,所以我觉得以那位师叔的性子,不该放下一众还有可能再度受到袭击的弟子们,一夜乃至如今仍然未归,反而去追敌。”
星至极说:“说的很好。”
话声稍顿星残再想,又说:“如果是东极首座的话,想必又应该是第一种。”
星至极问:“为何。”
星残回答:“您说过,东极首座多年坐镇与‘原罪城’,其性子好杀,不过,杀的都是他所认为之‘恶人’,可以说那位师叔他最是嫉恶如仇,若是弟子被袭,他定不会放过首犯,不说一夜未归,便是千里之外,也必提剑去杀。”
星至极道:“那么,如果是我呢?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星残一时无言,想来是没能想到星至极竟然会如此问,良久他才说:“师父你我就不知道了,您是个看不透的人”
星至极哈哈一笑,却拿过星残手中的棋子,将之放在了棋盘上。星至极道:“你学的很好,有时候判断一件事情,不能仅仅只是从‘利益’的角度,不同性格的人,即便是遇到一模一样的境况,也可能会做出截然相反的决断。”
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掌,星至极对星残道:“就像是手上的掌纹,哪一条,又是一模一样的呢?你要驾驭他们,首先,你要懂他们,甚至要比他们自己还要懂得他们。”
“驾驭?”
“小残以为,冬星院历代首座能够号令整个阴阳院,靠的,真的只是祖师留下的规矩吗?”
星至极深深看着星残,他低声耳语:
“你要懂,一个冬星首座更要懂,这世上有比阴阳,更加可怕,更加强大的力量。”
“不仅仅是懂,还要会,更要用。”
“你问了‘驾驭?’。所以,我说小残你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苏城,苏关,有苏省。
有这样一句话流传,因为苏省乃是南部最大的省部,苏城便是首城,而位于其省临接南省之处,其地势多是原野,只有苏城一座繁华的省府。而苏关则是一道关隘,建立在两座庞大的山脉之间,位于苏省最北,也是通往中州的紧要关口。因此才有了这样两句话,其意思便是这两处地方苏省失一,也就不叫苏省了。
作为苏省的省府,苏城却显得没有那么的亮丽,尤其是和南省的南寒城相比。
原因,则是因为一年前才评定的那场南方叛乱,其中动乱最为严重的就是苏省。苏城作为省府,更是首当其冲,曾经在叛军和苏省府军的厮杀下,数次易主,一座繁华之城,几乎化作废墟,直到叛乱被平之后这座城才开始重建。
因为有大量叛乱失败,也因此被编入奴隶籍的奴隶劳作,苏城很快的复原,虽然不见了曾经的繁华。
嫣红的地毯从城内,铺到了城外半里之处,很长的一段路,正是用来迎接南煌院队伍的。
城门处苏省府君恭敬的行礼,直到石白的座驾离的远些,才直起身子,看了一眼那些随着石白座驾,不过皆是下马步行的弟子微微一笑,便缓缓离去了。毕竟以府君之尊,除了阴阳院首座,在场的并没有任何人值得他迎接。
石白坐在自己的坐骑上,身后跟着苏一询,雨幽霏,学无忧,只见他们三人并肩而行。惹得围观的城民或贵族议论纷纷,毕竟在他们看来,能紧跟南煌首座的想必也是了不得的人物。
尤其是苏一询,一张绝世难寻的容颜,更是惹得四周贵族少女紧紧凝望。
也不知她们是在想,这位公子,是否就是那传闻中南煌首座弟子,苏一询。毕竟南煌首座之弟子,雨幽霏和苏一询两人的名字早就传遍了整个南方。
尤其是苏一询,传闻中有着一张绝世容颜,人间少有。毕竟学无忧也算是俊朗,可在苏一询身边却无人注意到他,如今那些少女们越是看,便越是肯定那男子便是苏一询无疑了。
此刻更是有几个大胆的贵族女子,举着手巾,高高的挥动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希望那人能注意到自己。
行路上,苏一询微微皱眉,十分不喜那种有些‘烫人’的目光。
连雨幽霏也皱起了眉头。不知是因为和苏一询因为觉得厌烦,还是有些别的原因。
至于在队伍最中央的舒起,则是暗自叹息着:一路上这是第几次了?每次和他出来,都是这样,怪不得以前师父和我都纠结过,长的这么好看,怎么做刺客,到哪都一群人看。
苏一询正自无奈时,却听前方石白说了一句:“进城后,你去买个斗笠戴着。”
虽说觉得好生无奈和无辜,但想来也是个办法,苏一询正想答应却又听学无忧道:“我看,倒不如让师兄坐秦长师叔的车架里,还可以省了买斗笠的银钱。”
一边雨幽霏道:“好主意。”
黄昏渐渐来临了,苏城四周都是一马平川的原野,不适合露宿,因此府君早早的准备好了行馆。
行馆门口,那些城民都被卫军驱散,毕竟石白不喜纷扰。一众年轻的弟子并没有立即的进入行馆,而是等待着石白等师长先入。他们互相聊着,看着十分融洽。
方才入门的秦长眉头却是微皱,按理来说,西漠首座失踪这等事情,在帝国西部已经传开,怎么数日后却还没传到这里,一路而来,直到入苏城,都没有听见任何流言
“有人刻意在封锁消息,把事情封锁在西部一带”
能在数日之间做到这种事情的,秦长只能想到帝国的高官,又或者某一院的首座。他暗念:“是东极首座不可能,以那位首座的性子,不像会做这种事情的,想必是星至极大人吧。”
想了许多,秦长反而觉得安心,毕竟猜想中,那位星至极大人已经着手了。
苏一询站在一众弟子之间,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他与同窗们说笑着,不时看看四周这是多年来的习惯了,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陌生的周围。
“通缉令?”
一眼看去对面的街边上,立着一块高高的木牌,其上有六七张通缉令,其上画着一些人的相貌,其下标写着犯人的名字与赏金。只有一张极为古怪因为那上面没有画像,而是一个隐约的背影,甚至连名字也没有,只标着两字——银衣。
但是那被记为‘银衣’的背影,其通缉令上的赏金却高的令人惊讶,竟有三千金之多。
“师兄再看通缉令。”
不知不觉,身边的同窗们都进了行馆,门口只剩下苏一询宫商,还有随行的骆央。
苏一询对宫商道:“嗯,是啊,就是有一张通缉令,看着古怪,银衣”
宫商朝着苏一询所看的方向看了一眼,隐约看见几张通缉令,但模糊不清,更别说通缉令下那几行小字了,笑说:“师兄的眼力真是不同常人,那些人我来南煌院的路上,看过不少了,尤其是在苏省里,几乎每座城都有那么这些逃犯的通缉令。”
“逃犯,哪里的逃犯?”
宫商说:“师兄记得一年前的南方叛乱吗?”
苏一询道:“自然是记得的,只是那时在南省,动乱不算太大,只是”
苏一询回忆起一年前的冬季,他在晓云城外所看见的那庞大的奴隶队伍,那些,就是战败的叛军。
宫商解释道:“虽然平定了叛乱,几个首犯也被诛了,只不过,还是有不少漏网之鱼,尤其是其中首犯之一的‘银衣’。”
“这是代号吗?”
宫商讶异于,这位外表温文尔雅,但内里他看得出十分冷漠的师兄,今日竟似乎对一个通缉犯格外的感兴趣,他回答道:“自然是的,因为叛乱发生后,新任的府君便派遣了大量的细作,虽然没有收到太大的成效,但多少掌握了几个首犯的信息,只有这个银衣”
宫商仔细的想了想,南方叛乱发生时,自己暗中收集的资料,他言道:“只有此人外表,常着银衣,银色面具,身材极为高大,除了这三点便再无其他。有传说,在南方叛乱里持续时间最久,甚至将整座苏城近乎化为废墟的‘苏城之战’就是此人的计策。”
回想着,宫商也说的越来越多了起来:“虽然苏城之战详细我并不知道,但叛军的指挥者却就是这银衣,他以围城打援之法,在此地歼灭了近一万五千人的帝国府军,更直接带动了整个苏省的战局”
说着宫商侧眼看向骆央。
沉默许久的骆央此刻忽然开口,他说:“其实我倒是有听说过,就是风传,不知道可信不可信。”
第三十一章银衣()
第三十一章银衣
宫商饶有兴趣的看着骆央,说:“既然我和师兄都有兴趣,骆兄说说无妨,毕竟战争的详细经过可都在帝国军部的机密档案里,寻常人可看不着。”
骆央耸肩说:“道听途说罢了苏城从古代开始,或者说从四百年前帝国开国帝君征战天下时,便是必争之地,毕竟,这座城相当于一座省府的门户。因此,一年前苏城守军足有一万人,而叛军也知晓此城何等要害,以三万人将这座城团团围住”
宫商摇头打断道:“虽说人数绝对占优,但是想来三万人已经是叛军的主力了,而苏城卫军想必都是府军中的精锐,另一方面苏城虽然不是什么铜钱铁壁,但是叛军物资稀缺,攻城兵器不足,说实话,我觉得三万人能围城,但未必能攻城。”
骆央点头道:“是啊,但叛军的想法,似乎也不是强攻,而是将此城围住,截断了水源,等到城中断水之时”
“这倒是个好主意,但苏城位于原野,城中地下水井可是许多。”
“但毕竟有限,最多一月还是会枯竭的。所以新任的府君很快的看破要害,便马不停蹄的派遣了两万援军。”
宫商道:“这不可能,帝国有律,一府之军不得超过两万五千人,加之近代府君皆是敛财之辈,想来也不会耗费大量军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