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宫阙-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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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君兰忍不住簌簌的颤了起来,只是整个人却都是似呆了,竟是连眼珠子都是忘记转动,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傻傻的盯着那二人死死的瞧着——
倒是那男子忽然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来,掩住了她的眼睛。这才让她缓缓的找回了神智。只是不知道怎么的,身子却是一只发颤,怎么也停不下来。
陶君兰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情景,她实在是觉得太过震撼。震撼过后就是茫然,而茫然中微微又带了几分好奇:从前,她不仅没见过,就是听也没听过这样的事情。
不过回过神来之后,她却是再不敢看一眼了,簌簌的抖着,头却是死死的埋了下去,连动也不敢动一动。其实若是可以,她甚至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因为那女子的娇吟的声音和那男子的粗喘声音实在是听得太清楚了!清楚得让人恨不得自己这会子是个聋子!
忽然,捂着她的手就撤了回去,接着就被拉住了胳膊。
陶君兰刚反应过来,就看见对方沉静的看着她,然后下巴一扬,轻轻的指了指她来时的那条路。
此时陶君兰脑子里微微有些混沌,足足反映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当下忙点了点头,然后轻手轻脚的往回退去。
那男子也跟在后头。
心思复杂的一直退出了石榴林,回到了小路上,被傍晚的凉风徐徐的一吹,陶君兰这才慢慢的找回了冷静和自持。
偷偷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气定神闲的男子,她却是又有点儿冷静不下来了,心中着实忐忑得厉害,也不知道对方会如何处置这件事情。
对方显然不是普通的男子:能在内宫走动的,毕竟就那么些人。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就是本就居住在皇宫里的。前者若是进宫,身边肯定会有人带路,所以陶君兰便肯定,对方是后者。对方如此年轻,肯定不是皇帝,那么就是皇子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排行第几……
而且对方为何会来偷听,又怎么身边没带人?最终要的,当然是对方究竟会不会选择灭口?
这样想着,陶君兰只觉得周身都是冰凉一片。明明是春风明媚的天气,可竟让她有一种东风凛冽之感。
心中又是忐忑又是害怕,以至于陶君兰竟是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连行礼都忘记了。
直至对方冷哼一声。
陶君兰蓦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份和对方的身份,慌忙蹲下行礼:“奴婢给主子请安。”不知道对方的具体身份,只好用含糊的主子二字来替代。
可对方没说话。
陶君兰满心不安,悄悄的抬起眼皮用余光去瞧对方。
只见对方面容沉静,丝毫表情也无,一双眼睛如墨如漆,幽深得像是深渊巨口一般,几欲将人吞噬进去。
陶君兰一颗心沉到了最底,而后一片冰凉。那种感觉,就像是她在浣衣局里,冬天时候洗衣裳一样,双手浸在冰水里,渐渐的如同一个冰疙瘩一般冷。冷得像是没了知觉,冷得像是再也捂不暖和。
就在陶君兰满心冰凉的时候,一丝丝的侥幸却是又从心底升了起来。想了想,她咬牙轻声道:“奴婢是二皇子宫中伺候的宫人,不知主子还有没有别的吩咐,若没了,奴婢这就告退了?二皇子还等着奴婢回去伺候呢。”
她选择在此时透出自己的身份,又故意夸大了自己在德安宫的地位,为的就是让对方投鼠忌器。
毕竟,二皇子是皇子。二皇子看重的宫人若是不明不白的消失了,那肯定不可能就这么罢休的。到时候,自然随之而来的就是麻烦。对方若想灭口,为的也是麻烦二字。可若真灭了口,却也是麻烦二字。就看对方怎么选择了。
想了想,陶君兰被袖子遮住的手紧紧的握了握,鼓足勇气抬起头来,与对方对视后诚恳言道:“方才我什么也没瞧见,什么也没听见。”
对方却仍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只是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紧的落在她的面上。其中隐隐的锐利之色,似乎能透过她的眼睛直接探进她的心底,去窥见她的心思。
陶君兰只觉得对方气势慑人,竟是一动不敢动,最后背脊上竟是渐渐的被重重冷汗湿透了。被风一吹,只觉得凉悠悠的,竟是有了三分冷意。
最终,陶君兰听见了对方含糊的“嗯”了一声。只觉得如蒙大赦,一时间竟是控制不住的露出了几分劫后余生的释然来。
结果就见对方笑了,唇角那么微微一挑,虽然只有些微的弧度,却是让整个面容乃至整个人都看着不一样了。
没了冷冽锐利,倒是亲和了许多。
陶君兰被这个转变看得又是微微一愣神。不过这次她控制得极好,没再泄露出来。
失神也不过是微微一瞬的事情,陶君兰很快就缓过来,忙低下头去,认真的再次行礼:“若主子没别的吩咐,奴婢这就告退了。”
说着,她便是躬身往后退去,然后却是冷不丁的被那人一把抓住了手臂。
陶君兰一僵硬,略有几分惊慌的抬头看去,声音都不自觉的带了几分轻颤:“不知主子还有什么吩咐?”
此时,她心中的反应是:莫非他改变了主意?还是决定杀人灭口?
这种揣测,陡然就让陶君兰生了三分寒意和七分惧怕慌乱。
好在对方却是摇了摇头。
于是陶君兰一颗高高悬着的心,再度跌回了胸腔,只是又有几分忐忑,不知道对方是要做什么?这样叫住了她,却又不说话……怪吓人的。
对方松开手,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陶君兰一眼。
陶君兰不明就里,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傻傻的盯着对方。
对方静静的看了她一阵,然后伸出手来,招了招。
陶君兰顿时就明白了:“您是要奴婢跟着您?”
对方轻轻一颔首。虽没了别的动作,却也没再继续走,反而站在原地等着。那架势,让陶君兰就是想磨蹭也不敢了,于是只好跟上去。
陶君兰只觉得心里更不安了,活像是揣了一只兔子,乱跳得厉害。
对方一直没说话,更没了什么威胁的动作。而且走的地方也是人越发多了起来——路也是她曾经走过的。而且很快出了内宫,往皇子们住的宫殿方向去了。
可正是因为如此,陶君兰才觉得心中越来越不安稳了。对方越是不说不做,她就越是觉得心慌意乱。然后会情不自禁的去揣测对方的意图。
莫非,是要看看她是否撒谎了?所以要带着她去德安宫印证一番?又或者,干脆去德安宫将自己要走再做别的处理……
陶君兰心里很明白,自己这样的宫人,在主子们的眼里,着实连一个心爱的玩物也比不上。要将自己要走,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
更何况,她也并非是二皇子身边得意的人选,只不过是个连二皇子面也没见过的宫人。德安宫,缺了她也丝毫不会有什么不妥。
所以,其实她一点保障也没有。而对方若发现了这一点……
陶君兰抬起头来,偷偷去窥探对方的背影,看着那挺拔的石青色,她只觉得橘红的夕阳照在上头,都成了暗沉无光的颜色。
当德安宫近在咫尺的时候,陶君兰心中的不安惧怕,也达到了顶点。
第一卷 第20章
踏进德安宫的时候,陶君兰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完全失去了力气。仿佛一阵风过来,就能将她吹走。
而后,她一抬头,就瞧见了静灵在门口候着。算了算时辰,她顿时就明白过来,静灵这是在等二皇子。
静灵也瞧见了她。
静灵的面上,全是错愕惊愣之色。
陶君兰僵硬的出声唤了一声:“静灵姐姐。”
静灵似被她这一声给惊醒过来,然后将之前的错愕和惊愣都收敛了。只是看着她的目光,却是说不出的凌厉和阴沉。
在静灵这样的目光下,陶君兰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缓缓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她以为,静灵是觉得,她给德安宫带来了麻烦。毕竟,她身前这位主子……
就在陶君兰心中惴惴不安的想着如何将事情和静灵说的时候,冷不丁的却是听见静灵笑盈盈的唤了一声;“二皇子。”
陶君兰下意识的就转头往身后看,然而身后却是空无一人。僵硬的将头转过来,落在她前面那个石青色的背脊上后,她这才彻底的惊住了,呆愣在原地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静灵方才唤的是二皇子。
对方,竟然是二皇子。自己的正头主子。
这算不算是偷油的老鼠正好遇到了猫?可笑的是,她方才还企图拿二皇子的名头来让对方投鼠忌器。殊不知,对方就是二皇子。
怪不得对方方才没再有什么动作,只让她跟着后头。
若是她自己,怕也是如此反应:横竖是自己的人,要怎么处置,尽可以回去再说。不急于一时。
陶君兰只觉得心里凉悠悠空洞洞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甚至,她还觉得有些可笑。
半晌,陶君兰面上便是浮出了一丝苦笑。若对方不是二皇子,她尚且还有一丝机会。可如今……陶君兰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结果。
此时她也顾不上后悔了,她只担心陶芯兰。没了她,陶芯兰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儿。没了她,陶芯兰出了宫以后该怎么办?
许是太过绝望,陶君兰竟是连二皇子和静灵什么时候走了都不知道。她一个人傻呆呆的站在宫门处,脑子里乱糟糟的,就像是以前浣衣局角落里生出来的杂草纠结的样子。
过了许久,她被人推了一把。
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秋芷。
秋芷正讶然的看着她,一副吃惊的样子;“怎么站在这儿?呆愣愣的,我叫了几声,你也没听见似的。”
陶君兰慢慢的挤出一个笑容来,唤了一声:“秋芷姐姐。”
秋芷像是全然不知方才的事情,只拉她道:“不是让你早些回来?这会二皇子都回宫了。好在没撞见,快跟我进去吧。等会儿就该吃晚饭了。吃了饭还有活儿。”
陶君兰在秋芷的言语里,渐渐的找回了一些冷静和理智来。只是情绪上,仍是不可能一下子就恢复过来,没精打采的应了后,便是跟着秋芷走了。
吃饭的时候,陶君兰完全就是心不在焉。连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麻木机械的将一碗饭填进了肚子里。甚至连着两回咬到了腮帮子,几乎咬下一块肉来。登时就疼得眼泪花都涌了出来。
青姑姑瞧着她这幅架势,顿时禁不住笑了:“饭尽够吃了,你别急。还是想吃肉了?要不明儿做红烧肉?”
若是往常,陶君兰肯定被青姑姑这番取笑打趣的的话弄得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可是今日,她却只是置若罔闻的继续出神,半晌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姑姑别拿我开玩笑了。”
青姑姑顿时也觉察到不对来,看着陶君兰微微蹙了蹙眉头,眼底有一丝担心。
青姑姑犹豫了半晌,看了一眼旁边的月珠和水碧香菱,这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莫不是你妹妹出了什么事儿?”
月珠和陶君兰同住一屋,自然也更要好几分,也是担心的附和了一句:“是啊,有什么难处,你倒是说说,指不定咱们也能帮上忙。”
陶君兰回过神来,微微摇摇头,“没事儿。”说完放下碗筷起身:“秋芷姐姐那还有活计,我也吃饱了,就先过去看看了。”
陶君兰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可是却是控制不住。她实在是有些害怕不安。她怕,怕自己就这么在宫里没了性命,怕陶芯兰也被牵连。
甚至,她不由自主的就回想起了当初陶家出事的那一天。父亲被抓,很快判刑,母亲也……而她和弟弟妹妹,就像是水中的浮萍,身不由己,无奈又可怜。
这种不安和心不在焉,一直持续到了静灵的出现。
静灵进屋的时候,先是将她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然后才平静道:“跟我来。二皇子找你。”
即便是静灵若无其事,可陶君兰仍是听出了其中一丝的不痛快。只是眼下,她却是没功夫去管静灵为什么不痛快了,只低低的应了一声,便是起身跟着静灵往外走。
此时此刻,听见二皇子找她。她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松快感:先前一直没结果,她心里始终不安稳,甚至不由自主自己吓唬自己。如今即将有结果了,她反倒是能平静许多了。至少,不再那么忐忑不安了。
算起来,这还是陶君兰第一次进主屋见二皇子。若不算先前那一幕的话,也算是她第一次拜见自己的正经主子。
陶君兰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见二皇子,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要说尴尬,肯定有。不过更多的还是害怕和不安,所以自然而然的觉得局促和拘谨。
静灵带着她进去后,便是轻声道:“二皇子,人带来了。”
陶君兰忙行礼:“奴婢给二皇子请安。”却是头也不敢抬,规规矩矩,一派恭谨的样子。太过紧张了,以至于声音里有一丝不易觉察的轻轻颤抖。
陶君兰却是无暇取笑自己的胆小了。此时她真是害怕到了极点。
偏二皇子却是一言不发。
屋子里一时之间静谧得厉害。陶君兰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厉害。
屋里一点儿也不热,甚至从开着的窗户里吹进来凉悠悠的晚风,凉津津的。可陶君兰的额上背上,却是一层又一层不可自制的冒出冷汗来。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静灵忽然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并且掩了门。
陶君兰顿时更紧张了。二皇子单独留下她,显然是有话要说,有事要做。至于是什么事儿……不用明说谁也都明白。
而正是因为如此,陶君兰才会觉得惧怕紧张不安。
二皇子轻轻敲了敲桌子。关节扣在黄花梨木的书桌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陶君兰头却是头也不敢抬。
于是屋子里再度静谧了下去。
陶君兰仍是不敢抬头,甚至不敢乱看一眼。她僵直在那儿,也有那么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当然,更多的是紧张。
良久,忽然一张雪白的纸就出现在了面前。
陶君兰一愣,眨了眨有些朦胧发花的眼睛,才看清楚了上面的字迹。然后又是一愣。
不由自主的抬起头去看二皇子,陶君兰此时心中已是满满的不解和疑惑:二皇子为何要用纸笔写,而不用口言说?
不过这一丝疑惑在触及到了二皇子幽深眸子的时候,却是又被她急忙压了下去。最终,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斟酌着回答了纸上的问题:“回二皇子的话,奴婢去年春天入宫的,之前在浣衣局当差,来德安宫也不过月余的光景。今儿去内宫,也是偶然走错了路才去了那儿。本来是去储秀宫,看望一位昔日要好姐妹的。”
二皇子的字写得极好,只是微微有些潦草之意,不过一笔一划,却是皆有风骨,显然从小花了不少功夫练习。
不过这个时候,陶君兰却没多少功夫去欣赏,虽然她之前很是喜欢研究不同的字帖。
二皇子静静的盯着陶君兰又看了一阵,才忽然收回了纸张。不过随后却又提起了笔来,刷刷刷写下一句问话。
看见这一行字,陶君兰只觉得背后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因为二皇子问的是:“林中之事,见了多少,听了多少?”
陶君兰下意识的便是急忙摇头,急急忙忙的辩解:“今日在林中,我也是刚进去,还未见着什么就撞见了二皇子您,再接着,也不过只看了一眼,就被您捂住了眼睛……”想起当时情形,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急的,她只觉得脸颊都是滚烫炙热起来。
末了,她怕二皇子不肯相信,于是又重重的加上一句:“奴婢以性命发誓,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假话,只叫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然而二皇子却是讥诮的笑了笑,似乎并不相信。
陶君兰呆了一呆,越发的急了,“真的,我保证!我真的就只看见了那么一点点!”
二皇子渐渐收敛了讥诮的笑容,紧紧盯着陶君兰看了一阵后,才又将目光收回去。再次提笔,写下一句话来:“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
第一卷 第21章
这话却是将陶君兰问住了。
按照她自己心中想的,这件事情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就这么揭过去是最好的。可是二皇子却是未必愿意的。
既然如此,二皇子就不该问她。
所以陶君兰只能沉默不言。
二皇子也是个有耐心的,一直看着陶君兰,并不烦躁也不催促,就那么安静的等着。
可是越是这样沉静的目光,却越是让陶君兰心中惴惴。陶君兰觉得,二皇子其实真的不像是秋芷她们口中说的那样温和。反而,二皇子浑身都充满了慑人的味道。就算是这样的沉默,无形中也变成了让人压抑的逼迫。
冷汗涔涔的从背后渗了出来,渐渐的打湿了贴身的衣裳,于是陶君兰就觉得背后越来越凉了。凉得,让她有些承受不住了。
最终还是陶君兰开了口,竭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如常:“二皇子您想如何处置奴婢,奴婢不敢有半分怨言。若二皇子不放心又怕脏了手,奴婢也可以自裁。只求二皇子给个恩典,照顾奴婢家人一二。”
这话是试探,却也是带着几分真心的。若是二皇子真要她死,她是必然反抗不了的。既然反抗不得,她只能从容接受。至于借此谋些福利给家人,自然也是不亏了。
但这是下下策。若是有选择,陶君兰自然也不愿意如此。
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恳和决心,陶君兰甚至缓缓的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上,姿态近乎卑微。
二皇子仍是不吱声,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仿佛在审判,又像是在观察判断,看陶君兰到底心中是如何想的。
陶君兰一动也不敢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陶君兰只觉得渐渐连膝盖都麻木了之后,二皇子终于动了。轻轻敲了敲桌面,待到陶君兰抬头之后,缓缓的做了一个虚抬的手势。
陶君兰这次没怎么琢磨就明白了二皇子的意思,这是叫她起来。
因为跪得太久,陶君兰起来的时候,颇费了一番功夫。不过好在还是自己就起来了。
二皇子此时应该有了决断,不同于一开始进来时候那种忐忑,此时陶君兰倒反而是有一种麻木的平静。横竖不管是什么结局,她此时都能接受了。
可让她吃惊的是,二皇子只是让她退出去了。什么处置也没有,只指了一指博古架上的细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