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宫阙-第3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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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陶君兰这么一问,太医忙到:“查出来了。这丹药外头的确是包裹着那种药粉。服用时虽能刺激人体生机,让人有一种精神百倍身体康健的错觉,可是实际上不过是消耗了以后罢了。而且,这药长期服用之后,便是有瘾,根本戒不掉了。”
太医说完这话,头也不敢抬起来,只是伏在地上。这个时候抬头看什么?看皇帝震怒吗?让皇帝迁怒他吗?
皇帝还没真糊涂,自然听明白了这番话的意思。当即,皇帝便是一脚踹向了顾惜,大声怒斥:“贱人尔敢!”;
第一卷 第698章
顾惜被踹得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都疼得蜷缩在了一起。可她却是笑起来,“为何不敢呢?皇上,当初你明知道我是太后定给太子的人,可你为什么还要那般强迫我呢?还用顾家来威胁我。皇上,你怎么就那么厚颜无耻呢?你又何必将责任推给算计你的人?是,你是服了药,可是那么多宫女在那旁边候着,你为什么就非要强占我呢?因为我长得像我姑姑吗?”
顾惜重新提起这桩尴尬的事情,众人皆是沉默了;皇帝怒气冲冲的辩解:“朕当时人都不清醒,如何”
“皇上到底是清醒还是糊涂,还是借着那一点朦胧装疯卖傻,皇上心里比谁都清楚。”顾惜嘲讽的“呵呵”笑起来,然后一面笑一面继续说下去:“皇上,你说你最爱姑姑,可惜的是,你做了这么多事,姑姑必然厌弃与你了。太后将死你也不曾去见一面,太后必也不肯再见你了。皇上啊皇上,你以后可真就是孤家寡啦!不仅活着是,死了也是!”
顾惜这句话倒是个大实话。皇帝可不是已经成了孤家寡人了?
不过显然这话却也是没人相信,皇帝气得面色涨红,几乎恨不得再踹顾惜一脚的样子,“胡言乱语!”
陶君兰侧头去看李邺,发现李邺面上有些微嘲讽的笑意。很显然,他也不认为顾惜只是“胡言乱语”。
这个事实显然皇帝却是领悟不到了。
顾惜疼得倒吸凉气,可是却还是止不住笑。笑着笑着,她眼泪却是下来了:“皇上那日不是问我你死了我会不会陪葬?今日我便是告诉你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好了。我不想!凭什么我要陪葬?凭什么我要跟着你这样一个人去死?要死你一个人去死好了!”
顾惜的声音尖利得仿佛要透过云霄,又像是从地狱里头传上来的。至于内容,更是刻薄尖酸。她这种豁出去不顾一切的架势倒是有些让人被镇住了。
对于顾惜这种作为,陶君兰只是想到了两个字:作死。
可不是作死吗?顾惜做下这种事情本来就已经是死路一条了。如今再说这样的话皇帝若是还能放过顾惜,那简直就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面对昔日枕边人这般言语,皇帝第一个就受不住了。他急促的喘息了几声,最后脸色潮红的咬牙“咯咯”了两声,就一头栽倒了下去。
众人顿时都惊住了,宝船太监忙上前去扶。不过哪里来得及?也幸好地上都是铺了地毯的,软软的倒是也不怕摔伤了。
只是皇帝这幅样子却是有点儿吓人。陶君兰惊了一惊,忙叫太医:“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的去给皇上看看!”
太医也是一时蒙了没反应过来,被陶君兰这么一提醒,顿时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来,忙不迭的凑到了皇帝跟前。只是诊完了脉搏之后,却是面色难看的看住了李邺。
李邺示意太医可以直接说。
“皇上只怕是不好了。”太医战战兢兢的,说话都有点儿不利索:“皇上本就身子亏空,如今又如此盛怒以至于气血攻心”
“果真没半点法子了?”陶君兰蹙眉,“不管怎么样,能用的该用的法子都用上!”
顾惜此时又笑出声来,她慢慢坐起来看住了李邺,又从容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鬓发和衣衫。最后她才冲着李邺微微一笑,“没用的。我点的香就是专门针对皇上的。本想着等我达到了计划之后再用那香,可没想到今日就用上了;。”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是有点儿变了颜色,下意识的就都要出去。太医更是忙道:“快将皇上扶出去!”不然多呆一刻,就严重一分,那可真是神仙也难救了。
李邺也是忙扶着陶君兰往外走。
顾惜轻声道:“表哥。”
李邺下意识的回头,却见顾惜微微笑着,“我是咎由自取,可这些都和顾家没关系。求你保住顾家。”
李邺从未想过要将顾家如何,当下便是微微一点头算是同意了。
顾惜笑容更加灿烂:“若能重来一回,只愿我早些出生才好。”若她年岁大些,或许不仅没有陶君兰,就是刘氏也不会有。她会顺理成章的嫁给李邺,和李邺互相扶持着走过一声,相濡以沫,顺遂平安……
顾惜眼底有一丝向往之色,随后她毅然决然的往墙上撞去。
“碰”的一声,顾惜软软的倒在地上,唇角尚且带着一丝笑意。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陶君兰更是惊得下意识的紧紧握住了李邺的手。而后被顾惜额上的鲜红一片刺激得胃里一阵翻滚,忙不迭的就扭头捂住嘴干呕起来。
李邺登时回过神来,却是没再看多看顾惜一眼,匆匆搂着陶君兰就出去了。
紧接着皇帝也被抬了出来,紧急被送回他自己的寝宫。
李邺和陶君兰也上了轿子一路跟在后头。
陶君兰想起顾惜那最后一句话,便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我们都没看出来,她竟是有这样的心思。”
顾惜喜欢李邺,可是这件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顾惜她似乎一直都不曾表现出什么来。可是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原来顾惜竟然是这样喜欢李邺。
醋酸自然是有的,不过更多的还是惊讶。
李邺似乎看穿了陶君兰的想法,淡淡的出声道:“想那么多做什么?那是别人的事儿,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陶君兰一怔,随后皱眉:“你竟这般无情?”
“多情又何尝不是无情?”李邺意味深长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轻轻的拍了拍陶君兰,末了又道:“再说了,她难道对我如何,我就要对她如何不曾?她喜欢那是她的事,我无需负责不是吗?”
陶君兰和李邺对视片刻,虽说心里仍旧是多少觉得有些太过无情了些,可也不得不承认李邺这话是对的,不仅是对的,而且是很对。
顾惜要如何,那的确是顾惜的事情,又如何能怪李邺呢?更别说要让李邺去负责了。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她也就不再去纠结此事了。其实顾惜有今日,本也是她自己自作孽,怪得了谁?再则,其实顾惜清楚她现在死了才是最好的。否则的话,只会给顾家招来祸事,让这件事情也变得更加的复杂;而且顾惜当时决定要将皇帝毒死,只怕也是为了顾家吧?因为皇帝一死,即位的必然是李邺。李邺身上也有顾家的血脉,自然不会对顾家怎么样。她死了,李邺也就没有再追究的必要。
而且,将皇帝毒死,也算是卖给了李邺一个天大的人情了皇帝死了,对李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他们父子之间情分本来也就淡薄。李邺更不会怎么追究才对。
“皇上这头”陶君兰最在意的自然还是皇帝。
“能救过来也好,救不回来也没什么。”李邺嗤笑一声:“横竖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陶君兰白了李邺一眼;“这话你也真敢说出口。”
李邺轻叹:“这又有什么关系?横竖是实话。”
陶君兰便是无话可说了。这当然是实话,而且更大的实话是:倘若皇帝就这么死了,倒是好事一场了。否则再这么耗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也不知道能不能再醒来留下遗诏。”陶君兰叹了一口气,轻轻握住李邺的手;“庄王武王和皇后,只怕也都蠢蠢欲动呢。”
“也没什么可怕的。”李邺轻轻摇头:“横竖该继位的是我,谁也不可能改变这个事情。再则,我已经叫人不许将父皇晕倒的事情说出来了。”
陶君兰心头微微一松。这事儿的确是最好不要张扬开来,等到尘埃落定再知会皇后等人也就是了。
皇帝出了事儿,自然太医们都没敢闲着。
等到李邺和陶君兰到了的时候,太医们都去得差不多了。围了一大圈正在商量斟酌方案。
只是皇帝这样,让太医们也不敢轻易出手虽说本就离死不远了,万一刚一下手就死了,那可就麻烦了。到时候说是治死的,还是本身皇帝就要死了?
太医们有太医的难处,李邺倒是也没勉强,直接便是言道:“你们也不必担心,只管动手就是。不管如何,这事儿不会怪你们。只要父皇能醒,便记你们个大功。”
太医一听这话,倒是都有点儿去了束缚之感,其中院判上前来道:“皇上现在的情况,只宜用针灸,唤醒神智。可也仅仅是如此”
说到这里,院判又忍不住有些感叹:“若是早些就治,只怕还要好些。拖到今日,纵然华佗扁鹊在世,却也是救不回了。”
李邺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可犹豫的。
太医自然也知道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便是赶忙准备起来。不管如何,先将皇帝唤醒才是最要紧的。
趁着这个功夫,李邺便是叫了专门负责书写诏书的人过来候着。若是皇帝醒了,自然是要留遗诏的。
当然,也可能是醒不过来。不过不管如何,总归还是准备好得好。有了遗诏在手,许多事情自然也就好办得多。比如皇位继承,后事办理,或是昭告天下时。;
第一卷 第699章 站队
皇帝醒来的时候,茫然了很久之后才清醒过来。
“父皇可有什么吩咐?”李邺凑上去,平淡的开口询问。要说关切谈不上,可要说冷漠也没有;。只是那样淡淡的,那种疏离的味道却是更加明显。
皇帝张了张口,却是没发出声音来。
李邺眼神立刻扫向了太医。
太医忙解释:“应是皇上一时不曾适应过来。”只是却是没敢直接说实话:人都要死了,反应迟钝一点也很正常。
皇帝果然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不过一张口却是问道:“那个贱人呢?”
陶君兰忍不住扭开头去不看皇帝了。都到了这个时候,皇帝怎么还有心思去想顾惜?
“死了。”李邺的回答也是十分的简短有力,许是觉得不够详细,便是又添上一句解释:“您昏过去之后,她便撞墙了。大约是自知没有好下场罢。”
皇帝顿时又生气起来,狰狞的拍着床:“便宜这个贱人了!”
陶君兰微微皱了皱眉头之前皇帝对顾惜是怎么样一种浓情蜜意,宠爱无边?可现在呢?到底皇帝心里可真有过什么真情实意?顾惜纵然做错,可是这么些日子的感情,莫非也是假的不曾?
“这个时候说这些也无用,父皇还是想想您遗诏上要说些什么罢。”李邺很坦然,再自然不过的就对皇帝说了这么一番话。倒是丝毫没有顾虑皇帝的心情。
皇帝愕然的睁大了眼睛,面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李邺淡然和皇帝四目相对,然后再出声提醒:“父皇,时间不多了。”
陶君兰想,若他是皇帝,只怕这会子都要气死了。若是将来拴儿敢这般,她只怕会忍不住打死他罢?实在是有忤逆不孝之嫌疑啊。
不过,要真论真格的,李邺这最多也就是个态度不好,倒是也真谈不上忤逆不孝。总而言之,皇帝心里应该是极不好受的。
“逆子。”皇帝气得忍不住骂了一句。
李邺浑不在意,反而一笑置之:“父皇说这话的时候,应该想一想您又何曾对我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小时候我被毒哑,您可曾为我出头过?母妃没了的时候,您又可曾想过我的处境?再则,要我和大哥争斗的时候,您又何曾想过我的下场。就是后来我做了太子,您又想没想过我的艰难和脸面?祖母有句话说得很对,您的确比不上祖父。祖父有辽阔的心胸,装的是江山,装的是大局。您呢?你做皇帝,却只有您自己。”
皇帝竟是一句话也反驳不得。
“请父皇立遗诏罢!”李邺站起身来,冲着皇帝微微笑了一笑:“许父皇这会子也不想看见我,如此我便是出去一阵子罢。”
陶君兰自然也不会留在里头,而是跟着李邺一起出去了。
“你就不想听听?”出了屋子后,陶君兰这才轻声的问道。她都很好奇皇帝会立下什么遗诏,想来李邺应该比她更好奇才对。
李邺也不回头,微微眯着眼睛看灰蒙蒙的天色,然后微带了几分笑意:“有什么可听的?不管听不听,最后遗诏的内容我都知道;。”
陶君兰讶然的瞪大了眼睛,随后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分明是在情理之中。不过还没等到她继续想下去,那头周意就匆匆过来了:“庄王和武王都进宫来了,说是要见皇上。”
李邺唇角一挑:“看来他们这是知道了。”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李邺和陶君兰倒都不怎么意外这事儿。
陶君兰看了一眼李邺:“如何?要不你先进去,我却是留在这里应付他们?”
李邺摇摇头:“你进去,我留下。”陶君兰一个孕妇,他如何放心?再说了,那两人只怕也不是能被陶君兰拦住的。所以,还是得他在外头才好。
陶君兰下意识的就想拒绝,李邺却是猜到她到底担心什么,只道:“进去之后见机行事罢。你我一体,我能做的,你便是能做。”
甚至没让陶君兰细细琢磨,李邺就动手将陶君兰轻轻推进了屋里,然后又将门重新拉上。
陶君兰看着紧闭的门,想着李邺那轻松淡然的神色,最开始倒是有点儿紧张,不过很快就又放松开来,自然,还是因为李邺的那一句“我能做的,你便是能做。”
这话的信任,叫她心里只觉得像是被放入了温热的水里,说不出的慰贴和舒服。
当然,她这一进去,皇帝很快就是觉察到了,然后便是动了动眼珠子看了一眼。虽说不明显,可是却也不难觉察出皇帝的防备之心。
陶君兰不禁哂笑了一下,而后便是坦然的往里头走了这事儿她又有什么不敢大大方方的?这遗诏本也是要公告天下的,她提前知晓内容又如何?
皇帝迟迟没再开口。
陶君兰也不开口,纵然明白皇帝的意思,却也故意的和他继续僵持。反正她是不打算回避了,皇帝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最后皇帝看了一眼宝船太监。
宝船太监会意,便是朝着陶君兰走过来。因背对着皇帝,所以皇帝也看不见宝船太监的神色,于是宝船太监便是做出一个无奈歉然的神色来。
陶君兰微微点了点头,表示她很理解这些无奈。
“太子妃还请回避一二罢。”宝船太监出声请求,语气听起来倒是颇为诚挚,且带了几分不容商量的意思。不过么,他的脸上却和他的语气截然不同。
陶君兰拨开了宝船太监,笑着走到了皇帝的床榻跟前,看着明显不痛快的皇帝轻声道:“皇上您怎么不继续说了?时间可不多了。”
皇帝怒目瞪她,口中更是斥道:“放肆!”
“庄王和武王进宫来了。”陶君兰却是只当没听见一般继续说下去,声音徐徐像是再和皇帝说起家常琐事:“你说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是不是想看看您死了没有?”
皇帝气得脸色都涨红了。
“他们许是想您多活些时日的;
。因为只有如此,他们才有机会争夺皇位。”陶君兰却仍是不理会皇帝几乎恨不得吃了她的眼神,继续说下去:“说起来,我倒是觉得您有些可悲。几个儿子里,只怕竟是没有一个人会真心对你罢?太子虽性情不错,可惜的是却是早早的离了心。您这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愧疚自责?再则,您那么多的女人,可是到头来又有谁是真心实意的?”
“太子妃,皇上现在不宜动怒,您看”太医到底还是记得自己职责的,战战兢兢的上前来劝说道。
陶君兰扫了一眼太医,直接就让太医将剩下的话都咽了回去。
她只说了一句:“庄王和武王就在外头候着。”
太医浑身一颤,随即便是跪下了。
陶君兰则是怜悯的看了一眼皇帝,自顾自的说下去:“您可知道顾惜临死之前说什么?顾惜她说,若是能回到过去就好了,她只盼着不要进宫才好。还有,顾惜说得对,您不是一直说您忘不了顾贵妃?只可惜,顾贵妃纵然与您在幽冥相见,只怕也是绝不会再原谅您了。”
皇帝重重拍打床沿,气得几乎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尔敢!”
“我敢。”陶君兰吐出一口浊气,尽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颤抖:“我为何不敢?我说的都是事实。其实您有今日,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当初太后的劝诫,若是您重视半点,只怕也不会落得今日下场。您辜负了太后的苦心,您更让天下的臣民都失望了。您死后,只怕不会有一世英名,而是落个骂名了。”
皇帝的面色潮红,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整个人都似乎是激动得不行。
陶君兰后退一步,看着皇帝这般样子,腿下也有些发软。不过她还是尽力克制住,维持住气势缓缓道:“皇上,您还是别动怒得好。而且,您的遗诏还没写完呢。”
反反复复的提起“遗诏”这两个字,不过是一次次的提醒皇帝:你的时间真不多了,你马上就要死了。
这种滋味,谁受得住?反正其他人陶君兰不知道,但是皇帝这样爱惜自己性命的人,却是肯定受不住的。
然而躺在床上的皇帝,走到了油尽灯枯这个地步的皇帝,却是俨然已经失去了平日里的威严,纵然再怎么气恼愤怒也是只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个可怜可悲的老人罢了。而且,他的愤怒更是已经无法再对人有任何的作用了。
仿佛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是自动站了队,选好了该要效忠的人。只可惜的是,却都不是皇帝。
“顾惜纵然对您用药,您怕也不至于真就那般糊涂罢?”陶君兰摇摇头,道出自己心中的猜想:“您那般为所欲为,是否只是想要证明您还是皇帝,还能掌控一切呢?还是说,您打算在死之前再好好的享受一下皇权的美妙?”
然而皇帝却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嘴里发出了各种古怪的声音,就像是大喘气,又像是咬牙,又像是喉咙里有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