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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凤鸣宫阙-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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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娘娘听说极不高兴,直接让身边的大宫女过来浣衣局骂人了。
  自然,贵妃娘娘是不会管到底是谁送错了衣裳,只会找浣衣局的管事姑姑。
  听说孙姑姑冲着那大宫女赔笑许久,可饶是如此还是被罚了半个月的月例。
  月例其实也不多,也就几两银子,可关乎的是脸面。孙姑姑又是以前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贵妃娘娘这样做,又有些伤了皇后娘娘的脸。于是,皇后娘娘又派人过来斥了一回。
  孙姑姑的脸色自然不好看。待到人走后,立刻就将绿柳叫了过去。
  谁心里都明白,孙姑姑这是要发发火气了。至于出气筒,显然就是绿柳。
  陶君兰心里自然是说不出的担心。可是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事儿绿柳算起来也算是犯了错。只是犯的错,不算大罢了。这件事情最错的,应该是那个放错了衣裳的宫女。
  如今只盼望孙姑姑讲些道理,别太抓着绿柳不放。
  可是显然事与愿违,绿柳当天就被狠狠的罚了一回。不仅夺了送衣裳的职,还让顶着水盆跪了一天。
  采鸢最是愤慨:“这算是什么事儿?这怎么能怪绿柳?”
  陶君兰倒是诧异的看了一眼采鸢:采鸢平日里说话犀利刻薄,没想到这个时候,倒是第一个替绿柳打抱不平。可见采鸢也是十分讲义气的,颇有些刀子嘴豆腐心的架势。
  文杏也难得的阴沉个脸:“孙姑姑未免太不讲道理了。这是借机整人呢。水盆那么重,再跪一天,不死也脱层皮。况且,天这么冷,露天跪着……膝盖怎么受得住?”
  陶芯兰眨了眨眼睛,想了想;“要不贿赂一下孙姑姑?”
  陶君兰苦笑一声:“若是钱财管用,那就容易多了。而且,孙姑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哪里能看上我们这点小钱?”若孙姑姑是个爱财的,只怕刘姑姑以前那些亲信,也不会一个都没剩下了。如今,连绿柳这个干女儿也彻底的给压住了。
  采鸢恨恨的锤了一下床;“还有没有王法了。不行,咱们得想想法子。”一面说着,一面却是看向陶君兰,“你说,有什么法子没有?”
  陶君兰微微诧异了一下,不明白采鸢为什么这样问她。不过她又能有什么法子?只得摇摇头:“没办法。除非请动更上一级的,才能压住孙姑姑。”可是显然现在的问题是,上头不会管这个事儿。而且,孙姑姑教训得理直气壮,谁叫绿柳的确是疏忽了呢?但凡她自己再亲自检查一回,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有。
  采鸢目光沉了沉,又看文杏:“你呢?我记得,你和银作局的管事大太监的徒弟关系不错,要不走走这条路子?”
  文杏倒是爽快:“那位是最爱银子的,咱们请他跑一趟,没个五十两银子怕是不行。”
  陶芯兰倒吸一口凉气:“五十两?!”这也未免太多了,进宫几个月,她和姐姐两个人的月例,加起来离五十两都还远着呢。
  “关键是,请了不一定就管用。”文杏又叹了一口气,上露愁容:“采鸢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刘姑姑在的时候,两边还常往来,如今……怕是孙姑姑不会买账。”
  陶君兰微微挑眉。有些摸不清文杏到底是只说事实,还是想推诿这件事情。不过,她更倾向于前一种,文杏白白净净的,眼神也清澈,看着不像是这样自私的。
  采鸢冷笑一声:“看来绿柳这次是神仙也保不住了。只可恨咱们都没法子。”说着便是气鼓鼓的去翻自己的箱子。末了找出两个护膝来,揣在怀里出去了。
  文杏皱了眉头,“这是给谁甩脸子呢。”竟也是恼了。
  陶君兰推着陶芯兰上去劝文杏,自己则是跟着绿柳出去了。
  眼下已经是夜里,正是下露的时候,又是初冬,凉得实在是厉害。才在外头呆了一阵子,却感觉那夜风似乎连骨头都吹得疼了起来。
  采鸢轻手轻脚的出了院子,到了外头墙根底下:绿柳就跪在那儿呢。
  绿柳已经跪了一下午,此时早已经是撑不住了,整个人几乎都歪在了地上。
  陶君兰和采鸢一左一右的将绿柳扶住了,看着绿柳几乎昏厥的样子,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采鸢咬着牙,伸手替绿柳去系护膝:“你好歹偷偷懒,别那么死心眼硬撑着。这么晚了,谁来管你的事儿。”
  陶君兰则掏出揣在话里的面饼子;“来,吃点东西。”这么冷,要是不吃点东西,也不知道要怎么熬下去。
  绿柳晚饭也没吃,此时早已经饿得厉害了,就着陶君兰的手狠狠的吃了几口,几乎不曾噎住,这才好了些。许是吃了点东西的缘故,绿柳的精神气儿好了许多,忽然眼里就滚下泪来,咬牙切齿道:“这一次是我着了道了!”
  陶君兰和采鸢都是一惊,看着绿柳说不出话来。
  绿柳嘲讽的翘了翘唇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这件事情哪里是关我的事儿?我只负责送东西,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乱放了衣裳,栽赃了我!”顿了顿又后悔道:“也是我自己糊涂,竟是不知道做点防范!人家这是挖坑给我跳呢!一口就咬定了是我的错,连辩白都不许!”
  绿柳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冤屈和恨意。
  陶君兰自己琢磨一下:“你觉得,是孙姑姑给你下的套子?”
  绿柳冷哼:“除了那个老虔婆还有谁?”
  陶君兰沉默了。她觉得不像——可这话她却没敢说出来。这会子绿柳认定了,她纵然说破天去,只怕绿柳也不会相信。
  可是应该真不是孙姑姑。孙姑姑没那么傻。毕竟,出了这个事情,孙姑姑两头都吃了挂落,面子里子都不好看,又是何必?
  不过,孙姑姑这次处理这件事情的态度,却又说明了孙姑姑对绿柳的打压态度。孙姑姑心里未必不明白,可是还是选择了这么做。其心,也未必正。
  陶君兰这样想着,可采鸢却已经是相信了:“是了,以前从未出过这样的事情,必是她搞的鬼。”
  陶君兰眉头微微皱了皱,还是没说话。算了,这个时候说了,只怕采鸢得讥讽她是在讨好孙姑姑了。又是何必?
  再则,这件事情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绿柳受罚被打压已经是事实,而绿柳也无法找孙姑姑要个公道——就是找出了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坏,孙姑姑也不会理会,还绿柳一个清白。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至少,现在是不适宜多事儿的。
  陪着绿柳呆了一会儿,绿柳就催着她们走了。这事儿,让人发现了都要受过。
  第二天绿柳罚完了,就开始洗衣裳。孙姑姑将绿柳原来的差事,给了另外一个人。偏偏那人还和绿柳有点过节。气得绿柳咬牙切齿的。
  陶君兰除了劝着,也只能偷偷的帮着绿柳洗一点衣裳了。毕竟绿柳也做了许多年松快的活计,对这种粗苯的活儿,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绿柳也是个硬气的,面对刁难一声不吭,愣是在天黑之前洗完了。只是手指一根根的都成了红萝卜,几乎都直不了了。筷子都捏不住。看得陶君兰一阵阵的心酸。
  心酸之余,就有点忐忑了——谁知道,下一个孙姑姑要处置的人,是不是她呢?
  陶君兰安慰自己的想道:横竖当初没有绿柳的帮忙,现在也不会做这样轻省的活计,就算现在被打回原形,好歹也享了这么几个月的悠闲了。
  陶芯兰那儿,她也含含糊糊的说了这个话,没想到陶芯兰倒是懂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干活儿么?文杏姐姐说了,若是我再做以前的活,她就偷偷帮我。”
  陶君兰一笑,拍了拍妹妹的头:“傻孩子,怎么好意思让文杏姐姐老帮你?”
  陶芯兰捂着头:“我也帮文杏姐姐做事儿的。”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我觉得,其实绿柳姐姐这件事,是有人搞鬼。绿柳姐姐平日里,得罪了不少人。”
  陶君兰默然不语。绿柳这个人,喜欢结交,性格也爽朗,又能干伶俐。虽然人缘好,可也得罪了不少人。特别是刘姑姑还在的时候。说句不好听的,那时候,难免绿柳是有些狐假虎威的。呵斥起人的时候,也挺凶。虽然这也没什么,可到底还是让有些人不舒服了。另外再得罪人的,就是帮着人买东西,赚中间费的。
  宫外一盒胭脂也不过几十文,可拿进宫里来,至少是一两银子。翻了倍都不止。这不仅叫人眼红,也叫人肉痛。
  正想着,冷不丁的一个宫女突然就进来了,硬邦邦的丢下一句:“孙姑姑让你去一趟。”
  陶君兰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声。孙姑姑,找她作甚?

  第一卷 第10章 好运

  陶君兰进去的时候,心里自然是有些惴惴的。总觉得,肯定是没好事儿。不过她心里也有准备了,倒是也能保持平淡。
  孙姑姑正和一个穿粉紫色裙子的宫女说话,陶君兰看了一眼就赶紧垂下了目光,心中却是有数了:那宫女必是哪一宫的大宫女。
  怪不得孙姑姑如此和颜悦色。要知道,平日里孙姑姑总是板着脸,连笑都很少。
  陶君兰冲着孙姑姑行了礼,然后就垂首不言了。至于另外一个,因也不认得,她自然也不好贸然开口。
  陶君兰感觉得到,那宫女一直在打量她,上上下下的看了一个遍,从头顶到脚尖,竟是无一处遗漏的。半晌,才听得那宫女笑了一声:“好整齐的一个丫头,在浣衣局当差,真是埋没了。”
  那声音脆生生的,倒是很好听。带着三分笑,可是陶君兰听着心里却是一阵阵发紧。总觉得,对方并不是真心夸赞自己,反而带着那么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冰冷嘲讽。
  孙姑姑倒是不遗余力的贬低了自己人:“生得再好有什么用?命不好也是白搭。落在浣衣局里,一辈子也就这样了。”顿了顿似乎又有意夸赞那宫女:“要说生得好,静灵姑娘才是真个儿生得好。老身在宫里这么些年,可没见过几个比静灵姑娘你生得更好的。”
  静灵,想来是那宫女的名字了。
  陶君兰回想了一下刚才看见的面容,心里默默的赞同了这句话。这个叫静灵的宫女,的确是生得极好的。论容貌,比她强多了。
  静灵听了孙姑姑这番话,倒是又笑了一声:“生得好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宫女一个?”倒是有些自嘲的意思。
  孙姑姑拍了一下腿:“嗨,这话说得。谁不知道你在二皇子跟前是有脸面的?伺候了这些年,将来二皇子能离了你?少不得有姑娘的好处。到时候,可不就是荣华富贵了?”
  陶君兰有些尴尬:孙姑姑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当着大姑娘的面说这样的事情,实在是……
  她以为静灵也会觉得不好意思,可没想到静灵竟然丝毫尴尬也无,反而笑了笑:“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这话怎么说呢,既没反驳,也没同意。可有的时候,不反驳就是默认了。所以,这个静灵,对这样的事情……恐怕是有所期盼吧?
  陶君兰有些默然。她从小的教养导致了她根本对这样的事情无法认同。女人又不是玩物,不该如此。纵然对方是皇子,可是作为一个女子,也该有自尊自强的一面。男人们建功立业固然重要,可是女子在家相夫教子,也同样重要。
  不过,这也不关她的事儿。陶君兰这样想着,又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了。
  而也正是此时。她才总算是想起了一个疑问来:孙姑姑叫她来,到底是做什么?难道就听人闲聊不成?
  但是孙姑姑不发话,她自然也不敢开口问,所以只能默默站在那等着。
  好半晌,孙姑姑总算是想起了陶君兰的存在,笑着指着她冲着静灵道:“就是她了。上次二皇子的衣裳,是她洗的。”
  静灵又上下打量了一回,“看来不仅长得好,还心灵手巧。”
  陶君兰心里却是猛然咯噔了一声。这好好的提起了二皇子,又说了洗衣裳的事儿,她顿时就想起了那件被洗破了的衣裳。难道,是这事事发了?不对啊,怎么等了这么久?可若不是此事,她还真想不到别的了。
  正想着,静灵已经开了口:“上次你洗过一件鸦青色的衣裳是吧?袖子口有些破的那一件。”
  果然是这事儿!陶君兰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不过却竭力维持镇定:“是洗过。”
  “你用黛蓝色的线,补上了破损之处。”静灵又道。
  “是。”陶君兰一面应着,一面却是渐渐的回过味儿来:恐怕那衣裳,还真不是她洗破的。而是送来的时候,已经就是破的。她当时心不在焉的,所以才会看漏了,从而觉得是她自己洗破了!
  一时之间,她只觉有一种莫名的荒谬感觉。这算是什么事儿?她这根本就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了个事儿出来!
  陶君兰只觉得斗大如斗,半边身子都有些发木。这洗破了衣裳补了又是一回事儿,可擅自缝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如今别人会怎么看她?怕是觉得,她这是故意在出风头!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此乃宫中大忌!宫中最重要的是什么?进宫第一天,教规矩的姑姑就说了:是本分!
  陶君兰接着想到的是:会怎么处置她?
  正忐忑不安着,静灵却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荷包来,直接就放在了桌上:“二皇子很喜欢,让赏你。”
  陶君兰一愣,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一句话。
  “不过,我想问问你,你这样做,怕是不合规矩吧?你是出于什么心思做的这件事情?”静灵声音不高,可是双目却是灼灼锐利,似乎恨不得能够直接刺入陶君兰的心里,好好看看她到底是什么心思。
  陶君兰微微打了个颤,心道:来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陶君兰也不想隐瞒什么或者找借口,直接就说了真相:“我以为衣裳是我洗破的。怕姑姑责罚,就擅自做主补了衣裳。因为那衣裳看着已经旧了,我猜想主子怕是不会再穿。因此才斗胆了一回……”
  “你倒是胆子大。”静灵“嗤”的一声笑了:“不过,这样想也对。本也不打算再穿的。不过是二皇子偶然看见了,才发现了这事儿的。”
  孙姑姑没表态。
  陶君兰心定了定,跪下认错了:“奴婢知错,求姑姑责罚。”
  “我们二皇子说了,不必罚你了。”静灵又说了一句,“不过你那线实在是粗劣,就拆了重新绣吧。线我也带来了。另外几件衣裳,也多少有些破损之处,你自己且看着办。”
  说完了这一句,静灵便是起了身:“我还有些事儿,你做好了,就给送过来吧。”
  陶君兰直接就傻了:这事儿就这么完了?
  再偷偷看一眼孙姑姑的表情,见孙姑姑盯着她似笑非笑的,又有些头皮发麻。
  当下自然也不敢起,只是老老实实地跪着,等着孙姑姑发落。
  孙姑姑亲自将静灵送出了门去,这才折返回来,淡淡的指了指桌上的荷包:“既然二皇子发了话,我也就不罚你了。但是你且记住,下不为例。这是你的赏赐,拿去吧。”
  陶君兰早就想过这个赏赐怎么处理,当下也不迟疑,立刻道:“奴婢犯了错,姑姑不惩罚已经是万幸,如何还敢再要赏赐?还是姑姑拿着吧。二皇子想必也是看在姑姑脸面上,才没计较此事的。”
  孙姑姑这次倒是真多了几分笑意:“你果然是个伶俐的。不过,我还不至于如此眼皮子浅。既然说了赏给你,你就拿去吧。活好好做,别马虎了。至于别的心思,不管有没有,都给我收起来,老老实实的!”
  陶君兰心中一凛;“是。”这就是孙姑姑的警告了。
  这件事情太过奇异,所以直到陶君兰抱着篮子回了屋,也是恍恍惚惚的没回过神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犯了错,不但没挨罚,反而得了赏赐。
  荷包她拆开看过了,里头装着五个小银锞子,一个约半两重,五个加起来也不算多。但是也不少了。当然,关键的还是脸面。主子赏赐的东西,不论多少贵重,都是脸面。二皇子给了赏赐,说明是真的看重了她的手艺?
  陶君兰低头看了一眼熟悉的黛蓝云纹,忍不住一咧嘴自嘲的笑了笑。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这件事情,处处透着古怪。不过她也不想多想了,当下决定老老实实的干活儿,至于别的……还是忘记得好。
  就像是孙姑姑说的那话一样。
  接下来,陶君兰又觉得有些头疼:绣上去的花纹得重新拆下来,再绣上去,可不是一件小的工程。再说了,还有别的衣裳……
  纵然静灵走的时候没要求什么时间之内做完,可是陶君兰认为,恐怕还是得越快越好。
  至于这件事情,她也没刻意瞒着,当然也不可能大肆宣扬。当然,屋子里的其他人,她自然没瞒着。一五一十的说了,末了又将赏赐拿出来,一人分了个银锞子。五个人,刚好一人一个。
  绿柳暗地里嗔她:“你也忒老实了。那是你的赏赐,不拿出来也没什么。”
  陶君兰笑了笑:“大家都在一处,不说有难同当,至少该有福同享。”
  绿柳闻言,瞪了她一眼,末了又贼笑道:“你说,二皇子怎么对你如此青眼有加?莫不是……”
  陶君兰气急败坏的狠狠掐了绿柳一把;“你再胡说,就干脆把银子还给我算了。这话也能浑说?让人听见了,还要不要我做人了?”
  绿柳忙扭着身子躲,却是不敢再说这样的玩笑话了。一时又道:“你说,孙姑姑这次会不会为难你。”
  陶君兰也吃不准,“不知道。不过这次也是运气好。不然,不是也得落成皮。”
  “谁说不是呢。”绿柳叹了一口气。

  第一卷 第11章 百态

  陶君兰将这次的事情,却是到底很快在浣衣局就传开了。
  一时之间,说什么话的人都有。有来巴结的,有嘲讽的。所以,陶君兰倒是每天都不得清闲了。就是吃饭那一会儿的功夫,也要听无数的话。
  就是孙姑姑,也似乎是一下子改变了态度,竟是让她在做二皇子活儿的时候,先将浣衣局这边的事情放下不急。
  陶君兰只得又特地去谢了一次孙姑姑。孙姑姑和颜悦色的,倒是看不出什么。可孙姑姑如此,却反而越发的叫她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了。
  毕竟,她是犯了错的。没道理还有这样的待遇。
  陶君兰只得越发诚惶诚恐的做活计。
  说来也怪,二皇子的衣裳,都是同一种面料的,而且同样的,都是破旧了。有些衣裳,甚至比之前那一件破损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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