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遗落-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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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安静的地方，方便我向你讲述这一切。”
实际上这里很安静，不过这里显然有另一层意思。
呼。
罗马卡呼吸粗重了一些，他思索了一瞬，撇了撇嘴，“这三名执法士是我的部下，不过，这不重要——”
“——您想进城，这很不好办。”
面对罗马卡试探性的话语，利奥不为所动，保持着平静。
气氛陷入沉默。
“呵，我的确不擅长打交道。。。”
罗马卡自嘲一笑，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将一名执法士招了过来，“准备十七。。。不，十六人份的预备巡兵服装，一人份的正式巡兵服装，还有，让克鲁带着巡兵表过来。”
听到罗马卡的话，三名执法士面露震惊之色，但迟疑之后，还是选择了照做。
紧接着，他转向利奥：“我无权打开大门让您通行，所幸巡兵部门有一些空缺，眼下只有让您和随从们扮成预备巡兵，从侧门进出。”
他还不忘再行一礼，“委屈阁下了。”
妙啊，罗马卡果然有办法。
“但是。”
不等利奥出声感谢，罗马卡眼神闪烁，“街道也处于封锁中，一群巡兵大摇大摆地走可不行——还请您先随我去东侧的巡兵据点。我想想，喔，夜晚，巡兵们会根据规定交接，您便可以返回宅邸了。”
罗马卡可不会就这么放利奥回去，他冒极大的风险帮利奥进城，肯定要利让利奥向他好好解释。
虽说有点想念宅邸的忧诺。。。
一行人换上预备巡兵的服装，虽说利奥的有些不一样，但他们没在意，跟着罗马卡进入侧门，穿越水城区的街道，来到了东侧的巡兵据点。
这里坐落着数座石木小屋，周边还有一些麻布与木条搭建的顶棚，很意外的是，顶棚和小屋都空无一人。
屋内整洁，用品俱全。
罗马卡甚至安排了两名女侍帮助利奥沐浴，不过后者肯定婉言谢绝了。
很快，利奥房间里走出，来到没有天花板的大厅，此刻琼斯等人已经在另几张桌子上狼吞虎咽了。
能临时安排这么多，利奥有些意外。
“有意思。”
利奥低语着，缓步走进另一间小屋。
两张椅子，一张木桌，女侍恭敬退出房间，只剩下利奥和罗马卡两人。
罗马卡脸色凝重，先前利奥已经向他展示过那两颗怪物的头颅，他当时呆立了整整两秒钟。
随后，利奥简要地向罗马卡讲述了科诺迪尔森林的鱼鳞怪物，跳过了森咒和垣黑树的事，并且向他说出了“鱼鳞怪物控制人类尸体”的情报。
“难以置信。。。”
罗马卡不知是第几次深呼吸，他盯着桌子的一角，眉头皱起又松开。
“说起来。。。”
他好像才想起什么似的，从木桌的抽屉里取出纸张，递给利奥。
“巡兵申请？”
利奥接过纸张，挑了挑眉，“你要我加入巡兵队？”
“这是一种保险。”
罗马卡意味深长地笑了，“虽然您和您的随从都以预备巡兵的身份成功进入城中，但我的对手日后追查起来，不做准备就有些难办了。”
“噢？”
利奥迅速浏览纸张的内容，“既然是预备巡兵。。。为什么这申请是正式巡兵？”
“当然。。。您是尊贵的法师，我认为正式巡兵的职位才配得上。。。”
罗马卡无奈一笑，非常尴尬地解释。
“我不喜欢绕弯子，罗马卡。”
利奥耸耸肩，“有话直说。”
“。。。”
罗马卡一愣，利奥给他的感觉越来越不像他所知道的法师了，不论是行为举止，还是说话方式。
第47章 第三十七幕 交易II（）
不过，这无需在意。
他本就不太喜欢贵族那一套，利奥的想法他其实很赞同。
“如您所愿。”
罗马卡的表情严肃起来，褐眸闪烁着犀利的光，“我看了您的。。。战利品。。。它很重要。我必须尽快将它送往药剂学会，研究必须早日进行。。。当然，是以您的名义。我会跟安亚力斯男爵向岩城议会申请您协助我们的任务。。。”
“等等。”
利奥表情有些奇怪，“我可没说要协助你们，你应该明白，罗马卡，我向你出售情报，你帮助我解决麻烦，那两颗头无关紧要。。。我只需要一点名声，我们互不相欠。”
我拿我的，你拿你的，互不相欠。
凭什么一直帮到底？
利奥或许是罗马卡遇见过，讲话最直接的人之一了。
“哈哈。”
罗马卡突然笑了起来，他发现自己挺喜欢利奥的说话方式的，“抱歉，您的说法。。。真是直接。”
又来了，上次是让人无语的幽默感，这次又是莫名其妙的笑点。
利奥无语，但还是继续倾听罗马卡的解释。
罗马卡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们对怪物一无所知，您或许不知情，那两具复活的尸体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岩城区的异教徒，水城区的作乱者，借机给我下绊的对头。。。”
罗马卡正色，语气带上了一点恳求，“如您所见，最开始于圣托里教会，学会一直做不出成果，那些学者根本束手无策，只有您在那时有所发现——虽然您没告诉我，但是我已经有所察觉。”
“这一次，您带回了至关重要的情报，我十分感谢您。”
“我仔细思索，解决眼下的麻烦，您的协助不可或缺。”
话音刚落，罗马卡伸出食指，轻轻地点在纸张上的“正式巡兵”的字样上，“我无意刺探您的秘密，就像您所说的，您能帮助我解决麻烦，我也能回报您的慷慨，交易继续进行，何乐而不为呢？”
罗马卡想让他加入正式巡兵队伍，名正言顺地协助他调查怪物事件。
奇怪，怎么感觉他所做的一切，其实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隐隐约约的，利奥开始觉得不对劲。
罗马卡说话虽然温和，但不难想象，在此拒绝他的请求，或许不利。
总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
突然，利奥瞳孔微缩，他盯着罗马卡那诚恳的表情，内心掀起波澜。
对了。
利奥想起来了。
恐怕他在城门口的时候，将“十七份预备巡兵服装”改为“十六份巡兵服装，一份正式巡兵服装”的时候，便做下这样的打算。
他一开始便不对怪物的情报，怪物的头颅上心，醉翁之意不在酒，安排了这么多，假意被利奥说服，假意无奈帮助利奥进入湖岩城，都是铺垫。
罗马卡堆砌了一个让利奥参与此事的契机，并且紧紧地抓住了它。
这个人，拉人下水很有一套。
实际上，利奥也有意调查怪物的事情，但他想靠自己调查，他不想被岩城区的人束缚，也不准备被当做枪杆使。
免得介入纠纷和阴谋的漩涡里。
“如果您想通了，您也会明白，我并无恶意。”
罗马卡注意到利奥表情的细微变化，“阁下加入了巡兵队，但我依然尊敬阁下，并且向阁下保证，没有人可以指挥。。。”
似乎是担心利奥不答应，罗马卡开始解释，有点纠缠不放的意思。
“也就是说，我只需挂个名，当你的顾问？”
利奥打断了罗马卡，开起了玩笑。
“。。。您可以这么认为。”
罗马卡却深思熟虑了半晌，在利奥无言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我需要时间考虑。”
利奥摇摇头，没有多言，站起身来，这件事不是小事，得深思一阵。
“当然，这是阁下的自由，请让我送阁下离开。”
罗马卡表示理解，最后的结果尚在预料之中，事实上，若是利奥拒绝，他也有所准备。
“还请尽快。”
他最后又补上一句。
···
天空晴朗，明媚的阳光却被厚实的叶群挡在外面，科诺迪尔森林愈发幽暗，一片寂静中，林间响起脚步声。
那是脚蹼拍打地面的声音。
啪嗒啪嗒，臃肿的黑影停留在枯死的垣黑树下，微风拂动，几许阳光射下，照亮黑影。
鼓胀的灰褐色疙瘩布满棕褐癞皮，它看起来像站立的庞大蛤蟆，血红色的浊眸转动着，视线在垣黑树旁来回移动，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紧接着，又有几道狰狞的黑影走近，三只绿鳞怪物，浊黄色的眼眸忽明忽暗，它们咀嚼着不知名的血肉，趴在红眼怪蛙身后，仿佛虔诚的信徒。
很快，它有所发现。
“aisodjn，sadnii。”
怪蛙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眼睛死死盯着某处，红得要滴出血，一只绿鳞怪物立刻晃动着靠近垣黑树，在垣黑树右侧，树根交错的土地上，挥动爪子开始挖掘。
漆黑干枯的树根被锋利的爪子切断，泥块飞舞，土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型。
与此同时，森林的湿气愈发沉重，垣黑树仅剩的树叶迅速枯黄零落，变得光秃，下一刻，一股恶臭从土坑的深处向外弥漫。
土坑越挖越大，里面的事物也清晰起来。
血肉组织已经被时间刻蚀而消失，只剩灰黑色的骸骨，破败的骨翼，以及被锈蚀的金属鳞片。
深藏的秘密终于，重见天日。
那是埋藏在垣黑树底下的一具无头尸骨，它曾被猎魔者以森咒斩首，头颅被带走，身躯被掩埋在垣黑树下，同时以森咒镇压封印。
岁月流逝，塔卡卡村庄的人遗忘了这件事，并且，邪恶逐步侵蚀垣黑树，消解封印的力量。。。终于，腥臭从森林深处向外蔓延，引来邪恶的怪物。
在森咒被带走之后，骸骨的邪恶气息愈发浓郁，吸引了怪蛙等更加可怕的怪物。
黑暗与邪恶相互吸引，阴暗同恐怖共生。
首先是指尖，微弱的颤抖从指尖开始，逐步蔓延怪蛙的臃肿肥大的全身，它尖啸着，朝着尸骨的所在笨拙地倒伏下来，随后慢慢裂开血口，涎水滑落。
它表达了对高阶应有的尊敬，但这并不妨碍它吞噬这具尸骨，它慢慢向前爬动。
三只绿鳞怪物低吼着，躁动不安，但在怪蛙更加犀利的咆哮的压制下，渐渐不再出声。
很快，贪婪的咀嚼声在林间回荡。
第48章 第三十八幕 真实I（）
夜幕降临，月色皎洁的湖岩城夜空，星光点缀。
车轮停在基克街道的灰砖墙前，利奥从马车上缓步走下，望见府邸前的黑色人影，挑了挑眉。
台阶上，忧诺站在护卫身后，和前方的黑色人影对峙着，不难看出她的表情有些不安。
“主人。”
察觉到有人走近，忧诺一怔，先是露出吃惊之色，随后和护卫们恭敬行礼。
利奥的返回是意外之喜。
湖岩城封锁的消息她有所耳闻，原本还担心外出的利奥，现在却是松了一口气。此刻利奥和琼斯等人虽然扮成巡兵，仔细看的话，还是认得出来的。
可眼下不是说话的时候。
“很荣幸见到您，塔内库阁下。”
黑色人影清晰起来，面对琼斯等人不善的目光，自若地摘下帽子行礼，黑袍晃动，金色的卷发下竟是一副美丽动人的精致脸蛋，众人不禁动容，随后她那灰褐色的大眼睛闪了闪，“长话短说，我是贝拉米。”
面对身着巡兵装束的利奥等人，她没有露出丝毫讶异，仿佛早就知道他要在今夜返回一样。
她顿了顿，语调温柔优雅，“泰拉丝神殿使徒之一，恭候您多时了。”
泰拉丝神殿？
听到这个自我介绍，琼斯等人一头雾水，他们没听说过什么泰拉丝神殿，他们只知道水城区的泰涩拉丝酒馆。
一旁的忧诺眼神闪烁，咬紧嘴唇。
不过，利奥倒是有些印象，他微微点头。
当初去泰涩拉丝地下酒馆贷款的时候，猫耳女侍糯薇将其带进一处通道，那处通道便是通往泰拉丝神殿，并且给予他五十金币的也正是那位神殿的负责人，一位神秘莫测的中年人。
眼下这位贝拉米自称来自泰拉丝神殿，或许是那位神殿负责人的授意。
“这是来自岩城区法师‘格符’的邀请函，希望能和您共议法师之道，格符大人特别嘱咐，随时欢迎您的到来。”
平平无奇，附着红印的邀请函被呈递给利奥，后者也接过了。
法师的邀请函？共议法师之道？
有意思。
利奥将邀请函收进怀里，看来他外出森林的这会儿，名声传得很快呢。
连远在岩城区的法师都对他起了兴趣。
“其次是圣·亚塔拉大人的问候。”
贝拉米露出动人的微笑，捏起黑袍一角，行了古怪的一礼，圣·亚塔拉便是那位神殿负责人的名字，那位给予利奥五十金币的神秘中年人。
随后，一股奇异的波动从贝拉米身上发出，她那灰褐色的眼睛顷刻间亮了起来。
明明没有张口，却有温柔优雅的声音在利奥耳旁响起。
“他让我告知您，湖岩城发生了一些不好的变故，名为‘猎魔教令’的新条例正在准备，希望您斟酌局势，多加小心。”
“另外。。。您似乎没接受圣·亚塔拉大人的馈赠？”
突然，她微微一笑，“不过圣·亚塔拉大人也没想到，这只兔子会心甘情愿跟着您，不让我进入府邸，她十分忠心呢。”
贝拉米不着痕迹地瞥了忧诺一眼，粉唇不动，声音继续：“如果是血脉浓度不合您的要求，泰拉丝神殿愿意作出其他的补偿。。。当然，无需回报，您是尊敬的法师，这是神殿必要的友好。”
馈赠？
贝拉米的话语让利奥感到疑惑，但他没有表露，只是以眼神示意贝拉米，他明白了。
“那么，再会。”
这次是张口出声告别。
贝拉米深深的看了利奥一眼，灰眸闪烁着特别的光芒，随后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重新戴上帽子，将美丽的金发和脸蛋都遮挡住，头也不回地步入街道的黑暗里。
利奥转过头，发现琼斯和阿力等人似乎还沉浸在贝拉米的美丽中，也许是受了什么魅惑，他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一行人很快进入屋内，忧诺突然提出要和利奥私谈，她表情十分不安，利奥同意了。
房间内，忧诺告诉了之前没来得及说的事。
她身上的绿兔血脉的秘密虽然不被泰涩拉丝酒馆得知，却早已被泰拉丝神殿看破，不知为何，泰拉丝神殿的负责人无视了这件事，让忧诺在酒馆正常工作。
直到圣·亚塔拉亲自来找忧诺，让忧诺负责利奥的钱币兑换工作。
这其中的意思很明显，圣·亚塔拉想要让忧诺接近利奥，不过忧诺却孤注一掷彻底投向利奥，或许是她害怕神秘莫测的圣·亚塔拉，觉得利奥是真正的救命稻草。
她并非刻意隐瞒这件事。
下定决心与利奥缔结契约的忧诺明白，只有先证明她对利奥毫无异心，她才不会因为先前的身份被抛弃。
无奈的求生之法。
“我当时虽然有些疑惑，不过没有怀疑你。”
利奥摇摇头，以言语缓解忧诺的惶恐不安，“不论泰拉丝神殿对我有什么目的而让你接近我，那些都已经过去。”
忧诺的忠诚毋庸置疑，也难怪她着急着与自己缔结契约。
现在，忧诺是他的管家。
“作为我的管家，这是新的开始。”
利奥揉了揉忧诺的兔耳，“专注于眼前，我不会太过责怪你。”
随后，在忧诺羞涩的注视中，利奥收回了手，接着道：“还有一些工作得交给你，这就当做惩罚吧。”
一些杂事，比如分配金币补偿柯卡思和欧德力克之类的。
“另外，我想查一查科诺迪尔森林的历史。”
利奥沉吟着，拿起的鹅毛笔又放了下来，在忧诺讶异的目光下，缓缓道：“嗯，特别是湖岩城建成之前的历史，科诺迪尔森林的前身，以及周边村庄的历史，传说。”
“遵命，主人。”
忧诺点点头，接过纸张，退出了房间。
调查这部分消息有他的考虑。
科诺迪尔森林的垣黑树，森咒，有关它们的传说和历史可以让利奥更好地了解它们，特别是森咒，如果能掌握这把剑的用法，肯定有预料不到的收获。
其次，鱼鳞怪物最先是出现在科诺迪尔森林的，说不定能找到什么记载了这些怪物的古籍，一举两得。
还有，在浏览了一些森咒记忆的片段之后，利奥注意到几个背负双剑的旅人，他们似乎拥有对抗怪物的能力，其身份也有必要调查。
第49章 第三十九幕 真实II（）
时间在思索中流逝，灯火摇曳着，最终熄灭。
世界寂静，一夜无梦。
很快，揭下夜幕，湖岩城迎来清晨。
嘎啦嘎啦，车轮压过松动地砖，四辆马车停在基克街道上，从车上下来，巡兵和手写员加起来十多人，簇拥着罗马卡，他迈开脚步，对身后的手写员和巡兵示意：“在这晒晒太阳吧。”
其实是等利奥。
他和利奥约定今日清晨前往水城区地牢，查看那两具尸体异变成的怪物的近况。
“相信你会给我答复的，利奥·塔内库。”
罗马卡抬头，对着湛蓝天空的太阳眯眼。
没过多久，准备妥当的利奥走出府邸，他身后跟着阿力和琼斯。这次出行不是战斗，所以利奥只带上了他们两个。
双方一阵寒暄，罗马卡有意无意地提及“正式巡兵申请”，可惜利奥无视了。
“我应该先见识一下您所说的怪物。”
利奥摸了摸腰间的用布条捆绑的森咒，“放心，我考虑过，加入巡兵队的确是个好选择。”
利奥不松口，罗马卡虽然无奈，却别无他法。
“尸体变成怪物，这件事在水城区是严格保密的。”
罗马卡脸颊的肌肉微微抽动，他很清晰地强调：“您也算知情者之一。”
“呵，我明白。”
利奥点点头。
罗马卡话有两层意思。
一是希望利奥做好保密活动，二是提醒利奥作为知情者，已经介入了这件事，责任已经加身。
一行人回到各自的马车里，明媚的阳光下，漆黄的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