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经异闻录-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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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有点搞不清楚现在外面究竟是什么时间了，不过就在这样的等待逐渐变得漫长的时候，一缕晨光透过上面的窗口照射了下来。
突然之间出现的明亮光线短暂的夺取了奈落的注意力，而将她重新唤回的则是一声什么东西坠地而附又弹起的清脆声响。
那个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半环状王冠慢慢地滚到了奈落的脚边，而等奈落重新把视线看向那个墙角的时候，那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奈落弯腰轻轻把那个王冠捡起，而后转过身来看向了她一直遮挡着的那个方向……在那些堆积的财宝因为高矮层次的堆叠造成的阴影里，一个跟阿黛尔同样的身影也抱坐在那里。
只不过那个孩子身上的长裙早已破败，而她的身体也早已变成了一堆骸骨。
奈落伸出双手，轻轻地将那个王冠带回那个之前她才轻轻触及过的小脑袋上，原本那柔顺的金发已经变成了一碰就碎的干草一样，但她依然很适合这个很是夸张的头饰。
这次来到这座王宫奈落并没有白来，她确实找到了最为珍贵的宝石。
第七十六章 个人主义（）
很久之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不用费多少神就能够遐想出来的，无非是一个姐姐在一场动乱之中将自己的妹妹藏在了这座钟楼上，以期待那个孩子能够活下去，但最终她期待的美好并没有发生。
在绝望的环境之中，只有在妄想之中才会出现希望，梦境一旦被唤醒，也不过是残酷而冰冷的现实而已。
最终，就如同奈落看到的那样，阿黛尔是在这个地方安静的睡了过去，然后再也没有醒来。
“已经足够了吧？”
奈落在空无一人的钟楼上层问道，而后她轻轻地甩了甩自己的手掌，沾染在她身上的那些黑气终于无声无息的消散了……当什么东西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和意义的时候，它自然而然也就会消失了。
她又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站了那么一会之后，身后又传来了什么人走上楼梯的声音。奈落回头一看，发现走过来的人正是比丝姬。
事情似乎已经解决了，所以比丝姬也不再是那种夸张的形象了，重新恢复了那个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可爱”小女孩形象。
“比丝姬？我找到这里的财宝了，包括最宝贵的王冠在内。怎么样，你对它还有兴趣吗？”见出现的人并不是什么值得自己紧张的危险人物，而且双方会站在同一个立场上，因此奈落也得以放松了下来。
“不，按之前进入这里我们所接受的条件来说，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这个国家的；而按照我们猎人自己的规矩来说，在共同追逐的前提下，谁最终猎取到了猎物谁就拥有它的所有权，你找到了这里的同时也就意味着竞争已经结束了。”比丝姬说道。
“是吗，没想到像你这样的猎人会这么安静的接受无功而返的结果……还是说我已经青出于蓝了吗？”奈落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她这个人往往能够这样将自己内心更为复杂的情绪掩饰起来，任谁也不会发现她此时内心跟表面表现出来的是截然相反的心境——除了像比丝姬这样尤为了解她的人。
比丝姬没有理会奈落的“自吹自擂”，反而是很认真的说道，“越是优秀的猎人，无功而返的次数反而更多，有些人失败的次数是远远比成功的次数多的，然而他们却是最顶尖的那类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们做的都是自己没有把握的、成功的可能性很低的事情。”奈落自然而然的说出了这样的答案，只有不断挑战各种“不可能”人，才有可能走到极高的位置上。
比丝姬点了点头，她想表达的就是这么个意思……在她的印象里，奈落总是自认不是什么聪明人。如果以单纯的iq来定义的话，奈落或许确实不够聪明，然而实际上她总能很准确的理解到某些事情本质意义上的东西。
“那既然这样的话，这里的财宝就由我收下好了——帕托共和国的规矩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而实际上从个人情绪上来说，现在我对这个国家的观感很差，或者干脆说我挺讨厌这里的……所以我没有理由把财宝交给他们吧？”奈落说道，她觉得这种做法没什么错。
事实上，很多猎人都会像奈落这样做。甚至在外界，有一种说法是委托人向猎人提出委托的时候，决不能恰合这个猎人本人的偏好。比如，不要向比丝姬这样的猎人下达寻找某种稀有宝石的委托，理由很简单，因为哪怕这样的猎人找到了目标物，他们也既有可能把那东西收入自己的囊中，而不是遵守委托协议。
越是具有独特性、特殊性甚至唯一存在属性的东西身上，往往越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帕托的第一目的应该是解决王宫里念力场的问题，至于其他的都是次要目标，现在问题已经算是解决了，所以他们是没有理由干扰你的小小愿望的。”果然，比丝姬认可了奈落的说法。
“那就好。”
如果比丝姬都认可自己的做法的话，那奈落自然也就没有理由放手了，她蹲下身体，然后展开了自己的具现空间，接着把身边那具小小的遗体小心翼翼的装了进去——当年即将成为女王的公主，最后要保护的“财宝”是自己的妹妹阿黛尔，所以钟楼里的财宝就是阿黛尔，至于其他的东西，不过都是破烂而已。
奈落既然自称宝石猎人，那么她想要的当然是明珠，对于破烂不会有半点兴趣。
“老师，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人死了之后，她的念还会一直活下去吗，甚至一直存在数个世纪之久？”一边保持着小心翼翼的动作，奈落又对着比丝姬问道。
“是可以的，虽然这里的情况比较极端和特例，但是换位想一下的话就相当容易理解了……比如念兽，念兽是具备在主人死后能够一直存在下去的属性的。不要说念能脱离主人存在下去；甚至更为极端的例子也是有的，比如有的人的念甚至能够在自己死后使得自己复生。”比丝姬说道。为弟子解惑，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念兽这种独立具现物，是有着往真正的独立生物方向演化的潜质的……那第二个问题，老师觉得在个王宫里出现的幽灵，究竟是真的妹妹，还是姐姐的一部分？”
这个第二点，才是奈落真正想问的问题。
阿黛尔在两个世纪之前就死了，那这个王宫里出现的幽灵真的是她么？姐姐以自己的念创造了能够让妹妹的幽灵保存下来的环境，还是直接创造了妹妹的幽灵？
这个问题相当关键，如果是前者的话，那阿黛尔就是阿黛尔，而如果是后者的话，那阿黛尔不过是姐姐的念能力……奈落想问的是这座王宫里是有“两个人”，还是只有姐姐“一个人”。
“这个……你觉得呢？”可惜，比丝姬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我觉得？应该是前者吧。”稍微想了想之后，奈落给出了自己更愿意去相信的选择。
尽管在现实意义上，后者的可能性要高得多……幽灵不过是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不值得无相信的，然而念能力却是很现实的东西，“阿黛尔的幽灵”这种说法不具备任何说服力，但姐姐以念能力具现出来的阿黛尔则是可信的。
奈落和比丝姬两个人都明白这样的事情，然而……
“那就是前者了。”
比丝姬也这样说道。
第七十七章 世界观的补全（上）（）
“怎么样，此时此刻你有什么感慨吗？”在比丝姬看来，奈落是一个挺两极分化的人，一方面她经历过一些绝大部分人都未曾经历也不会经历到的事情；另一方面，因为被拘束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生长环境之中，有更多一般人能够经历到的事情她没有经历到……因此很多事情对她来说应该是颇具感慨的。
“嗯，我再次感受到了人类的渺小。”奈落故作严肃、半真半假的说道……哪怕是最为了解她的人，对她的了解也仅仅局限在这一辈子上，而实际上真要以“绝对的存在时间”来定义她的年龄的话，她甚至要比比丝姬还要“年长”的多。
上一辈子她可是自然而然的活到了生命的尽头的，又有什么是没有经历到的呢。
“无痛呻吟？”对于奈落的感慨，比丝姬只能给出这样的评价，“我还以为你会说从念可以长存这个命题上寻找活得更久甚至是‘永生’的可能性呢，尽管这很夸张，但是它是具备微不足道的可能性的不是吗？”
“那也太夸张了，我的人生目标早就确定了，那就是‘吃饭睡觉、做过好人’，既朴实又真挚。”
比丝姬的说法对奈落并没什么吸引力，然而她自己口中所说的人生目标也更是严重缺乏可信度。
“善良的人”，这四个字大概是跟奈落沾不上边的，比丝姬无比确信这一点。
“走吧，为了不引起更多的麻烦，我们该离开这里了。”
“明白。”
奈落向上伸出手去，她似乎想要敲一下头顶巨大的青铜钟，然而以她的身高是够不到上面的……尝试无果之后，她也没有强求，而是跟在比丝姬的身后离开了这座钟楼，而后又走出了教堂。
外面的天气确实很好，天空之中甚至不存在遮挡晨光的云层，明媚的天色让从阴暗的室内走出来的奈落禁不住眯起了眼睛……王宫里的雾气早已消失不见，失去了阴影掩饰的古旧建筑，在阳光之中显得异常的破败。
就连一直弥漫在这里的压抑感也消散了许多，相信外面的人很快就能发现这里的变化，所以及早脱身是个明智的选择。
宫墙以及其他的一些以人力构筑的封锁方式都无法对奈落和比丝姬这样的人造成什么有效的阻拦，与进入这里的时候的复杂程式不同，两人很简单的就离开了这里。在混入了城市中的人群之后，她们也就隐没了起来，与王宫再没关系了。
“说起来，金·富力士去哪了？”两人在城市的街道上行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奈落忽然想起了金·富力士这个人，对方难道早早的就消失不见了么？
“金吗？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他也就离开了这里。”比丝姬说道。在离开这里之前，金·富力士一直跟比丝姬待在一起，因此她知道对方的动向。
“他貌似什么都没有做吧……不过没什么关系，反正我从他那里收到了一大笔钱。”
“不，你并没有读懂金·富力士的意图，他本身就没打算在王宫里做些什么……奈落，你没有想过金为什么会唯独找上你来到这里吗？”比丝姬问道。
“不是随便抓一个有猎人执照的新手就可以吗？”奈落反问道，尽管比丝姬说的这一点她并不是没有怀疑过，但是思来想去她也是不明白因由所在。
“世界五大念能力者之一，随便找一个有执照的新手猎人，你觉得刚好找上你的概率有多大？”比丝姬似乎知道了一些奈落并不知道的事情。
奈落楞了一下，之前她只是觉得金是一个很有实力的能力者，但是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能够排在世界前五……这么一想的话，先前她采取的对立态度似乎有些盲目了。她就算再怎么自大，也不该认为自己能够跟世界前五平定的对战。
“这个概率，似乎不大？”奈落稍有尴尬的说道，再联想到之前她对金说的“你也不可能秒杀我”，似乎有些太过自我感觉良好了，因为搞不好对方真的能够秒杀她。
“当然不大，相信金·富力士之前就已经听说过你了，他大概也从尼特罗会长那里收到了一些关于你的情报，所以才会把你带到了这里……一方面他想要知道你的念是不是如同情报中说的那样能够吸收某些东西，那样的话你刚好就可以克制这里；另一方面则更加重要一些……
他想要确定一下你的‘来历’——更确切的说，他想知道你是不是来自于黑暗大陆。”比丝姬解释道。
如果能了解到她的念的本质的话，做出奈落能克制盘踞在王宫里的念力场的猜测是在情理之中的，因为这些念本质上算是“怨念”，是带有强烈的负面情绪色彩的。事实也确实如此，她确实能够解决掉王宫里的“雾气”。
然而“来自黑暗大陆”是什么意思？奈落完全不能理解，黑暗大陆这个词她此时是第一次听说到。
比丝姬决定将某些对一般人而言堪称绝密的情报告诉奈落，反正这是她早晚应该了解到的事情：
“简单的说，从小到大、自始至终你看到的‘世界地图’，不过是整个世界之中的小小一部分而已。
在普通人的认知之中、我们所熟知的世界实际上是一个被称作‘莫比乌斯湖’的湖泊，所谓的大陆不过是湖泊中的零星岛屿。
‘海洋的尽头’只不过是湖泊的岸边而已，而越是顶尖的猎人，对于那个岸边就越是向往……简单的说，金·富力士在怀疑你是不是来自于那个岸边。”
尽管比丝姬这话说的严肃无比，但是奈落还是不禁产生了一种相当荒诞的感觉……这个世界本来对她来说都是相当新鲜的，而现在她又被告知这个“新鲜”还仅仅是极为有限的一小部分，这让她的脑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尽管她认为自己的世界观早就重建好了，但到了现在她的世界观似乎又受到了严重的冲击。
第七十八章 世界观的补全（下）（）
不过仔细想了想之后，奈落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比丝姬的说法，理由很简单，因为很久之前她就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违和之处。
比如最简单也最明显的，太阳、月亮以及星辰等等都能说明这个世界在天文结构上属于奈落认知之中的“正常宇宙”。因此，因为引力作用下的趋球性，具备一定质量的天体在形态上大致上应该是球状的……奈落贫乏的天文知识是这么告诉她的，然而违背常识的是，她脚下的“星球”在各方面看来都像是一个缺乏球面弧度的“平面大陆”。
宇宙中的平面大陆，听起来有点不靠谱了。再结合比丝姬此时的透露出来的情报，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并不是她们脚下的星球缺乏球面弧度，而是这个星球太大了，而人们所探知到的范围又太小，因此根本难以察觉到这个弧度、把它错认成了平面而已。
这么想的话，比丝姬口中所说的“莫比乌斯湖”在这个世界上是极为渺小的一部分，但如果以已经探知到的莫比乌斯湖的面积进行反衬的话，那整个世界就有点大的难以想象了。
如果刚刚比丝姬并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所说的话都是事实的话，那世界的未知部分就有点大的恐怖了。
奈落表示自己在听，并且示意比丝姬继续说明下去……为什么金·富力士会怀疑她来自于“莫比乌斯湖”之外，这是个关键点。
“既然我们所知的世界仅仅被称作是‘湖’的话，那整个世界的范围就可以想而知了，否则莫比乌斯湖也至少应该被称作是莫比乌斯海才对……跟人类支配着的莫比乌斯湖相比，湖外面的世界是未知的，它被称作是‘黑暗大陆’。
据说莫比乌斯湖位于黑暗大陆的正中央，在整个人类历史上，根据统计曾有149位人类渡航到外界大陆，而幸存返回的则只有28人。
一方面，本身从莫比乌斯湖航行到岸边的黑暗大陆就是一个极为艰险的过程；而另一方面，更重要的则是代表未知的黑暗大陆本身就极端的危险，踏上黑暗大陆的人，每走一步都堪称九死一生。
因为严酷的自然环境，人类在黑暗大陆是无法生存下去的，跟它相比，莫比乌斯湖堪称是人类唯一的乐园——也有一种猜测说的是人类在黑暗大陆的生存竞争之中彻底的失败了，因此才蜷缩到了这个湖泊之中畏缩不前。
黑暗大陆远在所有人的认知之外，那个外侧世界已经是完全的异世界了，据说那里生存著各种“异人类”……奈落，我记得你第一次听说魔兽的时候曾经认为它们是一件相当神奇的、仿佛是在空想之中才存在的生物吧？实际上魔兽也被认为原本产自黑暗大陆。
跟据古书和遗迹记载，每当有人类踏足黑暗世界，就会有巨大灾难降临人间——这并不是迷信，而是事实，从黑暗大陆返回的人所带回的东西的其中一些，甚至被认为会造成世界灭亡规模的灾难。
因此，虽然黑暗大陆有着广阔的土地、取之不尽的粮食和用之不竭的能源，但在两个世纪之前，控制人类世界的主要国家就相互缔结了‘不可侵犯条约’，严禁任何人踏足黑暗大陆。
简单的说，人类已经把黑暗大陆视做了灾难的化身……”
“所以，偶尔会有那种相当危险的东西从黑暗大陆跑到人类世界之中来吧，莫比乌斯湖的对黑暗大陆的防线不可能有那么完备。”奈落顺着比丝姬的话说到，尽管这一切像是一个荒诞的故事一样很难让人一时接受，但这并不妨碍她顺着联想下去：
“这么说起来……我也算是灾难的化身，被认作是来自于黑暗大陆倒是挺合情合理的。”
然而奈落自己知道，她并不是来自于黑暗大陆的“外来户”，而是对于包括黑暗大陆的整个世界来说，她都是“外来户”。
比丝姬摇了摇头，“这种可能性并不大，用金的话来说，你很特殊，但是不够诡异。”
无关金·富力士的事情，这一刻，奈落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经历了相当长时间的“隔离”了，并不是因为她的“特殊”，而是那种存在可能性的“来历”——如果她被怀疑来自黑暗大陆的话，没有被当场干掉就算幸运了。
“149人最终只回来了28人吗，不到百分之二十的存活率，真是相当低的比例了，黑暗大陆的危险程度确实不容忽视。”
如果单单说百分之二十的存活率的话，那这个数字并不算有多低，然而考虑到那149人应该都是人类最顶尖的存在，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他们很有可能是历代人类之中的“最强”，而这些不同时期的最强之中的绝大部分都死在了黑暗大陆。
149个no。1之中，只有28个活了下来……149个最强时期的尼特罗会长，只活下来了28个，所以这个比例是很低的。
“尼特罗会长也应该是去到�
